决定还是把这一小段放上来。
毕竟爬墙爬的远了,近期内不太可能填了。。。
接4楼。
这是当年写了又删的一段,ooc慎。
靳尚去找魏章探口风的时候,脚步声又在囚房中响起。
意料之中的事。张仪撇撇嘴转过身来,看见牢门再一次被打开,垂在地上的影子扭曲、细长、凌乱,顺着草堆蜿蜒爬上,在墙上沉默地拖行了一段,最终消失在黑暗的死气沉沉的窗外。
一个人来的?那倒真是…有点不妙。
张仪站起身来,拱了拱手。他低着头,眸光从卷长浓密的睫毛下射出来,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漫漶不清,带着些迷蒙的水汽,半梦半醒间的茫然。
时隔三年,对于面前这个人的喜好,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张仪参见楚王。”
很多年以后,张仪会意识到自己的故作聪明。他会以一种超脱的甚至不屑俯视的态度看到整个世界的渺小,世人庸庸碌碌熙熙攘攘却一事无成,他混在其中,机关算尽,骗取了天下,最终只是迷惑了自己。
就像现在,他被闯入的楚怀王卡住脖子压在墙上,气都喘不上来,还能自如地以一种最恰当的方式牵动嘴角,露出一个低低的微笑,轻浅,却仿佛藏着深重的悲怆。
被这微笑感染,芈槐不自主松开了手,然而忆及旧事,立刻又被更大的愤怒笼罩。他双眼都转成赤红,语速极快,道:“你又想干什么?上一次你骗得我还不够吗?!”
张仪安静地待在他的桎梏之下,弱势,温顺,与三年前的张扬意气形成鲜明对比。一向牙尖嘴利的秦相此时却是沉默,半晌,只轻轻摇了摇头。抬头看他一眼,眸中水汽氤氲,不分辩,不挣扎,似是认命一般逆来顺受。
芈槐就是有天大的火,这下也熄了。他松手坐下来,冷笑一声道:“嬴驷就这么让你一个人来了?你倒是肯为秦国卖命,只可惜啊…”
“没什么可惜的。”张仪却突然开口,“仪本就是自愿来的。何况大王提出这种交易,秦王自然是取地而弃仪,除非谁...有谁...觉得我张仪比那三百里地更值钱…”他顿了顿,蓦地抬眸嫣然一笑,声音轻软:“仪…自知不及。”
话说得透彻到这个份上,芈槐果然立刻领悟了。忧心国事的楚王一跃而起,眼眸晶亮,整个人激动不已:“怎么不及?!以张子的才华,岂是这区区几百里地可比的!秦国既负张子,张子可愿留楚?寡人定当奉张子为先生,绝不相负!”
虽然是自己钓出的话,这样求贤若渴的楚王还是吓了张仪一跳。张仪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再次全情投入:“大王…张仪上次前来多有冒犯,不想却得大王如此赏识,仪实在感激。只是仪欺大王在前,有何面目留在楚国,又有何面目见左徒…”
“没关系没关系!”楚王拼命摆着手,“左徒迂是迂了点,倒也不是不讲道理,张子只要一心助我楚国,他绝不会和张子过不去的!”
芈槐自觉机智敏锐,竟逮着了这么好的机会,收服了一个奇才,越想越是兴奋,就在牢房里走来走去,一边念念有词:“给个什么官职呢…决不能委屈了先生…”
他忽然转过身来,紧紧拉住张仪的手:“令尹!”
这一惊非同小可,张仪险些绷不住,就要出戏。虽然如此,此举效果远过他的料想,也未必是件好事。人心自有定律,醉得快的,醒得也不会慢。
还得再加个套。
在芈槐看来,他一扑过去抓住秦相的手,张仪先是全身僵了一瞬,立刻便软了下来,呼吸渐重渐破碎,可疑的红晕慢慢爬上。最后是那双眼眸,他一直最爱的那双清眸抬起,眸底幽深黑沉如古井,却有氤氲的水雾弥散,云蒸霞蔚,山色空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