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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连载】美人一箩筐作者: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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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纳罕回头,先是在想这是哪家的女眷如此厉害,自从她当上武毅营提督后,在京城中别说女人了,就是当朝大员也没有哪个敢对她如此放肆的。然后又觉得这夫人呼喝的声音挺耳熟阿!
既然人家女子都不怕被冲撞,反而大呼小叫的要拦住她,那思归自然就没有必要再避让,也不等人来抓,自己回身走上两步迎过去,“这位夫人是在叫在下别走?不知有何……”
只见对面诸人,正当中是一位衣饰打扮十分华美考究的夫人,虽然年岁稍长,但发髻乌黑,五官端正精美得无可挑剔,可见年轻时定是位无比出色的美人。
她身旁一左一右各站着位妙龄小姐,右边一个身形苗条,容貌与这夫人有着七八分相似,很是端庄秀美,正惊诧万状地瞪着思归;右边一个也不丑,长相偏明艳些,只是脸上神情古怪,朝思归看过来的眼神中混杂着嫉恨,厌恶之情。
正是葛俊卿的母亲李夫人,带着女儿葛滟芊并杜家的杜若兰小姐。
思归这才想起,她刚回京城那日到宋正言宋大人的府上赴宴,葛俊卿说他母亲李夫人不日就要带着女儿进京和杜牟之完婚。
最近麻烦事太多,思归竟把这茬儿给忘了。
猛然在这个地方见到许久不见,并且以为今后都不会再见的李夫人,思归即便算是反应快的人,也不免仲楞片刻,顿了顿后才把话接着说完,“……有何指教?”
就是这么停顿片刻的功夫,和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之色让李夫人再无怀疑,深锁眉头,“真的是你?!”上下打量她一番,见思归穿着一身男子装束,锦衣玉带,做富贵人家的小公子打扮,气色不错,十分精神,可见是过得不错,心里更加惊疑气恼。
这儿媳妇无故失踪期间,她们忧心忡忡,只怕思归遇到不测,又恐她被毁名节,让葛家蒙羞。后来实在找不到了,没有办法,只得依从来葛俊卿的提议,对外假称儿媳因病故世。
只不过葛府的几个正经主子心里都明白此事是个疑案,对此总是悬着一颗心。
此时忽然看到一个一看就过得挺滋润的思归,李夫人心里又怒又气,只怕她已经做出来什么有损家风门楣的事情,不好在外面当众责问,于是吩咐几个随身的仆妇,“去把她抓过来,按牢点,嘴堵上,立刻带回去,我要审她!”又厉声道,“小心点,别给人看见,也不许乱传乱说,要是被我听到有人敢私下乱议论,一定割了舌头!”
几个仆妇都是葛家母女从金陵带来的人,隐约也认出了思归,知道夫人为什么忽然这样声疾色厉,忙应了,立刻就要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2楼2015-02-03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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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仆妇都是葛家母女从金陵带来的人,隐约也认出了思归,知道夫人为什么忽然这样声疾色厉,忙应了,立刻就要挽袖子上前抓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3楼2015-02-03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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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思归受到刺客的启示,开始着手命人打造小型弩机,想将其作为武毅营的常规配置。
      兵部武库司虽然有能工巧匠,打造强弓硬弩的水平十分高超,但那些兵器一来尺寸太大,携带不便;二来射程过远,不适合思归手下人最近要办的这类经常打打杀杀,但又不是上战场的差事。
      不管在任何时候,武器强才是硬道理!因此思归一受到启发,便立刻开始研究打造适合她武毅营兵士们用的小型弩机。
      思归是个动手能力很强的实干型人物,自己修理装配个小器械不在话下。虽然现在变女人了,但这套特长没有丢,过去跑生意时就能自己修马车,还教出了几个徒弟。
      这时和几位从武库司借来的工匠一起埋首研究了数日后成绩斐然,几个老工匠一致夸赞:莫提督当真心灵手巧,聪明得紧!不但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
      他们做东西都是凭着师傅的传授和数十年积攒下来的经验。而莫提督则会画图,有时还会算,也不知他是怎么算的,反正几个工匠谁也看不懂,只知他估算出来的结果都挺准,提出的意见也大多数能行得通。
      于是在拆了几架从刺客手中缴获的小巧弩机,对其仿造改进了一番之后,让思归满意的改进型小弩机便新鲜出炉。
      与此同时,思归给陛下挑选美貌小太监的事情也在同时进行,被摆在与制造弩机同等重要的位置,两件事情齐头并进,几乎被投入了同样多的精力来一起做。
      结果数天之后,弩机成功,美貌小太监毫无头绪!
      思归不得不颓然承认,选美太监与选美女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只怕选美女还要比选太监更容易些,毕竟女人遍布天下,而太监的基数太少,能选的范围太小,她总不能从大街上抓美貌少年回来,将人家阉了再送进宫去!干这种事那可实在是昧尽天良了!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矮子里面拔高个,在一堆样貌只能算凑合的小太监中间硬挑出一个最顺眼的送到苻祁宫中。
      苻祁正在低头仔细看着思归拿来的弩机图样,还有请户部拨银给武毅营打造一批小型弩机的奏章,听思归说给他选出了合适人选,已经带到了殿外等陛下过目,连头都没抬,只道你消停点吧,人是从哪儿找出来的就赶紧再送回去,朕现在对内侍已经没兴趣了!
      思归讶异不已,脱口道,“已经没兴趣了?!”心想难道是苻祁这几天已经自己找了合眼缘的小太监来试过,然后————然后就玩腻了?
      这也太快了点吧!小心问道,“那陛下现在?”
      苻祁看她一眼,“朕现在还是喜欢女人。”
      思归,“——”
      第一反应先是想恭喜陛下一下,您终于迷途知返,回归了正道!暗思当然还是女人好!香嫩柔软,美丽可爱,宦官即便样貌生得再女性化总还是差着点柔媚娇嫩之意,且身上的部件怎么说也有大差距。
      随后便警惕起来!若是这么说,那苻祁现在如果还想要对她负责任的话岂非就是顺手的事儿,而不再是勉为其难了?
      思归现在是个女人没错,但实在讨厌要像个易受惊吓的小女人般日日为这种事情猜忖来去,吊胆提防。
      因此烦恼之下在心里极其火大的将陛下的没常性痛斥了一番!
      怎么连他那个变态七弟都不如,人家毓王玩个小太监还能持之以恒地玩出水平,玩出特色,轮到苻祁这儿竟然连半年都没坚持下来!
      痛斥了半天后,无可奈何,只好冒着触怒龙颜的危险决定有话直说,“陛下,臣记得您上次去臣家里探望臣,临走的时候说道那天提起事情不急在一时,日后再说。臣之后想来想去都觉得还是应该来和您说说清楚为好。”
      苻祁把手中的奏章细细看完后放到一边,抬眼审视思归,“你说。”
      思归万分恳切,“臣真的不是什么娇贵人物,没穿衣的样子被您不小心看了两眼不要紧,那不是因为要治伤的特殊情况嘛,您千万别再为此费心了。否则臣实在是心中愧疚难安,也委实是……”吃不消啊!
      “哦?”苻祁挑挑眉,不置可否,又低下头去看弩机图样,看一会问道,“这样的小弩你们已经做出来了几架?”
      思归不知他什么意思,只得跟着先说正事,“回陛下,十五架,留了五个给武库司做样子,余下的已经配备给了这趟准备跟臣去丹东的下属。”
      苻祁点点头,“你是准备后日启程去丹东?”
      思归,“是!”
      苻祁,“那明日把留给武库司的那几架弩机拿进宫来,朕找元辰来一同试试,若他也觉着没问题,朕这边便让户部拨银加急给你打造一批。”
      思归谢恩,“谢陛下!”
      苻祁今日的思路十分跳脱,说完正事后忽然又转回了原先的话题,将手中的图纸往御案上一扔,姿势慵懒靠进龙椅中,挥手命殿内伺候着的侍从都退下去,然后对思归道,“莫爱卿当真不介意?”
      思归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陪笑问,“不知陛下是指什么?”
      苻祁,“身为女子却被人看到不穿衣的光/裸样子。”
      思归,“事出有因的事情,臣真的不介意。”
      苻祁摸摸下巴道,“好,那你现在再脱一次,朕还想看看。”
      思归实在想不到还有不介意就要再看看这一说,艰涩问道,“脱,脱衣服?”
      苻祁眼望着她,挑眉点点头。
      思归苦笑,“陛下饶了臣吧,这成何体统啊!”
      苻祁意有所指,“你看,这不还是介意的吗?”
      思归看着他无言以对,心道这能混为一谈吗!我不介意特殊情况时被人看两眼并不代表我就愿意没事脱光了给人看。
      苻祁倒也见好就收,不再为难她,摆手道,“行了,都说此事以后再说,你急什么。做内侍你勉强算是个有姿色的,做女子也就那么回事,平庸得很。难道还怕朕强抢了你不成!朕就算真要抢也得抢个姿容绝世的回来!”上下看看她,“你这样的还差着点。”
      思归憋口气,“成,成,臣这样的是过于平庸,不值得您费那个劲儿!”暗道又不是我自己闲得没事在乱臭美,明明是你挑事在先,让人总觉得你对我这个姿色平庸的很有兴趣!


      208楼2015-02-10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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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归为这弩机费了不少心力,此时遇到个识货的自然高兴,答道,“是,虽说是借鉴了人家的东西,但为了能将它做得再轻巧些,我和武库司的几个老工匠连熬了几个日夜才琢磨出管窍所在。”
        元辰赞许点点头,将箭架在弩机的矢道上,“让我试试看,若是准头和力度能赶上臂张弩,那便值得一用。”
        他十分懂行,不用思归多加讲解,便十分娴熟的用弩机上的望山调节了镞端的高低,找出适当角度,嗖嗖嗖,连发数箭。
        箭矢破空之声强劲,准头也十分不错,元辰再试射了几轮后就对苻祁点头,“不错。”
        思归欣喜,知道元辰这关过了,她武毅营装配上一批新弩机就没有问题。果然,苻祁当即就叫人来传旨拨银给武库司,加紧打造一批出来。
        思归忙道,“多谢陛下!多谢元大人!”
        元辰笑道,“此物是好东西,日后你武毅营可威风了,杀逆贼擒叛臣都不在话下,再过段时间只怕连朝中众臣见了你莫提督都要心中打鼓紧张。”
        思归知道元辰粗中有细,这是借评价弩机的机会说几句不轻不重的话替苻祁来敲打提醒自己。自然要端正严肃了神情再表一次忠心,言道武毅营不管是配长弓还是用硬弩,那都是为陛下效力的,绝没有无故去威慑群臣的可能,请陛下和元大人尽管放心,她一定尽忠职守,约束好手下,旁的不干,只全心为陛下做事!
        元辰是个痛快人,听思归这么说了,便哈哈一笑,不再多啰嗦,“走走走,去试试我新得的两张硬弓,全都比一石弓重!”
        苻祁虽然觉得思归这一番话说得有些陈词滥调,不少臣子都会这么说,但一样的内容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蜜桃表忠心即便没能说出什么新意,他听在耳中也是十分受用,遂对着思归微微一笑,也道,“去试试元将军的硬弓。”
        思归觉得陛下今天穿戴得特别漂亮,深色锦袍上用金银丝线绣出了五爪金龙,祥云水纹,黑玉般的头发用玉冠束着,一派的雍容华贵之气,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苻祁应该也是发现了思归在看他,回以一个微笑,思归除了觉得陛下大概今天心情不错外,还发现周围伺候的侍女们有不少在悄悄的脸红。这些人都是在陛下身边伺候之人,对陛下那御颜应该是很熟悉了才对,竟然还会脸红心跳,可见苻祁今天确实是比平日更加风采摄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2楼2015-02-11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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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归有点眼晕,总是觉得那张摄魂夺魄的脸长在男子身上实在是浪费了,暗自摇摇头,过去看元辰拿来的弓箭,只见一张是紫檀木所制,一张则黑黝黝的,应该是铁弓。
          她自知自己的体格吃亏在力气上,因此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碰那铁弓,只拿过紫檀木的,摆好架势,气运丹田,使力一试,发现竟比自己想的还要重,她使了九成力竟没拉动多少。
          元辰已经不客气地在一旁笑上了,“莫思远,我估计你这两张弓你一张也拉不开。”
          思归郁闷,“我再试试!”
          深吸一口气,用上全力,拼命一拉,随着咯吱吱的轻响,紫檀弓终于被她拉开一个角度。思归再努把力,再拉开一点。咬牙再使力,这次那弓却是不肯再动了。
          思归心里暗恨,亏她日日练臂力,到现在竟然连张硬弓都拉不开!脸上不自禁露出点气鼓鼓的神情。
          忽然感觉有人走过来紧贴着身后站定了,然后一双修长玉白的手从后面伸过来覆在她的手上,耳边响起苻祁的声音,“朕帮你。”包着她的手一使力,那张对思归来说已经纹丝不动地硬弓便被缓缓拉开,直至满弓。
          元辰在一边凑兴,“还是皇上有力气,能把这张弓拉满很不容易!”
          思归回头,苻祁比她高出不少,只能微仰起脸来谢恩,“多谢陛下相助。”
          苻祁垂眼,也不说话,只对思归勾唇一笑。
          思归又有点眼晕,心道陛下今天怎么还挺香的,幸好这香味只是清雅,不怎么女气。忍不住再次慨叹,唉,真是可惜了,这一笑就魅惑众生的脸竟不是长在个女人身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3楼2015-02-11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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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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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归有正经事儿要做,结果先是养伤,后是鼓捣弩机,着实耽搁了几日,于是等打造弩机之事定下来后就不敢耽误,利落带人出发,在檀树堡会和了黍衍先生方凯风后便一路往丹东赶下去。
            方凯风对思归这个小提督一开始是很感兴趣。
            觉得他不过十□□岁的年纪,没有身家背景,单凭一己之力就做到如此高位,本已让人觉得很稀罕了。
            相识后来往了几日,又发现思归见识十分广博,天南海北,古往今来,甚至天文地理,外域风情,不论谈起什么他都知道一些,不但能接得上话,而且经常可以深入浅出地谈论一番,令听者有耳目一新之感。
            方凯风也是游历四方多年的人,眼界见识非比寻常,难得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人物,加之思归为人爽朗,不摆架子,对有识之人都十分尊敬。所以方凯风一时兴起就答应了入莫提督府中做个上宾门客。
            等与莫提督深入接触一段时间后就又很是惊讶地发现,此人沉稳干练,眼光老道,行事极有尺度分寸,虽然性格豪爽,但内里十分细致,从不会乱来!更难得的是非常自律勤奋,有分寸的同时又不乏魄力,敢作敢当,身上几乎没有十几岁少年人会有的青涩懵懂。也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混到这样高的官身职位。
            只可惜人无完人,如此有年轻有为的少年提督却是个天/阉,身上还顶了个宦官的职务。
            方凯风每每看着思归那张细致的嫩脸心中都要涌起些怜惜之情,深觉他能有今日实属不易,是身残志坚,自强不息的典范,为此倒是对莫提督更加另眼相看,想要在尽门客幕僚的本分之余,多关照着他些。
            到丹东见识了思归卫队新带出来那十架弩机的威力后,方凯风便没有像思归其它那些属下般兴奋夸赞,反而是生出些顾虑,“如此厉害,只怕能威慑住的就不止是逆党贼子了!大人却要提前有些防范准备才是!”
            丹东离京城较远,管控不易,局势更为复杂,民间不但有楼氏余孽作乱,还有珉王和蜀王的势力渗透其中,跟着借机生事。南疆的夷王也不甘落后,遮遮掩掩地将手伸了过来,很有要趁乱要浑水摸鱼,沾点便宜的意思。
            思归提前派了手下一个姓王的副将并顺平两个人先来安排布置,待她一到之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端掉了楼式余党的一处据点,顺手又收拾了与其暗中勾结的一伙珉王手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5楼2015-02-13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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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鑫赫大王子冲过去便勒马转身,笑道,“莫提督,力道不够啊!我刚才单手只使了八成力。”
              思归一横枪,喝道,“再来!”
              鑫赫大王子果然一夹马腹又冲了上来,他已经试出了思归的实力,觉得果然如意料之中般人弱力微,这般对手,和他打得时间太长都要失了颜面,决定速战速决,马到思归近前后松开缰绳,改为双手握戟,大喝一声,“不想死就认输!”还是刚才那招,长戟以泰山压顶之势当头劈下。
              思归这次竟不挡了,眼神狠厉,手里银抢一抖,直朝鑫赫大王子的胸口猛刺过去,是个两败俱伤的打法,她的银抢较轻,急刺的动作又比当头猛劈来得迅疾,只要鑫赫大王子不收手,那么在长戟砍到思归时,自己胸口必然也要挨上一枪!
              周围几百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将武场照得通明,酒宴上的众人看到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惊得同时发出“噫!”“吁!”“啊!”“呀!”诸般惊呼。
              苻祁腾得站了起来,喝道,“廖勇!”他早已吩咐廖勇安排侍卫守在武场四周,一旦看见莫提督输了就立刻进场护住她。
              廖勇应声道,“陛下,这——”心想这莫提督也没算输,与之前吩咐下去的不符,只怕武场周围的侍卫们不会出手。
              场中的鑫赫大王子已经在千钧一发之际收手回救,强行将劈出去的长戟转了方向,架开了思归□□。
              思归觉得砸在抢上的力道极大,闷哼一声,硬是咬牙握住□□,没有让它脱手,同时被震得胸口闷疼,估计已经受了内伤。
              错马跑过去后一拉缰绳,这回主动出击,转身疾冲回来。她与鑫赫大王子的思路一样:速战速决。
              鑫赫被她近乎无赖的打法逼得半路收手,也是胸闷得厉害,这次防着思归再故技重施,加了小心,先不出手,等着思归先出招。
              思归竟也单手持枪,虚虚一□□过来,鑫赫大王子猛的用长戟去挑,满拟着这一下子定能将思归的□□挑飞,却没想到思归这是虚招,还没碰到他的戟就收了回去,另一手迅捷无伦地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狠狠一鞭直抽鑫赫大王子的面门。
              鑫赫大王子那百夷勇士的名号并非浪得虚名,武艺十分了得,危急时刻在马上一仰身,惊险避过,手中的长戟还能回钩,两下将思归的鞭子缠在戟上,用力一夺。
              思归比力气远远不如他,掌心钝痛,鞭子蹭掉一块皮后脱手而出,鑫赫大王子手一轮,用长戟缠着鞭子反朝思归抽过来。
              思归仗着身量轻巧,一脚脱蹬,半个身子翻下马才避开。
              苻祁看得心惊肉跳,深悔自己白天时答应了让他们比武,他怎么就忘了蜜桃这个勇武脾气打起架来是要拼命的!沉声吩咐廖勇,“派人上去拦开他们!再打下去要出事了!”
              他这个吩咐让廖勇十分为难,一来比武打斗就是这样,上场之后就刀剑无眼了,怎能为了怕伤着人就半路喊停?二来场中两个人已经打到这般火热胶着的地步再派侍卫上去拦只怕要被误伤到,而且也未必拦得住!
              微一沉思之后就道,“臣去试试!”转身绕开,想从外围绕过去。
              苻祁眼睛不敢离开武场中的两个人,怒道,“赶快去!”廖勇已经大步跑走,也不知听到没有。
              场中两人已经迅速又走了几个回合,思归左支右绌地狼狈,但还在咬牙硬挺,只是每接一招就要被震得虎口发麻,胸口闷头,口里已经有了阵阵血腥气,全凭一股意志在坚持。
              鑫赫大王子也开始焦躁起来,这场比试,明眼人全都能看出来他是胜之不武,若不能利落解决,那即便最后胜了只怕也是要颜面扫地。
              再错马过去后一把拿起马鞍上挂的硬弓,搭箭转身,嗖的一箭射出,他不想闹出人命,因此特意将准头偏一些,对准了思归的胳膊。
              思归硬拖了这么久,就是在等他先用弓箭!她的连发弩太厉害,若是一上来就用有作弊之嫌,赢了也不光彩,打到此时,鑫赫大王子先用了弓箭,那她再用弩机就应该可以了。
              附身避开朝着身侧飞来的羽箭,再转过身时手中就已经端起一架十分小巧的弩机,对准鑫赫大王子的马屁股“嗖”“嗖”“嗖”就是连环三箭。
              鑫赫大王子挥舞长戟挡开前两箭,但长戟太沉,力气再大转动间也不够灵便,第三支箭终于没挡住,射在马臀上。
              那马立时痛得发了疯,狂颠乱跑起来,鑫赫王子在马鞍上一撑,一个翻身跳下马来,竟还能稳稳站在地上,动作之漂亮,身手之敏捷让旁观众人都喝起彩来。
              思归也驰马靠进,挑眉道,“好功夫!!”话虽这么说,但一个站在地上,一个高高端坐马背,胜负已分,她这不过是赢了的人说句客气话而已。
              鑫赫大王子气得脸都白,“莫提督果然机变,各种招数层出不穷,是我轻敌了,咱们下次再比过!”连马也不要了,一拱手扭头大步回座。自有他的侍从去追那受伤惊跑的马匹。
              周围静一静,然后喝彩声更响了,不过这次是为思归喝彩,
              思归虽然打得灰头土脸,衣衫凌乱,嘴角都带了血迹,但心情激昂振奋,策马来回走了几步,挺直坐在马背上忽然高高一举手中□□,不远处武毅营兵士驻守的地方顿时呼喝声连天,响彻四野!震得夜宴上众人那混了酒精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赵覃一拉葛俊卿,“俊卿,这小子——这小子竟然赢了!!!他奶奶的!这气势,也太张扬了点吧!”
              葛俊卿轻轻嗯了一声。
              苻祁遥遥望着不远处马上那个浑身昂扬之气,脸上带着隐隐傲然神情的身影怦然心动!!几乎错觉自己都能听见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跳动的声音。原来蜜桃还可以是这个样子的!


              235楼2015-03-03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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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题是道理虽如此,但陛下是君,所谓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谁敢这样做买卖一样斤斤计较和陛下的关系?可这话偏偏又是陛下自己说出来的…………可见是正被迷得气晕八素,很有点想要为个宦官烽火戏诸侯的气概!
                宋大人深深震惊,发觉自己还真是低估了此事,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好办法劝谏,只好尽人事般道,“世人对此总是会有些非议,莫提督还是得心胸宽广,能够忍得些委屈才行。”
                苻祁不答,深深觉得自己对此无能为力,蜜桃那脾气,火起来敢拼命的,连自己这皇帝都敢无礼顶撞,你还指望她能忍谁啊?
                况且陛下看见思归给几位闺秀烤两尾鱼都很不顺眼,当然更不愿意看她受谁的气。
                方才与宋正言说的还是十分婉转含蓄之词,其实陛下真正的想法是:蜜桃愿意在京城中横着走那就横着走好了,朕不介意。
                这感觉好比是有钱人总是愿意给自己心爱的女子添置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哪怕一天一身换着穿戴呢,只要她高兴,反正我有钱供得起。
                陛下的心态则是哪怕蜜桃要在京中横行霸道呢,只要她乐意,反正朕有这个权势撑得住。
                不过苻祁自然也知宋正言身为朝中重臣,遇到这种事,不怕惹自己不快,能来直言劝谏才是真正的忠心耿耿,尽忠职守,不好一味打击,便安慰他道,“朕知宋爱卿是一番好意,你放心好了,朕心里有数,定然不会宠出个祸乱朝政的奸佞。”最多宠出个四处横着走的蜜桃。
                ======
                思归也被陛下最近的任性之举扰得有些头疼,不过她除了做事风格有些强硬外,其实并没有外人认为的那般张扬,更不会一味勇武。该忍让,或者必须要忍的时候也是能忍一忍的。
                就比如眼下这个特殊时期。
                比起被强行下旨召进宫,然后她再抗旨不遵,带人潜逃,躲避追捕,远走他乡的种种狼狈凶险来说,只是名声上受点小损害,其它一切照旧,那真是好得太多了。
                所以思归很老实的绝不因此事去找陛下麻烦,连提都不会多提一句,只任劳任怨地自行去解决因此而产生的一些小麻烦。
                …………
                景明宫。
                九公主端庄明媚的小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怜悯与愤愤不平之意。难得没有柔声细语,而是有些直率,对思归道,“你吃这个。”
                思归一看,面前一碗清清爽爽的汤水,不由哭笑不得,“白萝卜煮水,公主特意把臣找来就给臣吃这个?”
                九公主郑重其事,“吃这个好。”
                又有宫人用托盘捧了一道菜来,照样色泽素淡之极,雪白雪白的,恭敬放在思归面前,思归一看,“凉拌莲藕片。”看那颜色实在怀疑连调味都没放多少。
                九公主道,“还有。”
                又命人用玛瑙碗装了一小碗金橘出来,“都吃了。”
                这三样东西放在一起第一古怪,第二全都不合思归的口味,因此先不忙吃,凝目看公主,问道,“公主恕臣愚钝,把这几样东西放在一起吃是有什么讲究吗?”
                九公主一本正经,“白萝卜顺气开胃,消热化痰,能治气郁上火;莲藕通气健脾,能养心安神;金橘理气解郁,可治胸闷郁结,所以你都得吃。”
                思归晕倒,“原来公主这是给臣治病呢!还治的是胸闷憋气,肝火旺盛之症!问题是我看起来像憋了这么大火气的样子吗?”
                九公主终于不再板着脸,露出一丝困惑,“你不生气?最近京中那些个传闻,被人越说越离谱,听得我都快气死了,皇兄这次做得太也过分!!我原以为只有七哥才有这般恶癖,却怎么连他也学起来了!竟还将主意打到你身上去!!一点不顾念你之前的功劳,他——他——”说着又气起来,脸都红了,脱口娇声怒道,“王嬷嬷说的一点没错,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思归尴尬,虽然她现在不是男人,但还是有九公主连她也一起骂了之感,问道,“王嬷嬷是谁?”胆子够大,竟敢教公主说这些粗语。
                公主黯然一下,“是我的乳母,已经过世好几年了,她死前宫中正是楼贵妃一手遮天的时候,她放心不下我,就私下里教了我不少道理,说是话粗理不粗,要我一定记着些。”
                思归摇摇头,“这位王嬷嬷说的是些民间俗话,也有些道理,不过不能一概而论,陛下是公主的兄长。臣说句公道话,他对公主真是很不错了,一般人家的兄长都难做到像陛下那样。”
                九公主脸上怒气淡去,叹道,“我也知道,因母后去的早,皇兄对我和明瑾一直很是照顾,真的是很好,我不该对他不敬,刚才不过是说气话。”说着使劲扭扭手中的帕子,又有点愤愤,“可是他怎能对你这样!!我,我——”
                她和思归常有往来,一直很欣赏思归的为人,喜欢中还有些钦佩,自然不认为是像外面传言那样是思归贪恋权势富贵,自行引诱勾搭了皇兄!要九公主看反是她皇兄对思归的态度总透着一股不一般的暧昧关注,因此定然是陛下先看上莫提督,仗势欺人,强要了人家!
                莫提督就算是个宦官,那也一直在以很有风骨的男儿形象示人,忽然受了这个委屈折辱,只怕要心中苦闷,郁结于心,九公主对此愤愤不平却又无能为力,只得尽量准备些顺气平郁的东西给思归吃。
                思归很感激九公主对她的心意,只是对萝卜汤配金橘这种诡异的食谱有些吃不消,正在想着要怎么和九公主解释一下她和陛下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外面瞎传的那种地步,除了陛下最近有点懒得搭理她之外,没其他问题。因此她也没有肝火旺盛,郁结于心的症状,不需要吃这些下火顺气的东西。就听有内侍通禀,“陛下到了!”


                244楼2015-03-05 1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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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为番外
                  肉球奋斗记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8楼2016-01-03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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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
                      我的名字叫做‘康’,平安健康的‘康’。
                    因为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他最希望的事情就是我能平安长大,一直健健康康,所以我就以‘康’为名。
                    我还有个小名,叫‘珞伽’,这个小名是思归给起的。
                    我没有娘,据说她生我时难产过世了,我那很不负责的老爹就把我丢给思归养着。
                    有段时间,京城众人纷纷传言,说我小名‘珞伽’乃是指上古时最法力无边,勇猛无匹的一条巨龙。
                    能以上古龙神为名,当真威武!!!!!
                    所以我一直对自己的大名不感兴趣,但对小名十分自豪满意。
                    ………………
                    直到有一日,我不小心听到了思归和我爹闲聊。
                    ………………
                    他们两个人当时正坐在碧游轩喝茶乘风凉,顺便赏那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思归用略带点疑惑的口吻问我爹,“珞伽明明是一头小胖猪的名字,怎么变上古神龙了?”
                    我爹嘴角抽搐,“小胖猪?!”
                    思归,“哎,具体记不太清了,应该是我小时候有人给我讲的故事里的角色吧,憨憨的,圆鼓鼓胖实。我看康儿胖嘟嘟的就顺口给他起了这个小名。”
                    我爹揉额角,“你竟然把这么个名字随随便便给儿子用?!”
                    思归不以为意,“小孩子不要太讲究,粗放些好,好养活。”
                    我爹没脾气,“珞伽身份尊贵无比,怎能粗放教养!”
                    思归朝他勾勾手指,笑眯眯,“这其中的道理较为繁杂深奥,过来,坐我旁边我慢慢告诉你。”
                    我爹大概是发现我在偷听了,过去拥了思归就往内室走,“进去说吧。”
                    切!这个臭老爹,每次都这样。
                    明明是我亲爹,却还不如思归。思归有什么话都不背着我,碰到我听不懂时还会对我解释解释,哪像他!动不动就说我太小,不得口没遮拦,乱听乱问一些荒唐无稽之言。
                    问题是我不明白才问的嘛,不问清楚了我怎知那是不是荒唐无稽之言呢?
                    好似前几日,我问思归为什么大狗总是压着小狗不放。思归就解释给我听,说那是因为两条狗都长大成熟,该生小狗以延续它们的血脉了,还顺手画了几张图给我看,然后我就明白了。还能举一反三,想到人也是这样,猫儿也是这样,上月看到两只大蛾子将尾巴插/在一起,大概也是为这个。
                    挺平常一件事儿,思归还夸我聪明来着。结果被我爹知道了,差点没打翻一盅茶,然后瞪着我教训了半天,又嫌我乱说乱问荒唐无稽之言,有失身份!
                    气得我都不想理他了!
                    ………………
                    说多了,言归正传。
                    乍闻那一向让我引以为傲的小名其真正含义竟然意指一头胖猪,我深受打击,一路迈着小短腿,扭着小胖腰跑回房去照镜子。
                    在镜子前正着照,反着照,侧着照,斜着照,躺着照…………果然!不管怎么照,镜中都是一个圆圆胖胖的身影…………气,气,气死我了!
                    使劲踢了镜子两脚,然后恶狠狠吩咐明鹭,赶紧把镜子给我扔了!我再也不要再房里看见它!
                    明鹭十二岁,白净机灵,是我的贴身侍从。
                    听说我要扔镜子,他便弯下腰柔声细气地问我,“您真不要这面立身大镜子啦?这可是好东西,又大又清楚。珐琅边,紫檀架,周围镶猫儿眼,五彩石,海外的舶来品呢!普通人家的人一辈子都只能照照小铜镜,自己根本没见过自己周身上下什么样。您有这么好的镜子却不要啦?”
                    我正在生气,“不要!不要!快快扔掉!”
                    一面镜子算什么!
                    我爹总说不必奢靡,但我身为他的儿子也不必因外物委屈了自己,平日里随心所欲就好。说实话,我一直没有分清奢靡和随心所欲之间的区别,直到好多年后我长大,出外游历许久,又经历了几件大事,心智成熟不少,偶一回顾,才真正明白了两者之间的区别。
                    思归也说不要为外物所羁绊,那些东西都是为我所用的,不论价值几何,我用着喜欢就是好,我用着不舒服就是不好。
                    所以———哼————珐琅边,镶猫儿眼,五彩石,照人很胖的臭镜子一定扔掉!!!
                    思归不知在房里和我爹讲什么深奥复杂的大道理,两人一直到太阳落山才露面。
                    然后明鹭个大嘴巴就把我扔镜子的事儿捅出去了。
                    我爹神采奕奕,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弯下腰问我,“珞伽扔镜子做什么?”又是珞伽,看来思归的大道理说服了他,他还准备继续给我用这个胖猪的名字,气人!!
                    我鼓着脸,“照出来太胖!”
                    我爹挑眉,“???”
                    思归很诧异,“珞伽,你才四岁,不胖难道还想瘦?再胖点才好!”
                    我气,“丑死了,不要胖!”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你都管我叫胖猪了,怎么还能再胖啊啊啊!
                    我爹和思归明显没把我的烦恼当回事,问两句就各忙个的去了。
                    爹回宫,说是宣了臣子晚间要议事;思归去处理顺平和王副将两人送来的紧急公务。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9楼2016-01-03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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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
                        思归看向我和我爹,发现我身上衣服凌乱,脸上还有道印子,一愣问道,“珞伽这是怎么了。”
                      我在御花园中以一敌二,和人又吵又斗,打架打得现在还浑身疼,思归却在这里笑眯眯的高兴,我看得气闷死了!
                      刚才硬忍住的委屈又涌上来,忽然张开嘴开始大哭起来。
                      我爹和思归都吓了一跳,我爹连忙搂紧我轻轻拍着哄,“珞伽,乖,是哪里又疼了,不怕,和父皇说。”
                      我不要他,使劲向思归伸手,弹出胖胖身子,我要和思归理论!!
                      我爹只好把我递给思归,我抓住思归的衣襟哇哇大哭,一边毫不客气的把眼泪鼻涕都抹在思归身上。
                      谁让你不管我!害得我只能势单力孤的自己去和人打架!!
                      思归这次抱我抱得十分仔细,再没有倒着拎或是随便一扛的粗豪。被我抹了一身眼泪鼻涕也丝毫没介意,接过身后瑾莲递上的帕子仔细给我擦脸,“珞伽不哭阿。”
                      这还差不多,我一边抽噎一边控诉,“思归坏蛋!”
                      思归很有耐心,“为什么?”
                      我继续声泪俱下地控诉,“坏蛋,都不管我,光顾自己玩!说好咱俩一起去掏孔雀蛋呢!!”
                      思归,“怎么会,我当然记得,但是咱们出门之前不说说好要先办正事,之后再去玩吗?”
                      我嘟嘴,“这么久!”哼,当我小孩好骗呢,思归肯定忘记了,害我刚才好等!
                      气愤!说过话不算数,还想狡辩!我气得张开嘴又要哭。
                      思归当机立断,抱了我就走,“珞伽等着急了是吧,不哭,不哭,为这么点小事哭不值得,咱们现在去不就好了!掏了孔雀蛋,肯定能赶在你吃晚饭前把它烤熟,什么都不耽误。”
                      路过我爹身边时,思归微微踮脚,在他耳边说,“陛下帮帮忙,继续接见这些个命妇,我得带珞伽去养孔雀的园子一趟。”
                      我爹脸微不可察的僵硬一下,“让朕继续做这个不合适吧?”
                      思归脚下不停,“没办法,珞伽再哭下去嗓子要哭坏了。”
                      我爹转身,“要不朕带珞伽去。”
                      我牢牢抱住思归的脖子,“不要!”我爹板正得很,跟他去哪有跟思归去有意思。
                      思归拍一下我的屁股,抱着我径直离开。
                      我扒在思归肩上,遥遥看见我爹无奈,急急命人架起一排屏风,把一堆女人隔在了屏风后面。
                      也是,思归给她们看看就算了,我爹可是有绝世之资,凭什么给她们白看!
                      我其实不喜欢哭的,觉得那样子有些丢人,但是又发现偶尔放下身段哭一哭真的很有用。
                      我一哭,坏蛋思归不是立刻就变成乖乖思归了吗?
                      那天玩得高兴极了,思归带着我洗劫了我爹那里所有的孔雀,一只蛋也没落下,全部被我们带了回去。
                      晚上的时候,我那不知为什么今天特别有闲工夫的爹又赶来思归的提督府和我们一起用晚饭。
                      他看着满桌子的烤孔雀蛋直叹气,最后对思归说,“你还总说朕太宠珞伽,你其实比朕有过之而无不及。”
                      思归却道,“我不是乱宠他,是我之前答应过他的,便要对他言而有信。”
                      我爹笑,“珞伽还是个小孩子。”
                      思归自有道理,“对小孩子也要尊重,我现在要是对他说过了话不算数,就是对他言传身教,告诉他以后对自己的至亲朋友都可以没有信用。”
                      我在一旁悄悄撇嘴,说得跟真的似的!明明是光顾得自己和那些女人们玩,忘记了一早和我约好的事儿,把我给惹哭了,所以心虚,连忙补救,却说得好像在教导我什么大道理似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303楼2016-01-03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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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
                          思归对我爹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珞伽既然已经开始读书那就也应该经常带他出去走走,微服巡游,体察民情方好。
                        我旁的没有听太懂,但‘出游’两个字是听明白了,那可是我的心头好啊!
                        思归说这话时我正站在我爹的脚边,于是我努力仰起脖子,睁大眼睛,十分认真严肃,用我能做出的最听话的神情看他,心里则是在大喊:快答应!快答应吧!我保证乖乖的,你们只要带我出去玩,让我学什么我都学!
                        我爹低头,面无表情的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然后轻描淡写道,“也好。”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严肃认真看着他,同时挺起小腰板,以示自己知道此事并非儿戏,并没有把它当成一场玩乐,而是如思归所说读万卷书什么的!是读书学习的正经事儿。
                        我爹轻咳一声,扭身就走。思归跟上去低声笑,“我的天,珞伽这是哪儿学的,这小眼神可真……,我以后得小心点,否则一个不备被他用这种眼神盯住了,只怕要我上天去给他摘星星我也会忍不住答应了他……”
                        我的眼神有什么问题吗?我赶紧跑回去照镜子(还是那面珐琅边,紫檀架,周遭镶猫儿眼,五彩石的大镜子。明鹭有次趁我不注意,又让人把它搬回来了。)
                        镜子里的我眼神纯正,表情肃然,正是师傅教导的端方之态,连一丝多余的笑都没有,没什么问题啊?
                        “咕咕!”身后传来明鹭掩着嘴的偷笑声。
                        我回头,“你笑什么?”
                        明鹭立刻把已经快咧到耳朵根的嘴角收回来,装模作样答道,“没有,没有。”顿一顿又问,“殿下这是在对着镜子练什么呢?”
                        我郑重其事告诉他,“君子的端方严谨之态。”
                        明鹭一把捂住嘴,扭头就走,“我——我去看看殿下的点心准备好没有。”
                        怪模怪样!
                        我懒得理他,继续研究镜中自己的眼神,看来看去都觉得没什么怪异之处啊?算了,不管它了!
                        =========
                        两个月后,思归和我爹带着我去了离京城不远的漪州。
                        时间拖得有点长,搞得我都差点把这事儿忘了。
                        思归把责任推到我爹身上,对我说,“你父亲身份特殊,出趟京城不容易,光做各种准备安排就要花不少时间,这次还算是快的。”
                        我一想,这问题解决起来容易啊,拉着思归的衣袖商量,“那下回光咱俩去,不带他。”
                        思归点头,“好——”忽然发现我爹正看过来,大概听见了我们在悄悄商量下回出去游玩不带他,所以眼神有点不高兴。
                        思归立刻转了口风,“珞伽啊,你这样想可不好,难得咱们能一起出游,怎可缺了你父亲?没他一起,这出游岂不是要失去大半的兴味!反正我是定然要等着他同去的,你也耐心点。”
                        我悄悄撇嘴,听着就假,明明刚才也和我一样,觉得等人不耐烦呢。
                        不过我爹很吃这套,对着思归一笑,神气十分温柔。
                        我们这趟所去的漪州离京城不远,也就是两三日的路程,用思归的话说就是因为我太小了,不宜长途跋涉,所以先就近转转,等我长大点再带我去远的地方。
                        虽说不太远,但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漪州的风土人情已然和京城大为不同。
                        这里还有不少古时的遗迹,什么李将军庙阿,楚帝祭水台阿,三圣讲经坛阿,能游玩的地方不少。
                        但我更喜欢在野外跑跑,田间逛逛,累了就去吃当地的名吃栗子鸡肉粽。没办法,我还这么小,这些名胜都看不懂啊!
                        思归和我爹倒是日日游玩得乐在其中,我都怀疑思归美其名曰是给我挑了个适合巡游的地方,其实是想和我爹一起来玩。
                        这天一早,我起来后照例先去我爹和思归的房中。
                        却发现思归竟然穿了一身女装,正一脸哭笑不得的神情和我爹商量,“陛下,另外出个主意吧,我这样出去被随侍护卫们看到,难免惹人疑心。”
                        我爹心情很好的样子,虽然还是神情淡然,眼睛里却满是笑意,“愿赌服输,你昨儿和朕打赌输了,答应过今日一切听朕安排,绝无异议,反悔可不行。你要是不愿意被太多人看到,那今日出去就只带暗卫,不带其他人。”
                        思归叹气,“好吧,好吧,谁让我输了呢!”
                        转头问我,“珞伽,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很怪。”
                        我摇头,刚看到时有些新鲜,多看几眼后就觉得不过是那么回事,思归这个人特别的思归,穿什么衣服都还是思归。
                        这话当然说得有点变扭,不过我那时小,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形容,等后来就知道了,我那会儿的感觉应该是思归这人特别有气势,特立独行,从不被外物所羁绊,所以怎么打扮都那样。
                        就好像一柄宝剑,不管你给它套个什么样的剑鞘,它还是一把宝剑,不会因此变成了其他什么。
                        我爹仿佛是对于这种给剑换个鞘的事情很有兴趣,换过剑鞘之后还想继续给剑上挂个穗子(让人拿出环佩叮当的一堆饰物给思归戴。)


                        来自Android客户端305楼2016-01-03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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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一撅嘴,“有什么,最多被我爹说两句,这小孩是来偷学我们朱家剑法的,不能轻易放过他!”
                          我嗤之以鼻,“你少臭美了,什么朱家剑法,没听说过,求我学我都不学。”
                          那个谄媚男孩和大珠串小姑娘一起虎脸,怒道,“你说什么!你敢看不起朱家剑法!”
                          眼看又要打起来,我已经准备让他们尝尝‘清水’的厉害了,这时忽然有个穿青衣直衣的老仆匆匆赶来,“小姐!两位冯少爷!今日有庄主的好友协同友人前来拜望,几位都是漪州的名人,庄主在百花亭设宴款待,叫你们回去见见客人!”
                          那骄横女孩立刻一指我,“郝伯,你来得正好,这小孩子来偷学剑法,被我们发现了!把他抓回庄中,等爹明日闲下来了处置。”
                          我火了,大声喝道,“放肆!你找死!”
                          虽然我那会儿呵斥人的声音有点奶气儿(明鹭说的),并不吓人,当那几人还是被我喝得一愣!
                          老仆细看我几眼,大概是看我穿得比较好,不似是野小子,不好随便得罪,当即赔笑,“你一定是哪家的小少爷,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你家人呢?我们小姐说话有点口没遮拦,小少爷你别介意。”
                          我哼一声,养出这么无礼的小孩,还想人家别介意,怎么可能!?
                          那老仆还算善解人意,客气道,“小少爷是不是出来游玩和家人走散了?我们朱家庄就在这左近,不若跟我们一起回去喝口热水歇歇,这附近没有其他人家,你家人若是找你肯定会找到我们那里。”
                          我正有些脚酸,便答应下来。
                          那女孩瞪我一眼,“我爹是大名鼎鼎的朱家庄庄主,他火眼金睛,定能将你来偷师学艺的真面目揭出来!”
                          我实在觉得她讨厌无比,因此毫不客气,“一个庄主算什么!亏你也好意思炫耀!”
                          女孩杏眼圆睁,细细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你个没见识的,我爹在武林中威名赫赫,人人钦佩,厉害得很呢!你凭什么口出狂言,有本事让你爹来和他比比!看看谁更有威望,更厉害!”
                          我其实对这些还不是太懂,不过对我爹很有信心,慨然应战,一挺胸,“比就比!谁怕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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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第五章 ...
                              老家仆郝伯在路上说那女孩是朱家庄庄主之女小名玲珑,另外两个男孩姓冯,是庄主的弟子,肤色黝黑那个是老大,稍微稳重点,叫冯勇;总对玲珑一脸讨好相的是老二,叫冯义,我反正是怎么看他怎么看不上。
                            老家仆郝伯随后问起我名字,是哪一家的少爷?
                            思归说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就不告诉他,只说等我家人找来了你自然能知道。
                            玲珑和她那两个小师兄直皱眉,老家仆笑笑,倒也不介意。
                            朱家庄修得依山傍水,还算清秀大气,不过在我眼中看来,依然粗糙了些。
                            玲珑自进了山庄后就开始得意洋洋,仰着下巴冲我道,“怎么样,没吓着你吧!我们朱家庄可是方圆几百里内最大最好的宅院,连漪州的名门大族黄家和司马家也比不上!现在你该晓得这里的庄主必定是位大人物了吧!一会儿见了我爹,莫要紧张得不会说话才好!”
                            我据实以告,“这里没有我家好,比我爹住的地方小许多,当这个地方的庄主就算是大人物吗,那大人物也有点恁不值钱了吧?!我觉得应该说是小人物差不多。”
                            我真的是实话实说,并没有故意要气她。
                            可惜她还是被气得直跳脚,脖子上的那串硕大的明珠也跟着一上一下跳动,“你信口胡说!!!”
                            我道,“你爱信不信!”
                            冯义转转眼珠忽然道,“朱家山庄上下仆从有近百人,你家有几个?五十个有吗?”
                            我怎么记得这些,要数也数不过来啊!但对着他和玲珑脸上那副神气活现,讨厌到极点的神气儿,我可不想被问住,只好随便估一个数,“我府里有百十个,家里有一两百个,我爹那里太多了不好说,一两千人总是有的。”
                            玲珑立刻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有几个家啊!还一两千,吹牛吧!!”转头对她两个师兄道,“这小孩乱吹牛皮!以为我们没见识好骗呢!”
                            冯义立刻道,“可不是,玲珑,你犯不着跟这种信口雌黄的小孩子生气!”
                            我重重给他一拳,“说谁呢!?你才信口雌黄!”
                            我这一下出手很重,冯义大概是被打疼了,立刻竖起眉毛,也举起拳头,不过被一旁的老家仆郝伯拦住,“冯二少爷,老爷还在等着你们呢,快走吧!况且,这孩子看着要比你们小两三岁,你怎么能跟人家动手呢,胜之不武,庄主知道了定会生气!”
                            一进朱家庄,冯氏兄弟的言行就明显收敛了许多,听老家仆郝伯这般提醒,悻悻收回手,“我就吓唬吓唬他而已。”
                            我只好也放下摸在腰间的手,有点小失望,怎么总没机会用‘清水’呢?
                            老家仆回头对我安抚笑笑,“小少爷的家有三处阿,还有那么多仆从,定然是个极大的地方。”口气虽和蔼但一听就是随口顺着小孩子说说,不怎么当真的。
                            我也懒得多理他们了,我的家确实有三处。
                            我爹在我生下来没多久就开始大肆给我修建太子府,用思归的话说就是不知他在兴奋什么,也不想想我那时连牙都没长,话也不会说,路更加的不会走,如何能自己用到一处府邸。因此那地方修好后就一直放在那儿,里面只有洒扫看守的人,所以仆从较少。
                            我一直和思归住提督府,那里便是我家,住着最惬意,思归手下的人再加上我爹派过去的,说有一两百个侍从恐怕我还算得少了呢。
                            我爹那里自然也是我家,思归有时候会出京几日办事,我就进宫去和我爹一起住明德殿。一般这种时候我爹会特别好说话,我晚上抱着枕头去跟他同睡他也不嫌,不像思归,总说小孩子要自己睡才好。
                              我爹那里其他都好,就是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我每回去也就是在几个熟悉的宫苑玩玩,那么大的地方,里面的宫女太监加起来定然有几千人,而且只多不少。
                            这几个没见识的!非得以为我吹牛!这种牛有什么好吹!
                            沿着卵石小径再拐几个弯就到了百花亭,里面的客人还真不少,竟然还混杂着数个女眷。
                            我问老家仆郝伯,“怎么女眷也在?这成何体统?”
                            他对我很有耐心,弯下腰微笑答道,“小少爷家中大概是读书人,所以女眷不抛头露面,我们朱庄主还有庄主夫人都是武林人士,大家练武之人,讲究没那么多,所以女眷也可出来会客。”
                            我点点头,其实觉得这道理说不通,我爹也练武啊,偶尔遇到了官下们的家眷不是也要命人架起屏风来隔开?不过总觉得他那口气是在哄小孩子,就不高兴再多问了。还是思归好,不论我问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话都能认真作答,还是等回去后问思归吧。
                            玲珑和冯氏兄弟已经一起到一个中年男子面前行礼,然后又被指使着去向一圈客人问好,看来那人就是朱庄主了。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仰起头问,“你就是朱庄主?”
                            朱庄主一愣,低头看看我,随即露出个笑容,“不错,我就是,你是谁家的孩子?”
                            不等我回答又转头对身边一个美妇道,“夫人,你看这孩子,生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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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似乎是挺不待见朱庄主的,待汪先生说完便揽着思归和我转身离去,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朱庄主了。
                              我那时单纯以为是朱庄主长的那副敦厚稳重的相貌不入我爹的眼,还小有疑惑来着,觉得按道理说朱庄主这个长相应该大多数人都不会反感才对啊!
                              后来才明白,这种身负武功却不肯为官府所用,还在地方上独大,做成了一派势力,不论乡绅还是官员都要卖他面子的武人素来是朝廷眼中的隐患。
                              加之这位朱庄主自己虽然还算端方侠义,但却纵容家人,为恶乡里,都霸道到我面前来了,所以我爹才不喜欢他。
                              思归几乎要被汪先生那义正词严,口口声声说莫夫人乃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美之言弄得脸红,轻声对我爹道,“陛下这是干什么啊!这种事有什么好比的!”
                              我爹很霸气,“朕的女人,珞伽的母亲,自然是天下第一美人,事实如此,何必自谦,让珞伽被个傻丫头比下去。”
                              思归叹气,老调常弹,“你要把珞伽宠坏啦!不能事事都给他撑腰,他若好强争胜,想赢过别人,那就当自己想办法才是。”
                              思归这话当然也有道理,但是难得一次嘛,刚才我不是争强好胜而是差点被人欺负啊!
                              于是我爹避重就轻,“朕是不愿让自己的夫人被旁人比下去。”
                              我则悄悄拉住他的袖子晃一晃以示亲近鼓励,用眼神表达就知道爹最好的意思。
                              我爹神情依然矜持高贵得很,不过眼中闪过点笑意,摸了摸我的头。
                              我忽然想起一事,眼看要出朱家庄了,连忙挣扎着要下地。
                              思归放下我问道,“珞伽要干什么?”
                              我道,“我想起来还有句话一定要去和玲珑说。”不然我晚上会睡不着觉。
                              我爹道,“先回去了吧,明日朕派人召她来,你想说什么再说好了。”
                              思归却道,“下面有急报说丹东局势不稳,出了个拜火教在煽动生事,我已经派王副将先过去了,估计丹东路的急奏明后日就能送到京城,陛下还是回去亲自主持为好,咱们今晚就启程回去。”
                              丹东地处偏远,且与南疆临近,总是有些乱,不大好管,这两年但凡地方上发生什么事情,十次中至少有七八次是在丹东,我爹也很重视,于是便派了两个侍卫跟着我,让我和玲珑说完话就出来,他们在外面马车上等。
                              我匆匆忙忙赶回去,那伙人还没有散,朱庄主夫妇正神色凝重地和那姓汪的说着什么,见我回去一起看过来。
                              我喘着气跑到扁着嘴的玲珑面前,问她,“我刚才就想问你,一直没有顾上,你给脖子上戴这么大串珠子是做什么用的?不坠得慌吗?”
                              玲珑下意识摸摸颈间那串硕大圆润的明珠,脱口道,“这珠子产自南海,这般又大又圆颗颗无暇的十分难得,珍希无比,是我去年生辰时外祖母送给我的,当然要戴着!”
                              我还是很纳闷,“多碍事啊,我看你跳的时候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乱砸,又重!”
                              玲珑气得跺脚,“你懂什么!这般好的饰物当然是用来戴的。”
                              我道,“不会啊,这般大小的珠子我都拿来打弹子玩,我房外的树洞里面还漏了好多呢。”
                              玲珑张大嘴,“打弹子!?你,你,你胡闹——”
                              我有点扫兴,本来看她戴了这么大一串还以为她也打弹子呢!学我爹的样子,挺胸抬头(不抬不行,我太矮了旁人看不到我的脸),对一旁的汪先生俨然道,“汪先生来给朱姑娘讲讲吧,这种珠子是不是用来打弹子最合适。”
                              汪先生貌似抬手擦擦了汗,微微躬身,和声悦色道,“不错,不错,此珠大小适中,轻重合手,兼且滴流滚圆,乃是打弹子的上上之选。朱小姐将它戴在颈间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还,那个沉得很,定然不太舒服。”
                              一旁众人的脸瞬间变得五颜六色,什么表情都有,只玲珑气得快哭了,“汪伯伯怎么能这么说!”又冲着我哽咽道,“你欺负人!”眼圈通红,拉着庄主夫人的手撒娇,“娘——!”
                              我一愣,“我没欺负你啊?”
                              玲珑怒道,“还说没有,我恨死你啦!”
                              庄主夫人轻声哄着她,不让她再多说。
                              我更愣了,记得有次思归对顺平讲大道理,说要是有哪家姑娘肯对他说恨死他了,那一定是喜欢他喜欢得要命,他一定得负责任娶了人家才行。
                              我不会一不小心就惹上个大麻烦吧?紧张确认,“你真恨死我了?”我其实就是想来问问你总戴着那么沉一串珠子脖子酸不酸,真的没别的意思。
                              玲珑硬从她娘的怀里探出头来,怒道,“就是!就是!我恨死你了!”
                              我瞬间被打击到,才不要娶这么凶一个女人呢!会烦死人的!
                              耷拉下肩膀,对汪先生摆摆手,“你们自便吧。”
                              汪先生立刻躬身,“恭送太子殿下!”
                              我走出两步,终是觉得就这么走了很有胆小抵赖之嫌,无奈转过头,对着被汪先生一句太子殿下惊得目瞪口呆的玲珑道,“过几年你若是实在嫁不出去,本宫娶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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