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世界开始变得混乱。
也许只是我自己,真的疯了。
我昏昏沉沉地意识逐渐清楚起来,下意识地慢慢睁开眼,透进脑中的,是一面洁白无比的天花板——医院特有的。
眯着眼向左边看去,洁白的窗框,蓝色的窗帘。
一片都是洁白的世界。
半晌,终于逃离了安静的可怕的境遇——
“啊!——小...小晔...你醒啦?!”
一个女性的惊呼,不难听出又惊又喜。
接着她向门外喊道:“医生,快来啊——我...我女儿醒了!”
脑袋被突然的尖叫声刺激得嗡嗡响。我盯着自己扎满针眼的手背和还在输液的塑料软管,仔细回想着之前的事情。但是唯一可以记起的只有之前与现在这个真实的现实不接轨的一幕幕似乎不曾有过的经历。
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决定坐起来,躺着这么久总觉得自己脑袋里全是没有实质的葡萄糖。肚子非常的饿。
我漠然的望着叫我“小晔”的女人匆匆离开,好像是去叫什么医生了。
啊啊,反正现在的我很正常——至少身体上已经无大碍了。
我将头靠在枕头上,尽力思索着来到这里之前的事。唯一可以断定的是,之前在眼前一幕幕闪过的,还有“极恶”,绝非现实。
真的有极恶这个人吗?我不禁反问起自己来。
现实一步步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我是楪晔,没错就是之前臆想的电钻头少女楪晔。只不过那个疯子是在盗用我的名号罢了。我可不喜欢收集瞳孔。
我有一个男朋友,出事那天,恰值我的生日。然后...
然后就是一片空白了。
女人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我觉得异常碍眼的白大褂。是个男的,还带着一副黑框眼镜。
这是我最厌恶的打扮。没有为什么。
女人装出十分忧虑的样子,猛扑过来,硬是要我躺下盖好被子,不要着凉。
个屁。
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甩开她涂满鲜艳指甲油的手,啐了一口,有点愤愤的味道,尽量不让自己吼出来,压低声音:“和我一起来的...有一个男孩吗?”
一旁的白大褂似乎是看自己被如此的无视有些心存不爽,晒出职业性的定式表情配上令人作呕的虚假奉劝:“小姐请你配合一下,吵架的事情回家再说好吗?”
“去你妈的。”我冷不丁地丢给他一句话,拉过女人,“你知道在哪吗?”
女人似乎在刻意隐瞒:“小晔...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把我当傻子,”我咽下唾沫,重新平复自己的心情,“你知道的我在说什么。”
“好吧,”女人拉过椅子,坐下,摆摆手让医生请回。白大褂倒是识趣地走开了。我对她的这种有自知之明尽快坦诚好感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