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i，你经常这样买东西吗？” Alex掂了掂手上的购物袋，似乎是忧心忡忡地望了我一眼。
　　“呃。。。。”说多久会比较真实而又不会刺激到她的神经呢？
　　“我很少买衣服。。。大概两个月买一次吧。。。”我试探性的说。
　　“两个月？”
　　Shit！我就知道应该说一个月的！
　　“我半年才买一次”
　　什么？半年？会有人半年才买一次衣服吗？这就好比会有人半年才和恋人做一次爱吗？噢！Alex！她肯定是在童年的时候受过什么打击。。。。
　　“vivi，我们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吃饭？！我的脸刷的红了。
　　“我。。。。还有个会——”
　　“你还有个会？！” Alex睁圆眼睛瞪着我。
　　该死！现在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对，是。。。是。。。是业余作协交流会”我听见自己怯怯地说。
　　“业余作协？”Alex翻着白眼认真咀嚼这个词儿“听上去很棒，能带我参加吗？我——”
　　“不能！”我尖叫着打断她“你知道。。。。。”
　　“哦，I am not qualified”她谅解地笑了笑，“那么，你要带这么多袋子去开会吗？”
　　“我可以存在商场里”我赶紧说。
　　“还不如先放我那里呢，过两天等你有空我再给你送过去”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

　回到家，我发完了一通脾气，泡完了一个热水澡，修完了所有的指甲，看完了一期《康熙来了》，才听到小美杂乱无章的敲门声。打开门，一股酒气迎面扑来，小美斜倚在门框上，醉眼朦胧，嘴角带笑。我赶紧把她扶进屋，帮她脱掉衣服鞋子，然后把她放进充满水的浴缸里。小美从进门起就不停的傻笑，还不时冒出一两个我听不懂的词儿，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等她过了水，头脑稍微清醒一点，不再嘿嘿嘿了，我一边轻柔地帮她搓澡，一边小心的盘问她：
　　“小美，今天过得还好吧？”
　　“倍棒儿！”
　　这是什么？
　　“那个T没带你去吃烧烤吧？”
　　“哪儿~~能~~啊！咱去吃的，咱去吃的。。。咱去吃的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算了。然后你们就回来啦？”
　　“哪儿~~能~~啊！咱去看球儿啦！”
　　“看球？”
　　“对！足球儿！足球你懂吗？就是七八十个人一起踢的。。。。。”
　　狂汗！
　　“今天是申花对国安，国安你知道哪儿的吗？北京儿的！”
　　我真受不了她那学京腔的大舌头味。
　　“足球好看吗？小美别乱动，水都溅出来啦！”
　　“不好看，就是个圆的。不过帅哥很好看。。。只可惜。。。我分不清哪个是主队哪个是客队，不过很快我就看出来啦。。。那个一往右跑大家就欢呼的是主队，那个一往左跑大家就鬼叫的是客队。。。看出苗头了我就带头喊，你知道大学的时候我是拉拉队长。。。这个我很擅长。。。哈哈哈。。。可是他妈的！”小美恨恨地一拳击打在水上，溅我一身泡泡。

　 小美的脸刷的白了。我乐得差点没笑出声来。小美这个白痴跟我的唯一区别，不过是比我多看了几本时尚杂志罢了。
　　“vivi，这是你的拿铁”
　　 我抬起头，Alex端着盘子杵在我面前。小美的眼睛迅速钉在Alex身上，先是瞪大眼珠，再是瞪大眼珠，再是瞪大眼珠。。。。
　　“现在人不多，你要不要去选餐？” Alex温和地问。
　　“我不——”突然心念一动“那我去了——”末尾这句，我故意拖长了声音。
　　 我刚站起来，就听见旁边一个声音急急道“我先去拿吃的了！”
　　 我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谨慎的跟着我，穿过了一个长廊，拐过了一个弯，随我停在一处他们看不见的地方。
　　“哈！“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
　　“有什么好笑！”小美不动声色地喝道。
　　“宝贝，你还懂哲学啊？”我斜挑了她一眼。
　　“我当然懂！”小美的声音像刺猬一样跳起来“我对占星术很有研究”
　　“占星术不是哲学，亲爱的”
　　“它当然是！它是哲学的祖先！这个你不懂”小美轻蔑地瞥了一眼南瓜布丁，夹起一块提拉米苏。
　　“fine！”我懒得跟她一般见识“那么那个T呢？都快大你一轮了，这样的你也见？”
　　“她哪有大一轮！她才32！”
　　“才？！”
　　“那。。。她很有品位不是吗？”
　　“小美，你太赖皮了，我要是也把范围扩大到老中青，也能横扫一大片”
　　“三文鱼来了！”
　　 该死！每次说到重点她就开溜！

稳住，稳住！很沉稳地打开了，很沉稳地读出了第一个字，很沉稳地读出了第四个字，很沉稳的读出了第七个字。。。然后，很沉稳的绝望了。我的神！这真的是用中文写的吗？为什么有一半的字我看不懂呢？我越过纸头看过去，Alex像失学儿童一样，深邃地望着我。一刹那，我出现了时空交错的幻觉。我猛然看见七岁的自己坐在一年级的课堂上，老师正在上公开课，她问三乘以七等于多少，然后我被点了起来，我像赤裸着身体一样沐浴在全班同学的目光中，当时的感觉就跟现在一样。后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答出了“二十四”，结果我听到了经久不息的笑声。有什么好怕的？我突然勇敢起来，那样的大场面我都见识过了，这算啥？再说了，毛主席他老人家不是说了吗，有麻烦解决麻烦，没有麻烦制造麻烦解决麻烦。So，我的麻烦，我的麻烦是什么来着。。。哦！
　　“你的作品——”我像在念法院判决书“颇具唐风——”
　　“唐风？”Alex好像非常疑惑。
　　“呃。。。不，颇具宋韵——”我立刻改口。
　　“宋韵？”疑惑升级了。
　　“不！不！颇具。。。颇具元曲的风采”
　　“元曲？vivi，我写的是楚辞” Alex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很失落。
　　楚辞？楚辞是个什么玩意？听上去跟甲骨文一样古老。。。是哪个朝代的呢。。。想想。。。原始社会。。。那时还没有发明面膜，不对！。。。春秋时期。。。。那时大家都像日本女人一样跪在地上，不对！。。。。战国时期，屈原被包成了粽子。。。屈原！离骚！哈哈！离骚就是楚辞！
　　“你的作品，很有骚味——”

　 话一出口，覆水难收。我亲眼目睹Alex的水果布丁从嘴里滑落到桌上，而她右边的小美被一片三文鱼噎住，已经咳得人事不省，圆脸没有什么声响，估计已经雷趴下了。。。。
　　 我是怎么收的场，我已经完全记不得了，只知道当我昏昏沉沉地回到家，答录机在不停地闪，我按下播放键，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微微啊，下个礼拜六我跟你爸爸要到上海来，你帮我们定个酒店。。。。”
　　 那是——妈妈！

　八十万？！我晕！都够我付个首期的了！
　　“那爸住的房子不是更——huge！”我比划着。
　　“没有啊，他住的老房子只有三十几平”
　　“那你爸把这房子给你妈不是很吃亏？”
　　“不会啊，那个卢湾的房子马上就要拆了，我和我妈的户口都上在那里，国家会赔给我们三套的”
　　我翻了个白眼，飞速心算，不到十秒就算出来了：
　　“这么说你会有五套房子？”
　　“没有啊，都不是我的”
　　“呃。。。可它们终归会是你的，对吧？”
　　小美托着下巴想了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right”
　　“小美！”
　　小美吓得一缩。
　　“你原来不是个穷光蛋！我看错你了！”
　　“啊？呵呵，那你要不要跟我？”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结婚。。。。。。。。。。。。。。
　　“vivi，vivi？你眼睛怎么红了？”
　　“哦，没什么，出去吧”
　　刘阿姨优雅地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红茶，一杯咖啡。她见我们出来了，微笑着站起来：
　　“参观得怎么样？不合你们小年轻的胃口吧？”
　　“哪有！”我急忙表明立场“我很喜欢！装修得很——”我努力在空旷的大脑里寻找一个深邃的词“好！”
　　 “是吗？过奖了呢，我们美美可不喜欢，是吧美美？”
　　 小美白了她一眼。
　　“你叫薇薇是吧？”
　　“是的阿姨”
　　 开始调查户口了，我赶紧把预先准备好的“自白书”飞速在心里过一遍，以便对答如流。

　 太厉害了！留过洋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总那么得体！就好像美国人不把胖子叫胖子，叫‘水平方向受到挑战的人’，骗子也不叫骗子，叫‘创造性运用事实的人’。在刘阿姨这儿，破地儿不叫破地儿，叫‘深具发展潜力的城市’。啊，我都有点崇拜她了！
　　“美美”
　　 我跟随刘阿姨转过头去，小美出来了，她的脸色——很不好。

　（十一）我是全世界最蠢的人、
　　 “没事吧，小美”我关切地问。
　　 “啊？没有！”小美好像才回过神来，慌忙摆出一副笑脸。
　　 “美美，是不是工作出了什么问题？”刘阿姨的语气很有些担心。
　　 “这种无聊的工作能出什么问题？”小美倚着沙发坐下来，冷冷地瞟了她妈一眼。
　　 刘阿姨轻轻叹了口气“反正稳定比什么都好，对了，CIIA开始准备了吗？”
　　 没有应答。
　　 二十秒。
　　 “没有”
　　 “没有？”刘阿姨的声音跳起来“那你这几个月都在鬼混什么？”
　　 “那你去问鬼啊”小美阴阳怪气道。
　　 “你！你这孩子太不长进了！你做投资分析的不考CIIA还有什么前途？”
　　 “去年考司证你也是这么说的”小美白了刘阿姨一眼“结果怎么样？我拿offer的时候多少钱现在还多少钱，Dazzy都升职了，她甚至连最起码的注会都没考”
　　 “那你怎么不说Dazzy拿的是Yale的硕士学位呢？而且人家工作了五年，你才三年不到。美美，做人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现在对你来说，考CIIA是最识时务的”
　　 “是吗？我偏偏很不识时务呢”
　　 小美冷傲的表情突然让我很眼熟，转头去看刘阿姨，呵呵，如出一辙。
　　 “你想干嘛？你，你不会在跟投行接触吧？”
　　 刘阿姨似乎预感到了很不好的事，坐立不安起来，连语调都压低沉了。
　　 小美低下头懒懒的看自己的指甲，没有答话。
　　 “美美，做什么事都要掂掂自己的分量，你现在走路都难就想学跑吗？”

“在国外当然不可能了。。。。”小美欲言又止。
　　 “你以为在国内就好钻空子，你——”
　　 刘阿姨迅速扫了我一眼，硬生生收住话头。
　　 “司证你考过了的，不用我再将给你听。总之，不管你现在正在做什么或者准备要做什么，stop it ”
　　 “you have a call coming….”
　　 啪！关机！
　　 小美神色慌张地看了我一眼，刘阿姨神色严峻地看了小美一眼，我，我神经短路地看了肚子一眼，它刚好像叫了一声。
　　 “吃饭吧”
　　 刘阿姨优雅地对我笑了一下。她的脸又瞬间调整成“刚刚好”的表情了。
　　 当我满怀憧憬地走到餐桌时，我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这餐饭，我是说这几个碟子真的是太“上海”了！下面我来介绍一下小美妈妈的宴请：主菜——大闸蟹（六只），配菜——清炒虾仁（20粒），配菜2——冰镇糖藕（5片），配菜3——凉拌海蜇（数量不详，但根据我的实力，三筷子可以搞定）。
　　 “真是——太丰盛了！”
　　 半响后，我无比激动地感叹道。
　　 “都是家常便饭，多吃点啊，别剩下”刘阿姨礼貌地请我入座。
　　 剩下？她是指菜还是盘子？
　　 我哭笑不得地坐下来。
　　 刘阿姨夹了两只螃蟹放我面前，“趁热吃，刚上市的阳澄湖大闸蟹”，说着，又仔细挑了两只放在小美面前，顿了一会儿，再挑出一只，“美美再吃一只吧，妈妈最近心脏不好，不能摄入太多胆固醇”
　　 小美不答话，低着头已经把一只螃蟹大卸八块了。

　 完了！螃蟹怎么吃来着！我用筷子敲了敲盖儿，挺硬的，好像不能咬，我瞥了一眼刘阿姨，伊正用Discovery的眼神望着我，赶紧埋下头，心里第1001次抱怨小美，让你帮我剥让你帮我剥！害得我连个实践的机会都没有！OK，放松，不要慌！想想螃蟹小时候的经历，它总不可能生下来就带壳吧，那么，它是怎么把自己装进去的呢？对，肯定有个按钮，就跟电饭煲似的，一钦就弹起来。。。呃，没有。。。那么肯定有个卡槽，就像诺基亚手机的盖子。。。掰不开呢。。。该死！为什么螃蟹不能自己把自己打开并且自报菜名呢，就像这样：嗨，大家好，我是清蒸螃蟹！这白色的部分是我的脂肪，口感鲜美，不过吃多了会得羊癫疯，想尝尝嚼劲更Q的肌肉吗？砸开我的大腿吧，by the way，如果你没有发现蟹黄请不要意外，因为我是只公螃蟹。。。。。。
　　 “啊！”
　　 我猛地一缩手，螃蟹的大钳子正好刺在指甲里。
　　 “来，吃我的”
　　 小美把我的螃蟹拿过去，换过来一个已经剥开的。
　　 嘿嘿，小美真好，哦，不对，小美真讨厌！又来强化我好吃懒做的德行！她怎么这么缺德呢，她怎么这么烦人呢，她怎么这么。。。。慢呢，第二只还没剥好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边有隐隐的杀气。杀气的方向来自——天啦！小美的妈妈为什么那么凶的瞪着我，不！是瞪着我的螃蟹！我低下头，天啦！我什么时候已经吃掉四只半了，而且这些螃蟹好奇怪，长得光秃秃的，腿呢？一抬头，小美坐在对面正捧着几十条腿儿啃呢！怪不得刘阿姨那么恨我，我把蟹黄都吃了。我的脸刷的红了，看看手上吃掉一半的螃蟹，我干笑一声：
　　 “我，我吃不下了，小美你吃吧”

回家的路上，我和小美各怀心事，一路沉默。进了屋，我一头倒在沙发上，感觉像跑完八百米又接着做完八百道数学题一样，精力全方位透支。
　　 “宝贝”
　　 小美抚摸着我的脸颊，柔柔地唤我。
　　 “对不起，我搞砸了”
　　 话一出口，眼泪掉下来。该死！我本来准备留到洗澡的时候再哭的！
　　 “你搞砸了什么？”
　　 小美用手轻轻帮我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中了她的圈套，我漏了陷，我没想到她这么聪明，我真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viv！你怎么能这么说！全世界比你蠢的人多的是！比如Tracy，比如。。。。呃。。。。比如。。。。anyway，露馅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总有一天她要知道的。我今天带你去就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她什么反应？”我立刻弹起来。
　　 “well, I don’t know”小美无奈地摊开双手。
　　 我埋下头接着哭。
　　 “我妈就像她研究的经济学一样难懂，你妈应该随和很多吧？”小美自言自语道。
　　 “你很快就知道了”
　　 “什么？！”
　　 。。。。。。。。。。
　　 “我爸妈——他们下周五来上海”

（十二）爸爸妈妈来上海
　　星期五。PM：6点。去浦东机场的车上。
　　“OK，再核对一遍。你妈妈姓李，48岁，身高156公分，蘑菇头，头发颜色为酒红色，微胖，喜欢吃一切甜的东西，职业为公务员，职业病是说废话。你爸爸姓。。。姓什么来着？别打！想起来了！你爸爸姓林，50岁，身高170公分，秃头，哦不，平头。。。不过vivi，他剪平头也是因为秃吧。。。。OK！头发颜色为黑色，偏瘦，喜欢吃一切不甜不咸不酸不辣的东西。。。这点跟我妈很像。。。职业为公务员，职业病是看新闻联播。OVER! 我漏了什么吗？”
　　“一定要他们住家里吗？”我撅起嘴惆怅地望着窗外。
　　“当然！”小美坚定地敲了敲方向盘“爸爸妈妈好不容易来趟上海，哪能好让伊拉蹲旅馆呢！再说又不是住不下，伊拉住一间，阿拉住一间，蛮好嘛！”
　　“我怕。。。打扰到你。。。”
　　“天啦！”小美震惊地瞥了我一眼“你还有为我着想的时候！anyway thanks，but真的不会打扰，而且正好明天我可以送你们去结婚，错了，送你们去参加婚礼，完了再接你们回来，完了周日再带你爸妈游上海。。。。哦，对了，这个给你”
　　小美伸手掏出一张卡举起来。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拿在手中。
　　“这是我的信用卡，里面有五万的余额，透支额度为三万，随便用，刷爆没关系。。。当然你不会刷爆的对吗？”

　“真的是——”
　　“太便宜啦！”
　　我和妈妈异口同声叫出来。
　　“快告诉我梦特娇在做活动吗？！”
　　“妈，你不会还在迷恋那个牌子吧。。。anyway！第一百货这些老牌子打折打疯了！我告诉你，只要你到南京路兜一兜——”
　　“好了好了，你们要聊到什么时候，这儿还有人等着呢”
　　爸爸上前打断我的话，给妈妈丢了个眼色。根据他俩多年革命工作的默契，妈妈瞬间明白过来，朝小美张望了一眼：
　　“这位是——“
　　小美晾在旁边做了半天的电线杆，关键时刻反应倒不慢，一个箭步跨上来，像报幕似地：
　　“阿姨好，我叫小美，我是vivi的朋友，也是她的——房东。见到你们很高兴，旅途辛苦了吧！”
　　沉默。
　　居然是沉默！
　　五秒钟后，妈妈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圈小美，然后附到爸爸身旁低语几句，爸爸摇了摇头，妈妈又皱着眉补充了一句什么。。。。。
　　小美悄悄拉了拉我的手，天啦！她手心里全是汗！我赶紧凑过去安慰她：“Oops！”
　　“你就是今年参加‘亚洲小姐’选美比赛的20号吧？”妈妈突然无比兴奋地冲小美叫道。
　　小美当场傻掉。
　　“肯定是！爸爸，你看她的眉毛，下巴还有身段，肯定就是那个进前五十被淘汰的20号——哦，对不起，你被淘汰我们都觉得不公平，那几个没眼光的评委——”
　　“妈妈！”我赶紧打断她“你认错人了！她从来没参加过什么选美比赛！”
　　“怎么可能呢？”妈妈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么漂亮怎么会不参加选美呢？”
　　。。。。。。。

回到家上厕所的时候，小美突然闪现进来，她脸上的神情流光溢彩。
　　“vivi, I have to tell you I am fucking loving your mother!”
　　“你没事吧”我伸手去摸她的额头被她轻轻握住。
　　“我现在没事，不过你赶紧把速效救心丸找出来，待会儿你妈一开口我就得晕”
　　“讨厌！”我笑着轻喝一声。
　　“微微，哪个是你房间啊？”是妈妈的声音。
　　我和小美前后脚地走出卫生间，爸爸妈妈正在参观房子呢。
　　“妈妈，左边这间是我的，右边是小美的，今晚你们就睡我房间，我和小美睡”
　　“那多挤着人家啊”妈妈过意不去地说。
　　“没事阿姨，我们经常一起睡”
　　话音刚落，小美立刻捂住嘴，忐忑不安地扫了我一眼，我忐忑不安地转头扫了爸妈一眼，爸妈莫名其妙地对望一眼，然后妈妈笑着对小美说：
　　“我们家微微睡觉踢被子，你跟她睡会着凉的”
　　“那我不跟她睡，没人给她盖被子她会着凉的”小美很自然的回答。
　　妈妈愣在原地，眼圈慢慢红起来“多好的孩子。。。。。。。。”
　　“呃，来参观我的房间吧！”
　　为了避免老妈再生事端，我急匆匆地把她和爸爸赶进房间。
　　“看看，不错吧”我得意的展开双臂“墙上的这些画都是我亲自——买的哦！”
　　“嗯嗯”爸爸一面看一面点头“房间倒是不错，可这么小一个地儿就要1000——”
　　爸爸住嘴了，因为妈妈猛地在后面拽了一下他。
　　“500！”

一个声音从后面炸响，我们惊恐地回过头去，只见小美伸出五根手指在我们面前晃道“房租从下个月起500！”
　　“呃。。。为什么呢？”
　　半响，爸爸不知所措地问。
　　“这个，这个迎世博庆奥运，为了安定团结，国家决定打击上海的高房价，就从整顿房租开始，根据中央的红头文件，呃。。。决定，决定将房租通通打五折！”
　　爸爸and妈妈and我无比震惊and无比疑惑地望着小美，这妞面不改色。
　　“我，怎么没见过这个文件”好半天，爸爸终于缓过神来。
　　完了，撞枪口上了。
　　“咳，这不奇怪，这是内部文件，还在商议之中，因为我们是外资银行所以探得了一点风声”，小美故意压低了声音“不要泄露出去，以免引起金融界的海啸！”
　　爸爸抽了一口凉气，马上做了一个封嘴的手势，并感叹道：“都说上海人冷漠自私，现在看来纯属扯淡！瞧瞧这姑娘，知书达理，人又漂亮心肠又好，给谁家做女儿就是谁家的福气啊！”
　　小美乐呵呵地听着，嘴唇不动地小声道：
　　“I am fucking loving your fath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