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如果今天你不告诉我”我一字一顿地说“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参加面试也不会跟小胖结婚”
　　 妈妈睁圆了眼试图瞪退我，但和我的眼神一交汇，立刻惊恐地缩回去。
　　 “微微，你不要这样”半响，她诺诺地说
　　 “妈，我不会再说第二遍”
　　 沉默。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我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盯着她。终于，妈妈一声长叹，开口了：
　　 “微微啊，妈妈就算跟你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那是她自己的决定。那天你出去之后，她跟我和爸爸说了很多，说她现在在做什么以后想干什么，说她准备买个房子房产证写你的名字，说她会支持你读研读博以后到海外深造，说到最末她问我和爸爸的意思——”
　　 “你们的意思就是让她离开我是不是？”我冷冷地接道
　　 “微微，妈妈在你心里真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妈妈的眼睛红了，我低下头去，她停了一会继续道“我就问她八百米跑多长时间？”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说不到四分钟”妈妈不管我，自顾自说下去“我说你猜微微要跑多久？她摇摇头，我笑着说，微微从来没跑完过，因为她贫血，如果硬撑着跑，她会晕倒的。她想了想说，那我不跑，我和她一起走。我说，你不跑还是你吗？她不响了。我又问她，你小时候打碎了你妈妈的花瓶怎么办？她说，告诉妈妈。我说，你猜微微怎么办？她摇摇头。我说，她躲在被子里。她想了想说，那我把她拖出来，我说，她出来了还是她吗？我见她咬着嘴唇不说话，我就又问她，如果你的银行卡里只有一百块，你会不会买两百块的东西？她说不会。我说，你猜微微会不会，她说会。我说对啊，她一直都在透支啊。她听到这里笑了，她说，她懂了，她知道怎么做了。微微啊，她懂了，你懂了么？”

10:15，站在机场的检票口，我拖着一只小小的箱子。这趟航班坐了不下十次，只有这一次我是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这里，无人送行。我最后朝门口望了一眼，然后把票递过去。
　　 “微微——！”
　　 妈妈！爸爸! 天啦，他们还是来了！我飞快朝他们跑过去，伸开双臂抱住他们，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微微啊，到了上海有什么事情记得跟爸爸妈妈说，不要一个人扛着”
　　 “早饭一定要吃的，不然你的胃又要疼”
　　 “记得飞机上眯个觉，昨晚你一夜没睡呢”
　　 爸爸妈妈你一言我一语地嘱咐着，好像我还是那个17岁第一次出远门的孩子。
　　 “知道了，爸爸妈妈，你们放心吧，我走了”
　　 时间到了，我看看表，慢慢地放开了他们，拖起箱子。
　　 “微微！”
　　 转身的一瞬间，我听见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你今天做的决定三十五岁要后悔的！”
　　 我的心狠狠一抽，妈妈是爱我的，尽管她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但她还是傻傻地抱着最后的希望挽留我。
　　 “可我现在25岁”
　　 我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回过头去甜甜一笑：
　　 “我只能做25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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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刘教授啊，她——”保安欲言又止“你是她什么人？”
　　SHIT！我是她什么人呢？我是她宝贝女儿的前女友，是破坏她们母女感情的罪魁祸首，是她“最不想见的人”名单里的number one，当然我不能这么说。
　　 “我是从外地赶过来准备考她的研究生的，我写了一篇论文想亲手交给她看看”我模仿书呆子玮玮的样子朝鼻梁上扶眼镜，一下扶了个空，该死！多亏光线暗，保安什么也没瞧到。
　　 “哎哟，真是难得！”保安大叔啧了啧嘴，一副对知识分子无比崇拜的样子“可你来之前怎么不打听清楚呢，刘教授走了两个多月了呢”
　　 “走？”我大惊
　　 “是啊，去英国做访问学者啥的，听说要去好几个月，这不水电气都报停了嘛”
　　我懵了，傻傻地站在原地半天不响。保安大叔好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姑娘，这么晚了，还是赶紧找家旅馆住下来吧，前头有家格林豪，现在去应该还有房间呢”
　　三秒之后，我对他挤出一个硬生生的笑容，我说谢谢你，然后拖着我的箱子漫无目的地走在十月底已经渐渐萧瑟的秋风里。这是我第一次迷失在上海无处可去，我看着街边绵延无尽的霓虹，身体一点一点地滑下去，终于，我软软地坐在了我的箱子上，我抱着胳膊，身体缩成一团，路边的行人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从我身边的鱼贯而过。我突然看见了五岁的自己，在奶奶住的那条街上迷路了，我哇哇大哭，哭累了就蹲下来看路人的脚，就和今天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那时的我虽然挂着眼泪搓着鼻涕但并不绝望，因为我知道妈妈爸爸一定会来接我，但是今天，我感觉我被遗弃了。我突然很想小美，深入骨髓的想，我环顾这座城市，它的热闹它的繁华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了小美，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这么眷念上海，因为上海有我最爱的人，但现在她消失了，就像一滴水掉进了大海一粒尘飘进了空气，我到哪里去寻呢？也许这一生我再也找不到她了。。。

　 “咕噜~~”
　　我听见肚子响了，不是我的肚子。
　　我低下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摆出一副很随意的样子问：
　　 “我饿了，我想出去吃饭，你要不要去？”
　　我看见小美尴尬地摇了摇头。
　　 “那这里有什么吃的没有？”
　　她用手指了指一个茶色玻璃的小柜子，里面放着几盒泡面几包饼干和几听啤酒。我皱了皱眉。
　　 “我不要吃这些，我出去会儿，你看着我的箱子”
　　不等小美答话，我已经下了楼。我跑到超市买了一个电磁炉，一些调料，一个电磁锅，两副碗筷，又跑到菜市场买了一把面条，半斤肉糜，一斤油，然后拎着它们欢欢喜喜地回到了小美的处所。我进去的时候，她还保持那个姿势抱着腿坐在床上，听到推门的声音，她眼神呆滞地望着我，我不去看她，径直把东西搁在茶几上，然后把电磁炉插在电源上用油炒肉糜，我大概倒了三两油把肉糜炒到五成熟的时候开始放豆瓣酱，肉糜瞬间变得黑漆漆的，泛着透明的油光，我看见小美一口一口地在咽口水，我努力止住笑，把炒好的炸酱乘在碗里，趁着锅热倒上水煮面条，面条煮好后，捞干的乘在碗里再浇上滚烫的炸酱，两碗炸酱面就做成了。我端一碗给她，自己捧一碗。
　　 “吃吧，我跟我妈学的”
　　我也不去看她，低着头就开始大口吃面条，还真的很好吃。我吃了一会，听到吸吸呼呼的声音，我知道她开始吃了，于是我吃得更响一点，压过她的声音。就这样吃了大约四分钟，我的面条快见底了，我听到几声极度压抑下迸发出来的呜咽。我抬起头去看她，她一手抱着头埋在两腿之间，一手端着炸酱面，因为剧烈的颤抖，碗晃得厉害。我伸手接过她的碗，她腾出了手立刻紧紧抱住头，很明显双手抱头的姿势更舒服，所以她的哭声也更畅快了。我坐在她旁边，津津有味地吃剩下的炸酱面，时不时抬手擦擦额上的汗，虽说已是十月底，但这密不透风的小屋还挺热的。

“要不，跟你妈妈借点呢”我试探着说
　　 “我死也不会去求她的！”小美突然恨恨地咬了咬牙“可惜我联系不到爸爸，我都两年没见过他了”
　　她说着又把脑袋埋进臂弯里呜呜哭起来。
　　 “那么，他们起诉你，会怎样呢？”
　　也许不过只是掉个饭碗罢了，对小美来说找份新工作非常容易。。。
　　 “最坏的结果会被判三到五年”
　　 “三到五年。。。。”我细细琢磨着这几个字“你是说坐牢吗？”
　　 “难道还是度假吗？！”她尖声尖气地叫了一嗓子
　　天啦！小美要去坐牢！这简直太糟了！我完全不敢想象小美穿上囚服的样子，她完美的身材会被那灰了吧唧完全没有任何板型的衣服给毁掉的！不！我决不能让那该死的囚服葬送小美二十五年的品味！
　　 “宝贝，我不会让你去坐牢的！你放心，我来想办法！”我坚定地握住她的手
　　 “别管我，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我不想拖累你，微微你知道吗“她的声音突然柔和起来“你是个天使，你应该生活在天堂”
　　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天晚上小美和妈妈的谈话，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我明白了为什么她要折断小S的CD，明白了为什么她要决绝地离开我，明白了为什么我回老家后她再也不跟我联系。我眼前的小美渐渐模糊起来，我赶紧将头仰成四十五度，然后，我笑了：
　　 “这个鬼地方真他妈像地狱”我望着裂开的天花板用力地说“但是你知道吗”
　　我慢慢低下头去，眼泪正正中中砸在她嘴唇上：
　　 “因为有你，这里便是天堂”

（五十一）我——爱——你！
　　“宝贝，你挡着我的顾客了”
　　 石化半个世纪之后，我咧开嘴露出我这辈子最难看的笑容。小美直愣愣地看着我，一动不动。好吧，我探起身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又是那种彻骨的冰冷，我把她往我身边拉，她像具尸体一样任我摆布，我在地上铺上一本杂志，她就坐了上去。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正宗的名品服饰低价转让——”
　　“你不用为我这么做！”
　　小美低声喝断我的吆喝。我转过头去看她，她的头埋得低低的，双手交叉抱着肩膀，嘴唇抿得紧紧的。
　　 “这些衣服我都穿腻了，而且”我凑过去跟她咬耳朵“它们都是折扣品，很多三折都不到”
　　 “我说了你不用为我这么做！”她飞快地重复一遍，嗓门提高了两度
　　 “All right”我耸耸肩膀“我不是为你，我是为我自己”我看见她倔强的头抬起来，我立刻去望天空“你知道我最恶心体臭，我可不想去探监，那儿的味儿准能把我熏死！亲爱的，你不想谋杀亲夫吧？”
　　小美扑哧一声笑出来，脸上羞出一片红晕，弯弯的嘴角荡出两个让我心旷神怡的蜜窝。我赶忙费力地把目光扯到别处，再多看一眼，体内的荷尔蒙就要沸腾了。
　　 “亲爱的，我已经筹到二十五万了，没借高利贷没抢银行没卖身！”她高扬的眉毛稍微掉下去一点“是非常安全的钱，你放心！现在只要把这些东西卖出去就能凑够钱了！”
　　 “微微——”
　　 “好了，亲爱的，别跟我说它们是我最心爱的宝贝，你知道我最心爱的宝贝只有你，你难道想让我去跟一条围巾做爱吗？”
　　 “微微——”
　　 “好吧，我承认，这里面有几个包是你的，but那是你喝醉了之后送我的，remember？你不能因为我藏自己的东西指责我！”
　　 “微微——”
　　 “我真的很想卖掉它们！看看我们现在的房间！我能把它们放哪儿呢？该死的老鼠会在我的Prada鞋子上撒尿的！”
　　 “微——”
　　 “天啦！你有完没完！你能不能——”
　　 “闭嘴！”小美爆喝一声“东西不是这么卖的！”
　　。。。。。。。。。。。

正如你周围所有人一样。OK，我承认，小美这妞儿真的是。。。真的是太hot了！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如水蛇一般摇摆扭动的腰，芊芊玉指顺着自己的曲线滑过翘起的臀部，深刻的乳沟闪烁着亮晶晶的汗液，配上她苦练多年的惟妙惟肖的Kylie的声音，火辣得简直叫人当场喷鼻血！我听见好多老外跟着音乐一边跳一边吹口哨，时不时冒出一两句我听不懂的洋文。歌曲中间，Marco弹着吉他大声叫卖“最后一天啦！一件四折！两件三折！”剩下的都是好货，围着看表演的女孩儿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一件一件拿起来展示的单品上。就这样，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我们带来的所有衣包全部卖掉，总共卖了21,453块！
　　哈哈！我紧紧抱住小美，不用唱了！钱够了！钱够了！小美很虚弱又很兴奋地推开我一把抢过钞票，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看着她那副劫后余生的样子，鼻子突然酸酸的，天啦！我怎么这么爱这个女人？为了她就算死了也愿意！等一下，后面一句话收回，但愿上帝没听到。。。。
　　 “宝贝！我开心死了！”她终于叫出来“我真要开心死了我不用去坐牢了！oh my god！我感觉我的心脏病要爆发了！我现在要是死了你什么感觉？”
　　这什么奇怪问题？我翻了下白眼：
　　 “那肯定是我今天最难过的时刻了！”
　　 “今天？”她震惊地瞪大双眼
　　 “好吧，这个星期”
　　 “这个星期？！”
　　 “这个月”
　　 “这个月？！？！”
　　 “这一年！ok！一年是我的极限了。亲爱的，你知道一年会发生很多事情，万一我养的兰花死了呢？”
　　 “What？你是说我的命还比不上一盆破兰花？！”
　　 “它不是破兰花ok？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它的血统很高贵！而且它有自己的名字，它叫——”
　　 “James。可以认识你吗？我是SC酒吧的老板”
　　小美惊恐地往后一缩，五秒钟后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你好，我叫May”
　　 “你的歌唱得很不错”那个自称James的瘦高个递给小美一张名片“有兴趣可以到我那儿去驻唱，价钱好谈”

哇！真是——太美了！贴满了海报的地下通道一霎那如梦如幻！我飞奔着朝前跑去，埃菲尔铁塔、大堡礁、金字塔。。。。0.1秒一帧地从我的眼角掠过，我停在一张印着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的海报前朝小美大喊：
　　 “小-美-你-好！”我把手拢在嘴边“我现在阿尔卑斯山的山顶，这里零下四十度，我的舌头都冻僵了！快看我身后的天空！纯净得都没有颜色啦！我——爱——你！”
　　小美也笑着奔跑起来，停在离我很远的一张海报前：
　　 “微-微-你-好！”她学着我的样子拢着嘴“我现在水城威尼斯！这里阳光明媚气温二十五度！看见我脚下的这座石拱桥了吗？它有七百多年的历史啦！快看桥下的水，好蓝好蓝哦！我——爱——你！”
　　我继续往前跑：
　　 “小-美-你-好！我现在美国黄石国家公园！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的人是罗斯福吗？看！我头顶上顺数第三个就是他！帅不帅？现在温度华氏97度！我——爱——你！”
　　 “微-微-你-好！我现在日本的富士山！樱花都开了，漫山遍野飘着粉红色的花瓣，好美！你瞧！它们漂到我肩膀上了，还带着露珠呢！现在气温15度，凉凉的好舒服！我——爱——你！”
　　 “小-美-你-好！我现在希腊爱琴海！现在是晚上十点，过往的船只都亮着灯，好像我们中秋放的许愿船！这里海风的味道特别咸，气温比白天下降了十度，只有七度左右，我要加件衣服了！我——爱——你！”
　　 “微-微-你-好！我现在南非的好望角！站在这个小山岬上可以将大西洋和印度洋的壮丽景色尽收眼底！你看到刚游过去的座头鲸了吗？那只是它的头啦！现在的温度是37度，好热！我——爱——你！”
　　 “小-美-你-好！我现在芬兰的拉普兰！这里可以看到全世界最美的极光！瞧！它们五彩缤纷、变幻无穷、随风而动！现在漂过来的是一团蓝色的火焰！你看我摸到它了，你看你看！这里非常冷，温度计显示零下四十三度！我——爱——你！”
　　。。。。。。。。。。。。。。。。。。。。。。。。。。。。。。。。。。。。。。。。。。
　　200X年10月23号，北京时间21点59分。
　　两个25岁的女孩儿在一条废弃的地下通道里疯疯傻傻地跑着喊着笑着，她们终于累了，停下来，两个人靠着墙壁呼哧呼哧地喘气，一个看着另一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微微，总有一天，我要和你一起看遍这世界的风景”
　　另一个笑了，她抹了一把汗，用同样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回道：
　　 “小美，我们不是已经看

我感觉到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紧接着是我的眼皮。
　　 “宝贝没事的，明天肯定会顺利”小美上前柔柔地抱住我“我帮你扎了168个小人，把跟你竞争的所有考生都挨个咒了一遍，你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出状况的”
　　 “你真的这么做了吗？！”我尖叫着抓住她的胳膊“小美我爱死你了！你都咒了些什么？”
　　 “呃”小美翻起白眼想了想“我咒他们准考证被火烧掉，考试路上出车祸，出门被花盆砸中，医院下病危通知单，被前女友揭发作弊史，考试当中心脏病爆发，答完题目忘记写名字。。。”
　　我倒抽一口凉气，天啦，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谢。。谢你，宝贝”我尴尬地打断她“你真的非常。。。nice！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特别不安，要是明天我发挥失常没有考上，噢，天啦！我又要呼吸不了了！”小美赶紧递给我一个纸袋，“我会完蛋的！完蛋！totally！”我喘着气大叫
　　 “不会的宝贝，你是不是已经把所有考试书目都复习了三遍？”
　　 “没错！”
　　 “那你是不是把心理学笔记背得滚瓜烂熟？”
　　 “当然！”
　　 “那你做的最后一套模拟卷的分数是？”
　　 “92分！”
　　 “这不就得了！你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你没有任何不安的理由！”
　　 “可是。。。可是我。。。。。”
　　 “晕，你到底在不安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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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明天该穿什么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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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完那天，我躺倒在床上一口气睡了二十七个小时，楼上Marco开party都没吵醒我。醒来后，小美告诉我，她怕我睡死过去一直守在我身边，至于为什么我会一丝不挂，她并没有做出相应的解释。我带着无比焦急的心情苦等了两个多月，初试的结果出来了，我不敢去看，小美去了，然后我听到她开门的声音，我赶紧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宝贝！”她像买中彩票一样尖叫道“好消息！好消息！”

　 “哦，他45岁，173公分，长相一般，略微有点秃头，喜欢坐飞机到处演讲，不抽烟不喝酒，据说现在还和他妈妈住在一起——”
　　 “他是单身吗？”
　　What？what she said？
　　 “他是单身吗？”
　　小美表情坚定地又问了一遍，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听见自己很轻很慢地答道：
　　 “是~~”

（五十四）10、9、8、7、6、5。。。。。
　　 “你确定这行得通？”
　　 “当然！我干这一行已经三年了！”
　　 “你发誓不用那一招”
　　 “我向上帝发誓！”
　　 “亲爱的，你不信上帝”
　　。。。。。。。。。。。。。。。。。。。。。。。。。。。。。。
　　 200X年4月1号，AM：9:30，HS心理学院门口。
　　 OK！这就是小美的计划！她打算介绍一款年收益为15%的理财产品给我未来的导师A教授。这款产品的销售对象是银行存款在一千万以上的钻石王老五。A教授只符合一半的条件，但小美说没关系，她可以做点“技术性”的修改。小美一向擅长“创造性地解释事实”，她是中国最有名的基金经理（二十年后）。所以，我应该相信她不是吗？该死！为什么我的眼皮跳得这么厉害！我转过头去盯她的领口，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米色的Burberry风衣下是一件黑色的蕾丝低胸打底衫。。。。
　　 All right！Don’t be panic！我迅速和小美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咧开嘴露出八颗牙冲一个50多岁戴一副黑框金属眼镜身着上世纪呢绒大衣的老太婆笑道：
　　 “老师您好，请问A教授在教研室吗？”
　　 老太婆推推眼镜上下打量我，我顺着伊的目光对自己来个了once-over。开口45度纵身7cm的白色翻领衬衫，外面套一件Guess by Marciano的休闲小西装，下身一条微喇的CK牛仔裤，搭配一双5cm的高跟鞋。很正常啊。
　　 “你找A教授有什么事吗？”
　　 十秒钟后，老太婆缓缓开口了。
　　 “哦，是这样的”我赶紧背准备好的台词“我是今年考他这个方向的学生，复试的时候A教授叫我把本科的毕业论文给他看看，我今天带来了”
　　 我从容地掏出我的准考证以及三年前花六千块请抢手写的毕业论文。老太婆接过去很仔细地看了看，然后还给我：
　　 “他现在在给研二上课，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出来，你先到他办公室等他吧”转头瞄瞄小美“你也是考研究生的？”
　　 小美赶紧小鸡啄米似地点点头。
　　 “跟我来吧”

“这你很清楚啊，因为追你的那两个家伙都被起诉了，一个涉嫌纵火，一个涉嫌故意伤害”
　　 “太无耻了！炒菜做饭是纵火？刮痧拔火罐是故意伤害？”
　　 “起码法官这么认为”小美爸爸无辜地耸耸肩
　　 “我就知道不应该嫁给律师！你们就是一群流氓！”
　　 “你们搞金融的名声好？‘骗子’这个词就是专门为你们造的！哪次出了事不是我们给兜着！这屋子里干净的只有vivi，那些被你们骗光积蓄又被我们忽悠回家的可怜虫只能到心理诊所去寻求安慰。vivi”他突然转过头看着我“你会对他们说什么？”
　　 我赶紧在脑子里搜索最专业的答案，有了：
　　 “接受现实”
　　 “Oh！What a world！”小美爸爸一声哀嚎，然后朝刘阿姨撇撇嘴“Anyway，你应该让她们在一起，全球知名的基金经理和享誉世界的心理医生，再般配不过了”
　　 “全球知名？享誉世界？”
　　 “二十年后”小美爸爸朝我和小美挤挤眼
　　 “呵，就凭她？”刘阿姨轻蔑地扫一眼小美“她看什么准过？一个差点把自己送进大牢的基金经理你能指望她看准自己的人生？”
　　 “那是个意外好不好！”小美急得叫起来，“这次做空XX，我有绝对的把握！”
　　 “做空XX？它上涨势头非常好”
　　 “等着瞧吧，不出一周它一定往下掉！”
　　 “它要是不掉呢？”
　　 “它要是掉呢？”
　　 “它要是掉你就让她们结婚去！”小美爸爸赶紧插话
　　 我看见刘阿姨托着下巴很严肃地想了十秒钟，然后特别自信地笑了：
　　 “好”
　　。。。。。。。。。。。。。。。。。。。。。。。。。。。。。。

拖了好久的文，终于完结……现在发现，贴文也是个体力活啊……@g200405 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