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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夏日,我和母亲为梦想与现实争执,彻底翻脸。我不听任何人劝,揣着暑期打工的钱到外省的大学报到。初见车善玗已是深秋,我穿着泛黄的跑鞋沿着学校的林荫道晨跑。车善玗从我右侧擦过,有减慢速度与我持平,偏头微微一笑。
车善玗长得蛮俊俏的,圆圆的眼睛,笑起来露出的牙看起来傻极了。
我迟疑片刻,也还给他一个微笑。
“车善玗!专心点,还想再来十公里?”身后传来一声暴喝,一个穿运动背心的高大男人追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与车善玗差不多年纪的男生。
“遵命!”车善玗嘴上答应,对我笑笑,归队大步向前,将我甩在身后。
我追了几步,知道看不清车善玗外套上的logo和那高大男人手肘上的字母纹身才停住脚,缓步慢走,深深吸气。
心跳快要失衡,耳后的血管咚咚响,似乎要炸裂开来。
回宿舍我在校内网里搜索起来,尝试不同的名字写法,十分钟后才搜到他。
车善玗,本校体育系大二学生,亦是本校及本省武术队队员,曾在全国少年武术比赛拿过不错的名词。粉丝还蛮多,校内用的是公共主页。他发的照片多是与同学老师,队友教练的合照,无一例外笑的很傻。
体育系的运动生理是一门公开课,阶梯教室里稀稀拉拉,大部分还昏昏欲睡,旁听的我毫不费力就找到正与瞌睡虫斗争的车善玗。
在某次猛然惊醒的间隙,他看到我,趁老师写板书迅速溜到我身旁坐下。
“你好,我是车善玗,我们见过,记得吗?”他低声说,目光闪闪,经盯着我。
我拨开垂落于颊边的发丝,嫣然一笑,微微点头。
车善玗呆住,而后脸红了:“你也是体育系的吗?从没见过你。”
体育系仅有的十几个女生他都见过,虽不至于都是女汉子,但其中绝没有我这样看起来温柔恬淡的女孩。
我微微皱眉,指指老师后,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上一句话,将本子和笔推到他面前。
上面写着:我叫季拾光,是经济系的。
他也拿起笔,微微侧身,缓慢地写下一句话。
“‘车善玗’是这么写的,我大二,专业是武术。你最近还跑步吗?近期我们跑城南路线,没能遇见你。”他的字极方正,一笔一画,好像小学生。
“跑的,在学校里。”
他沉思片刻,重重的写下一句,又推回来。
“我也很喜欢跑步,平时要随队训练,周末一起跑吧?紫山公园的桂花开了,特别香。”紫山公园距离学校不远,算是跑步圣地。我差点笑出声来,堪堪忍住——他可不止一次发状态抱怨跑步枯燥,周末不用跑好开心什么的。
“好啊。”
正好下课铃响,互换了手机号,分头赶去上专业课。车善玗当然没有忍道周末,当天下午便给我打来电话,说正好在经济系这边,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欣然同意。
我可从没见过像车善玗这么浅显易懂,目标明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