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orno小说吧 关注:6,368贴子:268,871

回复:搬文【洛水情人】gl 若沁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快更呀 楼主


来自Android客户端67楼2014-12-24 19:19
收起回复
    “超云可以等!我会等你忘记那个人为止。公主,你何苦,两个女子之间怎么可能有男女之情?她已经死了!你何须内疚得用这等虚无的感情折磨自己?”靳超云虽然从来没有问过祈月关于白洛翎的事情,可是他的心里清楚得很。
    “超云,你不明白。世间只有一个她。世人或许都不能明白这样的感情,可我知道。”
    是啊……翎儿是对的,她确然没有她坦荡,她的顾忌太多,而忽略了相爱的不易。世间最怜惜她的人必定是那个用自己的身体去为她挡那致命一箭的人,而同样的,她也应当如此怜惜翎儿。一段女子之间的爱情,如果她尚且不能去包容去明白翎儿的心,那么绝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懂得。祈月仍是一阵阵心疼,为了那几乎生离死别的一幕。她差点就再也没有机会,再也碰触不到那个人,还有这般占满她心的爱情。
    她想来对感情之事低调内敛,不愿意刻意去宣扬或将自己的情爱袒露于世人的瞩目中。或许她仍不能放下自己的责任,或许她仍不能如翎儿那般敢于贸贸然毫不在意地宣布两人之间惊世的爱情,可是,既是翎儿没有死,那么这个重来的机会,真值得她仔细地斟酌,而不再如以前一般一味地逃避。
    祈月低声说,像是某种坦白,“除她之外,我已不能再对世间任何人动情。”
    “那白大人呢?又算什么?”靳超云十分聪明,他对白洛翎的身份或许早已明了,却从不说破。借着祈月的这番话,反而顺势逼问,要祈月默认白大人的身份。
    果然,祈月也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立刻冷下神色满脸的戒备。刻意淡下语气,是故作姿态的轻描淡写,也是一种警告:“白大人德才兼备且出生草莽,本公主若是欣赏,招赘其为驸马,陪我在宫中解闷也未尝不可。靳将军等闲视之也罢,请莫多做猜测!”


    72楼2014-12-26 13:39
    回复
      第五十五章 偷偷你的情
      那夜两人都累坏了,直到天都快亮了白洛翎才起来唤祈月醒来。祈月为这样的一夜荒唐羞得满脸通红,白洛翎本急着着衫趁着月色潜出洛湖别苑去,但是见到祈月含羞带怯的样子她却反而来了兴致,不舍得离开祈月这样的温柔和娇羞。
      “你羞什么~怎么,不舍得我走了啊?也是呀~公主方才温香软玉美人在怀,现下微臣不能伺候了,公主自是舍不得。”白洛翎笑着连人带被将祈月搂在怀中,用鼻尖和唇贴在祈月的颈子上呵她的痒。
      这人!每次明明是自己的心思,却总能说成是别人这么想的。“不请自来,岂不是一只大黄蜂?扰人清梦,而且扎得人生疼!”祈月瞪一眼白洛翎,娇声骂道。
      白洛翎听了笑得更开心,俯身将祈月压在床榻上,声音里净是暧昧:“扰了人清梦,还了人一场活色生香的春梦~这些年祈月夜夜独守空闺,可有常做春梦,梦见这肌肤相熨的温存?嗯?有没有,有没有嘛~”
      祈月被逗得四处躲避,只是整个人被丝被卷成一团让白洛翎抱在怀里,无论祈月怎么躲,白洛翎竟然都能准确地寻到她的唇亲吻着。祈月没办法,轻笑着挣扎开来用手定住她的脸说:“你胡说些什么。你快走吧,再不走要错过侍卫换班的时辰。你不该总这样在禁卫森严的地方来来去去,即便是你身手了得,可是总会有大意被人发现行踪的时候,刀剑无眼伤了你那可……”
      祈月对那年白洛翎中箭受伤的一幕现在想起来仍是心神俱灭。偏偏这个人每次当深宫禁地是自己后院,来来去去的,让她每次在白洛翎走了以后都觉得有些后怕,生怕侍卫发现她的踪迹。
      白洛翎没有再逗祈月,亲吻着祈月的手,眼睛却直视着她的眸子,“我想你,却不得一见,那么只能深夜擅闯。祈月,我要你,可日后想要见你却怎么办?只能夜夜冒死前来,只为了洛水中皎美无暇的美月。”
      祈月知道白洛翎所指何事,只是今晚的事实在是太出乎她的计划之外了,谁能想得到翎儿这人居然突然这样……这样对她……她自然是有在想她们之间的事情,只是她更需要从长计议、衡量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和利益。贸然行事是不负责任的,她的身份不容许她这样做,然而无所作为却也是不能的,她不愿意这样对待翎儿,也害怕再次因为自己而让她受到伤害,害怕往日的事情在日后仍会成为教训。
      祈月叹口气,道:“翎儿~”
      “好~不说了。”爱一个人,不知不觉还是会为那个人有求必应、百依百顺,无论是多么霸道不羁的人。白洛翎舍不得祈月皱眉心疼地握住祈月的肩拥进怀里,恋恋不舍地亲吻。事情得要一步一步慢慢来,要让这个慢如蜗牛的弱女子缓缓爬上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虽爱着祈月,可是想要事事遂她的愿,光有她的爱是不够的,她答应过姐姐。
      祈月揽住白洛翎的颈子,直到白洛翎亲够了,吻够了,才为她盖好丝被,悄声离去,很快地便消失在若明若暗的晨色中。
      接下的日子是很平静的,百景士人大夫间的气氛也随着这天气的转暖和春意的繁茂而变得愈发愉快而富有诗兴。百景国人本来就能歌善袖、生性浪漫而对物质和名利淡泊,水患过去,作物种下,生活也开始安定富足起来。又逢了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辰,于是上至士人,下至百姓间都是一副歌舞升平、生活安逸的景象。就连长公主也似乎沾染了这样的美妙春意,最近是越发的美丽矜雅,以往性子淡然的她就是笑也是高贵的、浅浅的。可这次在百景国一年一度的春末祭祀庆典上,长公主温柔高雅的微笑、亲和博爱的态度让天下万民和士人为之倾倒。
      可惜和风日丽的春风似乎没有吹到这大殿上来。白大人和靳丞相,一老一少两个人几乎是额头碰着额头顶在一起斗着气。
      “白大人年纪轻轻,竖子轻狂!老夫的盐吃的比你吃的饭多,不听老夫之言,你就是拿百景的社稷江山开玩笑!我坚决不答应!白大人想得倒轻巧,必会引起所有人反对!”靳丞相大声说,身体因为他的激动前倾着!
      靳丞相身材高大,声音威严,看起来确实不愧为一国之相,十分有气势。可是他碰到的是白洛翎,本来就是个性格霸道火爆的人,别人能圆滑隐忍处理的事情,换了白洛翎那她肯定也会抓狂跳起来,何况这是如此严重的政见不同的问题,白洛翎更是回敬以同样的唇枪舌剑。大声就可以倚老卖老吗?白洛翎也捏紧拳头喊回去:“靳丞相老说要锐意进去,众大人的政见让你吃一个铜板的亏,最先跳起来打压反对的就是你!靳丞相你这是食古不化、妒忌贤能、耽误国事、自私自利、贪图富贵、生活腐化、为老不尊!”
      靳丞相出生世家,一辈子居高位,哪里有人这样对他不客气过。被白洛翎直白而又不客气的一番指责,顿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指着白洛翎抖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众臣见状,也是分成几派,支持白洛翎的支持靳丞相的劝架的,搅在一起议论纷纷。
      “公主!这白钰目无法纪伦常,请公主给臣等做个辩驳!”靳丞相索性气急败坏地叫祈月给她撑腰,他知道,他作为一国重臣,祈月必定会顾及他的尊严和脸面。
      果然,祈月抿着嘴,似乎在生气了,悦耳的嗓音响起:“白大人,处理国事不可盲目冒进,丞相好心相劝,你怎可出言不逊。政绩未丰而不顾同僚建议,白大人莫把国事当儿戏!”
      白洛翎挑挑眉说:“公主明鉴,臣是尽心想以己之力时效迅速地为公主多多分忧,以体察公主为了众多的‘事务’夜不得安寝的‘辛苦’。”


      76楼2014-12-26 13:48
      回复
        可是长公主看起来真的动怒了,听了白大人的一番辩解反而声调越发冷清地说:“白大人不必多说了。众人退下吧,今日便到此,白大人去书房等候训话。”
        白洛翎在宫女的引见下尾随祈月的凤辇后面一路来到书房门前。祈月挥退众人后打开书房门,刚要转身就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然后马上被人抱紧:“翎——”
        “公主要对我训什么话?”白洛翎埋在祈月的发间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一边低声问。
        祈月的脸倏地红了起来,热辣辣地烫着,捏紧白洛翎的耳朵一拧,假装嗔怒道:“叫你在众人面前乱说话!”
        “嘶~”白洛翎痛得赶紧伸手捂住耳朵,“这人好没良心,为你分忧还要受罚。”多少人求她劳这份心她理也不理的!白霸王蛮性起来,放下手,眼看就要发作了。
        白洛翎一放开捂住耳朵的手,祈月见她耳朵都红了,又舍不得。她柔声笑,伸出手,这次是轻轻抚摸着白洛翎的耳朵,靠进她怀中,送上香软的菱唇:“罚得你疼了?”
        祈月的唇软软地印白洛翎,温柔地吮吮她的唇瓣,再落下细碎的吻。然而祈月终究是羞怯内敛,只是浅浅地吮吻就要结束。
        幸而白洛翎反应极快,马上伸手抱住眼前的人儿张嘴衔住她的樱唇,只留下一词:“再罚……”
        话说完,顽皮的舌尖就霸道直接地闯入祈月的檀口中,伴着祈月嘤咛的娇呼声热烈至极地亲吻起来。祈月的美丽和生涩,足以让人疯狂,越是婉约娇怯,就越激发人想要极尽狂妄缠绵地勾动她的情绪。碰见一个不轻易吐露热情的人,就越让人想要见到她疯狂热情的时刻。白洛翎将祈月轻轻按在门柱上,热情缠绵地吻她,一遍又一遍。
        听见祈月开始气息紊乱地急喘,白洛翎心疼,这才软椅上坐下拉祈月坐在自己的身上轻轻地拍哄。
        “祈月太瘦弱了,改天我让姬风回金琪去,把姐姐收藏在宫里的好东西全部偷回来给你补身子。”白洛翎抚摸着祈月的背,唔,祈月的身材曲线优美,纤细柔弱的肩头温顺地伏在身上,让人怜爱万分。背部温软纤柔,摸起来真是种享受。
        “呵呵,净说胡话。姬风可不像你,人人都像你在皇宫里任意来去的吗!”祈月心里却是甜蜜得很。
        “那改天问可可好了,问问看百景可有什么养身健体的宝贝。可可在山里长大,任谁也不会比她更懂了!”初见可可时她抓的那条蛇看起来就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宝贝。白洛翎越想越觉得可行,待会回去了便打探去。
        怎么知道提到可可,祈月却是心中不快。只是祈月的性格便是如此,心里不舒服也不肯说,反而态度如常,问:“可可姑娘生在大山中,来这里多有不惯,我手边已经有你宅子里的吴么么递来的几张条子,上面记的都是她打破皇家器物的清单。吴么么说小姑娘没少哀求宅子里的人带她回大山去,你不让,大家不敢,可可姑娘也不识路途。翎儿做主人怎可让客人如此受罪?”
        “那个嘴碎的么么,我的人也敢乱编派!可可不谙世事确实是要好好学习一番礼仪,平日吴么么罚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倒是越来越嚣张了。”白洛翎沉声,感觉不快。
        “你,”祈月讶异于白洛翎的话,她说得好像从没有想过要让可可回去的,“人家不能适应山外的生活,你何苦一直留住人家,翎儿不打算送她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哎呀,许久都没见着可可了……她又要嚷着无聊了!”最近全副心思都放在了祈月身上,其他的事情也就疏忽了。
        这番话听得祈月心里不快,恼得不想再开口和白洛翎说这件事。
        “唔,我还是回去看看,小丫头搞不好又要惹麻烦了。”白洛翎低声沉吟一句,她的心思也飘远了,并未多留意到祈月的异状,再左右开弓地亲祈月两下便匆匆离开。
        白洛翎离开,留下了满室的空荡,只留了祈月一个人坐在软椅上暗自思量着。情让人爱,情也让人恼,情让人内心充满温柔,情也让人莫名的失去气量变得患得患失。


        77楼2014-12-26 13:49
        回复
          当天夜里,喜静的长公主如往常一般早早地摒退所有随侍和宫女。这精致的小楼在月下显得秀雅又安静。
          穿进堂屋内,黄梨木圆桌上面铺着红色绣花锦缎,大红烛摇曳着灯火,隔着绸布灯笼晕出黄色的烛光。祈月身着单薄的丝织宽袖襦裙坐在圆凳上。没有人会相信,百景国高贵优雅的长公主此刻正迷蒙着双眼,趴伏在桌上,芊芊素手拿着一只白玉杯,另一手拎起鹅颈细嘴白玉酒壶,纤手一抬,将酒倒满,再一口喝下。
          桌上横七竖八地摆了几只空掉的酒壶,白洛翎走后祈月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她只知道自己不停地喝下这些辣喉的液体,而她的思绪仍然清晰,她心中的痛楚酸麻越发显露,于是便再倒一杯,仰颈喝下。她从来都不知道,翎儿对她,是这样的态度。现在的她,对自己少了一分义无反顾的狂热,而多了小心翼翼的打量。
          翎儿更懂得迁就她的犹豫,却少了几分不由分说的霸道。现在想来,竟然已经是她不再如从前一般狂烈地热恋着自己吗?所以才能无所谓,所以才能不再锱铢必较。
          祈月以为她是那种更愿意接受一份如流水般清淡的感情的人,不见多少滋味,只是长久地细细的缓缓的流动。可是这么多年后,她竟然发现,原来她不愿意要翎儿给这般淡而无味的情感,可是……翎儿现在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吗?
          还是,她的心里……真的有了别的人……
          祈月一直自信着,白洛翎爱她,即是是她带可可回来,也只是图个消遣和娱乐。她将可可送走,白洛翎也应该是不痛不痒。可是,是她太自信了吗,翎儿在她的不知觉中,竟已经如此地喜欢上别人?祈月这时才发现,她真的是忽略了翎儿许多的事情,或许是因为那个人黏腻地在她身边绕着,不让她有半点的空隙,以至于她忽略了,她也该同样地去关心那个人的世界里究竟有什么。
          可是,竟是太迟了吗?还是一开始,就没有等到过?祈月差点忘记了,翎儿来百景,根本不是为了她,她只是为了找自己的亲人……她开始断然否认,不愿再和自己有半点的牵扯,是因为同情!是因为同情她,那夜她才会闯入她的房内爱她,给予她身体上的欢愉和安抚,但是——
          翎儿再次出现以后,从来不曾再对她说过:我爱你!
          祈月大口喝下酒,任酒杯翻到在华丽的桌布上,伏在桌上嘤嘤地哭泣。爱情不能轻言别离,因为别离之后心中空缺的位置,会被别的东西慢慢地填满,当想要再回去时,却会发现,原本契合地属于彼此的位置,早已经再放不下去。重逢的爱情,往往竟然变成了多余的难堪,只保留了当年离开时的形状,却没有了当时奼紫嫣红的灿烂,一切流光溢彩,尽化灰烬。
          可是她仍然这样固执地深爱着,脑海里出现的都是那个人的脸:
          祈月,你是我的人!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爱!我爱你祈月……
          祈月是我在洛湖中捡到的仙子,即是跌在我的怀里,注定了就是我的人罗~
          往日之事,我皆已不再记得。
          我喜欢可可。
          ……
          翎儿现在……不要她的碰触,不要她的安慰,也……不要她……她,只是来寻得她要的东西,还她当时为这个国家带来的动乱,然后呢,她是否就此离开,那么自己届时将被置于何处?
          或许正是因为她的犹豫和顾虑。她凭什么认为翎儿会一如以前一般爱着她,偏要到她拂袖离去,她才会知道,原来,翎儿果真不肯再记得往日之事,她,从来没有再爱上她……


          81楼2014-12-26 13:54
          回复
            第五十八章 情醉而忘忧
            白洛翎从皇宫里气冲冲地回到宅子里后,却并没有着急地发动人马去将可可追回来。而是独自将自己关在可可曾经住过的房间内,久久地呆坐着。
            可可走得如此匆忙和无预警,房间内的一切都维持着主人在时的样子。角落里摆着大堆各式各样的玩艺,从小孩子的玩具,到各种金银珠宝,混杂着堆在一起,这些东西对于可可来说,只是一些玩具,有好不好玩之分而没有是否珍贵之别。墙上挂的和桌上摆的,都是可可四处在野外收集回来的东西,或者是兽皮,或者是各式漂亮的羽毛,或者是一些弹弓、竹剑之类的玩艺。
            白洛翎一件件拿起这些物件在手里把玩着,这些都是可可心爱的东西,可她竟然全然不放在心上,包括那套兽皮衣。白洛翎发现她时她身上穿的兽皮衣,来到这里后白洛翎命人缝制了许多新衣裳给她,可是可可始终不肯把这套看起来破旧简陋的兽皮衣丢弃。
            “哪天我回山里了,我还要穿着回去的。这些漂亮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了,可一点也不实穿,这颜色也不行,叫山鹿给发现了可就捕不到它们了……”
            白洛翎轻声地笑笑,可可思想中没有占有身外之物的概念。在森林里生活的她,任何的物品,都是需要便随手取得,没有是我的或不是我的,这样的想法。所以可可对待这里的事物也是这样,不是吗,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走的时候也无需带走任何身外之物。
            就是这样的纯粹和质朴,才让人觉得难能可贵,让人觉得想要珍惜。刚遇见可可的时候,只单纯地被她的奇特经历和可爱的想法所吸引。将她带回来,恰逢她和祈月间再次为情纠结伤神的时候,不可否认可可的存在让她多了许多新奇,分散了她许多的注意力。可可像一个孩子得到的一件新奇玩具,能带来无限的惊喜和欢乐,让人不愿意放手,时间久了可可又像是一个妹妹,她怜惜可可一个人孤苦无依,想要留下她,给她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
            可是究竟不行……其实她心中清楚可可终有一天会离开,回到她原本生活的地方去。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极力地对可可好,想方法哄可可留多一些时日,不舍得她走。她对可可,莫名地有种当年她亲手送祈月离开山庄时的那种感觉。她知道,一旦可可离开,今生便永无再见的可能。而当年的她,也是带着这样的决绝,亲手送自己最爱的祈月离开,并且最终,祈月也是这样彻底地消失在她的世界里。让她在清醒过来以后躲在不给任何人看见的阴暗处,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越是看来强势坚定的人,当她受伤遇到难堪的挫折的时候,她的痛楚便越无法被人所知。当人人都认为这个人坚强得能抵抗住一切的时候,她心里便越脆弱,越不能忘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坚强的人,只能表面表现得若无其事,而心中固执地放任着伤口不让它愈合。
            若是说她曾有意亲近,想要借可可来稍微转移对祈月的关注,那么事实是让她更清楚地发现,她想要的人,始终只有祈月!她和姐姐有过约定,除非祈月能全心地爱她,一如她爱她一般,她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坦诚自己的爱意。可是对祈月,她终究是不能狠下心,不忍看见她的泪和伤心,也是因为自己再也按奈不住的情意。
            那些以生病为借口的探望,和知道祈月为了当年自己受伤而几乎病重殒命的不可自持,不过都是借口,真实的是,她已经再也按奈不住对这个女子的想望。一如那年在洛湖中初见洛水女神的心神荡漾,一如那年在漫天黄沙中的心折。
            就如现在一般,她在可可的房中心念的不是那个回到她原本世界的山中精灵,而满心盈满的都是那个柔弱又骄傲的女人。对她私自如此突然送可可离开的余怒犹在,但是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牵动着她的所有挂念。回来以后她奇异地从没有想过要去追可可回来,仿佛一件悬挂已久的事情突然尘埃落定。而下午和祈月大闹的那一场却一直让她在脑海里回想着祈月的泪。
            无论任何的时候,她都不能对祈月保持惯有的冷静和淡然,甚至不能维持理智。她十几岁开始独自闯荡江湖,见过各式的人,遇人做人事,见鬼做鬼事,维持一个主事者应有的冷静和城府,即便是有人激怒她,她也是用阴狠的手段去对付敌人而不是发怒而露了自己的底牌。只有面对祈月,是一种放肆,知道祈月的温柔善良会包容着她,知道祈月并不会用她的软弱和暴露出的真性情去伤害她。只愿对祈月爱或怨,惜或毁,笑或怒,只为祈月。
            白洛翎从怀里拿出那块质地细腻温软的月牙形玉佩,贴在心口慢慢地摩挲。管他的世俗险恶,管他的其他种种的约定,她白洛翎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个?爱上一个女子,或许原本就是一个深渊,她早已选择纵身跳下又还需顾忌什么粉身碎骨的危险。祈月是她的人,无论在哪里,无论祈月是什么身份,疯狂也好,离经叛道也罢,注定要让她为那个月下洛水中倾城绝色的情人癫狂,一再一再。
            祈月那个倔强得令人心疼的女子,什么也不肯说,受了委屈,也不肯辩驳哭诉。现在八成又要偷偷躲在房里暗自垂泪了吧!没关系,人是她惹哭的,她会去哄回来~
            白洛翎想过见到祈月时的种种样子,哭泣的、娇嗲的、生气而闭门不见的。但是无论哪种她都没有想到看见这样样子的祈月——
            绫罗半敞,露出了细瘦优美的锁骨和细腻白皙的颈项,宽大的袍袖滑到了手肘上,露出了一节白玉藕滑的手臂,芊芊指尖拈着玉杯将酒喝下。平日整齐柔顺的长发现在随意披散在肩背上,略略凌乱却更显得妩媚动人。白洛翎将视线定在祈月的脸上,几乎要被这样的美景迷得呆愣住了。祈月星眸半闭、眼波流转,脸上浮着红红的飞霞,不似羞怯时的那种让人心折的娇羞,反而是种诱惑人的媚态。朱唇轻启,唇角牵着似笑而非笑的弧度,似对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白洛翎做着无言的邀请。
            谁说女子不会沉溺于女色,谁说女子不会为美色所迷惑得失去心智。白洛翎困难地咽咽口水,却更觉得口干舌燥,浑身上下尽是不能宣泄的热量。她七手八脚地从房檐上翻下,潜到桌前一把抱住祈月,着迷地将脸埋在祈月高耸的胸房中:“祈月……”
            祈月却推开白洛翎,用十分冷淡清雅的声音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祈月生气了吧,为了今日的事情。白洛翎气消了过后想想,自己不问青红便责怪祈月放走可可的事情确实有些过分,即便祈月做的事情再不和自己的心意,她说的那番话仍是过了。且傍晚才气得拂袖而去,现下又潜进宫里来亲近别人,态度之前倨后恭确实让人有些难为情,某白狼虽然毛皮甚厚,但是基本的礼义廉耻还是有的。
            听了祈月冷淡的声音,白洛翎虽然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恼羞之下无赖性子又开始发作,一把再抱紧祈月,嚷嚷道:“我,我不管!既是你把可可放走了,那,那你把自己赔给我!对,就这个,我就要拿你做赔偿!”
            “你走开,我要喝酒……”祈月推着白洛翎。
            可惜白洛翎只听见了前三个字,长长地叹气,亲吻着祈月的耳际说:“我不走。我既是来了,就没想过离开。祈月,我爱你……不再管了……祈月你爱着我对不对……即使你不如我这般,也没有关系……或许世间的情都是不对等的,如果两人中注定要有一个人爱得比对方多比对方深重,那么我愿意做那个人,祈月……我只要你,只要你……”
            祈月似乎终于为白洛翎的这番话安静下来了,乖乖地以额头抵在白洛翎的肩膀上,径直呢喃地呓语着。白洛翎这才觉得祈月有异,扶祈月坐下,看着她和平常不一样的娇媚模样,轻声唤了她几下,白洛翎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原来祈月早已喝醉了!
            白洛翎苦笑着看看这满桌的空酒壶和地上未开封的一整坛陈酿。祈月为人极其自律,今夜竟闷得独自醉酒,看来两人的一番龃龉让祈月心伤得不轻。但是想自己如此掏心挖肺的一番话语竟全说给了一个醉得全然无法感知状况的人听,这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吧!
            轻叹一声,白洛翎弯腰想将祈月抱回床榻上去让她好好睡一觉。怎知祈月却在她弯腰的瞬间,酥手一扯她的衣襟让她也跌坐在圆凳上,一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喝下一口。
            “祈月别喝,唔……”白洛翎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含着酒香的红唇堵住了所有的声音。
            祈月覆住白洛翎的唇,却又似乎一时间愣住了,不知该拿着口中的醇酒和绵软的双唇如何是好。幸而那双唇很快地有所动作慢慢地将她口中的酒吮吻一空,让她能探出舌尖好奇地四处探索,和眼前的人纠缠、嬉戏。
            一直到祈月结束这个大胆主动又热情缠绵的吻,白洛翎才睁开双眼。原来醉酒的祈月是如此的诱人,只少少的一口酒已经足以醉倒她。白洛翎将祈月抱到膝上,亲吻着她的脸颊呢喃着:“祈月,你醉了……”
            “呵呵~”祈月却娇媚地笑着,醉态可掬地笑着说:“醉了才好呢~醉了便没有烦心的事……醉而忘忧……”
            白洛翎听了哈哈大笑,“好!好个醉而忘忧!难得祈月有酒醉的兴致,我今日就陪你一醉!”
            话说完拿匕首撬开酒坛子上的封泥,将桌上的酒壶全部倒了个满满当当。搂着祈月一人手执一壶酒相对而饮。美丽的祈月、温柔的祈月、高贵的祈月、羞怯的祈月,种种祈月的美丽却不曾像今夜一般,如此地妖冶,如此地诱惑,白洛翎愿意醉酒,更为了多多享受祈月这样的娇媚。
            一弯新月渐渐高起,一坛子酒渐渐空了。白洛翎一次又一次地诱祈月含着酒,以唇哺入自己的口中,一口又一口,细细地吮吻,轻轻地怜爱。
            终于,白洛翎也开始带着三分酒意,虽然大部分的酒都是她喝下的,但是酒过伤身,她舍不得再让祈月多喝。起身扶祈月站起来将酒壶放回桌上,白洛翎笑着亲亲祈月:“祈月你醉了,该休息了。”
            “不要休息~”祈月喃声,双臂勾在白洛翎的颈项上,赖着不肯移动。
            “那你要什么?”白洛翎宠溺地笑了,祈月也有孩子气的时候。
            “要你~~”祈月说出口的是最娇嗲的语气。一双白嫩的藕臂移到白洛翎身上,轻轻扯开她的衣襟。


            82楼2014-12-26 13:57
            回复
              还要看吗?


              92楼2014-12-26 14:44
              回复
                系统删了两段H,


                93楼2014-12-26 17:40
                回复
                  “笑话。抢夺人之所爱,欺骗背叛无所不用其极,几乎害人性命。洛洛在我身边多少年了,可她在生死挣扎之时,你在何处?辜氏长公主,你有何资格与我谈论这个?!夏洲之事我看没有再议的意义,本皇会再做考量,公主不如就此结束谈判!”楚寒羽恼羞成怒,一番话说重了。
                  这件事倒是正戳中了祈月和白洛翎的痛楚,祈月与白洛翎对望一眼,眼底的泪眼看着就要涌上来,盈盈地浮在晶亮的眸子底下。白洛翎最看不得祈月这副静而不语、如慕如诉的样子,心一阵软,也不顾姐姐和姬离在场,伸手将祈月搂在怀中亲吻她光洁白皙的额角。
                  白洛翎转过头对楚寒羽说:“姐姐应当明白,夏洲之乱我积极参与的原因有三。首先夏洲今日之危因我而起,当年受……我大哥楚灏之迫不得已而参与到阴谋中,致使两国都惹来战祸。我虽不吝于用一切手段达到目的,可这无端的战祸确实有我的责任。其次姐姐也当最清楚,夏洲从未归顺过金琪,几年来纷争不断,民怨深重。我金琪为了守住此地,长期压积了大量兵力在此,此番更是调集举国的军队集合对峙。几年来在此耗费大量人力财力,从夏洲所得到的却远远不及所消耗的,且兵力集中,其他边境兵力空虚,这些年金琪边境饱受他国侵略的困扰。夏洲已成为鸡肋矣!最后,我爱祈月,姐姐和祈月都是我最爱的人。金琪和百景几百年来的积怨,若能化解,那么姐姐和祈月则是促成此大事的唯一明君。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我要与祈月共度此生,我不能允许她对姐姐动武伤害姐姐半分,姐姐又何能执意让两国世仇继续下去。”
                  楚寒羽将白洛翎与祈月见的动作看在眼里,抿着嘴面无表情,久久才说:“你就凭这些,凭什么觉得你能说服于我?若我不答应呢?况且,夏洲之事辜氏长公主先挑起战争,我不过是自卫迎战有何不可。要解决夏洲之事,百景国就只会畏畏缩缩,要人帮腔吗?哼,可笑。”
                  祈月已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淡定和优雅,冷下声,言语中尽是威仪和压迫感:“说得不错。依我之见,夏洲势必要收回,只是本公主欲将事情缓慢进行,女皇需将兵力渐渐退去,将夏洲交还与我。与此为条件,百景愿开放夏洲作为贸易之地,并付给大量银子和物资作为换地的补偿。另外我等可立定和议,百景与金琪停战十年,如此一来,你也就不比再重兵把手夏洲。或者你也可再挑起战事,你觉得你可以占得多少便宜?当年我的无心之失令我差点失去翎儿,那么你呢,又何尝不是为了权力和私欲放弃阙宇山庄,任禁卫军踏进阙宇宝地而不肯解救,几年以后,你竟要再次让翎儿从此身陷在战乱的环境中,在你我之间痛苦不定吗?你岂不同样可笑,更兼绝情。”
                  “你!”楚寒羽咬牙。这个辜祈月几年前看起来柔柔弱弱,且如此年轻,她一向只当她是软弱好欺的无能女子,怎知这个辜祈月竟有这样的气势和胆识。楚寒羽站起来拂袖,同样强硬地说:“还给你未免太欺我金琪无人!我可以让步,只要你开出的条件照旧,我可以将夏洲十八城中的九城交还于你,其余九城,仍归我大金!”
                  “祈月!”白洛翎拉住祈月的手,阻止她想要站起来的动作也堵住她的话。“祈月,此事暂定如此。让我和姐姐单独谈谈。你先行离去吧,姬离也是请一同离开营帐。”
                  “翎儿你不该——”祈月不满白洛翎干预谈判。
                  “祈月!”白洛翎双手握住祈月的肩膀,拧紧眉头正起神色,锐利的眼睛直视祈月。
                  祈月无奈,最终仍是将信任交给白洛翎,蹙眉叹声道:“也罢。我回寝帐等你。”
                  祈月和姬离一离开,白洛翎将楚寒羽扶到太师椅上坐下,“姐姐做事向来深谋远虑,你来之前怕是已经仔细思虑过此番谈判会有怎样的结果。你要夏洲何用?”
                  “洛洛知道我是何目的。”楚寒羽干脆直说。
                  白洛翎垂下眼,想了许久,终于长叹着开口:“姐姐,我是真的爱祈月……此生此心只被她所占据,再容不得任何人,也不想再去尝试。昔日少年时确实是爱着姐姐,以前心知姐姐不能接受而不敢说出口,今日终于肯说出。可惜天意弄人,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姐姐不是普通的人物,你的心里装着种种的责任,装着想要追根究底的坚定,装着君临天下的野心。而我太自私,想要得到全部。”
                  “洛洛还在怪我当年下嫁前皇帝,还是洛洛在怪我两年前冒险不发兵救你?”楚寒羽尽是受伤的黯然。她虽向来殚精竭虑,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自己的意志,可是她不曾想,洛洛竟然一直怨恨着她为了达到目的时走过的路途。她从不肯承认,莫非果真是她的野心,将自己这辈子唯一在乎的人越推越远……
                  “不。我从未怪过姐姐。或许年少时怨恨姐姐抛下我,但是渐渐的我懂得姐姐的爱占满了我,可姐姐的心占据了太多的东西。”白洛翎非常认真,“姐姐要的和我要的是不一样的。我要的是祈月,而姐姐有没有发现,你需要的是一个如影随形在你身侧,愿意伴你终生的人。你应该要的人,或许是……姬离……”
                  白洛翎说完话,楚寒羽也不再搭腔,静坐在太师椅上,沉郁的脸色看不出她的想法。两人就这么一坐一立,静默了整整半个时辰,白洛翎才悄然转身离开大帐。祈月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最是倔强,她存有私心,不愿姐姐为难祈月,也不愿祈月为难姐姐。方才强打断谈判,令姐姐提出的条件成为双发默认的事实,这点心思祈月肯定也看出来了。既然姐姐这边告一段落,她也该回祈月那里去,好好哄慰那个倔强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又该要闹什么样的别扭了。
                  白洛翎一边想着,一边掀开帐篷的厚帘布,刚踏出去就吓了一大跳倒吸口气:“吓——姬离,你怎么——”帐篷外面又热又多蚊虫,姬离竟然没有离开,仍直直地站在帐篷外边跟一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姬离还是寡言不说话,只稍微抬眼视线越过白洛翎的肩头。白洛翎回头望望,笑了一下,经过姬离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何不入帐,陪姐姐喝两杯。”
                  语毕摆手轻笑离开。真是各有各的忙,各有各的精彩,星空清朗,月色清凉,如此良辰在剑拔弩张的战火中,显得格外诱人!


                  98楼2014-12-27 18:20
                  回复
                    明天上班,后天回来发


                    来自iPhone客户端109楼2014-12-27 21:03
                    回复
                      第八十三章 女子之爱情
                      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了,夏州的深秋仍骄阳似火显得热气逼人。百景国本就盛产草药,名医众多,祈月为了白洛翎几乎倾举国之力将最好的妙手神医们聚集倒夏州来。白洛翎身上的伤在名医的治疗和祈月的精心照顾下很快愈合了大半,坚强的生命能力和惊人的体质让见着皆啧啧称奇。
                      只是让祈月忧心的是,白洛翎的伤好了,可是人却始终没有醒来,就如睡着了一般全然不能感知世间一切。良医们会诊后断定这是古医书中所记载的虚游之症,谓之乃是一人身心皆受重创,内心有着沉恸而不欲面对,因而闭目锁耳阻于视听,沉睡而不醒。
                      祈月半步也不愿离开白洛翎,索性在夏关城住下来,国之大小事务皆尽交来夏关处理。加之夏州乃多事之地,关系的百景的安定长治,有了长公主的亲自坐镇反倒使得天下民心安定,天下太平矣。至于金琪军队那边,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傲宇和秦凤雅之力,他们一去月余便再也没有消息,但是楚寒羽也确实没有派大军攻打,总体局势仍在祈月掌控中。偶尔在夏关关外爆发的零星小战,反倒像是两国军队有默契似的进行着操练和演习,每次点到为止则各自退兵。
                      祈月淡定而成竹在胸的气质,越发显见王者的气势,天下人虽对着百景与金琪间奇怪的对峙状态心生疑惑,可是对这个百景万民心中的女神的叹服崇拜却是越来越盛。祈月几年的布局和白洛翎不遗余力先成为事实再削平毛刺的手段终于得到了回报,国家日益富有,天下归心之景象令周边的国家也为之叹服。
                      祈月坐在床边,将空碗递到宫女的手上,轻轻地抚摸着床上仍在沉睡的人日渐变得有血色的面颊。祈月一边温柔地抚摸着,一边柔声对白洛翎说:“翎儿可睡得真久,平日让你多睡会儿你也嫌睡觉无趣,现在倒要好好补回来了~我这两日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你可是也觉得无趣了?”
                      小紫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房来跪在祈月身边说:“公主太医们煎好的药汤吩咐即时服下。”
                      “哎~”祈月伸手要端药,怎料细皮嫩肉的指尖哪里禁得住药碗的烫手,被烫疼了,轻声叫出来。
                      “公主!”小紫急忙吹着祈月的手,拿起来端详,青葱白玉般的指尖被烫得红起来,小紫心急道:“碗烫,公主碰不得,让我——”
                      “我来。”祈月拿起托盘上的棉布捂起碗,轻轻端起来,然后淡声吩咐宫女们:“你们都先下去,不必伺候了。”
                      祈月一勺一勺细心地喂白洛翎喝下药,转过身来时,小紫仍跪在一旁,细看一下,竟是已经泪湿了衣襟。祈月叹气:“小紫为何饮泣。”
                      “公主……”小紫跪伏在祈月身边哭泣。白大人受伤这段时间,她的大小事务,包括平日的进食喂水,都是公主亲力亲为。可是方才公主拒绝她服侍的态度,仍是让她不能自已,她心知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公主已经不再信任她,她也不再是公主最贴心的人。
                      “公主,小紫心知罪该万死”
                      祈月知道小紫说的是什么,叹气道:“那件事我并不怪你。”那般的情难自禁,为了所爱之人不顾一切的情思,她能体会。
                      “小紫可愿返乡?我赐你银钱珠宝,让你返乡过更舒适的生活可好?”
                      “公主,公主!你不要赶我走,不要……”小紫却大哭,额头一声声叩在地上。
                      “唉……你不怪我?”祈月心疼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少女,扶起来用手绢为她擦拭去泪水。
                      小紫不愧是祈月贴身的宫女,知道祈月在说什么,哭着摇头:“嗯~小紫怎会。公主是公主,为奴为臣的一切当属公主。”这是她自小根深蒂固理所当然的想法。
                      小紫略带着些忧郁,却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将军以前对我说,他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走下神台,终有一日英雄迟暮垂垂老矣而不能将不灭的神话留给后人评说。小紫以前不懂,但现在我明了了。将军内心悲苦,做着他不愿为之的事情一步一步无法回头,今日的结局或许是将军心中最深切而不能言说出来的期望。小紫对将军,将军对公主,皆是一场无法得到回应的奢爱……或许将军和我一样明白,只有公主和白大人之间的情,相属相融,非世人所能企及评断。”
                      祈月望着白洛翎,温柔地笑了,好一个相属相融,她和翎儿间的情,融入了对方的骨血,这样交融的情意,又岂是用身份、地位或是性别来区隔衡量的?她和她,注定了要还不清的。
                      “所以公主,让小紫留下来……我希望白大人能快些好起来!”小紫继续磕头,她心中对白洛翎生死不明的事情是十分内疚的。
                      祈月笑了,提起白洛翎能快些好起来,祈月竟像普通热恋中的小女人一般,对小紫说起恋人的种种,笑着道:“她最近几日好多了,脸色也越来越好。特别是今日,她吃了好多,饿极了似的粥盛了两次还喂不饱她。而且脾气还像往日,若是不陪她说话让她烦闷了,睡着了也要拧着眉头生气呢~翎儿真是个霸王性子~”
                      祈月像是对旁人,可说着说着却又是对着白洛翎的低喃细语,那又宠又嗔的语气,那绝色的容颜上出现的爱娇神态就像一个对着白洛翎撒娇的小情人,让不小心看到这般神态的人都要看痴了。
                      连不知何时站在门边的楚寒羽看了这番景象都不禁感叹,这样的女子生在世间,还真是一个美得“祸国殃民”的角色~
                      白傲宇也有同样的感叹,好半晌才收回心神,朗声说,:“百景公主,你看看是哪位稀客来了!”
                      楚寒羽被随侍的宫女服侍着在大厅的上位上坐下,眼中的泪还在不停地垂下来。她从小看着洛洛长大,这个妹妹从小调皮好动,即使是生病了也是动个没停,她几时看过洛洛这般无生气的样子。想一想便恨得将手轻捶在桌上:“长公主可算满意了?你带给洛洛的,只会是这个!我不能允她留在你身边,我明日便要将她带走!”
                      祈月原本也是满眼黯然,楚寒羽为妹妹心疼,她一路把翎儿从鬼门关里拉回来,心疼之心只会更甚于她。可是刚与楚寒羽在上位上落座,便听到楚寒羽这样的赌誓,祈月再好脾气也不禁冷下脸,淡声说:“爱她的绝非你一人,所爱之深沉也绝非以你为最。翎儿是我的人,女皇又何苦累日多做纠缠!”
                      “这便是你的爱?这便是你的深沉?你为了自己的地位,累得她夙夜忧心政事忧劳成疾;你不过为了一时之安定,累得她被人围而追杀;你优柔寡断,累得她不惜背负骂名挑起战争去争取你,如今却生死未卜,你有什么资格爱她!”
                      “你同为一国之主,岂不更明白我的无奈?你同样也要做着为了权谋和国家牺牲自己的一切的事情。或许我们间唯一能爱得毫无顾忌至真至纯的人,只有翎儿……”因而这样的人,叫人如何能不放弃一切地痴爱上她……
                      祈月的声音不高,语调也很平淡,可是话中的坚定和她脸上的表情令人心折:“我不会放弃她,由始至终不曾。如果一国的长治久安不能捍卫我所最不能失去的人,那么要来何用?祈月虽弱,却不会为任何压力放弃与翎儿的终身!”
                      楚寒羽不会听不出来,这是祈月的某种宣誓。她自是明白身为一国之主的无奈,她又何尝不是为了帝位错过了许多。她为了帝位,为了站在天下人所能企及的最高处,那些作为就是为了梦想他日能立于最高处毫无顾忌地爱,去爱她最不能失去的那个人。可是望而回首,竟已是百年身。或许祈月说的对,只有洛洛才是那个能爱得毫无顾忌至真至纯的人……
                      因为她的爱同时告诉了她和祈月两人,即便是如此婉转特殊的爱情,这份爱其实并不需要绝对的强权,并不需要当你做好一切准备站在最高处才认为自己能伸手去取得。
                      当爱情来临时,我们总觉得自己没有做好准备,站得不够高,力量不足够强大,害怕不能保护爱人保护自己。可最可遗憾的是情字却不是静止的,往往当你做好了一切准备,满怀期待地去抓取一份爱情的时候,却发现,当初的一切竟不再可得。这便是遗憾。
                      两人都静默下来,仿佛是一场角力,谁也不愿服软,谁若先做哪怕一点点的暗示,就有可能全线溃退,彻底丢失掉心底的防线。
                      两个都是极能静心,且极好耐性的人,气氛安静,动作娴雅地喝着茶,似乎谁也不觉得疲惫。女人的战争便是如此,即便是最暗藏凶险,最汹涌澎湃的时刻,也仍然是这么优雅恬淡,高贵而华贵。
                      正在这样的气氛似乎一直都要持续下去的时候,一个宫女兴冲冲地跑进大厅来,兴奋的完全顾不得礼仪对祈月说道:“长公主~公主,太好了!白大人,白大人醒来了!”


                      117楼2014-12-30 14:09
                      回复
                        第八十八章 洛水的情人
                        出了夏州一路往北走就是金琪,那片处于百景、金琪和漠西国之间三角地带的青峰山是必经之路。而青峰山上,有着楚寒羽最最牵挂的时光和最最魂牵梦萦的回忆。姬风陪着楚寒羽回到阙宇山庄小住两日,阙宇山庄几年来没有应为大当家的“意外身亡”或摇身变成金琪国郡主而变得凋亡。山庄内千余号人依旧秩序井然地生活,阙宇山庄在各国间和江湖中也依旧神秘而强盛。究其原因仍是楚寒羽这个昔日的白家大小姐今日的天下之主一力担下阙宇山庄的重担。
                        楚寒羽站在爹爹书房院子里的大榆树下,看着不远处的假山和翠竹一动不动地不知是在思虑着国家大事,还是在怀缅着从前。突然,背后靠近一个身影,一袭长绒披风覆在了她的肩头。
                        “大小姐……”
                        楚寒羽不禁地突然觉得一阵心悸,肩头微微一颤,转过身开口的语气却一如往常一般冷淡高贵:“姬风,怎还未休息。”
                        若不是那截然不同的嗓音,她几乎有种错觉……有种错觉……有个人叫了她一辈子的大小姐……
                        姬风笑笑,也似乎带着无限的不舍,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轻叹息着说:“大小姐不是也还未休息,站在这里,可有回忆起儿时的欢乐?”
                        儿时的欢乐?楚寒羽想起了妹妹和姬风姬离两姐弟小时候的调皮事,一时间忍俊不禁掩嘴轻笑了起来:“那可真是欢乐~洛洛和你两人最是调皮,领了一群山庄内的大小孩子,闹得四处都要翻天了。害我每日都要好一阵教训!”
                        洛洛从小好动,极具武学天赋且极其聪颖,再加上了姬家两姐弟一左一右地给当狗头军师和万能护法,几个人常常闹得天翻地覆,没少让她生气得罚她们几个。楚寒羽想起了妹妹儿时的可爱,一种发自心底的喜悦和宠爱之情浮现在脸上,笑得柔和。
                        姬风也想起了儿时,笑了起来:“二小姐最是活泼好动,主意又多又坏,我与姬离,可是每次都是那个被大小姐罚得最惨的!”
                        这大小姐偏心眼可见一斑,二小姐坐错了事黏着她娇嗲两句大小姐再大的气也是骂舍不得打也打不下手,于是完全忘记了他和姬离两个还在戒堂里挨着老管家的管教。
                        “不许胡说!”楚寒羽又像往日的大姐姐一般板着脸骂人,却又止不住脸上的笑意:“洛洛这孩子最讲义气,每次前脚来我这求饶,后脚就去戒堂将你带走,我可从都装着不知道。你们两个鬼精灵一点都不老实,结果是有人被罚得惨,每次都是你和洛洛干坏事儿,但每次罚的可都是——”
                        楚寒羽兴高采烈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止住了声音,脸上开怀的笑容也收敛下来。姬风眯着狭长的眼,手中的羽扇轻摇,也不说话了。两人同时都想起了那个人……姬离。
                        姬风沉默了许久,听到周围山蛙的鸣叫声映衬得此刻的环境更加安静,他几乎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大小姐轻浅的呼吸声。姬风悠悠缓缓地开口:“大小姐……姬离她……”
                        楚寒羽背过身去,似是知道姬离要说什么似的,嗓音音调不高却利落,截断姬风的话:“姬风不必多言,你应知我性格。我不容许背叛,更不能原谅怀有算计目的的作为。特别此人是她。怀有如此私心,为一己之欲——”
                        “可是姬离是为了——”姬风皱着眉,他真不善于帮人辩驳。
                        “无论她为什么,我不能容下她这样的违逆,这是背叛。”楚寒羽甩袖,语气和表情都是姬风前所未见的倔强。她不知怎么了,从来只用一种最苛责的要求去要求姬离,仿佛是一种认定一般,可以对他人宽恕,却容不得姬离对她的半点慢待。
                        楚寒羽心中有一些呼之欲出的答案,可是她却强压下抑制自己绝不去寻求。或许她果真是在乎那个人,可是这又何尝不是长久的习惯,或者是那意乱情迷夜晚带来的不应有的涟漪。就是这样!所以她只要姬离专一的守护和无条件的忠诚,她楚寒羽只要这个而已。
                        她并不去爱任何人……这世间曾经有一个洛洛,已经足以耗尽她所有的心力,挑起她一次一次不理智的失控。她并不去爱任何人……
                        爱情,只会扰乱她的心,爱情,只会让她软弱……
                        楚寒羽第二日离开阙宇山庄继续前行,可却坚持不让姬风再相随,只由大批的禁卫军和宫仆护卫前行。楚寒羽一路往京城的方向前行,一日天色渐暗,而大队人马仍在赶路。
                        楚寒羽在凤凰辇车里下意识地便开口唤人:“今日将如何安排?姬离!”
                        可惜,已经不再有那贴身的、随时随地的应和声了。楚寒羽没由来地一阵恼怒,将身边方桌上的果盘用具伸手挥下。这时一个人稍微掀开卷帘低声沉稳的声音道:“陛下,将军们正下令加紧赶路,去到大城里便伺候陛下休憩。”
                        楚寒羽见车外是个军装打扮,身形高挑的女将军,再随手指车外低矮的房舍和一些集市:“此地便不能休憩?这里是何地界。”
                        “此地是曲县,此地贫瘠,恐无法伺候陛下安逸,故而绕过此地,赶到大城。”女将军顿了顿,继续说:“陛下游历丰富,此地更乃御史们记载的陛下常来之地。姬离将军……便流放在此。”
                        陛下认得此地,却为何发问。
                        人人都知道姬离将军是女皇陛下的忌讳,这人竟如此直言。楚寒羽对她多看了两眼,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辇车旁。”
                        “陛下需贴身保护。众大人一致推举,安排我填补空缺之职,作为陛下的贴身侍卫。臣今日特来拜见陛下。”那女将军在马上拱手。女皇陛下自当前朝皇后起便一直由一个女侍卫贴身保护,此番那个女侍卫被女皇大怒发配,众大臣揣摩上意,便从军队众给女皇挑了她这么个人作为贴身护卫,填补空缺的职位。
                        楚寒羽这才仔细打量一番眼前的这个新侍卫,眉宇神态、气质风格,果然有些隐隐的熟悉感。只是……什么叫空缺,又如何能填补……这岂是任何人能明白得的?
                        楚寒羽移开眼,仪态高贵地端正着身体,淡声说:“朕见过了,贴身侍卫日后就由你担当,退下吧。”
                        御辇凤仪,金马银甲,肃穆庄严而如天神驾临一般华丽传奇。如此偏远小镇的平民或许几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亲见一国之君,无不自发跪在官道两旁夹道山呼万岁。女皇慢慢离去,而没有人会留意到,在无人留意的角落,一个束发短襦,做侠女打扮的女子,望着队伍簇拥下的那十二骑御辇马车,虽然绝无可能见到什么,却一动也不动地不愿错过了分毫,如此直视着,眼见越走越近,再渐行渐远。这将是那个心目中恋慕了一生的女子……最后的,离她最近的距离……


                        123楼2014-12-30 14:35
                        回复
                          “大小姐……”
                          边关战事彻底平息,长公主亲自前往不仅平息了战祸,还与金琪国女皇重新立下了互不侵犯的国契。百景泱泱之国,在数年的励精图治加之长公主有效推行新政之下,极目尽是稻香黍白、钱库充盈的景象,万民生活之充裕举国上下之归心,令周邻各国无不羡慕钦叹。
                          长公主劳苦归来,众大臣不敢叨扰,在洛湖别苑迎接大典结束后便随着小皇帝回到洛城去。最得意开心的莫过于白洛翎,那些烦扰她和祈月亲昵的人走了,她更光明正大地整日缠着祈月。连随侍的宫女们都忍不住脸红,这白大人和公主间的亲热真是羡煞旁人,日日如影子一般形影不离不说,几乎除了用膳,其余时间都待在水榭内吟诗作画或亲昵。
                          这天夜晚,白洛翎再次在月下漫步在这月下的洛湖畔。只是多年前孑然一人预演着阴谋,而今夜却是有美相伴充满了柔情。临水望月,想起了这几年的波折和时到今日的情景,不禁心有感触。白洛翎轻轻拥住祈月的肩头,牵住她的手,带着笑意说:“果然是皇家的圣湖,洛湖之美委婉而清丽,在这繁华的洛城边竟然也能有如此超凡脱俗,安逸幽静之地。亏得那些个老迂腐们越发受到后起之秀们的熏陶,此番如此体察上意早早就走人不再打扰。甚好,甚好!”
                          某狼笑得牙尖尖,摇头晃脑的好不得意。
                          “翎儿说这话~分明是你……”祈月浅浅地掩嘴笑了,谁要敢来叨扰,这狼儿就要对人龇牙咧嘴一番,连弟弟小赢都不客气。大臣们哪里是“体察上意”,分明是自知惹不得,还是早早地退开也罢。
                          “耶~你笑什么,”白洛翎笑着搂紧祈月,“他们那些人若是再敢烦扰你,我就要像爹爹抢走娘一样,把你带走撇下这些长长的尾巴独自回洛城,到时我带你一路游山玩水,起码磨蹭个半年不回去,看他们都要气得吹胡子瞪眼去,嘿~”
                          祈月被逗得直笑,捏捏白洛翎的鼻子笑骂:“你哟~坏胚子~”祈月轻轻叹口气,温柔地说:“翎儿你曾说若这世间有我们两人便好。我知你爱我怜惜我,知我放不下身上的责任,隐忍着所做之一切都在体谅我的意愿。”
                          祈月停下脚步轻轻偎依进白洛翎的怀里,听着她的心跳,温柔的声音呢喃着细软得就如水一般:“翎儿只需稍等等我,这个世间,我要的只是与你的厮守。其余的一切皆不能让我为之倾尽一生,我只要你,只愿世间有你存在,只愿心臆让你占满,翎儿,我爱你……”
                          白洛翎笑了,这个女子,高雅而委婉,就连这样的一番抛下一切与她厮守的宣誓也说得如此婉约而矜淡。如此绝色而精致的一个女子,怎能让人不心生怜惜继而痴醉地恋慕。白洛翎拥住祈月,没有答她的话,反而指着远处的湖畔对祈月说:“祈月你看~可还记得前方那处崖壁。多年以前,我便是在那个地方,见到了月下的仙子。那夜的我,就如曹子建一般,漫步在林中放眼欣赏洛水的景色,在那山崖之上,惊艳了那洛水的仙子。”
                          “她身着飘逸华丽的白色纱衣,夜风轻轻撩动着她的纱裙和长发,在月下就仿若一个忽而降临在我的世界的洛水神女,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我深深地为了她痴迷,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就在那一刻,就在那一夜,我便知道,我将终身执恋上那在洛湖畔、百合丛、清月下出现的美丽女子。我将不会畏惧世俗的挞伐,不管那或许有违自然平常的性别之防。我甚至不肯理会那心中之人的意愿,只为了我已经疯狂,为了这将终其一生的爱恋。”
                          祈月的眼中盈着露珠般的泪水,一生何其短暂渺小,能遇得这样的一个人,得到这样的爱恋,并且深深爱着地爱着一个人是多么美丽的一件事情,受着苍天最最娇宠的眷顾。是何时,是如何爱上这样一个霸道又温柔的女子,或许,或许便就是在那夜……让她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的慌乱害怕,还有那些羞怯无助的那夜,让这样的一个人悄悄地、深深地、毫不被察觉地,深刻在她的心底。
                          祈月柔柔地轻叹道:“世事自是如此玄妙,若没有那日的相遇,也就没有那万般的纠缠。如果翎儿不曾如曹子建那般执着的深情和向往,那么祈月此生临于洛水也不过要顾影自怜,空见那湖面倒影,寂静冷清,终是一场虚幻罢了。”
                          秋天的风带着清凉,徐徐地吹着,一轮皎洁的明月,悬于墨蓝色的天空,水面粼粼,是那星星映照在水中的倒影。那前方的山崖依旧显得草木葱茏,湖畔草地上的野百合花沾染着露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隐隐闪光,一朵一朵洁白地绽放着,散发着幽幽的清香萦绕着身处其中的有情人。花和叶在清风中轻轻摇曳,影影绰绰,花姿朦胧。
                          白洛翎俯身轻轻摘下一丛鲜花,将它奉在祈月的面前,声音低柔而情深,如吟唱着诗歌一般轻喃着:“行至洛水,情至洛水。曹子建遇见他的神女,可惜,他终没有那般的坚定和执着,他没有失去一切而为之奋而争取的勇敢,他和宓妃之爱畏惧于天神之怒,屈服于天神的阻挠而黯然分离。对于我而言,这并非令人神往的唏嘘和结局。我与祈月之间的爱,我敢于颠覆天下的一切,不畏惧任何强大的力量,不怯懦于漫长的未知。在许多年前的那夜我便明白,我会终身寻觅于那洛水中的仙子,踏遍千山万水,终有一日寻到,为之爱恋终身。只因,祈月,你是那洛水中注定为我谪入凡尘的仙子,是我在洛水中寻得的情人,我的洛水情人……”
                          祈月的泪终于因情动至极而滑落下来,如一颗晶莹的水晶闪动着滴在洁白的百合花上,映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她和白洛翎久久地凝视对方,然后同时温柔地笑了,发自内心抑制不住的温柔的笑意,同时奉上自己最情动的吻,轻轻地吻住了对方。
                          “无论时光事物的变迁,我始终深爱着你,从未曾消减,也永不改变;无论风云的变幻或再多的阻滞,我始终愿紧紧守在你的心底,从不放弃,也永不舍得,只因,你是那洛水畔于我命中注定的女子,我的洛水情人……”
                          两颗心的距离,当身体相贴,不过尺寸,可也能远如千里。从最初的仓皇逃离,到那些百般的抗拒,那些无助的,恨的,迷惑的,不舍的,疼的,绝望的,最后到爱的,最后到两心的交融情定的相依。这样的一方人间仙境般的洛水之畔,月光、树影、百合花为媒,赐予了这同为女子祈月和白洛翎彼此爱恋的,洛水的情人!
                          正文完


                          124楼2014-12-30 14:35
                          回复
                            终于发完了


                            125楼2014-12-30 14:36
                            回复
                              巧儿笑起来,可是刚走到她们跟前看到这一幕的楚寒羽却是有着莫名的黯然,她几乎从未看姬离笑过,如今她的笑那么轻浅,却依然是发自真心。这十年,这匆匆而过的十年似乎没有为她留下任何的记忆,但是,这十年,却教会了姬离笑。一股酸涩的泪意伴随而来的是无名的恼怒,
                              楚寒羽冷冷地说:“大胆奴婢,我是如何吩咐你们伺候的?你可知死罪!”
                              巧儿一抬头见是女皇陛下,顿时吓得六神无主,豆大的泪水簌簌地掉下来,跪在地里求饶:“陛下,陛下,奴婢该死,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姬离站起来,声音还是那么安静低沉,“大小姐,是我过惯了耕作生活,执意要来此,和巧儿无关。”
                              巧儿巧儿,一个小小的奴婢叫得如此亲热。楚寒羽的语调越发冷冰:“你身为主子不是更知奴婢犯错的下场吗?那便是你害她。来人,给我拖出去打两百板子!”
                              巧儿一听,吓得全身都在发抖磕头的动作都没力气了,只好扯住身边姬离的裤腿哭着求道:“姬大人,救救巧儿,救救巧儿……”
                              姬离伸手挡住走前来抓人的侍卫,对着侍卫也是对着楚寒羽冷声低喝:“谁敢抓她!大小姐若要打,姬离求一人担下四百板子!”
                              “你!”楚寒羽从未想过姬离会有一日违逆自己的意愿,一时气得语塞,喘息了几下,大怒呵斥道:“滚下去!都给我滚!!”
                              在场的众人皆被女皇的怒气所震慑,匆匆地低头后退步离去,远远地远离偏殿,远离盛怒之中的女皇。诺大的园子里,只剩下了姬离和楚寒羽两人。姬离知道楚寒羽的脾气,知道这场小风波算是过去了。可是楚寒羽似乎气得不轻,怒喝完以后便双手捂在心口急喘着气。姬离看在眼里,顿时心疼难抑,走步上前,顾不得自己手上的土灰,半拥住楚寒羽以内劲轻轻拍抚着她的背,怜惜地柔声唤道:“大小姐——”
                              “啪——”
                              回应的却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声响。楚寒羽伸出手重重地打在姬离的脸颊上。
                              姬离默不作声,转回脸,继续顺着楚寒羽的气息,将内力徐徐地聚在掌心传入楚寒羽的后背心里。
                              这个木头人永是这么被动沉默,楚寒羽更气,怒道:“姬离你敢违抗我!你好大胆子!”
                              姬离这次却开口说话了,只沉默了片刻便淡声说道:“那么大小姐,便又要流放我吗……再将我驱离。”
                              “你,你以为我不敢!”
                              姬离的表情平静,竟像是早就看开了一般,“你敢。大小姐是世上最尊贵的人,是最无畏的能者,所有人的一切,只要大小姐想做到,便只能遵从于大小姐的意志。姬离也不例外。”
                              楚寒羽从不认为有任何人做的任何事情,说的任何言语能够伤到她。可是她竟然不知道,姬离这番理应是最正确的话,却是如此让她心痛,如同心被扯裂一般心神俱碎。这些歌功颂德,敬畏于王者的话,她是听得最多,也需要全天下的人如此认定。可是姬离……姬离竟也说这样的话,她也认为她是那高高在上的人了吗,她不再视她为大小姐,而只是遵从于一个帝王。
                              楚寒羽静静地掉下泪来:“若我不是呢?你也不再在乎了?”
                              “不再。”
                              “姬离,你混账!”楚寒羽大力打在姬离的身上,推开她。
                              可是姬离却紧紧地以力量禁锢住楚寒羽的身体,一反这辈子从来对楚寒羽百依百顺的态度,强硬地令楚寒羽推开不得。
                              楚寒羽也不再挣扎,体力不支地软下身体,埋首于姬离的颈边呜咽地哭泣。此刻的她不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帝王,而只是一个哭泣的女人。
                              姬离只耐心地为楚寒羽顺着气,不发一言。直到楚寒羽抽泣着问道:“姬离,在你心中,我美不美。”
                              姬离低头仔细地打量怀中的人。华美的服饰,云瀑般轻软的黑发,白皙瓷净的肌肤,完美的容颜。岁月就像是从她身上被偷走了一般,从不曾留下半点痕迹,这样的人,怎能不美。姬离不回答她的话,反而叹声问:“大小姐……为何问这个。”
                              “不愿回答了?”楚寒羽抬着泪眼问。“宫娥十六,芳华无加。你可是心动了?”
                              “姬离不解。”
                              “你还不明白吗!”楚寒羽揪紧姬离胸口的衣衫,双手轻轻抵住额头,仿佛梦呓一般轻声低喃:“你还不明白吗……姬离,你可是忘记了你多年前的承诺……姬离,你可是不想再追寻我,不再探求我给的答案……”
                              姬离轻轻抬起楚寒羽的脸,唇慢慢地覆下,留下轻柔的吻,最后迷醉地吻上那似乎足足让她思念了一辈子的红唇,温柔地低语:“大小姐……姬离明白,却是不敢私心期望……你是我等了一辈子的人……一辈子……”
                              一阵和风吹过,园子里无人打理却径自蓬勃怒放的紫薇花随着清风回旋摇漾着飘下,和着朦朦的细雨,是一副落英缤纷的光景。细雨和花瓣,轻轻地飘落在地上,轻轻地飘落在肩上,轻轻地飘落在恋人的心里。
                              姬离……
                              嗯?
                              你爱我吗?
                              姬离爱你。
                              姬离……
                              嗯?
                              你就不曾害怕……若是我不去寻你……
                              害怕。但我会来寻你。姬离说过,我会在大小姐身边一辈子……
                              姬离……
                              嗯?
                              我爱你……


                              127楼2014-12-30 14:4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