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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完结】缘定三生-帝师 作者: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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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如焚时(六)
侍卫们用他们的佩剑挡着好奇的人们,更多的侍卫组成了一道人墙,昭陵王一声令下,弓箭手准确的点燃永安街的十里彩灯。
人们的注意力开始放在了那美丽炫目的灯火中。
青萝默默的站着。
春未央靠在了楼笙歌怀里,第一次,她觉得这个好看的少年的真心实意。心终于舒坦了。
“楼笙歌,都说你会后悔了?现在后悔不?”春未央像一个孩子,仿佛在像她的伙伴赌气。
“后悔了,春未央。”楼笙歌哑声回答。
春未央艰难的把笙歌的手压在自己的肚子上。
“还有让你更后悔的,楼笙歌。这里住着小笙歌,可是你错过了。”春未央咽了咽口水。喃喃的说了一些话。
她说什么笙歌再也没有办法听清楚了,这里住着小笙歌,可你错过了,这话好像魔音。
“为什么要这么做,春未央。”笙歌木然的问。
“因为。。因为我想你永远记住。记住春未央。”
因为我想你永远记住春未央,这是她留在这个世间最后的语言。
执事们过来带走了春未央的尸体,迅速的把现场处理干净,城门上还和往年的上元灯节一般鸣十二发礼炮,永安街呈一片繁华盛世景象。
昭陵王带着一贯的威严看了笙歌一眼来到青萝面前,我把他交给你了。
然后,从容不迫的走到了城门上,接受他的人民的礼赞。
青萝只觉得着浓冬时节的霜气更冷了,冷得她移不开脚步,满脸怒气冲冲的楼裘歌抄起了一块祭拜用飞的牌匾狠狠的朝木然滩坐在地上的笙歌扫去。
牌匾落在了青萝的身上,疼得让她吸气。
笙歌紧紧的抱住她,眼神空洞:“老师,不值得,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青萝后悔了,不该叫笙歌不要喜欢春未央的,瞧瞧,她都干了些什么?她趴在他的肩上落泪。
“不是的,小楼,挨这一下我觉得舒服了,我不该说出那样的话,一切都是由于我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是我害死了春未央。”
笙歌闭上了眼睛,声音惨淡:“怎么会是老师的错呢?是我。是我不够喜欢她。”
拉起了她从地上站起来,经过了春未央刚刚躺着的地方,经过了愤怒的楼裘歌的身边,经过了那些表情或漠然或讶异的皇家成员身边。
其中一个很小的孩子睁大眼睛愀着他,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的神色,有的是好奇,如多年前年幼的自己。躲在暗处看着皇后把黑乎乎的汤药给王父的妃子,那些妃子不喝就用灌的,强行拿着银具撑开他们的嘴。
其实,笙歌知道王父都知道了,只是他不在乎。
其实,笙歌知道自己和王父一样身体里也留着冷漠的血。
如现在,他神情淡漠的跟皇家队伍中,彬彬有礼和民众们挥手,该微笑的时候微笑,该亲切的时候亲切。
回程的马车上,青萝和笙歌共乘在马车上,这一路上,他都没有看她,当马车使进宫门时,笙歌掀起了马车的帘,看了一眼天色。
夜已深沉。
老师,这一天可真长啊!他叹息,声音苍凉宛如老了十岁。
翌日,殿下没有上早朝。
小姜和往常一般和宫女到殿下的房里伺候他沐浴更衣时,发觉房门被从里面倒插。
不舒服,想休息,他这样告诉他们。
昭陵王和国师上完早朝后来到了殿下的门外叫了几声也叹了几声气离开了,此时已近晌午,小姜很是着急,这殿下没有用早膳也没有用午膳,和殿下仅有一墙之隔的李先生也真是,她也不劝劝殿下,只是口气很淡的说,先等等。
昭陵王走后,他的三个妃子也来了,其中,最疼殿下和殿下最亲的现在已近是贵妃的荣贵妃更是软硬兼施也不得其门而入。
第二日,连和殿下平日走的很近的慕容公子,于家小姐也来了,殿下还是没有开门。
第三日,李先生带着糕点敲开笙歌的门。
“小楼,是我!”敲完门后,青萝站在一边。
许久,里面才传出声音,老师,你回去吧!。
“小楼,一直以来,我每次说生气的时候都是假的,但这次我是真生气了,如果你不开门的话。”青萝再说。
许久,门终于开了。
来开门的笙歌脸色憔悴,头发凌乱,双目凹陷。
笙歌梳洗完后吃了一些糕点,在一边坐着,两人相对无言,青萝久久的注视着笙歌。在他的眼里已然不再回复往昔的自信。
突然间,青萝怀念起那个站在城楼上对她说,老师,我喜欢这样的大场面的少年。
“陪我出去走走吧!小楼。”青萝站了起来。
他们来到了凌霄阁的那片竹林里,选了高大的竹子,背靠背的靠在了竹子上。
“是不是觉得后悔了,觉得眼睛一闭上就盼望着这会不会是一场梦?盼望着上天能再给一次选择?当觉得一切不可能时就恨自己?”
笙歌沉默不答,风吹着竹叶,声线肃萧。
“小楼,其实老师和你一样,曾经有那么一个阶段,无知,莽撞,自私,懵懂,冷酷,自以为是,他们管那叫做年少,那是每一个人必经的课程,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如果你在沉浸在无穷无尽的懊悔中,那么你就只能裹足不前。”
笙歌把头埋在了膝盖上,青萝上去抱住了他。
他在膝盖里呜咽,老师,我觉得难受。
“我知道!”抱住他,青萝的眼睛落在不知名的天际:“要不要听听老师的故事?”
青萝讲着。
“知道我的驸马是怎样离开的么?我把剑刺进了他的胸膛了,那一剑我可是用尽了全力,我依稀记得他的血滚烫的落在了我的脸上,十五岁的时候我就钟情于他,十八岁与他成亲,虽然和他成为了夫妻可我还是不自信,也常常自卑,偶尔心里还带着一种我自己也无法明了的怨恨,怨恨他的优秀,他的优秀让我觉得自卑,让我觉得自己更渺小,所以后来我再想,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就想刺他,后来我明白在那之前其实我并不懂得爱,如果真爱了就不会不相信他,这是他离开我之后我才懂的的,可他却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也像你现在这样每天活在自责之中。”
“后来,我的大师傅告诉我爱其实是奉献,还有无怨无悔,所以,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的驸马离开了,却留下了我。”
“小楼,时间是带走一切的。”
青萝淡淡的说着,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以这般平静的语气去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终于明了了大师傅所说的时间是治理内心创伤的良药。
说完后,青萝对笙歌笑,你瞧,我的故事比你还要残酷吧。我,是不是很残忍。
笙歌的脸从膝盖中抬起来,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珠:“都过去了。老师,现在的你比谁都好。”
青萝摧垂下了眼眸:“小楼,今日告诉你这一些是想让你明白,每一个人都曾经有过年少。”
笙歌拉着青萝重新靠在了竹子上,竹林里只剩下了风声和叶子的细碎的声响。
“老师,我懂!”半响,笙歌轻声说。
青萝微微的笑了起来。
“老师对我失望么?”笙歌黯然,她该对自己失望吧?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后。
“那你听了我的故事后有没有对我失望?”
“没有!”
“那你还问!”
过了一会。
“老师,你还想他吗?”
“嗯!”
“这一辈子都想么?”
“嗯!”青萝淡淡的应了一句,一辈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的一辈子会有多长,也许会长的无边无际。
竹林里回响着若有若无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过了一会,笙歌抱起了已经睡了的青萝,她偏着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呼吸均匀,眼圈泛着淡淡的青色,想必,这几晚她也睡不好吧。
回去的路笙歌走得极慢,他恨不得此刻天长地久,恨不得这路永远没有尽头,可这世间哪有没有尽头的路。
把她放在了床上,支开了绿竹,轻声轻脚的为她脱去了鞋子,拿下那馆头发的簪子,霎时,那云一般的青丝散落了下来。
笙歌久久的凝望着熟睡的那人,直至天光呈鱼肚白,他才艰难的起身走至房门,手落在房门时顿了顿。突然折回。
唇轻轻的贴上她的。
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那一刻,他想这样做了。只是,那一刻,觉得圆满了。
所有年少时的痴与恋在这一刻回归了尘土,葬进了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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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如焚时(七)
    青萝醒来后已经是中午了,听说了笙歌上早朝了,听说笙歌上完早朝后一直和昭陵王呆在御书房里。
    傍晚,笙歌回凌霄阁了,一回来就来找青萝了,他穿着一袭象牙色的长袍,束腰,腰带用金色丝线描着好看的图腾,那来之南方上好的绸缎把他衬的越发俊美。
    陪她用完了晚膳后他们来到了梧桐树下,笙歌昂望着梧桐树枝叶并茂的树干,不知不觉的这棵树在这里已经生长了十年了。
    笙歌指着那岔开的树干:“老师,那晚我在那里接回了你。”
    青萝含笑,那晚,新月如钩,他抱着她从树上跃了下来,风轻柔的从耳边拂过,她的水仙少年好像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笙歌深深的凝望着盈盈笑着的那人。好像要借助这深刻的凝望把她的音容笑貌刻进骨肉里,在他的血液里流动着。
    老师,你可知道那晚我有多高兴么?我终于长成了那种伟岸的男子,我的臂膀可以轻易的托起了你,我的胸怀可以供你依存。
    “老师,我要去从军了。”
    “好!”
    从树上飘落下来的梧桐叶子在两个人面前飞舞着,浓冬时节两个人说话时从口中呵出来的气在空中交集着。
    于是,在开春支援西北边关的队伍中多了两个叫做小楼,慕容的新兵。
    那一日,雪好凝结在梅的枝头没有融化,青萝早早的来到了笙歌的房里,给他更衣,那套普通士兵的衣服青萝发了整整一炷香时间。
    他在她耳边轻笑,老师,我又不是不回来。
    把他的腰带绑牢了,那套普通士兵的服装让他英气逼人。
    站在高出自己一个头多的少年面前,青萝说。
    “小楼,我要你在十八岁的生辰那天回来,如果,如果你那天没有回来的话我就会走,会到一个你永远也找不到我的地方去。记住了,小楼。”
    他垂着头,没有回答她。
    那日,青萝站在城门上,目送着他随着队伍远去,永安街的两边立着前来送行泪水涟涟的亲属。
    笙歌跟随着队伍回过头来,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在城台上,宛如飞仙。
    昭陵王眼神里包含着属于一位父亲的牵挂和期盼,他用一种类似于无助的声音问青萝,李先生,我这样做对吗?
    “殿下会没事的。”青萝回答。
    他是在担心,西北边关是昭蜀的魔鬼区域,风沙成灾,到处都是残岩戈壁跟令人头疼的是那里的强盗神出鬼没。
    笙歌走的第二天,绿竹产下了一个男婴,在绿竹产下男婴的半柱香后已经成为烁亲王的大皇子的烁王妃为他产下了一名女婴。
    初次成为爷爷的昭陵王在皇宫里摆下了宴席,宴席只接待春氏一族,在宴席中昭陵王看似龙心大悦,给春未央的父亲连升两级,成为了一品大臣,其余的春氏一族都加官的加官封宅的封宅。
    那日,青萝看到了春未央的父亲在宴席结束来到了锦绣园,许久才转身离去。
    一场由春未央引起的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笙歌走后的半个月后,探子过来回报,殿下已经安全的到达了西北边关,同时,他还带来了笙歌的第一份家书,家书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勿念,安好。
    闲下来的时间里青萝除了去国师府帮闽国师翻译经文,还和绿竹的孩子逗乐,那孩子取名为许铭,据说是孩子的爹为了感恩殿下为他挑选的好姻缘,所以取单字为铭,铭是为了铭记。
    那日春光极好,轩朱阁的人都围着许铭,许铭长的胖嘟嘟的,十分可爱,那日,闽闰月也来了,青萝抱着许铭,闽闰月逗着许铭,一向口无遮拦的绿竹冒出了一句,李先生也给闽侍卫官添一个吧。
    青萝和闽闰月相视一笑,两个人的手同时往绿竹的脑门去。
    笙歌走的第一个月,探子来报,殿下和慕容一到那里就成为急先锋,带着军队和当地的志愿者在一个夜里捣毁了西北边境最为猖獗的强盗老巢,把从强盗那里搜出来的金银珠宝都分给了当地老百姓。
    笙歌走的第二个月。探子来报,殿下和慕容率领着若干的士兵结合当地的老百姓在西北的几处风口栽树,但可惜那里因为长年干旱,树的成活率还没有到一成。
    探子来报的当天青萝把写好的书信绑在了青鸾的脚上让他送往东海,东海的龙王与爹爹交情极好。
    笙歌走的第三个月,探子来报,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下雨的西北边境竟然奇迹般的连下三天三夜的豪雨,雨水把灌溉了农田,把干枯的江河填满,第二批种下的树成活率已经飙高到了八成。
    那日,昭陵王听完探子的回报后当着青萝和国师的面竟然像一个孩子般的手舞足蹈,在御书房里不住的炫耀,朕就知道,朕就知道,笙歌有神明庇护。
    那日,昭蜀第一次谈起了笙歌的母亲,她是部落酋长唯一的女儿,他和她的相识很有浪漫色彩,她救了深受重伤的昭陵王,把他藏在山洞里,昭陵王几乎在看到了她第一眼就爱上了。
    看了国师一眼,闽国师倒是一片云淡风轻。昭陵王和闽国师从年少时代就是很好的朋友,没有想到他们的故事也是大同小异。
    月明夜,西北边关的瞭望台上,慕容拿着从老兵高价买来的小酒无比郁闷,他至今都想不清楚当初为何头脑发热,一听到戈壁残岩心里就涌起了万般豪情,一拍板就跟着楼笙歌来到了这里。
    初来到的时候就去打强盗了,这外人讲的是轻松,以为大手一挥那些强盗就到手擒来,可当时是九死一生,他还记得把那些强盗制服后,两个人满身是血,就倒在地上大口吐着粗气,然后击掌庆祝彼此的劫后余生。
    那次倒也罢,要命的是这人没事干最近竟种起树来了,好吧!他承认种树对当地老百姓来说是极有意义的事情,可每天累得像狗似地,还不能讲话,一讲话那些沙土立马跑到你的肚子了。
    饮了一口酒,吁出了一口气,现在慕容无比怀念都城的风花雪月。
    “喂,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撞了撞身边的人,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同甘共苦,他们的关系已经很铁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在细细抚弄着他手中的那长相奇怪的手链,眼光难得泛上丝丝柔情。
    慕容看着心里一动,问:“你手上戴着的是谁送给你的?难看死了。”
    那手链他可是宝贝的很,每次早晨出去时必然小心翼翼的放着,晚上回来时梳洗完毕再戴上。
    “很难看吧?我也这么觉得!”笙歌嘴角勾起,举起那带着手链手在月色下细细的愀着:“这是老师送的。她自己编的,在这方面她了没有什么天分,知道么?有一次她看着绿珠刺绣觉得有趣,结果把人家绿珠绣了一半的鸳鸯硬是弄成了小鸡,还是一只缺脚的小鸡。”
    说完后他径直的笑了起来。
    微醺,慕容的嘴变得飘飘了起来,他笑嘻嘻的说:“我说尊贵的殿下,你那老师长得倒是可以,身材也曼妙,不如把她许配给我。”
    他话音刚落就被掐住了喉咙,楼笙歌粗着脖子:“你再胡说八道,你算什么敢说这样的话。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慕容酒醒了一大半,他挣开了笙歌的手,纳纳的说:“我是开玩笑的。”
    笙歌放开了他,眼里带着警告:“以后,连开玩笑也不许。”
    “知道了,知道了。”慕容急忙保证。
    “慕容。”笙歌似乎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过了:“老师她得世间最后的配她才行,很小的时候我便允诺她要把世间最好的给她。”
    “那。。”慕容小心翼翼的瞄了瞄笙歌。没有把话说下去。
    两个人继续喝酒,笙歌拿着酒猛灌,几杯下去他已经醉眼迷离,对着挂在天空的那轮满月喃喃的说着。
    “我也不是最好的,我不是最好的,不是。。”
    笙歌十八岁生辰那日,青萝一整天都跟在绿珠后面向她学习做长寿面,以前,笙歌可是十分喜欢绿珠做的长寿面,可以吃光一大碗。
    尽管探子在半个月以前就向昭陵王回报,殿下没有半点要回来的打算,可青萝还是相信他在这一天会赶回来的。
    夜幕渐临时,青萝趴在桌子上对着烛光发呆,不知不觉中觉得困倦了起来。
    青萝是被一阵嚼食的声音弄醒的,在幽柔的烛光里头,笙歌正坐在她面前大口大口的吃着她做的那晚长寿面。
    风尘仆仆,满面倦容,还穿着小兵的服装,头发乱七八糟的。一张脸被太阳晒的黑不溜秋的。
    青萝捂着嘴,静静的愀着他。
    他把那碗长寿面吃的干干净净的,抬起头,眼神灿亮。
    “老师,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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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深缘浅时(四)
      三月初三,那日,暮春细雨如牛毛,时有时无,这日是昭蜀的清明,每年这一日昭陵王都会带领皇室宗亲到皇陵祭祀。
      这一日将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日,突然而至的冷箭就这样刺进了一位叫做乌玛丹枫的少女的身体里。
      后来很多人都猜是那位叫丹枫的少女替殿下挡住了那支箭从而使殿下爱上了那位勇敢的姑娘,然后成为了他的皇妃。
      在所有事情发生的一个时辰前,在皇陵的一处很偏僻的所在立着一个孤坟,孤坟的墓碑上昭示着这是一缕早逝的芳魂,虽然冠着皇妃的身份但却远远的被排除在那些辉煌的皇家群墓之中,这可以看的出来这坟墓里的人显然是不受欢迎的。
      一位穿着白衣的少女立在坟前,红着眼眶,在墓地前叩了三个头,扶着墓碑哀哀的哭诉着。
      “未央师姐,丹枫怕是要对不住你了,本来是想为你报仇的,可师姐我舍不得,就是在我身上砍十刀也舍不得伤他一个根寒毛,我是不是很没有用,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没有想到,我阿娘说在这样世间要找到一个喜欢到心里头去的人并不容易。”
      “当年,我阿娘喜欢上我阿爹,可我外婆不同意于是她就几件衣服一个包袱走了几天的路硬是找阿爹来了,师姐,我想我的性格是随我阿娘了,所以,师姐不管他是好人也好是坏人也好我是认定她了,往后,我到阴曹地府在向你赔罪,到时,你要打要骂都行。”
      说完这些话后少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当她看到那放在一边的小雏菊时,再看到那些化成灰的冥币时发疯的朝一个方向跑去。
      春未央喜欢雏菊,在慈云寺有漫山遍野的小雏菊,每年,花期的时候大师兄总是会采上一大把的送给春未央。
      大师兄大春未央七岁,他总对她说,小丫头,我就等你长大,长大后当我的老婆,慈云寺的师兄师弟们都以为大师兄是在开玩笑。最初,她也是这般的以为,直到。
      直到春未央死了后她才知道原来大师兄说的都是真的。
      大师兄信誓旦旦要血债血还。
      大师兄有着独步天下的射术,他射出的剑又凶又狠,百发百中。
      所有人都不知道那箭是往哪里来的,但她就知道,大师兄懂得西洋的忍术,一种极其高段的易容术,最高境界是当他站在你面前你依然浑然未觉。
      她是慈云寺的开心果,师姐师兄们都宠爱她,大师兄更是天天敦促她跟着他学艺,大师兄的习性她是摸的一清二楚,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有一天可以帮她保住她的心上人。
      当那箭如急风骤雨般的从天而降时,她第一个意识是怎么都得让他安好无事,所以,不经任何停顿,她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她知道大师兄会往那个方向射,只是她不知道大师兄会在什么时候射出剑,所以,她打晕了国师的一个随从,穿上了那名随从的衣服混在了昭蜀的储君身边。
      就这样,她保住了她心上人的性命。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恋上的,只是当昭蜀的危机解除时,在离开以前突然生出了不舍,很不舍很不舍。
      于是,那一天她知道那个叫楼笙歌的青年不知不觉的已经住进了她的心底。
      于是,用了很牵强的理由留在了昭蜀,留在了他的身边。
      那一箭射出后,皇陵一片大乱。
      “抓刺客”,“护驾,护驾!”“保护殿下安全。”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还夹杂着皇室宗亲孩子们的喊叫声。
      昭蜀的影子卫队分成两批。一批寻着刺客而去,一批留下在原地,训练有素的侍卫们迅速的控制了局面。
      显然,他们知道刺客是冲着昭蜀未来的储君而来的。
      笙歌被侍卫们组成了人墙密不透风的围在中间,他怀里抱着中箭的丹枫,血一点点的渗透她白色的衣衫,红的红,白的白,这种有着强烈反差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效果。
      笙歌怎么也想不明白身边的随从怎么会变成了乌玛丹枫,也怎么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就这样傻乎乎的替他挡住了这么一箭。
      真傻啊!和春未央一般的傻,为了他这样的人。
      肩就插在她的左肩上,丹枫知道大师兄一定看到她了,这箭才会落到左肩,大师兄的箭箭箭可是封喉。
      笙歌想把她的箭拔下来,她用手按住了她,有一些话她现在想告诉他,趁现在有满满的勇气。
      “小哥。你放心我师父说我一生虽然大开大合,但有很长寿的福气,所以我不会有事的,小哥,我求你听我把话说完再拔箭好不好!”
      “好!好!”笙歌满头大汗,不住的点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我师父说不准的话,你也不需要内疚就当我自作自受好了,我是接近你本来没有存好心的。”
      咽了咽口水:“小哥,我的师父是名满天下的慈云山的青云先生,春未央是我师姐,对我很好很好的师姐,我们性格很像,我阿娘死的早,所以,我很珍惜师姐对我的好,我们还相约等我学成下山就到昭蜀来找她,然后一起当侠女一起闯荡江湖,可。可。后来的事我就不想说了。”
      丹枫睁大着眼睛,拼命的想要记住那抱着自己的人的容貌,这个人,怎么怎么看都好像看不够似的。
      大口大口的呼气继续说:“他们都说是你害死她的,都说她因为太痴恋你了才死的,于是我就想了一个馊主意,想用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想让你爱上我等你很爱很爱我的时候我再甩掉你的。于是,就有后来的相遇已经你的英雄救美。一切都是我提前设计的,等着你往里面跳。”
      撅嘴,自嘲的笑:“可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馊主意倒是把我先赔进去了。是神明在惩罚坏心眼的姑娘吧!”
      接着,小心翼翼;“小哥,你呢?你有没有把自己赔进去。”
      这些话把笙歌的心绞的如万箭穿心,他想起了春未央,那年的上元灯节也是这般的满是血的躺在自己的怀抱里,说着傻话。
      手捂着她的手,她的手可真冰凉。
      点了点头,声音又苦又涩:“乌玛丹枫,我是喜欢你的!”
      丹枫露出了一种我就知道的得意神色,心里开心的冒泡,师姐说喜欢也是一种爱。
      “那是一点点喜欢还是很多很多的那种喜欢?”
      “是很多很多的那种喜欢!”
      是啊!没有人不会喜欢这样的傻姑娘吧!。
      丹枫手落在了笙歌的脸颊上,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面对着他就想这么做,现在也这么做了,而这种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还要甜蜜。
      因为太过于快活,她笑了起来。
      “小哥。我现在这样子你觉得心疼么?”
      “嗯,心疼!”那笑容刺的笙歌心里极难受:“是很多心疼很多心疼的那种心疼。”
      白了他一眼,这个人竟然学她的口气说话!真可爱,可爱得让她忍不住的想要更多更多,所以。她说。
      “小哥,你愿意为我向我爹求亲么?”
      她的眼里满怀希翼,因为那希翼让她的那张脸变得无比的生动。那一瞬间,笙歌有一种如尘埃落定的感觉。
      春未央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我愿意。”清了清嗓子,他说。
      笙歌把眼睛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缓缓的说着。
      “到时,我会请昭蜀口才最好的媒人,让我最信任的侍卫带着最为丰厚的聘礼从永安街出发,我会让我的求亲队伍延绵十里,带着最喜庆的乐队,让这天下的人都知道昭蜀的楼笙歌钟情于不丹族族长的女儿乌玛丹枫。”
      “小哥,你该不会是觉得我要死了你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哄我吧?”
      “傻瓜,要是觉得你要死了我才不会绞尽脑汁想这些话来讨你欢心。”
      丹枫闭上了眼睛,今年她十七岁,在她十七岁的时候她终于遇到了阿娘所说的那种喜欢到了心里头的男子。
      她的小哥,如此的出色,如此的合她的眼缘。
      如果不是那箭使得她太疼了,她一定会高兴得大喊大叫的,哦!对了,箭还在插在她的身体里呢!现在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想死。
      她还想当他的新娘。
      三日后,丹枫醒了过来,醒过来后第一眼就看到双眼通红的笙歌。
      眼珠子溜溜的转着,用那没有受伤的手扭扭捏捏的捂着了脸,透过手缝,她看到他舒心的笑了起来,她听他说。
      “现在知道害臊了,那日,你可是在大庭广众下合向本殿下我求亲呢!“
      “那你后悔答应我了!”她听见自己用期期艾艾的声音问。
      “当然。。。”他拉着长长的声音把她的心吊到了嗓子眼:“当然不后悔。”


      53楼2014-12-22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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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与不念时(三)
        等青萝泡完温泉后才发现温泉里已经空无一人,放完衣服走出来在外面候着的客栈的老板娘告诉她她的相公特意要她在这里守着,就怕那个登徒子贸然的闯进去。
        胖胖的老板娘十分羡慕的模样:“小娘子好福气,你的那位相貌长的可真俊。”
        青萝被她说得脸微微泛红。
        回到房间里见笙歌拿着被子在地上打地铺,青萝在他身边坐了一会,然后,自己上床睡觉。
        两个人隔着一道屏风。青萝在屏风里,笙歌在屏风外,只是两个人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隔日,到了施乐庵已经日落西山了。
        施乐庵位处一片风景秀美之处,随处可见虔诚的信徒们跪在蒲团上参拜,施乐庵供的大多是女菩萨,她们慈眉善目,在一片烟雾缭绕中青萝见到了楼雅歌,她立在庵主的身边,表情淡漠。
        青萝其实没有见过楼雅歌几次,她比笙歌大两岁,遥远的记忆里她一直是一个很安静的少女,眉目清秀,只是肤色比平常人还要苍白些。常常跟着春月皇后身边。
        笙歌把昭陵王的一封亲笔信交给了庵主,庵主看了以后把楼雅歌带到了他们面前,成年后的楼雅歌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眉梢越发沉郁了起来,见了笙歌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皇弟,你来了!
        庵主安排了一个房间让他们姐弟两说话,她把青萝带到一处独立的厢房,打开了门让她进去,说今天是斋月的最后一日,楼雅歌在斋月时期是不能离开的要在这里住一晚!。
        庵主五十多岁年纪,眼神平和,她告诉了青萝一些楼雅歌的情况,最后,她叹了一口气,雅歌啊。。
        也没有再说下去就离开了就走了!。
        庵主离开了一会,笙歌就来了他带来了一些吃的东西,他吃得很慢脸色也不太好,青萝放下筷子,手落在笙歌的额头上。
        “对不起小楼,昨晚不该让你打地铺的!”青萝略感内疚,一定是他昨晚睡不好!
        “老师,我没有那么娇气,打仗的时候我哪里没有睡过!”他眼神黯了黯:“我只是看到皇姐心里有点难过,她对我很冷淡,我在想她是不是恨我,是我建议王父把她送到这里来的,那时,我是真的生气,她跟我解释过当时她并不知道她母后会把那些药用在我身上,她还说要是知道了她一定不会给的!可我没有信她!”
        青萝安慰他:“给她一点时间,回宫后对她好一些,多花时间和她相处这样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
        点了点头,笙歌把青萝喜欢吃的菜都放在了她的碗子里,还把她不喜欢吃的挑走,那般认真的模样,青萝看着心里一片柔软。
        这十分简陋的房间里,只有他和她。
        “小楼!”无意识的,她唤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唤他。
        伸出手,手落在她的嘴角,他轻轻浅浅的笑着:“老师,怎么老是这样!一吃甜酱就会沾到嘴上!”
        青萝脸一红,别开眼睛!
        在她别开眼睛时笙歌的笑意更深了!
        “老师刚刚说的极是,现在我要和皇姐谈谈,把彼此的心结打开。”笙歌站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走到了房门,笙歌回过头,表情有些腼腆:“老师,庵主以为你是我的妃子,所以,今晚可能我们又要住在一起了,不过,如果老师不喜欢的话今晚我可以让庵主为我安排住处!”
        看他紧张的样子,青萝“噗嗤”的笑了,摇了摇头:“不要麻烦了,大不了今晚我打地铺,你睡床!”
        “我怎么舍得!”笙歌挤眉弄眼。出去了,出去之前还要青等他回来。


        62楼2014-12-24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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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与不念时(七)
          过完年后就是上元灯节,这一日,在夜幕渐临的时候青萝自回宫后的差不多三个月里第一次踏出了凌霄阁,当然,是由梅姑陪伴的,当然,后面还跟着影子卫队。
          自从那次不欢而散后笙歌在过年的时候来过一趟轩朱园,那次他在轩朱园呆了一会,自始自终青萝没有和他说过半句话。后来小姜找过来了他就匆匆的走了,绿竹说殿下在皇宫里招待了不丹族的族人。
          那次,青萝问绿竹殿下和乌玛皇妃的感情可好,那绿竹想了半天,说还好吧!她也不清楚只是听昭蜀的民众都在炫耀他们的皇储和皇妃伉俪情深!
          和往年一样,上元灯节的永安街依然人山人海,成千上万的大红灯笼把这个繁华的帝都装扮得五光十色,人们穿着喜庆的服装争先恐后的涌现点灯台。
          绿竹也不甘落后拉着青萝的手往人潮中挤,随着皇宫的司仪官沉闷的开场白,一众皇室成员一一鱼贯出场。
          而笙歌和乌玛丹枫的出场更是引来一阵欢呼,昭蜀的人都把这位未来的皇后称为民间皇妃,乌玛丹枫生于民间长于民间这个背景让她在民众的心中得到了空前支持。
          今夜,笙歌都穿着银白色的衣裳,站在那里活生生的一对璧人,青萝走进一点,回宫后她还没有见到过乌玛丹枫,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态,她害怕见到她。
          距离太远,青萝看不见乌玛丹枫脸上的表情,是否一如既往的明亮还是。。
          远远看着,乌玛丹枫频频在笙歌的耳边耳语,举止亲密,笙歌偶尔也会伸出手帮她整理那过长的裙摆,仿佛怕她会因为过长的裙摆摔倒。
          青萝脑子里闪过了一下模糊的影像,自己初到皇宫也常常遭遇到那般被自己过长的裙摆绊倒而摔倒时刻,那时的笙歌也像这般模样帮自己整理裙摆,只是,那时,他的个头还没有自己高,又是一脸老气横秋的模样,青萝常常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李先生!”绿竹满带羡慕的说:“殿下和皇妃还真的是很恩爱!”
          青萝淡淡的应了一生,把目光移开,那几十人高的高台在夜色中宛如巨人,青萝黯然,每年这一天她总是特别的难受。
          总会想起那□未央的少女!。
          想她当时是用何种的心情从那里跳下的。
          青萝离开了点灯台,绿竹想要跟过来的时候被她阻止了,她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直走着一直走着,梅姑和那些影子侍卫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青萝也不知道从那里生出来的闷气,回过头来。
          “你们别跟着我!”青萝狠狠的说。
          继续走,他们依然还步步跟紧,青萝拐进一个胡同里,拔腿就跑,在胡同里七拐八弯的出来后青萝发现自己竟然把他们甩掉了。
          深深的小巷幽幽的光把自己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
          买了一盏白色河灯,在昭蜀白色的河灯代表着纪念逝去的亲人朋友,拿着那盏白色的河灯青萝来到了鸳鸯河。
          对不起啊春未央,青萝在心底里默默的念着,放走了那盏河灯。
          白色的河灯在一大片红色的河灯下显得特别的显眼,青萝呆呆的看着它自至随着流水远去。
          一抬头,就看见笙歌站在对岸,他穿着寻常人家的衣服,目光凝结在自己的身上,像来鸳鸯河求姻缘的多情青年。
          青萝仿佛觉得自己又掉进了漩涡里头了,她的目光追随着他,追随着他的身影越过流水上的小桥,越过人潮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他说。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很久很久的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那个人叫孟云楼。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青萝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给她下的咒语,只要一有人念动这句咒语她就会爱上。
          可李青萝可以爱上孟云楼,但李青萝不可以爱上楼笙歌!。
          可当楼笙歌把手放在青萝的面前时,青萝着魔般的把手放在了笙歌的手上,一任他紧紧的握住。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多么强大的咒语啊!
          他把她从鸳鸯河带到了永安街,来到了一家茶馆里看戏,那戏在唱些什么青萝不知道,青萝唯一知道的是这一晚身边的人没有在看戏,他的目光紧紧的胶在自己的身上,那来给他们放茶得店小二调侃着,这位公子别光看你媳妇了也看看戏,喜欢看就回自己的家里去,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大哥,说的极是,他这样笑着回应。可是啊!他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到戏台上去!
          青萝心底里泛起了淡淡的甜,耳朵微微有点烫。
          他的手在中途的时候穿过桌子来握她的手,青萝没有挣开,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轻轻的摩擦着青萝也没有挣开。
          只是啊,耳朵烫得厉害!
          茶馆里陷进了一阵的黑暗之中,在那片黑暗之中有人轻触她的耳朵,用唇!
          那是一段极短的时间,一声巨大的锣鼓声响起,茶馆开始回归光明,在那一道光明只是,戏台上出现了七彩祥云,一个孩子在那七彩祥云中不住的翻跟斗,引发全场的一阵沸腾还有叫好声。
          青萝正襟危坐,没被拉着的手抖得厉害!。
          当茶馆老板结账的收到了笙歌的一大包金叶子时,他的脑子发懵。
          离开的时候,那位老板还拿着一大包金叶子发呆。
          出了茶馆,夜已经深沉,青萝任由着笙歌拉着她的手走在了永安街,现在人潮已经逐渐散去,他们上了在城门等候的马车。
          马车上,青萝把头靠在了笙歌的肩上,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
          在马车驶进皇城时青萝挣开了笙歌的手被他使力紧紧握住,那道高高的宫墙仿佛隔着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
          轩朱园,梧桐树下。
          周遭静寂如斯,灯火如梦如幻。
          “阿萝。。”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颊,手指在她的唇上辗转着:“我们要是能天天这样那该多好!”
          青萝垂下眼睛!。
          抱她时她没有挣扎,只是用手微微的抵在他的胸前,拳头小小的,个头刚刚来到他的肩窝上,微垂着脸,露出了美好的下巴弧度。
          托起了她的下巴,她还是垂着眼睛。
          唇贴上她的唇时,她微微的挣扎了一下,然后,握着的拳头松开了改抓住了他的衣襟,随之,还紧紧闭着的牙齿也打开了。
          迫不及待的,笙歌的舌长驱直入,一转身把她压在了梧桐树上。
          青萝闭上了眼睛,分明,这个人的吻是青涩的,横冲直撞,因为太迫切还磕到她的牙齿了。
          踮起了脚,这个人什么时候长成了这般的高大修长,害她得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子!
          伸出舌头和他纠缠,引导着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有一次,二师傅不知从那里抓来了两条色彩斑斓的鱼儿,把它们喂养在鱼缸里,它们一天到晚就只会亲吻,每每总把她看得脸红耳赤的,二师傅说是因为相爱,那两条多情的鱼儿才会一天到晚的只想着亲吻!
          梧桐树上开着白色的花朵,花朵美好芬芳。
          逃避他,抗拒他,说那些言不由衷伤害他的话太累了。
          起码,此刻她没有力气!
          笙歌在即将失控之前放开了她,他靠着她的身上直喘粗气。
          青萝静静的站在,等到他平复气息,然后,手拉住了他的手。
          “陪了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我求你,我们到此为止好不好!”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还把陪了他这么多年的情谊都抬了出来,笙歌听得是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你希望我们到此为止么?”
          “嗯!”
          “和我在一起为难你了么?”
          “嗯!”
          “和我在一起你觉得不自在么?”
          “嗯!”
          “就那么想希望我把那件事忘却么?”
          “嗯!”
          “我知道了!”
          然后,青萝听到了笙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身,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寂寥如斯,心里某一角开始随着那个背影疼痛了起来!。
          上元灯节后,所有的一切回归了原来的样子,除了梅姑还留在青萝身边外,那些影子卫队撤离了凌霄阁,笙歌也有时候会来凌霄阁呆一会,有时候就静静的坐一会就离开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的,好玩的,有趣的一股脑的往轩朱园送,只是,他不再称她老师了。
          对于这个现象,绿竹对自己的姐姐发牢骚:“姐,你说以前殿下总是老师长的老师短的现在怎么要听他叫一声老师老大难的,这殿下和李先生是怎么了,怪怪的,还有啊有一天夜里我在李先生的房间外见到殿下,他也不出声,就那样呆呆的站着像一尊石像,姐,殿下站在那里干什?”
          她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压低嗓音:“那天梅姑请来了宋太医给李先生把脉,最后宋太医鬼鬼祟祟走进了腾飞园,我一好奇就跟了上去,知道我看到谁么?我看到了殿下,那宋太医告诉殿下说没怀上!殿下一掌就把一个花瓶打飞,姐,你说这宋太医说没怀上是不是指怀孕,这殿下生气又是为那般,而李先生找谁怀。。。”
          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包子,她的姐姐眼睛狠狠的盯着她的肚皮,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怀不上孩子能怪她么?她的夫君现在正在千里之外的边关,她要找谁生孩子去,不像某人自家的夫君在宫里当差,一天到晚卿卿我我的。
          对着自己姐姐的背影,绿竹狠狠的啐了一口,该死的,这包子到底是用了什么馅?怎么满口都是酸的!
          =====================


          67楼2014-12-24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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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与不念时(七)
            过完年后就是上元灯节,这一日,在夜幕渐临的时候青萝自回宫后的差不多三个月里第一次踏出了凌霄阁,当然,是由梅姑陪伴的,当然,后面还跟着影子卫队。
            自从那次不欢而散后笙歌在过年的时候来过一趟轩朱园,那次他在轩朱园呆了一会,自始自终青萝没有和他说过半句话。后来小姜找过来了他就匆匆的走了,绿竹说殿下在皇宫里招待了不丹族的族人。
            那次,青萝问绿竹殿下和乌玛皇妃的感情可好,那绿竹想了半天,说还好吧!她也不清楚只是听昭蜀的民众都在炫耀他们的皇储和皇妃伉俪情深!
            和往年一样,上元灯节的永安街依然人山人海,成千上万的大红灯笼把这个繁华的帝都装扮得五光十色,人们穿着喜庆的服装争先恐后的涌现点灯台。
            绿竹也不甘落后拉着青萝的手往人潮中挤,随着皇宫的司仪官沉闷的开场白,一众皇室成员一一鱼贯出场。
            而笙歌和乌玛丹枫的出场更是引来一阵欢呼,昭蜀的人都把这位未来的皇后称为民间皇妃,乌玛丹枫生于民间长于民间这个背景让她在民众的心中得到了空前支持。
            今夜,笙歌都穿着银白色的衣裳,站在那里活生生的一对璧人,青萝走进一点,回宫后她还没有见到过乌玛丹枫,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态,她害怕见到她。
            距离太远,青萝看不见乌玛丹枫脸上的表情,是否一如既往的明亮还是。。
            远远看着,乌玛丹枫频频在笙歌的耳边耳语,举止亲密,笙歌偶尔也会伸出手帮她整理那过长的裙摆,仿佛怕她会因为过长的裙摆摔倒。
            青萝脑子里闪过了一下模糊的影像,自己初到皇宫也常常遭遇到那般被自己过长的裙摆绊倒而摔倒时刻,那时的笙歌也像这般模样帮自己整理裙摆,只是,那时,他的个头还没有自己高,又是一脸老气横秋的模样,青萝常常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李先生!”绿竹满带羡慕的说:“殿下和皇妃还真的是很恩爱!”
            青萝淡淡的应了一生,把目光移开,那几十人高的高台在夜色中宛如巨人,青萝黯然,每年这一天她总是特别的难受。
            总会想起那□未央的少女!。
            想她当时是用何种的心情从那里跳下的。
            青萝离开了点灯台,绿竹想要跟过来的时候被她阻止了,她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直走着一直走着,梅姑和那些影子侍卫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青萝也不知道从那里生出来的闷气,回过头来。
            “你们别跟着我!”青萝狠狠的说。
            继续走,他们依然还步步跟紧,青萝拐进一个胡同里,拔腿就跑,在胡同里七拐八弯的出来后青萝发现自己竟然把他们甩掉了。
            深深的小巷幽幽的光把自己的影子拉得又瘦又长!
            买了一盏白色河灯,在昭蜀白色的河灯代表着纪念逝去的亲人朋友,拿着那盏白色的河灯青萝来到了鸳鸯河。
            对不起啊春未央,青萝在心底里默默的念着,放走了那盏河灯。
            白色的河灯在一大片红色的河灯下显得特别的显眼,青萝呆呆的看着它自至随着流水远去。
            一抬头,就看见笙歌站在对岸,他穿着寻常人家的衣服,目光凝结在自己的身上,像来鸳鸯河求姻缘的多情青年。
            青萝仿佛觉得自己又掉进了漩涡里头了,她的目光追随着他,追随着他的身影越过流水上的小桥,越过人潮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他说。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很久很久的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那个人叫孟云楼。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青萝觉得这一定是上天给她下的咒语,只要一有人念动这句咒语她就会爱上。
            可李青萝可以爱上孟云楼,但李青萝不可以爱上楼笙歌!。
            可当楼笙歌把手放在青萝的面前时,青萝着魔般的把手放在了笙歌的手上,一任他紧紧的握住。
            阿萝,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多么强大的咒语啊!
            他把她从鸳鸯河带到了永安街,来到了一家茶馆里看戏,那戏在唱些什么青萝不知道,青萝唯一知道的是这一晚身边的人没有在看戏,他的目光紧紧的胶在自己的身上,那来给他们放茶得店小二调侃着,这位公子别光看你媳妇了也看看戏,喜欢看就回自己的家里去,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大哥,说的极是,他这样笑着回应。可是啊!他的目光还是没有移到戏台上去!
            青萝心底里泛起了淡淡的甜,耳朵微微有点烫。
            他的手在中途的时候穿过桌子来握她的手,青萝没有挣开,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轻轻的摩擦着青萝也没有挣开。
            只是啊,耳朵烫得厉害!
            茶馆里陷进了一阵的黑暗之中,在那片黑暗之中有人轻触她的耳朵,用唇!
            那是一段极短的时间,一声巨大的锣鼓声响起,茶馆开始回归光明,在那一道光明只是,戏台上出现了七彩祥云,一个孩子在那七彩祥云中不住的翻跟斗,引发全场的一阵沸腾还有叫好声。
            青萝正襟危坐,没被拉着的手抖得厉害!。
            当茶馆老板结账的收到了笙歌的一大包金叶子时,他的脑子发懵。
            离开的时候,那位老板还拿着一大包金叶子发呆。
            出了茶馆,夜已经深沉,青萝任由着笙歌拉着她的手走在了永安街,现在人潮已经逐渐散去,他们上了在城门等候的马车。
            马车上,青萝把头靠在了笙歌的肩上,听着他浅浅的呼吸声。
            在马车驶进皇城时青萝挣开了笙歌的手被他使力紧紧握住,那道高高的宫墙仿佛隔着两个迥然不同的世界!。
            轩朱园,梧桐树下。
            周遭静寂如斯,灯火如梦如幻。
            “阿萝。。”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颊,手指在她的唇上辗转着:“我们要是能天天这样那该多好!”
            青萝垂下眼睛!。
            抱她时她没有挣扎,只是用手微微的抵在他的胸前,拳头小小的,个头刚刚来到他的肩窝上,微垂着脸,露出了美好的下巴弧度。
            托起了她的下巴,她还是垂着眼睛。
            唇贴上她的唇时,她微微的挣扎了一下,然后,握着的拳头松开了改抓住了他的衣襟,随之,还紧紧闭着的牙齿也打开了。
            迫不及待的,笙歌的舌长驱直入,一转身把她压在了梧桐树上。
            青萝闭上了眼睛,分明,这个人的吻是青涩的,横冲直撞,因为太迫切还磕到她的牙齿了。
            踮起了脚,这个人什么时候长成了这般的高大修长,害她得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脖子!
            伸出舌头和他纠缠,引导着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有一次,二师傅不知从那里抓来了两条色彩斑斓的鱼儿,把它们喂养在鱼缸里,它们一天到晚就只会亲吻,每每总把她看得脸红耳赤的,二师傅说是因为相爱,那两条多情的鱼儿才会一天到晚的只想着亲吻!
            梧桐树上开着白色的花朵,花朵美好芬芳。
            逃避他,抗拒他,说那些言不由衷伤害他的话太累了。
            起码,此刻她没有力气!
            笙歌在即将失控之前放开了她,他靠着她的身上直喘粗气。
            青萝静静的站在,等到他平复气息,然后,手拉住了他的手。
            “陪了你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现在,我求你,我们到此为止好不好!”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还把陪了他这么多年的情谊都抬了出来,笙歌听得是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你希望我们到此为止么?”
            “嗯!”
            “和我在一起为难你了么?”
            “嗯!”
            “和我在一起你觉得不自在么?”
            “嗯!”
            “就那么想希望我把那件事忘却么?”
            “嗯!”
            “我知道了!”
            然后,青萝听到了笙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身,离开的背影在夜色中寂寥如斯,心里某一角开始随着那个背影疼痛了起来!。
            上元灯节后,所有的一切回归了原来的样子,除了梅姑还留在青萝身边外,那些影子卫队撤离了凌霄阁,笙歌也有时候会来凌霄阁呆一会,有时候就静静的坐一会就离开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的,好玩的,有趣的一股脑的往轩朱园送,只是,他不再称她老师了。
            对于这个现象,绿竹对自己的姐姐发牢骚:“姐,你说以前殿下总是老师长的老师短的现在怎么要听他叫一声老师老大难的,这殿下和李先生是怎么了,怪怪的,还有啊有一天夜里我在李先生的房间外见到殿下,他也不出声,就那样呆呆的站着像一尊石像,姐,殿下站在那里干什?”
            她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压低嗓音:“那天梅姑请来了宋太医给李先生把脉,最后宋太医鬼鬼祟祟走进了腾飞园,我一好奇就跟了上去,知道我看到谁么?我看到了殿下,那宋太医告诉殿下说没怀上!殿下一掌就把一个花瓶打飞,姐,你说这宋太医说没怀上是不是指怀孕,这殿下生气又是为那般,而李先生找谁怀。。。”
            还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一个包子,她的姐姐眼睛狠狠的盯着她的肚皮,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怀不上孩子能怪她么?她的夫君现在正在千里之外的边关,她要找谁生孩子去,不像某人自家的夫君在宫里当差,一天到晚卿卿我我的。
            对着自己姐姐的背影,绿竹狠狠的啐了一口,该死的,这包子到底是用了什么馅?怎么满口都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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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楼2014-12-24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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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云覆雨时(一)
              绿珠拍打了缩在墙角脸色苍白的绿竹:“你一大早的在这里发什么呆?”
              “姐。。。姐。。。我看。。。看见。。。”绿竹舌头在打着结,手发着抖:“刚刚我看见,殿下,殿下从。。。从李先生的房间。。。房间里出来了!”
              绿珠敛着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又有什么呀!以前也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别大惊小怪的。”
              “姐。。。姐!”绿竹拼命的摆着手:“我。。。我还看见。。。”
              绿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说:“姐姐,不仅是这样,我今天到李先生的房间里听到有人在洗澡的声音,我以为是李先生可谁知道李先生还在睡觉,我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就躲到一边,你猜猜我看到谁了,我看到殿下了,殿下在李先生房间里洗澡不稀奇,稀奇的是接下来殿下干的事!殿下竟然吻李先生了,谁嘴对嘴!还有。。”
              “还有。”绿竹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胸:“还有殿下还咬李先生这里。”
              绿珠僵着脸。
              绿竹手舞足蹈:“姐姐,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殿下会叫宋太医来为李先生把脉,为何殿下一听到李先生没怀上就一掌打飞了花瓶。原来是这样,我。。。”
              话还没有说完绿珠就捂住了绿竹的嘴。
              “绿竹!你喜欢李先生么!”绿珠压低着声音。
              绿竹点了点头。
              “那你希望李先生平平安安的么?”
              绿竹再点了点头。
              “那么,就把刚刚看到的事情给我忘掉,把它烂在肚子了!”
              绿竹又点了点头,绿珠放开了她。
              想了想,绿竹自言自语:“姐,这是好事,这样,李先生就可以留在宫里了不是么?就是委屈一点,不过,起码也可以当一个侧妃!”
              绿珠摇头叹气,再次压低声音,指着绿竹的额头恼怒不已:“你这些年在宫里真是白长了见识了,你忘了,殿下跟李先生是什么关系,辈分摆在那里,你觉得这事能成么?”
              绿竹又开始愁眉苦脸了起来!。
              小姜也不知道第几次看着自己的主子了,从轩朱园出来后他的嘴就没有合上,笑的极傻,也不坐马车了,就让他和马车跟着。
              小姜还觉得殿下现在走的步伐看着就像腾云驾雾一般,这种情况很明显看来李先生是被自己的主子吃干抹干了。
              “小姜!”主子突然发话了。
              小姜诚惶诚恐上前。
              “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跟本宫说说看宫里可有你心仪的姑娘本宫给你做主把她指给你!”
              小姜满头黑线。
              “殿下忘了么?年前小的已经成亲了,那天殿下还准了小的三天婚假呢!”
              “这样啊!”主子恍然大悟状,然后:“成亲了啊!成亲好啊,成亲很好啊---”
              小姜想,这样子的殿下他真不敢恭维,玉面修罗?小姜不由的抖了一抖。
              午膳时间时,笙歌踏进了轩朱阁,他内室门前徘徊了一阵子就是不敢推门进去在外厅镀着步,终于,推门进去,内室空空如也!
              脑子里想起了她昨夜的对自己的柔顺,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正捧着茶走来的绿珠一看到殿下的神色也猜到了几分。
              没有等他发问就先开口了:“殿下,李先生和绿竹到国师府里去了,说是要留在哪里吃完饭才回来!”
              笙歌心里松了一口气,继而,不动声色:“今日李先生出去可有异样!”
              “没有,殿下!”怕他还担心:“李先生今日和平常一般无二样!只是,只是走路有点怪!”
              走路有点怪啊,笙歌好心情的笑了起来,眉角愉悦,露出八颗牙齿,绝好的男色一下子让绿竹眼睛放直的愀着,都忘了合上嘴巴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绿珠发了一会呆,被这样的男子钟情着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青萝在国师府用完了午饭后,来到了他平日里打禅的房间,闽国师给佛祖上了香,青萝望着那柱清香发呆。
              她缓缓的说:“国师,你觉得天意可以违背么?”
              闽国师安静的望着她。
              “国师!”青萝垂下头:“我讨厌那些所谓的天意,他们不断的在我面前说这一切都是天意,我的驸马走了姨母说是天意,我把剑刺到了他的身体里姨母说是天意,我来到昭蜀姨母说也是天意,来到笙歌面前终究还是天意,国师,难道,上天就可以这样不顾人内心的痛苦还有承受能力把那些所谓的天意强加到一些人的身上么?”
              闽国师苦笑,摸了摸青萝的头:“青萝,发生了什么事了?”
              青萝跪在蒲团上,把头埋在了膝盖上。
              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国师,怎么办?我喜欢上笙歌了!”
              闽国师手一抖,手中的佛珠掉落在地上!
              那天,闽国师用一句话把青萝惹得泪如雨下,他说,如果真是喜欢了就去喜欢吧,又有谁规定你不能去喜欢他呢!一个人内心的喜好是天意左右不了的!
              那天,青萝让绿竹先回去,说要在国师府住几天!。
              傍晚的时候,笙歌来了,青萝那时正在给闽国师磨墨,他在一边静静的坐着。
              闽国师悄悄的打量起了那两个人,一个专心一志的在磨这磨,一个漫不经心的在看着书,表面看着这两个人表情都是云淡风轻。
              如果不是青萝说出那样的话,他也许永远也猜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从把青萝第一次带到那个孩子面前,他那时怎么也想不到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闽国师把目光凝集在他那个叫做笙歌的弟子的身上,明亮的光线下,俊美,不可方物,更致命的是那双承载着心灵的眼眸,足以溺死世间万物。
              他记得第一次昭陵把那个孩子带到他面前的时候,小豆丁一个,眉目还没有张开,可但他用眼神专注的看着你时却有让你移不开眼睛的魔力!。
              和这样的人朝夕相处不喜欢上很难得吧!。
              现在在回想,尽管那个孩子把情绪掩藏的很好,当还是偶尔会露出了蛛丝马迹,偶尔他会望着她的背影痴痴发呆,在几次她生病时一向沉稳的他表现得像暴躁的狮子,在她和自家弟弟表现得亲密一点时又表现得像一只被侵占地盘充满这攻击力的老虎。
              只是这两个人注定会成为一个困局。
              心底里叹了一口气,闽国师站了起来,在还没有变成无路可走的困局前他希望给他们多一点欢乐时光。
              等闽国师走了他来到了青萝的面前,把青萝沾到墨汁的袖口一点点的卷了起来。
              那样子看得青萝生气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她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狠狠的说,楼笙歌,我在宫外住几天就不行么?如果你怕我跑掉就让你的那些侍卫守在国师府外就行了。
              他抱住了她,头搁在了她的头顶上:“好了,好了,别生气,没有人不让你住在国师府的,我是来给你送换洗衣服的!”
              青萝平静了下来。
              他轻吻着她的头发,耳垂,在她耳畔呢喃:“阿萝,昨晚。。”
              感觉怀里的身体变得僵硬,笙歌叹了口气,扯开了话题说一些他今朝堂上的事,但温香软玉在怀,何况是昨晚他们之间有了实质上关系,这次也不是“意外”2
              笙歌昧着良心把昨晚的事当成不是一个“意外”,一想到昨晚纱帐里的抵死缠绵他不由的咧了咧嘴,话就这么脱口而出,昨晚,睡的好么?。
              青萝的脸“刷”得红了起来,红到了耳根上去了。
              那红着脸的模样看得笙歌浑身发热,食髓知味,现在他恨不得这个房间变成了红罗帐。
              感觉到他身体上的变化,青萝拼命的推他,可就凭那点力气,她越是扭动他越是故意把身体往她身上贴,好让她感觉到他的热望!。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了起来,手隔着衣服已经移到了她的胸前。
              青萝放弃了挣扎,眼睛盯着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佛祖,她觉得佛祖的眼神充满了怪责,怪责她再一次卷入了梦萝的姻缘,怪责她因为贪念而忘却了天庭上的双亲,怪责她辜负了姨母得殷殷热望。
              青萝木然的神情使得笙歌懊恼万分,他把青萝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阿萝,对不起,对不起。。。
              “你回去吧!”青萝把自己从笙歌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和他保持几步的距离。
              “生气了没有?”笙歌躬下身子,盯着青萝的脸一阵猛愀,表现像一只在向自己主人献媚的招财猫。
              青萝别开眼睛,再看下去她一定会心软,而她的每一缕表情变化笙歌又怎么会看不懂,他把青萝的脸摆正,面对面,嬉皮笑脸的:“就看看我嘛!不花银两让你看的,这昭蜀的姑娘可是为了看本殿下都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心思呢!”
              青萝气急,索性闭上了眼睛。
              “阿萝,你这是在邀请我吻你么?”
              笙歌的话音刚落,脚立即一麻,他夸张的叫了起来,青萝恼怒的跺着脚,你还不快回去!
              笙歌临走前还还说,阿萝,再过几天就是我生辰了,我要在那天见到你。你要是那天回来的话,我会把自己给你,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那天,青萝特别渴望自己是一个遵循着自然规律生老病死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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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楼2014-12-25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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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云覆雨时(七)
                “阿萝,不错,我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可对于你我从来不敢存有那种征服的念头。”
                笙歌捧着青萝的脸,她脸上痛楚的表情使得他的心像要裂开似得:“阿萝,如果你生气了就打我骂我吧,打到骂到你不生气为止,可好?阿萝?嗯!要从哪里先打起好呢?不如,打屁股吧?从来,这个世间还没有谁能打到我的屁股的,我是心甘情愿的让你打的,这样可好?可好?阿萝?”
                笙歌努力的让自己变回那个撒娇使泼的时代,她啊!总是拿这样的自己没有办法。
                青萝捂住了耳朵,拼命的摇着头:“别叫我阿萝,别叫,我求你别叫,叫我相信你,可我现在不相信你,你怎么可以把青鸾变成那样,在施乐庵,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一次次的让我变成傻瓜,怎么可以。”
                笙歌紧紧的抱住她:“我为什么会那样做你还不明白么?”
                青萝脑子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画面上的男女肢体相缠,它们在脑海了走马观花的不断回放着。最后,上元灯节,春未央宛如飞仙,她浅浅的笑着,说,李青萝,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青萝觉得有什么在击打着自己的脑子,又狂又乱。
                她捂住自己的头,抬起了眼睛,说:“楼笙歌,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对待春未央的。”
                青萝话音刚落,两个人同时呆住了,他们直直的对望着,在彼此的眼中照出了各种的伤痛。
                青萝垂下眼,下一秒钟一阵天旋地转,他把她打横抱起。
                往左有一处密室,密室里有铺着狸皮的大床,红色层层垂着的纱帐,描金花的屏风,和屏风隔着的是方形的水池,水池上冒着稀稀疏疏的蒸气。
                密室美轮美奂,可现在青萝没有功夫去欣赏,笙歌此刻眼中的戾气使得青萝的脊梁骨一阵阵的发冷,隐约约中她猜到了会发生一些什么。
                “我要回去,楼,我要回去。”青萝抓着笙歌的衣领,手有些无力。
                “你要回去哪?”他冷冷的说着:“回你的家乡么?我告诉你,李青萝,只要我活在这个世间的一天你都休想。
                他把青萝放在了床上,没有给她挣扎的机会,身体变覆盖了上来,几乎是同一个时间,青萝听到自己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密室里的温度随着这声声响宛如被凝结住。
                “小楼,别。。。”青萝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捶着他。
                他容不得她发出半点声音,青萝的嘴被堵住了,那吻带着狠狠的惩罚,一只手把她的双手举在她的头顶上,另一只手已经撩起了她的裙摆,脚紧紧的压制着她。
                没有费半点力气,青萝身上的衣服已经支离破碎,当他的手来到青萝的腿间时,青萝只觉的毛骨悚然,她紧紧的夹着脚。
                趁他的嘴移开的一个空挡,青萝吸了一口气,说。
                “小楼,请不要,不要让我后悔来到你身边,不要毁掉我们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
                笙歌停下了动作,眼里溢满着痛苦,他趴在了她的身上,在她耳边说:“阿萝,给我生一个孩子吧!你不是喜欢孩子么?我们的孩子一定比绿珠的那个孩子可爱得多,我会把满满的爱给他,不会逼迫他做任何事,我们一起把他养大。”
                “只要你答应我,那么我愿意发时间等,等到你原谅我,等到你心甘情愿的为我生孩子,这样,可好?阿萝?”
                青萝沉默的别开脸去。
                笙歌热切的一点点的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那么,我是不介意自己的身上再多增加一宗罪了。”
                他的手加强了力度,狠绝得打开了青萝的腿。
                当他强行进入的时候,青萝觉得好像掉进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里,那个黑洞把她所有的力气都吸光了。
                那个孩子,站在水边说着稚气的话,他说,老师,等我长大当了王,我会把时间最为美好的事物给你。
                泪水一颗颗的溢出来,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更凶更狠的掉落了下来。
                当他把滚烫的液体释放在她的身体里时,整个世界宛如被颠覆了,继而,支离破碎。
                迷迷糊糊中,青萝被抱到了温暖的池水里,他细心的帮她梳理头发,他把她放在了他的怀里,他细声的说着。
                “阿萝,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如果你问我后悔么?我可以告诉你,不,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小时候,国师告诉我你是上天特意派你来守护我的,那时,我听了真的很高兴,渐渐的,长大了。国师再那样讲时我便不爱听了,那话让我觉得害怕,有时候你明明在我面前,可我总觉得下一秒你就会生长出了翅膀,从我身边飞走,到我穷尽一生也无法到达的地方,阿萝,就呆在我身边吧,恨我也行,怨我也行,气我也行,我知道我对你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我知道自己做了让你伤心的事,但我这么想都只能这样了,总想,要是我们有了孩子后,你就会有了牵拌。”
                “阿萝,现在的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青萝把头垂到了一边,身体还在撕裂般的疼痛着,从来,她都是一个害怕疼痛的人,这次,那种疼痛好像疼到骨子里去了。
                三天后,青萝被笙歌抱带出了密室,这三天里,青萝没有踏出过密室一步,笙歌每天上完早朝后都会回到密室来,笙歌不在的时候梅姑出现在密室里,这密室应有尽有到令青萝觉得好像笙歌早就意料到有一天会出现了这种情景。
                大多的时间里青萝都在睡觉,而笙歌会在一边忙公务,晚上的时候,青萝迷迷糊糊之中感觉笙歌就睡在自己的身边,他呼吸浅浅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每当这个时候,青萝总是背过身体,背对着他,往离他更远的地方卷缩。
                密室的门一打开,她就看见了青鸾还在原来的地方躺着,只一眼青萝就把脸别开。
                出了密道,青萝眯起了眼,天光射出来的光芒刺痛着她的眼睛,白天时的桃花源一派楼台流水,红墙琉璃瓦,淡雅而脱俗如避世之地。
                绿竹说对了,桃花源真的一点也不桃花源。
                一路上两个人默默无语,笙歌来拉青萝的手时被青萝睁开了,之后,他也没有再来拉青萝的手了。
                回到了轩朱园,一进内室,青萝就站在窗台前离笙歌远远的,她听着笙歌幽幽的叹息声,他走了过来环住了青萝的腰,头低下往她的肩窝上揉。
                一边说着:“阿萝,这三天来我心底里难受极了。”
                青萝冷笑:“殿下,我也难受,这三天对于我来说就像一场噩梦。”
                他哑哑的笑了起来:“阿萝,你终于开口和我说话了,好好休息吧,也不可以动气,说不定你现在。”
                他的手贴在了青萝的肚子上,声音温柔:“说不定,这里已经孕育我们的宝宝了,知道么?阿萝,以前,我盼着是一个男孩,他们说生孩子是一件辛苦的事情,所以我盼望着你给一个男孩,这样就对昭蜀有一个交代了,可我现在贪心了,我想再一个女孩,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我想透过她看你成长时的模样,你就再多辛苦一次,我们生一男一女好了。”
                青萝气极,张了张嘴,就被堵住了。
                狂风暴雨般的吻把笙歌弄得气喘吁吁的,他食指放在嘴上,沙哑着声音:“嘘,阿萝你要是再说话我就当你想继续邀请我吻你。”
                青萝挣开了他的怀抱,靠在窗台上,闭上了眼睛。
                “阿萝,我走了,晚上再来看你。”笙歌轻轻的啄了一下青萝的鼻尖,再呆下去恐怕会忍不住的想把她抱到了床上去。
                在笙歌走到门前时,背后传来了没有温度的声音:“小楼,你信么?不会发生你想发生的事情的。”
                我不着急,还有,你如果不喜欢这次的这个密室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下次我再带你到别的密室看看,反正,在皇宫里那样的密室多着呢!”
                随之,响起里巨大的关门声。
                青萝的身体慢慢的从窗台上滑了下来,她瘫坐在地上,把头埋在了手掌上,低鸣着,姨母,你快点来,快点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萝只觉得有一团如棉絮般温柔的气息包围着她,然后,有温暖的手落在了她的手上。
                久别了的小绣正满满带着怜悯的注视着她。
                青萝和小绣同岁,九岁相识于南海的龙宫,一同成为贝仙的婢女,两个人在青葱的年代里有着伟大的梦想,想修炼成仙,可以驾驭云彩,周游天下,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偶尔也用自己的法力管管人间的不平事。
                现在,小绣已经成为了一位半仙了,懂得了驾驭云彩,略懂一些法力,可自己呢?一团糟!
                “阿萝,你受苦了!”她整理青萝那些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柔声的说着。
                青萝对着小绣苦苦的笑了起来,眼泪纷纷扬扬坠落了下来。
                年少时的眼泪是矫情,而现在的眼泪更多代表的是一种无奈。
                沧海桑田后,她们俨然已经过了那种痛的时候大声的嚎叫的年纪了。
                小绣告诉她姨母现在正在闭关,这一闭关恐怕要几年的光景。
                透过窗青萝望着重重的宫墙,眨了眨眼睛:“小绣,我现在真想离开这里,真想啊。。”
                那个“啊”字被青萝拉出了长长的惆怅。
                “阿萝!”小绣紧紧的握住了青萝的手,眼神坚定:“那就离开吧!离开一阵子等你觉得不那么辛苦了再回来。”
                “可是。。”青萝只觉得小绣的话就像一颗充满诱惑五彩缤纷的五色糖。
                “没有可是,你信我,楼笙歌这几年还暂时不会有事情发生的。”
                =====================


                77楼2014-12-26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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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卷云舒时(六)
                  那声小楼后青萝沉默着,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停在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微昂着头看他。
                  “老师,你刚才私自闯入,还直呼昭蜀的王的名字,你可知道这样已经是罪了?”他冷冷的说着。
                  青萝走到了极大的南国地图面前,手指着白鹭镇:“小楼,离开昭蜀的那一年,我就住在这里,这里叫做白鹭镇,风景秀美,那里民风淳朴,人们热情善良,在南国,到处都是这样的小镇,南国人已经远离战争好几百年了,那里的人们已经忘却了战争的模样,南国的王每年都会来昭蜀进贡不是因为胆小怕事,而是希望他的子民世世代代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希望他的子子孙孙都在那样美好的地方蔓衍生息。”
                  “小楼,不要对那样的地方发动战争,南国对昭蜀不存在任何威胁!”
                  笙歌凉凉的笑了起来,抱着胳膊:“老师,听你这样说我更有兴趣了,那样的地方要是归昭蜀所管岂不是更好,到时,我就在那里建一处别院,等你成了我的皇后的时候我们偶尔就到那里去住住。”
                  青萝拉住了笙歌的衣袖,语气已经带着浓浓的恳求了:“小楼,你听我说,南国人热爱自己的祖国,尽管他们远离战争已久,但对于外来的侵略者他们会誓死反抗,捍卫自己的家园,到时势必会血流成河。”
                  “现在,昭蜀已经是无与伦比的存在了,我,不想你染上了杀戮,小楼,就当我求你行么?”
                  “你求我?”笙歌大声的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嘲讽:“李青萝,现在,我要你看清楚一件事,你现在玩的这些伎俩对于我来说已经毫无作用了,因为,就算你李青萝还是从前的李青萝,可楼笙歌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把你捧在心尖尖的那个傻孩子了,李青萝,现在还对我来玩这一套已经没有用了。”
                  “是么?那么,一直以来你都觉得我是在对你玩手段了。”青萝昂着头问他。
                  笙歌别开脸去,只是微微的眯起眼看着挂在议事厅南面的窗上挂着的晴天娃娃,那看似极简单童稚娃娃和这个布置严谨的议事厅有些格格不入。
                  晴天娃娃来源自于东国,在东国人们一般会在自家的屋檐下挂着晴天娃娃以此来祈求天日日晴。
                  最近,自从君王带着那位东国美人参加了游园会后,整个皇城里为他们王的第二位妃子进行倒计时,整个昭蜀都在盛传来自东国的初雪姑娘的美貌和才艺。
                  青萝呼出了一口气:“那么,敬爱的王上,您要以什么之名发动这场战争?”
                  笙歌挑了挑眉头,笑得张扬放肆:“以什么之名?果然是女流之辈,老师,学生我脑袋瓜子好使的很,只要它认真的转一圈就可以想出一百个理由,那些理由个个都叫莫须有,老师,政治上的事情我是你老师。”
                  “还有,老师,你问错了问题,你应该关心的是这场战争的目的,说起来和老师你还有些关联呢!老师,我来教你政治的第一课,政治上最常被用到的叫转移焦点,千百年来这招是用起来是屡试不爽,为什么会叫做转移焦点呢,老师,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那时,我说半年后会向全昭蜀的人宣布我的皇后叫李青萝,六月,我会对外宣布向南国发兵的同时也会宣布我的皇后人选,到时,老师,你说人们会关心战事还是关心后位的人选。”
                  “老师,学生是在为我们的未来铺平道路。”
                  此时此刻,青萝觉得荒谬之极,毛骨悚然之极,一场战争竟来自于如此荒谬的目的,转移焦点?
                  笙歌还是一味的笑着,笑得青萝心里极难受,伸出了手去捂住了他的嘴:“小楼,请别这样做,现在,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事情顺着你的意愿走下去,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小楼,后悔会像毒药一般的吞没你的心灵,让你看不到阳光的灿烂,闻不到花朵的芬芳的。”
                  笙歌一点点的拿走了青萝的手,一字一字的说着:“李青萝,从我放下所有的自尊求你不要走的时候我已经看不见阳光的灿烂,闻不到花朵的芬芳了。”
                  “老师,我说过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可你知道被信任的人背弃的滋味么?你离开的那天,我在码头上整整站了一天一夜,我以为你一定会回来,流着眼泪唤着小楼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你不走了,可没有,于是,你的小楼没有了,就这样没有了。”
                  青萝深深的望着笙歌,仿佛要望进了他的灵魂深处,在他的眸光中映着自己的模样:“小楼,在这个人世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幸运可以随心所欲的。”
                  笙歌漠然的看着她,神情陌生。
                  青萝无力的垂下手,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在走出门槛时一声巨大的声响从背后响了起来。
                  整个五月,整个皇城都在为出征南国做准备,操练军队,购置马匹,征收粮草,昭蜀人无不翘首以盼,代表昭蜀征战的号角声响彻天下。
                  五月末,发生了一件大事,一直住在昭蜀最大的万川山的诺伊族的族人下山带走了国师家刚刚年满四周岁的小侄子小闽,以此来和昭蜀谈条件。
                  诺伊族是外来人口,他们的国家在一百多年前被昭蜀并吞,当时昭蜀的王对诺伊族的一些人进行了招安,把昭蜀最大的山规划给了他们居住,一百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可因为诺伊族的老族长在三天前去世,老族长一直钦慕闽国师,临死前有遗言,希望闽国师可以到他的坟墓上为他做一场法事,还有希望昭蜀归还当初昭蜀人从他们诺伊族夺取的经书,让代表着诺伊族人灵魂的真经物归原主。
                  诺伊族人带走仅四岁的稚儿以此来当筹码来交换条件让昭蜀人勃然大怒,昭蜀的老百姓纷纷大骂诺伊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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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有天意时(一)
                    那是一个令青萝完全陌生的背影,狠绝,冷漠!
                    青萝手紧紧的抓着衣服,咬了咬牙。
                    “如果我说小闽是你说孩子呢?”青萝说着。
                    他的肩膀抖动了起来,似乎是在抑制不住的笑着,还是没有回头,声音薄凉:“李青萝,你为了救闽闰月的孩子,这种荒唐的话也说出来了。”
                    “你不信?”指甲一点点的隔着衣服陷进了皮肤。
                    “李青萝你是不是想试试看我敢不敢治你一个欺君之罪。”他还是没有回头。
                    “小闽在船上生下来的,那时,生完小闽后我的身体不太好,国师请来了乳娘,一个月后,国师让他的亲信带着小闽和乳娘还有他的亲笔信一起回到了国师府,后来,小闽就变成了闰月的孩子,而我和国师一起东渡,本来我想把这个当成永远的秘密,可现在小闽他遇到危险了。”
                    笙歌转过头来,他大声的笑了起来,在一片笑声中他的眼睛泛着水光,指着青萝:“你真会编,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些什么吗?”
                    “知道!”青萝昂起了头。
                    “那你知道欺君之罪按照蜀的律法是死罪么?”
                    “知道!”
                    “李青萝,看在你陪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刚刚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你走吧。”笙歌手抚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青萝转过身,背对着笙歌。
                    “那好,你不去我自己去!”狠狠的,青萝说,然后,抬脚。
                    一步,两步,三步。
                    第四步,背后响起了颤抖的声音,李青萝,你在说一遍。
                    “小闽是你的孩子!”青萝闭上了眼睛,心里钝钝的痛着。
                    然后,她被拥进了一个久违的怀抱里,抱着她的那个人在她耳畔问着,语气激动,李青萝,我要你知道,如果你再骗我我是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永远也不原谅你的。
                    青萝伸出了手,环住了他的腰。
                    “我知道,我知道,小楼,如果我骗你的话到时你就不要原谅我好了。。。。”
                    在青萝说话的时候,他狠狠的吻住了她,带着如排山倒海般的狠绝掠夺,带着朝思暮想,暮想朝思。
                    最后,笙歌牙齿深深的印上了青萝的唇,直至吻到了彼此两人满嘴的血腥味。
                    放开了她,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的肩,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把那口血腥味吐了出来,目露凶光。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哪有当娘亲把自己孩子给别人养的道理。”
                    青萝垂下头来,不敢去看笙歌的眼睛。
                    “好了,好了!看在小闽的份上我原谅你了。”笙歌重新把青萝带回自己的怀里,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虽然,气她恼她恨她,但一切一切都不及把她重新拥进自己的怀里时的幸福。
                    更何况,她还为他添了孩子,他们的孩子呵,一半像他,一半像她,任谁看了都知道那是楼笙歌和李青萝的孩子。
                    虽然,她虽然那样的做法是有点可恨。
                    他们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呵!心心念念着的孩子呵!从此后,再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分开他们了!
                    笙歌笑了起来,自她离开后第一次如此舒心的笑了起来。
                    他的胸膛随着他的笑声一颤一颤的,青萝更紧得抱住了笙歌,现在,她害怕了,害怕的想躲进他的身体里,想溶进他的骨血里,这样,就真是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了。
                    笙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拉起青萝的手就急匆匆的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急切的说着,阿萝,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我们的小闽接回来。
                    然后,摩拳擦掌,我一定要亲自把他接回来。
                    于是,那一个深夜,昭蜀已经停了几百年的紧急号角重新响彻昭蜀的夜空。
                    那一夜,青萝在议事厅的帘后,躺在帘后的软榻上休息,听着笙歌在议事厅上和他急急招进来影子卫队最为精锐的卫士一遍遍的在沙盘上演戏排练,他的讲解简练犀利,休息的时候他会跑到帘子里。
                    当他跑到帘子里来的时候,青萝会闭起眼睛假装睡觉,他的手会落在她的脸上,小心翼翼的触摸着,仿佛怕手落重了她就会消失不见。
                    黎明时分,天光呈鱼肚白。
                    这个时候,在皇城较为偏僻的南门,五千昭蜀最精锐卫士见他们年轻的王从一辆马车上下来,马车上坐着蒙着月白色面纱的女子,女子身材曼妙,大家都在心里猜测,那是乌玛皇妃还是那在游园会惊鸿一瞥的东国美人,还没有等他们细细的看清楚,王就把女子拉到了马车的阴影处,然后,从阴影处传来王的声音,把脸都转过去。
                    卫士们齐齐的把脸转过去,不敢再去看马车的方向。。
                    他们此行带着诺伊族人的真经,他们的王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主意了要把他们的真经物归原主。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要把那个被诺伊族人扣为人质的孩子头发一根也不能少的带回来还有想给诺伊族一个足以铭记终生的教训,让他们明白昭蜀是不容他们放肆的。
                    笙歌撩起了青萝的面纱,发现面纱上的脸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不停的掉落着,一一的拭去那些泪珠,哑声的笑道,都当了娘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哭鼻子,我又不是不。。。
                    剩下的话被柔软的手捂住了。
                    笙歌拿下了青萝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腰间,在她耳边轻言细语。。
                    “阿萝,我真高兴,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阿萝,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向你保证会把我们的孩子头发一根也不会少的带回来的,到时,我们再一起给他取名字。可好?”
                    “阿萝,一听到我们有孩子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楼笙歌好像变善良了,要是以前让我把那些真经还给那些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青萝再次挡住了他的嘴,这次,是用嘴,她使进全身力气吻着她,舌头紧紧的缠着了他的舌,用灵巧的舌尖去一点点的让他感知恋人们的亲吻----
                    一种类似于世间最为甜蜜最缠绵的味觉,两个相爱的人的气味组成了世间最最醉人的醇酒,它沁入心田。
                    直至,双双的舌尖快要淌出蜜来。
                    在破晓的天光下,他的眼睛如最灿亮的明星。。
                    再恋恋不舍的轻触她的唇,李青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放了起来,心中的欢喜就这样无限的蔓延开来。
                    那夜,整装待发的卫士门从正中门出发,他们偷偷的注意到年轻英俊的王频频回首,在他回首之处有站在马车旁一袭浅色衣裙的蒙着面纱的女子,夜风搅动着她的如云般的裙角。
                    这个夜晚因为她的关系仿佛变得浪漫了起来。
                    那个黎明,永安南街响起了纷乱的马蹄声。
                    太阳升起的时候,人们都在猜测昨夜城内响起那声紧急号角为的是那般,早起的民众信誓旦旦说看到了昭蜀几千名的卫队一早就往忘川山的方向挺进,在队伍中还看见闽国师,闽侍卫官,还有他们的王。
                    青萝回到了轩朱阁,绿竹绿珠已经重新回到了轩朱阁。。
                    接下来的几天里,绿竹发现李先生大多的时间里都在发呆,有一天深夜,她睡不着,最近皇城了看似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可是她姐夫偷偷的告诉她们姐妹俩,王上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上朝了,据说是生病了。
                    而坊间有小道消息传出,王上是去了万川山了,不过,这消息大家都不信,谁信?就凭那一个小毛孩?
                    刚走出房间,就看见李先生坐在梧桐树下发呆,白色的衣服,披头散发的,在加上眼神空洞,在暗暗的夜里看起来还怪吓人的。
                    这夜深露重的,绿竹拿了一件披风披在了李先生的身上,托着下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李先生勉强的像她笑了笑,然后就眼巴巴的看着夜空。
                    那夜空的方向应该是朝着万川山,这下,绿竹有些相信,殿下,不应该是王上亲自去了万川山了。
                    第四天傍晚,永安南街又迎来了纷乱的马蹄声声,当民众看见中间那骑着高大棕色的汗血宝马上的人时,才知道那小道消息是千真万确。。
                    只是,民众有些纳闷,为何闽家的小公子为什么会在王上的怀中,还十分宝贝的样子。
                    当看见笙歌连衣服都没有换就抱着小闽到轩朱园来的时候,青萝脸色又白了白,这几天几夜她几乎没有合过眼。
                    笙歌脸色也不好,可他目光炯炯,把小闽送到了青萝的怀中,笑得极舒心:“阿萝,检查看看,看看有没有掉一根头发。”
                    小闽似乎是受了一些惊吓,他把头埋在了青萝的肩上,青萝拍了拍他的头让绿珠抱他去吃一些点心,然后再哄他睡觉。
                    拉起笙歌的手,青萝才发现他的手掌上绑着纱布。
                    “怎么了?怎么了?”青萝拿起了他的手掌就要拆开他的纱布。
                    笙歌不着痕迹的挣开了她的手,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长手长脚的把青萝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没有受伤的手抚摸她的脸,见她脸色煞白煞白,好笑又好气。
                    “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就这么担心我?”
                    青萝摇了摇头,垂首。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不过。阿萝,那小家伙还真的倔的很,在没有人的时候,我这么哄他他都不叫我一声爹爹,阿萝,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们让那小家伙像别的孩子一样也叫我们爹爹,娘亲好不好?小时候,我特别想叫我王父为爹爹,有一次,我偷偷的叫了,谁知被我王父狠狠的训了一顿,那时,我心里觉得委屈。”
                    青萝的头垂的更低了,她再次拿起了笙歌的手想去检查他的伤口。。
                    笙歌反握住她的手,低低的说。
                    阿萝,比起检查我的手,我更喜欢你检查我的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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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有天意时(六)
                      怕弄醒了笙歌,青萝小心的摸索着小姜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苦笑,姨母一定很失望吧?
                      最后变成了这样子,还让她看见他们同床共枕,还有散落在地毯上狼藉的衣服都在昭示着已经发生的事情。
                      天还没有亮透,姨母站在天际下,背对着她,远处是如剪影般的山峦,一直以来,青萝觉得姨母是一株修竹,孤高,承载着整个梅族的兴衰荣辱,起初,梅族在那些大仙的眼中是不入流的半妖半仙之辈,在天庭五百年前的那场浩劫中,姨母用她的睿智,能力一战成名,从此,天庭再也不敢藐视来自梅族的人。
                      青萝一直很尊敬她,甚至于有点惧怕她。
                      在离她几步之遥,青萝站住了,低低的唤了一句“姨母!”
                      她的姨母缓缓的回过头来,在微弱的曙光中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是悲伤,没有愤怒,没有怪责。
                      她只是悲伤的望着她:“阿萝,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知道!”
                      周遭寂静安宁,夏虫在低低鸣叫着。
                      “姨母不是要你记住,楼笙歌不是孟云楼吗?”
                      “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云楼,从来都是他是他,云楼就是云楼!”
                      “那你还。。。。。”
                      “姨母,我爱他。”
                      就这样,青萝不顾一切的说了出来。
                      就这样,在这个万物静寂的黎明时刻,她的姨母第二次挥起手,这一次,打得比上次还疼,姨母第一次打她是因为她的怯弱,是在姻缘台上,她想寻死。
                      青萝跪倒在地上,她抱住了姨母的腿。
                      “我都知道,姨母,我都知道和他在一起会变成什么样,可姨母,我没有办法,我等不及了,我只是等不及和他在一起了。”
                      “阿萝。”她听见她的姨母悲伤的声音:“只要你把眼睛一闭,这尘世间的匆匆几十年就这样过去了,然后,你就可以换来和他的生生世世无忧了,为什么你就这么傻。”
                      望着远方的天际,那苍茫的天际就这样一点点的泛白了起来。。
                      青萝把脸贴上了姨母的腿上,声音梦一般的流淌了起来。。
                      “因为他是小楼,是小楼就值得,值得我傻!”
                      “那你也知道选择了他就等于放弃了你的父母了,你就舍得他们为您伤心,从你出生开始,他们为您耗尽了多少的心思,最后,你还是舍弃了他们!”
                      青萝闭上了眼睛,泪水一滴滴的掉落了下来。。
                      姨母在丢给了青萝的一句好自为之后扬长而去,走的时候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那厌恶就会多增加一点。
                      青萝瘫坐在地上,天边最后一颗星淡去,曙光来临,青萝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姨母远去的方向,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了起来。
                      大地一片光明的时候,她听到他在唤她,万般焦急的唤着她,从阿萝,青萝,李青萝,他的声音仿佛无处不在了起来。
                      把些许的头发挡在了那明显一边肿得老高的脸颊上,青萝站了起来,循着他的声音迎了过去。
                      还是被他发现了,那肿了半边的脸颊一下子把他激得如狂躁的狼,他捧着她的脸,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做的?谁敢这么做?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这就是她的小楼,一点点的把她空洞的心一点点的装满,总是很容易让心里她甜滋滋的小楼。
                      那甜蜜让她甘之如饴。
                      “我想是那人打错了吧!把我当成这衣服的主人了吧!”青萝指了指小姜给她找的衣服,这衣服分明是从附近的猎户家里弄来的,短棉袄,肥大的裤子,这里的妇人好像都做这般的打扮。
                      “打错了也不行!”笙歌恨恨的说:“那些侍卫们都在干什么,怎么会让人闯进来。”
                      接着,恼怒的说:“这么早你一个人出来干什么?这附近经常有野兽出入,你想出来告诉我,我可以陪你。”
                      青萝挽住了笙歌的手,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小楼,你给我说说你打仗的事情,我想听!”
                      那日,他们依偎着坐在草地上,盛夏草长蝶飞,地上是遍地不知名的小黄花,一簇一簇的,无边无际。
                      她的心上之人和她讲着别后的种种,讲得极仔细,初生的日光落在了他的眉宇之间,不可方物。
                      爹爹,娘亲,你们看到了么?这个人她已经离不开了,舍不得离开了。。
                      回到帐篷里,笙歌拿着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药,把药一点点的抹到了那还在肿着的脸颊上,照笙歌此刻的表情,青萝想恐怕现在比刚才还要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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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有天意时(八)
                        朱执事硬着头皮站在内室外:“王上,该准备上早朝了。”
                        里面毫无反应,这自从李先生住进正阳宫,每日清晨叫君王上早朝已经是这位年长的执事最为头疼的事情了。
                        再硬着头皮:“王上,该准备上早朝了。”
                        里面一阵窃窃私语声。
                        “小楼。”青萝用脚踢了踢他,把他落在自己的腰间的手拿开:“你该起床了,快点。”
                        “嗯!知道了。”他不死心的再把手放在了她的腰间,顺着她的要往胸前攀爬,滑不溜手的,来到了柔软之处就不想移开了。
                        她的气息让他迷恋,她的身体也让他迷恋:“阿萝,阿萝。。。。”
                        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字,连着名字也让他迷恋。
                        青萝狠狠的隔开笙歌的手:“你再不起来,我今晚回轩朱园住了。”
                        这人,也不知道从那里生出来的精力,每天晚上把她折腾的筋疲力尽的。
                        于是,笙歌这才痒痒然的起来。
                        在他的腰间系上了玉佩,再把他的束腰拉紧,在辉煌的灯光的衬托下,他一身明黄,发黑如墨,带着象征着帝王的头顶上的精致的宝蓝色玉扣。
                        青萝一时之间仿佛眼神被胶住似的,移不开了。
                        看着她为自己着迷的模样,笙歌的眉目更舒展开来,他知道自己脸上维持什么样的表情最招她欢喜,她喜欢自己似笑非笑的模样,她说小楼似笑非笑的模样最好看,左边的那个小点总是若隐若现,她说小楼似笑非笑时的模样最好看,眼线拉得长长的看着舒心,这是她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常讲的话。
                        果然,她看着看着脸就红了,这个女人,明明他们已经亲密到了那种程度了,还动不动就脸红。
                        “好看么?”笙歌在她耳畔吹着风。
                        “好看!”那气息撩得青萝意乱情迷,傻傻的点了点头。
                        笙歌愉悦的笑了起来,这下,青萝连耳根子也红了。
                        他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内室,也不管在一边候着的朱执事,在她的鬓角印上一吻:“下午过来。”
                        青萝点了点头。
                        笙歌迟疑了一下,说:“阿萝,那个,晚膳我要和小枫一起,今晚。。。在碧波亭上,要接见今年科考的前三甲,还有来昭蜀游学的几位王子公主。”
                        青萝再次点了点头,头垂得有点低,看不清她的表情。
                        笙歌矮下腰,去观摩她的神情,见她脸淡淡的:“不如,今晚你也一起去。”
                        青萝愀了他一眼,抿嘴:“不了,今晚我要舒舒服服的泡个温泉,我多久都没有泡温泉了。”
                        “泡温泉啊?”笙歌一颗心松了下来,压着声音:“好主意!泡完了温泉,就在床上等我。”
                        “在床上等你么?”青萝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脚一踩,踩在了他的脚上。
                        “每次都来这一招,阿萝,其实,老实告诉你好了,一点都不疼,从前,疼都是装出来的,逗你的。”
                        说完后,笙歌在青萝的脸上揑了一把。
                        朱执事跟在了乐得跟什么似的的笙歌的后面,老脸微红,这两个人变成这样子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不过有一点,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这位年轻的君王了,他还隐隐约约的觉得那紫阳宫的主人是这位从小他看着长大的主子想把那个位置留给李先生的。
                        也许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关系不由得对这位主子倾注了感情,那几年李先生跟着国师离开皇宫,他看着他的脸就像那万年的坚冰,难得在他脸上看到笑容,有时候笑得时候是皮笑肉不笑的,他看着心里也不好过。
                        更有几次,他看见他喝得醉醺醺的撞撞跌跌的跑到了轩朱园,抱着李先生种的梧桐树喃喃自语,有时候说一些醉话,有时候就干脆什么也不说,就一个劲儿“阿萝”“阿萝”的叫着,听得他的心一阵直泛酸。
                        人老了,一颗心就会变柔软了,因此,当主子把李先生带到了正阳殿他竟然觉得欣喜,那名叫李青萝的女子总能驱散主子脸上的阴霾,从前是,现在也是。
                        所以,他把李先生的称号改为李姑娘,尽他的能力帮他们藏着掖着,走一步算一步了,看看老天爷能不能发发慈悲,能不能给个圆满的结局。
                        因为昭蜀新君自登基大半年来还没有立后的关系,乌玛贵妃自然而然的就充当起了皇后的位置了,所以,一些场面上,乌玛丹枫都会陪着笙歌的,比如,今晚。
                        她打扮的大方得体,站在君王的左侧,在一众人等的前呼后拥下来到碧波亭上,此时,正值仲夏夜,碧波亭上摆满了着争芳斗艳的牡丹,在调灯师刻意调出来的美轮美奂的灯光下,乌玛丹枫频频的像那些来宾得体的微笑着,裙角擦过牡丹花花瓣。
                        立在最前的那位美人应该是来自东印的公主,东印民风开放,女性在那个国家和男性一样享有同等待遇,东印国的国王的子女会在满十六岁后被送到更先进的国家求学,那位公主是东印最貌美的公主,排行第三,是国王最宠爱的公主,出生时就冠以了她骄阳公主的封号,去年,她年满十六,东印国王就让她来昭蜀游学。
                        从前的乌玛丹枫也许会觉得这位骄阳公主是真的来昭蜀游学的,而现在的乌玛丹枫明白其实说白了,东印国的国王更希望的是与昭蜀联姻,所以,把貌美的骄阳公主派来了,他希望以骄阳公主的聪慧以及貌美赢得昭蜀君王的心。
                        以此来提高动印的地位。
                        今晚的骄阳公主是盛装出席,还抢了最有利的位置,只要一踏到碧波亭就可以看到千娇百媚的她,是的,他是看到了,他对她微笑,骄阳公主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通红,相信她的心也如波涛海骇浪吧?
                        此时此刻,也只有乌玛丹枫知道,这位骄阳公主将和那些一个个无功而返的来自异国的公主们一般的命运了。
                        在这样的场合那个人都会配上这般的微笑,据说他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有专门的礼仪官教他什么场合应该配有什么笑容
                        这个人,她乌玛丹枫的小哥在时光流逝中属于那种真心真挚的笑容越发少了,有时候,他还是会对自己温柔的笑,因为有了他的很温柔很温柔的笑在这个深宫里她才有了盼头,盼望着那温柔的笑有着丰富的内容,如他对李青萝,他对她笑时,带着各种各样的情绪,有欢快的,有恼怒的,有气急的,有依恋的。。。。。。
                        皇太后说,小枫啊!这皇宫里的女人是不可以嫉妒的,即便是嫉妒了也只能藏在心底里头,要大方得体,这是身为王的女人第一条守则。
                        皇太后说,小枫啊!这身为君王的女人不能太贪心,笙歌是喜欢你的,一个君王能喜欢你已经很不容易了,君王的心是天是地,要装的东西有很多。
                        皇太后还说,小枫啊!那位李先生从笙歌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他身边陪着他了,对于笙歌来讲她太重要太重要了,你不能去介意他们之间的情谊,你只要牢牢的记住,你和笙歌是夫妻,他们是师生。
                        是得,他们是师生,而他和她是夫妻。
                        乌玛丹枫把手放在她的小哥的手臂上,他侧过头来,又对她温柔的笑了,她又不怨了,他对那位初雪还没有这般温柔的笑过呢!
                        不久的以后,乌玛丹枫明白了,有些人会对你很温柔很温柔的笑时是因为对那个人心存愧疚。
                        宴会举行到了一半,尚书在念着今年状元考卷的答卷,只有一边的小姜知道自己的主子此时的心理到底有多心不在焉了,席间,主子离开了席位,小姜马上紧跟了过去。
                        一到休息室,主子就发话了,小姜,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莫姑娘悄悄的走了过来,低语,姐,刚刚我看到了王上穿着小姜的衣服离开了。
                        丹枫离开了碧波亭,脚步越来越快,一边走着一边把头上厚重的珠花一个个的丢掉,然后是披肩,再然后是珍珠耳环,随着那些东西一样样的离自己而去,她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可以轻易的做到飞檐走壁的乌玛丹枫了。
                        还好,轻功还在,虽然有些退步了,但可以轻易的攀越到“兰亭”那特意从乌国运来的瓦做的屋顶上。
                        “兰亭”--初雪的住宅,是他特意为她精心建造的,她亲眼看见他画了图交给了宫廷里的建筑师。
                        莫莫说,她仿佛看见王上朝初雪住的地方去。
                        攀在屋顶上,再一跃,落在了院子里,院子里种植着各种各样的兰花,在这夏夜里香气怡人,站在透着光的房间外,丹枫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她害怕看到她不希望看到的,颤抖推开了窗,窗出现了小小的缝隙。
                        出了一身虚汗,丹枫站在“兰亭”外,嘲讽的笑着,瞧瞧,乌玛丹枫,你现在再干什么,难不成,对人说,我是来捉奸的,捉王的奸,这话要是在这皇宫说,皇宫里的人会把你当成了疯女人的。
                        对抱着她衣物的人说:“走吧,莫莫。”
                        这傻丫头看来是把她丢下的东西一一的捡回来了,对了,在这宫里每一样出现得不合理的东西都会被细细的斟酌,解剖。
                        “姐,王上有没有在那里?”莫姑娘小心翼翼的问。
                        在私底下,总是以姐妹相称,莫莫比她还小两岁,在夏国时,莫莫救过她,那时,她们就以姐妹相称了。
                        “没有!”丹枫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有点大惊小怪了。
                        两个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莫莫拉了拉丹枫的手,说:“丹枫姐,现在整个皇宫都在议论纷纷,那些大臣们天天都在催王上选秀,姐,要是王上有一天真听了那些大臣们的话,你会不会接受那些秀女成为王上的妃子。”
                        丹枫觉得这夏夜里花的香气一下子变得苦涩了起来,望着那方无限宽广的星空:“如果有那么一天,如果王上因为那些大臣们的建议想立对他有帮助的妃子的话我会接受的,但如果王上是因为喜欢了,喜欢得想把她放在他身边了,我不会接受的。”
                        “我会亲手毁了她。”
                        =====================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98楼2014-12-31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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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加油!~*^_^*


                          来自手机贴吧111楼2015-01-04 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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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黯然伤神时(三)
                            昭蜀一零二九年,楼笙歌二十九岁,这一年于青萝来说宛如暴风雨来之前的前奏把她弄得筋疲力尽。
                            这一年乌玛丹枫回宫,她的回归在昭蜀民众心中宛如划下一道虹彩。
                            这一年,乌玛丹枫还带回了她的师兄乌玛不凡还有一个叫孔的羸弱少年,从而拉开了一系列纷争的序幕。
                            二月,慕容作为君王的新生代谋臣和文武双全的威国家的双子星一同和君王微服,同行的除了几名大内高手还有一位姓李的医师,在微服期间的十几天里有侍卫在心底里得出了结论,怪不得乌玛贵妃肚子里迟迟没有消息,原来王上有龙阳之癖,而和王上搞龙阳之癖的赫然是那位医术精湛的李医师。
                            侍卫有一次在碧连天的草地上见君王和那看着娇小的李医师忘我的拥吻着,倘若那李医师是女的,那是很美丽的画面,君王高大英挺,李医师玲珑娇小,天空无限堪蓝,可那位李医师。。。。
                            侍卫还发现那李医师一直与王上同住,那慕容大人轻描淡写的,王上身体微恙,需李医师通宵照顾,他觉得慕容大人在说这样话时语气十分的不好,后来,年长的侍卫告诉他慕容大人家有美娇妻,示意他这个没有娶妻的菜鸟不可多话。
                            侍卫觉得君王是如圣殿里有着英俊相貌的神祗,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之后他觉得王上也不怎么像高高在上的神祗了,那日,李先生骑着的马因为受到了猎人的惊吓导致马失去了控制狂奔了起来,那马把马背上的李先生摔开,离李先生最近的威国将军家的小公子把李医生接到自己的怀里,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把君王骇住了,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煞白煞白的,连人带马立在那里,回过神来时脸有绿了,一边的慕容大人看似神情愉悦,眼睛落在了不远处。
                            不远处,威国家的小公子还紧紧抱着李先生,而显然惊魂未定的李先生的手则是勾在那位的脖子上。
                            从那以后,君王再也没有让李先生乘坐马,而那位威国家的小公子必定是离李先生最远的人。
                            三月,微服回宫的君王一道圣旨下来,但凡非法占用百姓农田用来建造自家私人别院的不论皇亲国戚一律拆除,还要对那些被占领农田的农户进行按年份进行赔偿。
                            四月,皇太后的近身侍女把青萝带到了她所居住的岳华宫,皇太后温温的指着花园里一处长期处在不见天日的所在,在那里,有长的甚好的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菌体植物。
                            她说,李先生,那种植物就叫做苔藓,那种植物的特征是在阴暗的地方可以永久的存活下来,可一旦把它摊在阳光底下它就会见光死,在这个皇宫里,可以接受苔藓这种植物在阴暗的地方生长着,可一旦它想接触光明其结果只有一种,自取灭亡。
                            回正阳宫的路上,青萝苦笑,这皇宫里的人一个个喜欢说一些让人猜的话,经过紫阳宫的时候,见几位身着华服的妙龄少女,其中就数一位桃红色头上带着白色牡丹花的少女最为耀眼,她站在紫阳宫的侧面宫门前,眼神迷离的看着正大殿。
                            指着正大殿,她的声音带着少女时期的那种娇憨和不知天高地厚:“不出两年,我就会成为王上的枕边人,会成为王上最心爱的妃子,然后入住紫阳宫。”
                            身边的几位少女也忙连声呼应。
                            绿竹啐了一口:“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占着几分姿色就眼高于顶。”
                            青萝扯了扯绿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事。
                            绿竹告诉青萝,那桃红色衣服的少女是眼下风头正盛的顾家的千金,那顾家很有能耐,昭蜀的十分之一的税款都来自于顾家,在去年,顾家更是买下了永安街的所有商铺,而顾家的大公子更是近几年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外交手段一流,现在大家都在猜假以时日,他有可能取代于丞相成为王最引以为傲的得力之臣,而刚刚的少女是顾家的四女,顾家就只她一个掌上明珠,更有倾国倾城之貌,近几年已经取代了于可人成为帝都的第一美人。
                            绿竹还想再说下去,青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是夜,青萝躺在西厢的阁楼里,望着北边的紫微星,四月的夜空十分的清透,更显得那些星子如斗。
                            有蹑手蹑脚声来到她身边,青萝闭起了眼睛,那人亲吻了她嘴唇,见她没有反应,恶作剧的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往她胸部狠狠的捏了一把。
                            青萝闷哼了起来,他满意的笑了,再次亲吻了她嘴唇,青萝微微的张开了嘴,他的舌头便撬开了她的牙齿,卷住了她的舌,如鱼儿般的嬉戏着。
                            直至,双方都快要在亲吻中窒息。
                            “阿萝。”笙歌眷恋的唤着:“阿萝,阿萝。。。。”
                            “停!”青萝恼怒的用手挡住了他的嘴。
                            笑了起来,笙歌挤上了青萝的椅子。
                            “你没有椅子坐么?”青萝没好气。
                            “我只是喜欢和你坐在一起。”笙歌坏心眼的再往里面挤,直到青萝乖乖的坐到他的腿上。
                            笙歌捧起了她的脸,细细的观摩着,微微的敛眉:“是不是发生了让你烦心的事?告诉我?嗯?”
                            青萝摇了摇头,见他还是不相信的样子,青萝荡开了明媚的笑:“真的,我没有烦心的事情。”
                            收起了笑,抚平了他眉目的棱角,这人近来皱眉的次数多了:“倒是你,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说看看,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笙歌抱住了青萝的腰,把头靠在了青萝的肩上:“阿萝,我的那些皇叔爷们越来越像一群被宠坏了的孩子,一个个拿出从前的丰功伟绩来压我,说什么想安享晚年,我不反对他们安享晚年,可你也看到了,他们在百姓们的农田上建立自己的私人住宅。他们还大言不惭的天天在朝堂上争论,喋喋不休。”
                            “小楼。”青萝紧紧的握着笙歌的手:“那些事我不懂,但我相信你,相信你的能力。”
                            “阿萝。”笙歌溢出:“阿萝,你真好。”
                            青萝的手落在了笙歌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推拿着,边调侃:“现在呢。。。”
                            那恰好的力度使得笙歌发出了舒服的叹息声:“现在更好了。”
                            在他发出了浅浅均匀的呼吸声时,青萝拉下了窗的帘子,挡住了外面的星空。
                            五月末,磅礴的大雨史无前例的下了三天三夜,那些洪水把一片低洼的地带变成了一片泽国,昭蜀派出了官兵帮助疏通洪水,差不多十天左右,洪水终于退却,令人们意想不到的是洪水退却后却迎来了成千上万的老鼠,被饿坏了的老鼠无处不在,它们毁坏了庄稼,它们闯进了农户的屯粮地区,它们还闯进了昭蜀的储粮仓库。
                            那一年,人们把这个重大的事故称之为鼠灾。
                            众人对这样突发的状况束手无策,农业大臣没日没夜的带领着官兵驱鼠,君王也和他的谋臣们思索对策。
                            尽管他们想尽办法,可收效甚微,那些老鼠隔天还是成千上万的涌出,帝都的商人谈鼠色变,而种田的农户们神情黯淡的望着自己已经毁于一旦的农田,青萝也按照那些书上记载着的方法用来对付那些老鼠,可在别的地方可以行得通的方法在昭蜀完全寻不通。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七,八天,然后,有万千的民众涌向皇城,在宫门请愿,希望乌玛贵妃拿出不丹的技艺像上次一样的救昭蜀的危难。
                            君王没有出来回应,只是带来口谕,让大家稍安勿躁,他正在想着万全之策。
                            那几夜里,笙歌都没有回到正阳殿,他都和他的臣子们终日在正大殿里商议着如何驱赶鼠患。
                            那日,中午,青萝来到了正大殿外,见几位大臣立于烈日下,小姜告诉青萝他们是被王上赶出来的,当青萝问小姜他们被赶出来的是为那般,小姜没有回答,但青萝也大约猜出了几分。
                            静寂的御书房里,几本被摔到地上的奏折轻轻的躺着,昭示着刚刚这里经历了不愉快的事情。
                            笙歌立在刻画着昭蜀地形的巨大地图前,背对着她站着,朱执事见到了青萝带着御书房的几个人退了出去。
                            御书房就只剩下她和笙歌了。
                            青萝站在笙歌身侧,学着他的把手背在后面敛着眉,他侧过头来看她,眉稍稍的舒展了:“吃过了饭了么?”
                            青萝点了点头。
                            “你来这里该不会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的想法吧?”他沉声的问。
                            向他靠近一点:“不是的,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这张脸。”
                            笙歌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稍许,说:“阿萝,我不能那样做,那样对小枫太残忍了,而且,我也不想在欠她了。”
                            “会有办法的,小楼。”青萝定定的望着他。
                            笙歌把青萝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此时,朱执事兴冲冲的进来,停住,弯腰:“王上,乌玛贵妃回来了,现在在城外。”
                            青萝只觉的心一颤,一种莫名的不安就这样涌了上来,她抬起眼睛望笙歌,笙歌此时也正在望着她。
                            他的手指轻触她的掌心,青萝垂下了眼睛。
                            “阿萝,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可好?”他轻声的问了一句。
                            “还是不要了。”青萝摇了摇头,指外头:“你看,外面这么热,再说了,我也怕老鼠。”
                            接下来的几天里,青萝都没有在正阳宫里见到笙歌,只是差小姜过来告诉她这几日他正在全力的对待鼠患,那几夜,青萝连着发恶梦,醒来时就看着身边的床位发呆。
                            =======================


                            118楼2015-01-06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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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恋着风时(三)
                                青萝推开笙歌,从床上下来,拭去了那些爬满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昂着头。
                                “楼笙歌,我李青萝其实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是单纯的希望拥有一段纯粹的爱情和爱着我的人身体健康,可你一而再再而三以你那眼睛一眨就可以产生出一百个主意的脑子来达到你所想要的结果,怎么,把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现在的你一定很得意吧?在这个世间没有人会愿意自己被当成猴子一样耍的!”。
                                。
                                “阿萝。。。。”笙歌从床上挣扎起来。。
                                。
                                “你给我闭嘴,现在我不想在听到你的花言巧语。”青萝后退了几步,冷眼瞧着现在手也不疼脚也可以正常行走的笙歌,嘲讽:“是不是,我一个小女子现在该无比的感激你对我的算计?相信这天下会有无数的女子会认为这是一种荣幸,但很可惜,我厌恶这种荣幸,当它建筑在伤害你自己的身体上,建筑在各种各样的算计上,这样的爱情我不要了,因为它不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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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你什么意思?”笙歌就这样纳纳的问,不敢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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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楼笙歌,我讨厌你,你怎么可以为了让我回到你身边去策划那么一场刺杀。”泪水还是忍不住的掉落了下来:“你可知道从国师府到皇宫的路上我所受的煎熬,我坐在马车上,就这样用左手去压自己那抖老是抖着的右手,一压,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也在抖着,更别提脚了,几乎,我都要相信自己的身体不是我的了,可到头来发现这不过是王上的一场恶作剧,你,让我情何以堪?楼笙歌,你根本不懂得爱,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爱一个人不是让那个人以为自己的泪水都会他流光,小楼,我最近在想我会不会有一天会为你把我所能留的泪水全部都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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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些后,青萝蹲了下来,像一个孩子般的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个人到底要没完没了到什么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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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歌来到了她的身边,紧紧用自己的胸怀去环住小小的,正在发抖的她,他真是一个坏蛋,怎么让他的阿萝一直为她留眼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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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我错了,可是,阿萝,你也冤枉我了,那不是一场恶作剧,那刺客真得是来刺杀我的,可是。”。
                                咬了咬牙:“可是,当他的剑指向我的时候,我没有躲,我只是偏开可身体,让他的剑落在不致命的地方,而且,那剑也刺得不深,因为楼笙歌还不能死,楼笙歌还有漫长的余生来和阿萝相依相伴,而在那一瞬间,我那讨厌的脑子想起的是,要是这一剑刺向我的话,那么你就会回到我身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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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萝,你都不知道你没有你的正阳殿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大坟场,所有属于你的东西都还在,你穿过的衣服还有残留你的气息,你睡过的床在你不在的时候又大又空,你盖过的被耨怎么也捂不热,所有的东西都没有改变,改变的是你已经不再这里了,阿萝,每当我看着那些东西时我就会受不了,心里头总是空空的,我还害怕外面自由宽广的世界会让你产生眷恋,我害怕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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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青萝的声音从手掌中解脱了出来:“所以,你就用涌出了这般疯狂的念头,可是,小楼,要是天不遂人愿呢,那剑要是真得要了你的命呢?”。
                                “不会的。。。不会的,阿萝。。。”他搓着她的脸,她的脸色太过于苍白了,苍白得让他慌张,他想把她的脸搓得红润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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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楼,我厌倦了。”青萝侧过脸,细细的抚摸他精致的眉目:“你说得没错,我厌倦了,厌倦了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仔细考虑的宫,厌倦了这宫里总是让我心累的你,厌倦在思考要不要接受丹枫这个问题,还有,丹枫的那个孩子还没有来到我就开始厌倦了,厌倦了去猜测那个孩子是长得像你还是像她,我这样说,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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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笙歌什么话也没有说,青萝的手就这样触到了从他眼角里溢出的泪水,很小的一滴,可像会烫人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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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萝木然的抽身,迈开第一步时就被紧紧的抓住了,在她背后,他说。。
                                阿萝,我没有碰过丹枫,自始自终都没有碰过,我以为你会懂的,会相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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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就这样紧紧的缠住了衣服,青萝凝住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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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声音涩然:“那晚,我二十九岁生日那晚,我喝得有点醉,丹风就进来了,她求我成全她,然后就会离开宫,我没有答应,后来我就离开了,所以,丹枫那个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但是谁的都无所谓,我会把他当成亲手孩子来对待的,这是我欠她的,而显然丹枫把那晚的人当成我了,所以我更不能说,这也是我欠她的,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我深信你会信任我的,相信若我是你的小楼,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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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青萝冷冷的说:“你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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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头,青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扬起手,狠狠的往笙歌的脸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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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笙歌,没有想到连这种谎言你也说得出来。”。
                                笙歌愕然,一片不可思议:“阿。。。萝,你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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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着头:“从前,我是相信的,你忘了,我都一直是相信你的,可你自己细细的数一下,你以爱之名算计了多少次可,那些,我都可以原谅你,可,现在,你竟然拿丹枫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到这里,青萝也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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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相信我。。。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笙歌有如石化,就在那里喃喃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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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萝摔开了他,他如梦方醒:“阿萝,你要去那里?”。
                                “放心吧,这一年里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一步也不会离开的。”青萝狠狠的拿手抹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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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这一年里不管发生什麽事情都不会离开我,那一年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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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身高压制着青萝,青萝看着看着就一阵眩晕,嘴张了张,眼睛一阵发黑。
                                伴随着他惊恐的的叫唤声,青萝坠进了黑暗中,当黑暗无边无际的涌向她时,青萝想,真好,再也不用去思想了,再也不用去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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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长长的梦中,青萝回到了南海,幼小的她和小绣沿着南海长长的海岸线一直行走着,南面来的风干净舒服,她们一边走着一边快乐的歌唱着,她边走边唱边想,要是一辈子都这么的小这般的无忧无虑多好啊。。
                                她不不想回头,总觉得回头那快乐就会不见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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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2楼2015-01-22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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