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福°【原创】让爱成空 长篇，很长。

　“Dear，你确定这是个好办法？”Jim看着满街行注目礼的人们说道。
　　“如果你有更好的办法，just tell me。”懒洋洋的回答。
　　Jim轻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依旧没有知觉的右手，顺便说，从出门开始他一直以一种格外暧昧的姿势挎着sherlock的左臂，当初sherlock的初衷是不让他那只没有知觉的右手“怪异的”垂在身侧，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个姿势更怪异。看着身边西装革履英气勃发的帅气先生，Jim完全一种第一夫人随着元首巡视的既视感，当然，他选择忽视帅气先生身后那得意洋洋晃来晃去的狐狸尾巴。
　　“我以为你讨厌逛街。”Jim看着四周说道
　　“SO？”依旧懒洋洋的问句
　　“所以我们走在珠宝街上是为了？”
　　“散步，很显然。”
　　“。。。 。。。”
　　10分钟后。。。
　　“盯着珠宝橱窗也算散步一项？”Jim扶着额头看着目不转睛盯着珠宝店橱窗的sherlock。
　　没有回话，Jim歪了歪头，笑着说
　　“还是说你打算跟我求婚？”
　　适时地回魂，sherlock显然没有听清
　　“抱歉，什么？”
　　“你已经盯着这些戒指看了1分钟了，按照你平时的速度，这已经非常失常了。”
　　Sherlock微微一笑，牵着Jim的手走进了珠宝店。
　　当sherlock将一条没有任何装饰的简洁漂亮的白金细项链戴在Jim白净的脖子上时，后者正带着满眼的惊讶愣愣的看着sherlock闪闪发光的浅色瞳孔。看着Jim那写满了“拜托谁来给我解释一下”的脸，sherlock轻声说着
　　“Happy Birthday,Dear Jim.。”
　　这次换Jim的眼睛闪闪发光了，他低下头，舔了舔嘴唇，轻轻地笑着说
　　“谢谢你，sherly。”
　　Sherlock微微的愣了一瞬，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看着Jim，嘴角勾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转身走出了店门。
　　当Jim快步追出来的时候，一个拿着蓝莓果汁的金发小姑娘正跟他撞了个满怀。Sherlock转过身的时候，正看见一个不停道歉的小女孩和全身泼满蓝紫色液体的一脸无奈的Jim。于是当sherlock带他去了最近的一家阿玛尼店，塞给了他几件黑色修身两件套并做出一副你不穿我就扒光你扔到外面的架势之后，Jim望了望自己的右手任命般的叹了口气，走进了试衣间。
　　正当Jim陷入了跟衬衫袖扣的艰难搏斗中时，身后的试衣间的门被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迈了进来，站在Jim身后，是的，字面上的意思，站着，就只是站着。Jim在这诡异的沉默气氛中转过了身，无奈的盯着袖手旁观先生叹了口气
　　“sherlock，如果你不帮忙，拜托别用那种盯着尸体的眼神望着我好吗？”
　　Sherlock想了想，迈前了一步，缩短了两人的距离，低着头轻声说
　　“你，想，我，怎么，帮忙，呢？”
　　Jim被他那危险的语气吓到一般的想要退后，却被sherlock拦腰紧紧抱住，贴上了sherlock的胸膛。
　　Jim看着sherlock漂亮的绿眼睛，压下了涌到胸口的低喘，稳了稳呼吸说
　　“扣子，sherlock。”
　　Sherlock低下头，用鼻子蹭着Jim的嘴唇，继续用他那性感的低音说
　　“你想要我帮你扣上它们还是。。。 。。。统统解开？”
　　望着Jim忽然的睁大的瞳孔，sherlock松开了怀抱，轻柔而麻利的帮Jim系着袖口的纽扣，一瞬间恢复的一本正经仿佛刚才挑逗的样子是Jim的幻觉。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Jim盯着若无其事的帮他系领带的sherlock恨恨的想。却在sherlock有意无意的轻抚过他喉结的时候呼吸漏了一瞬，但这一切却全都看在了我们的侦探眼里，他带着坏到极点的笑容靠近了Jim的耳朵，轻声的说
　　“需要我提醒你穿的是修身的西装裤吗？”说完，满意的轻抚了下Jim微红的脸，退了出去。
　　“这个磨人的小混蛋。”Jim边穿西服边恨恨的说。
　　几分钟后，Jim走出试衣间，sherlock也换了一件同款的黑色西装站在镜子前，看到Jim穿着那件合身的西服走出来，赞赏的挑了挑眉。
　　Jim不自在的用眼睛问着“还好吗？”sherlock同样用眼睛回着“不能再好了。”
　　不过付账时看到sherlock若无其事拿出一张没见过的信用卡并听到侍者礼貌的称呼他“Lestrade先生”
时，Jim痛苦的扶着额头。在sherlock一副“我应得的”得意表情下，Jim要了一张纸写下了什么交给了侍者便跟着臭美先生出了门。
“那么，接下来？”Jim看着快步走着的sherlock，他这一天已经不能承受更多的惊喜了。
　　Sherlock停下来，逆着灯光向后偏了偏头，Jim顺着看过去，立时傻住了。
　　“You must be killing me,The London Eye????”
　　直到sherlock把Jim拖到伦敦眼那里，买了票，跟着一对情侣坐了上去，Jim都没有从石化状态里脱离出来。开玩笑，两个西装革履的伦敦本地人跑到满是情侣和观光客的伦敦眼？最重点的是，sherlock Holmes跟他一起，sherlock Holmes，谁能想到更疯狂的，告诉他。
　　“你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发呆，不过我不想在你发呆的状态度过难得的俯视伦敦的机会。”sherlock低沉的声音幽幽的传来，Jim轻吐出口气，转头看着他，满脸的为什么和为什么还有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一直盯着你直到你告诉我为什么。
　　“正如我说的，这是难得的可以俯瞰伦敦的地方。”sherlock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Jim歪了歪头，用肢体语言问着“So?”
　　Sherlock轻轻地扳着他的小脑袋看向外面，Jim看着外面美丽繁华的伦敦夜景，舒服的吐了口气，他的承认，此时的伦敦有着平日不同的宁静和安心的美。静静流淌的泰晤士河让这古老高贵的城市撒发着白天没有的璀璨光芒。
　　“quiet and peaceful ，is that hateful？”sherlock低沉的声音悠悠的响起，说出的内容却让那对坐在对面的情侣向外挪了挪，远离这一对危险分子。
　　“但有了你，我愿意在这安静平和中慢慢腐朽。毕竟，我要捍卫这座我在乎的人喜欢的城市。”
　　Jim转过头静静的看着身旁的男人，sherlock那双浅色的瞳孔在外面灯光的映衬下散发着晶亮的光芒，霓虹倒映在sherlock的白皙细腻的脸庞上，将这个男人的古典优雅的五官映衬的无比生动完美，Jim知道，不久的将来，整个伦敦的空气都会因这个男人的存在而变得更加清新。
　　下了摩天轮，不喜欢热闹的两人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坐了下来，不一会儿，Jim就被一群跑来跑去的孩子吸引去了注意力，sherlock注意到的时候，Jim正盯着远处的冰激凌车发呆。
　　Sherlock看着Jim颇为挣扎的表情暗自好笑，向后一仰躺倒在了身后的草地上。果然不一会儿，Jim就站起身向那热闹无比的地方走过去。但当Jim拿着两个甜筒笑眯眯的走回来的时候，sherlock第一次后悔自己的主意。
　　“那~香草的。”Jim把冰激凌拿给sherlock，换来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彩色的猪油和牛奶混合物。”sherlock轻蔑的撇了撇嘴。
　　Jim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拿着冰激凌，一副你不吃我就不动任由它化你一身的架势。
　　Sherlock孩子气的满脸嫌弃的吃了一小口，然后微微的挑了挑眉，接过了甜筒。Jim露出一个“我没骗你吧”的表情，回过头继续吃自己的巧克力甜筒，他吃的极慢，细细的品着，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迅速解决完自己的那一份而瞥过来的贼溜溜的灰色眼睛。
　　“啊呜~”Jim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只剩一半的甜筒脆皮和偷腥成功的得意的摇着尾巴的灰眼睛大猫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巴。
　　“sherlock！”Jim抓狂。
　　“警惕性真差。”sherlock欠扁的挤了挤眼。
　　Jim扔掉了脆皮，瞪着sherlock。望着危险指数升高的Jim，sherlock警惕的退了几步，可惜还是迟了。Jim猛地扑了过来，将躲避着Jim受伤的手而畏首畏尾的sherlock压在了身下，瞪着对方仿佛两个因为偷吃了彼此司康饼而打架的孩子。
　　“你作弊。”sherlock不满的嚷嚷。
　　“伤残人士总还是有便宜可占的，sherly。”Jim极富技巧的固定住sherlock打算乱蹬的腿。
　　不服输的瞪着Jim，sherlock忽然从那黑色的眼中察觉了一丝柔软，sherlock放松了反抗的力道的瞬间，柔软温热的嘴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僵硬了一瞬，sherlock慢慢闭上了眼睛，沉浸在了这个充满巧克力味道的香甜的吻中。
　　熟悉的触感，温热灵活的舌，微凉甜蜜的口腔，sherlock贪婪的舔舐探索着，Jim不时地轻咬着sherlock心急的钻进来的舌头，换来sherlock压抑着的梗在咽喉的低喘，彼此纠缠推挤探索允吸的舌，辗转倾轧的唇瓣，不时地挣扎着找寻出口的呼吸，两个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激烈的亲吻着，仿佛这是世界末日，仿佛这是他们最后一个吻一般。
　　“生日福利？”用舌慢慢的描摹着sherlock漂亮的唇线，Jim低喘着说
　　轻轻的勾了下嘴角，sherlock努力地平稳着呼吸。整了整占满青草的西装，sherlock站了起来，自顾自走出几步停了下来，转头看着Jim，微躬下了腰。
　　Jim仅仅是疑惑了两秒左右便微笑了出来，跑了几步扑上了sherlock的后背。
　　“如果你敢喊驾，我就把你扔到泰晤士河里去。”sherlock了然的阻止了Jim马上要说出口的话，Jim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如果你再乱动，一样扔下去。”sherlock又一次出声让不安分的扭来扭去的Jim停了下来。
　　“拜~~~~~托~~~~sherly~~很无聊嘛~~~”Jim用他那甜甜的爱尔兰口音拖着长音。
　　“那就下来自己走。”sherlock冷冷的说，果然让身上的小家伙闭了嘴。
　　安静了一小会儿，Jim那与往常不同的低沉温柔的嗓音响起
　　“卑贱和劣行在爱情看来都不算数，都可以被转化成美满和庄严。。。”
　　“爱情不用眼睛辨别，而是用心灵来判断。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认命的叹了口气，sherlock就知道他不可能安静。
　　“要一个骄傲的人看清他自己的嘴脸，只有用别人的骄傲给他做镜子。。。”
　　“倘若向他卑躬屈膝，不过添长了他的气焰，徒然自取其辱。《特洛伊罗斯与克瑞西达》”
　　“生如夏日花朵之绚烂。。。”
　　“死如秋天树叶之静美。泰戈尔《飞鸟集》”
　　“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含忍着。。。”
　　“而用你的沉默，填满我的心，不要让你的爱高高的放在悬崖之上。”
　　 。。。。 。。。。
　　“sherlock，你不是对文学嗤之以鼻吗？”两人的名著接力到了尾声，Jim困惑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要谢谢这些天你的睡前读物。”sherlock语气抱怨的话语引德背上的男人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感染着sherlock也跟着低低的笑了起来，Jim笑的把头贴在了sherlock的脖颈上，逐渐止住了笑声。Sherlock笑着笑着忽然停了下来，湿湿的液体从Jim贴着他的地方流了下来，顺着他的脖子停在了他的颈窝。
　　“黑夜再悠长。。。”Jim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
　　“黎明，终将到来。”*sherlock看着不远处的家门，低低地说。
　　回到家，Jim蹦跳着下来看着sherlock进门，轻轻地从身后关上了房门，打开灯，看着先进门的sherlock从卧室走出来，手插在西裤兜里笔直的站在客厅，清冷的眸子静静的盯着他。
　　Jim露出了一个困惑的微笑。Sherlock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了，你也该玩够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Where is Jim ?”

Mycroft Holmes 从来都是赢家。这是所有跟Holmes家长子打交道的人的共识，这个男人有着他祖先的优秀头脑和极深的城府，最可怕的是那隐藏在优雅高贵外表下暗潮汹涌的疯狂和野心，Mycroft用让自己恩师都害怕的速度迅速的成长为了新一代的哈罗德，并且是史上最年轻的哈罗德，他的成功简直就如太阳一般醒目耀眼。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Mycroft Holmes也有着从没打赢过的战役，战争的另一方，叫做Sherlock Holmes，他的亲弟弟。
　　可当我们风尘仆仆从美国赶回来的哈罗德看到自己失踪了整整一年的弟弟时，他只是有一种当初在那孩子与可卡因编织的地狱里痛苦挣扎时为什么没有一枪打死他的悔恨。那孩子就这样坐在病床上，穿着平日他一定无法忍受的占满灰尘的皱巴巴的西服，顶着一头蓬乱的卷发，手中紧紧抱着一把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最让Holmes家大哥如遭雷击的是sherlock那通红浮肿显然至少哭了6个小时以上的双眼，这是Mycroft从不熟悉的sherlock，即使在父亲去世时还是个6岁孩子的sherlock都不曾有过如此的——祖先们原谅他，绝望。这是Holmes家的人绝不会拥有的，绝望。
　　“sherlock。。。”尽量做到轻柔的低沉声线，Mycroft弯下腰，望着sherlock。
　　没有任何回应，sherlock曾经锐利灵动的浅色瞳孔现在一片墓穴般的死寂。Mycroft毫不怀疑他的弟弟已经认不出他了，压下了这个近乎让他惊恐的念头，Mycroft继续轻柔的呼唤
　　“Sherly？”
　　Sherlock的瞳孔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地一缩，之后缓缓地抬头，想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哥哥，然后收回了目光，紧了紧怀中的提琴，又回到了先前的状态。
　　Mycroft缓缓站起身，踱到窗边，背对着身后能干的新任秘书低低地说
　　“3分钟之内，详细的事件报告和知情人员。”不需要说得太多，那女孩轻轻的点头便出去了。听到她推开病房门离去的刹那，Mycroft才允许自己的手剧烈的颤抖，这只被sherlock砸到骨折的手每逢他情绪激动时都会不自觉地轻微颤抖，虽然能让他情绪激动的时候已经少得可怜，可看到自己已然被毁了的弟弟绝对是其中一项，而且是在父亲去世之后最严重的一项。
　　不到3分钟，刚好够Mycroft平静下他自己的心绪，敲门声响起，他看了眼自己的弟弟，快步走出了房门。
　　“Mycroft Holmes，我弟弟承蒙你照顾了，探长。”挂着标志性的假笑，Mycroft打量着面前的苏格兰场俊秀年轻的探长。
　　“哪里，老实说，他确实帮了我们不少忙。Geroge Lestrade.”显然没有意识到面前的人真正的身份，探长友好地伸出手。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Mycroft握住了这双手。一边的秘书适时地走开了一段距离，并在心里为厌恶触碰的Boss这一痛快的行为表示疑惑。
　　“看来我弟弟再帮忙的同时惹麻烦的概率也不低。”
　　Mycroft满意的看着探长因为这句话微微挑起的表示疑惑的眉毛，轻轻地指了指探长的手
　　“拇指内侧和中指第一指节有老茧，不过时间不久，显然是最近几个月造成的，鉴于您的工作并不需要太多文书工作，还有。。。请原谅，最近苏格兰场破案的速度突飞猛进，最后一点，相信我，我对我弟弟惹麻烦的能力颇为了解，所以。。。我为你最近写报告的次数感到抱歉，替我弟弟。”看着探长微微挑起的眉毛，Mycroft轻轻地欠了欠身。
　　“现在我一点也不怀疑你是他哥哥了。”探长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
　　之后的询问就简单多了，在探长对sherlock的近况表示了担心之后详细的说了这么久以来他知道的一切，是的，字面意义上的一切，Mycroft表达了对探长把他坐在废墟上发呆的弟弟送来医院的行为的感谢，之后吩咐医生给sherlock注射镇定剂，看着终于躺倒的sherlock，心有余悸的医生小心翼翼的拿走了sherlock紧抱在怀里的提琴，拿给了Mycroft。
　　探长看着昏睡的sherlock，皱了皱眉，然后看着Mycroft，想了想，还是低声跟他说
　　“嗯。。。有样东西，我没敢拿给sherlock，是我在那个房子里找到的，我觉得很重要，但是我想，放在你那比较好。”
　　Mycroft扬了扬眉，跟着探长走出了病房。
　　当已然换到特殊的昂贵病房的sherlock像一头暴怒的小豹子般撞开他哥哥位于隔壁的房门时，Mycroft正在盯着桌子上的电脑画面双手合十思考中。
　　“还给我！”
　　sherlock冒着火的眼睛让Mycroft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秒会把拳头招呼上来。他从身旁的琴盒里拿出了提琴交给了sherlock，在sherlock谨慎的打开琴盒检查的时候小小的伤了下心，随即面无表情的坐下，用听起来很诚挚的语气说
　　“我只是确保你能乖乖的休息。”
　　Sherlock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的哥哥，Mycroft有一丝惊愕的发现那浅色的眼睛里充斥着他不熟悉的抵触和憎恶，这发现让他在心里微微瑟缩了一下，随即指了指电脑屏幕，淡淡的说
　　“我觉得有些东西你该看看。”
　　Sherlock谨慎的看着Mycroft跳转了屏幕对着自己，那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他皱着眉看了看Mycroft，后者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在sherlock即将失去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耐心的时候，屏幕微微晃了起来，仿佛有人拿着摄像机正在调好角度，当摄像头终于稳定下来的那一刻，sherlock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微微颤抖着
　　是James，不会错的，那一袭白衣白裤，颤抖着睫毛扶稳镜头的是James。
　　Sherlock几乎是立刻就跪了下来，他用手颤抖着伸向了屏幕，触碰着那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的脸庞。仿佛感受到他的触碰般，镜头里的James微微的笑着，歪了歪头，用sherlock听过的最温柔的声线说着话
　　“Sherly，请允许我这么叫你，开场白或许有些恶俗，不过我想，你看到这个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消失了，是的，消失。”sherlock听到消失两个字的时候微微瑟缩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一般的，James一脸抱歉的顿了顿继续说
　　“抱歉让你面对如此残酷的选择，原谅我没有办法将一切的真相告诉你，Jim可以读我的记忆，一旦他知道我的计划，后果你我都是无法承受的，我不能冒那么大的险让你陷入危险。那一次你对开膛手的调查已经让他起了杀心，记得那个引走你企图袭击你的杀手吗？直到现在我只要想象一下如果那天我没有及时赶到的后果我就会浑身战栗。”说到这里，James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情绪。
　　原来那人是被派来杀我的吗？原来那时候Jim就已经想要杀了自己了。
　　“Jim是个擅长找出人们弱点并加以利用，操控人心的天才，他有着魔鬼一般的蛊惑能力和能跟你媲美的大脑，当然，还有你的哥哥，只是Mycroft用Jim的话来说，太懒了。”听到这里，sherlock不自觉地笑了，他瞥向Mycroft，看着他不自觉地微微皱了皱鼻子。James接着说
　　“他虽然跟Jim一样善于操控，但他的兴趣却远远没有Jim那样疯狂。”说完，James正了正脸色，严肃的说
　　“而你，sherlock，你是Jim一直以来的乐趣，从卡尔的事情上开始你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我也是后来看到他对你的注意才开始了解你的。那时开始，一切便不同了。”James的眼睛闪过一丝温暖，之后低下了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不好说出口的话，终于，他坚定地抬起了头低低地说
　　“你想的没错，sherly，我确实试图操控你的人生，我制定了一个长期的，不会被人发觉的周密计划用来观察你，引导你，或许你已经发觉了，我教你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增大打赢的筹码，所有的技巧，推理都是用来克制Jim的能力，我将你打造成了一柄刺向莫里亚蒂的利刃。我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可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了，我低估了Jim的智商，所以他用我最在乎的东西来惩罚我对他的侮辱。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他的网张得太大了，他已经建立起了自己无坚不摧的帝国，我对他的克制已经越来越弱，我无法在阻止他的疯狂。Sherly，对不起，我利用了你。”
　　sherlock静静的看着，听着，心中没有任何一丝的怨恨，他仍旧用手慢慢的描摹着James的轮廓，嘴边带着一丝浅笑。
　　“抱歉我即将让你承受那么多痛苦，抱歉我毁了你的人生，我早已知道了你的选择，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我就输了，因为你爱着他，你爱着Jim，你从不属于我。”原来你一直以为我爱着Jim吗？Sherlock轻轻地闭了闭眼睛，是啊，连我自己都以为我一直爱着的人是他。
　　“记得你抓住开膛手的那个晚上，我对你说那只是个实验吗？其实我多想告诉你，这不是个该死的实验，我想要你，我想拥有你，我想紧紧地抱着你直到把你揉进我的身体，可我不能，我不能因为我对你自私的情感而无视你的选择，更不能因为我的情不自禁而让你陷入危险。”James说到这里浑身一震，然后蹙着眉头艰难的继续说
　　“我快没有时间了，sherly，听着，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那都是我应得的，我操控了你的人生，不要为我感到一丝的内疚和悔恨，别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你答应过的。你没时间为我的消失而难过，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要替我，代替我，让这世界上最可怕的犯罪界帝王彻底消失。你是我留给Jim的礼物，是我留给那些渴望平静生活的人们的希望，你从没让我失望过，sherly，从没有。”
　　James额头浸出了汗珠，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耗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再一次猜对了sherlock此时的想法，James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个微笑，一个无比温柔甜美的微笑
　　“不，sherly，我从不后悔爱上你，从不后悔。”
　　视频瞬间陷入了漆黑，在sherlock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James低沉温柔的声音再次从漆黑的屏幕里传来
　　“Goodbye, MY Love.”
　　即使在最后，你仍旧如此体贴的让我不要因为残忍的错怪你并杀死你而内疚吗？即使到了最后？
　　你一直都看得到吧，Jim和我一次次的性爱，在第一次之后那个晚上你那血肉模糊的手完全比不上你已经血肉模糊的心吧。
　　你的杀意从来都不是对我，从来，只是对那个利用我并伤害我的Jim是吧。
　　你看了多久？你忍了多久？你痛了多久？你是怎样独自承受着这样让人发疯的绝望的爱？
　　直到这个你到死都在保护的这个男人用你送他的枪指着你，而你到死都在保护他，到死都在保护着他。。。 。。。
　　而他，却连自己的真实心意都来不及告诉你，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啊。。。 。。。
　　In the end , are you really so obvious？
　　他怎么值得你如此待他？他怎么值得？
　　Sherlock没有再哭，他的泪已经跟他的心流出的血一起被存放了起来，他静静地盯着已然漆黑的屏幕，静静的想着James的笑容。
　　如果让那个人从世界上消失是你的愿望，我会替你实现。
　　Mycroft在sherlock起身的声音中睁开了眼睛，却意外地看见了那些刚刚还汹涌的情感像潮水般从弟弟的眼中退去，快的让人悴不及防，Mycroft不由得站起身来盯着此时熟悉又陌生的sherlock，那双浅色的瞳孔正在积蓄着让他周身一寒的坚冰，那是Mycroft从没在sherlock身上看到的冷漠，仿佛他正在清理着头脑中所有的情感并把它们像垃圾一样丢开。Mycroft仿佛看到一条深深地沟壑像被巨斧划开般横亘在他和sherlock之间，他简直就要伸出手去拉住自己仿佛逐渐消散的弟弟，但在他还没有施以行动的时候，sherlock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提琴，头也不回的走出门，拉开房门的一刻，那低沉的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
　　“滚出我的生活，Mycroft。”
　　随着关门的声响，Mycroft知道，自己那总是追逐在自己身后的sherly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Jim。。。 。。。“
　　不要。。。
　　“Jim。。。 。。。”
　　不要叫我。
　　“Jim。。。 。。。”
　　不要叫我，让我就这样沉下去吧。跟这肮脏的身体一起。。。 。。。
　　“Jim，不能睡，快起来。”
　　不。。。让我沉下去吧，求你。。。 。。。
　　“Jim！！！快起来！！！”
　　猛地睁开眼睛，周围依旧一片黑暗，那人的呼噜声在门外响着。Jim的全身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着，但Jim没有停下脚步，尽管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痛苦，但Jim仍旧追随着脑海中的声音向前走着。来到浴室的镜子前，Jim定定的看着镜中的人，是的，镜中的人，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没有任何红肿，赤裸的身体上也没有任何伤痕，但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那跟自己完全不同的，深邃幽深的双眼。
　　“你是谁？”
　　“我是另一个你。Jim”
　　“另一个。。。我？”
　　“你可以叫我James。”
　　镜中的人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Jim红肿的那边脸，低沉的说
　　“很痛对吧，你知道你不必忍受这些的。”
　　“是，我不必忍受这些。”Jim的眼睛变得空洞幽深，那是他的爱犬离世时的眼神。
　　“你想怎么做？”镜中的人顿了顿，看着Jim的眼睛问道
　　Jim的眼中的恐惧，迷茫，痛苦和踌躇慢慢退去，漆黑的眼睛变得如黑洞般幽深，仿佛有些曾经可贵的东西在他眼中慢慢逝去，嘴角缓慢的上翘，露出一个无比邪魅的微笑
　　“我会借给你这具身体，你该清楚我会怎么做。”
　　镜中的人看着Jim的眼睛，也绽出一丝微笑，缓缓伸出手，跟Jim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Jim缓缓地睁开了眼，熟悉的医院的气味飘进来，他再次闭上眼，侧了侧身，自己刚刚梦见了跟James的初见吗？自己有多久没做过那个梦了，10年了？还是15年？这么说James死后没有人在抑制那些回忆的侵袭了吗？Jim静静的继续想着那个梦之后的事情。
　　那一晚，完全不需要长久的精密的筹谋，Jim那天才的头脑在脑海里指引着James的行动，利落的用斧头砍向那鼾声大作的龌龊的男人的咽喉，尽管穿着雨衣，那四溅的血液还是喷到了James的脸上，精准的对人体构造的拿捏让这一斧子又快又准，完全弥补了这十几岁少年的身体的力量不足，几乎没有丝毫反抗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捂着喉咙从沙发上滚在了地上。
　　没有一丝犹豫，男孩的斧子继续挥动着，目的已经不在杀死身下的男人了，男孩在折磨着他，用剧痛耍弄着他，当最后一斧砍在男人的下身上的时候，男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丢下了斧子，男孩走向浴室，准备清洗脸上的鲜血。
　　“你可以让我第二斧直接劈在他喉咙上，把他脑袋分离，这样也少了这么多麻烦。”镜中的James皱着眉头说。
　　没有任何回答，Jim抬起右手望着指尖滴落的鲜血，眼中闪耀着从没有过的疯狂与兴奋。James紧盯着Jim脸上那绽放的越来越大的笑容，紧紧地皱了皱眉。
　　“看到了吗？James，这美丽的颜色，从这蟑螂的身体里流出来的，美得要人命的颜色。无论这蟑螂有多么恶心，他死亡的那一刻居然会绽放出如此美丽的颜色。”Jim那痴迷的神色让James张了张嘴，最后依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暗暗的祈祷心中这汹涌的不祥是自己的错觉。

“冷吗？”
摇了摇头，Jim将毯子向上扯了扯。
两人坐在二楼突出的露台拜访的巨大扶手椅上，抬头看着在伦敦看不到的璀璨星空。
“星光指引的道路，是天堂？亦或是灭亡。”
斯文的都柏林口音低沉的吟诵着，Jim此刻看起来是那么安静平和。
“有区别吗？”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天堂。”
Jim缓缓的说。
“白昼的光，如何能够了解夜晚黑暗的深度呢？”
“我相信尼采也会觉得这句话真适合你。”
咯咯的笑着，Jim眼睛里是纯然的快乐。
“那天，我哥跟我说，他喜欢的那个红发的女孩子要饰演奥薇莉亚，他和她约好要送她一朵红玫瑰。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那经常害羞的脸上洋溢的雀跃和欣喜。那天我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要送她红色的玫瑰花。”
抬头看着莫兰，Jim的微笑轻柔和美好
“你会在我的坟前放上红色的玫瑰花吗？Seb？”
忍住心中一瞬的刺痛，莫兰点了点头。
“莫兰，你要记得，Jim现在再跟他自己的精神抗争，他的精神分裂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他很可能，睡着之后就再也不会醒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他的举止格外反常，就是告别的时候了。”
Carrey医生的话一瞬间如子弹一般打在莫兰脑海里，火热的灼烧着莫兰的大脑和心脏，眼睛仿佛被强酸腐蚀一般灼痛。
“不能眼看着Sherlock被病毒一点点侵蚀的样子，真的是最大的遗憾呢。所以再加一样，你要偷偷录下来给我哦~”
“我的死造成的多米诺骨牌效应会让伦敦甚至整个英格兰短时间内乱作一团，不能亲眼看到还真可惜。”
“对了，你最好躲起来，别被Holmes家的那位大哥抓到，相信我，那会非常非常无聊。”
“。。。 。。。Seb？”
絮絮不停的Jim抬头望着始终没有回答的阻击手先生，然后愣住。僵硬的笑着
“得了，Seb，眼泪真不适合你呢。”
Jim将头蹭了蹭，任由莫兰的泪水一颗颗砸在他的脸上，比雨珠重一些，味道呢？Jim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滴落在他唇边的泪水，苦苦的咸味，这就是痛苦的味道吧。有人因为他的死而痛苦呢~Jim轻轻地翘起嘴角，笑的那样满足。
轻轻抬起手，缓缓摘下了莫兰颈上的项圈，Jim最后看了一眼莫兰，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自由了。。。 。。。Seb。。。 。。。”
紧紧搂住了Jim，莫兰泣不成声。
这世界上是有天堂的，Jim。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天堂。
000000000
伦敦的另一头，贝克街二楼的卧室里，Sherlock猛的睁开那双烟蓝色的眼睛，为自己这莫名的努力抑制但仍旧不断传来的心脏刺痛感感到疑惑，一阵奇怪的直觉让他望向窗外，轻轻地唤着
“Jim。。。 。。。”
00000000000000
艾琳.艾德勒从不知道什么是绝望，虽然见过很多绝望的人，但她从没仔细任何真正绝望的人，直到此时此刻。
当她的直升机跟着手机的GPS追踪来到这都柏林的郊外，走上露台的那一刻，她几乎以为那是两具尸体。
那位伦敦犯罪界的帝王——Jim Moriarty像婴儿一般恬静乖巧的仿佛睡着一般蜷缩在他最忠诚的手下怀里，尽管脉搏仍在跳动，但显然已经没有任何大脑波动。而莫兰，艾琳只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
她今天才知道，绝望是这样的。
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声嘶力竭，没有动作也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感受不到任何还活着的气息，只有莫兰那双天蓝色的眼睛还证明着这个男人的生命迹象，但连那都是破碎的，像一弯死水一般空洞。
轻轻蹲了下来，艾琳极轻的缓缓说着
“我们能把他治好。”
莫兰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闪电。
000000000000
十五年前。
“谢谢你，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和妈妈。”
“没什么。”
“不要跟着我了，我去的地方你可来不了。”
“我可以的！先生，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吧，求求你。”
“。。。 。。。”
“你说，你姓艾德勒？”
“是的，先生。”
“在德文里，艾德勒是鹰的意思。不依附任何人，不依靠任何人，坚强而勇敢。别辜负了你的名字，艾琳。”
“是的，我明白了，先生。”
“那么，再见了。”
“等等，先生，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 。。。”
“求你。。。 。。。”
“James。James Moriarty”
十年前。
“艾琳。我就要死了。”
“James？发生什么了？”
“帮我做件事好吗？”
“任何事。”
“Jim不会放过Sherlock的，你可不可以。。 。。。”
“好！我会的。我会救他。”
“谢谢你。”
“真羡慕Mr Holmes。”
00000000000000
依旧是十年前
“莫兰上校，给你个忠告。如果你想Jim好好地活着，最好尽全力保住James。”
“上一个威胁我的人已经浮尸在泰晤士河上了，你没看新闻吗？”
“你很快会明白这不是威胁。Oh~~~或许，你已经明白了？”
“。。。 。。。”
“如果到那一天，你知道怎样找到我。”
“我衷心的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0000000000000000
NOW
“把你的手给我，上校。”
“听清楚，下面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牢牢记住。对于多重人格的病人来说，他的病理成因在于他童年的经历，信任危机是最普遍的问题，你曾经帮他客服了PTSD，也就是说你是那个他最信任的人，只有你，能够接近最脆弱最真实的他，他的精神对你是不设防的，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唤醒他的人，唯一一个。”
“我该怎么做？”
“唤醒那个唯一一个可以抑制他精神分裂的人。”
“James？”
“James，当然是James。”
“。。。 。。。”
“没时间犹豫了，上校，时间越长，Jim的意识便消失的更多。”
“如果成功，你想我用什么交换？”
“抗体。”
“什么？”
“我要能治愈Sherlock Holmes的抗体。”
“。。。 。。。”
“你应该知道，你知道这么多的后果是什么吧。女士。你不想求我事后放你一马吗？”
“我会拥有能够跟你等价交换我的命的筹码的，上校。”
“Deal.”
“现在，闭上眼睛。记得，不要太深入，否则会迷失在Jim的精神里。”
“祝你好运，上校。”
000000000000000
眼球在眼帘下快速的转动着，睫毛抖动，眉毛微微皱紧，再松开，睁开，瞳仁迅速缩小，眨动，黑色的瞳仁深邃而哀伤。
艾琳的眼中瞬间浸满了泪水，那是她的光，他回来了。
“Welcome back ，James。”

这里我必须说一下，James没有出轨，他放出了Jim的部分意识，让Jim跟上校XXOO。

“Sherl，起风了，回去吧。“
“… …”
“Sherl，牛奶很热，慢一点。“
“。。。 。。。“
“Sherl，沐浴液用牛奶的，香波用柑橘的，冲好之后披上浴袍再出来。“
“。。。 。。。“
“Sherl，你该睡觉了。“
“。。。 。。。“
“Sherl。。。 。。。“
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安稳入睡的Sherlock，James微微蹙着眉，轻轻叹了口气。
六个月了，James和Sherlock已经在威尼斯待了整整六个月了，搬离了之前的地方，James带着Sherlock来到距离威尼斯市中心远一些的地方租了个别墅，倒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Sherlock的精神状况。自从那天Sherlock失去意识醒来之后，他就再没说过一个字，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精神创伤带来的严重失语症。Sherlock跟一般的头部受损的创伤性失语症不同，他的认知没有问题，也能听懂别人的话，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说话，一点声音都不想发出。
即使是每一晚凌晨两点准时到来的例行的噩梦时间，Sherlock也仅仅是挣扎颤抖冷汗遍布全身，但，依旧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用受惊的小兽一般的目光愣怔的看着James，灰蓝色的眼眸里满是刻骨的恐惧和耻辱的心有余悸。
但让James搬离那良善的老夫妇的住所的真正原因，则是Sherlock对陌生人和肢体接触的恐惧已经到了极限，这一点，James和那天Sherlock失去意识的时候试图给他看诊的医生们全部深有体会。人群密集的地方，陌生人的靠近，肢体的接触，已经成了Sherlock的禁忌，恐惧，颤抖，过度呼吸，攻击倾向，任何轻微的触碰都能让Sherlock像惊弓之鸟一般缩进墙角，就像任何一个遭受过严重性侵的孩子一样脆弱无助。甚至包括James，或者说，尤其是James，对于James的碰触，Sherlock本能的躲避着，厌恶着，甚至是。。。痛恨着，James已经数不清自己身上Sherlock留下了多少咬痕抓痕甚至是刀子割伤的伤疤。那天下午Sherlock在厨房滑倒，James反射性的扶他，随即脖子一凉，如果不是躲得快，Sherlock随手拿起的割肉刀大概就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个永恒的纪念了，从那天开始，James就几乎不再靠近Sherlock身体一米范围以内，因为他很清楚，造成Sherlock这样反应的，是自己与Jim这张一模一样的脸。
更让James心碎的是，Sherlock丧失了一切行动力和自主意识，除了呼吸这一个自主的动作之外，他不再主动做任何事情，包括进食和正常的排泄，他的每一个行为都需要James的指令才会完成，如果James什么都不说，Sherlock就能这样静静的目光没有任何焦点的坐着，不说，不动，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漂亮娃娃。
是的，娃娃，James微微笑了笑，属于Sherlock Holmes的灵魂已经被Sherlock对身体的刻骨厌恶而埋葬放逐，此时的Sherlock，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破碎殆尽的空壳而已。
Jim做到了，他催眠Sherlock，将Sherlock对那段暴行的记忆表面封闭，但身体和潜意识的记忆却没有抹去，以至于一点点深化了Sherlock的精神创伤应激障碍，错过所有的治疗时间，一步一步摧毁了Sherlock的意识和精神，自己的项链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用自己和Sherlock唯一的信物作为唤起那段可怕记忆的钥匙，用这具身体看着Sherlock被轮暴，让这孩子潜意识对自己的脸恐惧到了极致，让自己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就为了让自己见证一个彻底毁了的Sherlock Holmes，那个U盘是白雪公主的毒苹果吗？Sherlock说得对，Jim每一步都算到了。
你想让我看的就是这个吗？Jim？就是这个吧。。。 。。。对我和Sherlock而言，活生生的。。。地狱。。。
凌晨两点，格外准时，Sherlock开始从深层睡眠中躁动不安逐渐醒来，Sherlock的眼球依旧在不停地转动，额头的细汗和手指不停地神经性抽搐都说明他在做恶梦。微微蜷着身体，剧烈的颤抖，急促的喘息，瞳孔缩小，防备姿态，James不敢轻易触碰他，怕引起Sherlock的惊跳反应，只是静静地望着Sherlock，极轻的唤着他的名字。
“Sherl。。。Sherl。。。你在做梦。。。醒过来。。。睁开眼睛，睁开眼睛，Sherl。。。睁开。。。“
Sherlock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缩小成了细线，满满的惊惧在看到James的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让James胸口发闷的空洞。
“现在。。。闭上眼睛，继续睡吧。“
声音柔和的像催眠曲，James做着这些日子以来每天都会做的事情，在看着Sherlock乖巧的闭上眼睛呼吸变得均匀之后，James站起身，来到窗边，打开了一个漂亮的琴盒，属于Sherlock的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安静的躺在那儿。两天前，这把提琴被放在窗边，琴盒上还放着属于一位老朋友的画着猎鹰的信笺，毫无疑问，那位可敬的女士知道了自己和Sherlock遇到的困境，并在尽她所能的给予着帮助。
“音乐吗？确实是个好办法呢。。。 。。。“
抚摸着小提琴漂亮的琴身，James闭上眼睛，18岁的Sherlock意气风发聪明锐利的样子闪进自己的脑海，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凄凉。
“神啊。。。 。。。放过我们吧。。。 。。。“
独自站在月光下，James的低喃带着心碎的绝望和撕裂身体般的哀伤。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如果抛开这段让James和Sherlock饱受摧残的精神折磨，威尼斯这个城市确实有着伦敦所不能媲美的适宜气候和。。老天。。。这浩瀚的星海。。。 。。。
“Sherl，来毯子上坐着。”
招了招手，James在门口的草地上铺了一张很厚很大的羊毛毯，Sherlock乖巧的走过来，安静的坐在了毯子上，抱着膝盖微微低着头坐着，长长的睫毛微微的轻颤着，被草坪上的灯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光晕。
“我第一个朋友是一只黑猫，瘦骨嶙峋的家伙，还瘸了一条腿，被人抛弃了的，很显然。我通常对野猫没兴趣的，只是。。。那家伙的眼睛，明明是被人狠狠抛弃了的，眼中却充满了冰冷的骄傲，一只猫而已，你能想象吗？”
坐在离Sherlock很远的地方轻声说着，James的嘴角有着一个淡淡的微笑。
“那家伙跟我不亲近，猫都是这样吧，这一点倒是跟我一样，他喜欢自己待着，虽然每天喂他的是我，但那家伙从来都连尾巴都懒得冲我摆摆，一幅大爷饿了，大爷吃了。大爷吃完了，孙子刷碗吧的德行。我们唯一的互动，大概就是。。。”缓缓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他喜欢跟我一起从伦敦该死的天气下寻找着难得一见的星光。”
自顾自的说着，不知有意亦或无意，James一直称呼那只猫为“他”而不是“它”。
“抽烟的习惯也是因为那个家伙，每次我去屋顶，他都会跟来，嘴里咬着从上校那里顺来的烟盒还有打火机放在我旁边。”
请轻吸了口气，James继续说
“伦敦的夜晚糟透了，完全看不到这样的星空，但。。。有那家伙在，即使不说话，我的心，才没有变的跟那无星的夜一般冰冷绝望。”
慢慢站起身，James依旧抬起头看着星空。
“其实，我说的都是狗屁，因为星星在哪里都是亮的，区别就在于你心里的阴云有没有遮盖它的光芒。“
双手插进裤袋，James转过身慢慢向房间走去，经过Sherlock身边的时候，声音极轻的说
“我的老伙计的名字是我取的，我叫他Hope。“
之后的这个夜晚，James没有在试图跟Sherlock沟通，他只是走回客厅，拉开了落地的玻璃门，在临门的白色钢琴前坐了下来，缓缓闭上眼睛，白皙的手指优雅的在黑白琴键上起舞，贝多芬最应景的月光从指尖慢慢流淌，像羽毛，像微风，像最柔和纯粹的光芒将草坪上伤痕累累的孩子拥在怀中，温暖的抚慰着。
James没有转头，所以他不知道，在月光曲美妙静谧的旋律中，六个月来从不曾有自主动作的Sherlock，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安静的，安静的，将那片星空，倒映在了自己的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