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样不行啊。”江瑕抿了一口小盅中的酒,皱着眉头,不知是在为大哥担忧,还是因为这酒并不好吃。
江云也在闷头喝酒。
一盅接着一盅,杯干再续,也好像有很多忧愁。
“大哥,上回跟你说的那些,你究竟听懂了多少?”江瑕每次给大哥献计献策,他不是点头就是沉默,他也搞不清楚他是否真得理解了。
江云又沉默了。
酒壶中的酒已经喝光了,江云终于放下酒盅,却没有抬起头。
“乓。”
“叮咚咚。”
江瑕拍了一掌桌子,桌上的酒器也“叮叮”响起来。
“上酒。”
“来咯——”小儿马上就来续了酒,他刚小心地盖上壶帽,江云就提起酒壶又向盅里注满了一杯。
大哥这是该有多愁啊。
江瑕已经没有心情喝酒了。这事说难也容易,说容易,对大哥而言却是天大的难事。要是他可以替大哥办了这件事,他早就去做了。
可是这话,到底还得他自己说啊。
毕竟是他要娶人家,又不是他。
江云依旧阴沉着脸,木然地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看到大哥这般苦恼,作为小弟的江瑕心里也不好受,可他的小锦囊已被掏空了,他所能想到的,无论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招还是惊破天动裂地的新招,全都使过了。
还是不行。
写过字条。
结果那丫头以为是废纸,看都没看就扔了。
唱过情歌。
还没唱到高潮部分江云就被窗口扔出的枕头砸个正中——“木头你还让不让人睡觉?!”
送过礼物。
“送给我哒?么么,谢谢哦。”
他问起大哥时,大哥说:“她很开心。”
“然后呢?”
“然后?”
“是啊,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这丫头丝毫不知道这份礼物背后的情意。
这也不怪他,谁要江云送了她一瓶胭脂。
女人生活的必需品,他不送她,她自己也得去买。
而且——用完瓶子一扔,就彻底忘了呢。
……还干过许许多多当时憧憬无限构想美好现在想来有些淡淡忧伤深深心酸的事情。
仇心柳这丫头是该有多难治啊。
她似乎也不着急着把自己嫁了。也不着急给江家生个小娃娃。
可是江云可等不急了。
他全家都等不及了。
要是仇心柳只是白吃饭的一只,现在怀里的娃娃也许快满月了。
可是这丫头偏偏特别会赚钱。
经济独立哦。
她随便采点药回来,咕噜咕噜一折腾,就能变出价值不菲的药。
配个几帖,就够她自己花的了。
经济独立真是硬伤。
既然她不靠他养,也自然有更多的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可是江云可等不急了。
每每情欲难耐自己却只能在床上做俯卧撑,这种感觉真心不好啊。
她难道——一点都不需要他么。
江云每当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威胁。
她应该需要他,非常需要他。
可是她似乎不仅经济上不需要他,身体上也不怎么需要他。
这丫头实在拽得可以,他有时气愤地真想冲进她房里把她压在身下。
你是我的!
你需要我!
可是这种心理,这种情景,他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只是想一想而已,也不伤经动骨。
他当然不敢冲进去。
他现在的身份还是她的义兄,就这样冲进去,真不知道被别人传成什么。
而且,如果真得这样,也太蛮夷了吧?!
他江云至少也得儒雅一些才对!
“所以,你想好该怎么办了吗?”江瑕见他又喝完了一壶酒,终于还是提醒了他一句。
喝酒有啥用?还是得想办法才是。
江云没有回话,忽然长身而起,也没有道别就走出了客栈。
“切。”江瑕虽然能够理解大哥的心情,但是他这般热情地帮助他,他却一副“别来烦他”的脸色——明明是他请他务必帮忙的好么!
真是活该娶不到老婆!换作是我也才不想嫁给你呢!此刻他越想越委屈,竟开始站在了仇心柳的一方。
活该娶不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