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炉里柴薪翻动,传来劈劈啪啪的声响。
阿诺德从恶梦之中缓缓清醒过来,流了一身的汗,他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被火光照红的天花板,银发人儿侧过头,只见G正待在火炉前,用铁叉翻动底下的柴火。
——得救了……
最初闪过脑海的是这个想法。
阿诺德试图坐起身,却牵动腹部的疼痛,听见声响的G回过头来,神情似乎有些不悦。
「最好不要乱动,要是伤口又裂开就麻烦了。」那红发男人搁下铁叉,拍去手上的污屑,道,「肚子会饿吗?我去端点东西来。」
「这里是哪里?」阿诺德问,G蹙起了眉。
「医院。」他低声说,「还有什麼要问的?」
那银发青年犹豫了一会儿:「……是你救了我吗?」
「是乔特。」
听见那个名字,阿诺德的眉间微微蹙起。
G注意到了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拉长了脸,他双手环抱胸前,缓步走到病床边,在凳子上坐下。
「连声谢谢也没有吗?」他沉著脸低声质问,「乔特几分钟前刚走,若不是他的滥好人个性,你早就死在街上了,我不知道你在不爽他什麼,总之你欠他一命也是事实了。」
阿诺德的脸色颇为难看,他别开头:「我并没有要他救我。」
「喔?是吗?」G站起身,恶声恶气地低语,「我会忠故他以后不要再救错人。」
阿诺德冷瞪了他一眼,G回给他一个凶狠的眼神,转身走出了病房。
在他介绍他给乔特认识以前,他们两人的关系还不致於这麼恶劣,阿诺德躺在病床上,赌气地闭上眼睛,就算是巴勒摩这麼个有名的流氓头子,在贵族面前竟也成为了一条哈巴狗,他怎麼看都不觉得乔特˙彭哥列除了金钱和地位之外,有那种值得他人尊敬的价值。
外头的细微的争执声传来。
阿诺德睁开眼,侧头望向门口,似乎是G在辩解的声音,不一会儿,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正是端著食物的乔特˙彭哥列,他短暂与阿诺德对上了眼神,而后露出一抹微笑。
「抱歉,G对你凶了点。」他轻声说著,和外头的G使了个眼色之后走进房内,将食物放在病床的边桌上,「我救你并不是要你欠我什麼,你别放在心上,如果感觉舒服一点,就把这些吃了吧。」
阿诺德冷冷地注视著他。
这是在卖弄恩情吗?
「恩情是无法收买你的吧?」乔特淡淡地道,看著阿诺德吃惊的眼神,微笑,「你似乎对我存有偏见,但不是每个贵族都像你说的那样,看看亚历山大˙洪堡德吧,你觉得他不值得尊敬吗?」
阿诺德不安地移开了视线:「你是……想说自己值得尊敬吗?」
「如果你不这麼认为,我也无法这麼说。」乔特平静地微笑起来,直起身子,而后从怀里掏出一封用蜡封缄过的信,「我得走了,如果医生要求你转到一般病房,就把这封信给他看,在这里你能得到最好的照顾,等你伤好了之后,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阿诺德接过了信,不安地别开头。
乔特˙彭哥列这个人……似乎会读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