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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连载】《别闹有鬼呢》作者 杀我三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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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财祸八
我不信田高瞎忽悠。
他从小就是个瞎话篓子,能把屎说成花儿。
小时候,他拿兔子屎豆当巧克力,骗我小表姐和小表哥吃过不少。转过头,被找上门,他还能摆出一副无辜样儿,说他也吃了,以为那就是巧克力。
这种没脸没皮的类型,就算他杀了人,也能厚着大脸皮,去和受害者家属哥俩好。
田高瞎话篓子心眼儿不正,但智商不是很高,要不然也不会每次做坏过后都被发现。
这次也一样。
他舔着大脸上门询问文件的事儿,明摆着有猫腻。
那文件肯定和遗产没什么关系,但肯定能威胁到田家。
难道我小姑他们一家四口,是我大姑家害死的?我小姑临死之前查到真相,弄了个文件,找不到可以信赖的人,就发给我了?
不该啊。
这个因果关系完全不通顺。
第一,我小姑没必要发给我,除非她众叛亲离,实在找不到可以帮她的人。
第二,我大姑没理由杀我小姑一家。自从分了我的钱之后,他们各自做着各自的生意,互相之间没有利益的牵扯,不可能闹出互相残杀的事儿。
我去书房找任酮,问任酮邮件的事情。
也不知道任酮在书房里倒腾什么东西,刚才田高来了,他不出来,现在我过来敲门,他也不出来。
好一会儿后,任酮闷突突的声音,隔着门传进了我的耳朵,“什么事?”
我把嘴贴近门缝,“最近有没有我的邮件?”
“没有。”任酮回答的很干脆。
我觉得不对劲儿,隐隐感觉任酮是知道这个文件的,所以在田高来的时候,他才没有出来。
小姑他们两口子的葬礼,我没去。
但是,我送了花过去,大红玫瑰十三朵。
对于他们的猝死,我很遗憾,失望,因为我没有亲手报仇,也没把我的财产给夺回来。
他们的遗产,我肯定捞不到份儿,尽管那绝大部分本来就属于我。
我长吁短叹了好几天,为我的那些钱。
“不行,我得赶紧报仇!”我蹦起来,危机感十足的发言。
我很担心,如果我不及时报仇,我大姑他们也和我小姑一家一样,突然就死了。
“不到时候。”任酮抬头瞟了我一眼,轻飘飘扔了四个字给我。
我不满,“我不能再听你的。如果我不赶紧报仇,我怕我大姑他们也突然就死了。他们要是都死了,到时候,我找谁报仇去?”
“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任酮仿佛知道些什么,目光幽幽深深的。
我狐疑的瞅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什么?”任酮装糊涂。
“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我盯着他,“我小姑一家四口,肯定不是死于意外。”
就算我小表姐小表哥是死于意外,但我小姑他们两口子,肯定不是。
如果真的是意外车祸身亡,那田高不会过来试探我文件的事儿。
“你乖乖呆着,别胡思乱想。”任酮眼皮子轻轻垂下一毫,用气势压迫我。
每当谈到报仇的时候,任酮就喜欢用气势压迫我,或者干脆一言堂,不准我继续发问,也不准我现在报仇。
“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你是不是知道,我小姑他们是怎么死的?”我猜测,“难道,是你帮我报仇了?”
任酮轻笑一声,“你想知道真相,可以去地府找你小姑问个清楚。”
停顿了半秒,他接着说:“至于我,什么也不知道。”
地府我去不了,也不敢去。
上次在地府门前,那个鬼差说我早就死了,差点儿把我抓进去。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我有预感,如果我再下去一趟,那肯定会被留在地府里头,再也回不到人间。
鱼婆终于开始行动。
她行动的目标是任酮。
在小区门口,鱼婆撞到任酮身上,脚崴了。
任酮送鱼婆去诊所,一路照顾着鱼婆,还贴心的送鱼婆回家,并应鱼婆的要求,留下了电话。
他们就像是八点档爱情剧的开头情节似的,一撞一顾,就勾搭到了一块儿。
鱼婆有心勾引,任酮将计就计,两个人很快就由陌生人发展成了朋友。
我估摸着,再见几次面,两人就可以晋升为情人了。
虽然知道任酮这是演戏,但是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块儿,我心里仍旧很不舒服,像是塞了一大堆陈年老酸梅进去。
杜好成抢我的冰激凌,用力挖了一大勺,塞进嘴巴里。
故意咂了两声,杜好成用勺子隔空点点街对面的任酮和鱼婆,评价着,“郎情妾意,天生一对。”
我歪鼻子斜眼,用眼白瞅着他,“你眼神有问题。”
杜好成抻着脸,朝我这边凑,勺子在半空点了两下,“你看那个女的,每当任酮看向她的时候,她的眼里就发光。任酮眼神也温柔,和看你时候的眼神不一样。”
“她眼里发的那是仇恨的光。”我呛嘴,“任酮看我和看她当然不一样。任酮看我的时候,眼里都是爱。”
杜好成摇头,笑的特别有深意,“任酮看你的眼神,里面绝对没有爱。”
他说的非常肯定,仿佛他能透视人心,看穿任酮根本不爱我似的。
我讨厌听到这种话。
讨厌任何人在我面前,说任酮不爱我。
“他爱我。”
“他不爱你。”
我很想用盘子扣在杜好成的大脸上。
杜好成很认真的看着我,“你如果确定他爱你,你就不会因为我这两句话而愤怒。正因为你也不确定,甚至你怀疑,他对你没有任何感情,所以你才愤怒。”
“不是。”我被杜好成戳穿了,但我嘴硬。
杜好成说:“我比你,还要了解你,宁彩。”
我别过脸,梗着脖子,看向街对面凑一块儿说着话的任酮和鱼婆。
如果我不认识他们两个,偶遇这样两个人,肯定会认为他们是一对儿。因为他们的外表很般配,他们说话时的眼神,也充斥着一些黏糊的感情,一看两人就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我心里酸溜溜的,很想冲过来,将任酮和鱼婆分开,并大声宣布,任酮是我的。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46楼2014-11-07 0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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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财祸十
    “宁彩。”杜好成声音放温,表情放松。
    一见到他这模样,我立刻警惕起来,“别对我催眠!”
    杜好成乐了,“我只是想安慰你。”
    “鬼才信你。”
    我太了解他。
    每当他要催眠我,总会先放松自己,让我对他放下戒心。进而,慢慢的,我就掉入他催眠的大陷阱里头。
    我咬牙切齿的警告他,“别催眠我,别试图控制我。要不然,我就把你的箱子丢回你的脑袋里。”
    杜好成不受我的威胁,不以为然的勾勾嘴角,“好啊,如果你有能力把箱子扔回我的脑袋。”
    我阴笑,“我是没有能力,但是我可以记录下来,当故事快递给你。”
    杜好成安静下来。
    我心脏突突跳了两下,后悔了,觉得不该拿这个威胁他。
    因为他那些遭遇,实在太残忍,根本不是人所能承受的。我只在梦里经历了一点,就痛苦错乱的想要弄死自己,他却在现实里头,整整忍受了好几年。
    我有点儿慌,愧疚把这事儿拿出来威胁他,“我就是说说,我不会这么做的。”
    杜好成说:“我知道。”
    “以后我不拿这件事情出来说了。”我想了想,做了保证,“就算你拿催眠威胁我,我也不会拿这件事情出来说。”
    “真的。”我认真用力的加了两个字。
    杜好成眼里染上了笑意,暖融融的,“我相信你,宁彩。”
    草草吃了几口,我和杜好成离开了酒店,在商场门口,分道扬镳。
    任酮早就到了家。
    我进家的时候,他正在剥橘子皮。
    屋里充斥着橘子味儿,让我想起任贤齐那首橘子香水儿,心里腾然升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动情绪,鼻子都有点儿酸了。
    “去哪儿了?”任酮问我。
    我摇摇头,“去请杜好成喝咖啡了。你呢?和鱼婆怎么样了?”
    “还早。”任酮回答我,眉头稍稍促了起来。
    我试探他,“你和鱼婆都去哪儿逛了?”
    “逛街,然后和她一起吃了饭。”任酮坦然回答我。
    我心里一跳,怔了半秒,“吃完你就回来啦?”
    “嗯。”任酮应了一声。
    我右边太阳穴那里的筋,一突一突的跳着。我很想冲口问他,为什么撒谎骗我,和他一起吃饭的明明是苗如兰,他为什么要说成是鱼婆。
    他和苗如兰之间,究竟有什么猫腻,为什么要瞒着我?
    他们之间的那些谈话,究竟是什么内容,为什么会有我爸的名字?
    我在心里一直问为什么为什么,但却一直没有张开嘴。
    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张嘴问了,任酮也不会告诉我答案。他会搪塞我,会说让我乖乖的别胡思乱想,说报仇不到时候,反正不会给我真实的答案。
    “愣站在那里干什么?”任酮斥我。
    我回过神儿,走到沙发前,转身,一屁股坐了上去。
    任酮拉我的胳膊,将我扯到他旁边,摸了摸我的额头,“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摇摇头。
    任酮自顾自的说:“应该是凉着了,去吃点儿感冒药。”
    “哦。”我脑袋里面木登登的,拿药吃药这套下来,完全不经过思考,仿佛在梦游中做这些事儿似的。
    任酮让我去床上躺一会儿。
    他以为我这幅模样,是在外面凉着了。
    我没受凉,我是慌的,怕的。
    我很慌,有种浮在宇宙,怎么也落不到实地的感觉。
    什么也给不了我依靠。
    没有安全感。
    我想知道任酮瞒着我的是什么事情,但我又不敢去知道。
    我真害怕。
    特别怕。
    如果事情是我不能接受的,我该怎么办?
    我现在只想想,心脏都一抽一抽的疼。
    任酮给我盖上被子,起身要去客厅。
    我拉住任酮的胳膊,凝视着他的眼睛,“任酮,你别骗我。”
    任酮俯视着我,睫毛挡住了大部分的眸光,让我看不清楚他眼里的情绪。
    他点点头。
    “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骗我。”我坚持着,凝视着他,“我不骗你,你也不要骗我。”
    任酮眉头一皱,用力弹了下我的脑门,“和杜好成吃了顿饭,把脑袋吃坏了?”
    我松开手,摊平躺在床上,“没。”
    “怎么突然问这种话?”
    “怕你骗我。”
    “原因。”
    “没有原因,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我不能把在餐厅的事情告诉他,扯谎敷衍着他,“我突然想到,要是你骗了我,我遇到你之后的一切,都是个大圈套大阴谋,那我可怎么办?如果等最后,你说你不爱我,是有原因的和我在一块儿,那我怎么办?我都不敢想,想想我就难受的要命。”
    任酮眉头皱的像是疙瘩,“以后不准看爱情剧。”
    “和那个没关系。”我也没看多少爱情剧,看的最多的是新闻。因为任酮掌控着遥控器,所以不管看什么,都按照他的喜好来。
    任酮舒展开眉心,抚摸着我的额头,“不会,以后不会有那么一天。”
    “真的?”
    “嗯。”
    即使得到了任酮这样保证似的回答,我心里也不安稳。
    我像是飘在半空的气球,落不到地,上不了天,无依无靠,只能随着风飘着。
    慌,心里很慌。
    很怕。
    但再慌再怕,我也得找到真相。
    我宁愿面对残忍的真相,也不愿意傻子似的一直被蒙在鼓里,过着自以为安乐的日子。
    任酮走到卧室门口,突然转身,微眯着眼睛,盯视着我,“是不是杜好成和你说了什么?”
    我愣了一瞬,摇头,“没,他光和我一块儿喝了咖啡。”
    任酮在原地站着,盯了我一会儿,盯的我后背一阵阵的朝外冒冷汗。
    “好好休息。”任酮留下这四个字,离开了卧室。
    等卧室门关上,我弯胳膊朝后背一摸,后背湿淋淋的,像是被水浇灌过似的。
    任酮大概从我那没头没脑的问话里,发现了什么。所以,其后几天,他看我的眼神,总是透着几分审视,近似于审查犯人时候的目光。
    不等我受不了任酮审视的目光,将餐厅的事情说出来,苗如兰就找上了我。
    她以一种得意的姿态,将我约了出去,说要告诉我一些事情。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48楼2014-11-07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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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3章 假象二
      见我真的要走,苗如兰这回总算不再吊我胃口。
      她说:“任叔叔和田丰格认识。”
      苗如兰嘴里的任叔叔,肯定是任酮的爸爸任江源。
      田丰格是我大姑父。
      “然后呢?”我问苗如兰。
      如果只是认识,苗如兰不会拿出来说。
      任江源和田丰格认识,很正常,不足为奇。他们都处于海城生意圈里头,虽然从事的不是一个行业的生意,但总有边边角角会勾扯到,说不定子公司就有什么生意往来。
      就算生意上没往来,海城商业聚会的时候,他们也会碰到,肯定互相认识。
      苗如兰神秘兮兮的勾了勾嘴角,用鼻子喷了个轻笑的气音出去,“我知道你一直想报仇,想找你大姑小姑报仇,但是,任酮一直拦着你。”
      我看着苗如兰,没说话。
      苗如兰与我对视了一会儿,见我不开口,有些失望。
      她耐不住性子,先一步张开嘴,“任叔叔和田丰格关系很好,所以任酮才阻止你报仇。”
      说完这句话后,苗如兰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期待着我的反应。
      她肯定希望我绝望痛苦,最好嗷嗷哭叫两声,就像是荒野上死了老伴儿的老狼似的。
      我没如她的意,控制着表情和眼神,保持木头板子脸。
      苗如兰很失望,继续爆大料,“田丰格谋夺的你那一半财产,任叔叔也从其中得益了一部分。所以,他才让任酮阻止你报仇。因为,你一旦报仇,很可能会把他也查出来。”停顿了半秒,苗如兰莫测高深的来了一句,“以及他们共同支持的人。”
      “他们支持的是什么人?”
      “这我不会告诉你。”苗如兰不打算把这个告诉我,“因为就算你知道了,你也没办法。在他面前,你就像是蚂蚁一样,一踩就死。”
      “那你呢,像是什么?马蜂?”我呛她。
      苗如兰不经呛,脸瞬间就红了,红的发紫,像是包了一层新鲜地瓜皮在脸皮外面似的。
      她声音虽然依旧不高,但却比之前尖锐了几分,“任酮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任叔叔不会同意的。你的存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任叔叔不会留着你。”
      我瞅着她那发癫的样儿,“他肯定会选择先消灭你这个大嘴巴。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如果你的任叔叔知道了,他肯定不会留着你。”
      苗如兰脸上的红紫色,渐渐褪光,“我们家和任叔叔家的关系,就像任叔叔和田丰格的关系一样。就算我说了,他知道了,也不会对我做任何事情。”
      她喜欢半截停顿一下,吊我胃口,“但,如果你知道了,那你肯定活不长。有时候,蒙在鼓里,比知道了,更安全。”
      “你不希望我安全,不是么?”我希望她多说一点儿,“你既然都说这么多了,为什么不都说出来。兴许我一个害怕,就扔掉任酮,撒着欢儿逃命去了。”
      苗如兰显然很想说,想让我自动离开任酮,但她有顾虑。
      “你知道这些就够了。”苗如兰最终没有告诉我,她知道的另一些事情。她像是站在树顶上的孔雀,居高临下看着我这个麻雀,得意于她比我位置高,悲悯我现在的处境,“我劝你,还是尽早从任酮身边离开。要不然,你肯定会后悔。”
      “任酮根本不爱你。他和你在一起,是按照任叔叔的吩咐,留住你,阻止你报仇。等任叔叔不想留着你了,任酮就会抛弃你,甚至杀了你。”
      苗如兰眼珠子转了转,抬起右手,搭到茶杯边儿上,用指甲盖敲了两下咖啡杯边。
      “我说错了,他不会杀了你,因为你早就死了。”
      “我死了?”我怀疑苗如兰受刺激过度,得了失心疯,所以才会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
      苗如兰带着几分得意的轻笑着,“你来的时候,皮特黎试探了一下你,你确实不是人。如果是人,一分钟就可以从那个胡同出来。而不是人的,会被绕在里面。”
      “我是人。”我很肯定的回答。
      那个鬼打墙,果然是苗如兰作祟。
      虽然没有鬼的鬼打墙,很古怪。但用来试探我是不是人,那不靠谱到了极点。
      我要不是人,那我是什么?
      是鬼?
      不可能。
      我身体是热的,呼吸是温的,每天吃喝拉撒一样儿不缺。伤心了我就想哭,快乐了我就想笑,厌烦了我就皱眉,各种情绪我也都齐全。
      我要不是人,那我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这话说的,简直就像是夸秃子头发飘顺一样,完全睁眼说瞎话。
      假到惨不忍睹。
      “你不是。虽然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还活着,但你肯定不是人,绝对不是。”苗如兰那样儿,简直就像是铁口直断的大仙儿,仿佛通晓了天机,一眼就能看穿我真身是什么。
      不等我和她呛嘴,她先一步说:“宁彩,我能来告诉你,是为了任酮。虽然任酮不爱你,但如果你在他身边死了,他肯定会伤心。他是个心思很重的人,会因此难受很长时间。我不想让他难受,想让他开心活着。”
      苗如兰开展心灵鸡汤模式,企图蛊惑我离开任酮,“你应该了解我的心情。你和我一样,都希望任酮每天能开开心心的。我们都爱他,我的爱,只比你的多,不比你的少。爱一个人,就要成全他,让他幸福快乐。”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嫁给任酮?”我戳她伤疤。
      苗如兰脸色变了,苍白的像是涂了墙灰,“这和你没有关系。”
      我努努嘴,不想和她继续玩攻心计,总结式的发言,“你还有没有别的想告诉我?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谢谢你告诉我,任江源也是我的仇人,也谢谢你告诉我我不是人。你一心为着想,我真的很感动。我要回去好好想想,考虑一下你的意见。”
      苗如兰有点儿激动,“你会离开任酮?”
      “大概吧。”我模棱两可的回答,糊弄苗如兰,“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肯定会离开任酮。”
      “我说的都是真的。”苗如兰急不可耐的抢话,“千真万确。”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总不能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肯定得亲自查一查。”
      苗如兰思索了几秒钟,说:“只要你离开任酮,我可以告诉你全部的事情。”
      “要不这样吧。”我和她讨价论价,“你先告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一旦我查清楚,都是真的,我立刻离开任酮。”
      苗如兰不信我的保证,就如同我不信她这些话一样。
      我们两个互相不信任,但又想从对方身上索取想要的东西。
      段位高的,肯定会索取的多一些。
      段位低的,就会被耍。
      有句话,叫先爱先输。
      这话换一种模式,换一个字,也可以用的通顺。
      先动先输。
      苗如兰输在起跑线上。
      她不该先找我,更不该一开始就把这些事情告诉我。
      任酮和我之间的关系,让她有强烈的危机感。她太着急让我离开,但又不能弄死我,就想了这种办法,刺激我主动离开任酮。
      她这些话,应该是真的,但肯定不全面。
      有些事情她不敢说,说明涉及到的人物,很厉害并且狠毒。
      我想到那天在餐厅听到苗如兰对任酮说我爸的名字,我怀疑,我爸妈的死,也不简单。
      他们和我小姑两口子一样,死于车祸。
      我记得,那天晚上,下着小雨,我爸妈为了庆祝结婚纪念日,提前订好了吃饭的地方,故意眼馋我一番后,愉快的出去约会。
      那天晚上,我没等回我爸妈,等回了他们被车撞死的消息。
      撞他们的司机,也当场死亡,没能活下来。
      事后,据警察检查,是因为那辆车的司机喝多了酒,所以将油门踩成了刹车,撞死了我爸妈。
      我一直没怀疑过我爸妈的死,因为海城车祸率很高。
      虽然车祸最频的是登岗山附近的公路,但海城市里也有不少。
      可现在,我开始怀疑这一切。
      也许,我爸妈的车祸,是有人刻意设计好的。
      而我从高楼摔下,差点儿摔死,也并不是那么简单,而是有人想让我死。他们要的也许并不仅仅是我爸妈留下的财产,也许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我想来想去,想不到除了财产之外,还有什么可被图谋的。
      苗如兰在我离开之前,连着三次警告我,让我一定不要告诉任酮这些事情,否则我肯定会有危险。
      她这么警告我,肯定不是为了我着想,而是怕任酮知道她找我说了这些。
      我答应了她。
      我不会告诉任酮这些,因为我怀疑任酮,怀疑任酮和我在一起,真的有什么目的。
      任酮肯定没想到,苗如兰会和我见面,更没有想到苗如兰会告诉我这样一些事情。他忙着和鱼婆周旋,做着将鱼婆一举弄死的准备工作。
      我按捺不住,试探任酮,“任酮,你没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什么?”
      “你爱我么?”
      “嗯。”
      “我那天在鬼门关门口,碰见了鬼差,他说我早就死了。”我脑袋有点儿乱,跳跃性的说着话。
      “嗯?”
      “他说我早就死了。”我搓搓手,“他应该没有撒谎,他为什么这么说啊?”
      “你活着。”任酮给我这么三个字。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50楼2014-11-07 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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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4章 假象三
        我也觉得我是活着的,并且鲜活。
        但渐渐的,我又有那么点儿不大肯定了,因为我发觉,我的记忆是断层的。很多年龄段的记忆,我都消失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发生这种情况,除非我人格分裂。
        但我可以肯定,我没有这方面的精神疾病。如果我有,那杜好成不可能发现不了。
        “别胡思乱想。”任酮伸展开双腿,示意我坐过去。
        我坐到任酮的大腿上,慢慢朝他怀里倒,直至全身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体上,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安稳了下来。
        任酮双手环绕住我,“宁彩,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
        我心脏缩了缩,脑后凉了一瞬,以为他知道我和苗如兰见面的事情。但后头,他说到杜好成,我才放松下来。
        他以为,我这么忐忑不安,是因为杜好成说了什么蛊惑我的话。
        我虚应了任酮两声,脑袋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浓。
        任酮突然问我:“如果,有一天,你报完了仇,你还留在这里么?”
        我诧异的抬头,看向他,“当然,我要和你在一起。”
        报了仇,我就没了别的心思,自然全心全意和任酮在一起。除非任酮有了什么变化,或者真的如同苗如兰所说的那样,他只是为了他爸,所以才敷衍着和我在一起。
        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
        任酮凝视着我的眼睛,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不信我会留下来?你能不能把话说的透亮一点儿。”我真是弄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一副有话憋着不说的状态。
        他这状态太让我糟心了,让我总是想怀疑他猜测他。
        任酮叹了口气,很认真的看着我,“你不要信任何人的话,宁彩,除了我。”
        我也想把所有的信任,都托付到他的手上。但是,他瞒了我太多的事情,让我根本不敢去信他。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
        我咨询杜好成,我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断层。
        杜好成说:“我也很奇怪这件事情。你没有任何精神疾病,记忆缺失的那些时间段,也并没有遭受重大刺激。”
        “会不会是因为我爸妈的死,让我精神受到了刺激,连累到了之前的记忆?”
        “有可能。”杜好成的声音有些空旷,“但也未必。我以前给你催眠,试图找出原因,但我发现你并没有因为你父母的死,受到太大的刺激。”
        “换言之,你的记忆缺失,和你父母的死,也许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人的思维太复杂,我也只是摸到了皮毛,并不能下论断。你如果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靠你自己。”
        “自我催眠?”
        杜好成在电话对面轻笑,“当然不是,是找到真相。你可以找以前的同学和朋友,问问那段时间你都做过什么,这也许可以找到你记忆缺失的原因。”
        我挂上电话之后,就愣了。
        因为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到底有哪些同学,又有哪些朋友。这感觉很奇怪,好似知道那些人是我的同学和朋友,但是仔细想想,却又偏偏一个都辨认不出来。
        “我可能老年痴呆了。”我担心的瞅着任酮。
        任酮敲了下我的脑袋,“你又乱想什么。”
        “真的。”我很认真的瞅着任酮,“我已经完全记不起来我以前那些同学和朋友。怎么说呢,这感觉很怪,我知道他们都是谁,但是仔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时间太长了,你忘了。”
        “不是,反正很奇怪。”我摸着脑袋,搞不明白我脑袋到底是怎么了。
        这感觉就像是高度近视,远看着朦胧中感觉认识这个人,但是想仔细看,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对方的五官。
        也许是被我唠叨烦了,任酮开始重视我的老年痴呆症状。
        他带我去欧博士那里检查。
        之后,瞅着休假,他带我上了飞机。
        我们下了飞机就打了出租车,一路来到昆仑山下。
        昆仑上,是隐士们的清修的地方。
        这里有道士有和尚,也有想逃避世俗纯净心灵的红尘清修客。
        “这里头,有能治好我的?”我拉住任酮后一摆,借着劲儿,窜上了小陡坡。
        任酮回手,握住我的手,低应了一声。
        从下午爬到傍晚,天黑前,我们总算到达了目的地,一个石头屋子。
        石头屋子十分简陋,建筑在悬崖边的平台上。任酮粗粗和我解说了一下,说这屋子,姜子牙曾经住过。
        姜子牙住过的地方,必然灵气十足。
        此时住在这里的人,也必然和姜子牙一样,有着不俗的能力。
        我们到石屋门前不久,木门便从里面推开,一位仙气十足的清隽老道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重明道长。”任酮很恭敬的向老道士问好。
        我也紧跟着问好。
        重明道长看着很有仙气,但举手投足,并不拘泥于那些礼数,而是十分随和,甚至,略微有些玩世不恭的粗俗劲儿。
        有点儿,周伯通的味儿。
        重明道长对着我摇摇头,看向任酮,“你想留下她?”
        “嗯。”任酮紧了紧手,握的我手骨有些疼。
        “这很困难。”
        “我知道。”任酮眼神很坚定。
        我不明白他们谈的是什么,因为他们谈话的一开始,就是重明道长那句问话。
        重明道长摇摇头,“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
        任酮想要恳求。
        重明道长举起手,制止任酮,“我劝你也不要太执着,以免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很想问问他们这都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我又不能冒昧开口,这会显的太没礼貌。
        任酮执着的看着重明道长。
        重明道长叹口气,朝我找找手,“你过来。”
        我看了任酮一眼,等任酮松开手后,乖乖走到重明道长面前。
        重明道长在我额头上敲了一击,不疼,但仿佛有股清泉从我头顶冲下脚底似的,我浑身陡然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重明道长对我摆摆手,让我回任酮身边。
        他对任酮说:“越是强留,越留不下。你不如反其道而行,兴许有几分出路。”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51楼2014-11-07 0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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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假象五
          我有影子。
          我表情很丰富,思维很活跃。
          我的身体很热,肌肤很有弹性,一掐就会出现两道红色的血痕。
          我是个活人。
          我,应该是个活人。
          任酮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沙发上干坐了两个多小时。
          他的心情很不错,进门就说:“鱼婆死了,这回真的死了。”
          我应了一声,“哦。”
          任酮将外套挂到门边的架子上,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松和舒畅,“韩宇斌设计的阵法,很好,非常好,鱼婆几乎没有还手的能力。”
          “嗯。”我舔了舔嘴唇,“我知道。鱼婆来过。”
          “嗯?”任酮乍然瞪大眼睛,紧盯着我,“你说什么?”
          “鱼婆的执念,来找过我,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我看着任酮的眼睛,观察着他的表情。
          任酮皱眉,快走几步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审视着我,“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和她一样,也是执念。我一直像活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我执念太深,而且忘了我已经死了这件事情。”我没有丝毫隐瞒,将鱼婆说过的话,完全告诉了任酮。
          任酮很快接话,“她在骗你。”
          “可是”我犹豫着开口。
          任酮截断我的话,“你相信鱼婆吗?”
          不等我回答,他紧接着问,“你敢相信鱼婆吗?”
          我迟缓的摇摇头,“不敢。”
          任酮坐到我身边,用力握紧我的肩膀,“鱼婆是在骗你。”
          他双手掐的太用力,掐的我骨头疼。
          他说:“你不是执念,你是活人。不要信那些鬼话。”
          我觉得任酮的反应有些过度。他很紧张,瞳孔缩成铅笔芯大小,眉头也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你捏疼我了。”我扭了下肩膀。
          任酮缓慢的松开手,然后一个用力,将我搂进怀里。
          他下巴深磕在我的头顶上,用力的呼吸着,仿佛在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感。他在紧张,胸膛大幅度的起伏,握在我腰上的手,有些颤抖。
          他这种表现,实在太奇怪。
          真的太奇怪。
          “我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我怀疑鱼婆的话是真的,要不然,任酮不可能这么紧张。
          任酮严厉训斥着,“没有!以后不准说这种晦气的话。”
          “可你这样儿很奇怪。”我很疑惑。
          任酮说:“我担心你,担心鱼婆会伤害你。幸亏鱼婆的执念没伤害你,要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她。”
          “她已经死了。”我迟疑着,“其实我也不信鱼婆的话,但是,鱼婆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她说,如果你承认我是执念,那我瞬间就会消失,就像她的执念一样。”
          “不会!你是活人,不会消失。”
          任酮一反常态的接连抢话,语气又冲又横。
          他禁止我继续问下去,嫌这个话题晦气,命令我不准再提起这个话题。
          任酮不想和我谈这个话题,但这并不妨碍我问别人。
          瞅着廖泽他们不在办公室,我悄摸摸来到韩宇斌桌旁,龟缩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嘿,韩宇斌。”我拍拍韩宇斌的胳膊。
          韩宇斌侧头看着我,眼神挺愉悦的,估计也在为能除了鱼婆而开心着。
          他问我:“怎么了?”
          我回头瞥了眼任酮办公室,然后把脑袋凑到韩宇斌脸侧,悄声问他:“你说,一个人如果死了,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死了,能不能凭着执念,继续像活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
          韩宇斌没回答我的问题,眼神奇怪的瞅着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没和韩宇斌说真话,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说了鱼婆的事儿,韩宇斌肯定会和任酮一样,用鱼婆在撒谎这样的话来敷衍我。
          “我在网上看了个故事,有点儿好奇。”我随口扯谎。
          韩宇斌盯着我的眼睛,盯的我心里发慌。他的眼神透析力太强,让我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韩宇斌说:“有这种情况。”
          我心脏剧烈抖动了一下,随后,我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像是过了电似的。
          “宁彩!”韩宇斌突然低喝一声,“我还没说完。”
          我抖的厉害,嘴巴也抖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握住我的手,低声说:“我的意思是,有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人的执念,离开了身体,不到一天就会消失,不可能像活人一样活着!”
          他这话一说完,我心脏猛然缩了一下,随后,身体戛然停止抖动。
          “我,我刚才?”我惊惧的站起来,差点儿掀倒椅子。
          韩宇斌拉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随后松开。
          他说:“你刚才太害怕了。”
          “是么?”我刚才克制不住的抖动,难道真的是因为害怕?
          “是。是你刚才太害怕了,所以才一直抖个不停。”
          韩宇斌坚持说,我刚才突如其来又突然停止的抖动,是因为我太害怕了。可我刚刚并没有产生害怕的感觉,只是心脏突然剧烈抖动了一下,随后,就不由自主的抖个不停。
          那感觉不是害怕,是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有些酥,有些麻,还有些空落落的。也许夹杂着一点儿惧怕,但并不多。
          “我觉得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我摸着脑袋。
          韩宇斌说:“没什么奇怪的。”
          他像是知心哥哥似的,拉住我的手,让我坐回椅子上,“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害怕的事情,遇到这些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颤抖。不止你这样,我也是这样。”
          “你怕什么?”我来了点儿兴致。
          韩宇斌故作为难的耷拉了一下眼皮子,轻轻吐出两个字,“青蛙。”
          “真的?”
          “真的。”韩宇斌轻吐出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很怕青蛙。如果让我看见一池塘的青蛙,我不止会抖个不停,兴许还会晕过去。就像,晕血的人看见血一样,连害怕的感觉都没来得及产生,就直接晕过去。”
          我思索着,“照你这么说,我害怕自己不是活人。”
          韩宇斌点点头,“你刚才抖的那么厉害,怕的应该就是你说的这件事情。以我看,你没必要害怕这个,你肯定是人。”
          接着,他说:“我可以保证,你是人。”
          韩宇斌的保证,让我踏实了几分,但依旧有着疑惑。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53楼2014-11-07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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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假象八
            苗凤英不和我弯弯绕绕,直接点入主题。
            她先是给苗如兰铺设了一个悲情的大背景。
            背景大体是这么铺设的,苗如兰和深爱的前男友任酮分手,嫁给不爱的老头子,貌合神离,又因为老头子在外面养小的,和老头子离婚。
            大背景铺设完了之后,苗凤英便开始规劝我谅解苗如兰。
            她舌头上简直都要冒出花儿来了,把苗如兰的人生渲染的足够悲情,边说边叹息,差点儿把我给绕进去。
            她话里话外一直暗示着我,苗如兰对任酮是真爱,非常爱,爱到脑子不正常了,所以才干出这一系列不正常的事儿。
            苗凤英总结,苗如兰已经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让我就不要再和苗如兰计较。
            她让我让着苗如兰。
            如果苗如兰瞎闹,就让我忍忍,让我顺着苗如兰。
            苗凤英这番话一出来,就好似我是棒打鸳鸯的那个大棒子,而任酮和苗如兰是两只鸳鸯似的。
            她可真能颠倒黑白。
            “如兰一直太孩子气了,特别单纯,想一出是一出。”苗凤英拍拍我的手背,“你虽然比她岁数小,但你比她成熟多了,不像她那么孩子气。”
            “她要是再来找任酮,你就顺着她,让她进来。反正你看着她,她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
            “她要是跟着你,你就让她跟着。她心地很善良,就算跟着你,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情。”
            “宁彩,你以后嫁给任酮,如兰就成了你表姐。都是一家人,你就多让着她点儿。”苗凤英摆出长辈式样慈善的笑脸,“都是一家人,就别互相计较了。”
            要换成别的姑娘,估计会为了能够得到苗凤英的认可,而憋屈的答应苗凤英。会选择为了大家庭的和谐,而委屈自己,把自己肚子扩大,硬生生塞个船进去。
            我做不来隐忍求全,也做不来大度。
            尤其在感情方面。
            要是按照苗凤英说的那样,我忍了,那换不来任何人的另眼相待,反而只会让那些人蹬鼻子上脸。
            到时候,谁都能在我头上踩一脚。
            “你不如去劝劝苗如兰,让她换个目标,别缠着任酮了。”我摆出诚恳的模样,劝着苗凤英,“只要她不缠着任酮,不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吗?”
            苗凤英眉头动了动,想要皱起来,但在皱起来之前,苗凤英硬生生将皱眉的表情压了下去。
            她保持着慈善长辈的模样,“如兰如果精神没出问题,我肯定会去劝如兰。那孩子心眼儿好,又孝顺,不会舍得我这个长辈伤心。可如兰现在精神上出了问题,心都在任酮身上,谁劝都不听。唉。”
            我审视着苗凤英。
            如果一开始见面,苗凤英就用这种表情这种态度忽悠我,说不准,我就被她给忽悠住了,成了隐忍求全的大度苦主儿。
            合该我做不成苦主儿,所以一开始见面,苗凤英摆的是另一种态度,让我知道苗凤英的真面目。
            我都知道她底子是啥样儿了,她现在却突然摆和善模样,我只觉得假,假的要命。
            看苗凤英那样儿,估计苗凤英以为,就算我知道她是在假装和我亲近,也会为了能进任家能得到她的认可,而憋屈的顺着她的话去做。
            她预计错误,我不会按照她想的去做。
            我掏出手机,找到杜好成的电话号码,“于其让苗如兰一直疯下去,不如我介绍个精神领域的专家,让他治好苗如兰。”
            苗凤英推开我的手机,摆摆手,“如兰家找来了国外精神科的权威,说只能顺着如兰,这样她才能好转。”
            “国外的权威?”我将手机放到一边,“我要给你介绍的这个,在国外也拿过奖。”
            “不用了,还是算了。”苗凤英摇摇头,“我们不想让如兰知道自己有病,希望她自然而然的恢复正常。”
            “她都病的那么明显了,还是赶紧把她送好思佳吧。”我指指手机,“我那朋友,就在好思佳当医生,特别负责任。”
            “如兰只是执拗,对任酮感情太深,把自己折腾傻了。”
            “我觉得苗如兰精神出了很大问题,应该有轻微精神分裂,被害妄想症。我建议,我真心建议,赶紧把她送去治疗。要是治疗晚了,等她把自己分裂成两半,说不准就闹出拿菜刀砍人的事儿。”我故意夸张了一下,刺激苗凤英。
            苗凤英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脸色倏然一变,由暖阳天变成阴云天。
            “宁彩,我过来这么劝你,是给你面子,是看得起你。”苗凤英扔掉慈善面具,恢复刻薄倨傲的模样,沉声警告着我,“好话你不愿听,那我只能说不好听的。我告诉你,别以为任酮和你谈恋爱了,你就能进任家。也别以为,有任酮帮你,你就可以横行霸道。”
            我抢话,“等等!我从来没横行霸道过。”
            苗凤英心气儿本来就不顺,被我这么一抢话,更不顺了。
            她从进门就压着的火气,这会儿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倏然站起来,尖利的红指甲,指在我鼻尖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哼。”
            “我是人。”我朝后仰,躲开她的指甲。
            “人?”苗凤英鄙夷的笑着,“要不是任酮到处求我们,让我们不要告诉你真相。你现在,呵呵,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什么真相?”我起了好奇心。
            难道又是关于我不是人的?
            “我答应过任酮,不说。”苗凤英卖关子,嘲讽的笑着,“你啊,我劝你最好识趣点儿。我和你说句实话,任酮最后肯定会和如兰结婚。”
            “你想知道原因。”我越发好奇。
            “我答应过任酮,不说出去。答应了,我就遵守约定。”
            苗凤英哼笑一声,“你要想知道为什么,就自己去查啊。”
            “不去。”我抛出两个字,砸苗凤英脑袋上。
            苗凤英愣了一下,表情有些扭曲。
            我翘起二郎腿,“你别瞎忽悠我了,前头苗如兰过来告诉我,说我不是人,让我去查。这会儿又换成你,暗示我不是人,还想让我去查。我自己是不是人,我清楚的很,用不着你们明示暗示我。”
            苗凤英气的脸色发黑,“你是人?真是笑话。”
            “这有什么可笑的?”我斜眼瞅着她,“你和苗如兰才可笑,一个装疯卖傻,一个腆着二皮脸过来忽悠我。你们这一出出闹的,到底是图什么?”
            在苗凤英说话之前,我抢先开口,“苗如兰早不缠着任酮晚不缠着任酮,离婚以后,开始情圣一样缠着任酮。你说这是真爱?真爱就这样?”
            “我来猜猜她为什么缠着任酮。我没出现之前,因为任酮一直单身,所以苗如兰一直以为任酮还爱她,还等着她。我出现后,任酮不爱她了,她心理开始不平衡,就想把任酮夺回去。也凑巧,在她想夺回任酮的时候,离婚了。这好了,正好给了她夺回任酮的借口。”
            我朝苗凤英摇头,“你帮苗如兰,是想占着任家的钱吧?”
            “你胡说。”苗凤英不承认。
            我看了眼苗凤英的肚子,“你一直没生出孩子,肯定觉得自己地位不稳,担心老公死了,自己得不到钱。所以,你就撺掇着苗如兰,将任酮抢回去。”
            我很认真的评价她,“你就是根搅屎棍。”
            她就是根搅屎棍子。
            说不准,苗如兰离婚,也是她撺掇的。
            苗凤英恼羞成怒,抬起手,挥巴掌想扇我。
            我躲开苗凤英的巴掌,来到门口,打开大门,“你下次想打我,最好多找几个帮手。只你一个,肯定打不过我。”
            苗凤英气的和驴似的,呼哧呼哧喘着气,冲到了门外。
            到了门外,她一个转身,指向我,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我在她说话的瞬间,“哐当”关上大门,将她关在门外。
            苗凤英在外面用力打门,胡乱嚷嚷着,声音和疯婆子一样。
            嚷了有五六分钟,她迈着极其沉重的脚步,离开了门外。
            她像是和地有仇似的,高跟鞋底用力磕着地面,那声音,像是恨不能将地戳两排坑出来。
            任酮不知道苗凤英来过,闻到家里有香水味儿,以为我偷偷用私房钱买了香水。
            我别嘴角歪下巴,皱鼻子斜眼睛,摆出不愉快的怪样儿,“你后妈来了,来警告我来了。”
            任酮问:“什么时候来的?”
            “她估计在楼下守株待兔。你刚走,她就上来了。”
            “说了什么?”
            “说苗如兰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单纯的女孩,让我这个老棒子,顺着让着苗如兰。”
            “老棒子?”任酮不理解我用的这个形容词儿。
            “对啊,我就是棒打你和苗如兰一对鸳鸯的棒子。”
            任酮低笑,“还说了什么?”
            “暗示我不是人,希望我去查。”我皱眉瞅着任酮,“苗凤英和苗如兰两姑侄,脑袋肯定有问题。她们为什么老说我不是人?”
            “她们脑袋有问题。”任酮说话图省事,截取我话里的两段,组合到一块儿,用来回答我。
            “幸亏早前杜好成用无神论让我醒悟。要不然,我肯定被苗凤英给忽悠住了,真以为我不是个人。”我伸手在任酮手心轻挠着,“我不会信她们的鬼话。我知道,她们是为了挑拨咱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57楼2014-11-07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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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0章 假象九
              任酮解开领口的口子,身体微微后仰,依靠在了沙发背上。
              他微微垂着眼皮,嘴角勾着,残留着笑意。
              我朝任酮凑凑,发现他左边眼角红了,红的有点儿不正常,像是被蚊虫咬过。
              “你眼角怎么了?”我触摸他的眼角。
              任酮瑟缩了一下,“嘶”了一声,“我爸打的。”
              “因为我?”我弯腰从茶几下面拿出药箱,找到消肿的药,打开盖子,挑出一点儿,轻轻抹在任酮眼角。
              任酮摇头,“他听枕边风听多了,想让我娶了苗如兰。”
              我别别嘴角,“连你爸也喜欢苗如兰,看来她真的很讨人喜欢。”
              “我爸?”任酮嘲讽的笑着,“只是听多了枕头风。”
              我将药膏放回去,丧气的将脑袋依靠到他胳膊上,“对比苗如兰,我简直就像是蟑螂,谁都讨厌我。”
              任酮捏着我的耳垂,轻轻揉着,“我喜欢你就够了。”
              “那,等以后,咱们旅行结婚?”如果旅行结婚,就没有请不到亲戚的尴尬。
              任酮点点头。
              结婚这事儿,在这次偶然的情况下,真真正正的提上了议程。
              任酮说要挑一个好日子,带我去民政局注册,成为法律上的夫妻。
              我有点儿着急,恨不能赶紧去把那个红本领回来。但着急也没用,这事儿最终得任酮说了算。
              时间跑的飞快,年尾这段时间,科里一共接了不到三个案子,都很轻易被破获。
              眼看就要过年了,我们提前休了假。
              年假三十天。
              休假期间,如果科里来了案子,我们就轮流过去处理,权当值班。
              我们的运气挺好,也可能犯罪分子们也想过个安乐年,所以直到大年二十九,我们也没接到案子。
              任酮说好和我一块儿过年,我们提前准备好了年货,我还提议照着菜谱好好学习了半个月,只等大年三十晚上,大露一手。
              到了大年三十早上,任酮被一个电话叫回了任家。苗凤英说任江源心脏病犯了,让任酮回去帮忙照顾任江源。
              我猜任江源没犯心脏病,只是想逼着任酮回家过年。任酮估计也知道,所以并没有派小鬼探路,而是直接回了家。
              他想带我去,我没答应。
              这个时候我要是去了,纯粹给任江源添堵。要是真把任江源气病了,任酮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对这个事儿有个小疙瘩。
              他爸和他关系再怎么疏远,也是他亲爸。亲情关系是割不断的。
              他可以气任江源,但肯定不喜欢别人气任江源。
              不止他,谁都这样,都会在外人面前维护父母血亲,不希望任何人伤害他们。
              所以我不能去,不能气着任江源,也不会给他们破坏我和任酮之间关系的机会。
              从早晨等到晚上,任酮也没回来。
              我给任酮打电话,那边关机了。
              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任酮也没开机。
              我想找小鬼儿去探探消息,可在楼下溜达了一圈,也没找着半只小鬼,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和廖泽他们打电话问过年好的时候,我想从他们嘴里,探探任酮家里的消息。可他们比我还疑惑,反过来问我任酮是不是手机坏了,想通过我的电话和任酮拜个年。
              任酮肯定是被任江源关在家里过年了。
              看来,今年得我自己过年了。
              我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本来想和任酮一块儿吃,两人过团圆年。可现在只剩下我自己了,吃什么都觉得没滋味。
              吃了没两口,我就放下了筷子。
              我盯着手机发呆,希望任酮能突然打来电话。
              十一点半,电话响了。
              但来电话的并不是任酮,而是杜好成。
              他让我下楼,说要带我去海边看烟花。
              我磨磨唧唧的下了楼,坐上杜好成的车子。
              “如果我不是无无神论者,那我真应该去摆个摊算命。”杜好成心情极好,开了个玩笑。
              我情绪很差,有气无力的问:“为什么?”
              “我猜任酮会回任家过年,而你不会和他一块儿去,会留在任酮家。”杜好成朝我挤挤眼睛,“为了验证我猜的有没有错,我特意等到楼下,才给你打电话。”
              杜好成很得意,笑的很畅快,“看,我猜的一点儿错都没有。”
              “你厉害。要放古代,你准是做诸葛亮的材料。”我心不在焉的赞美着他。
              杜好成抽出手,捏了下我的脸颊,“开心点,准备辞旧迎新。”
              我强扯出一个笑。
              杜好成故作不满,“你这笑还不如哭呢。”
              “那我还是哭吧。”我还真想哭。
              盼来盼去盼着和任酮一块儿过年,可最后一刻,任酮却不见了。
              “辞旧迎新,应该开开心心的。”杜好成笑眯眯的侧头看了我一眼。
              海边有不少人,都在盯着大屏幕上的时钟,等待着十二点的到来。
              十分钟后,十二点了,新的一年开始,烟花齐放,所有人都在欢呼。
              我跟着嚎了几声,嚎的和鬼哭似的。
              杜好成被我嚎乐了,笑歪在车上,差点儿把下巴笑掉。
              可能是他忘形的笑感染了我,我也忍不住咧起了嘴角,然后跟着他一块儿笑了起来。
              笑够了,我们沿着海边溜达。
              杜好成说着好思佳里有趣的事儿,我边听边回应,不时拿出手机看看,希望任酮能够打电话或者发个短信过来。
              “回去吧,洗个热水澡,睡一觉,然后迎接新一年的太阳。”杜好成乐的和个孩子似的。
              杜好成将我送到了楼底下,抛给我一句新年快乐,然后递了个红包给我。
              我想当场打开红包,但杜好成没让,让我回去再看,说里面有惊喜。
              回去后,我打开红包,在最里头,摸出来一张褐色的粮票。
              杜好成电话打了进来,“保管好我给你的粮票,那可是古董。”
              “这一看就是上山下乡那个年代的。”近代的,和古董根本不擦边。
              杜好成在电话对面笑,“以后没饭吃了,你可以拿着这张粮票来找我,我管你一辈子。”
              “你说的,我可记住了。”我将粮票放进床头柜。
              “我说的,一言九鼎。”
              我乐了一声,“新年快乐啊。”
              “快乐,你也要快快乐乐的。”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58楼2014-11-07 0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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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1章 神骗一
                任酮直到大年初三才回来。
                他像是在哪儿做了苦力似的,胡子拉碴的,眼底下熬出了一对黑眼圈儿,眼里也布满了红血丝。
                我很震惊,“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了这是?”
                我还以为他会在家吃的膘肥体壮,可没想到,却像是克扣了口粮的马,不仅没长膘,反而瘦了一圈,颓了好几岁。
                任酮让我给他拿换洗的衣服。
                他将衣服脱下来,扔进洗衣机,然后放了一缸热水,将身体浸泡到了热水里头。
                我把他的衣服放到一边的架子上,拖过小凳子坐到浴缸旁边,诧异的问他,“说话啊,你怎么了这是?”
                任酮拿起浴球,递给我,让我给他擦胳膊。
                我接了些沐浴露,搓出泡沫后,给他擦洗着身体。
                任酮仰头盯着浴室上头的灯,看了一会儿,缓缓吐出一句话,“任家要倒了。”
                “啊?”我停顿了一下,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任家要倒了。”任酮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什么意思?”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任酮侧头看向我,眸色晦暗不明,“任家和田家支持的人,被上头查到了把柄,已经被关了起来。”
                我抻着脖子,摆出认真倾听的姿势,等着他下面的话。
                “这些年,任家和田家,给那个人送了不少钱。一旦查起来,我爸还有你大姑父一家,都会受牵连。”
                “会坐牢?”
                “肯定会坐牢。”
                我问任酮,“你爸准备怎么办?”
                “他想把我摘出去。”任酮脸色有些木僵。
                接着,他说:“上面很快会下来命令,撤去我的公职。”
                我握住他的手,“你会坐牢吗?”
                “不会。”任酮摇摇头,“我没有参与过家里的声音,那方面查不到我身上。但,政府肯定不会继续留用我。”
                我皱眉,“咱们科不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吗?经历过生死考验了,就算以前杀人放火,都可以留在科里。”
                “我的情况和这个不一样。”任酮含糊的对我解释,“派系之争。”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知道他不会坐牢,我就放了一大半的心。至于他留不留特案科,这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好好的活着,安乐的活着,一直陪在我身边。
                任酮用沾满泡沫的手,掐了掐我的下巴,“田家一旦被查,连你大表姐也会被关进去。”
                仇人都被关起来,我应该开心才对。
                可我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因为这仇不是我亲手报的,所以一点痛快的感觉都没有。
                任酮敲敲我的鼻头,“这个房子,我会卖掉。卖房子的钱,我要用来上下打点。”他说出这话,意思很明显,他爸那边的资金都政府冻结了,所以没有办法拿出来支配。
                “咱们得租房子住?”我觉得,是时候启动我藏在床底鞋盒里的小金库了。
                任酮牵起嘴角,“以后要你养着我了。”
                “行啊。”我一口答应下来。
                任酮揉了把我的头发,转过身,让我给他擦后背。
                “你怎么养我?宁彩。”
                “我?我上班啊。”
                “我被撤了职务,特安科肯定也不能留着你。”任酮说出现实。
                “那我找别的工作。”我一琢磨,觉得任酮说的挺对。特安科上面的人,都知道我是任酮弄进去的,而且住在任酮家里头。所以,上头撤掉任酮职务的同时,肯定也不会留着我。
                “你会干什么?”任酮饶有兴致的问我。
                “我?”我想想我的学历,再想想我的能力。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适合我的工作。
                我有点儿气馁的回答,“我肯定是坐不了办公室了。我去当服务员,或者导购,这些工作不需要会这样那样的东西,也不需要学历。”
                “工资太低,不够房租。”任酮朝我脑袋上泼冷水。
                “我去摆摊算命。”我在任酮后背上用力搓了两把,“咱们合作,我骗你忽悠,组合一下,一块儿发大财。”
                任酮低笑起来,笑的身上一劲儿缠。
                他突然转过身,把我抱在怀里,叹息了一声,“幸亏你还在我身边。”
                “我就属于那种能同甘也能共苦的。”我不失时机的自我赞美一下。
                任酮用力揉着我的后脖子,“再怎么沉重的事情,被你说几句,我就会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想到,我还有这个功能。
                我美滋滋的应了一声,“那可不是。”
                “一起算命?”任酮问我。
                我用力点头,下巴磕在他胸膛上,“一块儿装神棍去。”
                没到一周,上面下来了命令,扯掉了任酮的职务,顺便还把他带走调查。我也被赶出了特案科,连个遣散费都没发给我,就这么直接把我开除了。
                我们走后没几天,廖泽打电话过来,说新科长走马上任,是我们认识的老熟人梁倩媚。
                我在这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乐呵,嚷嚷着让他也辞职,和我还有任酮组成铁三角,一块儿开创神棍大业。
                任酮被带走调查了两天,就被放了回来。
                回来后,他就紧锣密鼓的卖了我们现在住的房子,然后把手头财产都给卖了,凑了数额不菲的钱,给任江源上下打通关系。
                任酮花了很大一笔钱,才得到了短暂的探视机会。
                我和任酮一块儿去看的。
                任江源和我想象中不一样,并没有趾高气昂的鄙夷我。可能是因为他现在落进了泥沼,尝遍人情冷暖,所以再也拿不出以前那种虚架子。
                他不仅没有不屑我,反而夸赞了我,说任酮找对了人。
                不是我自夸,相对比他找了苗凤英当媳妇,任酮找到我,确实是比他有眼光。
                苗凤英在任江源被查后,立马卷着钱偷偷跑了。不过她没跑多远,就被抓了回来。她为了争取减刑机会,就和疯狗似的,到处咬,恨不能把所有人都拖下去。
                她主要咬的是任江源,将任江源干过的事儿全部暴了出来,可谓窝里反的典范。
                任江源让任酮不要白费功夫了,让任酮有钱自己留着花,不用给他打点。他肯定会被判刑,而且少说也是个二十年。
                任酮答应了任江源,但并没有按照任江源说的做。
                他继续到处打点着。
                为了能让他爸减少刑期,他低下脑袋,放下自尊,到处求人。
                将所有钱都送光了,任酮也仅仅让任江源的无期改成了二十年。
                知道任江源刑期的那天,任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头。
                我没进去。
                他需要独自呆一会儿,宣泄情绪。
                我大姑父大姑两个被判了死刑,因为他们两个不仅送贿,还涉及到买凶杀人。我小姑小姑父的车祸,就是他们两个找人干的。
                他们因为资金周转不良,想跟小姑小姑父借钱。可他们没想到,竟然被我小姑小姑父拒绝了。他们恼羞成怒,就找人做了这么一出事儿,把我小姑小姑父撞死了。
                我大表姐被判了五年,时间不长,但足够摧毁她的信心。
                大表哥田高判了十年。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挺淡定的,好似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一场牢狱之灾。
                他很有兴致的和我开玩笑,说我不费一根汗毛,就报了仇。
                我听他这么一说,更郁卒了。本来我是想来耍耍威风,从他们的落魄中,找到爽快感的。可被他这么一说,我半点儿爽快感都找不出来,反而窝了一肚子气。
                转过头,我去看我大表姐。
                我大表姐歪着脖子斜着嘴,一看就是受刺激过度导致她成了失心疯。
                在大表姐这里,我也没找到丁点儿爽快感,反而差点儿被她吓死。
                她本来木呆呆的坐在凳子上。
                可突然,她就和鬼似的,扑到玻璃上,对着我尖声大喊着,“你是鬼,你是鬼!”
                我被她吓的心脏砰砰砰乱跳,差点儿后仰摔到地上。
                任酮在监狱外头等我。
                我摸着胸口出来的时候,他正依靠在墙壁上抽烟。
                最近他烟抽的很凶,就和个烟缸似的,几分钟就一根,一天得两盒。
                我准备过两天,等他痛苦的情绪平复下来一些,劝他把烟给戒了。就算他不戒,也要少抽点儿,别把自己抽出什么毛病来。
                “看完了?”任酮问我。
                我应了一声,走到他面前。
                任酮讲烟扔到脚底下,用力踩熄。
                他拉起我的手,咳嗽了两声,哑着嗓子对我说:“走吧,回家。”
                我们坐公交车回家,因为车子被任酮卖了。
                我们租的房子,在郊区,是一处老楼的四楼,一室一厅的房子。
                屋主是个爱干净的,在租给我们之前,一直自己住着房子。现在她要结婚了,所以才把房子出租了出去。
                屋子里面的床是单人床,不大。
                任酮一个人躺上去,正好,加上我,就有点儿逼仄了。
                或许是因为睡惯了大床,所以任酮很不适应这种小床。晚上睡着之后,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挤着我,将我挤贴在墙边上,和壁虎似的。
                把我挤着了,他也不知道,早晨起来后,还问我怎么喜欢贴着墙睡。
                我不喜欢贴着墙睡,但架不住他挤我。
                可我没说出来,因为他现在思想压力太大了,这样的话一出口,说不准就会成为压垮他的一根稻草。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61楼2014-11-07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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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 神骗三
                  任酮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发呆,眼珠子黑沉沉的,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我朝他抬抬手里的塑料袋,“我买了排骨,姜婶儿给了我一个大白萝卜,今晚我们萝卜炖排骨吃。”
                  任酮看我一眼,没出声。
                  我将排骨和萝卜放到一边的矮桌子上,去屋里换了衣服,穿上围裙,准备洗菜做饭。
                  任酮突然站起来,走到我对面,拖过小马扎,坐了下来。
                  他从我手里夺过刮皮刀和大白萝卜,沉默的削着白萝卜的皮。
                  削了五六片皮后,任酮低沉着声音,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出去。”
                  “嗯?”我怔了。
                  任酮抬头看看我,又低下头,手上继续着挂萝卜皮的工作,“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摆摊。”
                  “我养你。”过了几秒钟,任酮从嘴里蹦出三个字。
                  我没吭声,慢腾腾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提着那袋排骨,我拿着盆,去水龙头那里,背对着任酮洗排骨。
                  我的眼泪,啪嗒啪嗒打在洗碗池边儿上,完全止不住。
                  任酮走到我身边,用袖子给我擦泪,把我紧紧抱在了怀里。他叹息几声,“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我没说话,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嗓子被堵住了,根本发不出声音。
                  很长一段时间后,任酮摸摸我的头发,“今晚我做饭。”
                  我抬袖子擦脸,推开他,“你又不会排骨炖萝卜。”
                  “会,排骨和萝卜一起扔到锅里就行了。”任酮从一边的纸盒子里,抽出纸,擦我脸上的泪。
                  我躲了两下,本来已经停了的泪,又流了出来。
                  任酮抬抬眉毛,“这么委屈?”
                  “不是委屈。”我梗着脖子。
                  “不是委屈,为什么一直哭?”
                  我没回答他,推开他后,去洗手,准备切白萝卜做炖排骨。
                  任酮锲而不舍的追问我,“不是委屈,为什么哭?”
                  我闭紧嘴巴。
                  我掉泪,是因为他说他养我。这三个字,比我爱你更动人,尤其在这种落魄到极点的情况下。
                  任酮肯定知道我是感动的落泪,但恶趣味的故意逗我,想让我说出来。
                  直到排骨炖好,他才止了问话,和我一块儿摆碗筷,准备吃饭。
                  任酮恢复了胃口,不像之前猫吃食似的,吃的那么少。
                  我挺开心他能恢复胃口,也很开心他能想通。
                  我最开心的是,他说他养我。
                  这话我得好好记着,没事儿就拿出来想想,让自己美美。
                  饭后任酮抢着刷锅刷碗,让我一边儿呆着看电视,别影响他刷碗。
                  任酮刷好碗之后,坐到我旁边,搂住我的肩膀,手指头在我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这几天摆摊都算过什么?”任酮问我。
                  我把这两天给大妈们算命的事儿,捡着有趣的说了。然后,把刘小玉来找我算命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征求任酮的看法。
                  任酮“嗯?”了一声,故意装作不懂我的意思。
                  我皱眉,“刘小玉是中邪了,还是得病了?”
                  任酮摇头,“我没亲眼见过,不能胡乱下结论。”他在我肩膀上敲击了两下,“你不是派小鬼跟着了么?等看看小鬼回来怎么说。”
                  “这是我第一单挣钱的生意,一定得做成了,来个开张彩。”我握了握拳头。
                  任酮笑着俯下头,在我额头上用力亲了一下。
                  他说:“以后我看摊儿。”
                  “那我呢?我到处忽悠拉生意?”
                  “你,在一边呆着玩就行了。”
                  “那不行,那多没意思,我也要算命。”我抗议。
                  任酮很有兴致的和我斗嘴,“要不,我到你对面支个摊子,我们搞良性竞争。”
                  “那不神经病吗。”我别嘴,“而且,到时候肯定是你生意多,我这边喝西北风。”
                  任酮嘴角慢慢勾了起来,随后越勾越高,眼里也充斥了笑意。
                  他笑出了声,手握着我的后脖子,用力搓了两下,叹息着,“宁彩啊。”
                  我歪着脑袋,瞅着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幸好有我陪着你对不对?”
                  任酮否认,“我没想这么说。”
                  我推他一把,“别装了,你肯定是这么觉着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只要你不和我分手,不管遇到什么事儿,我都会陪着你。”
                  说着说着,我忍不住吹嘘起来,“这是我们老宁家的传统美德了。我和你说,想当年,我祖爷爷是个老地主,家大业大,看不上我祖奶奶。那个年代,都是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祖奶奶这人按那时候的眼光看,属于非常猎奇那一类奇行种。她不顾家里阻拦,主动追求我祖爷爷,顶着闲言碎语的压力,连彩礼都没要,就进了我祖爷爷家。刚开始吧,我祖爷爷确实不怎么看的上她。但架不住她这人执拗,死缠着我祖爷爷,愣是让我祖爷爷把心放到了她身上。后头我祖爷爷做生意赔了钱,家里在我祖奶奶之前纳的两个姨太太都跑了,就剩我奶奶守着他。两人一块儿在街边卖豆腐,慢慢的又攒上了家财。我祖爷爷有钱之后,也再没娶什么姨太太,就守着我祖奶奶一个。”
                  “还有我外公外婆,也这样儿。”
                  “我爸妈吧,也是我妈主动的。据我妈说,我爸那会儿别提多冷酷了,放小说里,那就是十足十的冷酷大总裁啊。但我妈这人锲而不舍,终于将我爸追到手了。这不,就有了我。”
                  任酮叹息着摇头,“宁彩啊宁彩。”
                  “感动吧。”我拍拍肩膀,“来,到我肩膀上哭一会儿,我不笑话你。”
                  任酮将脑袋靠到我肩膀上,“我真的要哭了。”
                  “哭吧。”我摸着他的脑袋。
                  任酮没哭,笑了,笑的浑身发颤。
                  他和我商量,“要不,我们也去卖豆腐,像你祖爷爷祖奶奶一样,攒上一笔家财。”
                  “拉倒吧。”我阻止他这不切实际的想法,“他们那个年代,卖豆腐的不多,当然能挣下钱。咱们现在这个时候,机器做豆腐比人快几百倍,我们要是想靠手工豆腐挣钱,在街边支摊,一天兴许连一百都挣不出来。还不如,去卖卷饼呢。”
                  “那我们去卖卷饼。”任酮出声。
                  “那还不如算命呢。”我斜他一眼,“弄卷饼,得买车子柜子还得买材料,提前得磨好手艺。算命多简单啊,你看,一块破布一个马扎,就可以开始工作了。也不用准备,来人了一顿忽悠,这不,钱就来了。”
                  任酮说:“你还挺有商业头脑。”
                  “那可不是,这是我这段时间在菜市场考察的结果。你当我没想过卖豆腐卖卷饼啊,我想过,但那不适合咱们这样的。咱们没钱,也没那个手艺,擅长的就是抓鬼抓妖。所以,最适合的,就是支个摊给人算命。”
                  任酮抬起头,敲了下我的脑袋,“古灵精怪的。”
                  “明天我们一块儿去啊。”我朝他嘿嘿乐。
                  任酮点头,笑看着我,“嗯,一起去。”
                  姜婶儿看到任酮的时候,惊讶的要命。她将我拉到一边,问我那是谁,我说是我对象,姜婶儿惊讶的嘴里都能塞进去一个大鹅蛋。
                  听到我说任酮比我算命厉害,以姜婶儿为首的菜市场大姐们,立马将我抛弃到一边儿,三五成群的挤到任酮面前,纷纷让任酮给她们算上一把。
                  我依靠在一边的破墙上,双手抄在棉袄里,啧啧两声,摇摇头。
                  “你怎么不早让你对象过来。你要早让他过来,前两天你就不用白干了。”姜婶儿拿胳膊肘拐我,朝我挤眉弄眼。
                  “我算的比他准。”我试图挽回我神算的名号,后悔告诉姜婶儿任酮比我厉害。
                  姜婶儿就是菜市场的人工喇叭,一旦告诉她个什么事儿,那就得于通告了菜市场所有人。
                  “不一样。你看看,啧啧,你对象长的强啊。”姜婶儿一副色大姨模样。
                  “姜叔在后头瞅着你呢,姜婶儿。”我朝姜婶儿后头努努嘴。
                  姜叔正黑着一张脸,盯着姜婶儿魁梧的后背,在呼哧鼻孔。
                  姜婶儿不以为意,回头白了姜叔一眼,“他管不着。还不兴我看个大帅哥是怎么着。老盯着他那张老脸,我早够够的了。”
                  “嗳,对了,刘小玉怎么没过来啊?”姜婶儿抻开脖子朝前头张望。
                  我也正奇怪着呢。
                  不止刘小玉没来,那只和我合作的小鬼儿,也没出现。
                  就算任酮煞气重,小鬼不敢过来,但以他拿贪财的性子,肯定会老远儿招呼我,让我过去给他烧昨天没来得及付给他的纸钱。
                  “怪事儿。”我同姜婶儿一块儿抻开脖子,四处张望着。
                  中午十二点来钟,刘小玉出现了,但小鬼儿没跟着她一块儿出现,也没在老远儿的地方招呼我。
                  刘小玉在马路,准备过马路到这边来。她看到我的时候,朝我笑笑。等她看到任酮,脸色立马就变了,脑袋一垂,脚尖一别,硬生生改变了路线,沿着原路,匆匆窜了。
                  我莫名其妙的摸摸脑袋,用目光询问姜婶儿。
                  姜婶儿也莫名其妙。
                  她摸出手机,拨打刘小玉的电话。
                  “关机了。”姜婶儿奇怪的瞅了眼电话,“刚刚才发了短信,怎么这么快就关机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63楼2014-11-07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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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 神骗五
                    姜婶儿在那边催喊着,“你赶紧过来啊,让你对象一块儿过来,过来帮帮小玉。”
                    我让姜婶儿别着急,把刘小玉家位置告诉我。
                    拿到刘小玉家住址之后,任酮和我打了辆出租车,一溜烟的奔着地址冲过去。
                    消防车比我们早到一步,一部分消防战士们冲了上去,另一部分在下面架设软气垫。
                    上去的消防战士,两个从顶楼挂着安全绳朝下爬,一个从侧下方窗口朝上爬,两个在刘小玉家里头。
                    从我这个方位看,只能看见那两个消防战士和姜婶儿的头。
                    阳光太强烈,有些灼眼。
                    我朝刘小玉那边看,必须得使劲紧着眼皮子眯着眼睛,用睫毛挡住一部分强烈阳光。
                    边看边走,几秒钟后,我和任酮到了刘小玉家楼下。
                    刘小玉家楼下人不少,看样儿,都是这个小区的街坊邻居。这帮人,一大半是过来八卦看眼儿的,刘小玉闹的越离谱,他们看的越可心。一小部分,是觉得刘小玉可怜,在底下着急的谈论着对策,唏嘘着刘小玉悲惨人生遭遇。
                    姜婶儿眼尖,我和任酮刚到楼下,还没站稳脚跟,姜婶儿就隔着窗户和窗边张牙舞爪的刘小玉,朝我们两个大喊,“快,在这儿,快上来。”
                    我朝姜婶儿挥挥手,但并没有立刻上去,而是仰头观察了一会儿刘小玉。
                    刘小玉因为光着身体,所以从低处,能全观她生殖器外貌。
                    她生殖器上毛发浓密,但并不打卷朝中间聚拢,而是朝两边分开。生殖器上布满黑红色的疙瘩,一颗一颗叠挤在一块儿,让她生殖器看起来极为可怕,像是被什么东西下了卵在皮肉里头。
                    我看的有点儿反胃,拉着任酮朝里头,去里头帮助姜婶儿。
                    上楼途中,我问任酮,“你看见她生殖器上长的那些玩意儿了么?”
                    任酮点点头,眸色有些神,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问题。
                    “那是性方面的病,还是和鬼怪蛊虫有关系?”
                    任酮摇摇头,“距离太远,我看不出什么。”
                    “等把刘小玉救下来,你就近观察一下。”想了想,我敲他胳膊一下,“你还是别就近观察了,别产生什么心理障碍。我就近观察一下,到时候告诉你。”
                    “什么心理障碍?”任酮看向我的眼神,十分邪乎。
                    我给他个你懂我也懂的眼神,扯出一个黄色的笑,“你应该明白。”
                    任酮敲了鼻头一下,“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矜持,宁彩。”
                    “不认识那个词儿。”在进刘小玉家门之前,我朝他眨动了两下眼皮子。
                    任酮无奈的摇摇头,先一步进了刘小玉家。
                    刚才从楼下朝上看,我看刘小玉全身发光,以为那是太阳太耀眼的缘故。这回进了屋里,闻到屋里那股浓重的花生油味儿,我才恍然大悟,敢情刘小玉全身都摸了花生油,所以才油光呈亮。
                    “这可怎么办?”姜婶儿慌的厉害,见我来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她浑身都是花生油,滑的要命,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
                    我安抚姜婶儿,“滑下去也不要紧,下面气垫都垫好了,摔不死。”
                    姜婶儿觉得我这话太冷血了,一把甩开我的胳膊,“你这说的什么话,摔不死也得受罪不是。要是正好杵着脖子了,那不就死了么。”
                    刘小玉整个人完全处于疯癫的状态,哇啦哇啦的唱着自创的歌儿,左手把着窗棱,右手在窗外挥舞着。
                    她侧扭着脖子,得意的朝我们这边笑,笑容极为扭曲。
                    “刘小玉。”我弯起嘴角,像是在菜市场偶然碰见她似的,轻松的朝她招手打招呼。
                    刘小玉愣了一下,随后咧嘴大乐,“我认识你,我知道你。”
                    “你让我给你算命,你记得么?”我从两个消防员中间穿过去,诱导着刘小玉,“我给你算出来了。”
                    “是不是我那死鬼老公害我的,是不是陈建明害我的,是不是?”刘小玉瞬间变了脸色,狰狞着面目,朝我大喊着。
                    我把右手食指竖到嘴唇前头,“嘘”了一声,朝她眨眨眼睛,然后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小声说:“他就在这里头,在看着你。他就站在那边。”
                    指指姜婶儿旁边的墙角,我对刘小玉说:“他在那边笑,催你赶紧跳下去。你一旦跳下去,他就会带你走,还让你继续当他媳妇。”
                    “我不当,我不当他媳妇。他害的我好苦啊,你看,你看。”刘小玉一个旋身,双腿回到窗户里头,变成后背朝外的姿势。
                    她一只手还是继续紧紧抓着窗棂,另一只手扒拉着生殖器,也不管屋里有三个大男人,就直通通的指给我看,“你看,这都是他害的,害我长了这些怪东西。又臭又怪,让我嫁不出去。”
                    刘小玉这一扒拉,立刻有恶臭朝着我们这边冲扑过来,差点儿把我给熏吐了。
                    姜婶儿一点儿定力都没有,直接窝到墙根吐去了,偶偶偶的声音,其大无比,弄的我胃里也一阵阵翻腾,很想找地方好好吐一场。
                    我还想继续忽悠刘小玉,任酮不知道从那地方弄来一块粉白色的大步。
                    他趁刘小玉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贴着墙侧来到窗帘后头。其后,他找准时机,一个侧身,来到刘小玉身边,将白布朝着她身上盖了上去。
                    隔着白布,任酮抓住刘小玉的胳膊,将刘小玉从窗口拖了下来。
                    他没把刘小玉拽到身边,而是拽着甩向其中比较魁梧的那个消防战士。消防战士估计被刘小玉生殖器上那疱疹给震惊住了,所以有点儿愣。
                    在刘小玉被甩向他的一刹那,他左脚尖条件反射的朝右一边,右肩也轻轻晃了一下,做了个避开之前的准备动作。
                    可他并没有避开,僵硬的接住了刘小玉。
                    铁一样的纪律,让消防战士,即使遇到最困难的情况,也得把人民百姓放在自己之上。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克制住了本能,没有让刘小玉摔到地上。
                    消防战士带着刘小玉下去,姜婶儿陪同,送刘小玉去医院检查。
                    我和任酮在屋里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后,就溜达着离开了刘小玉家。
                    “刘小玉,这估计是心理病。”我推测,“家里没鬼没妖的,却做出这种举动,肯定是有毛病。”
                    “寄生虫。”任酮侧头。
                    “什么?”
                    任酮扫了眼我下腹部,“她生殖器上,全部都是寄生虫卵。”
                    “什么?”我惊吓的声音都走了调儿,头皮也麻炸起来。
                    “是寄生虫,她生殖器上,全部都是寄生虫卵。”任酮很认真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觉得浑身痒痒,觉的裤裆里头也痒的厉害,走路都有点儿不对劲儿,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爬似的。
                    用力夹了夹裤裆,我问任酮:“你见过这种寄生虫?会不会传染?”
                    “见过,会传染。”
                    我浑身皮毛一紧,几乎下意识的就想那衣服裤子全脱了,想仔仔细细好好检查一下我的身体。
                    “现在她生殖器上的寄生虫,是幼虫期。成虫,钻出体内后,才会传染。”任酮解释。
                    我呼出一口气,但依旧觉得裤裆里头不舒服。
                    任酮思索了几分钟,眼里有几分疑惑,“这种寄生虫,叫冰原隐条虫,生长在南极冰层底下。”
                    “然后呢?”我求知若渴的瞅着他,希望他给我多科普一些这种寄生虫的知识。这样,我心里也能安稳一下,不同提心吊胆被传染上。
                    “曾经有两个人被寄生过,是两个外国科学家。”任酮认真的对我解释着,寄生虫寄生的原因,以及寄生的条件。
                    冰原隐条虫,属于远古时期的寄生虫。它们被冰封在冰层地下,与世隔绝。
                    但,如果在它们寄生的冰层上面,点上火,温度通过冰层传递到它们身体上,它们就会活过来,并穿破冰层,无声无息的在人体生殖器官上产卵。
                    那两位被寄生了卵的科学家,都是男性,冰原隐条虫的卵,被寄生在了他们两个蛋里头。
                    他们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蛋越来越硬,后期硬的像是两颗连在一块的肉石头。他们不止蛋硬,而且也像是刘小玉一样,被寄生了冰原隐条虫卵的地方,散发出无比浓烈的腥臭气。
                    在查出被寄生后,两个科学家只能割掉蛋,并将蛋和蛋里寄生虫卵,留在了实验室里头,做实验用。
                    “除了割掉那些地方,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那些卵消失?”
                    任酮说:“有。”
                    “什么办法?”
                    “等卵到了成虫期,咬破卵膜,从刘小玉的皮肤里面钻出来。”
                    我脑中窜出刘小玉生殖器钻出无数条透明长虫子的场面,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任酮掏出电话,给欧博士打电话,告诉欧博士刘小玉被冰原隐条虫寄生的事情。
                    挂上电话后,任酮说:“如果成虫从她皮肤里钻出来,那我们都会有危险,随时都可能被寄生。”
                    “宁彩,我们需要查清楚,刘小玉从哪里感染上冰原隐条虫。”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66楼2014-11-07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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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神骗六
                      我们如果想查到冰原隐条虫的来源,得从两条路线去查。
                      一条路线,是刘小玉本身以及她身边的人,我们需要查查,他们是不是有人曾经去过南极,亦或者那些人身边的某些人去过南极,从而带回了冰原隐条虫的成虫。
                      如果这一条路线,查不到任何线索,我们就只能去查另一条路线。
                      另一条路线,我们要查的,是科学家。
                      有极小一部分科学家,天生就具有******精神。他们并不认为人长两个脑袋或者长一百条腿有什么错误,他们会疯狂的对此进行研究,试图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他们总是千方百计想要攻克某些难关,譬如将人和兽类的基因混合,譬如他们克隆人类,并认为这是一种救世主行为。
                      他们进行着很多残忍而冷酷的研究,无视生物尊严和伦理,悖逆生物发展规则。
                      在他们心里,研究出想要的成果,是他们人生的一切。
                      “欧博士电话里说什么了?”我摸着胸口,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面条,却一口都吃不下去。
                      任酮将手机放进口袋,拿起一边的面巾纸,擦了擦手,“他很开心,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冰原隐条虫的幼虫。他向我道谢,准备请我们吃饭。”
                      欧博士也属于疯子类型的科学家,和那一小部分科学家特点一样。不同的是,欧博士找到了适合他的工作岗位,既可以研究,又可以帮助人类。
                      “不行,我吃不下去。”我本来就吃不下去,听任酮提出冰原隐条虫的名字,我胃口全无,还有点儿反胃。
                      任酮却丝毫不受影响,把自己那碗吃光之后,把我这碗拖到面前,一就儿都吃光了。
                      “你胃口可真好。”我艳羡任酮的好胃口。
                      任酮擦干净嘴,将钱交给老板后,示意我离开饭馆。
                      外面的空气很浑浊,汽车尾气的味道十分浓郁。左侧路段南北方向那条路,正在堵车,唯有小电动车见缝插针,弯弯曲曲跑的欢畅。
                      我和任酮徜徉在步行路上,打算着朝前走走,左拐再左拐,拐过堵车这条路,去另一条路上坐车。
                      任酮为冰原隐条虫的事情担心着,眉心微微皱折,眼神深深沉沉,像是被车尾气污染的天空似的。
                      我心里也沉甸甸的。
                      欧博士晚上又来了电话,说特殊案件调查科准备插刘小玉这个案子。
                      欧博士电话刚挂上没多久,廖泽来了电话。
                      他说,梁倩媚准备亲自出马,查冰原隐条虫的案子。
                      以梁倩媚的为人作风,她应该稳坐办公室,耍官威才对。能让她亲自出来查案,肯定是因为她知道任酮也在查这个。
                      梁倩媚如果和我们碰了头,肯定会挖苦任酮,打击任酮的自尊。
                      这可不好。
                      我得从源头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我劝任酮,“既然特殊案件调查科都接手了,那咱们就别跟着瞎折腾了。”
                      任酮很冷静的回答,“梁倩媚不行。”
                      “梁倩媚是不行,但廖泽行啊,欧博士也行。”我眨巴着眼睛,试图说服任酮。
                      任酮没吭声,转头看向窗外。
                      我把被子扯了扯,朝任酮肩膀上盖,然后就着姿势,抱住他的肩膀,“我们还是去摆我们的摊挣钱吧,我们这买卖,真挺挣钱的。”
                      四天就三千多,一个月起码得有个两万。要是遇到大客户,兴许一天两万就入账了。干几个月,我们就可以买房子了,也可以租个店面,一边算命一边做小老板。
                      任酮没听我的,执意要查冰原隐条虫的案子。我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一块儿,东奔西跑,为案子奔波。
                      查同一个案子,肯定会碰到一块儿。
                      在我们查到刘小玉早前一个邻居那里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从楼上下来的梁倩媚和廖泽。
                      梁倩媚看到我们的时候,先是一惊,随后眼中冒出兴奋的光芒。
                      那兴奋,是不怀好意的。
                      她放慢了下楼的速度,把步子走的摇曳生姿,有点儿像是旧上海红歌房的高档舞女。
                      明知道任酮和我是来查冰原隐条虫的案子,梁倩媚却假装不知道,做作的“咦”了一声,“任酮,宁彩,你们来干什么呀?”
                      廖泽在梁倩媚身后,无奈的朝我们摊摊肩膀,别别嘴角,把眼睛撇到一边。
                      “任酮,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梁倩媚太着急从我们身上找胜利感,不等我们回话,就急切的问出这句。
                      任酮眼珠颜色沉了几分。
                      “行了行了,别作了。”我在她再次张嘴打击任酮之前,抢先开口,“你一个特殊案件调查科的领导,竟然不知道我们来干什么?这可真稀奇。你下次装不知道之前,先把头衔去了,再来装。”
                      梁倩媚本来得意的厉害,被我这一堵,脸上立马变色了。
                      她冷哼了一声,“今时不同往日。”
                      我截断她的话,“今时你比往日更做作了。”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说不过,梁倩媚就横眉怒目的威胁我。
                      “动吧,来吧,你来动吧。”我耍无赖,张开双臂朝她眼前走。
                      任酮拉住我的胳膊,“走,宁彩。”
                      他拉着我朝上走,根本不看梁倩媚。
                      梁倩媚在后头叫了两声任酮的名字,任酮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只顾拉着我朝上走。
                      我回头看了梁倩媚一眼,她眼神很失落很悲伤。
                      这一瞬间,我觉得梁倩媚挺可怜的。
                      廖泽后来打电话给我们,说梁倩媚一上车就哭了,哭的他都有点儿不忍心。
                      我让廖泽收了梁倩媚,别让梁倩媚出来作乱,尤其别让梁倩媚到任酮面前作乱。
                      廖泽在那边夸张的嗷嗷两声,说宁愿嫁出去,也不敢要梁倩媚那样的。
                      梁倩媚爱不可谓不深刻,但她的爱,完全是负面能量。她爱任酮,不正了八经的追求,而是拐弯抹角的,又是和苗如兰做好朋友,又是上头当小耳朵,最后还来个给身边罪犯行便利的事儿。
                      这样的爱,谁敢要,我也不敢要。太可怕了。
                      我问廖泽,他那边都查到什么了。
                      廖泽说:“什么也查不到,一点儿线索都没有。那个冰原隐条虫,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似的,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我们也查不到。”我看向任酮。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67楼2014-11-07 1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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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8章 神骗八
                        廖泽敲敲电梯墙壁,不怀好意的瞅着我和任酮。他的目光在我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钟,沿着我的脸颊,缓慢下滑,来到任酮和我交握的手上。
                        朝我努努嘴,廖泽笑着依靠在电梯壁上,视线转向电梯顶部。
                        我瞥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梯顶,随后把目光移下来,移到任酮的脸颊上。
                        任酮侧了下脸,“看什么?”
                        我朝任酮咧嘴,没回话。
                        廖泽哧哧笑了两声,也不知道他在笑些什么。
                        上了六楼,我们进了定好的房间。廖泽房间在我们房间对面,极为近便,有事儿几步就可以过去招呼他。
                        他回屋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就来了我们这边。
                        我刚洗完澡,任酮还在浴室里头。
                        廖泽一屁股坐到床上,懒瘫瘫的朝后一倒,身体陷进了软绵绵的床铺。
                        他“哎呦”一声,翻过身,啧啧拍打着床铺,“这床铺还挺软的。”
                        翻了个身,他躺平到床上,双手交叉在脑后,支着脑袋,眼里带着笑意盯着我,“苗如兰还恋着任酮呢。”
                        我拖着椅子,坐到床边,一边擦头一边小声对廖泽说:“恋吧。”
                        “你这么看得开?看到刚才那一幕,不吃醋?”廖泽歪着一边嘴角,朝我邪乎笑着,“这不像你。”
                        “没什么可吃醋的。苗如兰爱任酮,但她更爱钱。”我把声音压到最低,“现在任酮没钱,苗如兰肯定不愿意跟任酮过苦日子啊。”
                        廖泽侧过身,一手支着脑袋,笑眯了眼睛,“你怎么知道苗如兰不愿意陪任酮过苦日子?”
                        我别嘴角,“她要是愿意,那早在任酮求到她家的时候,就会劝她爸妈帮忙。”
                        “虎落平阳被犬欺。”廖泽拽了句俗语。
                        我顺口接了下去,“落地的凤凰不如鸡,都这样儿,我也经历过这些。”
                        廖泽瞥了瞥浴室,“任酮这段时间怎么样?”
                        “刚开始心理压力大,成天吃不下睡不着,也不说话,光知道抽烟。现在好了。”我拉起一缕头发,朝廖泽眼前抻抻,“他头发都白了不少。”
                        “人一辈子,都得经历点儿低谷。”廖泽叹口气。
                        我挺赞同廖泽的话,“你这话说的有道理,谁都得遇到点儿伤筋动骨的大事儿。你和我都遇到过,这回轮到任酮了。扛过去了,就能脱胎换骨,更上一层楼。”
                        廖泽逗我,“你脱胎换骨啦?”
                        “对啊,我这不是多了阴阳眼的功能么,还吃了一颗辟水珠。”
                        廖泽乐呵起来,眼里的笑意带着满足,像是吃饱了老鼠的老猫似的。
                        任酮从洗手间出来,带出一股香腾的水汽。他在里头穿好了衣裳,一边擦头发,一边朝我这边走。
                        走到我身边,他伸出右手,穿进我头发里头,“没吹头发?”
                        “没,没看见吹风机。”我仰头看向任酮。
                        廖泽说:“我那房间有,我去拿过来。”
                        任酮也不管廖泽就在旁边,把我夹在双腿之间,慢腾腾的给我吹着头发。我的头发吹干了之后,我想给任酮吹,任酮却没用我,自顾自的将头发吹干。
                        半夜十二点,我们三个离开了酒店,打车来到薛霞住的小区。
                        她住的小区,管理挺严格。
                        门口看门的两个保安,见我们是生面孔,立马就出来阻止我们进去。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进去,我们是来踩点儿探探这小区里头有没有流荡的野鬼野妖。找到小区本土的妖鬼,我们不用费多大功夫,就能知道薛霞这人的一切。
                        这小区出奇的干净,没有丝毫妖鬼气,反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息。这气息让人很舒服,很畅快。有种烦躁时候吸口烟,烟气冲散脑中郁气的舒畅感。
                        “里面是什么气息,让人特别舒服。”我问任酮和廖泽。
                        任酮言简意赅的回答:“仙气。”
                        “这是处宝地。”廖泽赞叹着,“风水宝地仙人居,怪不得管理的这么严格。”
                        “里面有仙人?”我一听有仙人,立马就精神起来,抻着脖子朝小区高楼上张望,试图从万千张窗户中,发现仙人的踪迹。
                        廖泽敲我的脑袋,按着我的头顶,将我脖子朝下压,“别抻了,再抻就成长脖子秃鹫了。”
                        我们围着小区外头转了一大圈,打车回了酒店。
                        “有仙气,这可就麻烦了,小鬼儿根本进不去。”廖泽微皱着眉头。
                        任酮感觉到事情棘手,眉头蹙了起来。
                        我想到一个办法,“我有个办法,我们可以装成保洁人员,混进去。这里面的有钱人,肯定都喜欢找保洁干活,我们伪装成保洁的,在门口拉生意,然后让屋主给保安打电话,放我们进去。”
                        廖泽一拍手,“快递,我们装成送快递的。”说着,他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想要回屋去拿电脑,“我查查小区住户的资料。”
                        任酮阻止了廖泽,打开放在一边的电脑,“我来查。”
                        我同廖泽一左一右,凑到任酮两侧,观看电脑。
                        廖泽明显是内行人,所以看的十分认真投入。
                        我这个大外行,看不懂任酮电脑上那一排排飞快跑动的数据,简直和看天书似的。
                        看了两分钟,看的我眼花缭乱,眼前直冒横杠形的蓝影儿。
                        任酮记录下了十几个常网购的户主名单,查到他们最近网购的东西以及送货的快递公司。
                        查完这些,时间已经跑到半夜两点多。
                        廖泽伸了个懒腰,和我们告别,回屋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天的战斗。
                        我和任酮收拾了一下,也回了床上。
                        任酮叮嘱我,让我三点整的时候,单独出去一趟。他让我去八层最里面的房间,或者最角落的厕所,让我去找里面的鬼,问问薛霞那个小区的事情。
                        这事儿任酮和廖泽没法儿去,因为这些没见过他们的野鬼,会因为惧怕他们身上的煞气,而躲避起来。
                        “我有点儿怕。”大半夜的,去找鬼,就算我身经百战,也害怕。
                        任酮摸摸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捂进他热烫的胸膛,“别怕,我在下面。”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71楼2014-11-0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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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神骗九
                          迷瞪了不到一个小时,三点的时候,任酮把我叫了起来。
                          我有点儿睁不开眼睛,上眼皮和下眼皮像是磁铁的正负两极似的,可劲儿的朝一起吸。扑了两把凉水到脸上,我才清醒了几分,但脑袋还是有点儿昏沉沉的。
                          任酮叮嘱我,让我不用害怕。一旦有什么意外,他会立刻冲到八楼,去救我。
                          拉开门的时候,廖泽那边也正好开了门。
                          他懒洋洋的依靠在门框上,带着睡意笑看着我,伸出右手食指,朝上指了指,哑着声音鼓励我,“加油,等你好消息。”
                          我一拍胸脯,将右腿大跨一步,屈右膝,压着声音回答,“放心吧,组织交给我的任务,我保证圆满完成。”
                          “别耍宝了,有监控,小心被录下来,当神经病送精神病院去。”廖泽呲牙乐着。
                          任酮叮嘱我,“快去快回。”
                          “嗯。”我应声,朝他们两个点点头,看了眼监控,然后贴着墙壁,一溜烟的朝电梯那边窜。
                          窜到电梯里头,我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我拿出来看了眼,来的是廖泽的短信:监控已处理,早去早回。
                          我将手机收进口袋,电梯也到了八楼。
                          八楼最里面的那个房间,里面有嗯嗯嗷嗷的声音。有情侣在里面干柴烈火,干的很激烈。
                          拐角有个隐蔽的厕所,这里面没人。
                          里头不大,只有两个厕间,外面有个大水龙头,水龙头下面是贴了瓷砖的水泥坑,一看就是用来涮拖布的。
                          这厕所,应该是保洁人员专用,用来清洗拖把和方便。
                          可能因为进入这个厕所的人不多,所以这里面弄的特别简陋,除了那个大水龙头,再没可供洗手的地方。
                          厕间的门,也黄不溜秋的,沧桑而又埋汰。
                          第一个厕间里头没东西。第二个厕间里头,面墙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女鬼头发挺长,头发下半截还染了黄色,黄黑两色界限分明。她穿着一身白裙子,这是女鬼最喜欢的两类衣服之一。裙子到她脚腕,她脚上没穿鞋,右脚踩在厕坑里头,左脚踩在厕坑边上。
                          一脚厕坑,一脚厕坑外,按理说,她应该歪站着才对。
                          但她肩膀平衡,根本看不出高低差距。
                          看来,她要么是个长短腿儿,要么是个高低肩,反正有部分属于畸形。畸形应该是死后造成的,所以她才不由自主的寻找一种对称的平衡,让两肩一般高。
                          “嗨。”她一直不动不说话,完全无视我,我只能主动打招呼。
                          她心情不怎么好,厌烦的说:“你去别的地方,这里有鬼占着了。”
                          “我找你有点儿事。”
                          “身前事,我不懂。身后事,自己去查。”女鬼回答。
                          我大胆的伸出手,拍拍她肩膀,“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东明小区?”
                          “知道,关你屁事。”
                          我被她噎了一下,“你告诉我东明小区的事儿,我给你烧香火钱。”
                          “不需要。”女鬼性格太冷酷,对香火钱也不屑一顾。
                          “你想要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帮你办到。”
                          “我想活过来,你能帮忙吗?”女鬼嗤笑一声,“你有那时间,不如多攒点儿香火钱给自个儿。”
                          女鬼口舌歹毒,几句话下来,就把我气的够呛。
                          我好说歹说,她油盐不进,说除非让我把她弄活了,要不然她什么也不会说。
                          我急了,“你再投胎,不就活了么。”重新投胎,投胎成一个新生命,这不就活了么。
                          女鬼一阵冷笑,“有这好主意,你自己怎么不去。你为什么流荡在人间,你投胎不就得了。”
                          “我听你这话不对劲儿啊。我一个大活人,不流荡在人间,我流荡在哪儿?难道我和你似的,杵厕所当所长啊。”我恼火。
                          女鬼不吭声了,好一会儿后,幽幽来了一句,“没想到,傻人有傻福,傻鬼也有傻福。”
                          我转身朝外走,不准备继续和她掰扯,有这个时间,我完全可以到别的楼层再找一个鬼。
                          女鬼后脑勺上仿佛长了透视眼,我刚走了两步,她的声音从后头传了过来,“这栋酒店,就我一个鬼。”
                          我停下脚步,憋了口气,又转回女鬼身后。
                          女鬼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但看你挺可怜的,连自己都看不透,我就当做个善事,帮你一把。说吧,你想知道东明小区什么?”
                          “我想知道东明小区一个叫薛霞的.”
                          我还没说完,女鬼打断我,“东明小区几千几万人,我哪知道谁是薛霞。”
                          “那你知道什么?”
                          “东明小区是风水宝地,里面有个活神仙,名叫戚东来。他是真仙人。”
                          “然后呢?”
                          “没了。我只知道这些。”女鬼说完,不忘警告我,“明天去买些香烛纸钱,十二点过来烧给我。”
                          我翻了个白眼儿,转身朝外走。
                          任酮和廖泽都等在下面,等着我的消息。
                          “女鬼软硬不吃,特别难说话。她不知道薛霞这号人物,说东明小区人太多了,她认不全。但是她告诉了我那个仙人的名字,叫戚东来。女鬼说,他是个真仙人。”
                          “戚东来?”廖泽皱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任酮出声,“韩宇斌。”
                          廖泽一拍手,“对,韩宇斌曾经说过戚东来。我想想我想想,他好像是说他家老爷子的时候,提起过戚东来。他老爷子和戚东来有些交情。”
                          “先回去睡觉,明天我给韩宇斌打电话。”任酮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现在就长出一双翅膀,飞到戚东来面前,看看真仙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刘小玉生殖器长虫子这个事儿,完全被我撇到了一边儿。我亢奋的要命,一心沉浸在即将要见到仙人的喜悦情绪里。
                          一晚上,我几乎没睡。
                          刚开始,任酮好声好气的叮嘱我睡觉,让我养精神。
                          后头,他见我虫子似的扭来扭去,直接命令我,让我赶紧睡。
                          我没敢再乱动,但也没睡,根本睡不着。
                          天刚亮,任酮就给韩宇斌去了电话。
                          韩宇斌说他见过戚东来。
                          他准备坐早班飞机过来,带我们去见戚东来,并帮助我们破案。
                          廖泽听说韩宇斌要来,挺惊讶的,多看了我好几眼,那眼神极为古怪,“韩宇斌来帮忙?”
                          “嗯。”任酮也看了我一眼,但眼神不像廖泽那么古怪。
                          廖泽问:“他什么时候到?”
                          “一点左右。”任酮穿上外套,“我们先去东明小区看看。”
                          东明小区看着更气派,也管理的更严格,我们遥遥站着,保安都不让,朝我们挥舞着黑棍儿,让我们别在小区门口瞎溜达。
                          任酮和廖泽去侧边墙根抽烟,我沿着墙边瞎溜达,溜达到外边一个小超市门前。朝着任酮他们摇摇手,我进了小超市,想买点儿饮料,再买点儿口香糖,嚼着打发时间。
                          小超市的店主,是个又白又胖的老头儿。老头儿长的特别像弥勒佛,天生一张笑脸,看着特别喜气。
                          “小姑娘,你买什么?这里面什么都有。”老头儿生意也很温和,透着股浓厚的慈祥气儿。
                          这小超市里可能因为凹进东明小区里头,所以那股仙气儿比外面浓郁很多,让我浑身极为舒服,心情也极为愉悦。
                          我去拿了三瓶可乐,一大盒口香糖,放到收银台上。
                          老头儿笑眯眯问我,“这些就够了?”
                          “够了,大爷。”我掏钱,想付账。
                          老头儿瞅着我,不接我手里的钱。
                          “大爷?”我被他瞅的有些莫名其妙,伸手在老头儿面前晃了晃。
                          “你不需要点儿别的了?”老头儿问我。
                          我很肯定的回答,“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任酮撩帘子进来,叫我的名字,“宁彩。”
                          “我就出去,交完钱就出去。”我回过头,想将钱塞给老头儿。
                          我就这么一转头一回头的功夫,柜台后的人大变样。原本是个弥勒佛一样的老头儿,现在却成了一个烫着方便面头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一双三角眼,鄙夷的瞅着我,和瞅疯子似的,“我一个熨斗两百多,你就给我二十?”
                          我低头一看,喝!
                          刚才我明明拿了三瓶饮料一大盒口香糖,可桌子上现在根本不是这些东西,而是一个大熨斗和三个小勺子。
                          “不对啊,刚刚我拿的是饮料和口香糖。”我无力的辩解着,“刚才柜台后的是个老头儿,不是这个大姨。”
                          “赶紧走吧,晦气死了。”中年妇女抢似的,将电熨斗和三个小勺放到柜台后头,指责任酮,驱赶我,“你们一伙儿的是吧,赶紧把这个疯子给我弄出去。呸,晦气死了,今儿一直不开张,就你这个晦气鬼整的。”
                          “赶紧走赶紧走,别挡着我做生意。”
                          任酮拉住我的胳膊,带着我朝外走。
                          我一边走一边解释着,“刚刚我进去的时候,柜台后面是个长的和弥勒佛似的老头儿,根本不是这个大姨。我拿的是三瓶水和一盒口香糖,根本不是熨斗和勺子。奇了怪了,你刚才叫我之后,我一转脸,就变人了。”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72楼2014-11-07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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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1章 无仙二
                            那股子臭咸鱼加福尔马林味儿,就是从干尸上散发出来的。
                            外面味道浓郁,书房相比其他地方,味道却反而淡了一些,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古怪的道理。
                            我站在书房门口,用小手电仔细照射着干尸。
                            干尸身上都没有衣服,光着,雪白雪白,像是被漂白粉漂白过。
                            朝里迈了一步,我脚下踩着一个滑溜的东西,吱嘎一声,差点儿把我滑倒。
                            拿小手电朝脚底下一照,地下有根和筷子差不多粗细长短的透明棍儿,就是我刚刚踩的那个东西。我琢磨着可能是个水晶筷子,但太过透明,看样儿又不像。
                            我蹲下来,想仔细观察观察,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材质的。
                            那筷子,在我下蹲的一刹那,突然动了动,像是蚯蚓似的,缓慢的蜿蜒起来。
                            细头那个地方,伸出两个蜗牛似的透明触角,朝着我这边一点一点,似乎在探着路。我朝后退了一步,退到门外,用小手电在书房地上挨片儿照了一遍。
                            靠近门这里,虫子只有零星两三个,越往里,虫子越多。四具干尸像是无形的分割线,干尸这边到门口,虫子极少,干尸到阳台玻璃门,虫子密密麻麻的叠在一块儿。
                            这虫子,得仔细看才能看出来,因为太透明。
                            要是不仔细看,一晃灯扫过去,根本不会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干尸上和门外没有,我低头仔细观察了下地面,发现书房门外头被洒了一层淡黄色粉末。因为地板是淡黄色,所以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粉末的存在。
                            虫子似乎惧怕这种粉末。
                            被我踩到的那只虫子,游到门口之后,触角弯下来,在地上探了探,迅速缩了回去。它以比刚才游过来快十倍的速度,直接用粗头那一端,倒着飞快游到了屋子里头。
                            我掏出手机,试图将这一屋子虫子照下来,但手机照不到虫子,只能照到干尸。虫子太透明了,有极为强烈的透光性,根本无法用照片标记下它们。
                            思索了几秒钟,我给任酮发去短信,告诉他,我在薛霞楼下的房子,找到四具干尸,一堆类似于冰原隐条虫的虫子。
                            我怀疑这些就是冰原隐条虫,但我不敢肯定。
                            拨了任酮他们的电话,他们三个的还是空号,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我给欧博士打去电话,问欧博士冰原隐条虫的长相,以及生存条件。欧博士正在研究从刘小玉身体上取出的冰原隐条虫幼虫。
                            他说幼虫就像是一个透明珠子,软塌塌的,不惧威胁性。成虫和筷子差不多长短粗细,透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钻入人体内,在人体内将身体自动分成无数段,成为无数个幼卵。
                            “欧博士,我在魔都东明小区一栋楼房内。这里面有四具干尸,无数冰原隐条虫,全部是成虫。”我将书房门关上,“除了书房,所有地方的地板上,都被撒了一种黄色的粉末。冰原隐条虫被这种粉末,挡在书房里头。”
                            “你告诉我具体位置,我现在就过去。”欧博士激动起来。
                            我看了眼黑洞洞的周围,小声说:“你把位置告诉你,但你现在别来,这屋子虫子肯定跑不了。我在这里查件案子,等查完了,你再过来。”
                            “我等不了,我去看看就行。你查你的,我研究我的。”欧博士很着急。
                            费好事劝住欧博士,我和欧博士协议好,这属于他私人的事情,不准报告组织。他同意后,我将具体位置告诉了欧博士,让他明天下午过来。
                            有了楼下这些干尸和虫子,等我再上去找些证据,我们就完全可以抓住薛霞。
                            抓住后呢?
                            杀了?我们现在没公职,杀了就有心人知道,肯定会坐牢。
                            不杀?我们又不能关着她。
                            想到这儿,我有些发愁了。
                            我们不是政府组织,抓住后也不能关着她。可如果把她交给组织,就肯定会移交给特殊案件调查科。
                            这里外里的,我们就等于是在给梁倩媚跑腿儿,而且还是免费跑腿儿。
                            想想刘小玉那惨样儿,再想想这虫子要是蔓延开来,人们将会遭殃,任酮和我们几个,肯定不会那么好运的幸免于难,到时候也会被感染上。
                            为了以后不被感染,必须得从源头掐断了。
                            所以,这事儿,免费做也合算。
                            帮人就是帮己,说不定还能在阎王的功德薄上大记一笔,等我们死后,直接就让我们上天了。
                            我用食指,在地上抹了把粉末。等了五分钟,确信粉末对皮肤没伤害后,我将粉末可劲儿朝身上抹,脸上我也不放过。
                            被衣服挡住的地方,我也抹上,以免被虫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驻扎进去。
                            尤其生殖器,那是重点关照部位,我恨不能弄一斤粉埋伏进去。
                            刘小玉那生殖器的模样,给我带来巨大的心理阴影,我可不想整出那类型的东西到身上。
                            抹好粉,我在屋子里又搜索了一圈,试图找出点儿证据。屋里除了床铺凌乱,没别的什么可供搜集的证据。
                            床铺我没敢乱动,专业工具没带,所以不能乱动,以免搞坏证据。这些留给特殊案件调查科的梁倩媚他们,等他们来搜集。
                            我的任务,就是找到薛霞研究冰原隐条虫的证据,弄清楚她弄冰原隐条虫的原因,以及是否有不法资助者。将这些查出来,然后把证据交给任酮,让任酮决定,是由我们杀了薛霞,还是将薛霞送给特殊案件调查科。
                            我想打电话给任酮他们,可他们的电话,直到下半夜一点多,也没接通,还是个空号。给我住的酒店去了电话,酒店前台说任酮和廖泽没回来,那肯定还是在戚东来那边。
                            真是让我搞不明白。
                            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怎么从下午谈到半夜,还没谈完?
                            难道戚东来教他们什么成仙大法,让他们在里面一就儿修炼?
                            我一想,觉得这还真有可能。
                            一屋子虫子在里头蠢蠢欲动,这事儿不能耽搁,我得赶紧上去探探薛霞。
                            站到窗口,撩开窗帘,我看着外面巨大的月亮,腾然产生一种超人的感觉。超人拯救世界,我这也是啊。
                            豪情壮志一瞬间涌上心头,我把自己给感动了。
                            握握拳头,我把着外面的栏杆,朝外抻上半身,观察上面的灯光。楼上,薛霞次卧和书房的灯光很亮,投过厚窗帘,泄露出一丝强光。
                            主卧和客厅的光很暗,并没有开灯,这有利于我从主卧窗外爬上去,潜伏进她家里头。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77楼2014-11-07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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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2章 无仙三
                              外墙很滑,但有用作美观的突起瓷砖,正好可以抓住。
                              爬到楼上,我试探性的推了推主卧阳台的窗。右边那扇没有上锁,大概薛霞以为十四楼不会有人爬上来。
                              她太小看贼了。
                              幸亏她小看了贼,才给了我轻松进屋的机会。
                              阳台没有任何东西,干净的出奇。阳台玻璃门里面,被厚窗帘挡着,看不见里面的光景,但肯定没有光。
                              我匍匐下来,将耳朵贴到玻璃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里面没有呼吸声,薛霞不在卧室里头。
                              用铁丝,绕弯进去,将锁住的玻璃门打开,我悄无声息的进了卧室。
                              卧室门关着,厚窗帘又挡住了外面的月光,导致里面乌黑一片。我闭眼适应了几秒钟,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开始观察屋里的环境。
                              我首先看向床,因为这是人最常在的地方。
                              床上有个人形凸起物,惊的我心脏乱跳,以为听觉出现错误,竟然将有人的地方误做无人。
                              我弯下腰,躲到窗帘后头,侧耳细听床上的声音。
                              没有呼吸声。
                              小心翼翼靠近床铺,我左手握紧兜里的折叠刀,右手缓慢掀开被子。
                              被子里面,是一具人形干尸,和楼下干尸一样雪白,但却没有臭味。
                              我将被子给干尸原样盖上去,朝着地上摸了一把,地上有粉末,应该和楼下那些粉末一样,是为了防冰原隐条虫。
                              悄声走到卧室门口,我仔细摸了摸门上,确认没有虫子之后,将耳朵贴到门板上。
                              门外有轻轻的咔嚓声,不是在走廊,也不是在客厅,在左前侧。
                              听声音,应该是书房的方向。
                              朝上提握着门把手,我轻轻拧开,慢慢朝里拉,无声拉出可供我侧身出入的空档。到走廊后,我将卧室门关上,先去观察了一下客厅,然后去看了厕所,又去两个次卧外面听了听声音,确定里面没有人。
                              我确认这一切,是为了保证,一会儿不会腹背受敌。
                              来薛霞家之前,我想的是,潜伏进来,找到证据,就离开,然后等和任酮他们会和之后,处理剩下的事情。
                              证据已经有了,就是主卧那具干尸。
                              虽然我不知道干尸的成因,但和冰原隐条虫肯定有关系。到时候,据此查下去,肯定会将薛霞送进牢房。
                              可有了这个证据,我又有点儿不满足,想多拿点儿证据,甚至想直接抓住薛霞。
                              在书房门外踟躇了一会儿,书房里传出声音,薛霞朝门外走。我一个闪身,进入旁边侧卧。
                              我进入次卧的一瞬间,次卧里出现淅淅刷刷一阵声音,像是有无数爬虫类窜向了窗边那里。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肯定有一屋子冰原隐条虫。
                              我很庆幸,幸亏我将身上都抹了那种粉末,有效避免被冰原隐条虫钻到身上。
                              没敢继续呆在薛霞家里,我等她回到书房,就一溜烟的从主卧离开了。进的时候,我贴边走,走的时候,我也贴边走,避免脚印被发现。
                              到了楼下四具干尸的房子,我没多呆,开门下楼,回到戚东来住的那个楼前。
                              我坐电梯去了顶楼,和前几次一样,我依旧进不去走廊,任酮他们电话也依旧是空号,这让我心里特别慌。虽然知道戚东来是仙人,但我仍然怕任酮他们会出事儿。
                              毕竟仙人也不全是好的,要全是好的,就不会出现神仙大战之类的神话传说。
                              在楼下,我从天黑等到天亮,冻的我鼻青眼肿,直流清鼻涕。
                              到了中午,任酮他们电话还是空号,我只能咬牙拿了主意,让欧博士带梁倩媚过来,处理薛霞的事情。
                              梁倩媚他们到的时候,我出去接人。
                              保安因为昨天受戚东来招呼过,以为梁倩媚他们几个,也是来找戚东来的,就放了他们进来。
                              杜凯看见我,不像以前那么热情,而是跟在梁倩媚身边,和我刻意保持距离。欧博士还是老样子,对我的态度没变化,反而因为我告诉他虫子的事情,而对我格外热情些。
                              他们身后跟了两个新人,一男一女,长的都不错,神情也都特别倨傲。这应该是特殊案件调查科收的新人。
                              没人给我介绍他们,我也没问,反正我以后和特殊案件调查科也没什么关系,没必要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
                              欧博士看见我身上有粉末,摸出一点儿,在鼻子底下嗅了嗅,“这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但虫子怕这个。”我叮嘱欧博士,“薛霞和薛霞楼下,有无数的冰原隐条虫,被这种粉末挡在屋子里头,你小心着点儿,最好去楼下先找粉末抹到身上。”
                              “没事儿,我有办法对付虫子。”欧博士哈哈哈笑了几声。
                              “什么办法?”
                              欧博士说:“这虫子怕火怕硫磺,硫磺粉能让它们化成水儿。”他嗅了嗅手里的粉末,疑惑的自语,“难道这是从硫磺粉里面提炼出来的?厉害,真厉害。”
                              梁倩媚见我一直没搭理她,凶狠的命令我:“快带路,别耽误我们办案。”
                              我不搭理梁倩媚,对欧博士说:“我就不上去了,你们直接上去,然后抓人就行。小心着点儿,别被虫子钻身体里头。”
                              欧博士拍拍我肩膀,说:“放心吧。”
                              他朝后指指,“我们得等一会儿,后头路峰还没来。”
                              “路峰也来了?”我抻脖子朝小区外头看。
                              “来了,但是。”欧博士朝梁倩媚努努嘴,“她行李出了点儿问题,路峰留在那里处理。”
                              “来办案,还带行李?”这又不是出去旅游,带着人和武器设备来就行了,带行李干什么?
                              十多分钟后,路峰从出租车上下来,我出去接了他。
                              边走我边对他解说我昨晚上查到的事情,让他上去的时候小心点儿。
                              “处理好了之后,你帮我个忙,我在下头等着你。”我想让路峰帮忙,去戚东来那里看看。
                              路峰一口应承了下来,让我在下面等着,他们一行五个人,上了薛霞住的那栋楼。
                              梁倩媚没上去,而是双手抱臂等在楼下。
                              她挺擅长官僚作风那一套,媚上欺下,领功跑前头,冒险躲后面。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278楼2014-11-07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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