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叫我汤姆，金妮。”那是毒药，绿色毒液。

“那么你真的不知道？”她又说了一遍，她的声音充满冷酷，她决心不被他的诡计所迷惑。如果她知道办法，她要让他再次消失，就像哈利以前所做的那样。如果她知道办法，她就可以做到，他是否让她那样做是另一回事。滴答，滴滴声和答答声。

“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声音回响道。他俯下身，依然在床上，但突然离她非常近。他盯着她，眼里闪着饥渴的微光，她觉得它们看起来充满被填满的渴望。他朝她的脸颊伸出一只手，但他似乎知道她不会让他碰她，他突然用令人惊叹的速度将手垂下，动作之迅捷就好象他根本没有移动过。

他的目光探进在她的两眼，她不得不强迫自己移开对他的凝视，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很快变得软弱。她的目光锁定他放在床边的手，那只手悬在那里，如此渴望抚摸。“你不能战胜我，金妮，亲爱的。”他提醒她，他的脸颊离她如此近，他的温度和湿润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脸颊。

她感到自己的脖子快要着火，燃烧成灰烬，她喘息着，用颤抖的耳语说，“我知道……但我决心斗争到底。”

他离身，同时也带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温度，让她感到房间里出奇地陌生和寒冷。然而，她只留意到他那只被zhen压的手，天真地躺在她的膝盖附近。“你现在比以前有意思多了，你知道吗？”他告诉她，口吻中充满了惊叹，目光掠过她的身体。“不像以前那么容易，那么简单。如此奇妙的女孩。”

“我不会让你对我做任何事。”

“还如此顽固！”他继续道，再一次对她微笑。“我猜想，现在我对你来说不够好了？”

“你说什么？”她结结巴巴地说，她的呼吸像是一只落网的小鱼被困在喉咙里。她的舌头异乎寻常地干燥；就像有一张油腻的沙纸在嘴里。

他的嘴角扬得更高了。他的手指往高处滑去，流连和盘旋在她的胯部曲线处。她深深地吸气，仿佛是害怕不能再次呼吸。他低下目光注视着她纤弱的手指，他说，“我猜想你现在迷恋波特胜过我？”

她看着他抬起头，她注意到，作为一个男孩，他的眼睫毛真的非常长，它们轻柔地亲吻着他苍白的脸颊，她希望有人可以将那个该死的闹钟从柜台上踢下来。“哈利？”她柔顺地说，甚至不敢移动。她不再言语，担心自己无法控制，尖叫起来或者做出其他害羞的举动。

“或者也许是马尔福？”他继续道，她热切地重复了一声那个名字，就像她对待“大难不死的男孩”那样。她几乎，几乎可以感到他的手指抚过她的皮肤，顿时她的大脑里洪水蔓延。他露出珍珠般洁白的牙齿，微微一笑。“不要发抖，金妮。”他安抚她，并抽回自己的手。“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不会再碰你。”

哦，真是羞人。她甚至没有察觉到身体在颤抖，她意识到，如果他不需要触碰就可以将她设立的屏障摔得粉碎，那么它没有她希望的那么强壮和牢靠。“不。”她缓缓说道，两眼盯着床脚，目光掠过那张闪动着烛光的苍白脸颊。“不是哈利，或者德拉科。也不是你。”

“没关系。”他说，他的校袍从床上一掠而出，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站在那晚离她最远的地方。他无神地盯着那支快要燃尽的蜡烛，仿佛那是找出答案的关键。他用严酷冰冷的声音强硬地说，“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我会变成真的。”

“变成真的？”她用颤抖的声音问。

“正是如此。”他确认道，他环顾四周，仿佛头一次注意到身处的环境。“和你一样真实。和波特或者马尔福一样真实。”

她注视着他，她听见他的脚后跟敲地的声音，他离开她朝房间里那个古老的桃心木抽屉走去。他飞快地挥手，滴答作响的闹钟立刻从趾高气扬的栖息地掉下来。她看着那件旧物落地，仿佛是坠入厄运的无底深渊。当它着地时，它被摔成了无数块碎片。

一片安静。“和我一样真实。”她又说了一次。她抬起头。“你会做什么？”

他转向她，再一次微笑，再一次咧口笑，他的眸子是如此地深邃而又如此地空洞。“你认为我会做什么？”

她低下双眼，因为她不想正对他的凝视。“你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发出一阵低低的轻笑，轻轻地飘到她的床脚，他在那里停住脚步，像一条蛇在俯身观看一只畏缩的猎物。“我如何回归对你来说并不重要，金妮，亲爱的。我在想为什么？不会是因为你急切地想要再一次摆脱掉我吧，是这样吗？我倒是以为你会享受我的陪伴。你以前可是很喜欢。”

“我只是好奇。”她告诉他。她没有正视他，他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迫使她抬眼看他。蜡烛快要燃尽，她想，光线变得黯淡，而他的双眼也更加昏暗。一个鬼魅般的笑容开始浮现在他的嘴角，虽然那个笑容和他眼里闪动的光芒一样不协调。

“好奇。”他重复道。他继续说，口吻狡猾，醒目而又懒洋洋，“我也很好奇，但我对其他事情感到好奇。”

改变话题，改变话题。“我希望你可以离开。”

“还不到早上。你可以期望清晨来临，期望时间加速。你在说服方面的运气比我好。”烛光熄灭，她感到又聋又瞎。她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看不见，直到一阵清晰的布料和床帘的摩挲声，有人迫近。

“命运或者天数。”他跪在她上方，并在她耳边柔声说，他轻轻敲打她那双捂住双耳的手。虽然她没有获胜的打算，她抵抗过，她失败了。这是惯例，一如预料。她的抵抗是一项古老的，很难打破的传统。

当她静止不动时，他用双唇轻轻游走在她的嘴角，她的下巴和她的脖子之间。“命运还是天数？和它们都没有关系，汤姆。”

他停顿了一下，呼吸的气息轻抚着她的锁骨。“哦？”

“运气。这只是运气。”她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呼吸变得愈加急促。小鹿在她的胸腔撞击，加速，快要爆发。“这什么也不是，只是运气。如果这是命运或者天数，那么当哈利摧毁日记本时，你应该永久地消失。如果这是命运或者天数，事情不会朝有利于你的方向发展。”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突然一阵喘息，因为他的或轻或重的狂吻点到她的唇上。

很长时间之后，他终于开口。“不是对我有利。”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当然，她本来没有打算屈服，变得像他那样急切，但他的行为方式具有致命的感染力。特别是当他开始……进行除谈话之外的活动。“那么对谁有利？不要告诉我你的回归对哈利或者马尔福有什么正面的影响。�

他停了一下，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嘴唇，一阵燥热。她静悄悄地听着，竖起耳朵捕捉他的话语。“对你有利，也许，金妮，亲爱的。”

“废话。”她嘲讽道，想也没想话语已经脱口而出。

他对着她的嘴唇再次露出一个微笑，在漆黑的夜里，她依然可以看见他眼里的致命的阴影，因为他的眸子是如此地接近，它们依然闪烁着微光。“对你有利，那是肯定的。否则，你会感到孤独。”

她可以隐约感到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们的嘴唇是如此地接近，几乎没有分开，只留下足够的空隙讲话。“那真是残忍，汤姆。”

他咧嘴一笑。“命运经常是残酷的。”

“你会再次被哈利消灭。你不可能获胜。”

他吻了她，说道，“但我决心斗争到底。”接着他再次亲吻了她，并揶揄道，“除非你不想让我战斗，金妮，亲爱的。”

“这对我没有好处。”她声称。“不可能对我有利，因为我不需要从你这里得到任何东西。对我没有好处。”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直到她的声音渐渐消失，被一阵狂吻所消声，变成了稳固的呼吸声。她妥协于沉默，因为她感到头晕眼花。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做自己不应该做的事情时的感觉。

“不应该多话，金妮。”汤姆轻声说。“当我吻你时，我更喜欢你不要说话。”他观察着她，而她盯着他，只是盯着，一直持续了几分钟。

“我不会让你变成真的。”

他笑了。“哦？恳请你告诉我，你将如何做到？”

“我会醒过来。”接着，她移动了一下，想要摆脱他，但他对她的掌控太牢固，同时又非常松散。她发现自己只是在他身下徒然地翻腾，试着溜走。他等待着，直到她停止了移动，她感到挫bai，疲倦却又坚强得不愿意哭泣。“走开。”

她闭上双眼，感到阳光照射到她的眼帘上，仿佛要将它烧掉。他的抚摸，像尘埃一般轻柔，像日光一般明媚。很快，他的抚摸变成了阳光，她被冰冷的，空洞的空气所取代，那本来是另一个身体占据的地方。她的床单一片凌乱，被踢下了床，狂乱地蜷缩在地板上。

有那么一刻，她什么也没说，没有明白梦已经结束，但很快，她站起身，清理床，更衣并离开房间。她在大厅里，和哈利、赫敏以及罗恩聊天，谈别的东西，比如魁地奇。她忘记了梦境，命运和天数，忘记了她的室友的抽屉底下那个被摔得粉碎的闹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