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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连载】:《那些年我在锦衣卫》作者:庄生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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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
这一定是他的贵人!
*
从这里到河塘镇,还有二十多里地。说远并不算远,对卫夕来说却是相当漫长。
轮轱辘疯狂的碾压在官道上,毕竟不是官家的马车,后室的车篷来回晃荡,不断发出“吱呀”的响声。
似乎已经到了极速阶段,再快点马车就要散架了,可卫夕还是忍不住高声催促:“唐哥!麻烦你再快点!”
话音一落,徐员外撩开帘子将头谈进来,蒜头鼻被风吹的通红,笃定道:“就快了就快了!姑娘放心,我定会找到最好的大夫给这位官爷瞧病!”
“多谢!”卫夕感激的对他颔首,垂眸看向怀中男人时,神色依旧凝重。
牧容的情况愈发不好,双眸紧阖着,眉心皱成了一团,看似格外痛苦。短短的一小会,唇色似乎又深了,和他皓白的脸皮亮相映衬,透出一股濒死的妖冶美感。
再强悍的人也有倒下的时候,人就是这么脆弱的动物。
心脏又开始抽痛起来,像是无数蚂蚁反复啃噬着,剧烈程度让她始料未及。
她微垂眼角,下意识的去攥紧他冰凉的手。然而他手中似乎有什么异物,她愣了愣,轻轻抬起他的腕子,仅仅瞄了一眼,鼻翼却蓦然酸涨起来。
是玩偶,那个丑里丑气的玩偶,她原本以为他早就扔掉了……
眸中漾起浮光,卫夕长长吁出一口气,费了好大劲才将那玩偶从他手中拽出来,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衣襟里。
她握了握他的手,缓缓和他五指相扣,贴合的掌心努力向他传递着属于她的温热气息。
乌亮的眼睫颤了颤,一抹滚烫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了牧容的脸颊上,继而滑进了他唇瓣里。
“牧容,拜托你……再坚持一会。”
*
河塘镇隶属于马瞿县,有三条官道在此汇集。处在兵马要道之上,河塘镇定是个富庶之地。
徐家经营酒楼起家,改朝换代之后,徐家又经营起了典当,生意蒸蒸日上。到徐员外长家这一代,徐家已经是日进斗金,成为河塘镇乃至马瞿县数一数二的富商了。
徐府的宅子在河塘镇北面,飞檐雕栏,雍容气派。
身为朝廷贵客,负伤的牧容被安排在了上房。房里温暖和煦,鎏金的四角熏炉冒着袅袅香烟,黄梨木的拔步床外罩水红色的月纱幔帐,木架花棂上摆着各种古玩,乍看起来丝毫没有庸俗的铜臭气息。
卫夕没心情去计算徐员外往里头砸了多少钱,那些古玩也吊不起她的胃口。镇上医术最为高明的马大夫已经进去好久了,十八般武艺都给牧容使上了,然而还没诊出个所以然来。
她急的团团转,却又不敢催促马大夫,只能站在门口吹冷风,一边向上天祷告,一边平复着自己焦灼的心态。
“卫姑娘。”唐子从屋里走出来,将腕子上搭着的棉袍子递给她,“这个应该是你的吧?外头天冷,打进的穿上吧。我已经让婢女去准备热汤了,待会你去沐浴一番,换身舒适的新行头。”
看到那破庙书生的棉袍子,卫夕这才想起来她还一直穿着中衣。
身子骨立马就察觉到了寒冷,冻的有些发木,她道了声谢,接过来穿在身上。
就在这时,马大夫踱步走到屋门口,谦卑地冲卫夕作了个揖。
卫夕登时踅身来,上前几步拽住了他的胳膊,急切问道:“大夫,我们大人怎么样?”
马大夫道:“官爷所中的毒大抵是扰乱内气的,小人医术有限,具体是哪种还不能分辨。”
“这……”卫夕面色一沉,眼神扫过身上绑满绷带的牧容,不由加大了声调:“那怎么办?!”
“姑娘莫急,万卷不离其宗,小人已经尽力为他疏通滞淤的血道。”马大夫叹了口气,如实道:“小人祖上曾经传了一副可解百毒的方子,小人也未尝使用过,不知它到底有何效用。”
这里远离京城,就算快马加鞭赶回去叫大夫过来,恐怕耽搁太久,神仙救不了牧容。
一听这马大夫有祖传的神方,卫夕像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慌忙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试试啊!先想办法让他稳定下来,我再回京找大夫!”
谁知马大夫却面露难色,“小人一直不用这方子,只因里头缺一味药,天山雪莲。雪莲产自西域,咱们这里有钱无市,若非京城的达官显贵,压根买不到。”
雪莲这东西她并不陌生,指挥使府上有不少那玩意,全是圣上赏赐的。牧容不在意,随手丢在储房里。
如今倒好,那玩意能救他的命,可远水终究是解不了近渴。
妈蛋的,神烦!
卫夕嘬嘬牙花子,寒栗的眸光落在马大夫的脸上,狠心道:“我这就回京去取,在我回来前你务必保证大人平安无事,要不然……你提头来见!”
她正要向唐子索取快马一匹,马大夫却又拉住了她。
“姑娘别急,且听我一言。”马大夫朝东努努嘴,喋喋不休道:“镇东边住了一户西域商人,据说家中藏有天山雪莲。但那西域人为人彪悍,不为金钱所动,也不看神佛之面,你们锦衣卫不知能否——”
“这个好说。”卫夕说的笃定,唇畔扬起讥诮的笑,“不看神佛之面,也不要钱的人……那就是活腻了。”
出了徐府,她谢绝了唐子的陪同,这种事她一个人就能解决,断然不能牵扯进良民来。
翻身上马后,她利落的夹紧马腹,手中的马鞭扬起落下,发出啪一声脆响。
“驾!”
在她的喝令下,高头骏马嘶鸣一声,朝着镇东奔驰而去。
马蹄落在青石地砖上发出嘚嘚的脆响,卫夕压低身子,嘴边呵出一团白雾。
不知不觉中,她就这么被洗脑了。在这封建时代,暴力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你无须多言多语,所谓胜败,所谓是非,就在你的一刀之间。
大概这就是锦衣卫的魔道。
阳光大喇喇的罩在卫夕脸上,明晃晃得一片炫白。她即将要去做个手染杀戮的强盗,良心和*反复碰撞,不断震荡着她的灵魂。不知她死后会不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眸中悄然流泻出一束落寞的神色,旋即化为清冷的沉寂。踌躇须臾,她使劲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
现实难以更改,当她杀掉第一人时,就已经坠入了魔道。既然如此,神佛也不能奈她何!
从今以后,但凡挡在她面前的,她会携着他们一起——
下地狱!


382楼2014-12-09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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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又没更。。楼楼表示木有办法。。


    405楼2014-12-13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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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没有大家洗洗睡了。。


      417楼2014-12-14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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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青草衬着潺潺溪水,玲珑剔透中蕴着暖意融融。
        和煦的风儿拂过绿丝绦,树下坐着一对儿母子。小儿胖嘟嘟的,乖巧的将头靠在母亲膝上。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一片炫白,唯有乌亮的眼睫投下一小簇可爱的阴影。
        妇人衣着雍容,又是个年轻貌美的,青葱般的手指轻抚着小儿的额头,扬起的唇畔噙着笑,曼声道:“容儿,这么些年可是想母亲了?”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轻柔,膝上的小儿不舍得睁开眼,奶声奶气道:“想,儿子经常会做梦,梦到母亲回来了。”
        妇人闻言抬袖掩唇,面上笑容欲浓,“容儿真乖,母亲现在回来了,你爹爹和二娘可还安好?”
        “他们都安好。”小儿点点头,恰巧一只蜻蜓飞上他的鼻尖,挠的他有些发痒。他皱皱眉,抬手在鼻前扇了扇,赶走了那只顽皮的小东西,复而问道:“母亲在那边……可还好?”
        “好得很,容儿不要挂念。”妇人垂下头,嫣红的唇瓣在小儿额头烙下一吻,半阖半眯的眼眸中恍然流泻出一丝不舍的意味,“在这里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母亲也见了,容儿可是该回去了?”
        “……回去?”小儿不解道:“母亲,容儿该去哪?”
        妇人直起身,微微叹气道:“从哪来回哪去。”
        “这里好舒服,暖呼呼的,容儿不想走。”小儿浅笑着回她,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妇人的衣裙,“容儿要和母亲在一起,别赶容儿走,好不好?”
        妇人没奈何的摇头,“乖,莫要任性,这不是你待得地方。”她再次俯□,贴在他耳边低语:“除了母亲……你还有要守护的人,忘记了吗?”
        “要守护的……人?”小儿愕了愕,眉心挣扎了几下,却还是没有睁开眼。
        妇人呵气如兰,眼神中带着丝决绝的意味,“容儿乖,回去吧,她还在等你。”
        随着话音落地,世界仿佛都变调了。
        春暖花开渐渐溶入凭空而出的涡眼,一点点抽离,连同那位貌美的妇人也变得支离破碎。
        唯有她的曼声细语,不断交织在崩塌的时空里——
        你还有要守护的人。
        忘记了吗?
        忘记了吗?
        要守护的人。
        她还在等你。
        回去吧。
        ……
        牧容有些摸不到头脑,这么多年来的孤寂,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有谁会等他呢?
        这一觉他睡得很舒服,压根不想醒,可母亲的话一下下撞击着他的心脏,抖掉他心底尘封的灰尘。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1楼2014-12-15 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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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里烙着的人影愈发地清晰起来,那是他暂时遗忘的,却又不能遗忘的。他要守护的,还在等他的——
          她隔岸观火一般瞧着他,一双小鹿眼里烟雨迷蒙,噙满了泪,却也望穿秋水。那么远,他都能感受到她眸光里的绻缱,不舍,以及心伤。
          心脏轰然破了一个大洞,嗷嗷往里灌着心酸的情绪。
          他不想让她哭,伸出手却抓不到对方,身上像压着千金重的大石头,想追却又拔不动腿。
          牧容难受的拧紧了眉头,过往的回忆化身为清明之风,急速吹散着他脑仁里的雾气。
          “您这么英姿飒爽,武功又高强,还坐着指挥使的位置,妥妥一个高富帅。”
          “二哥,我讨厌指挥使……为什么老让我碰到他……”
          “这可是玩命的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你当你是神吗?!”
          “好,我担心你。”
          “大人,这点小伤你可千万别死。”
          ……
          对,这点小伤,他千万不能死。
          那死丫头还等着他照看呢。
          一束光穿破层层云雾,直直照进了他的心坎,力量逐渐渗透在他的血液里,慢慢侵染进四肢百骸,牧容咬紧牙,抬起眼皮几乎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卫夕——”
          唇畔嗫嗫出声,眼前的光景也愈发清晰。遽然睁开眼后,他尚且还有些发懵,旋即就被一股锥心的疼揪回了现实。
          ……还好,他没死。
          庆幸之余,牧容捂住肩头,急不可耐的坐起来。乌亮的头发倾泻而下,挡住了他多半的视线,他腾出一只手来抿在耳后,这才警惕的环视一圈。
          这是一间称得上精致的厢房,带着股京城的大家韵味,却又有些不同。到底是在哪,他一时半会也闹不明白。
          不知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顾不得多思,他扶着拔步床站起身来,趿上皂靴,急切的朝门口摸去。
          应该是许久没有下地了,他走起来有些发飘,几处刚刚愈合的刀伤因为牵动而再度开裂,在中衣上渗出若隐若现的血花。而他却抿着唇,面不改色,整个心都在牵挂着她,不知她是否还安好。
          推开门后,冷冽的夜风从廊子里灌了进来,廊上点着的牛皮灯笼跟着晃了晃。
          眼前一片影影绰绰,牧容眯了眯眼,从廊子的尽头捕捉到了几个刚刚巡守过去的人,身着青色锦绣袍,腰跨绣春刀。
          是锦衣卫。
          看到了自己人,沉重的心稍稍轻松了些。牧容吁出一口气,正欲呵住他们问问,恍然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万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2楼2014-12-15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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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万籁俱静的夜里那么突兀,又那么吸引着他——
            “哎呀,这么严重,疼不疼?”
            是卫夕!
            牧容眼光一凛,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朝隔壁屋那儿挪了挪。
            窗棂是开着的,留有一条小缝透气。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头戴乌纱的男人靠在圆桌前,精壮的后背上有一道尚未愈合的刀伤,格外狰狞。
            卫夕坐在他一旁,手里拿着陈忠配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涂在伤口上,不时斜眼觑着他,“疼不疼?小橙子,你倒是说句话呀!”
            “你放心涂吧,我皮糙肉厚的,不疼。”君澄嬉皮笑脸的看看她,第一时间打消着她的顾虑。
            明明那眉头都拧成大山了,还不吭声,真是死鸭子嘴硬。她心里暗搓搓的嘀咕,嘟起嘴有些不满,手上却放轻了力道,尽可能不去弄疼他。
            殊不知君澄怕她害怕,有些事有所保留,没有全盘告诉她。那晚的战况异常惨烈,锦衣卫折损六十八名精英,这才等来了遂邺百户所的援兵。
            至于他后背这一刀,委实是个狠劲儿。对方想置他于死地,若非是花六及时拉他一把,恐怕此时此刻他已经到阎王殿报道了。
            又一次死里逃生,君澄长长吁了口气,将下巴枕在手臂上,微微斜首睨着卫夕。她认真的小模样还真是惹人怜爱,盯了一会,连疼痛都察觉不到了。
            “这几日可还好?”他顿了顿,嗓音愈发轻柔,“看着瘦削了。”
            卫夕大喇喇的挑挑眉,语气轻快道:“我还好,除了照顾大人倒也没干别的事,和杀人相比可是轻松多了。”
            她的指尖皮肉细腻,裹挟着膏药划在他背部,有些痒,伤口还隐隐泛着薄荷的沁凉。鼻翼间传来一股如兰似桂的清香,君澄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赶忙吸了口气,调整话头问她:“那日可曾害怕了?”
            ……害怕?
            卫夕愣了愣,继而撇撇嘴。说不害怕是假的,现下想想还觉得恍然如梦,她这双手真的就这么沾染上鲜血了?
            在刚来大华之前,她曾经想过这一幕。她本以为自己会变得疯癫,会变得噩梦连绵,谁知,她的适应能力远远大于她的想象。
            这不,她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现实——
            她是锦衣卫。
            那她应该杀人。
            “哪有啥可怕的。”许久,她粲然一笑,状似不在意,却又似在安抚自己:“咱们都习惯了不是吗?谁不知道锦衣卫这活计烫手,久而久之的,这杀人都成游戏了。”
            在她说话时,君澄自始至终就这么望着她。
            那张清和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3楼2014-12-15 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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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张清和的面皮背着烛光,他只能看清她模糊的轮廓。但那双眼眸黑的浓郁,蕴着光似得,眼尾随着她的话语一点点儿上翘着,像是说到了什么开心事。
              原本见她高兴,他也是该心安的。可君澄窒了窒,继而懊丧地叹了口气。
              身在锦衣卫,这里头有谁真正开心过?那面上的虚假她不说,他也清楚,那具清和纯澈的身体里,势必包裹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明明是个如花年华的姑娘,却整日要打打杀杀。君澄有些心疼她,薄唇翕动了些许,却又找不到措辞安慰她。
              厢房里一下子变得沉寂了,君澄有些尴尬的蹙了下眉头,而卫夕却恍然无事,专心致志为他上好了药,复又为他绑好绷带。
              “好啦。”她松了口气,眼角微垂关切道:“伤口还真深,感觉好点了吗?还疼吗?”
              这若是放在现代,恐怕要缝针了。
              君澄活动了一下臂膀,弯起眼眸随和地笑了笑,“不疼了,多谢。”其实伤口疼是必然的,但他胸口却是个和煦的,两厢一抵,他倒是有些感谢那贼人的一刀了,总感觉没白挨。
              卫夕乐颠颠地搓搓鼻尖,冲他忽闪了几下眼睛,“甭客气,咱俩没外人,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说,互相帮扶才能走得长远嘛!”
              君澄为指挥使保驾护航,也是个难干的差事。柳叶湾事件一出,她对所有的锦衣卫同僚都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情愫。
              她笑的有些傻兮兮,顾盼间慧黠流转。君澄含笑嗔她一句“傻样”,这才将飞鱼服松松垮垮的穿好,骨节分明的手指整理着白纱交领。
              卫夕坐在他一旁,饶有趣味的看他整理着白纱交领。
              他的面容氤氲在柔艳的烛光里,仔细一瞅倒是个养眼的。虽然少了些牧容的温润柔雅,却多了格外硬朗的俊气,像是一块锋利的石头,带着吸人眼球的棱角。
              用现代的话怎么说来着?
              她很认真的回想了一番,这才在心里头打了个响指。雄性荷尔蒙颇高,跟特警叔叔一样:够MAN!够辣!
              许是她眼光有些灼热,君澄手指一顿,抬眸对上她,“……怎么了?”他又低头瞥了眼自己,一抿唇,将松垮的交领紧紧阖上,盖住了脖颈下浅麦色的肌肤。
              养眼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卫夕的脸哄一下热了起来,“没……没怎么!我天,这里炭火烧的太旺了。”她状似无意的拍拍脸颊,起身走到熏炉前,拿起火钩子哗啦啦的捣腾起来。
              她窘迫的样子像是做贼心虚的小孩,君澄看在眼中也不道破,唯有唇角的弧度愈发浓郁。顷而间,他眼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4楼2014-12-15 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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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什么呢?”君澄蓦然回首,也随着她的眼神望去。可窗外昏暗一片,并没有什么异样。
                “……没什么,谢谢你的平安锁,我很喜欢。”卫夕回过神来,尽量变得眉舒目展。心里头却是格外古怪,那颗心脏砰砰砰跳着,带出一阵酸涩的意味。
                哎妈,这是要揭竿起义么?她暗搓搓啐骂一句,抬手拍了拍作乱的胸口。
                房里的空气变得很诡异,她有些压抑,绕过君澄走回圆桌前,替他斟上一杯安神的茶汤,回头叮嘱道:“我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得回去照顾大人了。现下也算找到我们了,你劳累多天,还有伤在身,今晚一定要早点休息。”
                她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君澄见状也不加阻拦,识趣的颔首道:“晓得了,你去照顾大人吧。”
                待卫夕掩门离开后,他凝了门口久久,这才将那碗茶汤喝了个干净。
                身为指挥使的得力手下,他的心智不能迷乱,私情和大局比起来,他一定会选择后者。从这个方面来讲,指挥使倒是个敢爱敢恨的了。
                比他强得没谱。
                这么想着,君澄将空空如也的茶盏放在手里掂了掂,唇畔扬起一抹自嘲的讥笑。
                太阳穴突突跳起来,牵连着后背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前些日子睡着了是折磨,如今醒着却变成了折磨。他长长吁出口气,大手一扯褪下了飞鱼服,“啪啦”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君澄愣了一记,弓腰将东西捡了起来,映着火烛晃了晃,混沌的眼神继而变得清和。
                那是个,和卫夕一模一样的平安锁。
                #
                君澄和牧容的厢房只不过一墙之隔,卫夕回到隔壁也只是用了须臾的功夫。
                外头夜幕低垂,霜还是寒的。生怕沾染了阴湿给牧容,她站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凉气,又在熏炉旁烤了烤火。
                橘色的光熏染了她的眼瞳,她眯了眯眼,心下猜思着君澄方才说的话。
                她不是个傻得,他话里的意头她也能猜出五六分。这傻小子,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锦衣卫差事繁忙,不及而立又不能谈及婚嫁。她,不对,白鸟这水灵灵的大姑娘自然是个吸人眼球的。
                不过她是卫夕,只想安身立命,没有招蜂引蝶的想法。仅仅是个牧容就够她伺候的了,若是再来一个,岂不是要了她的小命?
                回想到来大华的点点滴滴,君澄委实是个好男人。若是他当真有意,她也只能坦然相告,她在锦衣卫任职,压根不打算考虑婚嫁。
                不过现在……
                这层窗户纸就暂且留着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6楼2014-12-15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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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捅破,她也不想多言。装傻,这是她唯一能报答他的方式,毕竟她不想失去这个战友。
                  神思胡乱漂移着,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走到了拔步床边。
                  牧容安静的躺在床上,明明是张祥和安定的秀气脸庞,她凝了许久,却面染落寞。
                  只身坐在床边,她心尖酸酸的,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狗中医,总是快醒了快醒了,到底什么时候却不给她个准话,害她每天都提心吊胆。
                  明知这样不人道,她还是一边唾骂着,一边为牧容掖好翘起的被角。
                  怪了,方才去隔壁替君澄上药时,这被子分明是盖的格外稳妥。她狐疑的攒起眉心,正要起身查看一下是否是窗棂没关上,余光却瞥到了地台上的织锦皂靴——
                  正歪扭七八的躺在那儿,大概是……方才被人穿过了。
                  她滞了一霎,难以置信的揉揉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她确认自己没看错。狠劲扭了扭大腿,疼痛也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
                  沉寂须臾,她嚯地看向牧容,心口窝像擂鼓似得欢腾起来,唇畔咻咻地喘着粗气。
                  “大人……”她甫一探身查看,眼眶里灼烧的火热便肆无忌惮地流淌了下来,“既然醒了,为何不说话?玩活死人游戏吗?这样的惊喜一点都不好玩……”
                  她哽咽着质问,对方却阖眼不答。
                  然而她却像压根没打算让对方说话似得,自顾自的捂住嘴巴,低声嗡哝道:“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
                  她喜极而泣,听到牧容心里却像是剜心割肉般的疼。回想到方才那一幕,掩在锦被下的手使劲攥紧,顿了顿,继而渐渐松开。
                  “……我是不是,不该醒。”牧容缓缓睁开眼,素来清朗的声线带着病态的虚颤。
                  在他没有醒来时,卫夕曾经幻想过多次,两人历经危难,这苏醒后的第一句话他们该说些什么。
                  “嗨,帅哥,好久不见。”
                  或者是——
                  “卧槽,你他妈可算醒了!累死姑奶奶了!”
                  她闲着没事便找了N多说辞,如今却接不上他这句话。接不上他这句,听起来颇为懊丧的话。
                  就这样,她呆呆地愣在了那里,心头云山雾罩,“大人你……”
                  柔暗的烛火从侧面照过来,将牧容的眼睫拉的老长,掩住了他眸中晦暗不明的情愫。
                  卫夕面色无辜的凝望他,依旧是捂着嘴巴抽噎,一副梨花带雨之象。
                  他再也看不下去,修长的手指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继而顺着她脸颊的轮廓下滑,紧紧勾住了她的手指。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7楼2014-12-15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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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我不醒,就这样让你跟君澄在一起,”他微微扬起唇,声音不甚喜怒:“看起来……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土豪的地雷,么么哒,破费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8楼2014-12-15 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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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生病了,还没更大家睡吧。。


                      441楼2014-12-16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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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杵在眼中依然算是个钉子。那人阴鸷的很,又是个口不对心的人。外面看着和和气气,内里应该是野心十足的,留着也是闹心。
                        官海沉浮,若想永葆势力定要防范于未然。君澄追随他多年,自然懂得他谨慎的脾性,当下便心领神会,拱手道:“是,属下即刻就差人去办。”
                        身上的毒素还尚未完全除去,说了这一摊子,牧容只觉得格外疲累,“你也下去歇息吧。”遽然间,黑魆魆的眸中蕴着一丝意味深长,“这些时日……你可曾一直在这守着?”
                        君澄摇头,坦诚道:“属下无能,昨日才赶到徐府,请大人赐罪。”
                        牧容并未接他话茬,单看神色却是松了口气似得。许久,他才变得如往常一样,摆出一副笑容宴宴的意态,曼声道:“无碍,下去歇息吧。”
                        “是。”
                        君澄颔首,这头刚迈步出门,牧容却又喊住了他——
                        “你去找一下卫夕,外头夜深露重的,让她好生回屋歇息。若是招了风寒……本官心头过意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熬夜,更新字数少了点,总比没有好,是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5楼2014-12-17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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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完了。。第一次花钱更文。。好讨厌的感觉。。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6楼2014-12-17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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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木有睡吧


                            505楼2014-12-23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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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
                              荷塘镇因为地处交通要道,镇子的规模并不小。回暖之际又恰逢冬末佳节,镇子上到处都是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从各个儿巷子口鱼贯跃出。
                              为了能近距离的观察一下乡土民情,卫夕和君澄没有动用车马,步行从徐员外家走到镇子中心。
                              一路上两人都是缄默无语,卫夕抿着唇瓣,乌溜溜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凝着她那紧绷的面色,压抑在胸口的疑窦被君澄逐渐按下。他本想问问她,为何突然改口约他。如此看来,八成是指挥使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让她犯了小姑娘的脾气。
                              思及此,君澄暗自叹了口气。指挥使素来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个时候突然邀请徐家千金,铁定是在跟卫夕赌气。
                              这下可好,他两肋插刀,只不过误会一时半会还能解开吗?
                              不行。
                              再这样别扭下去连他也要疯了,他得回去向大人说明真相,再想办法让大人过来。
                              这想法在心头遽然变得笃定,君澄蹙了下眉,斜眼瞥向卫夕。见她似乎若有所思,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这里,这才渐渐放慢了脚步。
                              正想从一旁的巷子里溜走,暗绣祥纹的袖阑忽地被人拽住。
                              不用想,必然是被那丫头发觉了。他脚步一顿,有些僵硬的扯开两侧的唇角,“那个……我去那边看看,像是有什么好玩的。”
                              “那边是黑咕隆咚的巷子,有什么好玩的?”卫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言罢又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好生跟着我,这人来人往的,万一把你丢了我怎么向大人交待?”
                              君澄:“……”
                              #
                              一路上,卫夕拉着君澄的袖阑,闷头朝前走。
                              越往镇中心走越是热闹,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却置身事外,好像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似得。
                              万千思绪萦绕在胸臆,懊丧和心酸混在在一起,唯有一个念头最清晰——
                              牧容竟然约了徐婉宁。
                              而她竟然吃醋了,并且,这醋在她心里越酿越香,简直把她的大牙酸掉了。
                              呸呸呸!自己在这里犯什么狗屁矫情呢?不就是上过几次床么,还真把牧容当回事了?
                              瞧不起外姬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她卫夕压根不稀罕,爱跟谁玩跟谁玩去!
                              这么说服着自己,她仰头凝着明晃晃的太阳,努力接收着温暖的光芒,心境渐渐复苏,变得朗阔起来。
                              荷塘镇虽然贸易繁忙,人员复杂,但出来玩的年轻人大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居多。
                              卫夕特意换上了徐府为她准备的水红袄裙,脸上略施粉黛,显得娇憨可人。身旁的君澄一袭玄青锦袍,身材又是高高大大的。两人虽不言语,但无意间流露出的精神气不时地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真是怎么看怎么登对的璧人。
                              两人到达大集市的时候,从各地赶过来的小商小贩们早已铺开摊位,填街塞巷,壮观又热闹。
                              吆喝声不绝于耳,很快赶走了卫夕心头的烦躁情绪。沉黯的眼眸顷而被点的盈亮,她一扫愁容满面的神色,乐呵呵的拉着君澄逛开了。
                              见她脸上总算有了会心的笑意,君澄撇撇嘴,也只得舍命陪佳人。
                              卫夕荷包空空,偏偏又相中了不少小玩意儿,好在君澄素来大方,掏出钱袋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陪她买过去。
                              半个时辰的功夫,他怀里已经抱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盒子,而卫夕却没有收手的意思。眼瞧着不远处有一群女人扎了堆,她也跟着挤了进去。
                              原是个卖珠宝首饰的摊位,或鎏金或纯银,虽然没有多么精致,但都带着几丝西域风格。她细细一问,果真是西域串过来的货色。价钱不贵,又是国外货,也难怪挤满了年轻的姑娘。
                              卫夕心头嗟叹,瞄了几眼,正准备离开,一个宽阔的胸膛直直挡住了她的去路。君澄鹤立鸡群似得站在一堆涂满胭脂水粉的姑娘之中,一手抱着好多木盒,另一只手将一枚发簪插在了她的头上。
                              阳光大喇喇地照在她身上,乌发甚是盈亮,那贝母镶嵌的小鸟发簪也是华光璀璨,衬得她面色如玉,唇瓣红润。
                              只觉得她今日格外好看,君澄眸中闪过一丝脉脉柔情,倏尔掏出银子放在摊位上,“这个我要了。”
                              “好嘞,您收好!”小贩见这位爷出手大方,乐颠颠的点头应着,将那几块碎银收进了钱袋。
                              卫夕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拔下发簪,放在手心掂了掂,“这……”她有些赖赖的看向君澄,“橙子,这发簪不值那么多银子。”
                              君澄又不是个傻得,也见惯了奇珍异宝,自然是知晓,“我不过是懒得去问价钱了。”未等她说什么,他从她手里拿过那枚发簪,轻轻插在她的发髻上,后退一步佯作正经的看了眼,这才笑着打趣:“你带上好看,那就值这么多银子。”
                              卫夕:“……”
                              周围人很挤,两人之间一步之远的距离在摩肩擦踵中渐渐化为乌有,她几乎要贴在他的胸前。
                              可能是他笑的太好看,卫夕仰头看着,一霎有些失神。
                              君澄眉眼里含着清雅的浅笑,往日里硬朗的样子变得无影无踪,柔如止水,好似……那个扫把星子。
                              两人近在咫尺,一高一低的遥遥相望,美的堪能入画。


                              来自iPhone客户端508楼2014-12-24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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