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气流动至两人之间,瞬间就被凝结,绝冷。
罗抿著唇,脸上线条冷冰冰的,侧著身单手撑著下巴,百无聊赖的看著窗外万家闪烁的灯火。他没想过会有跟多佛朗明哥吵架的一天,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会感觉措手不及。
他们俩就这样地下关系久了,多少事都上不了台面,一开始的摩擦嫌隙定是有的,但两人的个性也不婆妈,绅士的相对而坐,言语针锋向对后没甚麼不能解决的。当然,多佛总说:「钱可以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罗当了他这麼多年情人,还真没看过多佛摆不定的事,娶到这名义上的妻子也都是为了企业联姻,卖了岳父一个人情又能保障自己的企业扶摇直上。
啧,不想再提那个女人。
一丝一丝纯白轻如鹅毛的雪花片从墨色黑的夜空慢慢落下,今年的第一场雪怎麼来得这麼早?罗呼出的气息在车窗上漫起了一圈薄薄的雾,看著雪罗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那时候果然不该赌气不添外套就出门,算了再一会车程就回家了,忍一下吧……
多佛朗明哥深深叹了一口气,向后仰靠著椅背,不耐烦的用中指搓揉著自己的眉头,没想过自己经然还会因为罗这小子而乱了方寸,临时改变主意飞过了几十个城市,只为了把他从那张餐桌上抓回来。
车窗外的行人纷纷撑起了伞,一个抱著泰迪熊的女孩仰起那小小的脑袋,伸出手开心的看著雪花融解。多佛朗明哥想到,把罗从孤儿院里带回来,一晃眼竟也二十个年头过去了,当初半是好玩半是想找件事情解闷的心情,什麼时候微微变了质。
他犹记得自己告诉罗,他即将有一个法定名义上的妻子,罗只嗯的敷衍一声,并未从手上厚重的医学原文书里抬头。罗不曾忤逆过他,他从来没对他表示过任何与愤怒相关的情绪,而他也不曾偏离自己安排的轨道。
他很意外罗会这样乖顺的让他养著,同时也感觉到巨大的失望,唐吉诃德家族的世界不需要任何毫无挑战性的个体。
想到这,多佛朗明哥笑了,那是两个礼拜前的事了。
「她在外面有别的男人。」罗裸著身子,斜卧在king size的床上,随意的把羽毛被揽在身上。
「哦,那又怎麼样?」多佛朗明哥坐在床畔,背对著罗扣上黑衬衫的扣子。
「是不怎麼样。」罗的手越过多佛朗明哥的肩,扣上了最后两颗扣子,拉起铁灰色的细版领带,立索得打上一个完美的结。
「我不是也有你吗?」歪过头,恶趣味地让舌尖滑过罗的左侧脸。
「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勒死。」罗一脸嫌恶,也不甘示弱的拉紧了领带。
「你不会的。」多佛朗明哥站起身,对著全身镜检视了一下,嗯,完美。
「你下下礼拜回来吗?」罗弯下身子从床尾捡起一件衣服,啧,不是我的。
「不确定,怎麼了吗?」多佛朗明哥的手搭上房门的把手,兴致高昂的看著罗穿上自己的白衬衫。
「没事。」罗恶狠狠的瞪著多佛朗明哥,可偏偏上衣的长度让罗刚放上毛绒地毯的一双长腿一览无遗,唉,是谁发明早会这种东西呢?他应该下地狱。
唤回多佛朗明哥的是左肩传来沉甸甸的重量,车子行进中摇摇晃晃的,多佛朗明哥顺势把罗搂过,脱下身上粉色的大衣盖在罗身上。
「维尔戈,开快点。」
天上的雪下得急,路上的行人纷纷走避,小心翼翼踏著石砖上那一层薄透的雪。维尔戈只手打著方向盘,流畅的穿梭在车阵,赶在即将因大雪而堵塞的车流之前将两人送回坐落於市郊的独栋别墅。座车一熄火,罗便强撑著模模糊糊的意识,声音沙哑的问到现在几点,这里是哪。
车上的电子钟显示时间逼近午夜。
多佛朗明哥喜欢难得睡傻的罗,这小子竟然连自己家都认不得了吗?他伸手想捏捏罗的脸颊,却被对方不耐烦的挡下。罗撑起身,才发现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就已经睡出一身薄汗,心里微微有点不自在,本想脱去大衣却在拉开车门刺肺的冷空气突地灌入后反悔。拢紧大衣,低跟皮鞋敲打白色磁砖,在宽广的车库里响起清脆的回音。
「维尔戈你回去吧,我今天留这。」
罗回到自己房里,随手将大衣扔在地,俐落的褪去身上的衣物简便的冲了个澡。拣了舒适的黑色棉T,下身则套上了件布满黑白格子的休闲裤,用毛巾将黑色的短发轻擦至半乾,赤著脚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向客厅走去。
如罗所想,多佛朗明哥一人坐在猩红色的皮沙发里,沙发面对的是一整片的落地窗,窗外正对著这座城市的繁华,庭院里已经积上了达脚踝的雪,可整座房子都被暖气煨的暖烘烘地。罗在沙发的最左侧坐下,一双长腿放肆的翘上多佛朗明哥的膝,好整以暇的以扶手作枕闭目养神。
两人以这姿势安静了好一会,静得只听见空调运转嗡嗡运转的声音,还有雪落下那近似叹息的声音。
「你不说说为什麼今天会和那个男人在我旗下的餐厅厮混吗?」
「他是你老婆的男人,而我是你的男人,挺般配。」
「少给我说些不著边际的话。」
「他说他愿意为了我跟你老婆分手。」
「他们分不分手都不关我的事。」
「也不关我的事。」
「那不然你这麼做到底想怎样?」
「想你回来。」
多佛朗明哥微微一愣,罗坐起身子。
「我生日,你前后花了两个礼拜带我玩了二十几个国家,那为什麼你生日,我却要自己一个人在这里?」
「咈咈咈,我们家罗什麼时候这麼耐不住寂寞啦?明天痛的爬不起来不要怪我。」
罗站起身,跨坐到多佛朗明哥身上,懒懒的把扣子一颗一颗解开。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午夜钟声敲了十二下,由一个炽热的吻拉开序幕。不是怕寂寞,是看不下她明明有个名正言顺可以拥有你一切的位子,却忝居其位无趣的周旋其他谁也看不上眼的人。我要将她冰封,你能有个妻子,我就让他做你永远的妻子却无法结发。她要的男人全都让我带走、蹂躏然后丢弃。
这没什麼,只是我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嗜好而已。
完.
耶~~~又一篇不知道我在干嘛的文了(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