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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 深山夕照深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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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片段练习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楼2014-10-11 07:21回复
    ¬_¬ 这什么时候渣的
    "真希望,还能看到连珠的笑容。"
    踏出小院的时候,他望着黯淡的天空这样想。
    天上细雪飘渺,小院里两棵白梅幽淡的香气混合了风雪的冰寒漫散开来。
    白衣人深深嗅进一缕芳寒空气,紧蹙的神情舒展几分,却仍是蕴藏着一丝难弃的深情。
    "走吧。"一个轻柔的声音微微叹息,门内走出一个着淡蓝袍子的少女,她只停在门槛上,眼神复杂地看着雪地里那个白衣如鹤的人。
    "云绾姑娘。"许久许久,白衣人终于开口,微哑的嗓音,冷漠中夹杂着痛苦的语调听得少女心弦轻颤。
    "谢谢。"
    没有别的,他对她,仅有两字而已。可不过两字,却寄托了他对另一个女子全部的情感。
    韩云绾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表情,她张了张口,却看见他的眼神遥遥望着屋子,仿佛望见了屋子里那个表情木然的女孩。
    然后他握住手中的剑,清朗的眉目敛作一柄利剑,眼底全是锐利锋芒。
    "再见。"他轻声说。
    轻拍。。。= =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4楼2014-10-16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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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陵的雪下得分外急,望去并不飘渺,而是成片柳絮般的厚重。
      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宜出门,街上店铺开张也稀稀疏疏,有人路过便十分显目。
      街角热气腾腾的面铺里,孙小二倚着桌椅,久无客人,他渐渐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嗒。"半掩的门帘被揭开,一股风雪的寒气涌进来,伴随着一个低哑的声音 : "来一碗面,越快越好。"
      孙小二乍然清醒,一面下意识应声,一面抬起头来打量来人,他微微一怔。
      那是一个白衣年轻人,眉目清朗好看便如画上的人儿,然而浑身却透出一股如他手中黑剑一般的冷硬气质。
      他心中微噤,心知是江湖上的人士,瞧那模样也不知手下有几多人命,神情才冷如铁石。
      不欲招惹不满,孙小二赶忙客套几句里面去吩咐厨子。
      白衣人轻轻把剑放在桌上,低头凝目望着,眼神晦暗,交缠的也不知是喜是悲。
      "龙痕。"白衣人脸上有些恍惚之色,默默叹息一声,准备收回心思时,却忽地握剑凌空。
      只闻空中"叮"的一声,有件东西嗒地落在桌面。
      是一枚黑色袖箭。
      白衣人愣了一会,脸色微微苍白,刚才他忽然听到脑后有急风激射之声,不及闪避于是举剑格挡,却不料是这一枚袖箭。
      他脸色苍白,只为他实在太大意了,三年东篱桃源的生活,果然令一把利剑生了锈么?
      以桌筷挟起袖箭,一股淡淡幽香散发其上,箭端闪过冰寒的蓝光。有毒是意料中的事,他毫不在意地往下看,却只觉头脑被重锤砸动,袖箭之尾明明白白地刻着两字 : 山尘 ,而旁边是一朵蓝莹莹的云。
      千金楼,云杀手,山尘。
      他心中一凉。
      "原来你还没忘干净自己的身份。"一个悠闲的声音响起,门外走进一个蓝衣公子,他面容清朗温文,眼角眉梢无不透出洒脱随性。
      "我没想到是你。"白衣人顿了顿,道。
      "为什么想不到?"山尘微笑,笑容里却隐约流露出冰凉情绪,"诛杀叛逆,是楼里每个人都能做的事情。"
      "叛逆?"白衣人低低笑了一声,笑声中不可抑制透出怒气,"很好。"
      "别着急,还没到时候呢。"山尘淡然一笑,"从你走进碧陵那一刻起,已经形同死人。我们只是不想白白出手杀人,楼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5楼2014-10-16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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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上周的渣

        春山还寒,一派葱翠的树木被淡淡风寒渲染得有几分冷郁。
        山中刚从深冬的封冻里活泛过来的山道上,渐近的嶙嶙车声惊落树梢上的栖鸟,数声脆鸣掠去,一片树叶悄无声息飘落。
        风起了,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意在暗里张满。
        视野中当先出现的是一队八人黑衫侍从,步伐整齐轻微,一副训练有素的凝然模样。而后看到左右及后方各有一组侍从分列行进,填补了四方空隙。
        当中是一辆随着队伍缓缓行驶的华车,降下的车帷流顺地掩住了车内情形,只有一个身材修长的红衣女子随行其下,妩媚的眼睛里透着警醒和凌厉。
        "停。"车内忽然响起人声,只说了一字便停下。
        女子立刻停步,抬手示意众人,她的手如是红玉雕琢而成,手指动作时就像毒蛇一样危险。
        "大人。"她倾身向车帷询问,一缕发丝垂落绯红的唇上。
        "我不喜欢这种气氛。"车内的人嗓音略带稚嫩,语气却说不出的阴沉。
        女子怔了一瞬,知道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直起身子打量周围环境,前方是空阔的山道,左右一面是刀削般的峭壁,一面是绿意幽深的树林,纵有鸟雀惊飞梢头,看去也似乎没什么异常。
        她沉默了一会,并没有怀疑那位大人的判断,衣袖下的手掌微微捏合,缕缕红意盛散。
        所有黑衫侍从都体会到不同寻常的意味,也握紧了他们的武器,眼中投出冷冰冰的寒光。
        在严密的阵势前,那股箭在弦上的气机凝滞了许久,许久,像杯里满溢了水般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迅速地消退。
        "还想走么。"红衣女子眉梢一挑,唇角勾起冷漠笑意,"下来玩玩吧。"
        四周依旧悄然无人,而女子指尖无形钻出一缕红丝朝峭壁上如电掠去。
        "哼。"她从容冷笑。
        光滑如镜的峭壁上竟凭空浮现一个失足人影,那袭如雪白袍翻飞直坠,落地一霎便又点足凌空,身形极快。
        "原来是个小角色。"女子微嗤,款款上前几步,一道血影挥追上去,只听一声闷响,一个身影重重落地。
        "还想走吗?"红衣女子唇角上扬,重复了这句问话,笑意艳丽而讥诮。
        听到问话,那个倒在地上如折翼的白鸟的人影,轻轻抖了一下,然后从淡淡的尘土里费力地抬起了脸。
        一张年轻,娇嫩却苍白的脸。
        她不落痕迹地蹙过眉头,侧过身,朝着马车的方向 : "大人?"
        马车上,两根白皙异常的手指缓缓挽开了绣着星辰的车帷,隐露冷锐的轮廓,眼神阴沉 : "带回去。"
        "是。"女子点头,转身示意几人,自己仍是回到车下。
        "走吧。"一切整顿利落,队伍继续在清寂无人的山道上辘辘行进。

        女子独自走在寂静的大殿里,脚下冰冷纯黑的地面流转深邃的微光,像一面透彻的镜子,倒映了大殿漠漠穹顶上弥漫的无数星辰。
        但对这与世隔绝的异景,女子未投去一眼,妖娆的红衣如火燃放在身体上,又贴合又妩媚,可她的眉目带着飞扬和凌厉,并不让人觉得暖和。
        她在离大殿尽头的高台仍遥远的地方轻轻停下,鞠躬行礼 ,恭谨道 : "星魂大人。"
        高台上的人淡淡"嗯"了一声。
        她抬起头,一缕长发拂落脸畔,眼神带出些犹疑 : "月神大人来过了。"
        这次是沉默了一会,那个略带阴柔声音才响起 : "是啊,月神大人特地来关怀我的病要不要紧。"他轻轻哼了一声,好像有些不屑,语气却不禁透露出了几分沉闷 : "都……知道我受伤了?"
        "……是。"女子低下头,迟疑地答。过了好一会,才重新抬头看着高台上沉默而孤寡的身影,微微关切地问 : "大人恢复得怎么样了?"
        "早就好了。"他冷漠地说,又微微一嗤,"这句话你应该去问那个人……"
        "到底,是哪一方的人?"女子默默放心,旋即又挑起眉头,语气疑惑,"看武功,不像是诸子百家里的高手……难道又是什么隐世门派?"
        "如今乱世……倒是什么角色都敢冒头了。"声音停顿良久,似乎在思虑着什么,隐约流露出一丝烦躁,半晌才沉沉地问,"那个刺客你审问过了?"
        "是。"女子应声,却不知回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奇怪,"那个刺客,很不寻常。"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6楼2014-10-20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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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族又怎样?"少年微微冷笑着反问,一边放开他的衣襟,一边拔剑——还是那柄断剑,不足三尺的残缺剑身闪过一刹寒辉。
          "你敢——"他瞪大了眼睛,却再说不出话来,断剑利落地插入咽喉,汩汩地流出鲜血,渐涌成泉。他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只隐约看见少年倾身过来,脸上拂过一缕冷酷的笑。
          "还有什么不敢——你们这些人自诩贵族,其实,不过是一群废物。"少年猛地转动剑柄,彻底绞碎他喉间血脉,拔剑时带出一洒鲜血,如雨淋落。
          底下的人终于完全失去了生机,怒睁的眼无力地瞪着夜空,投出僵冷黯淡的眼神。
          少年冷冷瞥过一眼,随手震去剑上血滴,回鞘仔细包裹在布囊中,依旧负在身后,即阔步离开。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7楼2014-10-20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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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飞檐,清华如水,小院里的樱树因风簌簌,粉花飞落不止。
            白衣女子立在小门边,静静望着这一片如幻繁花,软丝的白绣鞋上落了碎花,看来仿佛和着女子脸上胭脂的一滴红泪。
            她扫去肩上落花,抬头望着纷拂的枝条,花间有一只莲色香包在微微摇荡。
            她抬手摘下来,一股幽馥的香味缠绕指端,仿佛那些深刻缱绻挥之不去的眷恋。打开香囊,香味反而淡了,她拈出一个小纸笺,青纸黑字,婉约娟秀的字迹 : 愿安流沅一世平安喜乐。
            斯人已逝,独留生时最大的愿望孤零零挂落枝梢。她若得知,可否欢喜?
            女子握紧了香囊,看向飞花飘荡的樱树,心底默默 : 解姑娘,你的心意我会为你达成,这样,九泉之下,你也可以安息了吧。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8楼2014-10-20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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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逝景?"我抬起眼皮,打量面前一身灰蓝长衣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眉目俊秀,气度清雅,平静的眼神背后透着淡淡疲倦。
              "是,紫大夫。"男人静静地说,"我知道紫大夫的规矩,已准备好了故事和足够的报酬,希望紫大夫也能治好我的病。"
              长生阁紫翳的规矩是前来寻医之人需要带上两样东西 : 令紫翳心动的报酬,和一段最珍贵难忘的往事。
              报酬自不必多说,故事是因为,我虽是不一般的医生,身体却天生脆弱得很。自七岁来到长生阁就未再踏出门户半步,整日在袅袅浮动的药香里熏着,早忘记门外世事。那些前来寻医的人,他们的故事便是我认识如今人事种种的途径,也是我驱散心底寂寞的方式。
              这个人说话分明,很识趣。我抱紧了手炉,缩在紫色大衣里朝他点头 : "好,你可以放心。"
              "谢谢。"男人脸上涌出淡淡的笑容,却很快又消逝,他望着掀开一线的窗户外茫茫一片雪白,良久才说话 : "那是十五年前了,帝都初春……"
              他的声音听似不起波澜,却天然带着一股哀伤,我很快沉浸于他的回忆。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19楼2014-10-20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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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楼2014-11-16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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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深了,堂前的桐叶纷沓而落了一地,随风沙沙地响,声音像是夜雨在千丝万点地打落树梢。
                  山间夕照清凉灿烂,满地苍疏落叶披上一片朦胧的金黄,在秋风摇曳间泛起微微的褐金色,像是粼粼的波光。
                  一切如此寂静——似乎萧瑟的秋风并没有连同吹来乱世的阴云与血火?
                  "无名!"
                  "无念!"
                  接连两声低喝,一柄木剑猛地刺向空中飘落的树叶,凌厉的去势激得满地落叶翻涌如蝶。
                  "无生!"少年准确而克制地刹住剑势,唇中吐出最后一式剑招,缓缓抬起头。
                  木剑并不锐利的剑尖凛然刺中了五片桐叶正心。
                  "小平好厉害!"前方传来清脆的一声赞叹。
                  被叫作"小平"的布衣少年闻声从剑身上移开目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清逸的男孩,圆润清秀的脸庞上满是好奇。
                  "明明只是一剑,怎么就刺中不同方位的五片叶子了?"他好奇地问。
                  "也没什么……只要够快。"小平说,抬手剑身微震,五片桐叶瞬间中分成两半,沿着剑尖蝴蝶般无声旋落,"无方五剑,颜先生没有教你?"
                  "我太笨了嘛。"少年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脸上却没有一点难过的意思,眼睛清澈得像雨后的潭水,"不过等颜大叔回来,我一定会好好跟他学……"
                  "其实也不用。"小平"刷"地收回木剑,定定看着他,"阿衍,如果你真的想学,我可以教你。"
                  "……啊?"墨衍睁大眼睛,被对方郑重的样子吓了一跳,而后有些支支吾吾地说,"小平你认真的?"
                  "你觉得呢。"小平淡淡回答,走向堂下冰凉的台阶盘坐下来,仰头望着黯淡了的天色,"已经深秋,颜先生不会回来了。我……也不会再等。"
                  "可是……"墨衍跟随着他的目光,望向渐渐阴沉的天空,口中下意识地分辩。
                  "先生的话你莫非忘了?"小平打断他的话,语气平静得有点残酷,"还是你要躲在这里苟安?阿衍——"
                  "战火终会蔓延到天下每一个角落,在哪里也避免不了。"他垂眸凝视着平放膝上的三尺木剑,眼底滑过一缕冷光,"你还没有闻到血的味道吗?"
                  墨衍被他的话震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深山的空气中只流荡着无边落木的萧然气味,可是听着小平刀锋一样冷锐的话,他似乎也能隐隐感受到战火即将席卷天下的凛然和压抑。
                  "那,我们去哪里?"
                  "如今秦军逼近燕境,恐怕大战在即,我们……先离开燕国。"
                  "哦。"墨衍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慢慢过去坐在他身边,撑起脑袋看着自己的同伴。
                  同是少年,小平的身上却总有一股冷然淡定的气质,年轻的脸庞上已然显露了几分冷厉的男子气概。而他在小平的眼睛里看到的自己,总是傻傻的像只呆头鹅。
                  墨衍轻轻叹了口气,低下头,闷闷地问 : "小平……是燕国人吗?"
                  "不知道。"小平淡淡说。
                  "嗯?"墨衍眨了眨眼睛,瞧见他波澜不惊的脸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正要笨拙地埋下头,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接起了他的疑问。
                  "应该不是燕国人吧。"小平的眼睛低垂,里面蒙蒙的有些茫然,"我从小跟着一个剑客流浪,早就忘了自己来自哪里。"
                  "那你不问那个剑客?"墨衍第一次听他讲自己的过去,眼睛亮晶晶的,语气小心翼翼。
                  "他不喜欢我问。"小平说着,隐在阴影里的眉宇微微扭曲了一下,瞬即恢复如常,"等到我想问的时候,他却死了。"
                  "小平……"
                  "我一点都不难过,只是有些遗憾而已。"小平淡淡地说话,脸上没有一丝感情,"那样一个足以横扫四方的剑客,竟然在醉酒的时候被人杀死。"
                  "我永远不会犯他的错误。"


                  27楼2015-05-16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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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这话时眼色冷漠,狭长的眼角透出无声的讥诮,整个人的气息都激厉冰冷起来,像浸在寒潭里的利剑,剑尖的锋芒刺向夜空。
                    墨衍打了一个寒噤,觉得身畔的少年像是变了一个人,像一柄克制许久的利剑终于脱鞘而出。
                    "小平…"他小声地喊。
                    少年僵了一刻,慢慢松弛下来,应声 : "嗯。"
                    "你刚才怎么了,好……可怕。"墨衍松了一口气,问。
                    "没什么。"小平说。
                    "别骗人了,你的心事都在脸上写着呢。"墨衍瞅了他一眼,抱头在台阶上躺下来,盯着夜空中清淡高远的几粒星光,"不过放心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对有些人来说他的秘密甚至比生命更重要。所以,我才不会问你呢。"他满不在乎地笑着,笑容深处却总也有几分怅惘,渐渐地,笑声低了。他静静看了一会天空,闭上了眼睛。
                    "连我这样的人都有秘密,何况小平呢?其实我一直都记得,你被大叔救回来的样子,满身剑伤鲜血染透衣裳,好像随时都会死掉,可是你连昏迷时的表情也那么严肃防备……"他蹙着眉淡淡笑了一下,"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我过着比很多人要安稳的日子,却连一些最简单的剑法都学不会……"
                    他突然停了下来。
                    两人之间一片寂静,唯有呼吸声清浅。
                    "……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良久,小平的声音清涩地响起。
                    墨衍睁开眼睛,看见那个盘坐阶上,身影单薄而固执的少年抬起头,侧脸的轮廓英挺冷漠如画上笔笔的勾勒。
                    "这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一点善意存在。
                    "跟随剑客只是为了他的剑法,他临死的时候,我就和那些漠然旁观的人站在一起,我的怀里还放着他交给我的剑谱,可是我没有站出来。因为不值得啊,我为什么要为一个死人出头呢?"
                    他漠漠笑了一笑,笑声像是利刺扎在人喉中,枯涩的疼。
                    "他死了,我还留在燕国,没有钱和身份,我去偷去抢……惹上了几个刺头。"
                    "所以连那些伤疤,也不是什么有男子气概的东西……都是堕落的证明。"
                    "小平你……"墨衍愣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小平微微摇头,不再说话。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这时还是不禁觉得难堪。
                    这次安静了很久,久到夜幕低垂,星光渐渐弥漫,小平忽然起身,握住木剑离开。
                    "小平!"依旧是那一声清脆的呼唤。
                    小平顿了脚步,回头来看,依旧是那张圆润稚嫩的脸,脸上一副呆气却温暖的笑容。
                    "那些……又怎么样呢?"墨衍坐起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而他自己的眼睛就像流泉一样的温和清澈,"都已经过去了吧,以后,有我陪着你。"
                    小平凝视着他,很久没有动作,最后才回过头,轻之又轻地说了两字 : "谢谢。"
                    墨衍一笑没有回答,躺回去望着夜空喃喃了一句 : "今天星星可真好。"


                    28楼2015-05-16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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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十月的坑,虽然不怎样,但还是舍不得它掉在角落里,权作纪念


                      29楼2015-05-16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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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居,临水小屋。
                        女人抱着琴,低头跪在席子上,白色袍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柔腻的脖颈。
                        "大人想听什么?"女人声音细细的,柔和温软,听在耳中像春天的细雨一样柔润舒服。
                        都尉本来一直低头把玩着一只青玉色的杯子,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抬起头,看见女人小巧的脸庞,他愣了一下,顺口说:"弹'春雨'吧。"
                        "是。"女人应着低下头,轻轻地调了调弦,弦音清清亮亮,如同春雨打落深潭。
                        都尉漫不经心地听着,慢慢地喝着酒。酒是清淡的米酒,不容易醉人,反而能增添些似醉非醉的兴致。往常他最喜欢这种兴致,酒兴上来便揽着弹琴的琴妓得意调笑一番。但今天不一样,他不敢喝醉。
                        都尉拧着眉毛,瞪着窗格,绢纱外的夜看起来朦朦胧胧,沉沉地压在心头。他想举杯,可酒喝在嘴里只觉得无味,潺潺轻快的琴声也只让人愈发气躁。
                        "别弹了。"他心烦地摆了摆手。
                        "咚一一"琴妓微微有点慌,手下一错,琴音忽的拔高一声,又锐又亮的声音里像是有什么绝然地绷裂开来。
                        弦断了。
                        "晦气,晦气。"都尉蹙眉,神情有些嫌恶,却没发脾气。当官见多了恶事,不由得对这些不吉利的事多了忌讳,眼见着弦断他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
                        "去把窗子拉开。"他说。


                        30楼2015-05-16 1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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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拂槛,锦安花浓。
                          城门口直抵一条笔直宽阔的灰石道路,淡淡的绿痕斑驳,马蹄达达踏过,有一种温润苍然的意韵。
                          街道两畔的店铺前挂着形色各异的布招,随风声人声飘动,一时繁华。
                          城中有一道清澄从容的河水,行人来往于一座凌驾其上的青石拱桥,空气中充满一股幽淡的清甜花香。
                          "胧儿,累了吗?"白衣剑客牵马走过石桥,回头看着落在身后的灰衣女孩,探询地问。
                          "没……没有。"女孩落在河面几尾跃出的锦鲤上的目光迅速抬起来,应着声快步追上白衣人。
                          "韩先生。"女孩规规矩矩道。
                          "我们先去投宿,明天再赶路。"韩均望了一眼女孩因近日赶路而愈加消瘦的脸,低头说道。
                          "嗯。"韩胧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耳根隐约泛出红意,抿唇仰头,"先生……安排好了后,我想出来看看。"
                          韩均侧头看她,女孩清澈的眼瞳里似乎还残留着河流里那尾锦鲤活泼鲜艳的色彩,透出一种渴望,却只是对他默默地抿紧了唇。
                          不论背负着什么,这一刻,她只是个在幽静村庄度过了小半生的女孩,对外界还保持着孩子一样的好奇心。
                          韩均眉头一动,淡淡地转回头看着前方,脚步轻缓不停,声音却响起在她耳畔 : "记得早点回来。"
                          亭台楼阁,花船流水,笛声作伴,舞姿翩跹。
                          春风犹寒,纤弱的女子着一袭樱色轻纱立在船头,横笛而吹,清灵的音韵溶入剔透的碧玉笛,透出似一缕清风,而女子身后轻纱飘拂如一阵云烟。
                          韩胧挨在桥头遥遥望着,雪白的脸庞上,两痕青翠的眉慢慢散开,往日心里那些翻涌的思绪都平静了。
                          仿佛身处繁华之间,内心却比在山间湖畔还要安静。
                          河水里的红色小鱼摆尾游曳而去,自由自在,楼阁高檐上铜铃摇荡,发出悦耳动听的一线飘渺之音。
                          她心头一荡,像是从秋千上落下,惬意轻松。
                          "各位好心人……行行好……"一个苍老沙哑的嗓音响起,桥下慢慢走上一个形容枯槁得像秋风中落叶的老者,他每走一步脚步都微微地颤一下,仿佛身怀疾病。
                          他举着一个残破的青碗艰难地乞讨,很快到了韩胧面前,韩胧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摸出两枚铜钱放进那只已有不少收获的破碗里。
                          "叮"地一声轻响,老者捧着碗朝她深深地点了点头,又缓缓地走下桥去。
                          韩胧看了看他的背影,又低头仔细打量自己的手掌,不知怎的,总觉得不对。
                          第一次遇到乞讨的可怜人,心里有波动也是正常的,她这样想着,抬头看见渐斜的天色,吹笛女子也已渺然无踪。
                          该回去了。韩均的眼睛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韩胧拍拍衣衫走下桥去。
                          他们落脚的是间小客栈,建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里,门面朴素,旧漆的牌匾上镌着四个锋芒不露的大字,明月客栈。
                          不过天色尚明,无月,却有天边斜落的一掬霞光洒落在朴旧的屋檐,渡上淡淡沧然之意。
                          韩胧身上灰紫的衣衫也被映染出几分华彩,小立客栈下,单弱的身板竟也有些如松的镇定巍然。
                          "先生!"不过这份淡定在看到走出客栈的那袭白衣后便消失无踪,韩胧走上两步才发觉自己似乎已对"韩先生"生出微妙的依赖感。她抿抿唇,问 : "先生要出去吗?"
                          韩均见她,凝起的眉头霎时松懈了一分,不过只是片刻便又重新皱起。
                          "你……没事?"他反问。
                          "嗯。"有些奇怪他的问话,不过韩胧未太在意,轻轻应了一声。
                          "是么。"韩均眉宇间仍是思虑淡淡,过了半晌,才微微地叹息了一声。
                          "回去吧,你该饿了。"他低声说道。
                          "锦安城…很美。"吃过饭,小二收拾起碗筷离开后,韩胧看着立在窗口遥望天边的韩均,忽然说道。
                          "嗯。"韩均回应,侧影溶在温暖的落日余辉里,透出几分随和与温柔。
                          "先生不喜欢吗?"韩胧静了一下,迟疑地问。
                          "……喜欢。"韩均沉默了一会,望着天边的光辉渐渐沉落千家万户,有些茫然地说。
                          韩胧看着那个身影慢慢黯淡,恢复了沉默和锋芒,心里忽然说不出的凝塞难过。安静了很久很久,就在她准备鞠躬离开的时候,才听到他的声音模糊传来。
                          "……喜欢,停留在这样的地方,只是从前软弱时候的想法。"他唇边淡淡的笑,几乎难以看明白。
                          "也许这一路刚刚启程,就要遇到麻烦了,胧儿,你怕不怕?"他转身问,手指间轻轻扣着一片羽毛。
                          "不怕。"韩胧这样回答,脑海中却回荡着他那句淡淡的关于"软弱"的话,眼前这个人,也有软弱的时候?她睁着澄透的眼睛想看清那个挺立的身影,但光明一滴一滴地尽了,那个人看起来也越来越深渊一般黑暗遥远。
                          "很好。"韩均淡淡道,那片寸许长的白羽扣在两指间,并无寻常羽毛的柔软,反而通体坚硬,流转清浅微光。
                          "玄霜羽。"他轻轻舒了口气,眼底却闪过一丝凌色,掌风挥动,一枚羽毛挟风激烈钉入韩胧身畔的木门上,再一寸寸地化为齑粉。
                          "先生,这是……"韩胧低声问。
                          "一个敌人。"韩均简短地回答,顿了顿,又转向韩胧,"你今日有没有遇到过……奇怪的人。"
                          "没有。"韩胧回忆了一番,她并没有离开很远,多数都徘徊在石桥左右,似乎没有见过可疑的人……
                          "啊。"她忽然低呼了一声,抬起头有些不肯定地蹙眉,"我只遇到过一个乞钱的老人,他……有一点奇怪。"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的碗里已经有了很多钱。这一点,我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奇怪。"她微微懊恼起来,过了一会才抿唇道,"还有那只破了一角的瓷碗,像是失传了许久的鹤骨瓷。"
                          "那是流云谷的瓷品,现在恐怕没有几个人认识的。"韩胧说着细手细脚地点燃了烛台,灯火亮起,她的眼神却黯淡了一刻。
                          "原来还有他。"韩均眼光一烁,已在几句话里察觉到真相,也对她有几分赞赏,仓促之间能有这样的观察已经很难得。他低头看了看少女黯淡的鬓角,清莹若泪的眉目,心里不禁有一丝怜惜。静了片刻,轻轻拍了拍少女细弱的肩膀,声音低沉,语气却带出丝缕温柔 : "去休息吧。"
                          "嗯。"韩胧脸颊微烧,垂下头无语离去。
                          同十月产物


                          32楼2015-05-16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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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ne露华浓 我把那条删了 >_<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39楼2015-06-04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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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玉练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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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鸣低语,一缕琴声从小楼上透出来,清悠如这当头的月色。
                              只听楼上人漫声歌唱:"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是一曲行香子,清灵悠远的词意荡开如一池春水。
                              楼上人漫歌,楼下人聆听。
                              陈香酒立在楼下的小院中,微风拂动他的衣衫,地上映的影子也微微摆动。可他分毫未动,只是微怔地看着那扇灯火燃亮的窗。
                              这里是帝都最出名的温柔乡,本是一片莺歌燕语香鬓依人,可这栋小楼的主人独独脱俗,不卖艺也不待客,只在一些大日子出面弹一曲歌儿。换做别的姑娘只怕早被打死,可老鸨却还把她百般护在手心,任由她去。日子长了,别人也就猜想到这位姑娘背后必然有贵人。
                              此刻这位贵人便在这栋小楼上。
                              想到这里,陈香酒微微蹙眉,手指捏住了衣袖。可是凝顿半晌,他还是松开了手指,神色露出迷茫。
                              此时女子的歌声已歇了,琴声绵绵也终停下。阁楼上隐隐传来说话声,不一会,男人下了楼,女子却未相送,犹自端凝案前。
                              楼上琴声一动,是她又抚起琴弦。这一次是西江月,音色沉静,如一江月色倾倒指畔。
                              明月绕指,清风缠弦,琴声低回处,她突然说话:"这首曲子送你,你高不高兴?"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他恰能听到。他稍一怔忡,终究还是不露声色。
                              四下俱静,唯闻琴声,仿佛再无人。
                              "我知道你在。"她却弃琴站起,走到窗边,望着漆黑的窗外,轻声说,"可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她的声音轻如叹息,但窗外仍是一片寂静,仿佛不为所动,唯有草丛里的虫子发出时长时短的清鸣。
                              等了许久,许久也无声,她倚窗极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侧身缓缓掩住了窗扇。
                              烛火很快也熄灭了,小楼变得黑暗。
                              在楼下浓重的阴影里,一片衣角沉默着一闪而逝。


                              来自WindowsPhone客户端41楼2015-08-30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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