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社恐
东京的四月本非雨季。今天下午却突然下起了雨，从午后到放学都没停。校园里还未落尽的樱花瓣被雨水打落，在路旁顺水流着，铺了一地粉白。
非室内活动的社团肯定是停了活动的，今天是可以少见地早回家了……虽然有一部分人没伞，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
城田倒是有一把小的单人折叠伞一直放在鞋柜里，不过这时候一个人跑掉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怎么走？”收拾完了东西，单肩挎着球包，城田站在教室最后的窗前，转头问手冢，“要不我打电话给由佳里，拜托她过来一趟？她昨晚从意大利回来了，今天应该在家倒时差。”
城田爱五岁的时候爸妈离婚，九岁的时候父亲城田义明娶了一个叫北岛由佳里的小姑娘——当然现在叫城田由佳里了。当时由佳里才大学毕业第二年，真的是小姑娘。在城田爱看来，与其说由佳里是她继母，不如说是姐妹或者朋友……其实她们关系还挺不错的。
“再等等也没关系。”手冢从后面走过来，说。
“也是，这才三点多，估计她还在睡觉呢……”城田看看窗外比上节课上课前渐小但还依旧没有停止的征兆的雨，看看手冢看看大石，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掏出一本日本史，“那再等等吧，也没关系。”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留下的的人通过各种方式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教室里空荡起来，只剩下手冢大石城田和今天的几个值日生。
“那我们也走了哟，记得锁门。”
“知道了，明天见……”大石说着。手冢点点头。城田也回过神来，挥了挥手和他们告别。值日生们走出去，关了门。
城田看了一眼窗外不见停的雨，微微叹了一口气，视线又回了书上。
两页还没翻过去，却听到教室门被拉动的响动声，后门好像被卡住了。手冢走过去用力一拽拉门，门口的人没掌握好平衡，差点一下子跌进来。
这么大动静，城田自然也不可能全无意识。回头一看，竟然是认识的人。
“藤木？”
门口站着的那个披着黑色中长发的看上去十分文静的女生，藤木直子其实也是网球部的人。虽同社团同级，城田认识她，但并不相熟。在社团活动时，城田和五十岚都主要是部长天海千夏和一位二年级的叫做秋山千寻的学姐在带，和大部分新入部员的训练时间不在一起。不过藤木虽然没有像她们这样一入社就成为正式队员，也不是基础全无的，前几天还和五十岚比赛来着。
“啊……”藤木一惊，后退了半步，刚才差点扑在手冢身上让她的脸一下子红透。她虽然看手冢大石眼熟，但并不认识。城田一看是她，起身走到门口，挡在手冢前面。藤木看到城田过来，局促地笑了一下，低着头用细细的声音说，“那个……城田，是这样的……我刚才路过你们班门口看到你们还在……家里来接我，我从车上拿了伞……你们要不要……”
“可以借给我们吗？”城田从藤木的话中提炼出了她的意思，问。
“嗯、嗯……”藤木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城田一眼，低下头点着。
“这样啊，那谢谢啦，我们正担心回不去呢。”城田微笑道，倒是很像哄小孩子的温柔语气。
藤木把两把黑色的伞塞到城田手里，说着“那明天见”，低着头往外跑了。
“等一下藤木，那你怎么出楼？”城田一看藤木就拿了这两把伞，连忙追出教室门，叫住她。
“我、没关系的，”藤木停下脚步，转身对城田说，“我……还有，在鞋柜那里……再见。”
“嗯，路上小心。”城田眼看着她过了楼道的转角，才回了教室。
“那是……？”手冢明显感觉出了城田对藤木的态度不一样，问。
“七班的藤木直子，也是网球部的。藤木她……比较害怕和别人说话，所以你们可能不认识她。”城田解释，随即拿起两把伞，递给手冢大石一人一把，笑道，“不说这个了。现在问题解决喽，走吧。”
手冢知道城田可以避开了问题，看了她一眼。大石扬扬手中的伞，说，“不是三个人吗？”
“其实我一直都有放伞在学校啊。”城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走啦走啦，都四点过了。”
藤木直子有社交恐惧症。
大概半个月前，有她在文艺部的幼时就在一起玩的朋友跑来网球部，拜托同级的几个人和天海部长她们照顾她。
“直子是从去年新年开始打网球的，但她为什么能鼓起勇气来网球部我也不知道……也许会渐渐恢复吧，不过还是要拜托你们照顾她一点儿。”
还好她的那位朋友来了，否则藤木的日子其实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在部活时一言不发，见到前辈们也是招呼都不打，甚至出现过一位二年级的学姐去找她，她扭身就跑了的情况，在部里的前辈中甚至有了“那个一年级当自己谁啊，天天上学放学豪车接送，就谁都不理……”的抱怨——毕竟还是一群还在上国中的并不成熟的小女生。
她的朋友这一说，尤其是二三年级对她的不满几乎都即刻变成了同情。
“城田，五十岚，你们两个有时间慢慢和藤木交流一下。”天海部长说。
“好的，我知道了。”城田点点头。
“好嘞，那就交给小城田——”五十岚刻意拖着长音，直到城田面带无奈之色瞥了她一眼，“和我吧。”
“不过，能让一个有社恐的人下定决心加入运动社的原因想必并不简单吧，”二年级的秋山学姐温柔一笑，“我也想去了解一下。可以吗，千夏部长？”
“那千寻你也去吧。”部长这么说。
“城田？”回家的公交车上，一向是上车就困城田正闭着眼睛倚着玻璃犯迷糊，却听到手冢叫她，“醒醒，还有一站下车。”
外面还下着雨，有的路段可能积水，走回去自然有些麻烦。到了公交站，先看着大石上了车，手冢和城田也等到了回家的公交。
“哦……”城田揉揉眼睛。
“藤木同学是不是社交恐惧症？”几句闲聊后，手冢问，“我想起了以前看到的书上描述的症状……”
“嗯。”城田点点头，没说话。手冢按了提示下车的铃，车速慢下来。下车之后，城田笑着对手冢说，“不过，她也已经自己跨出第一步了啊……对了，手冢君，明天记得把伞给我我去还啊……”
“我知道了。”手冢扬了一下手，告别，“明天见。”
城田笑得很开心，挥着手说，“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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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前几章有点儿碎？
阿竹脑子里有坑总觉得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的主角所以一定想写配角们的故事啊喵0.0……
国一的主要女配角差不多都露过脸了，下一章主要写男孩子们的故事啦~
男配角其实不多，算上城田的家里人，原创男配一只手数都得过来。原作的话……这篇文的第一男配肯定是和手冢关系最好的大石无误了。别着急，马上就都出来喽~
果然是国一么，大家都很嫩嘛！
被帮我答到买饭的舍友和骑着小电驴接送我的小伙伴感动哭QAQ……
昨天在咖啡厅看到我自己以前写的明信片。
那时候网协强化组只有男组，我在那儿小狗眼泪汪汪蹦跶，“我也想打大网赛QAQ……大网赛必须要组队报名QAQ……我们学校没女队QAQ……”
我的学姐们和同期们特别无奈地表示：“好好好，组组组，打打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帮你搞。”然后学校就有了女生强化组。
昨天晚上看着明信片想起那段日子，无比煽情地和我的小伙伴说：“现在想想，要不是因为你们宠我，我什么都不是。看着自己的梦想成了大家的梦想，想想也还真挺感动的。”
我的小伙伴窝在沙发上玩游戏，下意识地“嗯？”，反应了半天哼唧了一句，“哈？没办法嘛，咱这级也没剩几个妹子了……”
遇见你们真是三生有幸，除此之外我已经不知道怎么说了。
我会好好养伤，努力变强，然后一定要一起去打全国大网赛啊！
明天要去诱拐（划掉）勾搭（划掉）和学弟学妹们做交流（√），下章尽量周日吧，不行的话就大概周一了。

来一发女儿人设……谢谢嗯哥@未见茶花 ！

为前辈们平反：
有姑娘跟我说做前辈的怎么能输了比赛就退部，好过分——我想来解释一下，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试想，如果真的是因为输而退社的，她们就不会回来帮学妹们打都大赛了吧？
就我个人看来，学生社团本质上就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大家一起愉快地玩耍，顺便管理者实现一下自己的抱负。
一般来说，碰上和社团观念不同的只有三种解决办法：适应它，改变它，远离它。
对于三年级来说 练习变得枯燥而严厉，玩儿得不开心，又没能赢比赛（更何况是四月份还说过“给我们一点时间”，五月份还输成那样的情况下），实力差距摆着呢，适应失败；要变回原来那样吗？明显社团往竞技发展是大趋势，况且也不是坏事，不能也不想去改变；那就只有退出了……输比赛只是一个导火索，矛盾既存在且无法解决早晚要爆发的。
小鸣那一句“为了自尊”其实是用来激高桥她们的，但她作为大前辈，作为一个社会人，是明白的，所以她也没有强留三年级，只是说让她们跟着打完今年的比赛。
这事儿其实天海千夏夹在中间比较难受，简单地；来说是既想变强又不想伤害别人，但结果还是……大家都看到了。
其实打完夏天的比赛三年级本来也就是半隐退状态了。不知道原作怎么回事，公式书写青学网球部四月开学才换届。一般是不会这样的，大部分学校的社团都是夏赛季结束换届，少部分是三年级还要参加冬天的比赛。就像手冢二年级九月当上学生会会长，这换届时间比来年四月正常多了o(╯□╰)o。
至于教练在接近一年的时间里看着天海的自责却没出声的原因也很简单，这点儿小风浪都过不去以后怎么办啊。
其实就是这样，很单纯的事情啦，不要把它想得太复杂了啊。一群十五岁不到的小姑娘，折腾也折腾不出啥，有些事情处理得也确实不够合适（刻意朝着中二方向写我也是够了），但看在年龄上也多少包容一点嘛。原作少年们热血上头时不也一样不管不顾的，什么事都能在深思熟虑之后办得圆融就不是初中生了啊~我倒是很羡慕这样的他们啊。
为梦想而前行的孩子都萌萌哒~全文没有反派啦！

电脑键盘坏掉了，TY退格shift四个键没反应也是醉了……果然三年多本子也该寿终正寝了。下周回家买新电脑，之前就……还请原谅

第十三章 夏天
正在房间里看书的时候，手冢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响了起来。打开屏幕，刚收到的信息跃然而出：
「From：城田爱」
「赢了(^o^)/YES！~前辈们说这是第一次进关东大赛所以大家都很开心(≥▽≤)/！PS：我们去看男队的比赛了，一会儿有结果了告诉你~」
手冢国光不用猜也能知道城田现在的表情。两行信息里发了两个笑脸，她一定是眉开眼笑的，没准还扬着拳头或者摆着胜利的手势。
一直以来，城田并不是喜欢邀功的人，像这样比赛刚结束就迫不及待地与人分享结果的更是极少——上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是早她六年级的夏天，她在柏林德国青少年锦标赛（G1）*里拿了女单女双两个冠军……虽然城田自己说那次要归功于无可复制的运气。单打四分之一区的比赛凭借运气球获胜，半决赛对手不明原因弃赛，决赛对手在半决赛里受了伤，匆匆弃权，原本以为自己会止步八强的城田莫名其妙地成了冠军。
那次之外，城田一直不是把成绩挂在嘴边的人，就算是手冢也着实是少见她因为一场比赛的结果过于兴奋的模样。
想到城田发信息时的模样，手冢也觉得放松了下来。编辑了信息，点了发送。
「To：城田爱」
「恭喜。」
手冢的手机再次响起已是近一小时之后。
「 From：城田爱」
「男子组的比赛也赢了，3-1！S2的比赛刚开始时1-5落后，佐久间学长竟然7-5逆转赢了好厉害(^o^)/~」
看到结果的时候，手冢小小地握了一下拳。庆祝着。
为了青学的胜利。
都大赛前半段结束，后半段的准决赛决赛将在下周周末进行。期末考试也在那周。
“天海部长，后面的一段时间，我想以期末考试复习为主。晨练时间可以请假吗？”
回学校的公交车上，城田突然一句郑重的提问问得天海千夏一愣。
“诶？虽说期末考试快到了”天海千夏说着，“不过就算看中成绩也不需要这么……”
“不是看中成绩。”城田解释到，语气少见地犹豫了一下，“并不是因为看中成绩，只是……因为我成绩不好，不好好复习的话会不及格的。”
“成绩不好？不会吧？”天海千夏下意识地反应道，“感觉你是头脑很好的类型啊……”
“是真的。”城田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我们这级入校时最低偏差值53，我就是考53进来的那几个人之一……”
城田的坦诚让天海千夏“噗嗤”笑出了声，微微摇摇头，天海千夏指指前排的星川绫：“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注意保持状态。学业上的问题去问你星川学姐嘛，她可是常年年级前三的啊。”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匀时间来练习的。”城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谢谢。”
少了晨练，晨跑的项目也换成了晚上和肌肉型训练连在一起的跑跑步机，城田的时间充裕了不少——至少早上洗澡的时间省了。
像她这样复习是没个完的。这个月，城田已经把全科教材至少看完了两遍，但她还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俗称考前焦虑症。
平时上学多少都有一层底妆，看不出来什么。都大赛后半段的时候，周末，城田架了一个板材镜框去球场，却还是没挡住自己的黑眼圈。
“没事吧，小城田？”看着这样的城田爱，秋山千寻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的。”城田微微一笑，回答，“欸，怎么说呢……我考试前都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吗？”秋山笑得温柔，“小城田还真是认真啊。”
“也不是认真啦，只是……”城田想了想，“至少努力过后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有怨言了，不想让自己后悔而已。”
“还真是像你，”秋山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也挺好的呀。”
城田看着双打二的比赛进行到第五局，转头对秋山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热身了，秋山学姐。”
“嗯。”秋山点点头。城田拎了自己的球包，去练习用场热身。
之前请了一周假没参加晨练并没有影响城田的状态。单打三的位置上，她干脆利落地赢了比赛。双打二输了，天海和星川的双打一也意外失手。城田和五十岚连扳两盘，终于把比赛拖入了单打一的决胜……可惜秋山惜败，输给了对方的主将。
“好了啦，别阴着一张脸啊。”天海千夏拍拍秋山的肩膀。“还没结束呢，我们还有关东大赛嘛。”
“对不起……”尽管部长她们说了不在意，秋山还是微微低着头说着，“作为单打一，我却没有为队伍拿下这一场胜利。”
“对啊，我们是一个队伍啊……所以你什么道歉嘛？”天海部长微微笑了笑，轻轻拍了拍秋山的背，“很好的比赛，辛苦了。”停顿了一下，天海千夏走出了场外，站在已经进入决赛，前来观战的山吹面前，依旧的微笑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抱歉啦西川，我们食言了。”
“真遗憾……关东见吧。”西川把自己酒红色的短发别到了耳后，说着。
“嗯。”天海的声音微沉，点点头。
隔壁男队拿了都大赛冠军*。城田是转天才告诉手冢他们女队输了的事的。手冢没说什么。每一次的胜利前都铺着比胜利多得多的失败，城田明白这件事，手冢也知道城田清楚地明白这件事。倒是大石体恤地安慰了几句——不过也没有多说。
站在赛场上当然会有胜负。没有做好接受最坏的那个结果的觉悟还是不要站上那片球场的好，免得伤人伤己。
败者无需多言。
同周，青学的期末测验到来。交了最后一门的卷子，收拾了东西，城田和手冢一起坐公交回家。
“终于结束了，好困……”城田揉揉眼睛，嘟囔了一句。
“对了手冢君，明天早上也先别叫我好吗？”城田突然想起了他们中断了一周多的晨跑，转头对一旁的手冢说，“明天我绝对要睡到八、不，十点之后！”
“嗯。”手冢点点头，却问城田，“不会因为生物钟早醒吗？”
“也许……不过偶尔也真的不想起床嘛。”笑着说了一句，城田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最近在研究芳疗，发现薰衣草精油对睡眠真的有帮助诶。下次也帮你拿一瓶吧，你之前那段时间不也说睡眠质量不好吗？”
“已经没关系了。”手冢话刚说了一句，是想拒绝的。虽然和城田已经认识了三年多，但他依旧不是很习惯没有原因地麻烦别人。
“安心，我上次存多了而已，不会很麻烦啦，而且是真的有用啊……”城田像是知道手冢在想什么，微笑着说道，不遗余力地推荐着。
“好。”手冢终于点了头，“谢谢。”
“嗯，这两天有空拿给你吧！”城田开心地笑着，露了八颗牙。朋友接受了自己的好意是一件让她十分高兴的事。想到之后的假期，城田问，“手冢君的暑期有什么计划？”
“近期会和父亲去登山。”手冢显然还没排后面的计划，“你呢？”
“下周就得走，先回一趟德国，亚历克斯叫我回去。上次给他发了打球的视频，他说我有些技术性的问题要改。七月上旬有两场比赛，关东大赛之前我会再来日本。”城田想了想，“义明还说想去澳大利亚度假，不过我得去英国找我妈和一树。到时候再说吧，怎么也得七月下旬之后了……”
“暑假有好多事要做啊……”小小地伸了个懒腰，城田说，“一学期就这么过去了，好快啊。”
“是啊。”手冢听着城田讲暑期计划，微微点着头回应。
这是在青学的第一个夏天，一段单纯而炽烈的梦想开始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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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2010年还是有这个比赛的，但我在今年的ITF年表里没查到，不知道是取消了还是改名了。
*原作只说过“去年都大赛决赛输给了冰帝”，那就设定前年赢了吧……要是从来没赢过的话国二输了不至于这么大仇吧（并不。
个人觉得精油真的有用……前提是你不被同屋的人打死。有的人是真的忍不了精油的味道，所以说住宿舍的还是悠着点儿来比较好。
安利能手小城田（不对。
我赌一包辣条你萌没想到城田是颜表情系~

寝室的网抽风了，连续两天连不上……等网络恢复马上回来发文

过了考试周回来更新

*关于U17的国籍问题：先是在龙雅回国时问起有无日本籍，又让完全不可能有德国籍的手冢加入德国队参赛……许斐先生这设定也真是醉醉的。德国和日本都是基本不支持双重国籍的国家，哪怕是这两年两国的政策相继放宽。除非是父母一方非本国国籍，并且出生地在本国之类的情况，否则基本不可能拥有双重国籍。为了让它变得合理我只能让“拥有国籍就能代表本国参加U17”的设定变成“拥有留居许可就能代表本国参加U17”。德国的永久留居权获取需要八年，刚去德国的手冢没有理由这么快获得，所以只能让他先用着德国的留居许可了←←虽然查过资料但并非法律专业相当外行，私设见谅。
*联赛指德国网球联赛，以俱乐部为单位参加，ITF并不承认，定级是表演赛，没有积分（但是据说奖金很高= =）。顺带一提德国的联赛其实搞的很大，分级的（网球德甲什么的o(╯□╰)o）。据10年的统计德国（这么一块巴掌大的地方）有一万多家注册了的网球俱乐部。
*指2012年奥运会。设定原作故事发生在2008年，U17一月开战所以发生在09年。现在时间是原作NPOT那场U17的三年后，2011年1月。
怎么说呢，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很大程度上是之前受的伤反反复复的原因，或者也有社团里那些让人不太愉快的事清的因素，最后被学校体育部狠狠补了一刀。我始终做不成一个能带着姑娘们去打全国大网赛的好队长，但是，从大二开始做这事儿，这小两年的时间，终于让体育部张口说能建队，我真的已经努力过了。其实也没什么，说起来，我大学里想做的事大概只有这一件是真的没做成的。之前整个人都变得很烦躁，和网球相关的事儿一概不想碰，一任性这篇文也就断更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这章前后感情基调差别略大也是因为这些，求原谅。
这章私货蛮多，关于无关正文的结局的伏线也不少。正篇结局在15岁国三毕业（鉴于NPOT之后的设定已经乱成一团，故不涉及1月的第一场U17），三大章的附带番外分别在17岁，21岁，25岁，其他番外过后再说。
然后就是……我回来了。
依旧周更。

第二十六章 阴云
五十岚被城田叫出来，多少也是猜到了点儿的。虽然按照城田说的换了运动服背了拍，但毕竟今儿心情不好，并不怎么想打球。
到了学校，进了球场，朝背对着门站着，不知在出什么神的城田打了个招呼。放下球包，正想说点什么，却先听到了城田的声音：
“来比赛吧。”
“诶？”五十岚一时没反应过来。认识城田一年拐弯，从来都是她以各种理由找城田打比赛，这人今儿转性了？
“我们来比赛吧。”城田回过身，对上五十岚的视线，目光灼灼，“全力以赴的，真剑胜负*。”
“你什么时候会用成语了诶……干什么啊？”五十岚看着城田，声音迟疑了一下。
“比赛吧。”城田重新说了一遍，毫不迟疑地，“一盘定胜负，20分钟后开始，现在去热身。”
看着径自去热身的城田，五十岚对还抱着一丝“可能会被城田安慰”的想象的自己暗自摇了摇头——实在是想太多了！
根据五十岚的经验，城田每次出国回来，大致上分为两种状态——一种是做了完整的一套训练，状态调节得很好；一种是打了高强度的比赛回来，状态容易有起伏。看去年和她组双打输了那场之后城田忽而上升的认真程度，大概这回是前者。
热身结束，比赛开始。第一局是城田的发球局。两个球过后，五十岚才从被吓了一跳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球速又上升了？这货回趟德国是去打兴奋剂了吧！
但是……这是要干嘛啊？这种奇怪的比赛谁会轻易输啊？！
城田站在五十岚身后，拿着一瓶刚买来的运动饮料，递过去。见没反应，用带着水珠的饮料瓶冰了冰五十岚的脸。手中的饮料瓶被五十岚一把抢过去。
“累死了……”五十岚拧开了饮料瓶，抱怨了一句。
“没事吧？”城田笑了笑。
“能有什么事？”五十岚回头看看城田，一副懒散的表情，“不就是输给你吗，多大点儿事儿。”
城田看着五十岚，许久才“哦”了一句。
“之前还有点担心你，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还没等五十岚回上一句什么，城田就接着说了下去，“前两局还不在状态，之后打得很好。尤其是第四局保发之后，你的集中力相当高，比假期前进步了不少。第五局我差点被破发就是证明。”
“合着你是在担心我的网球水平啊……”五十岚苦笑了一下。
城田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也不能说不是。我一直觉得，一个人在球场上表现出的状态就是他那一瞬间的想法。网球不骗人的。”
见五十岚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城田收了球拍，拎起球包，说了一句要回家吃饭，准备出球场。离开之前，城田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五十岚：
“别想太多，我回来了，大家都在。加油啊，副部长！”
轻轻拍了五十岚的后背一下，城田拉开了球场的大门。
次日是个周五，照例还是要训练的。城田睡得有些过头，卡点儿到的训练场。大家已经都来了。
来得早的老生已经进入了球场，照常练习着。今天小笠原学姐和藤木两个人负责组织新生训练，正在场外指导着一年级。
“哟，小城田~”五十岚看到了城田，扬手打了声招呼。
“早上好。”城田说着。看到五十岚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她就放心了。
“(｡･∀･)ﾉﾞ嗨~小爱！”小学妹花音小朋友和城田打着招呼，蹦蹦哒哒地跑出球场，迎了上去，“欢迎回来！好久不见，来抱抱！”
城田实在是不知道这一个月她们又弄出了什么新玩法，懵了一下，接过扑过来的花音，举高高转了一整圈。引发队中惊呼一片。
被放下来的花音抱住城田的胳膊，一边说着“小爱好厉害好厉害”之类的话。城田挣脱不能，颇为无奈地摇着头。白马和和田一脸生无可恋地领走了自己的同期小朋友。球场里的气氛因为这样的小插曲突然活跃了起来。
城田和相熟的人打了招呼，没一会儿就到了训练的时间，大家开始练习。
“看起来还不错嘛。”场外，小笠原学姐看着球场内闹腾的学妹们，对直子说，“城田回来了，五十岚也重新振作起来……突然就有主心骨了的感觉呢。”
“嗯。”直子腼腆地笑笑，点了点头。突然对上了小笠原学姐的视线，直子有些慌乱地避开，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叫住了小笠原，“那个，前辈……”
“嗯？”小笠原回头，有些疑惑。
直子动了动嘴唇，才鼓起勇气说了一句，“一起……加油吧。”
“嗯。”小笠原学姐笑着点了下头，“一起加油！”
关东大赛首战5-0完胜突破。其后的次回战遇到了不少波折，一度战至2-2平，单打一守关的是城田。城田擅长发球，却不巧碰上了一位有相当高接发球水平而且状态特别好的对手。比赛大分4-3小分30-40，城田只手握着一个局点的时候，为了救一颗角度相当大的斜线球拿下这一局，她吓了大家一跳——正手滑步出去，把球击回了场内，拿下了这一分，自己却因为被塑胶场地老化开裂的缝隙卡到了鞋侧，整个人摔了出去。
连裁判都吃了一惊，从裁判椅上跳下来跑去确认城田的状况。没等裁判跑过去，城田却已经爬了起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没脑震荡，没受伤，不影响比赛。裁判见状又上了裁判椅，90秒换区之后比赛继续。第九局，城田的发球局。此前的比赛中，她5-3领先，如果拿下这一局就拿下了这盘比赛，并能夺取青学的胜利。并没有让大家失望，只用了不到4分钟，城田就在发球胜盘局先失1分的情况下连拿4分，赢得了这场比赛。
青学首次进入了关东大赛八强，即将在下午进行四分之一决赛——碰一号种子。
围成一圈吃午餐的时候，城田突然开口对自家顾问要求：“下午比赛我和五十岚换一下位次吧。”
原定下午的比赛城田单打一五十岚单打二，想让城田去抓清水亚希，五十岚碰加须平成除了清水和刚转去的秋山学姐之外的另一位单打选手——之前她们是这么说的，城田也是刚听说。
“为什么？”这学期刚进入青学做保健室工作，正式成为了网球部教练的小鸣听到城田突兀的要求，赶忙询问原因。
“那个人，就是清水，是她的对手吧。”城田说着，指了指五十岚的方向。
“哦？”小鸣挑了挑眉。
“没有啦！”五十岚连忙摆摆手否认，“对手什么的……只是小的时候是朋友而已。而且我从来都没赢过她。”
城田看着五十岚，想了想，“那么应该怎么说……目标？”
“‘还不是对手，是自己的目标’的意思？”对于城田冒出的词，花音向她确认了一下。
城田点头，“而且，没记错的话，清水亚希九月之后就去美国了？”
“饶了我吧，”五十岚冲过来捂住城田的嘴，“别说了！太羞耻了……”
“那么，是真的咯？”鸣教练问五十岚。
五十岚撇了撇嘴角，表情微妙地点了一下头。
“那就这样吧！”鸣教练说，“我觉得挺好的。能遇到合适的对手是一件相当幸运的事情，不是吗？”
五十岚沉默了一会，嘟囔了一句，“输了可别怪我啊……”
午后第二场排到了青学，想也知道这会是多么艰难的一战——或许现实会比想象中还要艰难。
城田环着手站在场边，沉默地看完了两场双打。
输了。都输了。
D2的两个一年级小朋友确实是技术和经验都存在一定的不足，D1的直子和小笠原学姐却是配合中的一点疏忽产生的破绽被牢牢抓住，在抢七中从领先被翻盘。
S3上场的是城田，对手竟然碰上了秋山千寻。反正城田也不是会因为其他原因手下留情的人，实力又十分可靠——在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场应该问题不大了的”情况下，大家却都被事实打了脸：
4:1，城田落后，只保住了第四局的发球局拿到了一分。
第五局结束的休息时间，城田看起来相当疲乏地把脸埋进了毛巾里。
就这样结束了？五十岚气得想大叫：混蛋小城田你拿出一半昨天打我时的气势拿下这场比赛啊！话到嘴边，却突然想起了上午比赛时城田结结实实地摔地那一下……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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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剑胜负来自日本汉字，直译是真刀真枪地决胜负……语文没学好，译过来感觉好蠢，所以直接用了这个在中文看来有点儿奇怪的词。
这章木有男主的戏份_(:зゝ∠)_下一章他就出场了，别急。
我们先好好打会儿网球。

第二十七章 单打
七月恰是东京最热的时候。尤其是下午，空气在柏油路面上扭曲着打着卷儿。若无必要，大家自然可以愉悦地在房间里吹吹空调，不用出门受这个罪。至于到了赛场，反倒常是状况的焦灼让人忘了天气的炎热了。
一般来说，即使是在规则明确指出不许在比赛进程中和他人有交流的职业赛场上，还是会有选手会习惯性地向团队寻求支持——哪怕是一个眼神也好。说来也怪，城田平时有也算是十分生动的人，在球场上的时候却沉静得不太能看出情绪波动——可能是因为全程表情都过于严肃了。
是故哪怕是现在，确实处在不利的状况下，大家也少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就这么开始了第六局。
“这个状况……”场边观战队列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大家回头一看，是二年级的几个男孩子。刚刚说话的是乾，他打开了他的笔记，正在写着些什么。
“比赛打完了？”五十岚问离这边最近的大石。他们的比赛比女队这边早了近一个小时开始，打得快的话倒也不奇怪。
“是啊。”大石笑着回答，“城田这是第三场？之前的状况怎么样？”
“0-2，小城田输了我们就直接回家了。”五十岚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但是小城田应该没问题的吧。”
第六局城田保发，说不上轻松也并不艰难——但对于城田一贯的发球水平来说，没有轻松保发已经是件稍显奇怪的事情了。
不二始终含着微笑看着球场里的比赛，突然跨过站在旁边的乾问手冢：“手冢，这场比赛你怎么看？”
手冢环着双手站在最靠边的位置，微微蹙着眉，表情相当严肃，思考了一下才开口：“城田被针对得很彻底。”
旁边的乾自然是听得最清楚的，笔记又往前翻了几页，将过去的数据对照了一下现在的状况，突然明白过来：“原来如此。确实，城田在反手被拉出大角度的情况下选择强行变线和改打侧身正手的概率都很低，底线的战术变化主要来自正手击球。秋山学姐现在一直在针对城田的反手，压缩了城田不少选择的余地。城田的优势技术本来就不在底线相持，战术空间又被大幅度压缩，秋山学姐又最擅长底线进攻，才造成了现在状况。”
手冢没有回应乾的猜测，依旧关注着赛场上的情况。
“啊，可惜！”菊丸看着比赛，突然说了句，“这是怎么了，这球可以上网的啊。”确实，刚才那个来球有些飘，一板压出大角度之后完全可以随球上网，可是城田却并没有上前。就菊丸一个发球上网型选手来看，就是非常可惜地错过了一个机会球。
第七局进行至平分。这被城田错过进攻机会的一分，经过一次回合数达到23的苦战，终于因秋山学姐的失误落入了城田手中。这也是城田在这盘比赛中拿到的第一个破发点。
二区发球，追身，略带上旋。城田后撤一步，正手直线平击，随球上网。秋山救球，进入场内，切了一板斜线。城田早已等在往前，截击直逼底线。秋山向后退得还算及时，挑高球想越过城田头顶。城田后退两步，准备充分地——高压。这一板是真够干脆利落，甚至球弹起之后球速依然夸张，钻出了秋山身后球网的空隙，冲到了围网之外。
破发！终于抢回了开场时丢掉发球局失去的优势，取回了一分。4-3，下一局是城田的发球局。
“城田加油啊！”“城田学姐fight！”青学这边也有人喊着。
城田回到长椅上，拧开水喝了一口，像往常一样并没有和教练有太多交流。想了想，从自己包里掏出了一个髌骨带，绑在了右膝下。
“城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城田回头看了看。是手冢。
“啊，你们来了啊，我都没注意到。对了……”城田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找五十岚，“五十岚，叫花音去热身。”
“已经去了。”五十岚回道。
城田回过头，看着依旧在看她的手冢，笑了笑，偷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手冢皱了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走回了他一开始站着的位置。
城田的视线从手冢的侧影回到赛场中，又一次扬了扬嘴角，拿起球拍，起身走向自己的半区。
城田的发球水平其实是很高的。想也是，能被俱乐部内评价为丢到职业赛场上也不会吃大亏的发球——当然，稳定性并不是这么好的，毕竟小孩儿嘛。没记错的话，这场比赛的第二局是她在日本打的正式比赛里丢掉的第一个发球局，算上非正式比赛她在日本丢过的发球局也没超过一巴掌的数字（如果和手冢打的不计算在内的话）。举个例子，当你的球速最高能到180的时候就有了更多组合可用——不仅于旋转和落点，还有更大的速度变化空间，没准发个慢速球，120迈就能发出Ace来*；要是你的球速最高就120就别指望降速了，毕竟120也不一定能占优势，还是别考虑速度变化了，玩儿命发吧先。
在经历了一个被破发的小风浪后，乘着破发的气势，城田顺利地拿下了自己的发球局，把比分扳到了4-4。
第九局的情况像是第二局的反转，城田的进攻突然积极起来，秋山的意图反而不太执行得出来，甚至还因为心理波动出现了离谱的非受迫性失误，把比分送到了15:40。
开始陆陆续续有人为秋山加油——虽然一因为秋山是刚入队的新人，还不熟；二因为她们2-0领先着，对这一场的结果倒没有那么急切，加油声也说不上特别热烈。
城田手握两个破发点，却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一区的发球秋山发的确实是好，外角球又深又转，城田似乎准备不足，接发出界也不冤。
比分30-40，城田还有一个破发点。
能拿下吗？大家还在提心吊胆着。城田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们，可以的。关键分上的return ace，一击拿下的不仅是这一局，似乎也同时引燃了场下。
“小爱最棒！！！”花音不知道什么时候热身完毕回来了，突然喊了一句。
城田被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了看声音来源的方向，才发现是自家学妹。
小花音嘻嘻地笑着，冲城田摆了摆手。
城田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走向了休息区。坐到长椅上，惯例地喝了一口水，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敛了起来。
“没事吧？”这是全场比赛里教练问城田的第一句话。
“嗯。”城田垂了垂眼帘，“秋山学姐还没输。”说罢，城田用毛巾蒙住了整张脸，直到裁判说还有20秒，才把毛巾扔在了椅背上，拎了拍进球场。
第十局，城田的发球胜盘局。城田的球种变化用得相当灵活，球速倒没有提得很快。虽说效果说不上差，却也被对手抓到了机会，连拿两分，一度让对手手握破发点，好不容易才追至30平。
“总觉得……城田今天的状态很奇怪。”直子说，“比赛中有起伏很正常，但是她今天的状态……起伏得毫无预兆。”
“我开场时都在怀疑她是不是受伤了，”五十岚和直子讨论着，“第七局开始又觉得不像，毕竟哪儿有受伤了还越打越猛的。”
“前辈们在说什么？”花音凑过来。
“小城田今天的状态。”五十岚陈述了一下主题。
“小爱，啊，不，城田学姐啊……”花音喊城田的名字是因为城田本人完全不在意，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偶尔注意到了还是会换回正常的称呼的，“这场球感觉是很奇怪。”
“哪里奇怪？”五十岚追问。花音的直觉是小野兽，一向都挺准。
“嗯，怎么说呢……平时小爱的球感觉像水一样，就是，很痛快地流过去了。今天，那个……”花音组织着语言，用力地挠挠头，“感觉很难受，就是奇怪地被卡住了，不知什么时候又被卡住了……这样的？”这就是顺口又叫城田的名字了。
五十岚看看藤木，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听懂。藤木用力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完全没听懂。
“总觉得小爱现在……打不动了呢？”花音没注意到五十岚和藤木的交流，继续说着，“诶？不可能吧？”
“不可能，这可是个连打三盘比赛之后还能做两组体能的变态。”五十岚很坚决。
一旁的小笠原学姐提点了：“要不要去问问可能知道的人？”
“手冢？唉，我也挺怵那个人的。”五十岚说着，却还是转头找了找。手冢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球网侧面，站到了出入口那边。五十岚带着好奇跟过来的花音走了过去，开门见山：
“手冢，小城田怎么了，今天好奇怪啊……你知道吗？”
手冢转过了头，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没有回答，只说了一句：“差不多了。”
并没有太多时间给五十岚惊讶。30平之后，城田经过两个多回合对攻，连拿两分，终于为青学取得了一胜。
青学的欢呼之外，对手校也并没有什么过强的反应。倒是收好东西离开球场的时候，城田看到了似乎是在等她的秋山千寻。
“结果你受伤的是左腿？”城田走到秋山千寻的身前的时候，她问城田。
“上午的时候左脚踝扭了一下。”城田笑了笑。
秋山千寻摇摇头，似乎有些无奈，“第十局之前我都以为你伤的是右腿，还以为这么多反手你会很快退赛的……没想到竟然是被你骗了。”
“受伤的事我想大概也瞒不住千寻前辈你，”城田说，“因为觉得前辈不会放水，一定会打我的弱点，所以就尝试了一下。”
“反手不方便发力总好过正手没办法好好转体吗？”秋山有些无奈，“真的是，居然还顺着我的猜测给没受伤的腿绑护具……居然因为这种事情输了。本来是想和全力以赴的你打一场的啊……”
城田笑了笑：“是全力以赴没错啊。”
听到城田的话，秋山千寻的动作似乎有一瞬的停滞，喃喃了一句，“是这样啊，因为一点小发现就沾沾自喜的只有我一个啊……”
城田在努力地考虑这话怎么接。首先她并不怎么会安慰人，其次秋山学姐本场的主要败笔就是对自己的判断相信过头了，全程采取了并不能成功压制对手的战术。否则，别说她能抓到真正的问题所在，就算是她毫无察觉，用往常一样的锐利攻击打完全场，胜负都还难说。考虑到最后，城田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
“在我看来前辈可能是有些紧张，所以才没有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观察对手和思考战术上。”
秋山千寻看了看城田，突然笑了：“你啊，不要帮对手找理由啦……”说着，先一步拉开了球场的门。
秋山千寻再次和青学队员的面对面和想象中同样尴尬——她点了点头，去了对面的加须平成所在；五十岚她们似乎微微楞了一下，撇过了眼神，转身拉过城田问东问西。
城田把背包交给了手冢，被花音扑了一下不小心受伤的脚着力咧了咧嘴说着“好痛”，接过刚刚走过来的直子的递过来的冰袋时候，越过身边的同伴，突然看到了秋山千寻一个人离开的背影。
刚才，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秋山千寻的情况就连一向并不主动八卦的城田也知道一些：
听说是小学毕业那年春天，秋山千寻的父亲过世了，之后家里就没了主要收入来源；尽管已经考上了私立一贯制的青学，因为经济原因大概也只能在这边念完国中。在这种情况下，网球练习实在是一件太奢侈的事情。
在学校打球真的已经很便宜了。青学还算支持网球部，一年下来大赛和练习赛的路费和购买练习用球之类器材的金额划拨的部费是足够的，基本上只需要自己出球拍和鞋。但就是这些并不高昂的费用，秋山千寻甚至需要去便利店打工自己支付——当然，这也不是秋山千寻自己说的，是天海千夏学姐一次在一家挺偏远的便利店碰到她，队里才知道这件事的。
在这样的境况下还坚持着对网球的热爱，还能达到现在的水平，怎么想都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城田各种意义上都是很佩服秋山千寻的。
城田一直不知道怎么在队友中为秋山千寻解释些什么，这也让她非常苦恼。从能有清晰记忆的时候开始，她的身边就有一群通过网球连接起来的人。这些人以通过网球进入大学甚至成为职业选手为目标，在那个她每天去玩去训练的俱乐部里来来去去……有的人通过努力达成了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有的人拼尽了一切却还是没能做到，而更多的人只是练着练着就不见了，坚持不到谈结果的时候就放弃了，毫无声息的。隔着半个地球，在日本遇上秋山千寻这样一个执拗地坚持着自己的愿望的人，她是真的很高兴——尽管某种意义上，秋山千寻这事儿做的真是坑队友。城田知道的：秋山学姐离开青学，她可能会挣扎，可能会内疚；但是，如果她拒绝了这次能抓住的机会，她一定会后悔。
城田讨厌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也希望曾陪她走过一段的人不做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她想跟秋山千寻说一句“加油”。
“花音这场……”第二场比赛开始前，五十岚坐到了城田身边。
“能赢的。”城田抢先回答，“她能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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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比赛写了好几遍，废稿文件又多了9000多字存档，不知最后有没有写出想表达的东西。
学姐主要输在两点，一是之前和青学的纠缠想太多，二是刚进新队太想赢了。心理波动导致本身也不太稳定，观察全局的精力也有些不足；对手这边儿城田比赛经验又足，于是就被套路了……个人觉得赛场上的心理问题比生理问题要难以克服一些。
秋山的这段故事是我特别想写的一段，国二卷的卷标必须了解的现实就来自这个故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喜欢的、擅长的、能做到的和环境能支持你去做的是同一件事这样的好事的——在这点上，小城田，甚至原作中的大部分少年（大概除了河村），都非常幸运。
比赛应该到下章结束吧……
其实最近天天都在加班诶，真的是越忙越想写文？

第二十八章 凡人
“她能赢的。”
城田的话一出，让熟悉她的人都十分诧异——那个相信着“最后一分结束之前都不知道结果”的城田爱居然开始猜结果了？
“因为……”城田考虑了一下，又解释了一句，“花音的球很有趣啊。”
五十岚听着这个并不能解释问题的原因颇有些无奈，询问了城田的伤情之后拜托了手冢带城田去组委会的医疗区，而后回了队列中关注赛场的情况。
手冢大概是唯一一个听懂城田那句“花音的球很有趣”的意义的人。城田说的“很有趣”的意思大抵是球风合适且选手的技战术中有一定的闪光点——毕竟五六年前，他也曾经被眼前这人说过“国光的球很有趣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有趣”大抵是城田对同龄人的非常高评价。
“你很看好天海？”聊起刚才的事的时候，手冢问城田。
“花音啊……”城田回答，“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不错，主要是反应快又能跑。虽然身高比较吃亏，但打青少年比赛应该也还不是太大的劣势。”
“嗯。”手冢应着。他看女队的比赛很少，当然也更少做出评价。开学不过三月余，别说女队的一年级，连己队的一年级他也还只来得及观察了他们的球技。
“而且啊，”城田笑嘻嘻地，“当然觉得自己的队伍能赢啦——”
二人返回场边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到第七局。计分板上，前六局比分4-2，局分青学暂时领先。这局是花音的发球局，小分40-30，手握一个盘末点。
花音发球其实不太好——主要是因为矮。这理由实在是厉害到没辙，因为身高不够所以需要在球上加更多旋转以保证进区，这无疑会相当程度上牺牲球速。各种意义来说网球都并不是非常在乎身高的运动，最矮的大满贯冠军不过一米六*，但是若是严格限定到发球一项技术上去，身高的影响可就大了。问，接两米二的对手的发球是一种怎样的体验；答，感觉对面这球是站在树上发的……有些高水平选手在进行接发球训练时，负责发球的陪练也会选择在脚下垫上一个箱子以提升球速球威*。是以花音的比赛里ACE和直得都不多，甚至有时保发比破发可能还要困难些。
而这一分花音处理得相当好。发球之后的攻防转换颇为迅敏，几球后将对手强行上网，花音抓住对手击球质量不高的机会完成了一个漂亮的穿越。
90秒换区，花音到休息区长椅边放了球拍拿了水壶，却不好好休息，一路小跑奔到了城田面前：
“小爱没事吧？”
“没问题。”城田回答，“只是Ⅰ度扭伤，冰敷固定有星期就恢复了。”
“那就好！”花音跳起来，“对了对了，今天我打得不错吧！”
“嗯。”城田点头，笑得有些无奈，“我会继续看的，回去吧，裁判在看你了。”
原则上说，哪怕是团体赛换区间能接受教练指导的时间里，和场外的交流也是不行的。只是校际赛里裁判并不裁定这时间段内和场外队友的交流为犯规，但你也不能没完没了地聊啊。看花音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城田连忙打断，并把她打发回了场上。
而后全场都被突然自顾自地举起拳头喊了一句“好，继续加油——”的花音吓到了。
第八局，乘着气势，花音顺利破发，以6-2的比分干脆利落地拿下了胜利。
这胜利也实在出乎对手的意料，以至于单打一入场后双方握手时，对手校的队长清水亚希还在和五十岚感慨：“小风你们今年新人的质量真好，把我们新提拔起来的二年级都比下去了。”
“用一个家伙的话说，胜负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能是运气好呀。”五十岚笑了笑，“这话没错吧，亚希。”
五十岚风见和清水亚希那些年也是相当可以说道说道的。
小学一年级的五十岚小朋友突然喜欢上了网球，开始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拉了自己关系超好的朋友清水小朋友入坑。初时五十岚小朋友占着开始略早的优势，球技优于清水小朋友。然而，刚到二年级，清水就以惊人的进步速度追上了五十岚，而后超越，只留下一个一骑绝尘的背影。五十岚很清楚，清水是因她开始学的网球，两人同一个培训班，师从同一教练，并不存在受教上的差距；而论起网球课外投入的时间精力，清水甚至还不如她。但即使是这样，清水却依旧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五十岚不嫉妒清水亚希，她很高兴自己的朋友变得很厉害；但她也想变得很厉害，于是她开始思考进取之道。她为自己增加了更多网球训练的时间，自愿加大了训练强度，主动与教练沟通，赛前分析对手制定方案，赛中逐一尝试，赛后认真总结，终于，她看到了自己的进步。四年级夏天，五十岚在全国小学生U10组的比赛中进入了四强。
同年同月，清水亚希参加了上一年龄组U12的比赛，并一举夺冠。
不仅是清水亚希，那年的U12四强中还有两位和她们同级。后来，冬天的室内赛，五十岚抱着“最多不就是输嘛”的心情，也报名了U12的比赛，然后……关东没出线。而清水这次依旧轻松进入了全国大赛，没能夺冠却也打进了决赛。
然后五十岚似乎突然明白了，清水是天才，而她，只是个普通人。
或许这件事她是早就知道了的，只是时至当时才说服自己承认。于是，普通人也开始问自己付出的一切是不是有意义。
然而，经历从星辰到日出的辗转反侧之后，得出的答案却让她不由得有些委屈——意义当然是有的。如果这件事真的没有意义的话，她当然可以在一次次失败之后痛痛快快地让自己放弃；可现在，她只能坚持下去了。
似乎那一夜之后，也没有改变什么，至少从未被人发现。而五十岚似乎开始偶尔对自己的决定有些疑虑——然而都只是想想而已，她还是追着清水的步伐不断跑着。哪怕是跌跌撞撞地，哪怕会觉得疲惫，哪怕当她甚至感觉到，当自己知道毕业后要因家人的原因去读东京的中学那一刻，竟因不会再在清水的身边有一丝微小的庆幸。但就结果来说，她并没有停下。
看着眼前全是苍茫迷雾的前路，她把自己的犹豫一并装入行囊，继续向前。
直到现在，她又一次站在了那个人面前。
决胜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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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索维克，1米60，身材最矮小的大满贯冠军之一，1977、1978和1983年三次闯入法网决赛，最高世界排名第五位。
现役排名靠前的女选手里最矮的应该是布尔科娃，小钢炮161。
*对面站在树上发的吐槽是观以前大学时一个又高又壮的留学生小哥发球有感；发球垫箱子的操作来自《Baby Staps~》，未经三次元考证。但考虑到那部漫画几乎就是网球训练手册，个人认为基本上是靠谱的。
突然想起来，龙马除了外旋这种技术球以外并没有制胜发球是有原因的！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一米五的美国男选手打分级联赛4.0（顶尖业余）的视频，那发球真的是……超级夸张的上旋啊。
转岗之后果然暗无天日。
这章之前写了一遍删了一遍，结果还是写成了这模样。真的是剧情理不顺，太久不动笔也是会废的。
虽然可能不需要但还是稍微解释一下花音小朋友是怎么赢的：一开始城田和手冢离开球场，花音想跟去看情况于是打得超主动，把比赛节奏掌握住了。对手想着把节奏抢回来，结果一直不行——花音小朋友太能跑了。于是到了最后对手状态越来越差，花音大比分赢了……大概就是发挥超常的花音遇到了发挥一般最后被生生打到发挥失常的对手，实力不差加上运气不错吧。
终于写到五十岚这场了QAQ……超想写她。

第二十九章 挑战
似乎快下雨了。
时间过了下午五点，空气中的水汽似乎即将沉淀。乌云遮了太阳，温度并没有之前高，却越发让人烦闷起来。
五十岚和清水的比赛开局也压抑如此时的空气。这场一锤定音的比赛，出乎意料地缺乏一触即发的火药味。五十岚的选择之审慎甚至已经到了不太像她的地步，在这样的控制下，对手的技术似乎也没有发挥出来，个人风格并不明显。
第六局结束，3-3战平。观众还未走出之前温吞的节奏，场上的气氛却已突变。
是五十岚先动了。她想破发。
击球节奏的起伏曲线兀地拉大，攻防转换极为迅速——这正是五十岚风见的风格，这是她的网球。
而对手也终于解开了束缚，坚实的底线一层一层地为自己铸上堡垒——这是清水亚希的风格，是她的网球。
在一年半前的六年中，她们的贯彻在网球中的信念曾经对撞过无数次。这一次，大概是她们所经历的中对彼此最陌生的一次。
即是如此，五十岚的尝试也还是没能成功。
第五局结束，4-3，清水领先。
五十岚苦笑着摇了摇头，倒是也没有沮丧。毕竟网球从来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况且对手还是那个人——这种程度的挫败感她不是早就该习惯了吗？
想到这儿，五十岚突然一个激灵。习惯？习惯个什么啊习惯！输习惯了还能赢吗？大家一路打到现在，城田带着伤拼下了胜利，小不点儿花音初生牛犊一般赢下了比赛，才把自己送到现在的赛场上，可自己现在在想什么？
要赢，要赢，为了大家，要赢。
第八局比赛开始。五十岚发球局。
“突然积极起来了呢。”城田看着比赛，和身边的手冢说着。
手冢点点头，说了一句“是啊”。
赛场上，五十岚的攻防节奏变化似乎比往常更快了。偶尔出现的必须和对手正面决胜负的情况，平时的她一般会选择尽可能转换战术规避的，这会儿竟然强硬了起来，更出乎意料的是，竟也全然未落下风。
正面对决的不败给予五十岚是相当程度的鼓舞。当选手更加自信的时候自然有了更多的选择空间——平时风险较高的击球线路这时候也不妨一试嘛，反正这会儿状态好，一般打不进区的球没准儿也能进呢。这样的选择空间对于本就依靠变化的五十岚来说自然是如虎添翼，于是她打出了更加多变的风格，进一步压制了对手的战术选择。
于是她轻松保发，并在而后的接发球局里给对手制造了非常大的麻烦。
“打得不错。”观战区，少予评价如不二都这么夸了一句。
“该有这个程度。她基础很扎实，底线本来就能抗住，平时遇到相持球就换节奏其实也影响自己的判断。”城田意外地严格起来，然后回头问手冢，“是吧？”
“嗯。”手冢思考了一下，回答，“仅说这场，上一局之后的打法更加自信。”
是的，正如手冢所说，自信。自信赋予了五十岚更胜以往的攻势，如江水绵延。
现在的清水亚希竟颇有几分勉力支撑的意味，常出现应对不及的情况，十分被动。第九局保过程那叫一个艰难，艰难之后，竟也未能得到好的结果。
五十岚在第九局成功破发，比分4-5，青学领先。
还有一局就赢了！
以此为话题，队伍中竟起了一些小小的骚动。毕竟现在，距离击败关东王者只差一局。一局，4分。
其实也并不难理解，毕竟……说实话，哪怕是青学自己的队伍里，认为己队能赢的都是少数。对手有多强大家都是知道的，而青学是不是足够强呢？大家似乎并没有足够的信心。
而至如今，两胜两败，战至最后一盘，暂时领先，终于让曾经不觉得己队能赢的队员们确认了——确实，我们距离胜利只有这么近了。
城田倒是并未有所动容。首先是五十岚的水准在那儿，能打成这样丝毫不奇怪，其次……她始终也并不觉得对手校的水平有高到难以战胜的地步，所谓的“关东霸主”，实际上不是只有去年赢了一次吗？现在也已经打到八强，实际上众校的水准相差不至于这么大，输赢都不算爆冷。只能说营造出现在的氛围可能是日本特有的夸张宣传方式造就的吧。
她毫不怀疑五十岚的实力，只担心场下浮躁的气氛影响场上的发挥。
比起技术水平，五十岚的心理素质本来就不算优秀。
第十局比赛开始，五十岚的发挥并没有什么失误，但对手似乎稳定住了防守节奏，并据此开始尝试反击。
发球胜盘局里，五十岚遇到了来自对手最坚定最强烈的反击。
这是当然的，谁都不想输。
清水亚希在这局中似乎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眼前这颗小球上——连被五十岚拉出底线后两米到网前对角小球的分数都拿下来了。
这一分输得五十岚直摇头。不是她表现不好，实在是对手突然爆发了水准以上的发挥。
接连平分之后被清水亚希占先，这一局实在是输得憋屈。五十岚甚至在被对手扳回一局之后朝教练摊了摊手表达自己的无能为力。
场下倒是有人喊着“Don`t mind!”，五十岚却并未对此有所反应。不过交换发球至多20秒，她没来得及回应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而后的第十一局里，清水亚希强势保发。从5-4领先到5-6落后，五十岚终于被逼到了悬崖边缘。
能赢吗？五十岚自己也不知道。被压制得喘不过气，却是意外熟悉的感觉。但这次和以前至少有一点不同——她是真的想拿下胜利的。
她是青学队中唯一一个问过所有人“为什么打网球”这个问题的。听到的答案很多，因为打网球看起来很帅，因为家人朋友在打也想试试，因为想离喜欢的人更近一点所以坚持下来了……收集到城田的答案是最后了，她说：
“不知道，有记忆的时候就在打了。最开始的时候可能是我教练觉得我适合。”
“现在呢，为什么坚持下来了？”五十岚追问。
“现在？有人能一起打下去，而且这两年也开始觉得网球真的越来越有趣了。喜欢，适合，还有机会继续下去，我没有不打网球的理由吧。”城田说完，看着五十岚，“到现在，最初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已经不重要了吗……五十岚感慨。确实，常有职业运动员接受采访说自己只是单纯为了锻炼或是因为兴趣与网球结缘，结果网球却成了他们的职业；也多的是想成为职业的少年最终放弃了自己最初的理想——结果和最初的那个念头从来都没什么线性关系，这很有道理。
可五十岚自己，八年以来的坚持真的是因为什么道理吗？
不是的，从来不是。
尽管现在羞于启齿，她打网球，只是因为忘不了初见那颗在球场上跳跃的黄绿小球时心底那一份悸动罢了。
尽管从不说喜欢网球，比她适合网球的人似乎也多得是，甚至除了中学时代打一打外还不知能不能继续下去，五十岚却执拗地怀抱着最初的那颗小小火苗，走了那么远。
那就继续走下去吧，明天的事情不就该交给明天吗——
“Game青学五十岚，6-6。”
比赛能进行到抢七，大抵已是出乎多数人的预料——从聚集起的观众数量就能看得出来。无论结果如何，青学本年度的关东黑马是当定了。
“关东还是不错的嘛。”突然从旁边的观众群中冒出一句关西话，“是吧，弥生学姐？”
“笨蛋，别喊我啦，被清水那家伙听到了怎么办。”被喊到的姑娘做着噤声的手势，“小点声，小声点。”
“可前辈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啊……”小声抱怨着，学妹指了指对面加须平成的队伍，“人家都已经认出来你了啊。”
“那也不行！”学姐，被人认出还要嘴硬的全国第一，四月一日弥生同学斩钉截铁，“不行就是不行！”
“幼稚鬼。”学妹撅噘嘴，“对手青学的表现也不错，我从双打一开始就在看了。”
“青学……”四月一日弥生张望着找青学队伍所在，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竟然有熟人诶，真意外。”
“谁？”学妹问。
“德国的那个……那个那个……”显然忘了名字，只好指了指，“站在最右边那个外国人。去年打比赛遇到过。”
“很强吗？”学妹关心的问题非常到点，“那为什么没打单打一？”
“为什么不打我哪儿知道，但她去年十月国别战把长谷川打得没脾气，那场录像你看过吧？”说着，四月一日弥生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居然在日本，东京……那小崎你？”
“那个再说啦，再说。”被称为“崎”的一年级嘿嘿笑着，“不是得先和前辈们一起称霸全国嘛，约好了的。”
比赛结果落定，甚至没来得及列队握手，似乎就是裁判报出比分的下一秒，酝酿了数小时的雨就忽地倾了下来。
裁判紧张地收了球，和裁判长招呼了一声，就和两队说不列队了快去避雨。
城田把球包扔给了手冢，让他带着青学先走，自己却落在了最后。待五十岚出了球场，城田跟了上去。走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你可别安慰我。”五十岚的声音发闷，“你敢安慰我我就敢哭给你看。”
“好啊，我不介意。”城田笑了笑，一只手按在五十岚头上，“反正这么大雨没人看得到。”说着，城田也把头转了过去，并不看五十岚。而后五十岚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想输……真的，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不想输……”
“嗯。”城田低低地应着，表示她在听。
“只差两分，只差一步……”说着，五十岚停了脚步，城田也停下来等她，一只手还揽在她肩上。
“分开一年多，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近一点……”
“结果居然还是不行，我真的努力过了……”
城田听着，只是说了一句，“这场打得不错。”
“好了，别让大家等太久。”用力地摸了一把脸，五十岚转头对城田说，“我没事了，快走吧。”
“快不了啊。”只见城田的表情相当无辜，“陪我慢慢走吧。”
“诶你这人——”五十岚抱怨了一句，把城田的胳膊拉到自己的肩膀上，认命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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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物暗搓搓地出场了~
其实我还蛮喜欢五十岚的——毕竟小城田很多时候让大她十岁的我自愧不如，而五十岚大概就是我自己了。
五十岚长大了一点，不是那个输了球要跟队友吵一架才能调得过来情绪的小孩了；
城田也长大了一点，不再mypace起来就自顾自地按着对自己的要求去要求别人了。
青春真好，嗯，青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