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心难安
陵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的凌厉化作一池铁水,荡漾着波动的银光,像是漫天寒星坠入了他的眼中,牵扯出浩大的空。
原以为,送她兽角,她会满心欢喜,却不想.......
“陵越?”紫胤转头,看着自家心绪浮动的徒儿,眉心微皱。
“师尊我.....”陵越攥紧手中的信,抿紧了唇,露出刚毅的棱角,此时紫胤才恍然惊觉,当初小小的人,已经长大,越发成熟,也越发冷漠。不想,自己竟好久未有如此仔细的查看过他,自己的心,始终牵挂着那煞气侵蚀的小徒,却忘了这大徒弟,好像昨日,他还是小小的一团,今日,便已经比自己还高了。
“无碍,且定心,定性。”紫胤站在乌蒙灵谷内,仰面望天,“师尊曾问过你,因何执剑,先你可以新的答案。”
“......手中虽执剑,仍需天意成全。”陵越把信捏做一团,藏在手心最温暖的角落,却温暖不了信中拔凉的冷意。
“你......长大了。”紫胤回头,看着坚毅的少年,“陵越,你,长大了。”
剑光一闪,两人消失在原地。
天墉,冷漠凄清如故。
一封一封信从他的手中寄出去,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师兄为何这些日子都这般苦闷?”芙蕖睁着一双澄澈的双眼,担忧的询问他,“可否遇见了烦心的事情?”
“没有。只是与一个故人失去了联系,而已。”陵越说道,眉宇却扭在一起。
“那故人,想必很重要吧。”芙蕖的话似乎是在试探。
“是,极其重要。”陵越沉声道。
芙蕖张口,还想说什么,忽然一阵鸟鸣从头顶传来,似哀宏,似挽歌。
它堕下来,坠到地上,没了气息。
“嗯?”陵越扯下绑在鸟腿上的纸条,神色惊诧,又转为愤怒,和一缕莫大的哀痛。
芙蕖好奇的凑过去,只见那张泛黄的纸上写着:
“琴川遭祸,切记勿近,切记,切记!”
“琴川出事了!”芙蕖捂着丹口,眼中盛满了吃惊,“咦?这里还有一行小字?”:
“陵越可曾想过,这信到你手中时,如沁,已在我怀中,安然入睡?”
陵越的表情变得呆愣,正想说什么,这时空中忽然浮现出一道符文传讯。
“琴川遭变,始于少恭,如沁已亡,速来同城。——屠苏”
如一道惊雷,似乎把陵越劈傻了,不过转瞬之间,他又恢复了淡然。
“走吧,咱们,去琴川。”
走吧。
我们去琴川,不先去同城。
我只是想看看她,再看看她。
有谁知道,这男子的心中下着可以冲垮一切的暴雨,苦涩得泛着酸气,啄杀了谁的灵魂,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