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大别山的我们尚不知道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下我们距离苏梓晓居住的别墅只有百米的距离。清晨的薄雾笼罩着那栋哥特式建筑,增添了一抹神秘的宗教主义色彩。几个穿着黑色服装的老伯在看不清的庄园里弯腰拿着剪刀,神色黯然的修剪着浸润在潮湿的雾气中青翠欲泻的灌木丛。
“我们是先去拜访苏梓晓的家呢,还是先去附近的县城买铁锹,挖他的坟墓呢?”学姐踟蹰着说。
“如果要挖坟的话,肯定得夜晚来。并且要确定苏梓晓是平葬还是法葬,不然没法开棺。”赵颖一边背着冯唐,一边擦着汗说。尽管我多次主动请缨背冯唐,赵颖总说不用了,她好像很喜欢他的体温那么亲密无间的贴着他。
“什么叫平葬,什么又叫法葬?”学姐问。
“平葬就是棺材横着放,法葬就是棺材竖着放。我们驱魔的必须了解关于风水方面的知识。”赵颖顿了顿,“其实我一直想说,你能想出从棺材里取出苏梓晓陪葬的手机真是明智之举,因为我也感觉到,真正想杀害你的不是苏梓晓,而是从苏梓晓身上脱离的怨念,并且,我总觉得是苏梓晓其实在保护你,不然你现在也不可能生龙活虎的站在这了。那股脱离本体的怨念也许会附着在手机上,通过放射的磁流信号杀人。也许会附着他生前写过的小说里形成诅咒,让现实重演,如果我们的故事都是他曾经未写完的小说的延续,那么只有登录他的空间,以假乱真他的文笔,沿着他的思绪让故事做个了结,这样或许也能奏效。”
“看来我当时猜的没错。”学姐用手指点着唇畔。微微得意。
这一夜狼狈的赶路,我们四人早累的恹恹发困。唯有那个叫陆嘉琦的幽灵在我们中算是最健康的。此时的学姐不再美丽冻人。上身套着一件肥大的羽绒服,下身则是一件加厚版的紧身打底裤,寒冷终于让她彻底放弃“鲜奶需要保温,火腿需要冷藏”的原则了。
她的解释是这样的,人嘛总要学会对现实妥协,不然谁都长着尖锐的棱角,大家不是早被刺的遍体鳞伤了吗?就好比我如果一意孤行的穿的少,导致了感冒,你担心的夜晚睡不着怎么办?
我无语地看着她。“……”
正在我们徜徉森林之际,圣洁的阳光终于破开乌云浊雾,普照着这一方辽阔安静的土地。青山苍翠,篱落飘香。丛林间的布谷鸟对着倾泻下来的光明开始“布谷布谷*的欢快叫嚷。那栋别墅在此时忽然荡开一阵暮鼓晨钟似的悠悠声响。
“半米高的窗台,隔断爱意连绵的天涯,惊鸿一瞥后的悸动,幻化成午夜梦呓的精灵,夕阳下,你匆匆走过,听不见我的诉说,忧伤与甜蜜相濡以沫,悲伤逆流成河。”
当学姐抬起头看着远处一个穿着超短裙搭配过膝袜,在从树叶的缝隙照射过来的金色晨光中朗读着这首诗,马上像是看到鬼似的,战栗般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不是那个大一学妹林穹碧吗?为什么会在这里?”学姐惊讶的是,这个女生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她的面前。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在这等你们一两天了。这是苏梓晓曾经趴在课桌上写给夏悠的一首诗, 只可惜她没看就扔垃圾桶了。”她踱着手向我们走来,“你们应该能多多少少体会到暗恋一个人的痛苦,只要你们还是有心的,应该就能体会到。这个世界太浮躁了,如果不找个安静的地方沉淀一下的话,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夏悠就是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