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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Ice ★ blue rose【小说】十年一品温如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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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温家的人很喜欢我,你放心。”阿衡抬了眼,望着母亲,呵呵笑了“那里的爷爷会为了我骂哥哥,那里的妈妈会弹很好听的钢琴曲,那里的哥哥可疼可疼我了。”
云母也笑了,只是眼睛中,终究泛了泪——“好,好!我养的丫头,这么乖,这么好,有谁不喜欢……”
“阿妈,等我长大了,回来看你的时候,你不要赶我,好不好?”阿衡小心翼翼地开口。
“好。我等着我家丫头挣钱孝顺我,阿妈等着。”
“阿妈阿妈,我们拉钩钩,我不想你,你也不要想我,好不好?”阿衡吸了吸鼻子,眼圈红了。
云母哽咽,轻轻开口——“妈不想你,一定不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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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言希睡得也不安稳。
乌水镇的人习惯睡竹床,土生土长的北方人言希可不习惯,总觉得咯得慌。
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黑暗中,眼睛渐渐适应了这房间。
小小的房间,除了一张干净的书桌和几本书,一无所有。
他难以想象,温衡这么多年,就是在这种极度穷困的情况下长大的。相比起来,温思尔命好得过了点。
言希嘴角微扬,无声笑出来,嘲讽的意味极浓。
蓦地,有微弱的灯光传入房间。
堂屋中,有人反复走动焦躁不安的声音。
言希觉得自己反正睡不着,便下了床,走出房门。
不出所料,是云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5楼2014-09-19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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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伯父,您怎么还没有睡?”言希背轻轻倚在门框上,右腿随意交叠在左腿之上,黑发垂额,月光下,只看得到,少年白皙的下巴。
    云父同大多数江南男子一般抽水烟。
    “吧嗒吧嗒”的声音,在满室寂静中,十分清晰。
    “言希,我们阿衡的事,你准备怎么办?”男子皱着眉,认真地望着少年。
    “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少年轻轻一笑。
    温衡虽然过得清苦,但是,比他强,还有养父母护着。
    “你会……”男子迟疑,咬了牙,最终开了口——“你会喜欢阿衡吗?”
    少年愣了,半晌,啼笑皆非——“伯父,您想多了。”
    云父有些恼,开口道——“当初,是你爷爷同我说的!”
    少年的声音有些冷,但是语气却带了认真——“云伯父,将来的事,没有人能作保证。但是,至少,有我言希在的一天,便不会有人欺侮温衡。我会把她当成亲妹妹的,您放宽心。”
    “可是,我们阿衡若是喜欢你了呢?”云父表情严肃。
    少年淡淡一笑,眸子在黑发中,望不到表情。
    “那我便娶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6楼2014-09-19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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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5
      乌水镇算得上典型的水乡小镇。www.8du8.com
      经历了上千年历史的冲刷,流水依旧,碧幽生色。河流两侧的房子,古朴至极,黛瓦青砖,窗棂镂空,屋檐下垂落的一串串红灯笼,在风中绰约,像极撑着油纸伞走进小巷的江南女子发间的流苏,美得空灵而不经雕琢。
      阿衡对这一切司空见惯,言希却新奇得像刚出生的婴孩第一眼望见这尘世。
      云父塞给阿衡一些钱,嘱咐她带言希到集市好好逛逛,笑得很是慈蔼。
      阿衡接了钱,虽不知阿爸对言希的态度为什么变得如此之快,但还是乖乖听了话。
      离小年还有两天,集市上一定热闹非凡。
      言希自从走出云家,就开始不安分,东跑西晃,抱着相机,见到行人跟看到马戏团的猴子一般,拍来拍去,得瑟得不得了。
      阿衡跟在他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却直觉丢人,埋了头,只当自己不认识少年。
      你丫看人像马戏团的,人看你还像动物园的呢!
      集市上,挑着货担的人行走匆匆。
      人群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
      水乡的男子,模样一般很是敦厚温和,极少有棱角尖锐的,温和宽厚,若水一般;而那些女孩子们,秀美温柔,蜡染的裙摆轻轻旖旎的风情,更是不必说,已然美到了固定的江南姿态上。
      小孩子们,大多带着虎头帽,被父母抱在怀中,手中捏着白糖糕,口水鼻水齐落,胖墩墩的,可爱得很。
      言希,此刻……也拿着白糖糕,扔花生豆一般的姿态,撕了一角,仰了脖子,往嘴里扔,笑得大眼睛快要看不见。
      而阿衡,抱着相机,眼巴巴地看着白糖糕。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7楼2014-09-19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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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言希让她买了两块白糖糕,结果,她颠儿颠儿地跑回来时,少年把手中的相机挂在了她的脖子上,两只手,一手一块白糖糕,左一口右一口,连渣渣儿都没给她留。
        “我也,想吃。”阿衡吸着鼻子,不乐意了。
        “你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还没吃够呀?”少年眼都不抬,腮帮鼓鼓的,依旧左右开弓。
        噎死丫的!
        阿衡郁闷了。
        言希故意气阿衡,吃完了,又伸出舌头,使劲儿舔了舔手指,眼睛斜瞥着女孩。
        阿衡无语了。
        “乌水镇,还有什么好吃的?”少年笑着问她。
        阿衡想了想,开口说——“臭豆腐。”
        “B市也有,不算稀罕。”少年不以为然。
        “江南的,豆腐,做的。”阿衡解释。
        言希撇嘴——“切!我们那儿还是北方豆腐做的呢。”
        阿衡呵呵笑了——“你尝尝,就知道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8楼2014-09-19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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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带着言希,沿着河岸,走进小巷,拐了几拐,走到一个挂着木招牌的小铺子前,招牌上写着——林家豆腐坊,五个毛笔字,苍劲有力,却不失清秀。
          小铺子的屋檐下,是一串落了灰的红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晃荡着。
          店铺里,只摆个几张木桌,稀稀落落的食客,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
          与集市上的热闹,完全不同的气氛,但是,却很温馨。
          “桑子叔,两碗豆腐脑,一叠炸干子!”阿衡喊了一嗓子。
          “好嘞!”青色的帘布中,传来中年男子憨厚洪亮的嗓音。
          言希看着小屋,大眼睛咕噜噜转了几转,蓦地,笑开——“这里,挺逗。”
          “怎么了?”
          “房顶的四角都留了缝,冬天不冷么?”
          “留缝,晚上,晾豆腐。”阿衡向少年解释。“老板,不住,这里。”
          言希点点头,取了相机,眯了眼,“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言希是一个很随性的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9楼2014-09-19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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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做的许多事,似乎不需要理由,依旧让人觉得理应如此。
            不一会儿,一个笑容可掬的矮小男子端着红漆的方形木案走了出来,岸上,是几个粗瓷碗。
            阿衡同男子寒暄了几句。
            “在在呢?身体好些了吗?”男子望了言希一眼,发现不是熟悉的云在,温和地向对方打了招呼。
            “在在现在在大医院瞧病,我阿妈说,手术很成功。”阿衡笑了,面容温柔真切,眸子涌动着一种叫做欣慰的东西。
            被阿衡唤作“桑叔”的小店老板,听到女孩的话,面容也十分欢喜——“这下好了,在在能回学校念书了。他没休学之前,成绩好得很,你们姐弟俩一般争气。”
            阿衡笑呵呵,远山眉弯了。
            邻桌的客人催促了,老板又走进了青色帘子里的厨房。
            阿衡把一碗冒着热气的豆腐脑端到言希面前,少年细长白皙的指轻轻敲了敲桌子。
            他微扬了眉,却没有说什么。
            虽然,依他看来,这江南的豆腐脑看起来和他每天早上喝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阿衡淡哂。
            言希拿了勺子,舀了一勺,往嘴里送。
            阿衡微笑看着少年——“好吃吗?”
            “这,还是豆腐吗?”他瞪大眼睛,黑黑的眸子,带着怔忪直接的天真。
            阿衡点头。
            “没有涩味,到了口中,滑滑的,嫩嫩的,有些像鸡蛋布丁。”少年微眯眼,脸色红润,表情满足。
            鸡蛋布丁,嗯,好吃吗?
            阿衡呆呆,不过,终究笑了,满足的样子,薄薄的嘴向上扬,唇角是小小细细的笑纹。
            “你尝尝,这个。”阿衡把炸干子递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嚼了嚼,却皱了眉,吐了出来。
            “怎么是苦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0楼2014-09-19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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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也蹙眉,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开口——“桑叔,没放,酱料。我以前,和在在,吃,不爱,佐料。”
              随即,跑到了厨房,要了一叠酱,淋在了干子上。
              言希又夹了一小块,在口中品了品,舌尖是豆腐的酥脆和酱汁的甘美,掩了苦味,香味散发得淋漓尽致,浓郁的口感。
              阿衡看到少年舒展了眉,暗暗吁了一口气。
              她自幼在乌水长大,本能地护着这一方水土,不愿让别人对它怀着一丝的讨厌。
              这番心思,若是用在人身上,通常被称作——护短。
              “镇东,城隍庙里,有一口,甜井。豆腐,都是用,井水做的。”
              言希微微颔首,小口吃着,望着食物,面容珍惜。
              桑叔,从厨房里端出了一小碟笋干,让言希配着下饭。
              笋干甜甜酸酸的,十分开胃,言希吃了许多。
              “阿衡,桑叔铺子里的招牌旧了,你婶儿让我,托你再写一副。”男子憨厚地望着女孩。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1楼2014-09-19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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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阿衡笑着点了头。
                言希诧异——“招牌上的字是你写的?”
                阿衡不好意思地又点了点头。
                “下笔太快,力度不均衡,墨调得不匀,最后一笔顿了,不够连贯。”少年平淡开口。
                阿衡咽了咽唾沫。
                “我们阿衡一小就开始练字了,在镇上数一数二,字写得比云大夫都好。”桑叔开口,有些不喜欢少年的语气。
                “这个,要靠天赋的。”少年淡淡一笑。
                言下之意,练了多少年,没有天赋,都没用。
                阿衡知他,说的是实话,可是心下,还是有些失望。
                她打小,便随着父亲练毛笔字,不分寒暑,没有一日落下,现下少年一句没有天赋,着实让她受了打击。
                “这孩子口气不小,你写几个字,让我看看。”桑叔有些生气。
                少年耸耸肩,不以为意,懒散的样子。
                桑叔取了纸笔,没好气地放在言希面前。
                少年端坐,执笔,在砚中,漫不经心地倒了墨,笔尖的细毛一丝丝浸了墨,微抬腕,转了转笔尖,在砚端缓缓抿去多余的墨汁,提了手,指甲晶莹圆润,映了竹色的笔杆,煞是好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2楼2014-09-19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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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林字的时候,左边的木要见风骨,右边的木要见韵味,你写的时候,提笔太快,墨汁不匀,是大忌;家字,虽然写得大气,但是一笔一划之间的精致没有顾及到;豆字,写得还好,只是,墨色铺陈得不均匀;腐字比较难写,写得比之前的字用心,可是,失了之前的洒脱;店字,你写时,大概墨干了,因此回了笔。”少年边写,边低着头平淡开口。
                  一气呵成,气韵天成,锋芒毕露。
                  一幅字,倒让阿衡,看出了惊艳。
                  每一笔,洒脱遒劲,随意而写,心意却全至,满眼的灵气涌动。
                  “我说的,对不对?”少年撂了笔,托着下巴,慵懒问她。
                  阿衡瞠目结舌。
                  桑叔被镇住了,看着字,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不错,有两把刷子。”
                  言希微微颔首,礼貌温和。
                  老板又送了许多好吃的,少年装得矜持,嘴角的窃笑却不时泄露。
                  “怎么样,我给老板写了字,咱们不用掏钱了,多好!你刚才,应该装得再震撼一些的,这样才能显出我写的字的价值。老板说不定送给我们更多吃的。”言希小声开口,嘴塞得满满的,大眼睛是一泓清澈的秋水。
                  阿衡喝着豆腐脑,差点呛死。
                  “我刚才,不是装的。”她的表情再正经不过。
                  少年笑了,扬眉,可有可无地开口——“温衡,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我还没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学会拿笔了。便是没有天赋,你又怎么比得过?”
                  阿衡凝视着少年,也笑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和言希算不上陌生人,可是,每一日,她了解他一些,却觉得益发遥远陌生,倒不如初见时的观感,至少是直接完整的片段。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3楼2014-09-19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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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希在云家又呆了几日,过了小年,已经到了农历的年末,再不回家,有些说不过去。
                    他走时,同爷爷说过,一定会回家过年的。
                    因为,农历二十八时,少年提出了离开的要求。
                    “不能再停一天吗?一天就好。”阿衡有些失望,乌水话跑了出来。
                    “阿衡,不要不懂事!”未等言希回答,云父呵斥一声,打断了阿衡的念头。
                    阿衡闭了口,委屈地看着云母。
                    云母拍了拍她的手,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回了屋,帮她收拾行李。
                    她跟着母亲进了房间,出来时,低着头,不作声。
                    言希望着她,不知说什么,便淡了神情,由她同养父母告别。
                    眼前这善良的男女再疼温衡,终究不是亲生父母。
                    这房屋,这土地,再温暖,终究不是她的归属。
                    如此,天大的遗憾。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5楼2014-09-19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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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少年平淡开口。
                      阿衡打哈欠,揉了揉眼,问为什么。
                      少年挑了眉,纤细的指节在小桌上轻轻敲过——“我怎么知道?”
                      哦。
                      哎,不对呀,凭什么你不知道还不让我睡呀。
                      阿衡迷迷糊糊地想着,意识开始涣散。
                      她觉得自己像个婴孩一般,徜徉在母体中,温暖而宁静。
                      白色的世界,纯洁的世界。
                      忽然,世界急速地旋转,转得她头晕。
                      再睁开眼时,看到了一双大得吓人的眸子。
                      “醒了?”少年松了双手,停止摇晃。
                      阿衡懵懵地望着窗外,依旧是黑得不见五指的夜色。
                      天还没亮。
                      她望着言希,吸了吸鼻子,委屈了。
                      少年大眼睛水汪汪,看起来比她还委屈。
                      “温衡,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选择凌晨出生……”
                      少年断了语句,从背包中掏呀掏,掏了半天,掏出一个个头小得可爱的奶油蛋糕,捧在手心中,平淡一笑,
                      “但是,少爷勉为其难,祝你生日快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7楼2014-09-19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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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客厅,热热闹闹的气氛,爷爷和言爷爷正在下象棋,棋子摔得酣畅淋漓,看到他俩匆匆问了几句,继续大战;妈妈和李伯伯在厨房中包饺子,李伯伯望见言希,欢喜慈爱得嘴合不拢,从锅中捞了两块正煮着的排骨,一块放在了言希嘴中,一块喂给了阿衡。
                        温母问了阿衡的行程,得知她回了乌水,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对着言希,反倒亲昵得多,拉着少年的手问个不停。
                        阿衡望向四周,却没有看到思莞和尔尔。
                        她上了楼,到了思莞门前,门却虚掩着。
                        阿衡犹豫了片刻,还是推开了门。
                        思莞坐在书桌前,正翻阅着一本厚厚的书。
                        他转了身,望见阿衡,表情有些凝滞,随即,不自在地开口,
                        “回来了?旅途还顺利吗?”
                        阿衡点点头,虽然有些尴尬,走到少年的面前,轻轻低头,扫了一眼少年的书,微笑着问他——“你在,看什么?”
                        思莞微抿唇,轻轻开口,语气是一贯的温和有礼——“没什么,看着玩儿的。”
                        两人僵在了那里,不知说些什么缓解过于尴尬的气氛。
                        “我带了,白糖糕。”阿衡讪讪,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纸包。
                        她临行前,特意给思莞买的,觉得言希喜欢吃的东西思莞也定是喜欢的。
                        少年诧异,盯着那团东西。
                        阿衡望着自己的手心,面色却不自然起来。
                        白糖糕,在口袋中捂了一天,油全部浸了出来,挤压得变了形,难看至极。
                        “应该,能吃……”阿衡声音越来越小,垂头丧气起来。
                        思莞皱了眉,面色不佳,但依旧耐着性子——“快吃午饭了,这些零食你先收起来吧。”
                        哦。
                        阿衡缩回了手,满手是油,黏黏的,难受至极。
                        那白糖糕,烫手的热。
                        她有一种冲动,扔了白糖糕,洗干净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温衡,你可真不厚道。”轻笑声在房间中想起“枉费我昨天一夜不睡,陪你过生日,你却窝藏白糖糕,留给别人。”
                        是言希。那少年倚在门框,冷笑起来。
                        阿衡呆。
                        脸色益发尴尬。
                        呵呵……被发现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9楼2014-09-19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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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过来。”言希懒洋洋地勾了勾食指。
                          “不能……吃了。”阿衡抱着白糖糕,汗颜。
                          一双纤细白皙,骨肉匀称的手伸了出来,轻巧地抢了过来。
                          那双手,麻利地打开纸包,一块瘪瘪皱皱的糕状物体露了头,含羞带怯。
                          阿衡愈发汗颜。
                          言希淡淡撕下一块,走到思莞面前,霸道开口——“张嘴。”
                          思莞诧异,但还是乖乖张了嘴。
                          平日,被言希欺压惯了,没有反抗的潜能。
                          “闭嘴。嚼。”言希把手中的油抹到思莞的外套上,漫不经心地下令“一,二,三,咽。”
                          思莞强装淡定,僵着腮帮子嚼了起来。
                          言希冷笑,双手插入口袋中,看着少年,大眼睛冷冽似水。
                          “怎么样,能毒死你丫不能?”
                          思莞梗着脖子不说话。
                          “死孩子,真不知道好歹。”言希缓了神色,叹了口气,勾了思莞的肩,孩子气的惋惜“白糖糕,多好吃的东西呀。”
                          阿衡愧疚了,弱弱举手,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开口——“言希,我,还藏了一块,本来,留着,自己吃,你要不要?”
                          思莞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望着她,似乎揉了冬日的第一束的阳光,融了之前的冰寒。
                          阿衡也笑。
                          言希翻白眼。
                          切,温家的,都是死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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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0楼2014-09-19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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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莞撅嘴。
                            “阿希,每次都这样……”那少年,明明是埋怨的话语,却带了三分的无奈和七分的纵容。
                            还不是让你们惯出来的。
                            阿衡心想。
                            只是,当时,这孩子,死活都不曾想到,之后,她会宠言希宠到骨髓里,比起思莞之流,又何止胜了千百倍。
                            不过,此刻,言希不在,对联儿倒很快贴好了。
                            思莞蹭了一手的金粉,回洗手间洗手,留下阿衡收拾糨糊之类的杂物。
                            她低着头,却听到了脚步声。
                            抬起头时,心中不知怎的,温暖熟悉起来。
                            那是一个男子,一身海军军服,身材健壮挺拔,风尘仆仆,两鬓染白了几丝。
                            他望着她的眼睛,是疼爱温柔的。
                            “你是……阿衡吧?”男子肤色古铜,像是经历了长久的海风烈日,但那目光,是深邃正直的。
                            阿衡点了点头,心中几乎确定了什么,激动起来。
                            “我是温安国。”男子笑了,眼角有着细纹,有着同思莞一般的纯粹温厚,和她每每望入镜中时的那一抹神韵。
                            阿衡笑了,跟着那男子一同笑。
                            他的大手揉乱了她的发,问她——“怎么不喊爸爸?”
                            阿衡顿了,眼泪几乎出来,止住了,抬起了眼睛,望着那男子,小声却有了沉甸甸的归属感。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她不停喊着,望着他,眼泪被挥霍,目光却没有退缩。
                            这喊声,几乎让她填了天与地的落差。
                            第一次,毫无原因的,她相信了,这个世界,有一种信仰,叫做血缘亲情,可以击溃所有合理的逻辑。
                            她的父亲,是第一个,真正接纳她的亲人。
                            所有的温家人,为她仅仅留了一条缝,偷偷地以保护自己出发,遥远地观望着她,适时地戴着合适的面具,而这男子,却对着她,毫无保留地敞开了心。
                            “吃中午饭了,阿衡快进来!”张嫂在厨房遥遥喊着。
                            “正巧,回来得及时,没被门对子贴到门外。”男子笑了,温和地看着刚贴好的对联儿。
                            随即,他伸出了手,温厚粗糙地生着厚茧的大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温暖得浸了心灵。
                            “跟爸爸回家,吃团圆饭。”
                            阿衡轻轻回握了父亲的手,像是新生的婴儿第一次明亮了视线,抓住了这陌生世界的第一缕光。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楼2014-09-19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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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父亲,自然地拉着她的手,再一次走进了家门,让她有了足够的勇气,而不是以仰望的姿态,面对爷爷妈妈和思莞。
                              他们望见了谁,又终究以哪一瞬间的契机,淡化了她身上所有与温家的格格不入,重新审视,以着堂堂正正的模样,无论几分厌恶或是几分喜欢。
                              于她,只有这样的对待,才是公正尊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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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的回来,是在大家预料之中的。他每年只有一次长假,便是过年的时候。
                              不过,全家人依旧欢天喜地。
                              吃年夜饭前,放炮的时候,思莞点的拈儿,言希跑得老远。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阿衡离得近,发呆地望着那红艳艳喜庆的色泽,还没反应过来,炮已经响了,吓了一大跳。
                              原地转了转圈,没处躲,那两个少年早已跑了个没影,跺了跺脚,跑进了屋子,却发现,思莞和言希躲在门后偷笑。
                              她不好意思地脸红了,笑了。
                              “阿衡阿衡,你怎么那么傻呀!”思莞拱拱手,淘气的样子。
                              你才傻!一样的爹妈生的,凭嘛说我傻!
                              阿衡不乐意了,小小地翻了眼睛,看着思莞,略带了小狐狸一般的狡黠。
                              吃完饭,阿衡眼瞅着言希吃得肚皮圆滚滚,却互不含糊地“扑通”跪在了言爷爷面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3楼2014-09-19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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