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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他解释有什么用?如果一个女人必须倚仗着她的言语来打动一个男人,她也就太可怜了。
宗桢一急,竟说不出话来,连连用手去摇撼她手里的阳伞。她不理他。他又去摇撼她的手,道:“我说——我说——这儿有人哪!别!别这样!等会儿我们在电话上仔细谈。你告诉我你的电话。”翠远不答。他逼着问道:“你无论如何得给我一个电话号码。”翠远飞快地说了一遍道:“七五三六九。”
宗桢道:“七五三六九?”她又不做声了。宗桢嘴里喃喃重复着:“七五三六九,”伸手在上下的口袋里掏摸自来水笔,越忙越摸不着。翠远皮包里有红铅笔,但是她有意地不拿出来。
她的电话号码,他理该记得。记不得,他是不爱她,他们也就用不着往下谈了。
——————文中: 向他解释有什么用?如果一个女人必须倚仗着她的言语来打动一个男人,她也就太可怜了。————翠远心动了,然而,他并不失一个女人的在爱里的那份自负。爱归爱,爱的得保有女子最可贵的尊严。
——————文中: 宗桢一急,竟说不出话来,连连用手去摇撼她手里的阳伞。她不理他。他又去摇撼她的手,道:“我说——我说——这儿有人哪!别!别这样!等会儿我们在电话上仔细谈。你告诉我你的电话。”翠远不答。他逼着问道:“你无论如何得给我一个电话号码。”翠远飞快地说了一遍道:“七五三六九。”——————有点恋爱的小纠结了。
——————文中;宗桢道:“七五三六九?”她又不做声了。宗桢嘴里喃喃重复着:“七五三六九,”伸手在上下的口袋里掏摸自来水笔,越忙越摸不着。翠远皮包里有红铅笔,但是她有意地不拿出来。
她的电话号码,他理该记得。记不得,他是不爱她,他们也就用不着往下谈了。——————翠远很有意思,看着一个男人为她着急忙慌的,那种小得意。


IP属地:宁夏1121楼2018-07-17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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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锁开放了。“叮玲玲玲玲玲”摇着铃,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点,一点一点连成一条虚线,切断时间与空间。
    一阵欢呼的风刮过这大城市。电车当当当往前开了。宗桢突然站起身来,挤到人丛中,不见了。翠远偏过头去,只做不理会。他走了。对于她,他等于死了。电车加足了速力前进,黄昏的人行道上,卖臭豆腐干的歇下了担子,一个人捧着文王神卦的匣子,闭着眼霍霍地摇。一个大个子的金发女人,背上背着大草帽,露出大牙齿来向一个意大利水兵一笑,说了句玩笑话。翠远的眼睛看到了他们,他们就活了,只活那么一刹那。车往前当当地跑,他们一个个的死去了。
    ——————文中: 封锁开放了。“叮玲玲玲玲玲”摇着铃,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点,一点一点连成一条虚线,切断时间与空间。——————封锁开放了,铃声切断了时间与空间。这一句完全不曾涉及到宗帧和翠远。仿佛就不过是电车停了,封锁了,封锁开放了,该开电车了。仅此而已。
    ——————文中: 一阵欢呼的风刮过这大城市。电车当当当往前开了。宗桢突然站起身来,挤到人丛中,不见了。翠远偏过头去,只做不理会。他走了。对于她,他等于死了。——————来的突然,去的也是无声无息。
    ——————文中:电车加足了速力前进,黄昏的人行道上,卖臭豆腐干的歇下了担子,一个人捧着文王神卦的匣子,闭着眼霍霍地摇。一个大个子的金发女人,背上背着大草帽,露出大牙齿来向一个意大利水兵一笑,说了句玩笑话。翠远的眼睛看到了他们,他们就活了,只活那么一刹那。车往前当当地跑,他们一个个的死去了。——————翠远的眼里,翠远的心里,看得到,看过去,活过,逝去。全在翠远的心里了。


    IP属地:宁夏1122楼2018-07-17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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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远烦恼地合上了眼。他如果打电话给她,她一定管不住她自己的声音,对他分外的热烈,因为他是一个死去了又活过来的人。
      电车里点上了灯,她一睁眼望见他遥遥坐在他原先的位子上。她震了一震——原来他并没有下车去!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封锁期间的一切,等于没有发生。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
      开电车的放声唱道:“可怜啊可怜!一个人啊没钱!可怜啊可……”一个缝穷婆子慌里慌张掠过车头,横穿过马路。开电车的大喝道:“猪猡!”
      ————文中:翠远烦恼地合上了眼。他如果打电话给她,她一定管不住她自己的声音,对他分外的热烈,因为他是一个死去了又活过来的人。——————翠远还是对这个人有一点点的期待的。那样的热烈,诚挚......
      ————文中:电车里点上了灯,她一睁眼望见他遥遥坐在他原先的位子上。她震了一震——原来他并没有下车去!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封锁期间的一切,等于没有发生。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封锁结束,宗帧回归原来的位置。翠远这里,不免有着些许的震动,原来,前一秒的热烈,恳求,后一秒就可以这样的视同陌路。真像一场梦境。大家都在梦里吧。封锁期间,整个的上海都是在梦里吧。那些发生过的,不过就是一场梦,梦醒了,就全都不见了。
      ——————文中:开电车的放声唱道:“可怜啊可怜!一个人啊没钱!可怜啊可……”一个缝穷婆子慌里慌张掠过车头,横穿过马路。开电车的大喝道:“猪猡!”——————梦境还是现实,现实还是梦境,似乎并不分明。像电影里的长镜头,把我们的男女主角远远地隐去在这辆电车里,隐入整个上海的建起的暮色里。


      IP属地:宁夏1123楼2018-07-17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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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宗桢到家正赶上吃晚饭。他一面吃一面阅读他女儿的成绩报告单,刚寄来的。他还记得电车上那一回事,可是翠远的脸已经有点模糊——那是天生使人忘记的脸。他不记得她说了些什么,可是他自己的话他记得很清楚——温柔地:你-几岁?”慷慨激昂地:“我不能让你牺牲了你的前程!”
        ——————文中这一段,回家了的吕宗帧,回到现实世界里,面对的是晚饭,面条,孩子的成绩单。电车上的翠远,已然模糊,她说过的话也忘了,因为或许在吕宗帧心里,翠远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在电车上的那一刻,如梦境。然而他还记得自己说过的梦话。


        IP属地:宁夏1124楼2018-07-17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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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他接过热手巾,擦着脸,踱到卧室里来,扭开了电灯。一只乌壳虫从房这头爬到房那头,爬了一半,灯一开,它只得伏在地板的正中,一动也不动。在装死么?在思想着么?整天爬来爬去,很少有思想的时间罢?然而思想毕竟是痛苦的。宗桢捻灭了电灯,手按在机括上,手心汗潮了,浑身一滴滴沁出汗来,像小虫子痒痒地在爬。他又开了灯,乌壳虫不见了,爬回窠里去了。
          ——————文中:饭后,他接过热手巾,擦着脸,踱到卧室里来,扭开了电灯。一只乌壳虫从房这头爬到房那头,爬了一半,灯一开,它只得伏在地板的正中,一动也不动。在装死么?在思想着么?整天爬来爬去,很少有思想的时间罢?然而思想毕竟是痛苦的。——————爬来爬去的可是吕宗帧,或者是,我,你,我们?思想毕竟是痛苦的,不思想也罢。
          ——————文中:宗桢捻灭了电灯,手按在机括上,手心汗潮了,浑身一滴滴沁出汗来,像小虫子痒痒地在爬。他又开了灯,乌壳虫不见了,爬回窠里去了。——————黑暗里那点小心思,如同小虫子制造的一点点的痒,开了灯,见了光,不能诉之于外的那种心痒,便也缩回去了。存在过,也仅仅是存在过。


          IP属地:宁夏1125楼2018-07-17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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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封锁》这一篇贴完。自我感觉状态较差,少点灵感,解读的磕磕绊绊,勉强看看吧。
            于我而言,因为需要贴上来,还是确实有仔细的读过,不然没办法逐句贴来。
            但是也就是逐句通读而已。并不比第一次读此篇的其他读者多领会多少。
            仅此。


            IP属地:宁夏1126楼2018-07-17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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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篇是《霸王别姬》


              IP属地:宁夏1127楼2018-07-17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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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丝溜溜地吹过,把帐篷顶上的帅字旗吹得豁喇喇乱卷。在帐篷里,一支红蜡烛,烛油淋淋漓漓地淌下来,淌满了古铜高柄烛台的浮雕的碟子。在淡青色的火焰中,一股一股乳白色的含着稀薄的呛人的臭味的烟袅袅上升。项羽,那驰名天下的江东叛军领袖,巍然地跽在虎皮毯上,腰略向前俯,用左肘撑着膝盖,右手握着一块蘸了漆的木片,在一方素帛上沙沙地画着。他有一张粗线条的脸庞,皮肤微黑,阔大,坚毅的方下巴。那高傲的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从嘴角的微涡起,两条疲倦的皱纹深深地切过两腮,一直延长到下颔。他那黝黑的眼睛,虽然轻轻蒙上了一层忧郁的纱,但当他抬起脸来的时候,那乌黑的大眼睛里却跳出了只有孩子的天真的眼睛里才有的焰焰的火花。
                ——————文中:夜风丝溜溜地吹过,把帐篷顶上的帅字旗吹得豁喇喇乱卷。在帐篷里,一支红蜡烛,烛油淋淋漓漓地淌下来,淌满了古铜高柄烛台的浮雕的碟子。在淡青色的火焰中,一股一股乳白色的含着稀薄的呛人的臭味的烟袅袅上升。——————这样的场景,夜,帐篷,红烛,火焰,作者想要营造出怎样的意境呢?
                ——————文中:项羽,那驰名天下的江东叛军领袖,巍然地跽在虎皮毯上,腰略向前俯,用左肘撑着膝盖,右手握着一块蘸了漆的木片,在一方素帛上沙沙地画着。他有一张粗线条的脸庞,皮肤微黑,阔大,坚毅的方下巴。那高傲的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从嘴角的微涡起,两条疲倦的皱纹深深地切过两腮,一直延长到下颔。他那黝黑的眼睛,虽然轻轻蒙上了一层忧郁的纱,但当他抬起脸来的时候,那乌黑的大眼睛里却跳出了只有孩子的天真的眼睛里才有的焰焰的火花。——————主角出场。面部描写里,看得出项羽的性格特征。


                IP属地:宁夏1128楼2018-07-17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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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九石,玉蜀黍八袋,杂粮十袋。虞姬!”他转过脸向那静静地立在帷帐前拭抹着佩剑上的血渍的虞姬,他眼睛里爆裂的火花照亮了她的正在帐帷的阴影中的脸。“是的,我们还能够支持两天。我们那些江东子弟兵是顶聪明的。虽然垓下这贫瘠的小土堆没有丰富的食料可寻,他们会网麻雀,也会掘起地下的蚯蚓。让我看——从垓下到渭州大约要一天,从渭州到颍城,如果换一匹新马的话,一天半也许可以赶到了。两天半……虞姬,三天之后,我们江东的屯兵会来解围的。”
                  ——————文中:“米九石,玉蜀黍八袋,杂粮十袋。虞姬!”他转过脸向那静静地立在帷帐前拭抹着佩剑上的血渍的虞姬,他眼睛里爆裂的火花照亮了她的正在帐帷的阴影中的脸。————剩余的军粮,八九十袋,貌似不算多。对于整个队伍来说。他和虞姬说着,更多的像是自言自语。他需要信心,尽管这份信心来的如此的虚无。
                  ——————文中:“是的,我们还能够支持两天。我们那些江东子弟兵是顶聪明的。虽然垓下这贫瘠的小土堆没有丰富的食料可寻,他们会网麻雀,也会掘起地下的蚯蚓。让我看——从垓下到渭州大约要一天,从渭州到颍城,如果换一匹新马的话,一天半也许可以赶到了。两天半……虞姬,三天之后,我们江东的屯兵会来解围的。”——————余粮不多,路程,却不近。计划的时间似乎蛮紧张的。粮食是个问题,有一种弹净粮绝的凄凉和惶恐。这里的项羽,有着困兽犹斗的最后一份风范,撑住了,不想倒下。


                  IP属地:宁夏1129楼2018-08-03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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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很忙,好久没来。
                    有一天孩子说有个作业,写这篇霸王别姬的读后感,忽然发现和孩子的看法有些不一样。
                    也许,不同的年玲有着不同的解读吧。


                    IP属地:宁夏1130楼2018-08-09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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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定,一定会来解围的。”虞姬用团扇轻轻赶散了蜡烛上的青烟。“大王,我们只有一千人,他们却有十万……”
                      “啊。他们号称十万,然而今天经我们痛痛快快一阵大杀,据我估计,决不会超过七万五的数目了。”他伸了个懒腰。“今天这一阵厮杀,无论如何,总挫了他们一点锐气。我猜他们这两天不敢冲上来挑战了——哦,想起来了,你吩咐过军曹预备滚木和擂石了没有?”
                      ——————文中: “ 一定,一定会来解围的。”虞姬用团扇轻轻赶散了蜡烛上的青烟。“大王,我们只有一千人,他们却有十万……——————一面是安慰,一面是现状。虞姬作为一个女子,能做的仿佛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文中: “啊。他们号称十万,然而今天经我们痛痛快快一阵大杀,据我估计,决不会超过七万五的数目了。”他伸了个懒腰。“今天这一阵厮杀,无论如何,总挫了他们一点锐气。我猜他们这两天不敢冲上来挑战了——哦,想起来了,你吩咐过军曹预备滚木和擂石了没有?”————乐观的预计,项羽这位大王,这份气势总还是有的。一面是心里的哪怕是虚张的声势,一面是军事准备,一样也不能落下。
                      ——————爱玲的文字透着清爽利落,简单的几句对话,很多的内容,关于战斗实力,关于战时准备,可是透出些许不乐观。毕竟战斗实力差距确实有点大。


                      IP属地:宁夏1131楼2018-08-10 1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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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倦了,先休息一会吧,一切已经照您所嘱咐的做去了。”
                        她依照着每晚固定的工作做去。侍候他睡了之后,就披上一件斗篷,一只手拿了烛台,另一只手护住了烛光,悄悄地出了帐篷。
                        夜是静静的,在迷濛的薄雾中,小小的淡白色的篷帐缀遍了这土坡,在帐子缝里漏出一点一点的火光,正像夏夜里遍山开满的红心白瓣的野豆花一般。战马呜呜悲啸的声音卷在风里远远传过来,守夜人一下一下敲着更,绕着营盘用单调的步伐走着。
                        虞姬裹紧了斗篷,把宽大的袖口遮住了那一点烛光,防它被风吹灭了。在黑暗中,守兵的长矛闪闪地发出微光。马粪的气味,血腥,干草香,静静地在清澄的夜的空气中飘荡。
                        ——————文中: “大王倦了,先休息一会吧,一切已经照您所嘱咐的做去了。”——————感觉的到的一点就是,部队已经散乱了吧,这样的命令居然是需要虞姬来命令下去。隐约的可以感觉的到,部队已然是不成部队了。
                        ——————文中:她依照着每晚固定的工作做去。侍候他睡了之后,就披上一件斗篷,一只手拿了烛台,另一只手护住了烛光,悄悄地出了帐篷。——————貌似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有几天了呢。虞姬已然每晚固定的做去了。
                        ——————文中:夜是静静的,在迷濛的薄雾中,小小的淡白色的篷帐缀遍了这土坡,在帐子缝里漏出一点一点的火光,正像夏夜里遍山开满的红心白瓣的野豆花一般。战马呜呜悲啸的声音卷在风里远远传过来,守夜人一下一下敲着更,绕着营盘用单调的步伐走着。——————静静的夜,帐篷遍布土坡,可是却依然抵不过对方的军队势力。
                        ——————文中:虞姬裹紧了斗篷,把宽大的袖口遮住了那一点烛光,防它被风吹灭了。在黑暗中,守兵的长矛闪闪地发出微光。马粪的气味,血腥,干草香,静静地在清澄的夜的空气中飘荡。———————简单几句,寂静的夜,修整时的部队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样的文字不须多,表达不需要很复杂,爱玲驾驭文字的能力,点点滴滴都是实力。


                        IP属地:宁夏1134楼2018-08-20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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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停在一座营帐前,细听里面的声音。
                          两个兵士赌骰子,用他们明天的军粮打赌,一个梦呓的老军呢喃地描画他家乡的香稻米的滋味。
                          虞姬轻轻地离开了他们。
                          ——————文中:虞姬代项羽深夜巡查营帐,兵士赌军粮,老兵描画家乡的香稻米的滋味,都可以表现出部队已经钱粮不继的状况,寥寥几句而已。后一句,虞姬轻轻的离开,她知道这样的状况,然而,却也无能为了了。战争进行到这个份上,钱粮不继是迟早的事情,至于,救兵,希望不仅仅是项羽自己做做梦而已吧。希望不是。


                          IP属地:宁夏1135楼2018-08-20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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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第二次停住的地方是在前线的木栅栏前面。杂乱地,斜坡上堆满了砍下来的树根,木椿,沙袋,石块,粘土。哨兵擎着蛇矛来往踱着,红灯笼在残破的雉堞的缺口里摇晃着,把半边天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红光。她小心地吹熄了蜡烛,把手弯支在木栅栏上,向山下望过去;那一点一点密密猛猛的火光,闪闪烁烁,多得如同夏天草窝里的萤火虫——那就是汉王与他所招集的四方诸侯的十万雄兵云屯雨集的大营。
                            ——————文中:一边是杂乱的战备材料的堆积,一边是山下,云屯雨集的敌方营寨,势力的差距,不言而喻。
                            如何抗衡,仅仅靠期望吗?项羽想要的救兵在哪里?会不会只是期望而已?虞姬看到这些,心里会怎样的忐忑呢?


                            IP属地:宁夏1136楼2018-08-20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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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姬托着腮凝想着。冷冷的风迎面吹来,把她肩上的飘带吹得瑟瑟乱颤。
                              她突然觉得冷,又觉得空虚,正像每一次她离开了项王的感觉一样。如果他是那炽热的,充满了烨烨的光彩,喷出耀眼欲花的ambition的火焰的太阳,她便是那承受着,反射着他的光和力的月亮。她像影子一般地跟随他,经过漆黑的暴风雨之夜,经过战场上非人的恐怖,也经过饥饿,疲劳,颠沛,永远的。当那叛军的领袖骑着天下闻名的乌骓马一阵暴风似地驰过的时候,江东的八千子弟总能够看到后面跟随着虞姬,那苍白,微笑的女人,紧紧控着马缰绳,淡绯色的织锦斗篷在风中鼓荡。十余年来,她以他的壮志为她的壮志,她以他的胜利为她的胜利,他的痛苦为她的痛苦。然而,每逢他睡了,她独自掌了蜡烛出来巡营的时候,她开始想起她个人的事来了。她怀疑她这样生存在世界上的目标究竟是什么。他活着,为了他的壮志而活着。他知道怎样运用他的佩刀,他的长矛,和他的江东子弟去获得他的皇冕。然而她呢?她仅仅是他的高吭的英雄的呼啸的一个微弱的回声,渐渐轻下去,轻下去,终于死寂了。如果他的壮志成功的话——
                              ——————文中:虞姬托着腮凝想着。冷冷的风迎面吹来,把她肩上的飘带吹得瑟瑟乱颤。————瑟瑟寒意。
                              ——————文中: 她突然觉得冷,又觉得空虚,正像每一次她离开了项王的感觉一样。如果他是那炽热的,充满了烨烨的光彩,喷出耀眼欲花的ambition的火焰的太阳,她便是那承受着,反射着他的光和力的月亮。——————角色的设置,是这样的。项王是太阳,虞姬便是月亮。
                              ——————文中:她像影子一般地跟随他,经过漆黑的暴风雨之夜,经过战场上非人的恐怖,也经过饥饿,疲劳,颠沛,永远的。——————风里雨里的跟随,如影随形,同甘共苦间日与月的互相映照,互相扶持。
                              ——————文中:当那叛军的领袖骑着天下闻名的乌骓马一阵暴风似地驰过的时候,江东的八千子弟总能够看到后面跟随着虞姬,那苍白,微笑的女人,紧紧控着马缰绳,淡绯色的织锦斗篷在风中鼓荡。——————日与月的追随。
                              ——————文中:十余年来,她以他的壮志为她的壮志,她以他的胜利为她的胜利,他的痛苦为她的痛苦。然而,每逢他睡了,她独自掌了蜡烛出来巡营的时候,她开始想起她个人的事来了。她怀疑她这样生存在世界上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十余年了,这样的追随时日不少了呢。日夜追随,以他的壮志为壮志,以她的胜利为胜利,以他的痛苦为痛苦......但是,她的人生并不仅于此,追随之后,是对自己的人生的思考,她的目标,是什么呢?
                              ——————文中:他活着,为了他的壮志而活着。他知道怎样运用他的佩刀,他的长矛,和他的江东子弟去获得他的皇冕。然而她呢?她仅仅是他的高吭的英雄的呼啸的一个微弱的回声,渐渐轻下去,轻下去,终于死寂了。如果他的壮志成功的话—— ————这一刻的思考,虞姬想的是自己的人生。不是作为项王的背后的女人的身份,而是一个女人的身份的思考。她是他的谁?她是谁?她的活着的目标是什么?


                              IP属地:宁夏1137楼2018-08-20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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