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组·回忆三十题#8.然后呢?
[然后?]恍恍惚惚的王耀勾出一个在朦胧白烟里模模糊糊的笑容,端的是极艳丽。
亚瑟压低视线看着脚下的地砖暗暗提醒自己还不到时候——这个屹立世界千年之久的东方大国不可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因为鸦/片而崩溃。他必须耐心等待。这是一名合格的绅士所应有的良好品格——哪怕他只是一位披着绅士外皮的准海盗。毕竟谁会知道几年乃至几十年之后的事情呢。他满腹恶意地这样想。
但现在,他只是听着对方用一把微哑的嗓子继续说下去。
[……他说他会带着战胜的消息和红得如同鲜血的丝绸嫁衣回来,他说我一定要等他,他说,他说他一定会回来娶我……我一直在等他,但是他却再也没回来过。其实我早就知道他死了,虽然说那条死讯晚了好几百年。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是会一直等他回来,一直。]那双迷离的眼睛隔着薄薄的白雾望过来 ,亚瑟·柯克兰感觉心脏像被攥紧一般剧烈的收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就如同弗朗西斯的上司所说——他似乎过早地吵醒了这头原本沉睡着的雄狮。
好在很快那双眼睛的主人就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停在好比艺术品的烟枪上。他修长苍白的手指熟练地转动着烟枪。[我知道这是什么。我还没等着他,却先等来了你。或许我还应该谢谢你,你就让我做了一个美梦。我也感觉得到,这个美梦之下还有一个更加盛大辉煌的梦境正处在崩溃边缘。那个梦很美,但已经没有了继续做下去的必要性。]
他停住话头,烟嘴凑到淡色的唇边,他侧头深吸一口,向亚瑟的方向缓缓吐出[你走吧,最近这段时间不要来了,你无利可图。哦,别担心,我知道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就在不久的将来,那是你或许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比如说取之不竭的财富,比如说至高无上的权利,再比如说,我。]他看见亚瑟离开的背影彻底僵硬了,于是在吐出甜腻的白雾后发出意味深长的呵笑声。似嘲讽又似愉悦。
他端着烟枪再吸了一口,茫然开始在眼底聚集然后又被轻易的驱散。他看见那个人像自己走来,身影在雾气中扭曲浮动。
他疲倦地合上了眼睛,拿着烟枪的手手背压在了双眼之上,像是不愿接受某件事实似的。可他唇角却又分明勾起,露出一个与刚才不大一样的真心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