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本来就是带有自私的，你不幸福，我难过，你幸福了，而那个人不是我，那我只有更难过。还有别的？有吧，送给你祝福，这是恒久不变的，不论你在谁的怀抱之中，只要你幸福。

第二天早上，当太阳把东方的房间照得通亮的时候，云菲才醒过来，前晚睡得太差了，昨天又搭了六个钟头的车，她实在太累了。当她睁开眼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东方的脸，可爱的稚嫩的充满孩子气的。
“早上好。”他说。
“早上好。”云菲说。
外面寒风呼啸，东方的家在近海的小区里十二楼有三室两厅。东方的房间可以看到远处的一个不称职的大海，海上几艘帆船摇动，房间里有一个落地书柜。云菲醒来的时候，除了看见了东方的脸之外，还可以看见这个书柜和书柜前的桌子。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不像云菲选了米黄色来装饰房间。白色的房间，配上白色的床和被子，整个房间沐浴在一片柔和之中。

东方点点头，指了指云菲背后的墙壁，云菲转过身去，洁白的墙上印有一个模糊的脚印。东方：“你看哪一个脚印，那是有一次我和妈妈弄别扭时候踢的，但是我没有因为一个脚印而把整个墙壁给换了。而且随着时间流逝，它反而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被看重了。”
东方说完两只手后面把她扣住：“云菲，你和孟恒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包括你十七岁生日的那晚的事我都知道了，虽然有些难受，但是我最后一定会接受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别怕。”
云菲愣住，过了三分钟才醒悟过他说了什么，脑子里嗡的一声作响，身体禁不住地颤抖，哭了起来：“你，说什么？我和孟恒发生了什么事？”她问，她明知故问，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她想东方说的是其他事，不是那件事。
东方的手捉住云菲的双手，“云菲，就是那件事，没有错。我知道了。不过没……”他还没说话，云菲就叫了起来：“不，你怎么会知道的？你不可能知道的。”她说着，咬着牙关，心里在喊着“你不可能知道的，你怎么可以知道，你不应该知道的。”她想到了孟恒，这件事就只发生过一次，只有自己和孟恒知道。那么说给他知道的除了自己只会是孟恒。
“不会的，不可能”。一想到这里，云菲脑子乱得好像打仗一样，“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虽然她不断地否决自己的想法，但是还是被那一丝丝的可能，被孟恒——她曾经最爱的人出卖的感觉占据了整个心，很痛真的很痛。在我最爱你的似时候，你从我的身边离开；在我爱上东方之后，你又要把他从我身边赶走。为什么，为什么你扰乱了我的过去，现在又要打扰我的未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东方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不停地叫着云菲的名字，把云菲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云菲，不是孟恒，不是他。”他放开了一边手，摸着云菲额头的头发：“放心，他还是和四年前那样爱你。不是他告诉我的。他还很爱你。连我都有点惭愧。”
云菲愣住。“那是谁？”她问，东方摇摇头：“云菲，已经过去了，不要再问了好吗？”
云菲说：“不行，我要知道是谁，我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东方没有说话，云菲的眼泪开始慢慢地流下来，她望着东方，牙齿轻轻扣：“你——介意？”
东方没有说话，他已经说了一个谎了，他不想再对云菲说第二个谎言。他爱她，他从来就没有这样地爱过别人，依莲没有，依人没有，烟罗更没有，什么是至爱？云菲就是他的至爱，再给一万年也只有一个云菲。他知道的但是心里，心里的那份自私在心里撩着。

云菲笑了一下，她等的答案没有迟迟没有来，她现在最爱的男人没有对她说“不，我不介意。”反过来的意思就是“是的，我介意。”
怎么可以，你不是很爱我的吗？ 难道说你爱的是我的身体而不是我？云菲哭了，这一哭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只知道，她——哭了。全身颤抖着，她却努力地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一点声音。她一直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宠爱着，他就是自己的靠山，帮着自己遮风挡雨，所以在他面前可以无尽的可爱和仁性。而现在这座靠山离开了，在广阔的荒野之中，她不得不坚强。
东方没有把她正面抱住，因为他自己都没有办法使自己镇定下来，他强忍着平伏自己的心情，使眼泪不至于流出来。但是即使只是湿润了眼睛，他的结膜炎已经开始发作，丝红的血丝涨红了眼，就好像有无数支针在刺，无数把刀在割。

他痛苦地翻了个身，平摊身体，尽量地让自己平伏。就连想用双手捂着眼睛也是不可以的，这样毫无用处，动作越大反而眼睛要更长的时间来恢复。他必须是自己保持镇定和平和，安静和从容。云菲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陷于异常痛苦之中的东方。
她想起了那个晚上第一次见他结膜炎发作的情景，因为现在是早上，看的比那个晚上要清楚得多。东方很平静地躺在床上，只有胸口的起伏告诉着云菲他的痛苦，眼泪不停地从闭着的眼睛里流出来。
东方在心里不停地告诫着自己要平静什么事也不要想，但是，他最终还是忍受不了，心里啊的一声，侧翻去另一边背对着云菲，身体蜷缩起来，不停地抖动，双手捂着脸，不让云菲看见因为颤抖而变得扭曲的脸，云菲甚至听得到他牙齿扣动的声音。
其实平时并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当伤心与痛苦齐袭来的时候，两者就好像风和火一样，相辅相成，伤心给痛苦提供了助力，而痛苦却使伤心更为之伤心。东方的眼泪借着结膜炎这个借口开始奔泻而下。

光棍节快乐，要快乐啊，好好休息

下个星期有事，所以这一章干脆都发上来算了，最近忙，老是忘记更新，请原谅吧。

“你没事吧，我扶你去洗手间。”东方的痛苦使得云菲从对他的埋怨中走出来。半个学期以来，他们在一起以来他对自己的种种关怀都浮现在眼前。
即使是最近，她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只能是最近发生的。而最近他对自己没有一点点的不同，对自己没有一点点的不好，他做的难道还不够表达他对自己的爱吗？云菲擦干净他脸上的泪问自己。
东方拉着她的手：“不用，没事的，等十几分钟就过去了。”
“不，不行，我扶你出去。”云菲不顾冬天的寒气，将自己半个身子露出了被坐了起来两手要把东方扶起。
东方微微睁开了一丝线，顿时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云菲，没事的。真的，你躺回被子里面，别冷了。”
云菲当然不会知道，他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他没办法让云菲这样扶他出去。这个时候妈妈肯定已经醒了，妈妈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要是被她看见的话，那云菲昨晚给妈妈留下的好感就会大打折扣，甚至烟消云散。东方不敢冒这个险，他不想冒这个险，他怕输。

云菲见他如此坚决只好缩了回被子内，同时也替他盖好被子，望着他痛苦的样子，云菲不住地说对不住。
东方喘着气地说：“云菲你不要再刺激我了，这样我的眼睛只会越来越痛。让我安静点，好吗？”
云菲只得什么也不说，静静地望着他受苦，云菲只得静静地望着他受苦，什么都不说。她责怪自己是多么的粗心，他把自己照顾得多么好啊，而自己却这么粗心。
东方的痛苦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他才好了，云菲躺在他身边望着他睁开眼，心里是一阵高兴。东方用手指在她脸上点了点，笑了笑。云菲低下头亲了他额头一下，“没事了吧？”东方点点头。
“那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云菲说，东方又是点点头。
“对不起。”云菲说，心里带着内疚，但是没有后悔，没有恐惧，没有害怕。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爱着自己，他会原谅自己的不懂事，不，应该是“过去。”但是东方的“没关系”还是迟迟没有到她的耳朵，来到的只是一声——
“对不起，”东方说，“我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昨天晚上你的样子让我害怕，我怕你还会这样，要是给我妈看到就不好了。”东方说。
云菲很感谢他，但是她还是没有听到“没关系”。

“对不起。”东方说，“我现在还不可以说没关系，但是，但是我会接受的，我们还会在一起的。”
云菲却摇头，想推开他，东方抱住不让她离开，“云菲你要听我说。”但是云菲的头脑是一片的慌乱，后悔，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悔涌了上心头，她以前从没后悔过，即使在收到孟恒寄信说分手的时候也没有后悔过，截止到刚才她一直没有后悔过。
但是现在，她心里不知怎么的涌上来无尽的后悔。她背对着东方，流泪不止，任凭东方温言细语都劝不住。他终究是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不完整、不纯洁的自己，怎么能说自己不纯洁？
自己真的是错的吗？孟恒不是等了自己四年吗？他们的爱不是也是很正确的吗？
只是输给了不坚持，要是孟恒没有骗自己的话，自己会等他回来的。但是现在，他骗了自己的过去，又要毁了自己的未来。她恨孟恒。她想逃，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这敲门声提醒着她，她现在身处一个陌生的城市，她没有地方可去。

“你们起来了吗？再不吃粥就要凉了。”这是东方妈妈的声音。
东方答了一声：“就起来，你们先吃。”
他拉住云菲的手，又一次从后面抱住她，不断地想看她，云菲则不断地转过脸不去看他。东方把她逼到床头，一动都不能动。两人这才正面相对，云菲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东方没有办法，不住地道歉，不住地说对不起。说到最后云菲心软了，他还是那么了解自己。
她睁开眼，又看见了他因为结膜炎流出的眼屎，云菲不禁笑了出来。东方的心才放了下来：“我饿了，我们出去吃饭吧。”本来他还想像过去那样说“老婆”两个字的，但是还是不要说的好。

云菲换衣服的时候，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叮嘱他，但是东方还是像以前一样，转了身闭上眼睛。
两人都换好衣服，出去前，东方不放心地拉着云菲，和她对视五秒才说：“云菲，还记得我刚才的话吧。”云菲刚刚镇定下来的脑袋又开始旋转起来，三秒后她脑海锁定了那句话，咬了咬唇。东方又说：“对不起，我们这是小地方，不比广州。所以，你也别怪我妈。”
云菲理解的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所以你不想带我回来？”东方点头：“这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怕你还放不下孟恒，我怕你选的人不是我。要是带你回来后，你才要离开我，我会恨你的。”
云菲有些无奈地望着他，他的爱让自己很感动，他的理智让自己很害怕。她怕终有一天，他的理智会打败他的爱。

“走吧，我真的饿了。”
“再饿也要刷牙，特别是洗脸。”她点点他的面颊。
东方像小孩似的笑，快速地亲了亲她的嘴唇。
但是云菲的心情渐渐地又不能平静，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东方是怎样知道的，什么时候就知道的，怎么想的。她等一直等，等到夜晚睡前，她要问清楚东方，她心里最纠结的是另一个问题——既然你那么爱我，为什么不能原谅我？
她所不知道的和很多女生所想要问的问题一样。其实云菲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她遇上了一个不介意自己的男人，有多少女生因为这个问题逼不得已和现在自己所爱的男生分手、告别。
爱情就是一样自私的东西，欲望更是如此。很久以前，因为爱，她们无私地向另一个男人奉献了自己，现在另一个男生无法无私地接受自己的过去，她们便破口大骂，这是一种自私；而男生，大部分的男生已经不是处男，却介意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处女，这是另一种可笑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