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口气，东方有一个特点，一想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就会忍不住叹气。云菲也知道，“怎么了？”
东方说：“没什么，你不是要告诉我什么的吗？我等了好久了，你准备好了没？”
云菲望着他咬咬牙。她低下眼睛又抬起头，要到东方耳边说，东方见了，连忙把头低下去，偏着头。
云菲说：“我们去领证吧。”
东方一听，把脖子伸长了，抬起头，手指点点云菲的鼻子：“胡闹。”
云菲说：“我没有胡闹。”领了证，就等于有了底线，有了保证，到时候就算再怎么生气你都不能一走了之了。有人拿孩子困住男人，有人用婚姻困住男人。
她说：“学校规定，有国家证书的加两个学分，结婚证书也算吧。”
东方说：“是啊，离婚证书也算呢。你我又不是不够学分。再说，都还没够年龄，不给发的。”
他有点累了，转了身下去侧躺着对着云菲，云菲也跟着他转了身，侧躺着对着他。看着他，她就笑了。弄得东方莫名其妙的。问她，她不肯说。再问她，她又是不说，东方阴笑着两只手就去挠云菲的痒，把云菲挠得哈哈大笑，气都要笑岔了，东方只是不住地问：“说不说，说不说。”云菲半断着气说：“说说。”东方便放停了手，等待着小媳妇说话。

云菲花了好一阵的时间才把自己定住，顿了顿说：“我发觉啊，你呢，当和尚一定很有前途。”
东方听明白了，但还是故作惊疑地说：“为什么啊，我这么好的人。”
“因为你定力够呗。”
东方听着，哦哦连声，坏气上脸：“那你是在暗示我干坏事咯。”
说完，两双手又开始向云菲身上游去，云菲急忙回手招架，嘻嘻哈哈间，东方又静了下来，盯着云菲胸部看。云菲低下头才看见自己胸前的纽扣无意中被挣开了，虽然由于没有光线，看不见那白皙的肉，但是一粒胸前解开的纽扣已经足够一个血气方刚的男生血气方刚的了。云菲想把纽扣扣好，但是心里又想到个注意，她的手始终没有伸上去，也不敢看东方，这个夜静悄悄的，只听得见东方粗壮的呼吸声，他的眼睛瞪得像灯泡那样大，盯着云菲睡衣被解开了的那颗纽扣看。有十分钟左右，他的眼睛眨了眨，呼吸声才均匀了下来，整个人又恢复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但还是伸出了手，云菲心里一紧，手一抖，她努力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东方的手把那颗被解开的纽扣扣好，温柔地拍了拍云菲的小脑袋：“该睡了，明天还要回学校呢。”云菲点点头，心里道：他还是爱我多些，这样也好，也许感情深了他也就离不开自己了，就算离开也还有几年好时光。只是有些心酸，有一句话说，"爱的越多，恨得越深。"不知道到时候他会怎么样。亲爱的人啊，怎么不让我在我还是最美好的时候遇上你。

第十七章：
在云菲和东方回学校的那天，孟恒的妈妈上来云菲的家里坐，就在昨天孟恒也回美国了。孟阿姨想邀请菲爸爸、菲妈妈和云菲去美国过春节。她发邀请的时候是对菲妈妈说的，但是望着云菲，这招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瞒不过在场的人。云菲心里暗暗叫苦，暗看东方，他还在翻报纸，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云菲脑补一下他的话：又不是请我，我才不管呢，你爱咋就咋的。但是云菲显然没有这个信心，也不敢冒这个险，她立即回答：“阿姨，你和我爸我妈去就行了，我就不去了。”她看了看东方：“我已经答应东方的爸妈，过年要和东方回去。”孟阿姨有些失望，东方的嘴角有些抽搐。菲妈妈急忙圆场。这一出戏就这样不欢而散了。东方也没问什么，但是如果说他什么也没有察觉，这只能是自我安慰，云菲知道，身为外联部的前任部长，他不会这么容易就可以瞒住的。光是桌子上的假花就已经足够一个男生起疑心的了，上次孟恒的忽然造访和这次阿姨的邀请，已经足够的了。但是东方对这件事还是一言不提，回学校的路上，他还是那么爱闹。和每次乘车的时候一样，他总是有办法引来整车人的目光，糟糕的是总是把云菲拉下水。一个电话打来，东方皱了一下眉头才接了：“喂，我在和媳妇亲热呢，你干嘛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车上的眼光刷的一下子全都集中过来了，云菲真想跳窗死了算了。
“什么，这怎么行，要是给云菲知道了还不气死她？”
“你不能叫别人去吗？”
“喂喂，操。”

东方这样叫的时候，那边已经挂了电话。转头望向云菲：“陈璐是你们班的吧？”云菲点头：“怎么了。”东方说：“呵呵，今晚我们要多一个客人了。”“陈璐？”这次轮到东方点头下车的时候。东方看了看手表，就是上次月华来的时候云菲买的哪只手表，东方一直到考四级的时候才用。
东方打了个电话直接问：“说，人在那里？”嗯嗯两声挂了电话拉住云菲向学校里面走。很快，在西区的一个小亭里面见到了陈璐的身影。东方对云菲：“顾云菲同志，刚才我接到了个任务，要很自然地把陈璐同学接回租房住，我和陈璐不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他就这样交代了两句，就把云菲送上阵了。两个人假装在这里散步，然后很自然地遇到了陈璐，再是云菲和陈璐谈话，最后成功把她请回了租房。东方一直不说话，直到云菲问陈璐愿不愿意在他们租房待一晚的时候，这家伙还装得一脸不痛快，云菲心里暗骂：用得着吗？又不会给你颁奖。见东方有点不爽快，干脆也顺水推舟地给了他一肘子。东方直咳起来答应：可以，可以，结婚前你做主。云菲一愣：“那结婚后呢？”东方瞪大了眼撅着嘴说：“还是你做主。”云菲很满意地回过头来对陈璐笑笑：“看，我就说东方是个大好人，我们走吧。”三个人起行。这个时候有九点了，天气冷，今天又不上课，路上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起走。

灯光下，陈璐的身影显得有些消瘦。今天她穿着的是外套长靴加短裙，这种天气还穿短裙，是个很不理智的做法，但是云菲丝毫不敢提起。
她想起上次徐小雅和她说的话，还有这之后班里面的流言。有男生说他和女朋友开房的时候看见陈璐和一个大叔在一起。这样的流言比比皆是，反正在班里，白梨已经全胜了，陈璐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有一次白梨对陈璐的冷嘲热讽还是陈初升看不过眼起来反驳的。
无论真假，云菲对于这些流言有些反感，对于陈璐她也是敬而远之。可笑的是东方，他毕竟没有通天的才能，不知道他们班里的情况，否则不可能让自己和陈璐站在一起的。在他心目中自己是多么的完美纯洁，他是不会让自己有学坏的机会的，但是自己和陈璐是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不是的，不同的，自己忠于的是自己所爱的人，而不是其他东西，她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离开自己，如果真是要怪，只怪那时太幼稚了。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直到现在云菲还是没有后悔那个生日夜做的事，她只是害怕明天的到来，害怕东方的离开，但愿一切安好。

拉了陈璐回租房，云菲把自己的一套没有穿过的睡衣给陈璐穿，现在她才发觉原来陈璐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或者现在的陈璐已经变成了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人总是要经历些事才会长大。云菲的生物钟破天荒地失效，和陈璐聊到十二点半时她的第三监护人终于来敲门了。
“十二点半了，该睡了，明天还要考试呢？”
云菲说：“是你要考不是我要考，我们还没聊完，你自己睡吧。我在这里睡。”
东方听了瞪大了眼：“不行，不抱着你我睡不着啊。”
云菲拿起枕头扔了过去，被东方接住：“没枕头了，回来吧。”
云菲不依，最后陈璐也劝云菲回去，她自己也不惯和别的人睡。
云菲才气呼呼地走，她一进房间就要找东方算账，谁知东方关上门劈头就是一句：“你以后不要跟陈璐来往。”这下把云菲镇住了，“为什么？”
东方奇怪：“你没有听过关于她的事吗？”

想安心下来复习考试，忘不了小说；想安心写些东西吧，又担心考试；首鼠两端，作死的节奏。

改稿的时候遇到一些很特别的用词和语句都要停一停，想一想究竟那时候是怎么想的？有什么用意？

第二天，东方带着云菲去了学校，他去了考试，他不知道的是，在与他分别后，云菲又折回了租房，她准备了早餐给陈璐，很丰富的早餐。有粥，有面包，有牛奶，有炒粉，有小笼包，有豆浆。
粥是今早东方煮的，其他的是云菲回来时买的，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从学校回租房的路是那么的长，走得她的脚都有些痛。东方从来不让她一个人走这条路，人少，危险。他把自己照顾得多么好，比起以前还胖了一些。他把自己照顾得多么好啊，换做是孟恒，他也做不到吧。
陈璐醒了，云菲和她一起说着笑着吃完了早餐，两个人都吃得很饱。陈璐再三道谢才离开。云菲没有对她进行挽留，因为东方会不高兴的。她不想他不高兴，他把自己照顾得是那么的好，看自己比以前还胖了一些。

自己为什么要对陈璐这么好？以前和她一直都是没有交情的，就算作为朋友，也不用特定地去买早餐给她。或许她害怕的是，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嫌弃，到那个时候希望也有人能够给这样对自己。虽然还不至于像陈璐那样惹众怒，但是也是五十步和百步的事。
陈璐是失去了所有人对她的关怀，但不是还有一个人吗？那个打电话给东方的神秘人，就连她在哪里躲藏都知道，那么昨晚他是不是一直都在暗暗跟着陈璐，甚至已经跟了她很多个夜晚。而自己，如果失去了东方，那么其他人的关怀又有什么用？
东方提前半个小时交了卷回来，见云菲好好的坐在电脑前舒了一口气，放下了东西走过去揽住她的颈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好在图书馆等的吗？你电话又为什么不开机的，吓死我了。”云菲愣着哦的一声，拿过手机试了几次没反应，东方拿过：“哦，没电了，你昨晚没充电吗？”

云菲好一阵才说：“是，没充，忘了。”
东方拿她手机去充电想起陈璐：“陈璐呢？”
云菲又是一愣地说：“哦，陈璐她走了。吃完早餐就走了。”
东方觉得云菲怪怪的，似乎是被什么吓着了一样，心中起了一个念头，便从他们的房间开始在租房内仔细翻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这才又舒了一口气。
在洗手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说：“幸好没事，要是真有人闯进来伤了她，看我不弄死你。”他说完，朝镜子里的自己作了一个鬼脸。这时候才发现云菲原来就在身边。他被她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走路带消声器的？”他说，云菲却笑不出。

“你在干什么？”她问。
“没干什么。”东方说。
“出去吧，我要上洗手间。”
云菲的脸沉得可怕，东方从来就没有见过她这样的脸色，什么玩笑也不敢开了，连忙出去。云菲很大力地将洗手间的门关上，吓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东方一跳。
“我哪里做错了？”东方问自己。
“难道她看出来了？”
“但是，就算看出来也不该这样啊。我是为她好啊。”东方不明白。

班游，不想去，性格越来越孤僻了吗？

在他还在梢头挠痒的时候，云菲对着洗手间的镜子仔细端详自己起来，虽然不成熟，但是清丽脱俗，有人说过就好像一朵莲花一样。
她一向以自己独特的气质而骄傲，怎么今天有一种恶心的感觉。这恶心的根源不在于自己身上，而是东方。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双眼迸发着愤怒和仇恨。嘭的一声，洗手间门被打开，云菲踱着大步走出来，直接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她感到此时此刻自己就像一个一名无所畏惧的战士一样，她要做什么？
她要向东方摊牌，告诉他一切，他不喜欢的话，就把东西收拾了回宿舍去，从此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他不介意的话，那也得考察他一番再说，再也不能任着他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了。不能，受够了。但是一个转身，她愣住了，所有的话都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