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墨瞳,五岁便随着父母从西域来到了长安,父亲是公孙大人府上的驯马师,可惜母亲初到长安不久便染病去世,父亲郁郁寡欢,一年多后也撒手西去了,留我一人,孤苦无依,公孙毅便收留了我,我感激他,无论他的动机如何。
从七岁开始,我便开始学习各种课程,年幼如我,并不懂那些课程的意义,譬如让一个女孩儿家整日拿着木剑和一堆木头稻草人儿比划,配制各种稀奇古怪的药剂,我总是记不住那些复杂的配方,所以也总是出错,好在公孙大人对我并不十分苛责,只是在言语上稍加责备我一番,可是对那个和我一起的叫聂文星的男孩儿,他却要严厉百倍了。
聂文星比我大三岁,十岁的孩子却似比大人还要沉稳些,一个人的时候,只爱在花园的亭子里写字。
初夏,我趴在栏杆上捡起地上的石子去丢荷叶上的青蛙,青蛙咕咕的叫,他也充耳不闻,端坐着,握着毛笔,鼻尖上渗出汗来,也不去擦。
你这样一直写,不累吗?我忍不住,蹭到他身边问他。
不累。他抬起头,朝我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了。
我看着他,长睫毛像扇子一样铺开,在眼下投上阴影,白净的脸上,有些许新鲜的伤痕。
你的脸,我指指他的脸,是怎么了?
摔伤了。他抬头,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从树上跳下去的时候摔伤的。
我吐吐舌头,为何从树上跳下去呢。
大人训练我而已,也是为了我好罢。说完这话,他又低下头去了,笔尖却在纸上停顿了。
我拍拍胸口,还好我并不需这样的训练,那你疼吗?我又问他。
并无大碍。他友好的朝我点点头。
哦。我也点点头。
然后就是他写字,我看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大部分都是我问,他答,偶尔他会朝我笑一下,笑容灿烂温暖,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