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染在黑板上抄写着英语，伸长胳膊还是够不着黑板上方，我很想上去帮她一把，尽管我个子也不高。英语老师接过粉笔亲自写，可是我看到他趁机捏了捏文染的手指头。

英语老师穿着白衬衣，头发也很利索，是个清朗的大男孩，可是太阳愈是大，阴影愈是多。英语老师叫什么呢？我努力回想。记名字是一件费劲的事，恩对，英语老师姓费。既然想不起他叫什么了，又是个小白脸，那就叫他费小白好了。

这样看的话，文染喜欢白子苏，费小白想要文染，对，是想要。文染，我来保护你。

放学我依然跟着文染，她穿的白色百褶裙，像极了美丽的白色蝴蝶，可是白色却显得那么没有生气。

文染拽着白子苏在唱歌，唱的是《童话》，白子苏摸了摸文染的头发，再无过多的动作。

文染走后白子苏点了根烟，烟味很大，也很香。他回头冲我笑了下，示意我跟上去。和昨天同样的路，同样的人，不同的是我没有脱下鞋子。鞋子摩擦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两个亲密爱人。

亲密爱人。这真是个好词。

他走进那个胡同，我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因为他是白子苏，在感情上要比文染聪明很多的白子苏。

他递给我一支烟，是从他嘴里递过来的。我吸了一口，没有咽入肺中，不过还是被呛了一下。白子苏说：“总觉得这款烟适合你，它叫黑魔。”

我把烟头丢到地上，一个小红点赫然出现在那里，像是大地与鞋底的电灯泡。

白子苏看着我笑了，他总是喜欢笑。他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呢？”我退了一步说：“没有。”他也不动，就那样笑着看着我，他说：“小女孩，干嘛要剪头发呢？长得本来就不高，更像个小学生了。”我捋了捋刘海，“你不喜欢文染。”他拉过我，“呐，还说你不喜欢我。”我咬了咬牙，猜不透他怎样想的。我说：“白子苏。”他回头看我，带着笑容，像是美丽的恶魔。我说：“你和文染分手。”他笑了，带着声音的，像是看到了了什么滑稽的东西，比如小丑。

他说：“不行呢。不过，看在你这么喜欢我的份上，你可以做我的地下情人。”

我点了点头，他有些诧异，不过诧异马上变为笑容，比刚才笑的声音还大。

白子苏带我去了他家，他家里看上去并不是很富有，和传言中的不一样。不过他有没有钱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为了让他们分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