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自己三言两语就哄住了这个小鬼头,白玉堂自得其乐地一笑,猫儿,我救你,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你好好活着,就是对爷最好的报答!
“大哥哥,你武功那么厉害,为什么还会受伤?”李冬突然问道:“赵大哥说你很厉害,连展大哥都不是你对手,展大哥打人我见过,他救我姐姐的时候,一个人唰唰几下就把一群人打的落花流水。”他边说边跳着比划了几下。
白玉堂笑着看了看他:“江湖人嘛,受个伤是常有的事,你展大哥不也经常受伤?以后你若是和他生活在一起,就和你姐姐好好照顾他。”
给自己重新酎上一杯,浅笑着低声说道:“那只猫成了家,大概就不会这么拚命了吧?”
李冬突然想起一事,问他:“你和展大哥是好朋友?”
“是的。”
“那你上次为什么要弄伤他呢?”
腹内被酒液刺激,传来火热的痛感,他也不管,又倒了一杯,听到李冬的问话,他端着酒杯,愣了一下,茫然道:“我弄伤他?什么时候?”
“就是上次,包大人来抓我后娘的时候,在这里,你又抱他,又推他,还把展大哥的手弄伤了,流了好多血,展大哥都疼哭了!我姐姐说他以前被恶霸绑在树上打的时候,都打的皮开肉绽了都没掉过一滴眼泪,你是怎么弄伤他的?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白玉堂还保持着端杯的姿势没有变,心神有些恍惚,猫儿哭了?
看看四周,当日种种,恍若昨日,原来,他们都把脆弱各自掩藏在了冷漠绝然的外表下了?猫儿,你也不舍的,对吗?
我们的心都是一样的,爷一直都清楚!
眼前有点晕,腹内已像火烧一样,一股股的腥甜直冲上喉间,颤抖着举起手,硬是把杯中之物灌入口中,猫儿,为什么不能有更好的法子?为什么非要如此伤人伤已?
晕倒前,似乎看到二哥正急急跑向自己,他知道,自己这次又没老实听话,大嫂肯定不会轻饶了自己,没关系,随他们怎么处置自己吧!爷逆来顺受。
鲜血从嘴角缓缓溢出,他闭上眼睛,手中的酒杯再也握不住,滑落着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轻响,裂成了两半!
江州城近日发生了一件稀奇事,几乎人人都在议论,已经被埋入坟中的死人,墓碑竟然生出异像,碑身无故流出血泪。等把人挖出来的时候,那人竟然真的没有死?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茶肆酒馆、大街小巷,几乎全都知道了这件稀奇古怪的事,兴奋的议论声一直传到了正在一家茶肆中喝茶的两位客人耳中,其中一个文士装扮的人,面沉似水,听了一会儿,便招呼旁边的人结账走人。
展昭既然没死,他的坟自然已被填平,在父母的坟旁留下很大一块平整光裸的黄土地,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又有两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坟前。其中一个黑衣年轻人,把手中提的竹篮放下,拿出几样点心瓜果当作祭品摆在两座墓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退在了一边。
文士装扮的人走上前,跪在地上,执起篮中的酒,满满倒了一杯,洒在地上,重重地一个响头嗑在地上,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然后,他又在另一座墓前依样又重重地磕了下去。
他虽眼中泪水不断,但脸上仍是一副冷厉澶然的神情,沉声说道:“父母大人在上,儿在此发誓,有生之年,定护二弟周全,绝不让此事再发生第二次!”
又重重地磕在地上,力气似乎有些大,额上已隐隐红肿,泛起血丝。
“至于那些暗害他的安南国杀手,儿子已将他们个个碎尸万段,解了心头之恨!”
他的声音阴狠怨毒,似藏了无尽的仇恨,听在黑衣人耳里,只觉他再不负平日里的儒雅温文,黑衣人心里不安,忍不住叫了一声:“大哥——”
“灵成,你是觉得大哥变得心狠了吗?”
“没有,我只是——”
“你记住,对付恶人,就要以恶治恶”君战慢慢站起身来,平静地说道:“你若心软,下次死的就是你,还有更多无辜的人。这些安南国人,个个手上沾满了宋人的鲜血,他们只是杀人的工具,死不足惜!”
灵成动了动嘴巴,没有再作声,他想说他没有觉得大哥变得毒辣,只是感觉此时的他有些陌生,让自己有些担心。
他们长期处于辽国境内,灵成当然明白,若非心狠手辣,他们如今焉有命在?每日与大辽皇室成员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任是大哥君子如玉,在那种环境里,也早已百炼成钢!
站起身来,君战眼望着旁边那块裸露出来的土地,眼神发紧,睃视四周,便在远处一棵树后发现了石碑的一角。两人走过去,看到那正是展昭的墓碑,名字还被掩盖在一滩晦涩暗红的血迹下面,他紧盯着展昭的名字,一语不发。
这次展昭能够得救,正是靠了陷空岛的人,他虽对白玉堂怀有杀机,但却不能恩将仇报再拿他开刀,如此猪狗不如之事若是做了,死后也会无颜去见父母。
看着那滩血迹,只觉无比刺眼,君战心中无名火起,一掌将那墓碑击的四分五裂。
面对暴怒的君战,灵成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只好另起话题:“大哥,金珠即已得手,为什么我们不亲自送去开封府?那章晋未必能成事。”
君战发泄了一番,又恢复了冷静:“我们除掉安南人,已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耶律重元诡计多端,未必不在我们身边安插耳目。这次不知被他用了什么诡计,竟然蛊惑的辽主答应与襄阳王结盟。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尽快赶回,不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之前所作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有殿下在,大哥何需担心?”
“殿下仁厚,我不放心!”
“灵成与大哥一起回去。”
君战点点头,眼中重又泛出了温色。
“好,吩咐红衣他们,我们即刻出发。”
灵成担心地问道:“那展大人——”
君战摇摇头,叹道:“这臭小子,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次教训,以后应该不会再如此大意了!他这南侠也并非浪得虚名,不用管他,我们大事为重。”
和来时一样,这两人又匆匆离开,转眼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