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死了两次,什么感觉?”
“第一次只是失踪。”手指摩挲着桌子上的碗口,头戴斗笠黑纱垂下遮住了面容,尽管坐着,颀长的身材让人禁不住去猜测黑纱下的人拥有怎样一张俊秀的脸。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六月闷热的天气,这茶棚里却没有几个人。
“最近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事啊⋯⋯”那书生模样的人打开折扇悠闲地扇了几下,“镐国太子妃死了算不算?”
原本摩挲着碗的手明显停顿了一下,半晌,他才开口问,“怎么死的?”
“一场大火,烧的什么都不剩了。”
沉默了很久,他又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妥。”
“走。”
“顾大哥!你回来了!”一踏入家门,一个身着青色纱衣的少女就冲进来挽住了他的手往里走,他也不挣开,就这么任她缠着。
“今日霜儿特地给顾大哥熬了鱼汤,到时候顾大哥可要都喝完。”
“霜儿有心了。”
“世引你看你把我这亲大哥都比下去了。”跟在南霜后面的方秦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等你一天了…”
进门以后那人便摘下了斗笠,那眉眼还似两年前,但现在的顾世引怎么能和两年前比。
顾世引只是微笑不语,“霜儿也煮了大哥的份⋯⋯”南霜说完便红着脸向厨房跑去。
“方大哥。”
“过来先吃饭吧。”
“好。”顾世引走过去在桌子前坐下,夹了几口菜,停下手中动作。
“怎么了?”方秦一侧头便注意到顾世引在发呆。
“没事。”顾世引朝他笑笑,“可能有些紧张吧。”
“世引,这两年,你变得还真是多。”
以前的他,做什么事仿佛都胜券在握,而他的运气也似乎比寻常人好的多,多次死里逃生,少年将军,不败神话。
不过那都是曾经。
顾世引一愣,低下头去,低声说,“小心点总是好的。”
“嗯。”方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以前的我太鲁莽了⋯⋯”停顿了下,叹了口气,“也太相信自己了。”
方秦不会忘记两年前的夏天他赶到顾家的时候,顾家老爷在房梁上吊的场景,顾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活口。
还有顾世引醒来以后撕心裂肺的喊叫。
十几年前亲眼目睹父母的死,十几年后,又经历了自己最亲近的人的死。
说不变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