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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且看第一名姬,摆平自家妖孽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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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文】小虐辣,结局大喜。请各位看官准备好爆米花。


1楼2014-08-07 12:49回复
    废话不多说,开始辣。【楼楼今天没吃药,感觉自己萌萌哒的】


    3楼2014-08-07 1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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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松新版】
      “听说我的小蝉衣要成亲了?”他掀衣而坐,一身红衣艳艳,比那一堆聘礼都还晃眼。
      蝉衣颔首,眼波流转于他面上,,“师傅可是专程赶来参礼的?”
      “不是。”他眼角一挑,笑睨浮雅,“我是来抢新娘的。”
      【轻松旧版】
      都说中承国第一名妓蝉衣,容色倾城,气质出众,低头抬首间,皆是万般风情。
      实际上——
      “银子少的不接,长得丑的不接,脾气古怪的不接,还有,女扮男装的也不接。都听清楚了吗?”
      一众人等连连点头。蝉衣姑娘发话,怎敢不听!
      “嗯,很好。”传说中容色倾城的美人很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双眸微微眯起,“最重要的,穿红衣戴银色面具的男人尤其不能接,听见没?”
      众人一愣,不解问到,“为什么?”
      蝉衣干咳两声,低声说到,“因为这样打扮的人,不是仇人,就是师傅……”
      众人:……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8楼2014-08-07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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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 楔子
        云城的四月,像极了它的名字,如云漂浮,好不自在。
        中央大街上,酒楼林立,商铺遍地,街上行人锦衣华服,一派富贵升平。
        临街的客栈二楼,不时有叫好声传出,惹得路上行人纷纷驻足。
        说书的男子临窗而立,束冠上的玉看得出有些年代了,一身灰袍随着他的动作起伏摆动,情绪正是高昂。
        他手持的那把折扇,青色扇柄,镂空的地方坠了个掐丝珐琅的小饰物,腰间隐隐露出的紫玉,一看就知价值不凡。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他清了清嗓子,“若说这五国的佳丽,还真说不上个排名次序来,东寂国的柳眉尖公子,外表如弱柳扶风,纤细温柔,做事拿捏很是到位,若是有心,定是绝代芳华万世流传。西寻国的玲珑,自一出山就有‘遍寻天下宝,玲珑世无双’的美誉,当年的阵仗,几乎是万人空巷啊,只可惜,佳人有了意中人,就此收山,唉。”
        一声叹息,万般感慨。
        微风带起他的长袍,周围的人也跟着叹息,若能有幸得见,也不枉此生了。
        男子手中的折扇抵着下巴,低头微微思索,众人都沉浸在有些惋惜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良久,他抬头的时候,眼里一片清明,若是细看,还看得到嘴角来不及隐去的温柔。
        他一挥手,折扇应声而开,那上面竟是晕染的梅花,扇柄的棱角都磨得光滑,但那墨色,却丝毫未退。
        在场识画的人俱是一惊,纷纷倾身向前,待看到扇角的落款时,一时间心中的惊疑、喜悦、惶恐不断扩大,不由得对眼前的男子另眼相看。
        男子面色丝毫未变,清了清嗓子,又开始讲述,“再说说这南蕖的风夜来,那可算得是个奇女子啊,她出山时外号风仙子,年方十八便声名远播,凡是见过一面之人,莫不被其倾城绝色所震惊。北契的璇玑姑娘,个性虽慵懒淡漠,却是北契名副其实的第一美人,更有人称其容足以乱天下,舍江山而求之。”
        听书的人越来越多,小二忙不迭地周旋在各桌之间,每天这个时辰,生意总是特别好,要备上平时好几倍的酒菜才行。
        男子仰脖灌下一大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洒了几滴在衣服上,灰衫上顿时出现一幅奇妙的残花图。
        他的样貌并不出众,在俊男美女云集的云城,说是路人也不过分,可他举手投足间,谈笑自若的气势,愣是让当场的许多才子俊贤自愧不如。
        每日的这个时候,他就会要上一壶酒,几碟时令小菜,等到正午时分,才一拍快板,开始前一天的故事。
        云城以商业为主,尤以丝绸为最,来听说书的客人大多绫罗绸缎,锦衣华服,其中不乏风度翩翩的文人墨客。
        男子的故事讲得并没有那些江湖说书的人的热血沸腾,只是平铺直叙,娓娓道来,却让人欲罢不能。
        壶中的酒已然见底,熟悉的人都知道,今天的故事快要接近尾声了,心情不由得澎湃起来,放在桌上的手紧握着,双眼希冀地看向男子的方向。
        一眼扫过众人的表情,男子把酒壶倒扣在桌上,负手而立站向窗外,对面的高楼挡去了部分视线,可是依然看得出蓝天白云的明媚祥和。
        “中承国的蝉衣姑娘,身怀绝技,行踪成谜,有幸得见其容颜者,无不摇头叹息,此女若不是性情多变,日后定会霍乱朝纲,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底下此起彼伏的声音不绝于耳,谁也不敢上前,只是在自己的位置上交头接耳,等他们回过神来,原来的小桌上稳稳放着一锭银子,那抹灰色的身影,早已不见。
        众人垂头丧气地作鸟兽散。
        恍若只是做了一场梦,真正的故事,才正在展开。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9楼2014-08-07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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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 第一章 有美人兮,娶之费钱
          她以手撑着下颌,凤眼微挑,水波轻动,倾城容颜上笑意漫漫,就如窗外莲池中盛开的红莲万般妖娆,“你要娶我?”
          站在楼下的男子重重点了头,俊朗的面目上,眼神坚定。
          她笑,声音轻灵,眸色妩媚,“只要你以红绸为毯,从你的府中一路铺到我这烟淼楼来,并为我放上三天三夜的烟火,我便嫁给你。”
          女子话音一落,周围便是一片抽气声音。
          这男子是谁,众人有的还不清楚,但那绝色女子却是人尽皆知。
          十里繁华最深处,渺渺仙影袅袅衣。
          前一句说的是这至盛至繁的漓城,而后一句,说的就是眼前这个漓城中最惑人心肠引人向往的名妓,蝉衣。
          “怎样?陆二公子若是办不到,蝉衣可是要送客了。”蝉衣抬了手,身子离栏杆远了些,宽大的袖口沿着手腕滑了下来,露出凝脂般的肌肤。
          陆二公子立在原地,蓝色锦袍愈发衬出他此刻的沉静。
          “咦?那个好像是蕲州陆家的。”围观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开了声。
          “蕲州陆家?不是吧——”旁边的人蓦然出声,一脸吞了鸭蛋的模样。
          “蝉衣姑娘叫他二公子,难不成……他是陆大侠那个传说正直善良的二子?”
          噗通——瞬间有姑娘昏倒在地,双腿抽搐,内心惆怅。
          她的陆大公子没有指望,好歹还有陆二公子啊。可如今陆二公子居然要娶蝉衣!她不活了啦!
          “好!”
          一声清朗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嘈杂,只见陆二公子高扬着头,视线直直落在蝉衣身上,双眸清澈而坚定。
          他们现在所在地是漓城,而蕲州陆家离这里可是隔了好几个城镇,从蕲州一路铺红绸铺到漓城,得耗费多少的人和力啊。
          而烟火虽然常见,可是为了一个女人放整整三天三夜,还是一个青楼女子,怕是没有人会做吧,更何况万丈红绸迎娶她。
          本是有意让陆二公子知难而退,可此时听到他一声铿锵有力的“好”字,饶是见惯了风月的蝉衣也有一瞬愣神。
          倚着栏杆望下去,只见那少年脊背挺直,眼神热切,双眼澈然见底,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透彻,忽的一下有什么漫过心底,不由得收敛了一分挑逗的心,曼声问,“公子确定?”
          “确定。”斩钉截铁的回答。
          蝉衣笑了,霎时万花失色,只有她媚眼如波,勾魂夺魄般扑面而来,高高在上的佳人顷刻化作风情娇娥。
          “那蝉衣便恭候公子的万丈红绸和三日烟火了。”柔曼声中,蝉衣起身转离,一身青色纱衣如花瓣飘然,转瞬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
          “听说没?别的男人为美人是一掷千金,可这陆家二公子为了美人却是挖心陶肺。这蝉衣姑娘要什么,就给什么呐。”
          这些日子来,茶余饭后,大家谈的最多的怕就是陆家二少爷陆萧彦为了迎娶名动整个中承国的名妓蝉衣,而准备万丈红绸和三日烟火的事。
          “啧啧,那可不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啊!这蝉衣姑娘名噪三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哪个不是王公贵族?这陆萧彦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蝉衣姑娘那般绝色的人儿,竟然也允了嫁了。”
          “兄台,你看外面!”一人指了窗外给说话的人看。
          “什么?”说话的人撑了半个身子,什么也没看到,“我啥也没看到啊。”
          “喏,那么大一坨狗屎。”
          “……”
          “赶紧去踩一踩,下一个走狗屎运的就是兄台你了。”那人忍俊不禁。
          ……
          “你丫的今晚给我睡柴房!!!”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0楼2014-08-07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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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 第五章 闹婚宴
            再见到陆萧乾,是在一个月后。
            蝉衣以为他早就回蕲州了,所以在衣料店见到他时,很是惊讶。
            彼时,陆萧乾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俏佳人。柳眉杏眼,娇柔明艳,正扯了一块胭脂色绣荷花的布匹问他。
            本来蝉衣是想当做不认识的,无奈陆萧乾抬眸一直看着她,她只好走了过去,嫣然笑道,“陆大公子,好巧。”
            “好巧。”陆萧乾笑答,“蝉衣姑娘也是来买布料的?”
            蝉衣刚想回答,忽听得陆萧乾身边的俏佳人惊道,“你就是蝉衣?!”
            蝉衣本想颔首对她一笑,却见她眸光隐隐复杂,不由得敛了容,“是我。”
            那女子闻言,当场脸色突变,瞪着蝉衣提了声音就道,“风尘女子就是风尘女子,狐媚的性子果然难改!尽会误导正经人家的子弟,还缠着人家不放,不要脸!”
            话一说完,蝉衣的笑容马上变了。
            陆萧乾看出不对,也蹙了眉,斥道,“菲菲,不得无礼。”
            被唤作菲菲的女子似乎对陆萧乾有几分忌讳,虽然面上满是不甘愿,却还是住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局面一时有些僵。
            在这尴尬之中,蝉衣忽的轻笑一声,目中流转清光,却是看向陆萧乾道,“敢问这位姑娘是——”
            陆萧乾笑,答的理所当然,“她是我的未婚妻,年菲菲。”
            结果陆萧乾话音刚落,第一个反驳的竟然是年菲菲,“谁是你的未婚妻了?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这场亲事不作数!”说完,她竟然掉了头就往外跑了去。
            见年菲菲突然这般,陆萧乾面色平静,不见一丝担忧和尴尬,倒是向蝉衣实实在在做了个揖,道,“菲菲年幼,方才的话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蝉衣也不是小气之人,自然颔首道,“无碍。”顿了顿,又道,“陆大公子还是去跟着年姑娘吧,以免出事。”
            “她定然是回家,没有什么关系。”陆萧乾回答的心平气和。
            哟,这倒是奇怪了。明明是未婚夫妇,一个直接了当的说不喜欢对方,另一个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口头承认是未婚妻,实际上对她的事似是完全不在意。
            不是没看出蝉衣玩味的眼神,但陆萧乾故意装作没看见,只是将视线扫过一排布帛,对蝉衣道,“蝉衣姑娘是要选布匹么?不如我替你挑挑?”
            眼见着陆萧乾如此“热情”,蝉衣也没推辞,由着他挑。事实证明,经商的果然有眼光,挑的几块布帛极衬她,亦是合她的目光。
            待挑完布帛,陆萧乾提出送蝉衣回烟淼楼,蝉衣没有拒绝,路上,陆萧乾果然开口相问,“听说烟淼楼新来了一个姑娘,名唤飞霜。”
            蝉衣看他一眼,心中了然,“陆大公子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陆萧乾够了嘴角,却是转了话题,“李明朗三日后纳妾。”
            “哦?与我何干?”
            “和飞霜姑娘该是有关吧。”陆萧乾侧眸看她,目光沉深。
            蝉衣骤然停了步子,慵懒抬眸,唇边无声泛起一笑,“陆大公子这般关心蝉衣,会让蝉衣错觉公子对蝉衣有心的。”
            陆萧乾闻言却不避讳,竟接话道,“我对姑娘确实有心。”
            “哦?”蝉衣挑眸,眸光幽媚,黛眉含情,接着,她往陆萧乾身边靠了分,吐息如兰,“陆大公子莫要忘了,兄弟妻不可戏。”言罢,拂袖而去,徒留一地香意。
            陆萧乾看着蝉衣的背影,缓缓而笑。
            ————————————————
            人人道是,烟淼楼新来一个艺妓,清新宜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没有蝉衣的倾城容貌,却秀雅如春水,慢声细语惹人怜爱。
            只不过,她只卖艺不卖身,和蝉衣一样。
            在蝉衣遇见陆萧乾的三日后,李明朗果然要迎娶飞雪为妾。
            当然,她这正房夫人还好好地活着,那飞雪自然只能是小妾了。
            而两人成亲当日,李家本是请了怡红坊的舞姬去庆祝,后来却听闻烟淼楼来了人,以蔷薇的名义献上贺礼。
            这李家当初砸在烟淼楼的银子也不少,尤其是砸在蝉衣身上的,让人眼红口水直流呀。而因为李家“贡献”巨大,所以蔷薇跟李明朗也算是有些交情。今日特地提出要来送一份贺礼,李明朗自然欣然应允了。
            想当初,他每每看蝉衣,都得扛着银子去,扛着空袋子回。现在人家自动送上门,干嘛不要。
            只是,到了成亲当天李明朗才知道上门献舞的不是蝉衣,而是飞霜。
            虽然有些失落,但听闻这飞霜是烟淼楼新起的姑娘,李明朗瞬间又来了精神。
            想他最近一直呆在怡红坊,少有去烟淼楼的时候,自然对这飞霜不太了解。只是想着,这飞霜既然能在烟淼楼这种地方出头,定然也是人间绝色。
            所以,当李明朗满含期待的等着自己被惊艳一把时,却见孙怡的脸淡淡着了妆,在一片妖娆女子中格外清晰。
            这一刻,他不是惊艳,而是被雷劈了。
            孙怡——或者该说是飞霜,只见她薄纱罩身,轻柔起舞,腰肢柔软,绸纱飘飞,妖娆有,清雅有,二者毫不干扰,动人心肠。
            李明朗从初始的震惊,到后来的呆怔,渐渐眼底漫出欣赏,赞叹,终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吓得身旁的飞雪跌倒在地。
            “孙怡。”李明朗转过案几,踏着红绸,一步一步朝飞霜走去。
            飞霜旋转的身体渐渐停止,绸纱从天空慢慢飘落至身边。而她站在原地,看着李明朗步步逼近,却是轻勾嘴角,曼声道,“公子认错人了。我是飞霜,不是孙怡。”
            李明朗止了步子,目光牢牢锁住孙怡,声音笃定,“不,你是孙怡,我确定。”
            飞霜却笑,带着点从来没有过的妩媚,“哦?公子和飞霜很熟么?这般确定。”
            笑的这么勾人心肠的她李明朗从来没见过,一时犹豫不决起来。
            看着李明朗的迟疑,飞霜心头微酸,脸上还是笑意满满,“祝李公子新婚快乐。飞霜告辞。”说着,她转过身去,挽在手臂上的绸纱跟着飞舞而去,却被李明朗一把握住。
            飞霜顿住,刚要转身,竟感觉那绸纱带着自己猛地往后一转,堪堪撞进李明朗的怀抱。
            一只手指伸到下巴处,将她的脸缓缓抬起。天上的星子月光全部洒下,而飞霜只看得见李明朗含笑的眼,“飞霜是么?就凭你这张脸,公子要了!”
            她这张脸?
            飞霜的心微微有些颤抖,竟忍不住出了声问到,“是因为和孙怡相像的关系么?”
            闻言,李明朗眼中好像沉了一分,口中轻轻念了一声,“孙怡……”接着,又低头看她,眸中似有怀念,“是啊,很像。可惜她不见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就是她。”
            当听到李明朗用温淳的声音说出那句“你就是她”的时候,飞霜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蓦然停止,那些被忽略被轻视的委屈难受,仿佛全部消散在他这一句中。
            “公子方才说,要了飞霜?”
            许久之后,飞霜轻轻挑眸,笑的嫣然。
            李明朗在她的笑颜中迷失了一分,而后欣然点头,“正是。”
            “那好。”飞霜靠在他怀里无声勾了唇,而后,纤纤手指遥遥指向另一边身着艳装的女子,欣然笑道,“那你休了她。”
            李明朗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飞雪一身嫁衣俏生生站在那儿,盈盈目光隔着烛火将自己看着,优柔魅惑。
            而满座宾客都看着他们,有几个认得孙怡的,纷纷指着飞霜悄声细语。
            李明朗迟疑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道,“飞雪是我刚娶进来的,这实在不妥。”
            “不妥?”飞霜扬眉,笑的妖娆,“不过一个妾,八抬大轿都比了正房去了。我可听说公子是有妻子的,那现在人呢?”
            提到孙怡,再看飞霜这张脸,李明朗顿时只觉得抉择艰难。他对飞雪是一时迷恋,对孙怡是有些愧疚,毕竟也曾恩爱一场,他也不是太过冷血的人,故而看着飞霜这张脸,多少都是带了些对孙怡的感觉。
            “再怎样,我也是替她赎了身。总不能再让她回去继续卖笑生活……不如,让她住偏院可好?”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4楼2014-08-07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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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 第六章 乖,叫我大嫂吧
              这一句“可好”,又戳到了飞霜心上。想她在最初听说李明朗要纳飞雪为妾的时候,多少次劝他,他都态度强硬不肯松动分毫。何时像这样问自己一句“可好”?
              果然,去烟淼楼呆上这大半个月,是值得的。
              “霜儿觉得如何?”李明朗握着她的腰,低声相问。
              看着李明朗有些惴惴的目光,飞霜也忍不住软了心肠,道,“既如此,让她住偏院吧。”
              她记得那个偏院离主院很远,中间一道门到入夜的时候都会上锁的,想只要管的严,飞雪是过不来的。
              见飞霜点头应允,李明朗很是高兴,当着众人竟紧紧抱了她一下,而后惶急的问到,“我是不是要到烟淼楼去寻蔷薇姐给你赎身?”
              飞霜笑了笑,道,“我本也没有签卖身契,不需要。只是,这些日子烟淼楼给了我很多照顾,若是可以,望公子还是多加照拂。”
              “那是自然。”李明朗爽朗一笑,“那你还唤我‘公子’?”
              闻言,飞霜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羞红了脸,低低唤了声,“官人。”
              “官人。”
              和她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飞霜顺着声音看去,见飞雪一步一步朝他们走来,一张俏脸上丝毫血色都无,惨白的面色愈发显得她唇色艳红如血,“你替我赎身时,是允诺娶我的。”
              看着泫然欲泣的飞雪,李明朗也不由得蹙了眉,似有怜惜,“我是答应了你,可是——”
              “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就要休了我?”飞雪哽咽指控。
              谁来历不明?!你才来历不明!
              飞霜心头恼怒,但脸上的笑意却依旧嫣然如丝,“谁说我来历不明了?我就是这李家的少夫人,孙怡。”
              飞雪愣住。
              李明朗也愣住。
              “你……你不是说……”
              “若我说我就是孙怡呢?官人可信?”飞霜似怨似恼掠他一眼,黛眉含情。
              沁入骨髓的妩媚让飞霜演绎的丝毫不造作,反而媚进了骨子。李明朗只觉得身体一颤,连连点了头,“我信。只凭你这张脸,我就信。”
              飞霜笑了,若隐若现的得意被烛光晕染的看不清,只映透出她眸子的璀亮,晃了人眼。
              “所以,我现在以这李家少夫人的名义,让官人休了你。你可有意见?”
              飞雪张口,满目恼意,“你分明是假的!”
              “哦?那你请人来证明我是假的啊。”飞霜淡淡笑着。
              飞雪僵涩了一下,才道,“你是从烟淼楼出来的!李少夫人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像你这般风尘?”
              “风尘?”飞霜反唇相讥,“风尘的过你么?”
              “你——!”飞雪雪白的脸泛起燥红,“你凭什么证明你是孙怡?你刚刚明明还矢口否认!”
              “凭我说她是,她就是。”
              远远的,一道慵懒的声音被风吹起众人耳中,瞬间像是被人触到了哪里,顿时酥麻下去。
              大家扭头看去,见蝉衣一身青色八幅罗裙,裙角袖口均是镂空纹路,似还夹着银线,随着她的举手投足散发出淡淡的光来。
              她款款而来,面上蒙着面纱,只余一双幽冶清澈的眼睛,如妖,如魅,似笑非笑间夺了数人呼吸。
              “李少夫人,这是你曾托蝉衣保管的东西,现在如数还给你。”蝉衣直直走到飞霜面前,将手里的东西呈了上去。
              飞霜都低头去看,一时眸中微动。而李明朗也将兴奋的视线从蝉衣面上挪了下来,在触及那些首饰、衣服时,也骤然缩紧了瞳孔。
              这些都是孙怡的所有物,李明朗毕竟和她成亲有段时日,自然是识得的。
              “你……真的是孙怡?”李明朗看了许久,才慢慢的看向飞霜,眼中俱是震惊。
              飞霜咬咬唇,抬眸幽幽看他一眼。
              李明朗瞪了眼,默了片刻,才问她,“你为什么会去烟淼楼?”
              飞霜轻笑了声,眼底却含了泪,“你说我不及风尘女子,说她们有的我全都没有……我,我只能去自己学……”说着,那泪便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李明朗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觉得手心一阵烫意。那烫度顺着手心纹路蔓延至心底。
              “你真是傻啊。”
              许久之后,李明朗叹了口气,抬手将飞霜抱进自己怀里,紧紧收臂。
              身旁本是呆愣的宾客中忽然有人鼓起了掌,渐渐声音便越来越大,一阵一阵,不停歇。
              蝉衣看着相拥的两人,缓缓勾了嘴角,转身往来路走去。
              ——————————————————
              蝉衣没想到会再见到陆萧彦,更没想到会以现在这种方式。
              外面瓢泼大雨,他一身湿透地站在她的门前,双目微红。
              “陆二公子?”蝉衣从屏风后转出来,看见陆萧彦的那一刻眼神带着讶异。
              陆萧乾既然来找她,她以为陆萧彦这边早就将他摆平了,怎么还闹这么一出?
              “蝉衣姑娘。”陆萧彦开口,声音微哑,“父亲不答应此事,但我既承诺过你,自然一定会办到。你能否多等我一段时间?”
              听到这般话,蝉衣愧疚的心都在颤,不由得叹息一声,道,“公子还是进来换身衣裳吧,小心风寒。”
              “你能等我么?”陆萧彦倔脾气上来时,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
              蝉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
              其实她大可以按平常赶苍蝇的方式去赶陆萧彦,但见他一颗赤心,竟心中不忍。
              老天啊,拜托你别这样耍我可好。
              蝉衣心中一阵哀叹。
              “蝉衣是不会等你的。”
              就在这紧急关头,陆萧彦身后传来一道沉静声音,替蝉衣结了这尴尬之围。
              听到这个声音,陆萧彦身体似是微微一颤,慢慢的转过身去,面色微变,而后对着来人唤道,“大哥。”
              “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大哥?”陆萧乾一步一步走来,面色冷淡。
              闻言,陆萧彦垂了眼,低声道,“对不起大哥,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她,此生非她不娶。”
              非她不娶?
              这个严重了。
              蝉衣一阵头疼。
              哪知陆萧乾听到这话似乎也不显恼,目光转过蝉衣的面,瞬间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一辈子不娶好了。”陆萧乾很自然的接过话,而后更自然的说到,“因为蝉衣将成为你的大嫂。”
              此话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过陆萧彦的心,也劈过蝉衣的大脑。
              大嫂?!
              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陆萧乾的?!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显然,陆萧彦也是震惊异常,他瞪了眼,张了张嘴,不置信般问到,“大哥说的可是真的?”
              “你若不信,可以问蝉衣。”说着,陆萧乾将目光投向蝉衣,黑沉沉瞳仁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一瞬间满是惑人之意。
              蝉衣心里蓦然一跳,此时已然明白要陆萧彦死了心的唯一办法就是应承陆萧乾的话,虽然这样对陆萧彦那一刻纯洁的小心脏打击甚重,总好过于自己被他逼得上蹿下跳到处躲藏。
              要相信,越是单纯执着的人,越有把人逼疯的本事。
              所以,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蝉衣只得将眼一挑,一双凤眸斜飞如媚,还带着些隐隐的羞意,“你哥说的是实话。”
              “怎么可能!”陆萧彦决计是不敢相信,转了脸又向陆萧乾道,“大哥,你和菲菲明明——”
              “菲菲不喜欢我,你是知道的。”陆萧乾打断他的话,“我也不喜欢她,所以我们的婚事做不得数。何况,菲菲心里的人是你,你不可能不知道。”
              啧啧啧,兄弟秘辛啊秘辛。
              蝉衣垂眸,当做没有听到,心里却呼啦啦翻滚起来。
              怪不得当初当初年菲菲听说自己就是蝉衣时,那般怒火狂烧。她原以为是因为陆萧乾和自己说话的缘故,如今方知道,原来是为了陆萧彦。
              哥哥的未婚妻喜欢弟弟,弟弟喜欢的人据说要嫁给哥哥,她作为当事人也好想感叹一句,好一出狗血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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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 第七章 今夜子时,自当来叙
                陆萧彦终是带着满目疮痍的心,回到了蕲州。
                蝉衣其实是很不忍的,但见陆萧乾这做哥哥的都没半分难过,她自觉不该独自承担这内疚,干脆也作罢了。
                若不是后来年菲菲用一种杀父仇人的目光冲到烟淼楼中,她都快忘了曾有过这么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允诺要用万丈红绸和三日烟火做聘礼迎娶她。
                不是不曾感动,只是并不是自己要的那个人,所以,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觉得是累赘而不是幸福。
                当蝉衣一边躲着年菲菲的杀招一边将这话说与她听时,年菲菲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竟扔了鞭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下蝉衣可慌了。
                她擅长哄男人,可不会哄女人,对着年菲菲嚎啕大哭的模样很是头疼不已。
                好在年菲菲大哭了一阵后,慢慢转为抽泣,最后扬着一双红肿的眼将蝉衣看着,颤着声问到,“是么?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陆萧彦那个呆头瓜都会一直不理我?”
                看着年菲菲虚心求教的模样,蝉衣不由得柔了声,道,“不尽然。人和人不一样,我会这般,不一定陆二公子也会这般。”
                年菲菲似懂非懂的将她看着,半天才道了句,“谢谢。”
                蝉衣笑了笑,觉得这姑娘的性子和陆萧彦还真是像。
                其实也算是绝配了。
                送走年菲菲后,蝉衣回到房中,却见陆萧乾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品着茶,满面惬意。
                她不知道陆萧乾什么时候有了能自由出入自己房间的资格了。
                “陆大公子别来无恙啊。”对于之前被出卖的事,蝉衣说不介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陆萧乾勾了勾唇,扬眸浅淡光泽,“听到姑娘这番话,我甚是觉得该经常来寻姑娘,这别来无恙怎么能作为未婚夫妻的开场白呢?”
                蝉衣也笑,眸里冷了下去,“我似乎不记得和你有过婚约。”
                “前日里你是亲口答应了的。”
                “如果记得不错,那日只是为了让令弟死了心罢了。”蝉衣修眉淡拧,不以为然。
                “那如果我要娶你呢?”陆萧乾看着她,嘴角微勾,深黑的眸里除了黑,再没有其他。
                蝉衣懒懒抬眼,语气很淡,“我是青楼女子。你们堂堂陆家,应该不喜欢有个青楼女子做主母吧。”
                陆萧乾也笑,只是他那张脸,笑起来也只能用冷俊来形容,“武林中人就该行事洒脱,又不是皇宫世家,计较这些门当户对做什么。”
                闻言,蝉衣咯咯笑了两声,然后叹了口气,语带惆怅,“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该多好。”
                陆萧乾一时没有说话,不知道她的真的,是说他真的要娶她,还是武林中人真该行事洒脱。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蕊儿突然慌慌张张进了来。乍然看见陆萧乾在这里,不由得惊了一下,先是朝他行了礼,方附在蝉衣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啪!”
                蕊儿的话方说完,蝉衣便手抖着摔了茶杯,接着匆匆站起来,也不管陆萧乾还在对面,只对着蕊儿道,“快!你在哪里看到的那个人?!赶紧带我去!”
                其实蝉衣这么慌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因为蕊儿说,看了了穿红衣戴银色面具的男人在街上晃过。
                红衣面具啊。
                在蝉衣的认知里,师傅大人偶尔在正式场合会这么打扮一下,而她一出来就是两年多,也没和师傅写个信什么滴,要是被逮住,铁定没好事。
                不过,这么久没见,还是挺想念他的。
                只是,蕊儿看见的那个人,蝉衣潜意识里觉得不会是师傅。
                那么,只可能是……敌人了。
                说起这敌人,就复杂了。她其实从来没有见过,只是听之前师傅提起过。说这隐术也分流派,有一派就有另一派,自然这敌人就是另一派。
                她还清楚的记得,彼时,师傅幽幽的看着她,声音缓缓道,“蝉衣啊,你若是遇见对手,可千万别输啊。这丢的可不仅是咱们的面子,更是丢的人啊。”
                蝉衣疑惑,“怎么个丢人法?”
                师傅拿袖挡了脸,咳嗽一声,道,“这是流派比试中一直以来的规矩。要是你输了,人家就得娶你。若是对方为女子,则你的师兄弟要入赘过去。”
                蝉衣囧了。
                更囧的是,师傅闭了眼,无声叹息道,“哎,我怕你到时候输的太惨,连师傅也输过去啊。”
                一想到当初师傅说的话,蝉衣控制不住手抖。
                怪只怪当初她只肯好好学隐术,对于内功心法什么都只是一听而过,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轻功。
                这这这,这要是真因为比试而输了师傅,那可是欺师灭祖啊!
                只是,蝉衣的匆忙赶出并没有捕捉到任何疑似的人,不由得怀疑蕊儿是不是看岔了眼。
                毕竟,穿红衣的人很多,或许人家只是白发而已,又那么不慎被风一吹,挡在了面前,然后就被蕊儿这眼神不清的给错认了。
                于是,听到蕊儿支吾的解释,蝉衣睨她一眼,懒得说话了。
                又过了两天,事实终于证明蕊儿的眼神是很好使的。
                因为,孙怡死了。
                她在过了几个月的幸福生活后,香消玉殒了。
                彼时,蝉衣正在梳发,听到这个消息是不由得顿了顿,眼皮微跳,却是低声问到,“她……怎么去的?”
                蕊儿答,“听说是跳河自尽。”
                蝉衣默。
                这孙怡跳了一次还跳第二次,正当自己是九条命么?
                上一次还有船夫救她,这一次呢?
                她闭了闭眼,再问,“为什么会这样?”
                蕊儿似是有些难受,默了半天才答,“据说李公子前些日子偷偷去了偏院,然后,被捉奸在床。”
                闻言,蝉衣微微蹙眉,只道是这也不至于让孙怡寻短见啊。
                “彼时,孙怡已经有孕在身,两个人推搡中,孙怡小产了。而李公子非但不管她,还……亲自写了休书。”
                蝉衣眼皮一跳,终于知道是什么让孙怡心灰意冷至此。
                只是,飞雪明明是个空有外表的女人,孙怡在烟淼楼学到的,足以她对付一个飞雪。而什么时候那飞雪会突然翻身,不仅将李明朗克的死死的,还能让孙怡在被自己害的小产后,领到休书一封?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蝉衣收回思绪,突然问到。
                “就是昨天。今天李家已经设了灵堂。”蕊儿答道。
                蝉衣颔首,忽的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换了一身素衣,蝉衣留了蕊儿在楼中,自己则独自到了李府。还未进门,便见大幅的白色条幡四处飞舞,两只素白的灯笼悬挂在屋檐下。
                进了李府,见吊唁的人并不多,但每个人都是一脸惋惜,似乎为孙怡的死而感到同情。
                蝉衣信步往前走去,还未走到大厅,忽然听得后面一把柔媚的嗓音传了来,“孙怡还真是不错。死了都能劳动蝉衣姑娘前来吊唁。”
                蝉衣回首,见一个容貌娇艳的女子亭亭玉立站在那儿,嘴角挂着嘲讽的笑。身上虽穿着一身白衣,但从衣袖领口间隐隐露出鲜艳的颜色。
                “怎么?培养的一个飞霜挽不回官人的心,蝉衣姑娘就要亲自出动了么?”见蝉衣不说话,那女子愈发笑的嘲讽,那模样,要多傲气便有多傲气。
                蝉衣将她看了半天,忽然轻笑一声,问到,“敢问这位……额,妇人?蝉衣应该识得你么?”
                瞧她一头妇人髻,这么喊该是没错吧?
                谁知,那女子闻言一哽,脸色唰然一下变了。
                蝉衣无辜的眨眨眼,又将看她看了半天,才恍然道,“哦,原来是飞雪姑娘啊。我这记性不太好,刚才多有得罪你别介意。”
                听到这话,飞雪才哼了一声,刚要说话,却又听得蝉衣说,“你瞧瞧,上回见你还是一身嫁衣,怎的今天就一身素缟了?我说吧,这嫁衣多穿两次还没问题,但这素缟穿多了可阴气重的。别穿着穿着轮到别人为你穿了。”
                “你……”飞雪瞪圆了眼,将蝉衣牢牢看着。
                蝉衣笑着扯了袖子挡了脸,只露出一双眼勾着魂儿般,“你别这样看我,我对女人还没有爱好呢。若是哪天有了爱好,一定第一个通知你,你放心。”
                飞雪气恼,却“你你你”了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像是平静了分道,“呵,你是不是以为官人这一切是我教的?”
                蝉衣翻了翻眼,慢悠悠道,“我为我之前这么以为感到惭愧。哎,我怎么就以为飞雪还换了个人呢。”
                蝉衣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的模样然飞雪又是一呛,决定吞下这口气,说到,“你说对了,我之所以会夺回官人的心,是因为有人指点。”
                终于听到了重点,蝉衣眼睛不露痕迹的一亮,问到,“谁?”
                飞雪也笑,“我也不知道是谁。只知道那人一身红衣,逮着银色面具。他说,你今天一定会到李府来。还让我带句话给你,‘本是同根生,相煎亦太急。’今夜子时,自当来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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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 第十二章 李代桃僵为谁谋
                  蔷薇扭头看了她一眼,才说,“易容师又不是每个国家的名妓都见过,怎么合几人之相?”
                  这话说的也是在理,尔蓝不由得低垂了眼。
                  见尔蓝沉默,蔷薇想了想,又道,“不过你这方法倒是不错。不如这样,我挑楼中几个姑娘,让易容师将她们的容貌各取一点,怎样?”
                  这话一出,尔蓝抬起头来,眼底有碎碎的光。而后,她像是犹豫了片刻,转而向蝉衣道,“蝉衣姑娘,可不可以借用你的模样?只要几分就好。”顿了顿,她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冯大人既然喜欢你的模样,若是我能像你几分,应该比较容易接近。”
                  这个要求视人而定。有的人不喜欢别人像自己,自然会厌恶。不过蝉衣刚好不是这一类。她也很想瞧瞧自己一个有几分像自己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何况尔蓝是顶替自己,为什么要拒绝?
                  想到这里,蝉衣欣然应允,“可以。”
                  办法一旦定下,蔷薇也不拖延,当下就在第三天的早上把易容师带到了烟淼楼。
                  再三天,换了脸的尔蓝走出了屋子,顿时就把守在门口的几人吓到了。
                  她不再是之前那张素雅清秀的脸,而是换了副面若桃花的容貌,明艳动人。柳眉微挑,琼鼻檀口,唇不点而红,巧笑嫣然。尤其一双眸子似水含媚,抬眼蹙眉都能酥了人心。乍然看去,真的隐隐有几分像蝉衣。
                  蝉衣笑将那面容打量了一番,笑了笑,赞叹道,“果然是一双妙手啊。”说完,又转向蔷薇,眨眨眼,“蔷薇姐,让那易容师也给我动动脸吧。”
                  蔷薇一惊,问到,“你想干嘛?!”
                  蝉衣装作伤感的叹了口气,“这脸太招人了,改的丑一些,我就安静了。”
                  蔷薇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师妹。”
                  几人正笑闹着,方夙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朗朗的,带着些笑意。
                  蝉衣这才想起,这几天被冯杨的事搅得头都昏了,都忘了自家的师兄还在烟淼楼里呆着。虽然不一定要瞒着他,但现在被他撞个正着,还是觉得怪怪的。
                  “嗯?这位姑娘……”果然,方夙银的目光流转在尔蓝的面上,有些惊讶从面上一闪而过。
                  蝉衣咳嗽了两声,上前拉过方夙银,娇笑道,“尔蓝只是和我长得有些像而已,没什么。”
                  方夙银眸色沉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一敛眉目,“嗯”了一声。
                  ————————————————
                  冯杨很快便到了漓城。
                  处理完手头的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派人来烟淼楼通知蔷薇,只道是把你家的蝉衣姑娘准备好了,大爷晚上就来抢。
                  到了晚上,冯杨果然换了一身清爽的长衫,头上束了个发冠,看起来倒有些像翩翩的公子了。
                  “冯大人许久不见啊。”
                  远远的看见冯杨,蔷薇便迎了过来,冯杨也顿了顿脚步,笑着颔首,“确然许久不见。蔷薇姐依旧如此明艳动人。”
                  蔷薇拿帕子捂着唇笑,一双眼神采飞扬,“冯大人夸奖了。蔷薇都已经半老徐娘,哪里来的明艳动人。”
                  冯杨也笑,“蔷薇姐风韵犹存啊。”顿了顿,直入主题,“今晚蝉衣姑娘还是会出来吧?”
                  蔷薇个个笑道,“就知道冯大人记挂着我们家蝉衣。这不,听说您回来了,她怎么也要出来露个面呐。”
                  冯杨眯了眼,眼底泛起暗色光泽,许久才不辨情绪的答了句,“那是自然。”
                  说话间,蔷薇将冯杨迎到包厢,又备上好茶好点心,才退了出去。
                  冯杨便坐在包厢中,耐心的等候蝉衣出来。谁知道等了许久,也不见人,顿时有些气恼,随便逮了一个人问,方知道蝉衣今晚又不出来了。
                  常来烟淼楼的人都知道,蝉衣性格多变,心情不好的时候连着几天都不会露面;而心情好的时候,说不定多来两场,这些只能靠运气。
                  本来一开始还有人抗议,说是砸了钱见不到人,岂不是欺客之类的。但烟淼楼能在漓江站的最稳,自然是有它的原因的。蔷薇也不是一般的人,处理了两起,便再也没有闹事的人了。倒是蝉衣因为这性子,反而更惹得人趋之若鹜。
                  或许人都好这一口,越捉摸不透不顺着常理来的,越惹得人心里惦记。
                  所以,此时在听说蝉衣今天不见客的时候,众人只道是自己今天运气不好,一个个摇头晃脑的,去寻别的姑娘了。
                  但冯杨不同。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派到漓城的机会,也是好不容易爬上三品大臣的位置,这回回来就是带着得意的心情的。结果这得意的对象没出来,他总不能对着一个杯子炫耀吧。
                  于是,冯杨越想越气,干脆摔了杯子站起来,直直往五楼而去。
                  说来,这冯杨在这两年的时间内,除了官位长了,脾气也见长。之前因着官小被压,什么都不太敢硬来。现下可不一样,该硬的时候,还是得硬。
                  冯杨冲冲的往五楼而去,在四楼楼梯转弯的时候,和迎面匆匆而来的一个女子撞了个满怀,只听的女子娇哼一声,就朝后跌去。
                  虽然冯杨被撞的很不爽,但该有的怜香惜玉的感情他也还是有的,所以就伸手拉了那女子一把,只闻的一阵淡淡胭脂香扑面而来,不浓,却极好闻,骚的人心痒痒的。
                  “啊,公子对不起!奴家莽撞了。”那女子借着冯杨的手站稳了脚跟,忙俯身道歉。
                  娇柔的语气让冯杨的烦躁降了一些,他倒也没怪她,只是声音还有些低冷,“无碍。”
                  那女子点点头,微微抬起头来,准备绕过冯杨往前走。
                  就在和冯杨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下意识的偏了偏头,就瞅见了女子半张侧脸,登时眼中瞳孔一滞,像是看见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而后一点一点扩大,接着极快的转身拉住那女子的胳膊,将她带的一个转身,正面便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
                  “蝉衣?!”
                  惊讶的出声,接着,手愈发握紧了些。
                  那女子微微缩了眉,似乎有些紧张,“公子认错了。奴家名唤尔蓝,并非是蝉衣姑娘。”
                  听到这话,冯杨先是不信,接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
                  两侧烛火明晃晃的,就这亮光细细的看一遍,那眉眼间确实有些蝉衣的模样,可认真一看,便知道是两个人。
                  真的不是蝉衣。
                  得到证实的冯杨有些失望,另外还有一点奇怪的情绪,一点一点漫上来。
                  “呀,冯大人怎么上来了?”
                  两个人正僵持间,头上传来一道宛转的声音。抬头看去,见蔷薇拎着一张帕子,正倚在栏杆上向下望来,眸子里溢出一点点讶异。
                  “蔷薇姐,我听说蝉衣姑娘临时不出来了,便想上来看看怎么回事。”冯杨一边说着,一边还握着尔蓝的手臂,大概也没想着要松开。
                  听到冯杨的话,蔷薇叹息了一声,有些无奈道,“冯大人啊,您也不是不知道规矩,这蝉衣的房间都是不能进的。您瞧瞧你这——哎,乱了规矩让奴家以后如何向其他客人解释啊。”
                  闻言,冯杨也扯了扯嘴角,道,“是我唐突了,蔷薇姐勿怪。”
                  蔷薇摇摇头,笑道,“蝉衣忽然说困极,便早早睡下了。这才不能出面。冯大人您瞧,实在是不赶巧了。”
                  冯杨皱着眉,但估计想着蝉衣便就是这么个性子,也不好发作,只微微沉了脸站在原地。
                  见冯杨不说话了,蔷薇似乎也不好说话,就看了看他身边的尔蓝一眼。
                  尔蓝会意,拽了拽被握住的手,低声道,“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尔蓝要先下楼了。”
                  听到尔蓝的声音,冯杨才回过神来,视线滑过她的脸,眼中忽的一亮,像是被瞬间别点亮的烛火,亮的灼热。
                  “你刚刚说,你叫尔蓝?”
                  尔蓝点点头。
                  冯杨忽的笑了,又细细将她看了看,转而将视线投向蔷薇,“蔷薇姐,尔蓝今晚有客么?”
                  似乎没料到冯杨转的这么快,蔷薇愣了下,才道,“没有。”
                  “那今晚我包下了。”冯杨接的迅速,接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朝上抛去,堪堪落在蔷薇摊开的手掌心里,“这是定金。不够的明日再补,蔷薇姐觉得可行?”
                  蔷薇握着银子,自然满口应下。
                  冯杨握着尔蓝的手慢慢滑下,至她腰间,只觉得细腰盈盈不堪一握,再察她神情,娇若桃花的面上,一点点红晕染在两颊。
                  “你房间在哪儿?还不带我去?”
                  尔蓝抬头飞快的瞧他一眼,眼底水波清荡,端的是娇雅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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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 第十八章 阴谋渐展
                    “师傅,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人?”蝉衣站在容疏面前,低眸细声相问。
                    容疏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
                    方夙银也沉吟了片刻,问到,“会不会只是纯粹的门派之争,我们想多了而已?”
                    蝉衣摇摇头,“肯定不是。你说的那个女人倒有可能,可是找我的那个男人,明显是冲师傅来的。”说着,她又看向容疏,问到,“师傅仔细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闻言,容疏慢慢的抬起脸来,看着蝉衣笑的灿烂,“像为师这么风华绝代的人,哪里能得罪过人。”
                    蝉衣抽了抽嘴角,决定忽视。
                    “都是他们过来得罪我。”容疏似乎觉得靠的不舒服,一抬袖子,换了个姿势,继续道,“每年青水派要处理的闲杂人等何其多。”
                    蝉衣无语望天。
                    那些闲杂人等,都是来拜师的好吧。多半还是女子。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不如徒儿派人出去打听打听,那些人的打扮在这漓城定然很引人注目,若是四处问问,应该会有些收获。师傅觉得如何?”见半天无话,方夙银挺直了腰背,看着容疏问到。
                    容疏微微抬了抬眼,随意的一个动作也被演练的极为风流入骨,却不显女人的娇媚,“二徒弟果然最懂为师的心思。”
                    这话说的方夙银默了一默。
                    敢情师傅一直等着他说这话呢。
                    “就按夙银说的,明天出去看看吧。”容疏抬袖懒懒打了个呵欠,若是让蔷薇看见,肯定会惊讶这两师徒连打个呵欠的姿势都这么像。
                    方夙银和蝉衣都点了点头。
                    几个人一番商谈,眼看着容疏神色露出疲意,方夙银站起身来,行了礼,道,“那师傅早点休息,徒儿先回房了。”
                    容疏朝他点点头。
                    见状,蝉衣也开口道,“蝉衣也回房了。”
                    哪知,她话音刚落,容疏就抬眼将她看着,狭长的眸子里墨色深深带笑,“多年不见,蝉衣不留下来陪师傅么?嗯?”最后一个“嗯”字,尾音上扬,百转千回。
                    看着容疏这张颠倒众生的脸说出这般暧昧无限的话,蝉衣心头微跳,忙退开道,“师傅还是早些休息吧,蝉衣也累了,回房去睡。”说着,连连跟着方夙银离开。
                    身后传来容疏低低的笑声。
                    出了门,蝉衣顿住步子,心头暗恼自己自己好歹也在风月场混迹了两年,怎么连师傅一句随意的话就抵不住呢。
                    ——————————————————
                    怡红坊。
                    和烟淼楼的大致构造一样,怡红坊也是座四层画舫。楼层呈回字形布置,中间是空置的平台,直通顶楼。而一楼二楼比较嘈杂,三楼四楼就稍微静一些,为头牌花魁居住的房子。
                    此时,在四楼最角落的房间里,有隐约的丝竹声传来。倒不像是一般的靡靡之音,反是清凌凌的乐声,清新悦耳。
                    推开门,可见垂下的纱幔轻柔曼舞,纱幔之中,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正垂首拨着琴弦。在她的正前方,一道屏风之后,玄衣男人侧卧在榻上,似是在闭目养神。
                    “掌门。”
                    屋外传来女子的禀告声,接着琴声也停了下来,似是在静待他回话。
                    静谧之中,男人缓缓睁开了眼,深褐色眼瞳中光线流转,“进来。”
                    脚步声从门口行至屏风,而后像是完全不忌讳他一般,直直绕过屏风走了进来。灯光打出来人的面容,远黛红唇,靡颜腻理,是一张极标志的美人脸。
                    “你叫我来做什么?”美人开口,语气竟有些不耐。
                    男人笑了一笑,转首对外面道,“玉清,继续弹。”话落,清妙的琴声便婉婉转转的再度扬了起来。
                    “飞雪那边怎么样了?”没有马上回答美人的话,男人只是扬眸看着她,淡淡问到。
                    美人眯眼看了看他,转身在一旁坐下,口中道,“不怎样。李明朗新纳了妾,她失宠了。”
                    “哦?”一番低转,但面上却不显意外,“那就杀了她吧。”
                    “什么?!”
                    “怎么?月纤似乎很意外。”男人轻勾嘴角,笑容有些冷邪。
                    月纤低眸,还是忍不住道,“她可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毕竟也是怡红坊的头牌,你——”
                    “没本事的人留着何用。”淡淡驳了月纤的话,男人面目冷峻,“我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一个男人的心都留不住,将来如何为我所用。”
                    一室安静。
                    不是不知道这男人冷血的一面,但月纤还是忍不住蹙了眉,状似无意般问到,“那么我呢?办不成事时是不是也一刀结果了?”
                    听到这话,男人笑了一笑,从榻上支起身,伸手捏了月纤的下颌,低低笑道,“你我怎么舍得?”
                    月纤看了近前的脸片刻,不带感情的抬手拉下他的手,而后细了眼眸道,“贺兰千,除开你的掌门身份,你我只是合作关系,所以你当初答应我的,别忘了。”
                    看着月纤没有任何情谊的眼,贺兰千冷笑了声,以侧身的动作掩住眼底那一抹黯淡,“我自然记得。所以叫你来是要告诉你,容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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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漓城卷 艳本倾城色 第二十章 时隔九年,君心可念。
                      几天没回烟淼楼,感觉仍是没有什么变化。
                      “蝉衣姑娘!”
                      “蝉衣姑娘回来了?”
                      一一和楼里姑娘点头示意,蝉衣穿过大厅,直直到了四楼。
                      尔蓝的房间虚掩着门,蝉衣推门进去,一眼便看见侧卧在榻上的尔蓝。面色比走之前要好上很多,露在外面的胳膊上的伤痕也淡了许多。
                      “蝉衣?”
                      身后传来讶异的唤声,蝉衣回头,对进来的蔷薇微笑道,“蔷薇姐几日不见,似乎又漂亮了些。”
                      蔷薇白她一眼,“你这棵摇钱树倒是想到回来了。我以为你吃香的喝辣的早被我这黄脸婆抛在脑后。”
                      蝉衣上前挽了蔷薇的手臂,笑嘻嘻道,“蔷薇姐这语气怎么听起来这么吃味?还是霍大侠这几日——”蝉衣话还没说完,蔷薇一只手便伸了来,还好她闪的快,不然铁定吃一记。
                      “蝉衣姑娘……”两个人的打闹终于惊动了床上的尔蓝,她半撑着身起来,脸上似乎还有些红润。
                      蝉衣走了过去,问了最近的情况,见她慢慢转好便也放下心来。
                      几人再聊了几句,尔蓝忽然止住了嘴,抬眸直直看着蝉衣,似乎有话要问。
                      蝉衣看了她片刻,轻笑了一声,道,“你是想问冯杨吧?”
                      尔蓝抿唇颔首。
                      蝉衣坐直了身子,叹息道,“他把你伤成这样,亏你还一直惦记着。他没事,活的好好的,不过那身官服应该是保不住了,现在大概在刑部大牢里和那些囚犯们叙叙旧情吧。”
                      大理寺关押的多是犯了错的皇亲贵族和朝廷重臣,估计有好几个都和冯杨共事过的,这叙旧只情还真是有。
                      听到蝉衣的话,尔蓝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只是慢慢抿着唇,无声吐息。
                      ——————————————————
                      “师傅,这顶楼都没有人,我们上来做什么?”方夙银跟着容疏从怡红坊的屋顶上翻进窗来,因为容疏的一个急停而撞到窗棂上,碰了一身灰。
                      容疏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走之前故意抬了下手,袖子呼的一下朝方夙银方向打去,风流带起他衣服上的灰扑扑全往方夙银面上飞去,直呛的方夙银闷咳半天。
                      师傅你绝对是故意的!
                      憋得脸发红的方夙银揉了揉鼻子,匆匆赶到容疏身边,愤愤然不得纾解。
                      “师——”
                      “为师是瞧着你身上这么多灰,帮你拍拍而已,不要太感动哦。”方夙银的“傅”字还没有说完,就被容疏笑嘻嘻的接了过去,还顺道在他肩膀上——用力地再拍了几下。
                      方夙银欲哭无泪。
                      不就是早上和蝉衣说话没有叫他么,至于这样嘛。
                      心里这么想的,但方夙银肯定是不能说出来,不然绝对不是吃灰这么简单。
                      “乖徒弟,去里面看看,要是有美人就叫为师一声。”容疏带着方夙银走到最角落的房间处,伸手将门推开一分,指了指那空隙,侧身对方夙银道。
                      方夙银抿唇。
                      好吧,做这探路的拐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样想着,方夙银将门推大了分,举步走了进去。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方夙银压低的声音,“师傅,没有人。”
                      “哦?”容疏似乎有些意外,却在下一秒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自己也跟着走了进来,拨开纱幔直直走到里面。
                      “这茶是热的,想来应该是才离开没多久。”方夙银探手于桌上一杯清茶,低声道。
                      容疏点点头,目光环视过整间房。方夙银也跟着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梳妆台前,低头看了看什么,接着拾起一样东西,“师傅。”
                      容疏闻声走去,见方夙银手里捏着一支簪子,很简单的玉质凤凰簪,但凤凰的翅膀好像少了一半,有断裂的痕迹。
                      看着这支簪子,容疏淡淡的眸中忽的有什么一沉,而后衍生出无限情绪来。
                      “咦,这里还有一张纸条。”
                      随着方夙银的声音,容疏也低头去看,视线却凝在纸上半天不移。
                      纸上写的是:时隔九年,君心可念。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1楼2014-08-07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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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叛变?!
                        蝉衣猝然扭头去看容疏,见他虽然语音低沉似是不带任何感情,但眸中明显有什么压抑,想来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极大。
                        想来也是,就算之前并无师徒关系,但毕竟一起呆过许多时日,总是有些感情的。
                        亲近的人突然叛变,这种感觉怕是很难受吧。
                        “那她为什么叛变?”蝉衣很是好奇。
                        方夙银在她身边坐下,向后靠在椅背上,又小心的避开伤口,待寻到一个好姿势时方接着说到,“这个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她叛变那日杀了许多派中弟子,师傅为了保护你我,让我带着病中的你躲到山下。这便是你病愈后,为什么会觉得派中人不见了许多。”
                        听到这里,蝉衣微微点头。这个她倒是记得,病的迷迷糊糊的被人搬来搬去,后来病好后发现平日里陪着自己玩耍的几人都不见了。当时问容疏和方夙银,都说是离开了门派回家了。
                        现在听方夙银说来,怕是早在那时便丢了命吧。
                        这么想着,蝉衣心头涌起一阵说不上来的难过。而方夙银也在讲述的过程中想起过往,一时屋中又陷入一片静谧。
                        “都是一些旧事了,不用再提。”最先打破安静的仍然是容疏。只见他站直了身子,窗外的风吹了进来,带起他衣摆轻飞,衬着外面的雨帘幕影,倒是一派水墨画感觉,“现在要想的,是和月纤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谁。”
                        方夙银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抬手弯起左手衣袖,在手腕处有道淡红色印迹,乍一看和蝉衣前日的烫伤有些像,“这是被那个男人所伤的。”
                        方夙银将伤痕展露给容疏看,容疏低眸一瞧,眼中微微一波,声音轻勾,“火系?”
                        “嗯。如果猜得不错,他应该是火系。如果对应东岚的五行流派的话,很有可能是当年的赤火派。”
                        东岚隐术五行流派,澄金、茶木、青水、赤火和棕土。早在许多年前的门派大争中,五大流派全部受到重创。而后,容疏所在的青水是最早恢复过来的,并在之后渐渐成为如今东岚最大的流派。
                        而现在看来,怕是赤火也再度崛起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其他三派是已经消失在历史中,还是……也将一一出现?
                        蝉衣瞬间觉得了解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
                        在闲王府呆了十天之后,在方夙银被伤之后,在蝉衣了解过往之后,师徒三人决定,要回东岚一趟。
                        然而,三人还没有启程,就被突如其来的又一道圣旨给打乱了。
                        “谢主隆恩。”方夙银将手举过头顶,接过老太监递来的圣旨。黄色绢布上,金色蟠龙清晰可见。
                        “杂家就在宫中等候闲王殿下的大驾光临了。”老太监笑的满脸皱纹,对站起身来的方夙银躬身作揖。
                        方夙银也笑,一脸公式化,“劳驾公公了。”说着,示意管家拿了赏钱给老太监。
                        老太监接过赏银,不着痕迹的拢入袖间,眼睛都笑的看不见了,“闲王殿下记得一定要带上蝉衣姑娘。那杂家便先走了。”说完,目光扫过不远处低着头的蝉衣,然后一展拂尘,带着身后的小太监慢悠悠出了王府。
                        待老太监走后,方夙银挂着笑的脸瞬间冷下,接着一把将手里象征着帝王皇权的圣旨掷在地上。
                        就闻“啪”地一声,然后便见那明黄圣旨落在尘灰之中,蝉衣微微蹙眉,有些不赞同道,“二师兄不可。”
                        “有什么可不可的。反正无人知晓。”方夙银皱着眉,脸色冷然。
                        “怎么了?什么事惹得为师一向好脾气的夙银徒儿发这么大火气?”容疏含着笑,从旁小道缓缓走过来,视线滑过地上的圣旨,眼中轻轻一波,轻挑的声音跟着扬起,“啧啧,连圣旨都砸了。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5楼2014-08-07 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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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回来鸟,小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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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京城卷 为谁冲冠怒 第八章 亲错师傅,扑错人
                            自那日容疏提议肥水不流外人田后,方夙银和蝉衣私下商议再三,实在觉得这种违背伦理的事情做来着实是丢师门的脸。又斟酌许久,终是鼓起勇气去寻容疏,让他再想办法。
                            池塘边缘的大石块边,容疏懒洋洋靠在上面,一身和方夙银一般月白的衣裳下摆浸透在水里,他倒也没察觉般,只一手摆弄着鱼竿,一手搁在脑后,双眸微微眯起,轻笑道,“怎么?都这么大的人,还害羞么?”
                            方夙银抽了抽嘴角,认真道,“师傅,这不是害羞不含羞的问题。这实在是有辱师门——”
                            “那你就眼睁睁看见我们的小蝉衣成为别人家的人么?”容疏歪了头,视线落在方夙银身上。
                            方夙银愣了下,神色狠厉,“当然不能!”
                            “就是。自产自销,总不能便宜别人吧。”容疏笑眯了眼。
                            自产……自销?!
                            这是什么比喻!
                            蝉衣在一旁瞪了眼,却见方夙银神色愈发纠结,“师傅,这实在不好。”
                            “哪里不好?是你不好,还是蝉衣不好?”
                            不要玩这个文字游戏啊,方夙银头大了。但总不能说蝉衣不好吧,他便只能自己认栽了,“是……是夙银配不上师妹。”
                            闻言,蝉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容还没维持几秒,又听到容疏状似为难的声音,“如此啊……难不成要为师亲自来?”
                            “别!”
                            “不要!”
                            方夙银和蝉衣惊慌的声音同时响起,又见容疏一副忧心的模样,方夙银狠狠一咬牙,道,“徒……徒儿来就是!”反正都是假装,又不会真的怎样。
                            蝉衣额边冷汗差点下来,听见方夙银这般勉强的回答,虽然有种被嫌弃的感觉,好歹不至于容疏“亲自出马”,着实大出了一口气。
                            然而,这气还没缓过来,又听见家仆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待行至三人面前,先一一见了礼,方说到,“门口有位陆公子要来见蝉衣姑娘。”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蝉衣和方夙银相视一眼,正在考虑见不见,忽然看见容疏隔了鱼竿慢悠悠站起来,缓缓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准备准备,让人家捉奸成双。”
                            嘴角抽搐,蝉衣唤道,“师傅——”
                            “哦哦,错了,是眼见为实。要谅解为师,为师自小在东岚长大,连半个中原人都快比不上了。”
                            说完,见两个徒儿还在犹豫,容疏抬手拍了方夙银的肩一下,兀自笑着去接待陆萧乾了,留下自己的两个徒儿面面相觑。
                            ——————————
                            “在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待容疏飘飘然地离开后,方夙银看着蝉衣,皱眉问到。
                            身边的池塘波光粼粼,被阳光映出清透的光芒,落在蝉衣面上,晕染着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愈发清晰。
                            “他是来寻我的,你说呢。”
                            不用细说,方夙银也知道那个“他”指的是陆萧乾,不由得咳嗽一声,低头思索了会儿,而后拉着蝉衣就往她的房间走,脚下步子急可生风。
                            蝉衣跟在后面瞧着好笑,不由得在后面打趣他,“师兄这样子,真真是急不可待啊。”
                            两旁树木刷刷而过,裙带当风。而方夙银懒得理她,只是加快了步伐,直到看见蝉衣的房门近在咫尺时,才放开手,转头道,“一会儿师傅就会带着陆萧乾过来,你想想看怎么做吧。”
                            “怎么做?”站在不算空寂的院子里,蝉衣眉梢微动,暗有疑惑。
                            方夙银调笑的看着她,微微低头道,“我家小师妹不是在烟淼楼呆了几年吗?亲身经历的,这些该比谁都清楚吧。”
                            拜托,她只是去跳跳舞,做做戏而已,那些什么的,她哪里亲身经历了?
                            不过,要算完全不知道,那也着实说不过去。
                            见蝉衣表情微变,方夙银直起身子,转头看了外面一眼,似乎隐隐听到了脚步声,一边暗想容疏怎么不多拖一刻,一边急转回来,探手按住蝉衣的肩膀,低声道,“快点想,他来了。”
                            蝉衣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做任何事都感觉怪怪的,又见周围还有来往家丁,不由得轻咳一声,道,“在这里不太好吧……我们还是进屋吧。”
                            似乎也感觉到周遭的视线,方夙银点点头,松开手。蝉衣二话不说转过身去,伸手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看着蝉衣这般爽快,方夙银倒是更纠结了。兀自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挣扎什么挣扎了半天,待他终于下定决心牺牲一回色相后,却在刚一抬脚的时候听见陆萧乾的声音好死不死从不远处传来,“闲王殿下。”
                            方夙银愤愤然转过头,当和陆萧乾视线相撞时却又是一派云淡风轻,“陆大公子。”
                            话音刚落,方夙银愣了一下。
                            因为和陆萧乾相伴而来的并不是容疏,而是平王。
                            那么,容疏呢?
                            “闲王殿下站在门口做什么?蝉衣可在里面?”陆萧乾瞧着方夙银似乎有些呆愣,不由得出声问到。
                            方夙银回过神来,想着蝉衣一个人在里面也没用啊。但是此番再进去也于事无补,便秉着还有下次的心理,侧身让开了路。
                            “师妹在屋中。”
                            ————————————
                            蝉衣一个人进了屋,却半天不见方夙银进来,正奇怪间,忽然听见侧门传来一阵响动,接着便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
                            说来蝉衣这屋也奇怪,除了正门还有个侧门,侧门外是一片小院落,葡萄藤爬满架子,下面放着一张藤木摇椅,端的是享受异常。
                            这侧门除了王府的人,就只有他们师徒三人知道。但蝉衣住在这里,自然不会有家仆莽撞进来,想来是他们来的太快,方夙银不方便从正门进来,便只好绕到侧门。一来是掩人耳目,二来……这侧门离她的床榻位置还真是比较近。
                            虽然也不知道这般构造是有何作用。
                            此时看见那道白影进来,蝉衣一咬牙便扑了过去,踮脚仰头便吻在了来人的嘴上。
                            唇边触感温中带凉,还有隐隐熟悉的气息。蝉衣敏锐的感觉到方夙银身体的僵涩,暗想着这人方才还调笑自己来着,现在不过做做样子倒也紧张成这样。
                            这般想着,蝉衣探手抱住了他的腰,耳听得门口隐隐传来说话声,一心急,便扯着方夙银到了床边,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床上。
                            这一下,蝉衣才发觉这床榻近有什么作用。
                            只是这一倒直接撞上了床榻,震的蝉衣眼睛都花了,回神间,忽然感觉身上的人似乎抬起了身,接着传来了惊疑一声,“蝉衣。”
                            这一声,可谓是直直撞入蝉衣心里,惊得她整个人都坐了起来,舌头都开始打结了,“师……师傅?!”
                            容疏侧坐在床边,垂眸将她看着。双眸深邃,隐隐有波澜在其间。
                            不是方夙银的么,怎么忽然变成了容疏?!
                            蝉衣整个脑袋都在打转,猛的忆起之前自己直接扑上去亲了他……天啊,她居然亲了容疏!
                            这厢,蝉衣还在莫名其妙加惊悚的状态,那厢,脚步声渐渐近来,似乎进了屋。
                            容疏微微蹙了眉,而后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道,“小蝉衣你犯了傻,为师只能帮你了。”
                            说完,他忽的抬手扯落自己的衣裳,极快地动作。蝉衣不傻,看见这情形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也咬牙“撕拉”一声扯了自己外裳,却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的缘故,直接扯到露出肚兜的地步。
                            脚步声已然到了屏风之外,容疏看着蝉衣的模样,眼中一黯,闭了眼揽上她腰,将她压了下去,却正好挡住她裸露的肌肤。
                            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温度透过对方单薄的衣服传到身上,蝉衣浑身一个战栗,心跳急速,却又在这极度紧张的时刻想到自己不能让师傅背了违背伦理的骂名,当下把容疏往旁一推,自己翻身压了上去。
                            “蝉衣。”
                            陆萧乾的声音清晰传来,蝉衣一狠心,当着几人的面,再一次,清楚的吻上了容疏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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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京城卷 为谁冲冠怒 第九章 我不介意你心里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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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夙银话音刚落,蝉衣便觉得身上一热,原是容疏翻身而起,一边扯了被子盖住她裸露的肌肤。
                              漆黑长发散落下来,愈发显出那无双面容的惊艳,凤眸微敛,眸中潭水深深,几分幽深,几分慵散。白色单衣敞开一隙,露出里面一块玉色肌肤。
                              而蝉衣在身后裹着被子,红色肚兜若隐若现。美艳的面上隐隐泛红,眼眸中盛着水色,流转出媚意无限。再看这半挂半散的床帐,凌乱的被褥,真真是暧昧的紧。
                              “蝉衣?”一片可怕的安静中,陆萧乾的声音显得很是淡定,就像是什么都没有一般。
                              瞧着陆萧乾再沉静不过的脸色,蝉衣抬起脸来,视线转过众人落在他面上,淡淡开口,“陆公子来的可真不巧。”
                              按理说,一般男人看见这场景再听见这话,定然是要气到七窍生烟的。可这陆萧乾也不知道是属什么的,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能微微笑着和蝉衣对答,“为何这样说?”
                              蝉衣目光扫过周围,再一挑眉,一副你难道没长眼睛的表情,“你也看见了,我已经和师傅有了肌肤之亲,断不能再嫁你。”
                              “哦?”陆萧乾微一挑唇角,接着道,“那又如何?我不介意。”
                              闻言,蝉衣哽住。一旁的方夙银凉飕飕开口,“陆大公子还真是大方。”
                              陆萧乾笑,“过奖过奖。”
                              方夙银也笑,“俗话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师妹和师傅彼此钟情,公子何苦要做这夺人所爱的事?”
                              “彼此钟情么?”轻飘飘一句话,正戳在蝉衣心上,“容先生和蝉衣可是师徒。这违背伦理的事也做得?”
                              容疏微微眨眼,风轻云淡,“这也是我们师徒的事,和你无关。”
                              “确实和我无关。可是蝉衣是陆某的未婚妻,陆某就有权护她名声。师徒乱伦这种事,蝉衣不知,容先生也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弟背负天下骂名么”
                              这话一出,容疏的面色微微有些变化。
                              而蝉衣的手也跟着一抖,猝然出了声,“和师傅无关!是我自幼恋慕师傅,并非师傅违背伦理!”
                              “如此说来,便不是彼此钟情了?”陆萧乾倒是能抓住重点。
                              蝉衣狠狠蹙眉,拥着被子站起身来,双脚赤裸踏上地毯。方夙银从小和蝉衣一块儿长大,自然没有避嫌,而陆萧乾不知道什么原因,竟也没有挪开眼光。
                              “陆萧乾,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但实际上你我都清楚,我对你没有感情,你对我也没有感情。为何一定要绑在一块儿?”
                              “谁说我对你没有感情了?”
                              蝉衣细了眼,隐有寒光敛在期间,“是么。蝉衣在风月场呆了几年,见惯了逢场作戏,早便清楚什么是有情无情。而你这表现真真连逢场作戏都算不上。”
                              陆萧乾含笑将她看着,出声反问,“你怎知我是真还是假?难道要我发火发怒才是真么?”
                              “好。”蝉衣笑着应道,眼中愈发冷了,“你若真说自己是真情,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心中唯有师傅一人,这都不介意?”
                              陆萧乾看着她,含笑道,“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不介意你心中有别人。”
                              蝉衣嘴角抽搐,这顶绿帽子敢情他戴的很愉快啊。
                              话已至此,蝉衣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容疏缓缓从床上起来,单衣松垮,神情闲散,说出的话却重可掷地,“我容疏在一日,蝉衣绝不可能嫁给她不爱的人。”
                              闻言,蝉衣愣住,方夙银也愣住。
                              容疏站在原地,勾唇笑着,虽是衣衫不整,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人丝毫不会觉得他这话说的多么轻挑。
                              蝉衣心中动容,自此将这话深深刻在心里。
                              却不曾想,之后会有那般变故,这看似诺言的一句话,终究无法作数到底。
                              ————————————————
                              送走陆萧乾后,容疏和蝉衣各自穿好衣服,才走到外间。
                              这一三方会面,蝉衣最先要弄清楚的就是,为什么是容疏出现在房中。
                              方夙银咳嗽一声,等着容疏先说。容疏耸肩,深表无奈。
                              原来本是容疏去门口见陆萧乾的,谁知去的时候见平王和他一道进来,便没有出现,想着过来看看方夙银和蝉衣二人。
                              显然,从正门进来是不可能的,一定会和陆萧乾撞上。他便想起了蝉衣房间的那个侧门,抄近路进了侧门。
                              结果这一抄近路却抄成这样。
                              听完,方夙银忍不住哈哈大笑,直笑的蝉衣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向他砸去,结果不仅没砸到,反而让方夙银好好品尝了一番雨前龙井。
                              “徒不教师之过啊。下有顽徒,为师真是难过。”容疏悠悠然的声音传来,却在无形中偷换了概念。
                              那二人闻言连连坐好,敛了神色。蝉衣虽坐在容疏身边,却不敢去看他,只是偏头看着方夙银袖口的花纹。
                              方夙银和容疏讨论了片刻,转头去看蝉衣,见她似乎在发呆,便探手推了她一把,问到,“怎么?之前不是比谁都厉害,现在怎么还害羞了?”
                              蝉衣拍回他的手,回道,“我是在想,今天的事传出去,会不会真的坏了师傅的清誉。”
                              闻言,容疏扭头瞅着她笑,声音懒懒,“为师有清誉么?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蝉衣咳嗽一声,不说话。
                              方夙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师傅,您就别逗师妹了。今天虽然只有我和陆萧乾两人看见,蝉衣已然觉得丢脸的紧了。还好皇叔守礼未曾入内,不然怕是她连这平王府都不肯住。咱们师徒三人就得露宿街头了。”
                              听了方夙银的话,容疏这才没接着逗蝉衣。只是接着方才的话继续和方夙银商议,一边问着蝉衣一些漓城的事。
                              之前蝉衣走神未曾去听,此时参与进来,知二人说的何事。
                              他们怀疑陆萧乾的动机。
                              说来,蝉衣也是极为怀疑的。若是说陆萧彦一定要娶她,她还可以想通。那陆萧彦和他哥哥性子不一样,是个极单纯的人,要娶她怕也是真的喜欢自己。
                              可陆萧乾呢。他们认识不过几个月,还是因为陆萧彦的事。常理来说,哥哥看见弟弟欢喜的女子若是个风尘中人的话,怕是极厌恶这女子的,可放在陆萧乾身上却完全不同。
                              他不仅不厌恶,还非得娶定了蝉衣。若说真的没有问题,打死蝉衣都不会相信。
                              “所以我们现在该如何?”方夙银眉头微皱,有些烦恼,“蝉衣都如此了,那陆萧乾还是不肯放弃。”
                              “不如我假死?”蝉衣接过话。
                              方夙银看她一眼,道,“以他如今这情况,怕是你假死他也非得把棺材抬过去,办一场冥婚。”
                              这话不是不在理,蝉衣默然。
                              “对了,还有一事我一直忘了和你们说。”脑中灵光一闪,蝉衣双眸抬起,灿亮灿亮的,“陆萧乾如今还有一门婚事在身上,对方是漓城年家的女儿,年菲菲。”
                              “年家?”容疏接过话去,“可是那日接你去她家的那位姑娘?”
                              “正是。”
                              方夙银眼中一转,蓦然拍了桌子,“他若是真有这婚约在身就好办了!我派人去调查清楚,取消他和蝉衣这场莫须有的婚事。”
                              对于要知道的时候,方夙银向来就是说办就办。所以,他先派人去调查了陆萧乾,确定他和年菲菲的那门婚事确实还在,便二话不说直接去寻了陆萧乾。
                              陆萧乾给予的回答是:和年菲菲的婚事一定会取消,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而方夙银才不管是一点还是两点,他要的就是他有婚约在身还要娶蝉衣的事。因而听了陆萧乾的话也只是模棱两可的答了一番,走的时候却在心里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一茬完全的断绝蝉衣的危险。
                              一路回了平王府,方夙银本是想着先去找容疏和蝉衣一趟,却见平王候在门口,见他进来,虎目之中一沉,开口便是一句,“随我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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