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多时候,她都会记得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天空乌黑如墨,夹杂着冷风瑟瑟的大雪纷扬而落,她蜷缩着一动不动,感觉命不久矣。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低沉却清澈的陌生男声,却是一阵轻叹。
她被他抱起,鼻间若有若无的清香,那个温暖的怀抱她此生难以忘记。
他棱角分明的精致五官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人物,白衣飘飘更增添了她的几分暗自遐想,她呆呆的看着他,大胆的拽住他纯白的长袖一角,声音无赖:“你救了我,以后就做我师父吧,好不好?”
他精致的眉一皱,神情恍惚起来,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良久,他轻轻说了一个字,“好。”
她本是天狐,但却也是一个孩子。古灵精怪的性格常常令他头痛,却也不讨厌。他飘荡江湖多年,竟也开始像个师父了。
她喜欢屁颠屁颠的在他身后紧随,并叽叽喳喳:“师父我们去哪里啊?”虽然回答她的只是一片寂静,但她依然自娱自乐。
她有时实在太闷了,就眯起眼,笑道:“师傅,等我长大了,你要娶我啊。”
他擦拭剑柄的手一顿,好久才轻笑,“孩子话。”
后来她真的长大了,孩子气的笑容渐渐摆脱了那份稚嫩,但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跟在他身后。
她托着腮对他说:“师父,我都长大了,你怎么还不娶我呢?”
回答她的永远都是沉默。她终于开始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
直到有一天,他为了救她,遍体鳞伤。
醒来后,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声音一如多年前那般无助:“师傅,你既然不肯娶我,为何还这么傻?”
他身形微微一僵,声音平淡,眼神中的流光却像易碎的玻璃,“你知道当初我为何会答应你做你的师傅?”
她长长的睫垂下来,双手绞着剑穗上的流苏,“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笑的如此温柔,“因为你那年拽着我的袖子的模样,就像当年我求她做我师傅的时侯一样。”
话一出口,就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所以,当你每次问我们去哪的时侯,我真的很想像她当年那样说一句不知道。”
原来如此啊......
她仿佛可以在记忆的远处看到他时常精神恍惚的模样,却始终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