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位居王宫最高层的翰林学士,通过层层选拔和考核留下的寥寥数人,他们是最优秀的献策谋士,同时也是朝廷中最隐秘的存在。只要国君允许,他们掌握着楚国内部的一切情报机密,以便依照不同的情况进行周密的策划。这样的人每个国家和朝代都有,只不过没有职权,却有着极高的地位和俸禄,却也有着极其危险的处境。一旦国主怀疑其中任何一人私自与外虏或是叛贼有过联系,那么无论事实与否,都必死无疑。所以,忠心,是对他们最重要的道德要求。他们有的人不会武,却足智多谋,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提出最有用最可行的方案。只要他在各地行馆内放出信号,这些人就会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没有明面上的称谓,通常称作“学士”。
然而,这样的人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献的计策狠决干脆不近人情,步步精细缜密却又无情狠辣,为达目的几乎可以说是不择手段。所以这些人未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一般不会用。
“既然来了,就别尽跪着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便说吧。”楚天佑淡淡一笑,声音清雅如上好的古琴轻拨,唇边却噙着一抹摄人的冷意。
亲信们互相看看,终于争相进谏:
“国主三思!忠义侯虽有顶撞犯上之失,但功高于过,罪不至此!”
“禀国主,赵侯爷并非有意冲撞国主,求国主饶恕他这一回!”
“国主,侯爷行事莽撞,曾犯下弑杀燕国暗卫之重罪,其罪当咎不可轻饶!”
……
楚天佑一边听着,心下一边暗暗思量揣度,何人说的话是别有用意,何人又是真心为了自己,何人又是清高自大……最后,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别有深意的邪魅弧度:“你们都说完了。也就是想本王,再饶恕他一次,对吗?”
学士们被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龙威所震慑,不敢轻易接话,纷纷面面相觑,低声谈论着。
终于有一位学士不知他话中有话,上前进言:“禀国主,如今楚燕两国交战,若有外虏来犯,恐不宜再革免朝中重臣。况且赵侯爷武艺高强,如果被他国收买,后果…\"
“够了!”楚天佑忽然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吓得所有学士都齐齐跪下。
“国主息怒!”
楚天佑冷冷地收回目光,微垂下眼,眸光晦涩莫名,光线下,勾勒出他颀长而单薄的身形,显得格外落寞而忧伤,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不会背叛我的。”说完,出神地望着天际的一抹艳丽残阳,唇边的浅笑也变得柔和而冷寂,看不出是喜是悲,又悠悠重复了一遍:“他不会。”
只是……他可能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