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页资讯视频图片知道文库贴吧地图采购
进入贴吧全吧搜索

 
 
 
日一二三四五六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

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

一键签到
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
一键签到
本月漏签0次!
0
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
如何使用?
点击日历上漏签日期,即可进行补签。
连续签到:天  累计签到:天
0
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使用连续签到卡
06月24日漏签0天
准我爱俊吧 关注:2,350贴子:81,133
  • 看贴

  • 图片

  • 吧主推荐

  • 视频

  • 游戏

  • 1 2 下一页 尾页
  • 25回复贴,共2页
  • ,跳到 页  
<<返回准我爱俊吧
>0< 加载中...

【2014.07.24】《泡沫》---BY 紫若沉诗

  • 取消只看楼主
  • 收藏

  • 回复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一楼防止透视。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写在前面的废话,当然只是说说废话而已,作用还是有点儿的。不仅写给读者看,也给我自己打个底儿……首先我就是写个故事,这个故事构思了有段时间了,迟迟不动笔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忙,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懒,还有一个原因是我觉得有些梗也挺狗血的……
当然,每个人对狗血的定义都不一样,我的狗血点比较低,但是我的脑洞又一直往狗血那方向Y,所以我自我争斗了好一会儿在想有没有必要把这个故事转化成实际的文字,还是就这样让它在我无限大的脑洞里缩成一个狗血的阴影算了……
后来就想,不如练练笔吧,侧重点放在刻画大场景。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东,也不知道自己对其的定义是否正确。仔细说明一下就是类似对话啊,心理啊,人物啊啥的练得多了,但是对场景啊,情节啊啥的不怎么注意,所以就拿这个故事练练。
既然只是出来练就很有可能会有BUG和雷点,出现任何危及生命的事故本逗比概不负责。
好了,废了一堆,但是还有一大堆要废,这篇前言也间接说明了这篇文的长度。【哎嘿→_→
因为本逗比的恒心和耐心都已经到了严重欠费的程度,所以也算是来鞭策自己一下,但是我真的是一个逗比,俗称有病,所以……你们懂得……
啊……终于废到我最喜欢的人物上面了。俗话说,写文靠脑洞,看文也靠脑洞,如果读者喜欢作者的文,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小狗儿落进了屎坑,脑洞们一拍即合……所以,人物名字我就自己起了,欢迎你们用你们喜欢的任何脑洞去代入,郭德纲X冯巩我也接受……
主人公是仨男人,也就是最常见最狗血的三角恋,本逗比目前为止都还没想好最后让谁跟谁在一起,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两攻一受,自然,两个攻是没法在一起的2333333333333333这句话莫名戳了本逗比的笑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容许我笑五分钟……
在倒序和顺序上本逗比抉择了一会儿,说是本逗比抉择叙事体不如说是叙事体抉择本逗比,驾驭能力还没到可以驾驭倒序上,所以本逗比决定还是像只乖乖的老黄牛哼哧哼哧从前面开始耕地。内容涉及娱乐圈,还有本逗比2014年无法抛弃的养子梗,前方高能提醒有霸道总裁高富帅但是因为本逗比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万一写成了吱嘎蹦脆深井冰你们也要海涵……
让我想想还有没有废话我忘记了的……目测好像……啊对了,这题目,这题目就是听了邓紫棋那首《泡沫》以后引发的一系列脑洞……取名无能就把这文起了这么一个看上去很文艺的名字……当然,如果你脑洞郭德纲X冯巩也欢迎你把题目一起脑洞成《东北之恋》啥的……
目前为止存货是五个字,《泡沫》, 第一章………………但估计如果不发帖就永远是《泡沫》, 第一章………………所以来挖个坑…………填坑时间和填坑速度和填坑频率随天气而定……施工结果请回到本篇废话第六段……
【over】


2025-06-24 17:27:29
广告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沈从脱了风衣下车把行李箱子从后座拖出来,阳光下看着沈从穿着一件白衬衫的模样,周也恍惚得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到了临行出发的那一天,那一天沈从也穿着一件白衬衫,稚嫩着脸却又视死如归地对自己说,周也,你去吧,家里有我。
安德森对着沈从鞠了个躬,然后拥抱了周也,就拖着周也的箱子往后面走了。
“沈从你小子真是出息了,安德森见了我都不客气,见了你居然鞠躬。”
沈从似乎是不想再进行无聊的斗嘴了,便一笑了之。
“一起吃饭吧,还是你还有事情?”
“我还有事,何况,大概再过五分钟韩轶文就要冲进来了,我不想失了吃饭的胃口。老爷子今晚上出院,夫人说让我晚上到家里来吃饭,那就一会儿再见吧……”
沈从冲他挥了挥手,便开着车走了。周也望着那车子驶出院子好久才回过神来上了楼。
果然不出沈从的预料,韩轶文五分钟不到就兴冲冲拎着寿司盒子冲进了房间,安德森在门外抱歉得笑,似乎是在说自己拦不住他,周也点点头示意安德森把门关上。
韩轶文兴奋地看着周也,一面把寿司盒子往外掏:“队伍好长,我怕你饿了……”
周也坐在床上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人。
韩轶文不算盛夏娱乐里面资本最出众的,五年前自己去公司的时候,他也堙没在几百来号新人里面看也看不见。长相,天赋,努力,都不是最出众的,但有勇气主动来找自己搭讪的新人,他是第一个。周也一直以为韩轶文是个聪明的人。
韩轶文把寿司送上来,一面笑着示意周也把嘴巴张开。
周也没动,韩轶文愣了愣,一面道:“你也在沈副总面前训了我了,给足他面子了,讲话语气不好是我不对,你还在生气吗?”
看着韩轶文送到嘴边的寿司,周也笑了:“所以你真的是来给我送寿司的?”
韩轶文脸上的笑容闪了闪,却没收回手:“你总也是饿了吧,坐了那么久的飞机。”
周也依旧盯着他。他漂亮的脸上顿时失了神采,转身把寿司盒子往桌上一放,道:“你要知道什么?”
“我有给你透露消息,别人看不出来也就算了,就算公司里暗流涌动,你知道的这么明白,总该看出点什么来……”
“我有让人跟着沈副总!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他去机场接你了!但是再怎么跟也只能知道点皮毛,剩下的,你还是得亲自问沈从……”
“你就没查出些什么?”
“查了,对方就是个高中生,妈妈一周前在医院去世了,年初的时候查出来的脑癌,三个月不到就去了。”
“他爸爸呢?”
“他爸爸这孩子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出了交通事故去世了。爸爸是美术老师,妈妈是音乐老师,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庭。我甚至托人查了老爷子这十几年的通讯记录,他压根没跟对方有过任何联系……”
“老爷子就突然说要收养那个孩子了?”
“听说他妈妈是老爷子旧友。”
“旧友?叫什么名字?”
“宋妍。查过了,什么也查不到,就是个很普通的人,大学毕业以后成了老师,跟孩子的父亲是校友,工作了几年以后结了婚。”
“他叫什么名字?”
“他爸爸?”
“我是说,那孩子。”
“纪子念。”
纪子念,周也默默地念了念这个名字,很陌生,很疏离的三个字,却不知道为何像是在嘴里放进了一颗橄榄,厚重的就像这窗口望出去,可以看到的满院子玫瑰的色彩一样。他望着望着出了好一会儿神,眸子深的见不到底。然后他才反应过来韩轶文又不依不饶地把寿司递到了嘴边,那漂亮的脸上的表情是,你如果不吃,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
他笑了,觉得有些恶心,但还是张开了嘴巴,顺从而宠溺。
他觉得他自己也像这窗外厚重的色彩一样,疏离而虚幻得就像泡沫。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Chapitre Trois】
磨蹭到几近黄昏,韩轶文才离开,周也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坐在一楼窗边的沙发里,无聊地翻起桌上的杂志。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回来了。上个月的《Le forêt de Juillet》里竟然还刊登了一则盛夏娱乐董事长周泽的采访,周也看着照片里那张严肃的脸。精确来说,即便是作为一个父亲,周泽也从来算不上和蔼可亲,周也甚至觉得他很难知道周泽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如果不是几乎一模一样的身高,如果不是某些不是父子就不可能遗传的怪癖,如果不是同样让人无法忍受的冷漠脾气,周也大概是第一个同意父子俩需要去验DNA的人。他记得自己高中的时候有一次,跟沈从打完球,有跟沈从提过这件事情,当时沈从笑得几乎背过气去。
“你如果不是老爷子的亲儿子,却又这么巧有一模一样难伺候的脾气,那就真是双重诅咒了。”
周也自嘲地笑了,杂志上有问周泽,他是如何做到把当年只能算是个三流小公司的盛夏娱乐一点一点办成如今数一数二的大公司的,周泽是这样回答的:公司的壮大,根本不可能是靠我一己之力,我背后有公司无数的员工,合作伙伴,那些聪明漂亮的孩子作为我们企划的实施者,当然还有我的家庭,我要谢谢我妻子二十几年如一日在我身边对我的陪伴和支持。
门吱呀一声开了,略微沉重的脚步声伴着高跟鞋敲在地砖上的声音,周也抬起头来,看见父亲母亲走进了客厅。
章亦清看到自己儿子坐在沙发里吓的把手里的包都扔地上了,周也站起来对着她笑笑,喊了一声:“妈……”
章亦清冲过去一把搂住了周也,她身材不高,要踮着脚才搂得到儿子的肩膀,却依旧不依不饶地紧紧抱住了周也,周也微笑着弯腰,然后抱着妈妈冲还站在门口的父亲点了点头。
周泽像是几天里面老了十几岁,和刚刚照片上的人,似乎是两个人,周也差点认不出来。重重的眼袋,苍白的脸色,微微发抖的手。
“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连个消息也没有?从机场怎么回来的?嗯?”
“沈从去接的我。”
“我就知道这个坏小子!沈从他人呢,恩?去接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恩?他在楼上吗?沈从,你下来……”
“他不在……”
“他去接人了。”
父子俩却忽然异口同声。一时间客厅里诡异的寂静,笑容从章亦清脸上隐去了,她终于松开了周也。
周也终于能直起身子了,他和周泽在沉默里对视着,良久,却是周泽破天荒第一次移开了目光,慢慢地往一楼自己的办公室走过去,周也跟了过去。
他不想去理会颓然坐在办公椅里那个男人的虚弱和苍老,摔门而进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
却好像不光是为了问为什么要收养纪子念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发现这个问题他很久之前就应该问了,也许五年前出国的时候就该问了,问一问为什么,为什么周泽要这样对待自己。
为什么,周泽把椅子转过来面对着年轻的周也,轻声说:“那你告诉我,人为什么要呼吸,为什么要吃饭,为什么要喝水,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要收养他。”
周也笑了,又是这些看上去冠冕堂皇而高尚的理由。
周泽却从儿子的笑容里解读出了他的嘲讽,“你不要笑,我不是什么忽然大发怜悯的慈善家,我也不是出于什么高尚无私的理由而要收养那孩子的。人要呼吸,要吃饭,要喝水是因为我们需要活着。”
周也盯着周泽。
“人上了年纪老了以后,才发现活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总是越来越难。想着好好休息吧,却在梦里想起年轻的时候做过的放肆的无礼的错事,以前胆大妄为什么都不怕的时候,从来也想不到一旦你害怕懦弱之后,人会变得多么的渺小。”
“怎么,那孩子是你在外面生的私生子吗?”
周泽笑起来,笑的眼角都泛湿:“你见过那孩子就会知道的,我这样的人,生不出那样的孩子。”
沈从载着纪子念开进院子里的时候,周也正坐在进门的阶梯前,在黑暗里抽烟。微橙的一点光,要不是还在四月里,就会让人想起夏天的萤火虫。车大灯的光刺得周也几乎睁不开眼睛,他拿手挡着,一晃而过副驾驶位子上那个少年的脸。
沈从先下的车,纪子念也跟着下来了,他看了一眼周也,又看了一眼沈从,然后转身去后座拿自己的校服外套,帆布包和皮箱子。
看他整个人钻进后座,周也才站起来跟沈从目光对视。
“出了国什么都学会了。”沈从挺讨厌烟味的,他晃了晃头站得离周也远了一些,“开胃吗?”
结果传来纪子念的惊叫声,“怎么办,Superman,我好像不小心把你的车套子给弄脏了,好大一个黑印子,我用口水都擦不掉!”
周也嗤笑着无声地用嘴型对着沈从重复了一遍,Superman?
然后把烟头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笑着说:“出国了五年,你不也已经变成,会成为某某人的superman的那种人了……”
沈从觉得周也忽然对自己和纪子念都有了敌意,他转头轻声说:“不是你弄的,上午就有了。”
那孩子才终于拿起了自己的东西从后座钻出来,额前的发都微乱了,沈从示意他走过来,指了指周也,道:“周也。”
纪子念看着面前胡渣凌乱满身烟味的周也,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笨拙地点点头。他感觉周也是个危险的人,虽然妈妈常常教他不要对一个人妄下判断,但他能嗅出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性和攻击性。他周遭像是有一层凌厉的保护层,尖利的刀刃提醒着你不要靠近。
周也也低头看着纪子念,黑色头发,黑白分明的眼珠,校服,球鞋,活脱脱一个未谙世事的孩子,一个已经被自己这副模样吓得不敢说话的孩子。也对,除了孩子,谁能想得出Superman这种幼稚到极点的绰号,他像是一只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准备迎接敌人好好地干一架,此刻却好像忽然一只被刺破的气球一样成了一块破烂的塑料胶布。
他呼了一口气什么也不想说了,转身进了房子。纪子念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沈从。
“是,他就是这副德行。”
沈从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便陪着纪子念也走进了房子里。
晚餐吃的沉寂而冰冷,没有人说话,老爷子苍白的随时会晕过去似的,吃了饭也没有过多的力气发表总结陈词和高论,便让章亦清陪着早早地去休息了。
沈从看着安德森把纪子念的行李箱搬到了楼上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里,便走了,说是这几天积了一堆的事情还没有做,礼拜一又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
于是空旷的二楼只剩下了纪子念和周也。背着帆布单肩包的纪子念走到自己房间里去的时候,路过了二楼那个小客厅,看到周也一个人背对着走廊坐在那里露出来的后脑勺,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漂亮的房间里柔软舒适的大床却让他觉得很陌生,虽然很陌生但是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睡觉了,所以困顿得几乎一沾枕头就闭上了眼睛。
在家里自己的那个小房间,面对着四面雪白的墙壁,他就没法入睡,他觉得他的那个小房间跟医院的病房很像。然后他就会连带着想起病房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宋妍最后的几个礼拜都昏昏沉沉,因为脑癌很痛,医生给她注射了吗啡,否则她就会像是见了地狱的恶魔一样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迷迷糊糊,瘦骨嶙峋,即使纪子念就在她眼前她也不知道他是谁。
有的时候又会忽然清醒的像个正常的健康的人一样,靠在枕头上用世间最怜悯的目光看着纪子念。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她格外清醒,纪子念很开心地去买饭的时候听护士阿姨们偷偷议论着,说7号床回光返照了。
他买了妈妈最爱吃的菜却忽然躲在楼梯口痛哭流涕,害怕得不敢进房间。
还有宋妍都冷了自己还抱着她好几个钟头死都不撒手,但其实抱着尸体那冰冷的触感挺恶心的,失去了生的气息的妈妈的脸庞的死寂,他忽然懂了那之前宋妍怜悯的目光的意义,因为妈妈知道自己一个人活不下去。
这些光怪陆离的片段就在纪子念的梦里不断地往复出现,他都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他浑身是汗得从梦里惊醒过来,看看床头的钟,才凌晨三点半。
他吞了吞口水,喉咙干涩的发紧,感觉连呼吸都困难。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掐着他的脖子,冷汗涔涔,手脚冰凉。
窗外雨下的更大了,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眼泪忽然从他眼睛里面涌出来,止也止不住。床头灯下面压着沈从留给自己的那张纸条,00333257。
他想,听一听Superman的声音,也许就睡得着了,也许就好受些,即便是迷迷糊糊被吵醒以后坏脾气的骂声,也是好的。
抓起电话听筒,才摁了一个0,就已经拨出去了,纪子念摸了摸额前的汗水,有些奇怪地放下了电话。再抓起来,摁下了一个0,嘟……又连通了……他有些吃力地挂掉了电话。
再抓起来,摁下了一个0,又一次,嘟…………这次他还没来得及放下,听筒里就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声音:“喂……”
“Superman?”
虽然周也因为时差的缘故原本就没有睡着,但是半夜里像这样响一声电话就挂掉,还连着重复了两次也是很让人恼火的事情。
“你会说的词语就只有Superman吗?!!!!”
虽然火气超大的搁下了电话,周也还是起了床去纪子念的房间看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走进房间就看见那孩子满脸是汗的坐在床上,身上还套着那件怪异的灰色毛衣。
今晚第一眼看他就觉得怪异的灰色毛衣,早已经不符合时节的灰色毛衣。
“你有病吗?盖着这么厚的被子还穿着毛衣,半夜不睡觉打电话骚扰别人玩?”周也火气起来了就把被子掀了,单膝跪在床上靠近纪子念,去脱他的毛衣。
手才刚刚伸过去,看上去还温顺的家伙就忽然疯了一样甩开周也的手,瞪着他。
脸色潮红,汗水把头发的沾湿了,却还是死倔地盯着周也,周也也不信这个邪了,上去一只手握住了纪子念两只手,他细细的手腕就像只无力的小鸡似的,然后另一只手开始把那件毛衣往纪子念脖子上面拉。
“我不脱!!”纪子念几乎是尖叫着在挣扎,力气却敌不过周也。
“这是我妈妈给我织的毛衣!”
“你妈妈织的又怎么样!!死都死了你穿着它一辈子她也回不来!!!”
然后纪子念就疯了,他一口咬住了在自己嘴唇附近的周也的手,像是只原本就爱吃人肉的小野兽。反正他也饿了,除了下午那碗红豆沙冰他也已经记不得上一顿什么时候吃的了,胃里像是有把刀在刮一样疼,心也疼,因为周也的话也像把刀子,他觉得他浑身上下除了这层皮囊就只剩下内里奔腾肆虐横流的血了。
他是真的很用力得在咬,直到嘴巴里都有了淡淡的血腥味,嗅着那味道他却忽然好受了许多,原本胸口像是喘不过气一样的痛也忽然没了,他没松口却好像又清醒一点了,抬起眼睛看看周也的脸。
于是快四点半收到周也短信的沈从赶到的时候,闯进他眼帘的就是这么一幅,纪子念咬着周也的手,周也抓着纪子念毛衣的对峙的场景。
谁也不先松开。
沈从上去一把把周也的手从纪子念嘴巴里面抽出来,很深很深惨不忍睹的印子,周也甩了甩手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沈从的脸色又没有说了,发怒地把纪子念房间的窗户开了,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地又清楚了几分。
沈从低头抹了抹纪子念额头上的汗水,拉开抽屉拿出空调的遥控器把房间里的冷气给开了。然后他走到窗边正在大口喘气的周也身边,把他推开,然后又把窗户给关上了。
“他这是病你知道吧?”周也甩着几乎疼的麻木了的手,说。
“知道这是病还跟他闹的你也有病。”沈从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击。
“00333257……Superman,我只是想打电话给你而已,你说有事情就打电话给你。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就能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好像有人要掐死我一样……我摁了一个0,电话就通了,可是我不想摁0,我想打电话给你,可是每次摁一个0就通了……”纪子念带着哭腔说话,打断了窗边两个人的低语。
“嘿,咬人的小狗,你不知道家里的电话有内线吗?你知道什么叫内线吗?!”莫名得,周也更生气了,比纪子念疯了一样咬他的时候还要生气。
沈从却只是愣愣地,愣愣地望着床上无助的少年,良久,他走过去一把抱住了纪子念,安慰地拍拍他的背,说:“没关系,Superman是只摁一个0也会出现的,我不是来了吗?”
周也靠着冰冷的窗户笑的清冷,他能感觉窗外雨的湿意透过玻璃,穿过他的衬衣到达他的皮肤。
依恋和信赖是最可怕的沉沦的开端,是他不想再尝试一次的可怖,他默默地,无声地走出了房间,手上留着纪子念,深深的齿印。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班主任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是哥哥,原来是哥哥,这下我就放心了,我时间也不多,只有午休这一小会儿,得回去了。还有麻烦你们,督促好纪子念,毕竟,这也算他人生里面重要的一年。”
班主任走了以后,沈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杀了纪子念。”
周也喝了一口水:“因为那个白痴不做作业吗?”
“不,是因为他让班主任来找我。”
话音落了,周也和沈从都同时反应过来这对话里巨大的信息量,他们看了彼此一眼,沈从笑了:“知道老爷子要把位子让给你,对那个小子的敌意也没了,是不是?有的时候,我真是觉得你比我要幼稚,明明挺关心那个不做作业的白痴的嘛,总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闭嘴。”周也扒了一口饭口齿不清地对沈从骂道。
黄昏的时候周也回家,他先去父亲的房间看了看,周泽输着液睡得正熟,房间里空气加湿器发出微微的声响,除此外一片宁静。他站在落日的余晖里看着父亲,看了好一会儿,有很多事情他忽然间不懂了,爱也不懂,恨也不懂。但他回想起今天会议室周泽颤抖的身影,他想,让他睡一会儿吧,好好睡一会儿。
他在厨房拿了瓶凉爽的冰水,再上楼,转过二楼客厅拐角的时候,进了纪子念的房间。那孩子手里握着笔,脑袋压在数学卷子上,哈喇子流了一滩。
周也把冰水“嘭”地往桌上重重一放,纪子念惊吓得睁开了眼睛。
“啊!”
还没反应过来,周也就把冰水往他热乎乎的脖子那边塞,惨叫一片。
“啊你这个变态大叔你干嘛啦!”
“变态大叔?”周也用冰水压得更加用力了,纪子念像只蚱蜢一样颠跳起来。
“擦一擦你的口水好吗?小狗。”
“关你屁事啊大叔。”
“你不写作业本来不关我的事,班主任找到我了我觉得听了丢脸就关我的事了!”周也把水往桌上一放。
“我明明……”
“我明明找的Superman呀~~~”周也学纪子念奶声奶气地讲话,纪子念气得去推他。
“要你管,你出去啦,变态大叔。”
“你写不写作业……”
“你真的很奇怪哎!”纪子念一边拿着笔一边去挡周也的冰水攻击,忽然周也就抓住了纪子念的手,然后稍稍用力就把着纪子念握着笔的手往自己脸上画了上去。
纪子念在力气上根本不是周也的对手,于是挣扎归挣扎,还是被周也在脸上画上了几笔。
周也笑的几乎要岔气:“咬人的小狗还不做作业真是好丢脸,不做一天画一条。”
最后纪子念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无奈地看着冰山脸笑的一脸贱贱的模样。但不知道为何,今天是他认识周也以来,他觉得离周也最近的一次,他觉得自己谈不上了解周也,但感觉得出来,周也今天很开心。很开心,但似乎又,其实好像还有点别的什么东西,这些奇怪的不像是周也会做出来的举动,大概算是用别的事情来分心的一种?就像希尔瑞对自己说,要寻找新的依恋那样,周也这样笑着欺负自己的话,也许他会觉得好受一些?
纪子念不反抗了,拿他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温柔地望着自己了,周也有些悻然地也松开了纪子念的手,这样就不好玩了。其实他心里是开心的,开心却又不开心,少了一点什么,又多了一点什么。复杂的纷繁。莫名却觉得好像眼前的孩子都看得懂一般。
忽然间两个人站在那里就手足无措了,周也低下头,却忽然望见纪子念草稿纸上画着的人儿,布满了这个角落,那个角落。这孩子画画画的真好啊,眉眼里都是沈从的那个神态,惟妙惟肖的。
周也再抬头,忽然自嘲这几秒里自己的百转千回,复杂纷繁,像个还会在乎些什么的,就像是五年前那个愚蠢的自己那样的,在乎着的傻瓜。纪子念脸上都是自己用圆珠笔画的歪歪扭扭的线,脸上的表情很生气,却可爱至极。
即便这样还是觉得可爱,他感觉危险。然后,周也忽然又恢复了往常的表情转身一句话也没有地离开了房间,剩纪子念还站在原地莫名。
暖到极致就会冷,就像夕阳和落霞之后会是黑暗的苍穹,可是冷到极致就又会暖,就像无尽的黑暗之后就又会是朝霞和日出。就像冷漠的极致也许就是火热,无尽的恨的结尾忽然又变成爱的开端。
窗外的夕阳和落霞,美得像一幅色彩斑斓,天使和上帝作的画。那热的,暖的色调,点缀的那浩瀚而空荡荡的天,都显得小了起来。院子里火红的玫瑰,在似火的晚霞下,被衬托得愈发妖艳。四月,柳絮风扬,花开一地。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那孩子却连应一声也不愿意。
蹬蹬澄地径直上楼去了,周也看他的背影,想起那孩子冲出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好像又了解了纪子念一些,他是单纯的,喜欢不喜欢都这样明显地写在脸上,写在肢体语言上,写在眉眼神情里。就像他想见沈从的迫切,就像他对待自己的冷漠。
周也坐回自己刚刚的位置,只觉得地板更加凉了一些。
手机嗡嗡地震动个不停,他接起来,传来韩轶文醉醺醺的声音。
“周也,你来找我好不好?”
周也无声地低下了眼睛:“醉了就让经纪人来接你回家。”
“周也,五年了,每次都是我飞去找你,就一次,这一次,换你来找我好不好?就一次。你知道从首尔去纽约的飞机有多漫长吗?”
“你醉了。”
“我记得……去年……我赶着拍完了一部电影,才从片场杀青,接到你的消息让我过去……我就二话不说赶着去了机场,连庆功会也没有参加……”韩轶文的声音像是破碎了一样虚无,“飞机飞了好久,可是我听着那发动机的噪音,却怎么也睡不着……后来我赶到纽约的时候,你在房间里睡得熟,我看着你睡着的样子却忽然觉得都值得了,我坐在床边看着你睡着的样子,就一个人像个傻逼一样哭了,当然了,我哭得再伤心,你也听不见,因为你睡得熟…………可是没关系,真的,我不在乎,但是周也,就这一次,你来找我好不好?你回韩国了,我只要开半个小时的车就能到你那里了,我却为什么觉得比从前在纽约还要难了呢?”
“韩轶文,你呆在原地不要动,你的经纪人会去找你的。”
“周也……我不要经纪人来接我……”
“究竟要我说多少次……”
“求你别再说一次。”
周也忽然沉默,他想起纪子念说的,这世上却有人为了这样冷冰冰的你而执着和依恋着,而爱又究竟算是什么东西,让人卑微低落到尘埃里。
他忽然心软,无关乎爱与不爱。
挂上电话,他起身打算去找韩轶文,电话却有嗡嗡嗡地响起来,他接起来看也没看就说:“真是拿你没办法,我这就来接你了,你醉了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周也无奈:“韩轶文?韩轶文你该不会睡了吧?总得告诉我你在哪里啊?”
却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线传过来,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的,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周也在他开口说第一个字的时候,就辨认出了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曾经笑着说,周也,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那甜腻的美丽的情话,那甜腻的美丽的谎言,就像是甜腻的美丽的泡沫。
“好久不见了,周也。”
那个声音像是彼此间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笑着寒暄,周也握着电话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好像打扰到了你很重要的事情。”
“周也……”
那声音也像刚刚的韩轶文那样喊着自己的名字,周也觉得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攥紧了那个已经毫无用处的器官,直到鲜血淋漓也不松开。
“周也……”
“对不起。”
沉默了半晌,那个声音却忽然这样道歉。
五年了,周也没再想象过,他会再给自己打电话,他会用这样平静的语气,他会像老朋友寒暄那样,又忽然用这种肆意的姿态,再走进自己生命里。他的手抖的厉害,因为没有想象过,因此也就没有排练过,他只练习了如何把他忘记,没有练习如何迎接他回来。
就像是他也没有练习过,如何去面对隔了五年时光的一句对不起,那像垃圾一样毫无价值的道歉。
“韩轶文,你现在的爱人吗?是我知道的那个,鼎鼎大名的,漂亮的韩轶文吗?你的品位已经变了许多呀……”
“所以,沉默是对我抗议吗?是想说还不能原谅我吗?”
周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只回答了一个是字,就挂掉了电话。
然后把这部让晋颜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机器狠狠地砸在了地砖上,脆弱又可怜的机器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分离成好几部分,滚了一地的零件。
被深爱的,永远不会去顾及那一个曾怎样建立起美丽的乌托邦,不会去顾及自己曾怎样踩碎了那美丽的乌托邦,不会去顾及那一个要怎么样去捡满地废墟。他们说起来总是那样轻松简单,好久不见,对不起,还不能原谅我对吗?然后过错就是你的太过小气。
为何被深爱的肆无忌惮的人总是这样的放肆地来去,都不顾及留守在废墟的那一个分毫。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Chapitre Seize】
希尔瑞的办公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凌乱,只不过他今天看起来有些没精神。
纪子念走进办公室的那一瞬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去看了看外面的停车场,旋即又仿佛受不了太刺眼的阳光似的立马转回了头,看着纪子念笑了笑:“今天不是沈从送你来的?”
纪子念笑了笑:“这你都知道,果然观察力不是盖的,沈从去出差啦!”
希尔瑞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倒是纪子念笑嘻嘻地接着随口一说:“这么一看,次次来都能看到从你办公室钻出来的夏七月小姐也不在呢……她的治疗结束了么?”
希尔瑞苦笑了一下:“你管别人的治疗结束没有作甚,说说你这个礼拜情况。”
“其实我觉得我好的差不多了,希尔瑞。”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礼拜我都没有吃药,可是睡的很好。”纪子念轻声说,顺着希尔瑞疑虑的目光细细解释说,“因为过的很充实很忙碌,累的很,可是睡眠的情况却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
“所以你感觉如何?”
“感觉?”
“对。你的感觉。”
“感觉自己有了目标,感觉自己也是对别人有用处的人,感觉要做的要学的都很多,感觉到这个世上有人喜欢我也有人不喜欢我,感觉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注定不完美的……”
希尔瑞忍不住笑起来:“喂喂喂,谁让你感叹这些了……”
“总之,我不吃药也睡得着了,以后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来看病了?”
“既然你说可以脱离药物了,那就暂时停掉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吧,要是还有反复,记得要来找我。”
“我肯定不会再来找你的……对了,我成了盛夏的新人啦,以后说不定你会在电视上看到我哦。”
“盛夏的新人?哼,那我看,我们很快又要在这里见面的。”
“切……”纪子念叹了口气,忽然看着希尔瑞有些欲言又止。
希尔瑞被他看的发毛,于是挥了挥手:“你看着我作甚么,既然病好了也不需要再跟我聊天了,就出去吧。”
“那个……以后都不见你了的话……”纪子念咬了咬嘴唇,“那沈从以前的事情,你就不能跟我讲讲吗?”
“他没跟你说?”
“你说若是他不说,便让我装作也不知道的!”
“既然如此,为何又来问我。”
“可我总不能劈头盖脸去问沈从,喂,沈从,你是不是得过病,为何得的病?”
“既然你觉得不能劈头盖脸去问沈从,那便是你跟他之间的问题了,纪子念。”希尔瑞忽然有些严肃,“就像是,我原本以为,跟我说沈从是新的依恋和依靠的你,在跟沈从在一起之后,病便会很快就好一样。就像是,我以为过一两个星期或者一个月,你就会来跟我说,现在开始不吃药也可以睡得着了,但是你迟迟不说直到今天才这样对我来说一样。虽然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是因为我需要医好你的职责而去探究你的内心,但沈从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有些话我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我的话,你也要好好想一想。”
“你在影射些什么?”纪子念站起来,有些恼火。
“我没有影射,我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你自己都未必明白。”
纪子念摔门而出,声音大得吓了站在门外的周也一跳。他站起来跟在气呼呼头也不回往外走的纪子念身后,出了诊所,走到了停车场。
“没吃药被训了吗?”
“没,医生说药可以停了。”
“那你生什么气?”
“我哪里有生气?!!!”纪子念几乎是下意识地朝周也吼了一句,旋即紧紧闭着嘴唇。
周也嗤笑了一声:“性格这么温柔可人,沈从居然也受得了,宝贝成什么样子了……”
温柔可人四个字周也咬得特别重,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意外地,纪子念却没发火,听到沈从两个字以后,他一个激灵地直起身:“对了,周也!你不是跟沈从一块儿长大的吗?沈从以前也得过很严重的病,重到要看心理医生,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周也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轻声说:“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沈从大概四五岁搬进我们家来的时候了,我也是后来长大了听安德森说起才想起来的,我记得他吃了一段时间药,后来就好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现在给我看病的希尔瑞,就是当年治沈从的那个人啊!他跟我说起沈从从前也病过的事情,但却不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也很小,不记得了。估计你去问沈从,他也不一定记得。”
“他到现在还跟希尔瑞保持着联系,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那你亲自去问他啊。”


2025-06-24 17:21:29
广告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Chapitre Dix Sept】
“所以我现在在问你,韩轶文不打算跟盛夏续约的事情是真的吗?!!”金理事把厚厚一叠报告往桌上重重一扔,震得一旁的陶瓷茶水杯晃了晃,微微洒出些水来。
“是真的,他不打算跟盛夏续约了。”周也手指拂过眉毛,低声回答。
“你在搞什么东西!!前几个月流言碎语传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想,该不会又发生跟上一次一模一样的事情吧?!你倒好!!是不是跟自己公司底下的艺人搞不清楚最后弄的人家要跳槽是你周也的专长啊?!”
“金理事。”
“沈从你闭嘴。”金理事盛气凌人地瞪了沈从一眼,“我对沈从你也很失望,从前我们所有理事和董事最放心的就是你,你也开始给我出岔子!!你知道周末新闻出来的时候我收到了多少熟人的电话吗?!”
“上一次理事会过去多久了,说好的进军歌谣界的计划连点苗头也没有,好不容易在BAOTY拿下两项大奖的韩轶文还不续约!!周也,你爸用他这辈子对盛夏的贡献打了你的包票,我们理事会才会同意让你顶他的位子,他对你期待很高,你可不要再重蹈覆辙。”
“进军歌谣界的新人已经在练习中了。”周也喝了一口水,慢慢地说话,“至于韩轶文,合同到期要去要留不过是盛夏跟艺人之间的沟通。他觉得盛夏不再满足他的需要,盛夏也觉得他再没什么可发掘性,便不续约了,也不是什么‘重蹈覆辙’的大事件。”
“哼,对你当然不是大事件,你倒是也跟外面每个提笔写新闻的这么慢死条理地去解释呀?现在外面翻天了知不知道?股价也一直升升降降的不稳定!!在进军歌谣之前,却出这么多纰漏,你们俩有不能推卸的责任。”
理事们骂了一通以后便揣着他们大腹便便的肚子出去了,留下周也和沈从在会议室里面,沈从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你竟然留不住韩轶文。”过了半晌,沈从轻声说。
“我没留他。”
有些意外地抬起眼睛看着周也,沈从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问:“以你的经验,总不见得判断不出以公司现在的形势留住韩轶文避免一切不必要的事端是上上之策吧?”
周也笑:“听了某些人的劝告,所以做了点善事。”
沈从的样子很像是随时会上来给周也一拳似的。
“倒是你,不是四月的时候已经跟她谈过了么,怎么还跟着你去了度假村?发新闻稿了吗?”
“我今早也想发来着啊,你给我了一个更加重磅的炸弹---韩轶文不续约了!”沈从轻声苦笑,“写完的稿子我又删了。”
“为什么?”周也看着沈从不解,“韩轶文不续约跟夏七月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沈从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纸递给周也:“你看,这是我秘书今天早上给我的,两天时间里夏七月收到的采访邀请,还有好几个黄金时间段的娱乐节目也邀请她上节目。”
“所以?”周也看了看,晃着手中的纸,玩味地看着沈从。
“韩轶文跟我们解约的新闻爆出来,对盛夏来说是负面的。”
“所以?”
沈从有些无奈:“现在多少媒体和记者等着我去发申明稿,说穿了,他们等的也不是我解释的话是不是?他们等着我发完了稿子,不管我说了什么,该会继续肆虐的流言,还是会继续肆虐,我越是不承认,他们就越会捕风捉影,推测再三,到时候要是惹毛了夏七月的饭们,再加上一个女明星莫名其妙的绯闻,也会让大众对七月的好感度下降,这些对盛夏来说,都是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周也沉默着。
“说穿了,之前虽然关于你和韩轶文的坊间传言也很多,但这次韩轶文不续约也许从某些方面,也算是间接澄清了一些事情。韩轶文走了,我们手上最有用的牌,目前为止就立刻就能有效的牌,难道不是七月?”
“沈从,你好像搞错了一些事情。”周也轻声打断了沈从,“我和韩轶文之间没什么需要说明和澄清的流言蜚语,而你和夏七月之间,也没什么承不承认的事实真相,毕竟跟你在谈恋爱的是纪子念。”
周也提到了纪子念,沈从沉默下来,眉间皱的更加紧了些,过了良久,他低着头,轻声,说:“周也,即便这样你也没法反驳我,这是最两全的办法……”
后来沈从出发去召开新闻发布会了,周也走出会议室,看到盛午的阳光,照的这一层整个走廊都亮堂堂的。沈从安排纪子念的休息室的时候,说是为了离他的办公室近一些,所以也安排在了这一层。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喂,把你的狗爬字签上去。”周也冷冰冰地颐气指使,把厚厚的硬皮封面的合同往纪子念那里一推。
对面的孟皖听到了都忍俊不禁地笑起来,纪子念一面瞪周也一面一笔一划地把自己的名字签上去。
刚爬上车纪子念就立刻问周也:“周也,盛夏怎么没跟我签合同?”
周也愣了一下,然后冷冷回答:“你只需要把晋颜拉下马就好,需要多少时间都不确定的事情,签什么约?”
“对啊,需要多少时间都不确定的事情,万一要个二十几年,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周也嗤笑:“你本来就是周家的人,帮助盛夏也是你份内的事情,何况拉谁下马需要二十几年,又不是神仙……”
“怎么现在帮你已经成了份内的事情了呢,最开始感激涕零的周也去哪里了?”
周也斜睨了纪子念一眼:“你究竟要说什么?”
“人家跟公司签约,忙死忙活也有钱拿呀,我忙死忙活,就只管住宿和三餐么?!”
“你缺钱花?你不是有卡么?”
“那是老爷子给我的,跟我自己赚来的怎么能一样,以后我走了,那张卡肯定是要还给老爷子的,到时候我好歹也能靠我现在忙死忙活赚来的钱活一阵子呀。”
周也眉头皱起来了:“走,你去哪儿?”
“之前我还在念书,所以需要周家养我,说实在的,凭着老爷子跟妈妈以前的交情收留我这么久我已经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虽然说手续都办了,我现在也快要成年了,以后我自己能独立了,自然是不需要再在周家呆着的,何况……”
周也抿着嘴唇没说话。
“不瞒你说,最开始我会答应沈从到周家也是有私心的,他说,到了周家以后可以常常见到他……”
周也表情更冷了。
“所以能意思着按月薪给点吗?又不会问你要很多,你就按着普通职员的水平给我不就行了!”
“啊?”
“不给。”周也就只回答了两个字便再也不说话了,看着窗外疾驰的车流,眉心皱的紧。
纪子念在心里把周也骂的狗血淋头,骂爽了以后又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公司内部的一个晚宴,顺便介绍要正式出道的你。”
“为什么你安排事情都自说自话连跟我说一声都不说!这样我还怎么做好心理准备!”纪子念非常不满地抱住双臂大声嚷嚷。
“闭嘴。”
“沈从就不这样!”
“他这样好你就跟他结束冷战呀,这样他就回来负责你了。”
直击要害,一刀致命,纪子念安静下来。
周也低头看纪子念的表情,轻声说:“你这次生气生的也未免大了些,他也是迫于无奈身不由己,为了盛夏做出的牺牲,你要理解他的。”
“他都不来找我,我怎么原谅他。”
纪子念说完,更赌气似的望着车窗外,华灯初上。
周也忽然想起来,好多年前,好像也有这样一次冷战,为了到底要不要公开自己跟晋颜的关系的问题,自己跟晋颜也是大吵一架,他赌气不跟自己说话。那个时候,自己怕晋颜看到自己又要大喊大叫把自己折磨的眼睛通红,便不去找他了。想着冷静几天的话,也许再好好谈一谈就好了,谁知还没三天,却是晋颜先来找自己,他红着眼睛肿着眼皮委屈的几乎要哭了,他说,周也,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所以连哄我也不愿意了?是不是不爱我了,所以厌烦我的无理取闹了?
那时候自己心痛的无以复加。
他从回忆里醒过来再去望纪子念的侧脸的时候,才发觉那孩子靠着车窗睡着了。外面天几乎都黑了,疾驰而过的车辆都不耐烦地摁着喇叭,滴滴叭叭地,都是赶着回家去的人。他也不自觉地,轻轻抬起手,抹开了纪子念额头前细细的碎头发,前面司机看着后视镜,半晌后轻声提醒:“周总,快要到了。”
周也低头看着纪子念疲惫的脸,轻声说:“绕着四周开一会儿吧,那样的场合没什么意思的,去过个场就好,我给沈从发消息让他先开始,我们晚点儿到。”
后来轿车在盛夏大楼的四周绕了一圈又一圈,纪子念醒过来的时候,街道已经冷冷清清了,月亮都升上来了,他咂了咂嘴巴,一面轻声问:“怎么开了这么久还没到?”
“堵车,现在到了,下车。”
周也回答,声音里没半点波澜,冲司机点点头,示意他停车,司机识趣地收起了脸上惊愕的表情。
还没走到宴会厅门口就能听到里面的喧闹和嬉笑,侍者推开门,纪子念看到满屋子精心打扮举着酒杯谈笑风生的人,没几张脸他认识,但被人群围在中间的那两个人,他认识。
夏七月挽着沈从的臂膀,两个人笑着,跟围住他们的人说着话。
“是啊,宴会的主角要是再不来,干脆把晚会主题改成庆祝你俩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算了……”
夏七月笑的不能自己,一面打趣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样的话,沈从估计又要开始背我跟盛夏的合同条款了……公共场合注意个人形象,你代表的是公司……”
沈从唇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纪子念感觉有一双手揪住了自己的心脏,那双手尖利的指甲划破了自己脆弱的最后的防线。
“哎呀,周总,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谁先看到了站在门口发愣的周也跟纪子念,纪子念感觉忽然有无数双手把自己推到了宴会厅的中心,也不知道是谁把冰冷的酒杯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主角终于来啦,我们等的好苦。”
“这一季度公司主打的对象,纪子念,介绍给大家认识,以后还需要大家多多关照。我是周总安排给他的经纪人,以后子念就是我带了。”
纪子念都没力气去看是谁在说话,他只是很顺从地把酒杯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沈从的脸。那双眼睛也在望着自己,多久没有见到这双眼睛了?三天?四天?还是更加久?所以,自己为他感到痛苦和纠结的时间里,他却这样挽着夏七月云淡风轻地和众人谈笑风生吗?是不是他真的没有像自己在乎他那样在乎自己?所以即使自己再无理取闹更久,也是等不到沈从的?
胃里火烧一样。心却是冷的。这感觉不能更加奇妙了。他移开了目光。
奇妙而可笑。
很多双陌生的脸庞对着自己笑,很多张陌生的嘴巴说着祝福的话,纪子念也不自觉地被灌下去一杯接着一杯,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却好像都没品尝到酒的味道,满嘴巴都只剩下了苦。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人散去了,纪子念一个人坐在角落的沙发里,低着头。
有个人走过来,扶起纪子念,摸了摸他发烫的脸,然后带着纪子念离开了宴会厅,踉踉跄跄到了一个黑暗的房间。
“为什么喝这么多呢。”
是沈从。
“别开灯。”
纪子念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住了沈从抬起的手臂。
沈从深深地叹息,然后抱住了纪子念发软的身体,把他的下巴压在纪子念的脑袋上,摸着他柔软的头发,有些懊恼地说:“还在生我的气吗?你是傻瓜吗?”
纪子念没说话,只感觉眼泪都涌上来。
“我输啦,沈从,我输了。”
“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输啦。我不生气了,我原谅你了,所以,你别再折磨我了。”
然后黑暗里,眼泪忽然像决堤的海水一样从眼睛里面涌出来,纪子念嚎啕大哭,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沈从想起自己第一眼看到纪子念的那个时候,他的哭法。就是那种幼儿园小朋友迷了路找不到家和妈妈,手里又没有足够的糖果或者玩具来分心不至于害怕的时候,那种时候的那种哭法。
他很想说,我没折磨你呀,明明是你折磨我,你知道这几天你不理我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但纪子念脸上流下来的泪水沾湿了自己脖子上的皮肤,他就投降了,好吧,如果纪子念说,是自己折磨他的话,就是自己错了吧。
“好吧,我不折磨你啦,你乖,不要哭好不好?”
他轻轻拍着纪子念的背脊安慰他,感觉几天不见他好像又瘦了许许多多。纪子念却哭得更加厉害了。
无人可知什么时候一个一无所知的孩子会成长,也许学会妥协算是成长的一种。但其实爱的成长却是相反而悖论的,爱从不教会人成长,爱只会让人更加无理取闹,永不长大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和放肆。痛楚才教会人去妥协,从此懂事而体谅,得体礼貌再不胡闹,而得失几何,该与不该,没有答案,也永远计算不了。
但其中苦楚,也许要很多很多年以后才能懂,就像周也,他就懂。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Chapitre Dix Neuf】
周也微醺地回家的时候,周家大宅子已经是一片黑暗的死寂,远远看过去竟像一座死宅。微微泛黄的路灯照在院子角落的梧桐树上,树叶大半都开始稀稀拉拉地变黄,就像渐渐露出泥土地来的草坪一样没有生机。
他无声无息地走进玄关,穿过细细窄窄的走廊,到了客厅。
一个背影倔强地挺直着,坐在长长的泛着微微陈旧光泽的红木桌子的一端,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他努力晃了晃还不清醒的脑袋,开口轻声唤:“妈?”
声音微哑,像把刀一样划破了完全黑暗的客厅里的沉寂,那个背影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便惊慌失措地转回了身,两只手拼命地抹着自己的脸。
但只有一秒也就够了,章亦清脸上纵横的泪水在黑暗里闪着光,再清楚不过,如果她发出了声音,也许就能用嚎啕大哭来形容她了,可惜她没有,牙齿在自己薄薄的嘴唇上几乎咬出了血印。
周也几乎是冲了过去:“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
章亦清摇了摇头。
“爸呢?”
“在里面,好不容易睡着了。”
“去希腊那里看了医生,他们怎么说的?”周也拉开椅子坐在了章亦清旁边,轻声问她。
“没查出原因,只是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他们说也许是心理上的问题。”章亦清拿双手捂住了脸,几乎又要哭了。
“可是他这几个月不都有好好休息吗?他还有在操心公司的事情吗?”
章亦清深呼吸了一下控制了自己的情绪,道:“比起从前已经好许多了,他也只是每天接几个电话而已……”
“妈,你不要急,爸这样的病是需要很长时间调理的。”
“我听到你爸跟阿从的电话,说那孩子也进了盛夏?”
黑暗里周也的目光跟章亦清相撞,半晌以后,周也移开了目光轻声说:“是。”
“我早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进盛夏只是第一步,以后……”
“妈,要他进盛夏的人是我。”
“你?”章亦清的背离开了椅子,她用很低很低却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说道,“周也,你是傻子吗?当年沈从进公司是万不得已那也就算了,如今这孩子一来我就提醒过你,让你不要让他成为第二个沈从,你却告诉我是你要他进的盛夏?”
“他是为了帮我,仅此而已。何况你也知道阿从这次帮我成了盛夏的总裁有不能抹杀的功劳,阿从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他把周家当成了自己的家,把我当成了亲哥哥,所以我也不会像提防一个外人那样去提防他。我希望妈妈你也不要这样。”
章亦清似乎只是冷笑了一下。
“纪子念也是一样,是爸爸提出的要领养他,否则他到现在也只是一个跟我,跟这一切都无关的小孩子而已。”
“我只是提醒你守护好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不要被人抢走,仅此而已,就像从小到大其余无数次的提醒一样。”章亦清脸上的表情再没有刚刚痛哭流涕时的脆弱,变得坚定起来,“还有周也,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沈从和纪子念是不一样的。”
“爸也说过,我是他的儿子所以他把位子让给了我。”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格外注意。”
“我从小就不明白,妈,既然我是爸爸和你唯一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还需要你无数次地来提醒我不要被别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呢?我一直都没有明白。”
章亦清脸上忽然呈现出一种痛苦,像是周也的话仿佛一根棍子,伸进了她掩藏好几十年早已溃烂无药可医的伤口里面搅了一搅似的。她维持着这样痛苦的表情很久很久以后,面部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露出了一个虚无的笑容,睁大了眼睛在黑暗里看着自己的儿子,忽然间答非所问。
“那你说,周也,为什么当初你和晋颜在一起的时候,你爸爸和我都誓死反对,可是这五年里,尤其是你回国之后那几个月,却对你和韩轶文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这是时隔五年,章亦清第一次跟周也提到了晋颜。
“因为有些人,你是死去活来太认真了,而有些人,你是蜻蜓点水不在乎的。这就是区别。太认真的,因此就不可以,不在乎的,却反而可以了。”
“我……”周也的声音又开始沙哑了,“我不明白。”
章亦清笑起来,话却说得更加残忍了一些:“哦周也,你明白的,只是你不愿意去想而已。”
她说完就站了起来,脸上的泪渍还未全干,轻手轻脚地回房间里面去了,周也听到一楼大房间的门轻轻关上的“嗒”的一声,然后这个世界又陷入了死寂的黑暗里面。
他站起来,像个幽灵一样在空旷的房子里面走,上楼,推开纪子念的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纪子念没有回来。
其实当他还在院子里,发现周家大宅子是一片死寂的黑暗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那孩子如果在的话,二楼那个朝着院子的小窗口就总是留着一小片微弱的光的,周也走进那扇窗望着漆黑的夜空里的月亮,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毕竟晚上替那小子把床头灯关上的人是自己,这样的傻事自己已经做了好久好久。
进房间来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而已。
那小子喝醉了像是要哭一样的表情坐在沙发里低着头的时候,自己在宴会厅的另外一个角落,看到沈从扶着他出了门。这样说来,他现在便是和沈从在一起吧。
周也想起来,自己和晋颜为了要不要公开两个人的关系那件事情,狠狠吵架又狠狠和好的时候,几天漫长的像是几年,然后几天里一直积累着又被彼此刻意拦截在外的爱情也好像积累了几年一样,像洪水一样汹涌而来,教人失去理智招架不住。他在黑暗里,想象着纪子念和沈从此时此刻可能在做的事情,接吻,或者拥抱,或者像是要把彼此拆吃入腹一样占有着彼此。就像很多年前自己曾经和晋颜做的那样。
这种想象是可怕而龌龊的,他的心都因为羞耻和痛楚而颤抖着。
周也其实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如果他能知道自己爱不爱纪子念的话,他大概也不会像从前他肆意嘲笑的圣人沈从那样去顾及太多,他不会顾及沈从跟自己的关系,也不会去顾及章亦清今晚说的那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话。他的世界里从来只有开始和结束,只有爱和不爱,这样的区别而已。
可惜他自己也分不清,他分不清这些苦楚究竟是因为纪子念本人,还是因为纪子念而想起来的从前的关乎晋颜的记忆,他分不清自己是真的爱上了纪子念,还是把纪子念和沈从当成了从前的晋颜和自己而心生怜惜,他更加分不清自己对纪子念的关心和在乎,是真的对那孩子产生了关心和在乎,还是只是因为潜意识里自己觉得从前待晋颜还不够好才最终失去了他所以把那孩子当成了晋颜的影子在弥补。
太认真的,就不可以,不在乎的,反而可以了。
最后他沉沉睡去,梦里回到了五年前临近分手的那几个月,吵架,和好,吵架,和好,吵架,和好,彼此好像陷入了这样一个死循环,在无休无止的战斗里彼此折磨。从一开始的声嘶力竭到最后的心如死灰,最可笑的是,加入战局的不止周也和晋颜,还有父母,公司,理事,粉丝,媒体,全世界都烽火飞扬,而最最重要的两个人最后却成了旁观者。周也在梦里也像五年前一样,倔强地想,我爱他,这对他来说就够了,他也爱我,这对我来说也就够了。这样就够了,不管多么混乱,我都不会放手的。
最后,他看到了晋颜通红的眼睛,他看到晋颜颤抖着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说:“周也,你放我走吧。”
“你去哪里呢,你说过的呀,你就只有我一个,离开了我去哪里呢?”周也不明白晋颜那种低到尘埃里的姿态,明明肆意妄为不可一世的是他。
“你是傻瓜吗?难道我还是从前那个一无所有谁也不认识的晋颜吗?再继续呆在你身边的话,我们会把彼此都折磨死的,周也,那样我就怕我就再也不能站在舞台上唱歌了,你放我走吧?好不好?”
他眼泪流的像河一样,好像痛不欲生的是他。可是也是他说过的,他说他不在乎能不能站在舞台上,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一个大明星,只要自己愿意的话,他可以只唱给自己一个人听,这些都是谎话吗?就算都是谎话也没有关系。
“我不能。”
因为我爱你呀,我太爱你了所以不能放你走,我做不到放你走。
“就算我好像已经爱上别人了,也不能吗?”
周也还没回答就被刺眼的阳光照醒了,眼睛里面都被刺激出了泪水,他想起来今天要去给纪子念讲解剧本。
到了纪子念练习室的时候才早上八点半,纪子念已经在那里了,那孩子穿着一件略微宽松的运动服,窝在沙发里细细翻看剧本,手撑着下巴,手肘抵在自己的膝盖上,他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周也,笑了。
“你的秘书姐姐刚刚送来了一二集的剧本,我正在看呢。”
运动服的拉链被纪子念拉到了顶,随意翻了个圈包住了脖子,他的头发微微有些湿润,好像是刚刚洗完,细细碎碎的刘海贴在他额头上,脸色有点儿宿醉的苍白,但是精神已经比昨天好了太多。
周也没说话,纪子念就自说自话地笑着:“故事不错呢,我倒觉得我演的这个人其实跟我有点儿像。”
周也还是没说话。
纪子念有点儿忐忑地看着他,轻声探寻地问:“你知道故事最后是怎么结尾的吗?昨晚上我听见那些人说两家公司都收到了缩略版的故事大概,你看了吗?”
周也刚要开口,门又被推开了,沈从拎着一大包东西穿着一件颜色很相近的运动服进来,他戴起了帽子,额前露出来的头发也湿漉漉的,一面把帽子放下来一面碎碎念,都没看到周也:“你这个小祖宗,大清早的要吃什么红豆冰啊,天也冷了,柜台小姐听我说了三遍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早上八点来买红豆冰当早饭吃。”
然后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周也,微微惊愕,顿了顿以后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不好意思地挠头:“昨晚上等他酒醒已经很晚了,我就留他在我那里睡了,你担心了吧?”
周也眯起了眼睛,摇了摇头往沈从这里走过来:“这是你们的私事。”
“我还以为你是担心他,所以这么早来确认纪子念是不是没事。”
“不,我是来给他讲解剧本的。”
沈从笑了笑,更不好意思地挠头:“上个礼拜我们……”
“我知道,所以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谈一谈?”
“关于我们俩究竟谁负责纪子念。”
沈从看不穿周也脸上的表情。
“我们和好了,所以我以为……”
“我知道。”周也再一次打断了沈从,用无比冷静的像是会议进行中一样的声音说,“但纪子念来盛夏不是跟你谈恋爱的,沈从。你不要忘了我让他来盛夏的最根本原因,如果你们以后还要吵架……”
周也看到了沈从脸上想要反驳的表情,于是微微提高了音量:“这种你们以后肯定还会遇到的问题,如果以后你们也因为这样的问题而冷战,然后你身为艺人的负责人又把他来交给我或者是别人的话,我想,对于我们的这一季度项目是非常不负责任的。”
“是我的失误。”
“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所以你想要说,我不再适合作为纪子念最直接的负责人,是这样吗?”
周也望着沈从,放低了音量:“我会记得我对你的保证。”
沈从没再说什么,将那个大袋子往桌上一放,弯下腰摸了摸纪子念有些湿漉漉的头发,轻声说:“晚上我来接你。”
然后他直起身拍了拍周也的肩膀便出去了,纪子念看着周也脸上的表情,轻声问:“你生气了?”
“没有。”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写的最纠结的一章,剧情走向简直要失去控制,我要去冷静冷静。。。。。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Chapitre Vingt et un】
秋日的天空,色彩分明的像一幅油画,蓝的天,白的云,还有泛黄的树叶,就连街道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萧瑟的光晕。
咖啡店靠着街的窗边,坐着一个线条硬朗,神色却万分冷漠的男人,不少漂亮的女人进出的时候都在偷偷地看他。他面前摆着一杯黑咖,略带玩味地扬着唇细细地看一份报纸,像是在等什么人,他眼睛里一整片海一样的捉摸不透和淡漠。
他是跟秋天很相衬的男人。
周也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合上了面前的报纸。报纸封面上赫然写着标题《盛夏娱乐集团总裁周也跟MJ头牌晋颜的绯闻真相,真戏假作MJ晋颜抹黑周也只为博同情?》,下面配着一张两个男人在昏暗的路灯下接吻的照片。
“标题起的不错。”
周也抬起头,看见孟皖在对面坐下了,他审视了一下孟皖脸上的表情,又看了看对方伸出来的手,微微笑:“不是什么公开的场合,这套虚礼就免了吧……”
孟皖收回了手,笑:“你对我有敌意。”
“我倒是很意外,MJ什么挣扎也没有就这样放弃了这一局?”周也笑着端起了面前的黑咖,“我本来还等着一场好戏呢,毕竟凭你孟皖在这方面的手段,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压不下去……”
“我刚刚才听晋颜说了,说你有让他带话给我。”孟皖也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可惜晋颜没跟我说,我还是从新闻上看到了第一手的资料,MJ可以算是被周总杀了个措手不及。”
“你也要尝尝措手不及的滋味才好。”
“周总这一招真是很高明,我辛辛苦苦打点了好久,才营造出晋颜是多年前那件事的受害者这么一点儿对我们有利的氛围,就被周总你这样轻易地打碎了。这下好了,晋颜变成了一个无法自圆其说的骗子,而你要上演情深的戏码,还是被纠缠的被害者,都在你一念之间了,真是高明。”
“孟总过奖了。”
“但我觉得周总好像搞错了一点,你托话给我说,这场我孟皖先开始的战争,要由你来结束。可是,要说真正的开始,难道不是你周总从BAOTY上买下两项大奖给自己门下的韩轶文开始?那之后我的确买通了记者媒体翻出了五年前你跟晋颜的绯闻,可那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点儿小小的反击罢了……”孟皖苦笑着耸耸肩膀,“周也,你有点儿不讲道理了。”
“我没听错吧?”周也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笑,“一个五年前从盛夏把晋颜挖走的人跟我说,是我太不讲道理了?”
“所以,你是来报五年前的仇的?”
孟皖笑得周也从心底里感到不舒服,那笑容好像是一个懂事的成年人在审视一个心智都还未成熟的孩子的时候的那种高高在上,你一无所知,而我把一切都了然于胸。
“你不必管我的目的……”周也抬起眼睛审视着冰冷的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今天是你约的我,你要跟我说什么?就此收手?”
“哈哈……周也你都不惜把自己都赔上了不要命的这么跟我们MJ玩,我怎么会奢求你听得进就此收手之类的话?”
周也紧紧闭着嘴唇没有说话,孟皖扫了一眼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过了一会儿转回脸来审视着周也,无比认真地说:“就算是你来势汹汹,也至少顾念当年跟晋颜的情分吧,不要伤他太深。”
周也放声大笑起来,引得不少人都往这边望过来,但周也却不在意,他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放声大笑。
孟皖依旧只是不带表情地盯着周也的脸,等周也停下来,他冷冷地问:“周也,你一直都是这么骄傲地活着的吗?这么自我,这么尊严,这么的不可一世,因此不可以原谅任何不臣服在你脚下的特例,比如,五年前提出要走的晋颜?”
周也脸上的表情冷下来。
“因为你一直都这样的不可一世,所以也一直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自居,而从来没有回头去看一看那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从来,一次也没有,站在晋颜的角度去想一想,哪怕是一秒也好,为什么他会离开你,为什么他会选择我……”
周也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
“包括昨天凌晨,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得手骗过了晋颜?”
孟皖离开以后,周也还独自一个人坐在窗边很久很久,面前清咖啡已经冷的像苦药,服务员来了又走,换了一杯又一杯新的热的咖啡,最后也都冷下来,冷的像冰一样。窗外行人的脚步愈发匆匆,渐渐地,华灯初上。
后来他起身,结账,走出店门,被秋日的晚风吹的一阵冷,钻进车里,往片场疾驶的路上,都还想起昨晚昏黄的路灯下,晋颜的脸,他下巴的皮肤的触感,他的脸的线条,他的唇,他的眼睛,他因为激动和惊愕而瞬间放大的瞳孔。还有自己吻他的时候,那一瞬间从他唇上传来的,仿佛一道闪电似的贯穿着晋颜全身的颤抖。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后来访谈结束了,纪子念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的时候,顾一鸣却递过来一张名片:“瞒着经纪人,藏好我的号码吧。”
纪子念不解地歪头看着顾一鸣,他咂了咂嘴巴:“我虽然不信那张照片上接吻的两个人已经和好了,但他们是周也和晋颜啊,曾经要死了一样爱着对方,为了对方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两个人。就好像一座铺满了五年间积累下来的枯黄的树叶的山头,只要你给他们一点点火星,就嘭……”
顾一鸣递名片的手臂又直了一些,仿佛告诉了纪子念一个他非拿下不可的理由。
纪子念微微笑,脸色有些白:“真是美丽又形象的比喻呢……”
“毕竟是秋天了嘛……”
纪子念伸出手去拿那张名片,指尖触到顾一鸣的手掌,发现他的手跟自己的手一样的冰冷。
出了房间发现只剩下了周也还在等自己,依旧是自己进门前的姿势,看他出来了,依旧是像对下了课的小朋友说还要去上补习班的家长那样的口气:“我载你去仲夏梦那里,今天可以拿歌了。”
纪子念裤子口袋里,硬硬的名片戳的他有些疼,他跟着周也上了车,一句话也没有说。
周也一面开车,一面公事公办地问:“问了你什么?”
纪子念抬起头看着前面的路,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一种冷淡的语气回应他:“反正他问了什么跟他写了什么也不一定有关系,毕竟你周也是一个电话就可以摆平所有报道的那种人不是吗?想要他给我写一份让你满意的报道,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周也的食指微微抬起在方向盘上缓缓地敲着,沉默着没有回答。
纪子念却依旧不依不饶地盯着他冷漠的侧脸:“为什么压下了沈从跟夏七月的报道?”
“沈从答应了要跟夏七月演那样的戏不就是为了要这件事情盖过韩轶文离开对盛夏的不利影响?”
“所以你现在是在跟我追究为何让沈从白白牺牲吗?”
“不,我在问你为什么。”
“你想要听什么?”周也语气里依旧没有起伏的波澜。
“周也,我感觉累了,每天每日每夜拍戏很累,面对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很累,看着沈从夏七月很累,像今天早上这样接受采访也很累,你就不要让我跟你的谈话也这样累了。好不好?”
语气里竟是不多见的服软,周也方向盘一打,把车在不起眼的小路上停下了。他转过头去看着纪子念的侧脸,他眼睛下面是有些厚重的黑眼圈,黑色的发丝微微有些乱地贴在额前,他脖子上有一排细细软软的绒毛。
“昨晚上我去洗漱室那里找过你,我想你淋雨了,给你买了罐姜茶饮料。”
纪子念眼睛里闪了闪,他懂了,懂了周也忽然的冷漠,只感觉周也这样一句话,却仿佛像是一个耳光,狠狠打在自己脸上。他想让周也停下,想说我都懂了,想说你要说的我知道了,喉咙口却好像堵住了一样。
“很多事情对我而言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秘密,我做了,根本就没想你知道,更不要说告诉你为什么了。”
“就我昨晚听到的,看到的来说,我以为你已经很清楚的表明了立场,既然你是爱沈从的,那就不是来向我刨根问底的立场,纪子念。我也不可能告诉你真正的理由。”
“我懂了。”纪子念低着头,沙哑着嗓子轻声说。
“那再问一遍吧,刚刚那个问题。”
“为什么呢,周也?”
“因为沈从和夏七月是假的,总有一天会再出一个分手的报道,所以把第一个报道压低到最小,对以后是最好的选择。”
车子一路缄默着在路上飞驰,纪子念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去仲夏梦家里的那个炎炎夏日的午后,却又好像隐隐地懂得了,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那次去的车上,坐着沈从,周也和自己三个人,但事实是,爱情里,是不可能找到第三个人的位置的。不管多么卑微,多么不起眼,多么微不足道,就算只求一只虫子那样可有可无的空间,也是没有多余的。不管是自己,还是周也,彼此的自尊心也都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他记得这条去仲夏梦老人家的路,能路过大片大片的农田,盛夏的时候还是一片生机的绿油油,现在过了收货的季节,只剩下一片枯黄的枝干和土地,连哞哞叫的耕牛都已经不见了。他记得自己在仲夏梦破碎的小院子里无聊地转悠,拿着地上随便乱捡的枯树枝淘气地往乱石堆里的洞戳,然后不知道哪里窜出来吓人的蛇,吓得他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他记得周也从房间冲出来,好像只用了一秒的时间,好像他一直就在窗口那里守着看着自己似的。他记得天上的光影都暂时躲进云层的时候,周也脸上突然展现在自己面前的表情,那种好像把自己放在手掌心里疼惜一样的表情,好像自己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在乎。
那个时候自己还没有做出什么要走到人家生命里面去的约定,对呀,既然晋颜是他曾经要死要活爱过的人,纠缠到他们的事情中去,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走进他的生命的重要的决定,自己怎么就这样答应了呢?那个时候自己还是单纯地爱着沈从,可以理直气壮地对沈从说,为什么你老是爱吃周也的醋呢,他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你完全不必要担心我。如今的自己,还能再问心无愧地这样对沈从说一遍吗?他又忽然想起了早早地开始警觉这一切,早早地提醒着自己的沈从,是自己不肯听,是自己一意孤行。
车在仲夏梦的院子里停下了。
纪子念走进去,第一次在木头桌子边坐下来。
看着仲夏梦老爷爷把写好的曲谱递给周也,一面啜了一口茶:“曲子写好了,很好听的曲风。”
“词呢?”
仲夏梦笑:“上一次我连词都给你写好了,可惜好像却一语成谶,我想了想,也许这次让你们自己来写,会更加好一些。反正还有时间,他要是实在写不来,你再拿过来,我给你写。”
“好。”
周也喝了口茶就要站起来,纪子念却坐着没动,他有问题想要问问这位仲夏梦,这个指着自己说非自己不可的老人家。
“为什么是我呢?”
仲夏梦呵呵笑起来,捂着茶水杯:“我还在想你小子有些呆头呆脑的,上次我指定你的时候以为你就会问了,憋性倒挺好。”
他扫了一眼依旧冷漠的周也,目光又落回到了纪子念身上:“有些事情,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一眼就能看穿了。我看你,倒不是上次来的时候,那懵懵懂懂的样子了,懂是真的懂了些,可是如果还要问我这样的问题,就是还没懂。”
“不能问的问题真的很多呢。”纪子念笑起来,低头喝了一口微烫的茶,仲夏梦的茶苦的很。
“你回去听了这次我给你写的曲子,便明白了。上一次我给晋颜写的歌,也是跟他很搭的曲风,他就是那种飞蛾扑火为了爱可以什么都不顾的孩子,也许你听了曲子,便会知道,为什么是你。”
在回去的的路上,纪子念一个人在车子里,轻轻地哼着曲谱上的旋律,这首歌跟五年前那首红遍全国的幽灵曲风太不一样了,如果说五年前那首歌描述的像是火一样炽热激烈地感情,这次的旋律,柔软清冽的像溪水一样。他轻声哼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却挥之不去今天听到的很多话:
虽说爱情里面没有对错,但是非要指责一个的话,五年前是周也的错……
那孩子是飞蛾扑火为了爱什么都可以不顾的人……
但那是周也和晋颜,他们太爱彼此了,就好像一座铺满了五年间积累下来的枯黄的树叶的山头,只要你给他们一点点火星,就嘭……
纪子念,我也不可能告诉你真正的理由。
他一回神,车已经在片场的停车场停下很久了,他惊觉自己脸上竟满是泪水。而周也在一旁愣愣地凝望着自己。两个人的眼眸相撞,他看到周也的瞳孔里,很多很多的迷雾一样的水汽都渐渐散去,好像那晚上幻觉一样清澈的眼神又重新浮现。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再看,又什么都没了,周也转过去,注视着前方。
挡风玻璃前面,一片被下坠的夕阳染的血红的晚霞,那样红,好像真的像血一样,会让看的人忍不住去想象这样的红色背后的伤口。像是要蔓延到天边一样,一直到地平线的另一端,都是这种鲜艳而浮夸的色彩。
“纪子念,即便是,有了今天的谈话,你也还是会帮我的吧?”大概像是一辈子一样长的时间里,周也开口说。
“约定就是约定,按照我答应你,我会帮你找回来,还有,今天我们说过的话,就当做没有发生吧。”
爱有的时候,就像泡沫,是一刹的花火,好像可以在一秒里永恒,也可以在一秒里被抹杀,好像从未存在过那样。


2025-06-24 17:15:29
广告
  • 紫若沉诗
  • 武林高手
    9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纪子念看着晋颜,知道眼前这个瘦削的人,把自己的爱情用一种极端惨烈的方式涅盘成了永恒,他甚至觉得有些敬畏。
他不知道如果自己是他,会如何抉择,会不会舍不得一份两个人用心呵护的感情被摔成满地破碎颓败。就跟这家寿司店外面的停车场可以望到的星星一样,在死亡的一瞬间被定格成永恒,变成了漆黑的宇宙里面的光,点缀了几万光年之外的无关者我们眼睛里的风景。
当然值不值得,这些都不是自己这个外人可以评判的事情,他感觉像是完成了一件艰难的任务似的站起来,走到屏风那里,轻轻地,把屏风推到了另一端,露出被屏风隔开的屋子的另外一端。
周也坐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死一样的沉寂,纪子念靠着墙,看着晋颜和周也,一个在光亮里,一个在黑暗里,静静地望着彼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也站起来,走到晋颜面前,缓缓地蹲下了身子,膝盖跪在寿司店打了蜡的地板上面,像用尽了平生的力气那样拥住了晋颜瘦削的身体,紧紧地,像想要把他按进自己的血肉里面一样用力。
然后他们同时哭起来,晋颜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在纪子念的角度,看得到,那是喜极而泣,泪水疯狂地从晋颜的眼睛里面涌出来,他的眼睛却在笑,像是一个走失很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几乎只是迟疑了一秒,他就回应了周也疯狂的拥抱,纪子念靠着墙,看两个人像是要把彼此融进自己身体一样拥抱着彼此。
值不值得的问题,大概也有了答案吧,他悄悄走到了黑暗的那一边,推开门走了。外面下了雨,冷的他瑟瑟发抖,漆黑的夜空一望无垠的宽阔,却一点点星光也没有,只有满天的冰冷的雨水像剑一样往下落。他忽然那么强烈地怀念起那股浓烈的烟草的味道,那个破碎的周也,变成了他珍贵的,独一无二的,但却再也不会回来的回忆,是自己一点点把他拼凑起来的,如今他又活了,又能笑了,又能爱了,自己的职责就完成了。
就该说再见了吧。
可是为什么感觉疼痛呢?为什么这么痛,这么痛呢?
那个曾经疯了一样猛烈地跳动,又忽然间停止不动的器官,好像已经负荷不起那源源不断涌过来的疼痛感,爆炸了,碎成了千千万万,碎成了满地破碎颓败。他有点儿麻木地走啊走,走到公车站,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浑身湿透地坐在汽车最后一排。然后再下车,在繁华的市中心的十字路口,转几个弯,这是他没走几次还觉得有点儿陌生的,去沈从的家的路。
雨还在哗哗地下,纪子念进了小区,到了大楼底下,抬头看满楼亮起来的黄色的灯光,却忽然觉得,沈从怎么会是自己的家呢?
他在楼底下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沈从手里拿着一把雨伞,从楼上下来,看到纪子念坐在雨里,慌忙撑开伞,蹲在他面前,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坐在这里?为什么不上来?”
“对不起。”
眼泪从纪子念眼睛里面涌出来,他几乎是跪在地上了,拉着沈从的手臂颤抖的厉害,低着头却翻来覆去只剩下那几句:“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是我错了……”
“你说什么呢,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从抱住了浑身颤抖的纪子念,才觉得纪子念的身体像冰块一样的冷,额头却是滚烫的,脸上却是异样的红,不禁破口大骂:“你究竟淋了多久的雨,我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一股酒味!!”
背起胡言乱语的纪子念,沈从一路上了十八楼,进了家门,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纪子念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背后抱住了,他湿漉漉的,像根灵活的泥鳅,从他手臂里面钻到前面来,满嘴巴酒气的唇凑过来胡乱而粗鲁地亲吻自己。
“喂,纪子念,你醉了。”他挣开了纪子念,拖着他去浴室洗澡,那小家伙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眯着眼睛在沈从怀里软的几乎站不起来,却还执拗地在寻找沈从的嘴唇,沈从无奈地低头吻住他,然后他就安静下来,像得到了莫大的慰藉。
“醋坛子啊,虽然很对不起,可是你不能抛弃我,因为我除了你就什么也没有啦。”
沈从看着说完这句话就睡死过去的纪子念,有些颤抖的手去触碰纪子念微红的脸庞,在被纪子念脱下来的外套搞得一塌糊涂湿漉漉的浴室里,席地而坐,像尊雕塑一样。他好像一直都只是纪子念绝望时的一根救命稻草而已,救命稻草不等于爱情,他很想立刻把这个让人爱恨不能的小家伙弄醒,质问他,去哪里为了谁喝的烂醉,一句句对不起的意义在何处,却终究还是舍不得。
其实沈从更怕,有一天纪子念会再这样在楼下发呆地坐了许久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掉,再也不回来了,那么这世上,哪里再去找一个跟自己一样一无所有的孤独的灵魂来相互慰藉呢?
最后他拥着纪子念在床上睡熟了。
于此同时,高级酒店最高楼,周也怀里的晋颜也睡着了,他们来酒店开了房间睡在一张床上,却连彼此的外套都没脱,只是抱着彼此,仅此而已。周也睁着眼睛看落地窗外,不停落下的雨,感觉他和晋颜都像是在沙漠里走了许多年的旅者一样疲惫,虽然疲惫却越来越的清醒。他低头看,晋颜睡的像个孩子,他轻轻地抽出自己的手,把他的脑袋放在柔软的枕头上,走到了落地窗前,看不断滑落窗户的雨滴。
十一月,秋雨滂沱,初雪将至。


登录百度账号

扫二维码下载贴吧客户端

下载贴吧APP
看高清直播、视频!
  • 贴吧页面意见反馈
  • 违规贴吧举报反馈通道
  • 贴吧违规信息处理公示
  • 1 2 下一页 尾页
  • 25回复贴,共2页
  • ,跳到 页  
<<返回准我爱俊吧
分享到:
©2025 Baidu贴吧协议|隐私政策|吧主制度|意见反馈|网络谣言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