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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原创】清欢纪事·返魂篇(中篇连载/傻白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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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清寒
天定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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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妹妹头
醒目!因为贴吧格式缘故,以后本文将只在这个贴子里更新,旧贴子请大家不要再顶起了,有留言以及疑问什么的都移步这边吧~谢谢大家支持OvO
送TA礼物
1楼
2014-07-16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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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清寒
天定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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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中篇大约5、6W字左右,基本上是原著HE后老板少侠的日常(!),本着治愈的准则小虐怡情大虐伤身,保证不坑=_=
2楼
2014-07-16 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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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清寒
天定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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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嚎!!!我决定还是不一个一个人发了,顶风作案地把肉掏了出来:3
想看的请移步这里:
http://caomuqinghan.lofter.com/post/34f0a2_1738dfb
后面的正在写,会贴吧/lofter同步更新>/////< lofter里其实还有别的恭苏物大家不嫌弃可以一起看!
6楼
2014-07-16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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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清寒
天定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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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的内堂比起上一次来并无太多差别,仍是玲珑锦绣,一派女子绣房模样,百里屠苏不敢多张望,只抱臂站在门前。瑾娘把门前红色的锦帐掩了下来,走到他眼前打量了半晌,才道:“百里公子……最近运势不佳。”
百里屠苏心想运势是挺不佳的。他才慢慢点了点头,忽然又见瑾娘神色一亮,喜道:“哟,我道是什么呢,白悬着一颗心,原来是红鸾星暗。”
“红鸾星?”
“公子自从与少恭……命盘便几近脱轨,难以测算,唯红鸾星独大,故此这次才看得清楚。”瑾娘含笑道,“红鸾星主姻缘,红鸾星暗,不言而喻。”
“……”
“公子既然红鸾星暗,想必少恭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吧,我帮你们转转运,省得有无妄之灾,吵上一架什么的。”
“……多谢瑾娘。”
然而百里屠苏并未想到的是,瑾娘说到做到,不仅管算,还管治。
在等候尹千觞回来的时候,瑾娘把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安置在她的外间,一张小桌,两人相对而坐。百里屠苏早知是怎么回事,听话地任她摆布,倒是欧阳少恭微微讶然:“瑾娘这是……”
“百里公子红鸾星暗。”瑾娘简洁明了地说,一手一张红符,“啪”地贴到两人额头上,“你们也别跟我见外了,除妖除鬼的我不懂,可是论起批命转运来,我倒还有点信心。”
百里屠苏就坐在欧阳少恭正对面,抬起眼就看见欧阳少恭额头正中贴着一张符。他有点想笑,又觉得不妥,嘴角微微动了动便将心绪压了下去。谁料,对面的人也动着同样的心思,毫不避忌地打量着他,随着目光游移,薄薄唇角也渐渐翘了起来。
他一对上那人眸子,便觉得莫名有些不自在起来,心下一动,脸颊竟先泛上些微红,赶紧硬生生把视线转到一旁去。
尹千觞走进屋里的时候,就看见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面对面沉默地坐着,一人贴了一脸红纸条。
“这是什么?”尹千觞伸出手去从欧阳少恭脸上撕下一条纸,拿到眼前细看,“哦,红鸾天喜符,加运势的。”
10楼
2014-07-16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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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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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的内堂仍是玲珑锦绣,一派女子绣房模样,百里屠苏不敢多张望,只抱臂站在门前。瑾娘把门前红色的锦帐掩了下来,走到他眼前打量了半晌,才道:“百里公子……最近运势不佳。”
百里屠苏心想运势是挺不佳的。他才慢慢点了点头,忽然又见瑾娘神色一亮,喜道:“哟,我道是什么呢,白悬着一颗心,原来是红鸾星暗。”
“红鸾星?”
“公子自从与少恭……命盘便几近脱轨,难以测算,唯红鸾星独大,故此这次才看得清楚。”瑾娘含笑道,“红鸾星主姻缘,红鸾星暗,不言而喻。”
“……”
“公子既然红鸾星暗,想必少恭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吧,我帮你们转转运,省得有无妄之灾,吵上一架什么的。”
“……多谢瑾娘。”
然而百里屠苏并未想到的是,瑾娘说到做到,不仅管算,还管治。
在等候尹千觞回来的时候,瑾娘把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安置在她的外间,一张小桌,两人相对而坐。百里屠苏早知是怎么回事,听话地任她摆布,倒是欧阳少恭微微讶然:“瑾娘这是……”
“百里公子红鸾星暗。”瑾娘简洁明了地说,一手一张红符,“啪”地贴到两人额头上,“你们也别跟我见外了,除妖除鬼的我不懂,可是论起批命转运来,我倒还有点信心。”
百里屠苏就坐在欧阳少恭正对面,抬起眼就看见欧阳少恭额头正中贴着一张符。他有点想笑,又觉得不妥,嘴角微微动了动便将心绪压了下去。谁料,对面的人也动着同样的心思,毫不避忌地打量着他,随着目光游移,薄薄唇角也渐渐翘了起来。
他一对上那人眸子,便觉得莫名有些不自在起来,心下一动,脸颊竟先泛上些微红,赶紧硬生生把视线转到一旁去。
尹千觞走进屋里的时候,就看见欧阳少恭和百里屠苏面对面沉默地坐着,一人贴了一脸红纸条。
“这是什么?”尹千觞伸出手去从欧阳少恭脸上撕下一条纸,拿到眼前细看,“哦,红鸾天喜符,加运势的。”
91楼
2014-08-20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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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清寒
天定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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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公子正值茂年,头发高高扎成一束,颈侧纹身殷然,眸子倒映着火光,就显出几分瑰丽的碧色来,形容举止不像中原人,也不像胡商。
华炎举杯,爽然一笑:“我叫华炎,见欧阳公子一表人才,先干为敬。”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将杯底一晃,话语举止里不见寻常繁冗俗礼,却是豪气非凡。
欧阳少恭亦含笑举杯,同样一饮而尽,道:“华炎公子。”
“公子公子的,我都跟你们学得会说了。”华炎蹙眉道,“你们这儿的人就是喜欢嘴上弯弯绕绕,有酒喝,有热闹看,有姑娘抱,管这些虚礼做什么?”
那边台上正撤了胡旋舞的毡毯和皮鼓,紧接着小厮抬上桌,便有白衣女子抱琴款款而来。华炎眼睛一亮,扯着欧阳少恭的衣袖指给他看:“你是第一次来?这就是环佩姑娘,我爱听琴,她的琴声和人一样美丽。”
“天风海涛,桐木蛇腹断,姑娘琴技非凡。”
“你也懂琴?”
“在下亦通琴技。”
台上环佩信手轻拨,鸣琴不愧天风海涛之名,声如潮涌,清泠泠的曲子里,也隐隐透出几分凛冽壮阔。在场之人多爱热闹,琵琶羌笛声如珠玉娇莺,琴声则寂寥,然而环佩姑娘声名久播,见华炎和欧阳少恭听得认真,台下一时也是寂然无声。欧阳少恭留心华炎神色,见他眸中碧色苍郁,竟是听得极用心,不禁暗暗有些诧异,心道以华炎性子、兼之魂师身份,倒是难以看出是听琴之人。
不多时环佩收了琴,步入宴中。一见她来,围着的莺莺燕燕也笑闹着散了,华炎将她招呼过来,兴高采烈地揽着她的腰,道:“她弹琴,你也懂琴,不如你们好好聊聊。”
“我道是谁,原来是欧阳公子。”环佩笑道,点了点华炎脸颊,“他是瑾老板的朋友,我和他是旧相识了。”
欧阳少恭亦含笑道:“两位情浓,在下本不该打搅,只是在下确与环佩姑娘相识已久,于琴技一道上堪称知音,不知能否同她好好叙个旧?”
华炎倒是大方得很,放开了环佩腰肢,将她往欧阳少恭怀中戏谑一推,大笑:“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与你挺投缘,喜欢的姑娘,让给你一晚上也罢!”
欧阳少恭抬眼,似是不经意往水对岸花树深处一瞥,旋即嘴角笑意更深,也不同他客气,揽住环佩道:“那便多谢华炎公子了。”
华炎斟酒小啜一口,斜睨着他,忽然道:“欧阳公子取道清泉小径,同行的那位公子没来一起玩玩?”
欧阳少恭神色丝毫未变,微笑道:“他另有要事,并未前来,恐怕要让华炎公子失望了。”
“不失望不失望,来日方长,总有机缘再见。”华炎摆摆手,“等到混熟了,只怕一睁开眼睛,就能见了。”
“哦?若真缘深至此,倒是有趣。”
一番短短交锋,目光相对俱是一片坦然。欧阳少恭也未料到他会如此坦率,面对面便将意图身份一同点破,不知是有恃无恐还是另有企图。然则将计就计,见他坦诚,自己也断无隐瞒之理。
华炎笑得愈发畅快,眉梢眼角已染上淡淡醉色:“不错、不错……欧阳公子,姑娘的这笔人情,你可是欠下我的了,将来也要把你的什么东西讨来才好。”
他抓起环佩面前的酒壶,随意倒了倒,却只倒出半杯来。他眉头一蹙,忽然瞥见欧阳少恭手中酒杯尚有半杯残酒,便探身过去,旋即一只手攀上欧阳少恭袖下手腕,在腕脉上暧昧地摩挲。
“明明只是半杯酒,就算强行再注上半杯,酒味也不同了。再怎么天衣无缝,这杯酒总是残缺的。别说自己喝不痛快,旁人也会耻笑于你。”
他慢慢地说着,将自己半杯酒饮下。
“依我看呀,还不如去抢别人的酒,就这样……一口喝干,就好了。”
他有些邪气地笑了笑,语罢,竟借着欧阳少恭的手端起半杯酒浆,凑近慢慢饮下。
烛光在白皙颈项上跳跃,衬出吞咽时喉结滚动,颈侧朱砂火焰妖异鲜艳,肌肤下血管起伏,随着他的动作微微跳动。他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唇,像是意犹未尽:“唔……你这是白雪饮,不是百花酿,无妨,更好喝!”
台上热闹歌舞渐轻,唯余丝竹管弦,缱绻柔媚,叩人心弦。宴饮也慢慢安静下来,高声笑闹全成了情浓时的喁喁细语,不时有女子轻嗔娇吟。宾客都已有几分醉意,也无心再作笑谈,全都忙着沉溺在温柔乡里。席间玩起了传杯,多的是姑娘夹杂着坐在宾客之中,以口衔杯传将下去,樱唇交接。交融之间,气氛也愈发香艳旖旎起来,便只是单单坐着,也觉酒酣耳热,心猿意马。
“花朝节花朝节,有良辰美景,就该两情相悦!”
“什么倾国贵胄,什么巫山仙子,也比不上这花满楼里花团锦簇,把心上人抱个满怀。”
交头接耳之声更多了,眼见酒杯即将传来,环佩忽然起身离席,轻施一礼,嫣然道:“方才不小心将酒倾在裙子上,环佩暂且失陪了,先回阁中换件衣裳。”
她离去未多时,欧阳少恭亦放下酒杯,不动声色抽回手来,起身微微一笑:“在下亦要失陪了,说来惭愧,在下并不擅饮,须得去醒一番酒。”
华炎似乎已然醉极,全然忘却先前暗露锋芒的对话,只招手叫侍女斟酒,调笑道:“醒酒醒酒,是去幽会心上人吧?”
不知不觉也站到夜深了,所幸春夜温暖,并不觉料峭。
华炎无甚动向,总是离得甚远,他渐渐地也盯乏了,倒是心里一直惦记着先生,甚是苦恼。一会儿是清泉小径赠衣,一会儿是客栈里同尹千觞相谈时认真神色,一会儿是宴会上揽着环佩温润而笑的样子。面上还是冷冷的平静无波,思绪却一直难平,起伏不定,任是暗运心法也按不下那丝悸动,反倒闹得烦躁难耐。他呼吸一窒,正要随意走走,忽然一错目,便见席上欧阳少恭竟倏忽没了踪影。他眉头一蹙,正觉奇怪,忽听背后衣料摩擦之声,一回头,便见湖蓝笼纱月白轻衫,有人已至身后。
“无事。”那人淡淡一笑,“凑巧路过,顺便来看看少侠罢了。少侠辛苦许久,可是需要饮食歇息?”
华炎站起身来,像是不经意地四处扫了一眼,随即信步到池畔,同另一名女子谈笑起来。百里屠苏见他眼光淡淡掠过,怕被瞥见了,便也随着往花树之后闪了闪,也无心顾及回话。
半晌不闻身旁人声,他才蓦然回过神来。才一转头,忽然手腕就被人扣住,一旋一带,他尚未来得及格挡,身子就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花树上。那是一株紫藤,生得繁茂至极,一串一串紫花沉甸甸地低垂下来。两人的重量压得整棵树都乱颤起来,霎时眼前一片缭乱淡紫,浓香袭来,原来是所有的藤萝都飞舞起来,噼啪乱打。
百里屠苏微微喘着气抬起眼,欧阳少恭距他不过咫尺之遥。
先生这样也是少见,平日眸光清澈,此时里面倒映着纷繁的花影,像是笼着一层薄薄的雾,不知朦胧的是几分酒意还是几分缱绻。
藤萝已渐渐沉寂垂下,浓郁的香气如细密的网,将两人兜头罩在其中。如此这般藏于花冠中心,背靠着树干,便成了天然的隐身之所。
丝丝清凉自池上而来,沁入肌肤。两人贴得太近,温热呼吸打在耳畔,细密可闻。百里屠苏在思绪里沉浸太久,有些发怔,一时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竟忘了挣扎,只是下意识地开口,哑声唤道:“先生——”
“实不相瞒,在下并非无意路过,而是……心有别绪。”牙齿叼着耳垂咬了咬,顿时百里屠苏身子一僵,不敢再动,“先前一时赌气,在下亦有错处……”
嘴唇又蹭了蹭耳廓,一路沿着下颔弧线,细细碎碎吻到唇角:“良辰美景,两情相悦,少侠若不嫌弃……”
后面声音渐渐听不见了,温润双唇覆了上来。
不试还不知道,这一下忽然觉出口渴来,仿佛焦渴许久,难受极了。他抬手揽住颈项闭上眼睛,如离水之鱼一般拼命掠夺对方口中津液,含着舌尖细细地吸吮,舔过唇瓣的时候又渐渐品味出几分甘美。醇香酒意沁在唇齿间,一缕一缕度到——
“公子是他什么人……公子是否懂他?”
心尖倏然一凛,霎那一盆冷水兜头泼了下来,几个念头没转过,倒先恶向胆边生。明明还含着一片唇瓣,心里一急,齿关一合狠狠咬下去,只听对方倒抽一口冷气,已有淡淡血腥气弥漫开。
两人倏然抽离开,欧阳少恭回手摸摸唇角,低头看见指尖一抹血色,苦笑起来。
“我并非——”少年措辞了几次,却还是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口,然而他仍然退开一步,手按上了剑柄,声音冷冽如浮冰,“也请先生莫再调笑。”
欧阳少恭亦退开一步,抱臂在胸前,盯着百里屠苏看了一会儿,眼神清明得可怕,唇边渐渐浮起嘲讽笑容:“少侠以为,在下同你情谊,便只是为了这些?”
“耽于片刻之欢,是我一人过错。别无所求。”百里屠苏截口打断,“先生无需再说。”
一时间似乎连鸟鸣都静寂下来,两人仍然面对面静静伫立,连血液流过耳膜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如此便好。”欧阳少恭忽然点头,整了整衣裾,面上冷冽重新化成淡淡微笑,“既然是一同接的委托,事情未了,那便只好再劳烦少侠多守一会儿。”
百里屠苏沉默了一霎,低声道:“……先生放心,屠苏自当按理行事。”
……良辰美景是有了,这两情却未必相悦。
93楼
2014-08-20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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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清寒
天定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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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侠?”
——耳畔忽有熟悉的声音。
他猛然抬起头。
霎那间一切似乎都消失了,眼睛好像也能看清楚了,空荡的长街上,唯剩月华灼灼。
花满楼和那个人都在街的尽头,他看不到街的尽头,却好像看见了那人的脸。
胸腔里一片空洞。
不知被什么样的力量操控着,他下意识地举起剑,剑尖对准了那人心口。
像废墟里遮天蔽日的金翼,像长锋摧折七弦俱断。像他的剑尖穿透他的心脏,他的琴音割裂他的胸膛,熊熊烈火里那人哑声说,屠苏,你当真……令我吃惊。然后他们用尽垂死的力气拥抱,两个人的血汇聚在一起,一模一样双生的魂魄,在胸腔里发出共振的清鸣。
……杀了他,杀了……自己。
却又像很久很久之前那天的初见,像他杏衫翩然笼袖浅笑,像那份难以启齿的少年心事。像清茶在喉扬花如雨,绚烂浮灯,一曲榣山。
……高山流水,一腔倾慕,说不出口的,放不下的,想要拥抱的……
像那千百次辗转难眠的夜晚,怀着无数胆怯与期冀的试探,像话到嘴边也说不清的在乎和委屈,像那份来之不易的半刻清欢,想要好好珍惜的东西,却又——
……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合二为一的,完整的……
欧阳少恭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在距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静静地凝视着他。剑尖已经抵到那人心口,罡风几乎割裂前襟,而那人毫无动作,不退不避。
狭长眼眸里映出自己的倒影,腾腾黑煞血红眼瞳,却是面目全非般不堪。
……怪物。
“先生……”百里屠苏忽然开口唤了一声,声音支离破碎,哽在喉咙里,“我控制不了……太危险,快……走……”
可是华炎还在。
这一次彻底看明白了,怪不得身法这样快……那人已经堕入鬼道,可以操控别人的魂魄,任何法术剑术,都无法再伤他体肤。这几乎是一个无法打败的对手……连自己的精神力都为他所控,先生和自己一模一样,虽然没有煞气之虞,但是魂魄并不稳,万一也被他伤害,岂不是……
不行……
要……保护先生。
牙齿把嘴唇咬得出血,百里屠苏握剑的手再次紧了紧,凭直觉有些笨拙地转向华炎的方向,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剑尖一甩,尖锐剑鸣声里,他横剑挡在欧阳少恭前面,奋力站直身子不动,本能地把欧阳少恭护在剑后。
然而他手中剑锋再次开始燃烧,那是煞力融化在火灵力之中,红芒闪烁,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一身煞气从魂魄深处被华炎硬生生催发出来,甚至要比先前任何一次发作都剧烈数倍,饶是百里屠苏意志坚忍至极,也只能勉力维持住片刻清明。凶煞之力已经侵入全身,在他血脉之间流转。
欧阳少恭摇了摇头,霎时九霄环佩已挟裹金光闪现他怀中,而他向后猛然飘开,琴身漂浮,十指按弦,做出了十分的迎敌准备:“少侠尽管攻来无妨。”
“我……”百里屠苏回过头,有些迷惘地凝视他,眸光散乱。
“煞气之威难以承受,必须迅速发泄,否则危及性命。华炎没有实体,若是向他攻去,则劲气落空,并无作用。”欧阳少恭沉声道,“唯有在下可卸少侠一招。”
百里屠苏摇头,他想说不能伤害先生,说出口的却是囫囵不清的四个字:“不是……怪……物……”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样应允的了,看不到四周,听不到声音,只记得自己最后一次握紧了剑柄,手腕抖成线,最简单的一式向前疾推,忽有龙吟之声响起,浩大绵长。在血脉里汹涌的煞力随着剑出之势节节消弭,温柔琴声里,躁动不堪的神识和魂魄倏然奇迹般地安定下来。
长剑呛啷落地,他眸中血红忽然消失殆尽。恍然好像欧阳少恭走上前来,他脑海中一片模糊,只下意识地觉得安心起来——
其实……只要这样就好了。
“先生。”百里屠苏昏昏沉沉地唤了一句。
只要也能够保护他……就好了。
欧阳少恭向前一步,在百里屠苏倒下的一刻,恰到好处地探出一只手揽住少年腰肢。少年身形劲瘦,他一只手几乎就环得过来,长袖一卷,已将少年整个护在怀里,少年低垂下来的头正靠着他的颈窝。欧阳少恭一手揽着自己的半身,略显散乱的发帘之下,表情依然波澜不惊,像是刚刚处理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九霄环佩漂浮在他身前,金色华芒如水纹般一波波漾开,而他空余五指悬在弦上,抬起头对华炎微微一笑:“华炎公子,这是在下的半身,他在做的事情,接下来便由在下接管。你看这样可好?”
149楼
2014-10-11 0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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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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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炎退了一步,做出夸张的吃惊表情:“欧阳公子熟人不少,怎么这少年追着我跑了大半座城,竟也是你的半身?”
他舔舔嘴唇,唇角忽然一勾,慢慢也挑起眼角,露出半分邪气笑意:“你看,我连姑娘都让给你了,你这半身,能不能也让给我一回?”
欧阳少恭道:“在下的半身,怎可劳烦外人操心?”
“有趣,有趣!这等魂魄双生之相,我倒是从没见过!”华炎拊掌大笑,像是听见了什么极不可意思的事情,“若我说,我就是看上了你这半身,想把他的魂魄,小小地拿上一点儿呢?”
他再度踏上前来。欧阳少恭并没有动,只是长袖微微一带,在他逼近之时不动声色地将怀里少年腰肢揽得紧了几分。华炎在他面前停下步子,垂下眼睫,毫不掩饰地望着他怀中百里屠苏,眼神复杂了几分,像是欲求,又像是极度爱怜:“仙人的命魂?真是难得、难得……若是与我合二为一,想必自是妙不可言。”
欧阳少恭眸光一沉,而华炎恍若未觉,猛然话锋一转,声音里竟像多了几分嗔怨:“你若是再晚来些,你这半身,可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他尾音未落,手掌翻覆之间,一点火红之色渐渐成型。欧阳少恭早有防备,沉腕按弦,一串琴音纷乱,须臾之间,两人已经交了数十招。欧阳少恭出手太快,劲气飞迸中,华炎不得不时时回手抵挡,竟然根本无暇将手中术法凝结成型。两人均是灵力深厚之人,这一来却也不分轩轾,欧阳少恭出手固然快如闪电,然而华炎仗着那飘忽身法,也能招招应上,丝毫不见颓势。他口中不知在低低念诵着些什么,足下踏着步法,一手当胸飞快捏决结印,另一手长袖鼓风而舞。琴音如穿空之箭,箭落成雨,而他信手挥洒,将那些尖锐劲气一一震开消解。琴音有收有发,时而凝,时而散,宛如肉眼不可见的暗器一般,论理是绝难抵挡的,总有破绽,只要一簇劲气穿破防御,那后面的便要容易得多;然而,华炎却着实机敏得紧,琴音加快之时,他仅靠一幅长袖抵挡,袖如流云,配上那古舞般的步法,竟然能尽数挡了去。琴音是无形之物,纯由灵力化成,他另一手便结了仙家之印,分明只是普通布衫、算不得是龙晶冰绡一类的宝衣,与琴音不断交击之时却可见隐约浮起一抹莹白之色,便是一层薄薄的护体灵光。好在琴音也与寻常暗器相去甚远,劲消则化,不能被他暗暗拢在袖中,依样画瓢地倒掷过来。
欧阳少恭看在眼中,心下也明了几分。此人与百里屠苏对敌之时,行如鬼魅,仿佛早已没有了肉体凡胎。百里屠苏论起剑术已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此人却对兵刃和五行术法皆无动于衷,甚至连格挡起来都懒得动手;然而,对上自己手中的琴音之时,此人却显然不敢再这么托大了,他未有一次用身体去硬接过琴音,全靠灵力结印、步法和长袖来抵挡,仿佛是对琴音颇为忌惮。他的身法细看竟像是某种祭祀神舞,他又长了张妖艳至极、难辨男女的面容,乌发白衣飘飞之际只见颈侧火红纹章偶尔掠过,伴着肃杀琴声纵情起舞,看上去竟有种鸿蒙初开时、创世古神般的绝美。
昔日太子长琴极盛之时,琴有五十弦,五十弦齐出之时,能令天地乱。欧阳少恭多年未曾碰过五十弦,平日里遇见的敌手也远不足以令他重视到如斯地步,因此随身只带七弦琴。九霄环佩是名琴,跟随欧阳少恭多年,早与他心意互通,只要一个转念便可与琴无间配合。他原本起手的是一曲《破阵》,此时琴音顿时恰恰转低,他心中战意更盛,指尖一转,只听得“铮”的一声,泠泠弦音陡然拔高,另一首曲子天衣无缝般地接上了中途截断的原曲,刹那间夜色中如有暗流汹涌,亡灵歌哭。
杀机陡现!
这一下猝不及防,饶是华炎也被震得微微退了一步,双袖一振护在胸前,画了半个圆融弧线向两侧疾推,勉强才将那劲气卸去了一多半,另一半被他顺势带向两侧,击落在地,顿时土崩烟卷。
“你这是……”华炎瞳孔一缩,脸上终于没有了先前一直挂着的那抹若有若无的戏谑之色。
“公子既关心魂魄之事,那么这曲《镇魂调》,权当在下送公子一程。”欧阳少恭微笑。
背脊一寒,华炎原本平举的手掌滞了一霎,复又垂落身侧。
他早知道欧阳少恭也不敢硬接他的魂术,只能靠快招步步逼迫、使他魂术根本无法凝结成型,却没想到此人看上去斯斯文文,实则下手却狠,一出手便是杀招,丝毫余地都不留。方才那首曲子表面宏大冲淡,可其下却隐藏着极为尖锐的杀意,方一交手他才意料到原来这一招和先前不同,然而为时已晚,胸口已经被劲气逼得一阵闷窒,饶是他早已不复实体,也觉得血气翻涌。相比之下,先前的少年虽然剑术凌厉,然而显然还带着名门出身的正气,招招留情不下杀手,哪有眼前此人这般道貌岸然、险恶狠毒。
华炎舔着嘴唇,慢慢地又露出一个笑意来,却已不再是先前的样子了,邪气之中竟又带了几分楚楚可怜,泫然欲泣一般。
“我问一个问题。”华炎湛碧眸子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魂魄分离之痛,欧阳公子懂得几分呢?”
欧阳少恭微微一怔,旋即挑眉冷笑道:“华炎公子不妨赐教。”
华炎叹气道:“魂魄分离,可谓是这世上——最最痛楚之事。”
他一面说着,一面抬手,指间红光宛然,原来刚刚一番对话仅仅是掩饰而已,为的是能将魂术顺利凝结成型。
欧阳少恭揽着百里屠苏的那只手从腰肢向上移了移,不作声地伸手往百里屠苏怀里一掏,指尖碰到一枚硬冷之物,便扣在了掌心里,广袖一拢,将其掩去。他一手急拂弦,另一手扬袖,同时将那枚子午向心钉掷了出去。
华炎骤听有两道破空之声一同袭来,第二道的劲气却与琴音截然不同,忍不住怔了一怔,凝目去望时,却见有一枚细小黝黑之物疾飞而来。便是这一错神之间,幽微琴音已至,轰然击在他左肩。电光石火之间,只见华炎似乎被接踵琴音伤得不轻,白衣身形一闪,顿时又故技重施,想要瞬时遁去。
青玉坛闪行之术独步天下,欧阳少恭杀意已起,本想直追上去径直结果了华炎,抬眼间却蓦然发现,四周景色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变了。
魂术!原来那人遁走之前,终究还是得手了一招。
欧阳少恭蹙了蹙眉头,硬生生止住步子,举目四顾。先前对战之时是在江都街上,地处僻静,尽是些关着门的铺子,灯光晦暗,不见一人。然而,此时那些景象俱已不见,他竟置身于一片青翠树林之中,夜色朦胧,可遥远之处又有无数幽光浮动,不至于辨不清脚下的路。想是这魂术也有某种结界之效,引发的却是个幻境了。
欧阳少恭倒不担心这些障目之法,只是乍然发现怀中百里屠苏也已经悄然不见,终究还是心下凛然了一瞬。然而,待他细细辨析,依然能隐隐觉出肩上非同寻常的重量仍在,看来幻境之外一切尚好,这才放下心来。华炎自是幻境之主,他既远遁,加之方才那魂术匆忙为之,并不成熟,这幻境也无法再维持多久,竟尔连五感都未能真正地封闭住,当真是丢人之极。他举步而去,便见树林郁郁葱葱,一时间竟觉得眼熟,却根本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过了。他自知魂术诡异非常,便有心谨慎探查,然而一路走了半晌,直至林木转疏,却也未见任何异状。该只是普通幻境罢了……此类幻境由心生,因人而异,幻境中人只因心魔而困,心静则散。既想明白了这一点,那便还是随意走走罢了,总有机会找到阵眼的。
不出多时,眼前终于敞亮起来,他已沿着小径走到树林的尽头。回头望时,背后林中那些飞舞着指引路线的光团却早已隐没不见,只见林中一片静寂漆黑,早已不见来时之路。
不能回头么?
待他再度将目光投向前方,却一时间怔住了。
树林之外,竟然是一片开阔的山河风光,群山起伏,山涧深远,山间大小瀑布形如玉练,轰鸣着纷纷坠入山涧之中。群山背后,悬着一轮巨大的月轮。那轮满月如此之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夜空,皎皎光辉将一切都映得无所遁形,倒映在水面上,和粼粼的水波一起向着不知名的远方涌去。
未曾想,竟是他千年来都未曾再次踏足的……榣山水湄。
欧阳少恭刚要向着那月轮的方向走去,脚步却忽然微微一凝。面前崖口之上,有人一袭黑衣劲装,手握长剑,背向他而立。
故地与故人。
想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少年忽地转过身来。
他抿了抿唇,一步步走近少年。
“你终于回来了……”少年抬臂拥住了他,在他耳畔低语,“我等了你好久,你知道么?”
那双嘴唇贴在他耳垂上,细不可闻地吐出一个名字,一点幽幽冷意透入肌肤。
那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了,大约是他几世之前所用的姓名了。那一世具体发生什么,他也久未忆起过,只依稀记得结局颇为惨烈。彼时他魂魄之相异于常人之事猝不及防被一名道人揭破,爱侣同他反目成仇,霎时将他视作妖鬼,请了人来杀他。他倒记不得自己是怎样逃出来的了,只记得那之后自己仿佛是满身鲜血地倒在一座墓园里,天落雨。
欧阳少恭不语。
少年松开手臂,依然凝视着他,眸子睁得大大的,月色倒映在里面,映出几分妖异的赤红颜色,却也映出了几分邪气、几分哀怨。
忽然间,少年那只空着的手攀上了自己衣领,开始向下逐一把扣子解开。欧阳少恭静静望着他,只见他已经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慢慢一点点除下,沿着光洁肌肤滑落到脚面上,皎白月光映在他身上,肌理仿佛冰玉般细腻剔透。少年再向着欧阳少恭靠近了一点,那只手又搂住了他,身体像是怕冷一般整个缠了上来,脸颊与他相贴,在他耳畔轻轻呼吸着,再度唤了一遍那个一模一样的名字。
“少侠认错人了。”欧阳少恭叹道,“在下只是欧阳少恭而已,你唤我‘先生’。”
猛然那清冷语声变了,始料不及地透出几分讥诮之意来:“一身两魂,你这个……怪物!”
欧阳少恭心口陡然一凉。
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却见少年手中握着的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了起来,剑尖已没入他胸膛。两个人这样的姿势,少年赤身与他紧紧相拥,耳鬓厮磨,原本该是旖旎之极的一幕却忽然杀机暴起,原来最初那亲昵而主动的拥抱早有深意——仅仅是,为了将这一剑捅得再深一些。
可是欧阳少恭一动不动。一直待到焚寂之剑将他当胸透体穿过,他才忽然闪电般地抬起手来,钳住了少年手腕,反手向外推出。剑刃一寸一寸被他从心口拔出,他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面色沉静如水。
创口并没有鲜血流出。剑刃离体的一瞬,一切便恢复了原状,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少年脸上终于浮现出惊惶之色。
“你并非百里屠苏。”欧阳少恭轻声道,“百里屠苏,不会这样做。”
他退后一步,再次慢慢地环顾了一圈四面昔日榣山之景,然后轻轻拍了拍手:“幻境的阵眼,原来是摧心。华炎公子,有劳阁下费心了。”
202楼
2017-08-26 0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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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屠苏不出多时,便自行醒转了过来。
然而醒来之后的感觉并不好,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气血亏损,仿佛刚刚醉酒酒醒一般。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躺着,他刚想挣扎着坐起来,却觉得天旋地转的。
“嗯……唔!”他闷哼出声。
后背有什么东西湿湿黏黏的,他忍不住摸了一把,待拿到月光下仔细一照,却吓了一跳——满手血迹。
莫非……莫非还在战斗中?
他心里一惊,赶紧伸手便去摸剑,可是摸了好几把也没找到。他心下更慌,刚想一个翻身起来,可身子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然制住了,紧接着另一只手抓住了他满地摸索的手,五指滑入他指间,与他十指相扣。
“嗯?”欧阳少恭的声音道。
听到那一声,百里屠苏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本绷紧的身子顿时又松懈下来。被这样一吓,他总算是清醒了些,睁眼看看四周,已经是客栈后院景象了,早不再是花满楼前对敌的那条街。隐隐的笑语和划拳声从前院传来,轻红灯笼微微摇曳,清风拂面月色温柔,一派恍然如梦的安详,而他枕在欧阳少恭的大腿上,不知在这后院的石条凳上躺了多久。
“怎……怎会在这里?”他挣扎着问,只觉得喉咙干涩极了。
“你方才一直嚷着热。”欧阳少恭道。
百里屠苏想问的其实是战斗如何、华炎如何、两人又是怎样从那条街回到客栈来的,可是他太累了,一个问题都问不出口,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是了……既然会在此处,那么先生必然是找到了某种逼退华炎的办法,而观先生神色似有郁气,定然不像是彻底解决了问题,大约只是暂时打了个平手吧。
便只是走神了这一瞬,欧阳少恭便也发现了他满手是血,顿时眉头蹙了蹙,也一样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准确无误地按到了后背同一处上。这下他疼得身子一颤,明白过来,大约是一番酣战之后,先前身上留下的那处伤口还没好完全,竟然又裂开了,尽数复发。
欧阳少恭也没说什么,径直便去剥他身上衣衫,动作倒是很娴熟。应该是怕他冻着,衣衫只褪下来一半,令他一只手可以脱出袖子,堪堪露出后背来。
“我自己来。”百里屠苏猛地坐直了身子,轻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
明明昏迷之前他与欧阳少恭闹得僵极了,此时却好整无暇地抱在一起脱衣服,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显然不可能,他便尴尬起来。
“别动。”欧阳少恭蹙眉道。
“……”
欧阳少恭看看他,叹了一口气,忽然将他身子扳转过来,面对面搂进怀里。百里屠苏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欧阳少恭索性一手扣着他腰以防他再动,一手指尖蘸了药膏,开始在后背伤口上轻轻涂抹。随着欧阳少恭轻柔动作,一股热辣痛意顿时从新鲜伤口处升腾起来,仿佛火焰燎烧。百里屠苏也未料到会是这样子,一时间没有准备,疼得轻轻“嘶”了一声,又立刻咬住下唇。
“少侠伤口又裂开了,这软膏效用甚佳,只是会略有些痛,少侠且忍着些。”欧阳少恭又蘸了些,头也不抬,“若是痛,就叫出声来,勿要再咬着嘴唇。”
软膏渗入肌肤,冰冰凉凉的,然而只要沾到伤口,就会立即引发难耐的烧痛。百里屠苏知道欧阳少恭是一心照顾,然而之前吵成那样,又实在难以示弱。他强忍着一声不吭,刚想下意识地咬嘴唇,蓦地想起欧阳少恭方才的话来,又停了动作。他一直把下巴枕在先生肩上,这么靠着甚是舒服,他又刚刚恶战了一场,只觉得连骨头缝都累得酥软了,眼皮快要抬不起来,真想这么靠着睡过去,却又实在不好意思。
“我已无碍,先生回房吧。”百里屠苏撑着最后的理智,勉强道。
“哦?”欧阳少恭搂着他后背的手一点都没松,“倒是奇怪,夜间寒凉,少侠既已醒来,不早些歇息,坐在外面干什么?”
不知是出了什么毛病,竟然连两个人睡一间房都给忘了。然而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百里屠苏想了又想也找不到不回房的理由,最后实在无话可说,只好低声道:“……月色甚好。”
头顶上方一阵轻笑,温热的气息拂过顶心,又暖又痒。
百里屠苏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睡过去的,总之睡得还甚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然躺在床上,窗外日光宛然,正是清晨。身旁的床位没有人,他一愣,坐起身来,被子滑到腰间,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不知何时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内衫。
昨日不知不觉靠着先生睡了过去,想必之后也是先生把自己带回客栈、抱进房里,还换了衣服。换衣服……他坐着想了想,蓦然脸上烧红。莫说内衫了,先生连亵裤都没放过。
他呆坐了半晌,其间听见轻叩窗棂之声,正是尹千觞手里的符鸟回来了。符鸟脚上绑着纸卷,他展开看了看,上面是欧阳少恭字迹,简单讲了讲昨夜之事,下面是尹千觞的回复,以朱笔圈了欧阳少恭原文中几处,标了“幽都”、“魂术”、“上古部族”这样的字眼,却一时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如此来说,自己昏迷、先生与华炎交手之时,也遇上了魂术?不仅如此,还进入了什么……幻境?
待到他细读了幻境描写,却顿时脸上一热,错愕起来。
忽然听得门响,正是欧阳少恭走了进来,手上端着药盏。
“少侠醒了?”他将药盏轻轻放下,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趁热喝药吧,莫要等到药凉了。”
百里屠苏顺着他的意思,呆呆地把杯子接了过来捧在手里,抿了一小口。
“对了……”百里屠苏琢磨了一下措辞,“方才尹千觞寄的符鸟来过,我已听说昨夜之事。华炎所造幻境中,他以魂术幻化成我替身,是为阵眼,真假难辨。不知先生是怎么认出来的?”
欧阳少恭从容道:“那替身一丝不挂。少侠以为在下是怎么认出来的?”
百里屠苏一时还未想明白其中就里,听欧阳少恭像是答非所问,禁不住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然而待他一见到欧阳少恭唇边半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登时福至心灵一样明白过来,霎时耳朵就红了。
偏生欧阳少恭还站得离他很近,见他喝完了药、放下杯子,欧阳少恭便“嗯”了一声,轻声道:“张开嘴。”
百里屠苏不知自己是睡懵了还是欧阳少恭的声音有种莫名蛊惑,一听此言,他就真的乖乖张开了嘴。紧接着,他就感觉嘴被突然堵住了,舌尖上一甜——欧阳少恭把一枚腌渍梅子塞进了他嘴里,温温的指尖在他嘴唇上摩挲了一下。
“少侠左侧胯骨之上,现下有枚淤紫,状若蝴蝶。这些旁人不知,在下可清楚得很。”欧阳少恭俯身凑到他耳边,慢慢地说。
清楚得很?百里屠苏只觉自己脸颊红烫得不像话,可是嘴堵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枚淤紫确有其事,还是数日之前留下的,时间是过去久了,然而他总觉得并不严重、始终未用过药膏,因此淤紫尚未化去,依然留下了个浅浅的影子。装什么蒜,在那种地方,他又不至于走着走着路磕上桌角,那不就是……先生自己留下的吗?
203楼
2017-08-26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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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我的贴子被吞了)
Hi大家好!我是你们最熟悉的(或许已经并不熟悉的)那个好朋友*木清寒!我没有坑!这个贴子没有坟!我回来更新复健了!!
很抱歉消失了两年,因为实在是太忙,网络的事情基本上都搁置了,处于神隐状态,现在正在缓慢地爬上来复健……就是想来跟大家说一下,我平时不太用贴吧,今天上来把留言全都一下看完啦,真的超感谢大家喜欢我的文!!超感动的!!!一万个保证不会坑!最近这段时间就会抓紧写完!
然后就是,如果大家想更快地看到更新或者看我其他的恭苏文,可以来关注我的lofter(名字就叫草木清寒)QWQ
谢谢谢谢!三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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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8-26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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