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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华最萌】《夏洛克之吻[福华吸血鬼同人]》BYAngEl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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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是吸血鬼或人,我始终对你怀抱超越一切羁绊的情谊,这种情谊甚至比友谊更加崇高,比爱情更加醉人,我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无论你平凡或沉寂,你仍然是我心中唯一的挚爱,我的约翰华生。


1楼2014-07-09 11:06回复
     第二章 抵抗本能的内心
      夏洛克对他父亲的结局—无所知。
      他逃离了监狱,逃离了伦敦,他和麦考罗夫特相依为命流浪到法国巴黎。时局混乱,越混乱对血族越有利,这让他们哥俩在巴黎很容易生存下来。
      白天夏洛克躲在地窖一般阴暗的起居室里寻求庇护,窗帘厚如泥土,光线越暗越好,晚上偶尔出来窃取食物——主要是冰冻的人血。
      他仍然固执的坚持食用医院里的冷冻血液,或者他哥哥带过来的死人的血。
      但事实上夏洛克从那个觉醒后的夜晚开始,就对冰冷不新鲜的血液早已失去了兴趣。他以一种自虐般的自控维持着他无法解释清楚的意愿,违背他本能的意愿。
      血从人类喉咙里喷洒出来的幻想能让他兴奋不已老半天,但他就是不想亲自动手杀人,也许是他从小就生活在人味十足的环境里,受之熏陶,令他无法下定决心彻彻底底的把人类当成牲口。
      麦考罗夫特就不一样了,哥哥是个老练的窃贼,他活的比夏洛克要长,起码多上70几年,他在暗夜里飘过屋顶敏捷无声,强壮过人,像一只黑色的猫头鹰,瞬间融入阴影,数秒间便悄无声息的攀上墙壁,动作比猫还要迅速。除了吸血鬼猎人以外的平凡人类,根本无法将他追捕,麦考罗夫特经常会在暗巷里吸食人类温热的血液之后彷如化成烟雾,悄然飘走。
      夏洛克的指甲一天比一天锐利坚硬,如果夏洛克有兴致,他甚至可以把指甲直接插/进实心的粗硬木头里。
      没人注意过他的指甲或者质问他过于苍白的脸颊,因为一来他深居简出,二来他本来的作风就很古怪。夏洛克逐渐能说出流利文雅的法语,了不起的葡萄牙语,还有畅通无阻的德语。在巴黎,夏洛克也学会了贫民窟的用语。
      他在贫民窟的流浪汉里寻找失去踪影的父亲,那里流淌污水的肮脏帐篷里堪称是世界上收集了最多消息的情报网,但偏偏这个情报网里头却没有任何夏洛克想要得到的线索,他的漫长努力徒劳无功。
      夏洛克是在人类的种族中长大的,他从未被隔离开,他混迹于市井,在那些需要肺循环,身上还会发出体味和汗臭的劣等种族间长大,从8岁到他后来20岁。
      人类,白昼的子民,被血族称为牲口的低等种族。
      夏洛克聪明机警,虽然外表和周围的人类相似,甚至要美艳上好几个等级,但夏洛克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是个异类。
      和人类相比,夏洛克心知肚明他更加优秀,不仅仅在智力上,还有在力量方面,他更加强壮,更加敏捷,他可以轻而易举的遁入夜色,在雾中翱翔,当然,最重要的一点,他比人类要更加长寿。他却不好好的利用这个优势去猎食他的牲口,而是把体力消耗在麦考罗夫特无法理解的化学实验上。
      阳光是血族唯一的弱项。
      夏洛克福尔摩斯在父亲面前允诺过,他会把这个终极的秘密守护得很好。
      无论怎么信任的人类也不会告知他。
      然而,夏洛克在巴黎的生活卑微低贱,非常乏味。他开始想要得到更多,他大量的阅读,只要有机会,他就看书,看的绝对不是平常人能够在茶余饭后捧在手里的诗歌集和小说。
      他有那么一两次差点被人类怀疑身份,但他总能想办法找到借口推脱。
      一旦有邻居开始将质疑的目光对向他,夏洛克就会小心翼翼地避人耳目,着手搬家,因为他知道那些狡猾的人类,会试探他,会想方设法的让他暴露在阳光下,测试他究竟是不是心中所猜想的那种怪物。
      夏洛克不停的搬家,搬到后来麦考罗夫特都快要跟他失去了所有的联络。
      但好在夏洛克已经20岁了,他个头长高了,手臂也有力气了,不需要麦考罗夫特作为指导人尾随在他身后,夏洛克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
      他在某次走夜路的时候遇上了一个转折关头。
      夏洛克在对人类来说暗不透光,对他来说没什么阻碍的小径上偶然遇见一名夏威夷富商,正在匆忙的逃离身后的盗贼。
      这名富商带着全部的家当,都兑成了金币和银币,总数十分惊人。当然不是因为他把金币银币全部都挂在了衣服表面,而是夏洛克那双机灵的不能再机灵的耳朵通过他奔跑的声响听出来的,夏洛克要是肯再花点时间,他说不定会用耳朵数出这名富商包袱里的金币银币各有多少数量。
      总之这名富商就这么冲了出来,把他这个过路人给连累了,那些盗贼打算连他一块抢,当那些盗贼眼都不眨一下直接开枪打死富商之后,继而毫不犹豫的对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胸口/射击了一枪。
      夏洛克躲都没有躲,他生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负伤,冲击的力道和疼痛顿然席卷他全身,这一击令他倒向墙面。他立即在极短的时间内判断了出来,子弹不偏不倚射中了他的胃,鲜血大量涌出。
      但骤然之间,血流速度减缓,疼痛减轻。
      夏洛克站在墙根下,其中一员盗贼擦亮了火柴,照耀他的模样,可怕极了。
      夏洛克脸色惨白,胸口全沾满了鲜血。
      一种怪异的感觉霎时间淹没了夏洛克,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月光透过寒碜的屋檐打落下来,商人在他脚下流血,那血的滋味,那热量几乎要透过空气深深的钉入他的鼻腔尽头,夏洛克的体内开始尖叫。
      他还没来得及清楚地意识到他在干什么,总之,他已经扑到了脚下的商人身上。
      盗贼们瞬间失去了得意的笑声和镇静的脸色,他们紧接着又擦亮第二根长长细细的火柴,看着夏洛克趴在地面上,捂住那具还未来得及死亡的躯壳。
      夏洛克仔细的听着商人喉咙里濒死的呼吸声,如此微弱,但那血还是滚烫滚烫的,足够烫伤夏洛克的指腹,夏洛克用手托起他陌生的脖颈,有某种无法抵御的东西攫住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心神。
      夏洛克的手伸向他垂死的身躯,夏洛克的指甲,非常锐利,非常坚韧,残忍的撕裂了他的喉咙,看着那喉咙里的血彷如泉涌从商人的胸腔深处流淌出来。
      夏洛克埋首进去,太大口了,导致他被这新鲜浓稠的血液给噎住了。
      夏洛克咕嘟了两声,跪在盗贼们的脚下,在火柴的亮光里,托着商人的脖子贪婪无比的品尝那抹诱人的人血。夏洛克激动的浑身发抖,尖利的牙齿和舌头不停的允吸商人身上喷出来的黑红色的血。
      商人的手在苍白的月色下痉挛着。
      最终失去了所有的挣扎和动作,他死了。
      是夏洛克亲手了断了他。


    3楼2014-07-09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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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克等于是间接性杀人了。终于迎来了这一天。
        夏洛克仍未吸饱,但人已经死了,对他来说死去的血液就丧失了一大半的诱惑力,他找回了那么一些些思考能力和镇静,夏洛克在月色下回头,脸颊和下巴全是血腥,那些盗贼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抱头鼠窜,连金币和银币都忘却了抢夺,就那样发狂的呼喊着,像疯掉的人一样,在巴黎的大街上逃呀逃呀,逃得远远的。被吵醒的民众都推开窗户,探出头,想要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迹。有人还误会是敌人的军队杀入了城内。
        这些动静导致夏洛克当晚无法直接回去他几步以外的新住所,他只能在一间焚毁废弃的农舍地窖里一直待到第二天。
        夏洛克虽然已经20岁,他的面貌不会再成长和苍老下去,无论过多久,他脸上一条皱纹都不会增加,他会年轻很久,美丽与青春并存,直到数百年过去才会长出一缕不甚醒目的白发,诉说着他沧桑的人世历练。
        20岁这个年龄在人类中算是成年人,但是在血族中仍是个孩子。
        就是这个夜晚划破曙光般的转折,让他正式迈出血族成年期的第一步:吸取活人之血。
        那天晚上他在农舍地窖中醒来,浑身沾满干涸的血,他的血,以及那名商人惨死的血,指缝里紧绷绷的全是干涸的液体。嘴里残留着兴奋过度的酥麻,和他之前用玻璃杯咽下的人血感觉完全不同,几乎是两种天差地别的口感。
        他想起了父亲说的话。
        夏洛克终于知道了什么是“身不由己”。
        只有新鲜的活人血能给他安慰,夏洛克从地窖里坐直身体,内心充实,十分的饱足,感到毕生从未如此健康强壮。他抚摸着自己挨了枪子的胸口,衬衫破了一个洞口,但是肌肤完好无损,他觉得反胃,往旁边干呕了那么两下,难以和他的肌肉组织同化的硬邦邦的子弹居然从他胃里吐了出来。
        夏洛克忽然间感到恐惧。
        再一次体悟到他的与众不同,他是个异类,一个特殊的种族,但他从小就在人类堆中成长,这恐怕是他父亲和他哥哥意想不到的事情。
        原本让夏洛克如此贴近人类生活是为了隐藏他们福尔摩斯家族的秘密,没想到这个初衷却让夏洛克对人类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很难形容的羁绊,他的感情与人类无异,是的,即使他本性是那么的嗜血成魔,但他仍然有感情,他对外供认自己是怪胎,但他内心并不乐意接纳他是野兽的真相。
        夏洛克福尔摩斯有点与常人不尽相同的思想,独断行事,但他不是怪物。这就是他单纯的想法。
        夏洛克坐在那地窖,一面和他的本能对抗,噢,那甜美滚烫的血融化在他嘴里是多么的美妙,但与此同时,夏洛克立刻下定决心,固执的要改变他的生活方式,绝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
        夏洛克立誓要把自己的罪恶清洗干净,从内到外。
        他坚持了好几个晚上。
        白天投宿昂贵,但是不会受到市井平民打搅的酒店,反正他要弄到钱易如反掌,夜晚则拼了命的在高深难懂的资料里伏案钻研,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份持之以恒的坚持一直延伸到第三个晚上,夏洛克在酒店的书桌旁感到异样的难受,他从来没有生过病,而且前几天受的枪伤早就痊愈了。这种感觉他一直隐忍着,到第四个夜晚,当夏洛克用尽全力将利爪撕裂墙纸时终于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了。
        饥渴。
        无比的饥渴。
        他在房间里嘶哑的咆哮,几欲发狂,他点了一顿送到房间来的餐点,特意嘱咐厨师要让肉排充满血水,最好完全不要煎熟,飘散着小茴香的肉排推进房间里来的时候他根本对银色的餐盘无动于衷,而是兀然对送餐的侍者露出的脖颈咽了两下口水。
        夏洛克迅速关上门,把血的诱惑阻隔在门外,他徒手撕开血肉模糊的牛排,天真的以为它可以缓解饥渴。
        夏洛克完全彻底的吃光了盘子里的肉和所有的血水,站在窗户前试图让他发狂的内心平静下来,但是根本就起不到作用。
        不到20分钟夏洛克便冲到了街上,披着他的大衣,钻进一条暗巷,磨着尖利阴寒的獠牙,等待着。
        首先路过的是一名年轻女子。
        夏洛克的双眼收敛她的全部美貌,赞赏着自己可以遇上这份美貌的运气,他胃里的感觉像烈火一般在燃烧,而另外一个被压迫着的夏洛克却在努力的咆哮着劝阻他自身。
        很快这名咆哮的善良的夏洛克转瞬间被欲望的火焰焚烧殆尽,让他只剩下纯然的饥渴。
        一切结束得那么快,夏洛克几乎是往后扯断了她的头颅。
        之后他哭了。
        第三章 夏洛克的反抗
        接下来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夏洛克整个人心如死灰。
        他从世人描述的书籍里得知自己在人类眼里是什么东西。
        夏洛克学到了那些字眼。
        他存在在世间二十年来,总认为他超凡卓越,但自从他开始猎杀活人,这种无法用他的意志力克制的本能,却让夏洛克发觉他只不过是一种超自然生物,一种丑陋扭曲的野兽,一种没有灵魂的怪物。
        他甚至还不如血族们形容的那些人类牲口,人类杀人还得伴随着一些复杂纠缠的心理感情,而血族杀人纯粹是为了果腹。
        像那些生来就只知道张嘴吃肉的蛆虫无异。
        夏洛克断定他只不过是个嗜血成狂的魔怪,一只受血液操纵的吸血鬼,他高端的智力让他无法忍受他的出身。
        他从出生起就没得选,唯一出错的地方就是,哥哥和父亲不应该让他和人类混迹在一块待的太久,处的太亲密。
        夏洛克不具有化身为任何物体的力量,和狼人不一样,嗜血般的饥渴每隔几天便会袭来,看似和月亮周期有关——虽然并不总是和月圆月缺的日期对的上。
        和月圆周期彻底吻合的是狼人,他们受满月的控制就会变身,长出毛发,到处失控的撕开人类的喉咙,但吸血鬼顶多被月亮潮汐弄的心神荡漾。
        夏洛克非常了解自己,他并不吃人肉,他只吸血,特别饥渴的时期让他饱受折磨,但夏洛克仍然在运用他高端的自控能力克制着,把猎食行为降低到最低的程度,一个月猎食一次,甚至两个月才一次,这无疑间对他来说都是极端巨大的考验。
        而且他开始学会谨慎的挑选食物对象,那些不需要存活在世间的渣滓,但夏洛克从未觉得自己这样为民除害是有多么的高尚,当饥渴没有找上他时,他便人模人样,他的内心实际上正在疯狂的渴望人血。
        他从小到大都是睡在床上,而不是睡在棺材里。他的大多数举止就是一个人的举止,但他知道他不是。
        夏洛克无数次,无数次尝试对抗内心的本能,那股隐隐流淌在体内的饥渴河流,月复一月,嗜血饥渴不断找上他。
        那些发作的夜晚充斥着可怖的狂喜。
        夺取他人的生命,使夏洛克感到前所未有的生机澎湃。
        但同时又让他矛盾的对自己深感厌恶。
        有时他猎杀的是年轻的人,有活力的人,貌美但却作恶多端的人。他们似乎拥有和夏洛克相同的本质,外在的光辉,内心却腐烂至极。
        夏洛克十分的绝望,想努力改变自己。平时他的意志力非常强,但嗜血饥渴来袭时却一无用处。
        有一回他感觉到那股饥渴来临的第一线征兆时,他迅速找到一家教堂,向为他应门的神父坦白一切。神父把他当成一个狂热忏悔的孩子,并不相信他癫狂般的剖白,神父坐下来陪夏洛克一起祈祷。
        傻乎乎的替夏洛克戴上十字架,好心的神父跪在祭坛前,热烈地祷告,祈求神祝愿这个孩子,让他走出低潮绝境。
        夏洛克站在蜡烛和圣像前,那些纯洁的烛光环绕着他,夏洛克安全地待在上帝的殿堂里,而他忠诚的仆人却把一只魔怪放了进来。
        不到30分钟,夏洛克便扑向他,在教堂里差那么一点就杀了这名仁慈和蔼的神父,他极佳的自控力发挥了效用,神父当场就报告了警察,还引发了一场不小的骚动。
        夏洛克当然在警察到来之前就脱身,在夜雾里飞上屋檐对他而言不是难事。
        动物的鲜血始终无法彻底取代人类,在医院里取来的冷冻血浆只能缓解一时之渴,却无法让这饥渴得到终结。那种屠戮的欲望,那种从鲜活的身体中吸取温热之血的愉悦感,无可替代。


      4楼2014-07-09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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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忘记彼此吧


        9楼2014-07-09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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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华生惊魂未定的坐在椅子上,摆在他眼前的面包又干又硬,那杯中的水混浊的像从溪水里打捞起来的,耳边只有机械齿轮的转动声和炭炉燃烧起蒸汽的沉闷轰隆声。
            “福尔摩斯先生是否身处险境?他可是去和那两位猎枪手对决?”
            雷斯垂德并不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他把约翰华生笔直的话锋扭转到了别处,“夏洛克刚刚对你干了什么?”
            “一些……难以理解的行为。”约翰华生低下头,他的脸就像被落日余晖染成了黯淡的红色,“我不明白。”约翰华生看着他被铁皮削去一块皮肤的手背,连包扎都可以省了,那伤势已经被夏洛克的舔舐给彻底止血了,“也许他是见我受了伤,想给我止血还是什么的……可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那样……还有那些听不懂的话,他看起来简直发了疯,整个人很激动,那眼睛冲我烧着火……”约翰华生有些难以启齿。
            “他舔你了?”雷斯垂德淡淡的望向他额角的伤口,摇摇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了,今晚果然失控了,他刚起床,胃还是空的,一般来说这个时间点他得在火车里先吃上一顿牛肉,就是出了点小意外,茉莉,你赶紧吩咐厨子弄点什么食材放餐车里,好让他待会处理完那两个烦人精立即有东西可以果腹。”
            茉莉话很少,静默的点点头,按下车头上的通话键,声音极轻的和对面的人交流,她说话的声音很细很小,加上火车本身就已经充斥着行驶时的喧闹杂音,那交谈声连坐在她身后的约翰华生都听不见,约翰华生怀疑与她通话的人是不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听觉能力。
            “你至今为止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我,乘务长!” 约翰华生厉声的用拳头捶了一下桌子。
            “请叫我雷斯垂德便好,除了麦考罗夫特,这火车里的人都这么称呼我,从前也遇见过像你这样对这列火车很好奇的人,我不是吓唬你,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知道的越少,越容易脱身,那个过分好奇的人后来走上了一条很危险的道路,正在过着一种脑袋上悬挂匕首的日子。”这个雷斯垂德的话音一下子被切断。
            那茉莉并不回头,声音还是那么的细弱,“那个人就是你,雷斯垂德先生。”
            “闭嘴茉莉,插嘴不是美德,专心你手上的工作,”雷斯垂德重新和约翰华生说话,“夏洛克在人世间与众不同,不过,他只是你的过客,和你无关,你不能把他记挂在心上,这才是明哲保身的道理,如果你之前的人生过得美满又舒心,并且仍然想一直美满舒心下去,就停止所有的提问。”
            约翰华生正要再发作一些怨气,他满肚子的焦躁和疑问无处可去,头顶忽然传来轰然巨响,雷斯垂德从椅子上站起来,紧张兮兮的望着车顶的方向,“他们全都跑到车顶上去了!没规没距的猎人!等一下,我听见了麦考罗夫特的声音。”
            话音刚落,凶狠的枪声激荡在车顶外面,一连开了好几发,在寂静清冷的夜空里激起回音的涟漪,雷斯垂德心急如焚的冲到驾驶室外面,从第三节车厢上面拉下一条通往车顶的铁梯子,那梯子被链条悬挂在车顶的天窗底下,雷斯垂德奋力爬了上去,对着天窗外面喊了一句,“麦考罗夫特!”
            约翰华生狼狈的快步跟在后面,瘸腿在铁砌的过道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他脚步蹒跚的来到这梯子下面。
            雷斯垂德抓着梯架压低身体对他怒吼,“回驾驶室去小医生!这是为你好!”
            “福尔摩斯先生也在上面?”
            “你说的是夏洛克?夏洛克让你好好的待在驾驶室,你还不懂他的意思?他是在保护你,滚开,约翰华生,你一个瘸腿医生能干些什么,去外面只是送死!”
            又是几阵枪声,雷斯垂德放弃了和他争执,扭头就往上爬,整个人在天窗外面消失不见。
            约翰华生呼吸加快的站在这楼梯下,抬起头观望着外面闪烁着繁星的一小片天空,那星辰飞速的往后倒退,夜雾深浓,夜气湿冷,约翰华生伸手抓住铁楼梯,抬起脚,往上爬了一截。
            他仰起脸,离天窗咫尺之遥,他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和胸腔里猛烈搏动的心脏。
            约翰华生应该是世界上最不喜欢死亡的人,他想活下去到的意识比谁都强烈,危险,危险,无穷无尽的危险,约翰华生敏感的直觉一直在体内叫嚣着告诉他车顶上将会有可怖的状况发生,可这种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约翰华生偏偏想要靠近,再靠近,他并不想就这样退缩,然后有关这列火车的所有秘密全都到此为止。
            约翰华生爬到了最高处,将脑袋探出外面,车顶狂傲的风呼啸着卷过他的头发,短短的刘海掀飞在空气之中,约翰华生整个人爬出外面,跪在车顶上,因这狂怒的风而站不起来,眼前所有的风景尽收眼底。
            夏洛克的身形在车顶中央雄伟的隐现,他那优美的轮廓流淌在雾中,暗示着他的巨大力量。
            约翰华生望着他,心想,在夜雾中,在大地根部生长起来的卑微树影衬托下,他像一个幻影,一个梦里出现的白色鬼魅,像一只水里冒出来的苍白幽灵,远远的伫立在车顶上,背后站着麦考罗夫特福尔摩斯和雷斯垂德,他身后的这两人一言不发,像夏洛克的追随者。
            那两名枪手已经从马匹上转移到了夏洛克的眼前,银铸的枪口在月色下流动灰色的光泽,这两名枪手身穿厚重的皮衣,戴一顶软趴趴的狩猎帽,女的是个年轻的混血黑人,脸颊瘦削,男的块头也不小,嘴唇上方蓄满了粗狂的浓密胡须,从神态看,可能是她丈夫,或者是她情人。
            那两匹艳黑的马儿仍然在车尾附近笃定的追逐着火车,以及火车顶上的主人。
            听见夏洛克笑出来的声音,王者般的笑声飘散在风中:“我可以再一次拧断安德森的大腿,让他躺半年才能自己坐起来,或者这一次轮到你,多诺万,我从未对你动粗,但我这次可以考虑在你身上动点小心思,把你身上的关节一节一节卸下来,让你这辈子也不想再追着我跑。”
            “上次是我们疏忽大意才会被你击败,这次不会了,我会将这纯银的弹药打满你全身,让月光从你身体上透过去就像透过窗纱一样轻而易举。”


          17楼2014-07-09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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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庞大的阅读量,约翰华生觉得他不睡觉的夜晚肯定是非常的孤独和无聊。
              约翰华生拄着拐杖走动到房间一角,那里立着一个高高的木制酒架,上头摆着显微镜,望远镜,放大镜,羊皮地图和骷髅头,约翰华生细细的品味着这个房间主人独特的装饰风格,酒架上整齐排列着二三十支一模一样的酒瓶,约翰华生随手抽出一瓶,瓶上没有卷标,里面的液体呈暗红色,几乎像黑色,闪闪发亮的黑蜡封着软木塞。
              “有没有刀?”他拿着瓶子,转身问夏洛克。
              “有的。”夏洛克示意圆桌上的一个盘子,里面摆着好几只银质高脚杯和一个水晶酒壶,一把细长的象牙柄小银刀也躺在那儿。
              约翰华生举起酒瓶,将拐杖搁下,他很好奇的把酒瓶换到另一只手上,瓶中液体缓慢流动,像某种甜腻腻的利口酒,他想起上回与夏洛克共同品尝的高档红酒,他相信夏洛克的品位,这名高深莫测的列车长眼光极好,私藏的珍酿务必都是最高级的货色。
              “这又是什么饮料?”约翰华生天真的问,他刮下封蜡,刀子灵巧地一转,插/进瓶塞,“啵”的一声拔/出/来。
              “一种自酿酒。”夏洛克回答,“部分葡萄酒,部分白兰地,部分利口酒,但尝起来三种都不像。这是一种很罕见的酒,华生医生,我和我车上的同伴十分喜欢,但多数人不欣赏它的味道,我相信你也不会喜欢这种酒的味道。”
              液体缓缓流出,有如红黑色的蜂蜜注入银质高脚杯,酒色并不透明,似乎充满了黑色细渣,看上去劲道十足,约翰华生甚至不必举起杯子来嗅,那股带着腥味的强烈酒精就足以把他眼泪熏得流出来。
              “这个嘛,闻起来是怪怪的,我也能尝尝你的私房酒?”
              夏洛克发出笑声,一种发自内心的欢乐笑声,低沉悦耳,“约翰华生,你真令人惊奇,什么都敢试上一试,我欣赏你的勇气,但你绝不会喜欢我的私房饮料。当然,如果你坚持,我们就一起来享用吧。”
              约翰华生听见了他的允许,便继续倒了第二杯,“你喝的任何一种酒对我来说都是好酒,你上次有幸让我品尝的红酒棒到不行,你看上去是个有钱人,是个财主,噢说到这,我想起来了!”约翰华生顿然醒悟般的说道,“我把那箱金子给彻底忘记了。”
              “什么金子?”
              约翰华生摇摇头浅笑,“算了,就让它在那儿待着,没有人敢靠近你这列火车的,那隧道上头全是见鬼的吸血蝙蝠。”
              “你怎么确定那些蝙蝠是吸血的种类?你并不是生物学家,你怎么能够对你只见了一眼的生物直接下主观定论?你觉得那些小动物长相阴森,外貌可怖,让你心生不悦,你便认定它们绝对是害人的吸血蝙蝠。”
              约翰华生被他呛的尴尬的停顿了一下,他把酒杯递给夏洛克福尔摩斯,“没错,我一直把蝙蝠当成害兽,所有人都是这么描述这个小东西,我也不能免俗,我是对蝙蝠了解不多,那么请你告诉我,它们是不是真的如我所说,是吸血蝙蝠?”
              “它们只吸食尸体的血,当然,无论动物和人类的尸体它们都来者不拒,和乌鸦一样,吃腐肉和脏血为生,可它们并不主动攻击人,也从不谋害人命,比起监狱里的侩子手和杀人犯要善良的多,放下你愚蠢的偏见,华生医生。”
              “好吧,你又一次把我结实的教训了一趟,上回是我的医学报告,你说它无法对抗死神,这一次你又为了小蝙蝠和我拌嘴,” 约翰华生有些气愤地说,“也许我会对蝙蝠改观,毕竟它们比起一个强吻我的大男人要高尚的多。”
              夏洛克喝了一大口酒,望着约翰华生,眼中的寒冰渐渐溶解了,“你这是在埋怨我吗?你在为了昨晚的事一直赌气?你愚笨的脑袋无法理解我那样做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让你置身事外。”
              约翰华生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当时并不是玩弄你,也不是羞辱你,我知道亲吻对你们人来说意义重大,对我而言,亲吻也是一种很棒的感觉,所以,我从不拿亲吻来捉弄别人,我吻你发自真心,而且有我私人的动机在里面,这动机我不会告诉你,即使你拿刀逼迫我我也不会说,我们第一次会面时我就警告过你,如果你把我逼得太紧,你只能得到谎话,那箱金币,是雷斯垂德给你的?他做的对,只是你为何不按照他说的去做?”
              “我听说你受伤了……”
              “我痊愈了。”


            23楼2014-07-09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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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洛克缓缓地将他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面不改色,他垂下头,把杯子放到一边,将视线挪回约翰华生脸上,首次面露微笑,“华生医生,你脸上的表情实在有点滑稽,我早就警告过你,这酒你无法适应。”他接过约翰华生手上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约翰华生痛苦的捂住脸,“噢,这酒又烈又腥的,卡在我嗓子眼里下不去,这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鬼成分?”
                夏洛克只是歪着嘴角一语不发,“这酒倒是挺对我胃口的。”
                约翰华生重重的舔了一下嘴,他不愿往那方面想,但是他忍不住,“这玩意……喝起来像血。”
                约翰华生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血。
                见鬼,他不能确定自己身边坐着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酒瓶里浸泡的是动物的血,蛇血或者鹿血酿酒并不稀奇。
                夏洛克的确不对他说半句的谎,可他一直在藏着许许多多的事情,夏洛克在掩盖着一些不能说出来的,很可怕的事情,他瞒着的到底是些什么事?他究竟是什么人?约翰华生想得越多,心里就越觉得别扭。
                “你见过血,见过很多,血没什么大不了的。”夏洛克冷淡的说,“你想知道我是什么?何不大胆的设想一下?结合我身上的特征,运用你不怎么细致但还是能够派上用场的观察力,发挥你的想象和你的理解,把你心里想的说出来。”
                “我无法看透你,福尔摩斯先生。”约翰华生承认,“我怀疑你不是正常人,你身上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你的火车上载满了可怕的怪物,是不是,我昨晚看见那些爬上车顶的东西并不是我的幻觉,那些长着利齿的东西,抱歉,我无法称他们为人,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
                第十章 沉重的释疑
                夏洛克顺手从身边一堆没有书名的皮革笔记本中抽出一册,放置在修长的手指上,翻到一页,上面满是难解的符号,“如果你能看懂这本笔记,”他说,“它会为你带来一点启示。”
                约翰华生接过来,上面用墨水符号画满了字和古老难解的图案,“我看它像是看天书。”
                “哼,”夏洛克说,“华生医生,你要是真的够聪明,现在就不会还纠缠在我身边,和我坐的这么近,你是个勇敢的傻瓜。”
                “我不笨,我智力正常,我是个优秀的医生,我能看懂许多深奥的学术资料。”约翰华生忿忿地替他的脑袋伸冤。
                “那这笔记上写的东西你看懂了吗?”
                “我懂。”
                夏洛克盯着他,“这一次我不想有任何误解,华生医生。你真的懂吗?”
                约翰华生在他眼前咬了一下薄而鲜红的下嘴唇,软下阵势,“这上面都是鬼画符。”
                “哼。嘴硬是你的坏毛病,你从小就这样?对谁都这样?谁才能让你在日常中彻彻底底的说出真心话?”
                约翰华生气鼓鼓的捏着笔记本,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能听见别人的心声,这一点很了不起,快别在我面前炫耀这种能力了,给我解释!”
                “好的,没有耐心的小医生,我现在要和你解释的事你会很难接受,但无论你接受与否,这就是事实,”夏洛克坐近了些,他的肩膀贴在了约翰华生的肩膀上,身上裹着的床单底下露出一截白皙的锁骨,他将一根手指搁在纸页上,“这是一种比较简单的语言,华生医生,要破解它你必须得先知道它是一种古老的俄国方言,已经有数百年无人使用。这套笔记非常的古老,它的著作者从上个世纪就开始抄写,这里是第一句,它的意思是说,上古时期,有一群人出没在里海的北部地区。”夏洛克顿了顿,“抱歉,不是‘人’,更合适的字眼应该是‘族类’。”
                “什么族类?”约翰华生说。
                “血族,这只是流传于世间的其中一种说法,不同的国家之间有不同的名称,诸如最常见的称呼就是吸血鬼,在波兰,血族还被说成是活僵尸,活死人,在保加利亚,吸血鬼还被描述成是墓穴人之类的,虽然这些种族之间的意义根本就完全不同,可常人都会把这些种族全部混为一谈,然而血族,就是血族。”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约翰华生说。
                “那我就不把非洲和亚洲对血族的称谓告诉你了,照顾你的脑袋,”夏洛克看上去很想把约翰华生的脑子放在手心里旋转着蔑视一遍的样子,“‘诺斯非拉图’这个词你有没有听老人说过?”
                约翰华生茫然地望着他。


              25楼2014-07-09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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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华生的手一松,拐杖滚到了地毯上。
                  “很好,乖巧的医生。”夏洛克说,“瞧见了吗,这就是我的催眠力量,不仅仅通过我的眼睛,通过我的触摸,还能从我的声音里发作出来,如果我彻底发挥了我的催眠力量,你永远也无法抵抗我和拒绝我,我叫你干什么,你都会傻乎乎的点头同意,哪怕我吩咐你去自杀,用你自己的手拾起眼前这把刀子割断你的颈动脉,无论你的意志力有多么的坚强,你也会照做无疑。”夏洛克忽然间非常的生气,“随便你!约翰华生!你想知道真相,这就是真相,我的确杀过人,用我这双手,我的确背负着罪恶,这一点我不会替自己辩解!现在,我给了你许多真相,你还想知道些什么?我杀人的细节?不,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不想知道这些,也许吧,我看错人了,”夏洛克不情愿地道,“我一开始以为你和其他人有些不—样,我错了,约翰华生,你什么都不懂,你对我只有畏惧和仇恨。试想一下,从你遇见我第一眼开始,我可曾伤害过你?我可曾把你当成猎物看待?”
                  “福尔摩斯……”约翰华生僵硬在他面前,仿佛一个在小孩面前犯了低级错误的成年人,结结巴巴,羞愧难当,他不知道自己的羞愧从何而来,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辜负了夏洛克的某些心意,某些沉重的,约翰华生所不知道的,黑暗的,无法理解的心意,约翰华生舔了一下嘴唇,“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不是怪物!小医生,没有一个简单的字眼可以形容我究竟是什么。”夏洛克冷酷的说,“在民间,你的种族轻贱的称呼我为吸血鬼,妖怪,魔物,邪灵,恶鬼,食尸鬼,还有更粗鄙的语言,更不堪入耳的称呼,只有人,才能称之为人,人之外的生物,通通都是妖怪,吸血魔物,这就是你的族人赋予我这种可怜生物的名字。这些难听的称谓我全部都不喜欢,没有一个能让我听得入耳的,我和怪物不—样,但我却没有可以取代怪物的措辞,我们缺少一个用来描述自己的称呼,我们叫自己是血族,但就连血族两个字实际上也起源于你们人类的口中。”
                  “你们有自己的文明……”
                  “我们没有文明,我们就是由一群野蛮的嗜血族类进化而来,我们使用人类的文明,使用你们创造出来的文字和知识,我们取的名字全是人类的名字,向来如此。可我们不是人类,但我也不认为我是什么吸血鬼,我们也是一个物种,一个被创造出来,有生存价值和生存意义的物种,我们是夜晚的子民,血的子民,或者只是单纯的子民而已。”
                  “可你们吸食人血,杀害生命,这难道不是事实?”
                  夏洛克迟疑了一下,铅块一般沉重的静默持续了片刻,然后夏洛克轻声道:“是的,自古以来我们吸血为生,只有人血才能让我们继续存活,否则将会忍受万箭穿心的痛苦死去,而且,你们人类在我们的族人间也有一种特定的称呼,你们这些白昼的子民,被我们血族称为,牲口。这就是我们对你们的称呼,医生,你对许多血族而言,只是一只牲口,没有什么血族会在意一只牲口的性命。”
                  约翰华生皱紧眉头,拳头攥得紧紧的,他觉得自己在夏洛克面前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白痴,他以为自己听懂了,实际上他什么都还不懂,他以为自己用这双眼睛看见了一切,但他却还如同一个睁眼瞎一样,面对夏洛克茫然无知。
                  “我并不把你们的种族当成牲口。”夏洛克叹口气,“不过你恐怕也不会理解,就连我的亲哥哥至今也不懂我,我在我的族人间是异类,对人类而言更加是异类,出去吧,医生,我在白天相当的疲倦,我需要不受打搅的休憩,我经历了一整晚的争斗,雷斯垂德说我受伤了,他没骗你,虽然我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或疤痕,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可我的确重伤过度,那两名猎人,多诺万和安德森,他们长进了,每回重聚,枪械也一次比一次的先进,子弹的速度很快,而且他们还会用斧头,我的肩膀差点碎在了斧头底下,你现在看不出来,可我当时几乎要疼的晕死过去,我也不想和你多做累赘,负伤对我来说是件很耻辱很挫败的事情,说多了也有损我的尊严,让我再睡一会儿,医生,伤者需要睡眠,这点常识想必你了解的比我还深。”
                  “也许你愿意让我检查一下你伤势,我是一名医生。”
                  “走开,满脑子偏见的小医生,怪物是不需要人类来体检的。”
                  “福尔摩斯先生,我刚才是被你给惊吓到了……”
                  “不用再说了,你心里若是没有那种想法,又怎么能够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不是第一次受伤,我根本就不需要你,门就在那儿,它没长腿,可你长了腿,用你的小瘸腿滚出去,记得拿上你的拐杖,我讨厌别人在大白天的吵醒我,大白天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八成都不会有好下场,你算是命大的一位,赶紧抱着脑袋逃命去吧。”
                  约翰华生被他冷嘲热讽一顿之后赶出了门外,厢房门在他鼻尖前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力气牢牢的关了上去,约翰华生在门口闭上了眼睛,懊恼着,后悔着,噢,不,他刚才一时气血冲动的话伤害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形容他是怪物恐怕是夏洛克最不能承受的说法。
                  第十一章 两个女人
                  约翰华生在车厢里盲目的走动,他发现了一个敞开了大门的房间,这里是个奢华的宴会厅,约翰华生拉开车窗帘幕,让光线透进来,接着一屁股坐在豪华的沙发椅子上,约翰华生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脏在胸膛里怦怦跳动的声音。
                  车窗外面的时间无法确认,但从阳光的颜色看来可能已经是午后时分,夏洛克在房间里和他交谈了好几个小时,换成人类的世界,在城镇里,那些人们正在街道上散步,在家里浇花,在咖啡馆喝下午茶,空气里会充满朝气蓬勃的喧闹声。但在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火车上,除了死寂还是死寂,黑暗连绵不绝,永无尽头,在外面,朝霞周而复始,去了又来,在这里,光明似乎不曾降临过。
                  夏洛克福尔摩斯一辈子都活在黑夜里,约翰华生想到这里心脏就紧缩了一下,让他好生疼痛,夏洛克福尔摩斯永远见不到早晨,他是怎么能够忍受这种永生?
                  他嘴里讲出来的故事离奇的不得了,简直令人寒毛直竖,约翰华生也很惊讶自己居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被吓的屁滚尿流的跑下车,他依然怀抱不想走的念头,可他得知这列火车主人不可告人的秘密后,一时间也无法决定前进的方向,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捋清楚一下混乱的头绪,比如在这张舒适的沙发椅里。
                  约翰华生不知道正义具体长什么模样,他只能面对自己诚实的内心,他坚持正义,但他此刻却因私人感情而无法怨恨夏洛克福尔摩斯,他向来感性行事,无法忤逆他自己的内心,即使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是一只吸血鬼,即使亲耳听他讲述了他杀过人的事迹,听夏洛克沉重到难以释怀的口吻,死在他手里的无辜人类恐怕数量众多,可约翰华生仍然觉得有些同情他。噢,不,他也不确定这份心情到底是不是同情。他在椅子里自言自语般的哼了一声,这种左右为难的心思让他颇感恼怒,他从不曾为别人这么的烦恼过。
                  约翰华生的身躯强健有力,头脑同样强健有力,虽然及不上那只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的苍白血族,但他比起一般人还是比较细心和敏感的。约翰华生的性格中还具备另一项优点,那便是谨慎稳重,有些女人会把他这优点称之为迟钝。看,他平时不跑也不跳,不疾走也不慢步,只是拄着一根拐杖,威严笔直地前进,纵然一瘸一拐,却始终能够到达目的地。
                  他的心智也是如此。
                  约翰华生的言谈和思绪算不上敏捷,但毫不愚蠢。他会以自己的方式和节奏品味他所遇到的事情。
                  这列火车今晚可会开动?
                  约翰华生开始细想从夏洛克口中听来的故事,他愈想愈觉得焦躁不安。
                  吸血鬼猎人,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只是众多敌人的其中之一。说明还有其他类型的敌人在觊觎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生命。


                28楼2014-07-09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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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名吸血鬼猎人后来遭遇了什么?他们让夏洛克受了伤,他们可是被夏洛克给杀了?他们是活生生的人类,但同时又是追杀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无情猎人,约翰华生不知道要站在哪一边。
                    约翰华生强烈地想要找个人来倾诉,但他过滤了心里的一大截名单后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名字,他在他外面的世界,他正常的交际圈里并没有可以托付重要心事和秘密的挚友,他的朋友包括同行斯坦福在内,都只不过是他人生长河中的浮木,顺水而下,迟早会离开他,没有一根坚实的木桩固定在他的河床上,无论顺境逆境,无论阴晴雨雪,都坚定无比的伫立在原地守候他,他的人生里暂时没有遇上这种朋友。
                    约翰华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沙发太舒服了,天鹅绒里头夹着羽毛,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盹,接着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睡了过去,要体谅他,他一整个夜晚加上一整个上午经受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让他的心灵负担过度了,世界的长相从某一刻开始在他眼里彻底不同了,约翰华生好累,于是他睡的很沉,很沉。
                    “瞧,他不停的打呼噜。” 柔和的女性声音,带着挑逗的意味,“听上去像一只小狗。”
                    同时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轻轻与之交谈,这个声音不太一样,带着高傲成熟的语气,“他有一只漂亮的鼻子,还有一对漂亮的薄嘴唇,甚至比你的更诱人,洁琳。”
                    “艾德勒小姐,这牲口是夏洛克的晚餐?还是他的新仆人?夏洛克想要替他举行仪式吗?让我看仔细一点。”
                    一对冰冷彻骨的指腹掀开约翰华生的衣领,轻触在他完好无损的颈动脉上,约翰华生顿时弹簧似的从椅子上惊醒,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好像见了鬼似的,耳畔旁梦境般的模糊交谈声瞬间变得清晰,他缩在椅子里,双手紧紧的抓住扶手,瞪着纯真的大眼睛望向他鼻尖前的这一对女人。
                    她们贴的如此近,仿佛蛱蝶花似的纤长睫毛几乎要扫到约翰华生的脸颊上去了。
                    这两名女人美的让人拔不开眼,妖艳夺目,在她们身后,月亮悬挂在车窗外面,天色漆黑,太阳早已下山,这个房间里点燃着亮丽的烛光,数十支细小的火烛在吊顶上跳跃,仿佛一枚接一枚锃亮的黄宝石。
                    这两名趴在他身上的女人很年轻,几乎有些孩子气,看上去都不会超过18岁,纤瘦,两人都是一头黑发,肌肤光滑,嘴唇丰润。
                    约翰华生短短地瞥了一眼,扭开脸,但旋即他的下巴又被其中一个女人的手心拽了回去,迫使他直视那双苛酷冰冷的黑眼睛。
                    “你好呀,约翰华生,我应该没有说错你的名字,我叫洁琳,很高兴认识你,我问你,你是不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晚餐?”
                    约翰华生望着她,发现很难移开视线,那眼睛里有慑人魂魄的力量,眼前的两位都是真正的美女,长发漆黑如午夜,乳白的肌肤细如滑丝,腰肢纤巧,只要约翰华生的一只手掌心就能将其包覆。
                    约翰华生抵抗的在椅子里企图脱身,他的脸又被另外一名女人夺了过去,这个女人的双眼更加不可思议,约翰华生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的眼睛,那是一种深邃而柔软的紫光,让他想起大地边缘的暮色,让他想起黑暗降临之前那一抹奇异静谧的紫罗兰色,充满诱惑,他觉得自己随时会陷进去,在这段凝视里永不超生。
                    约翰华生呆呆地望着这双眼睛,直到女人给了他一个谜一样的微笑,用一种温润可人的声音和他说话,“而我呢,我是艾琳艾德勒,这里的人都称我为艾德勒小姐,不过你是个新来的外人,看起来并不是夏洛克抓来填肚子的小东西,夏洛克有没有对你承诺过要给你一个仪式?”
                    约翰华生在她手心里使劲的摇了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噢我的老天,”艾德勒小姐银铃般的笑了几声,“这傻瓜不知道什么叫做仪式。”
                    旁边的洁琳也在约翰华生动弹不得的怀里发出柔软的笑声笑话他,“夏洛克有没有对你说过想要咬你一口?你的身体好烫,躺在你身上很暖和,很舒服,连我也想要咬上一口。”
                    “呃,我真的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鬼玩意!”
                    这倒是真的,约翰华生不太肯定她们所指的“仪式”和“咬一口”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夏洛克想不想杀了他,还是说夏洛克想不想把他也变成吸血鬼,约翰华生听过那些传说,吸血鬼要同化一个人类,需要被他们咬一下,但具体实施起来到底是什么样的过程,约翰华生对此方面一无所知。
                    “你上错火车的事早就传遍车上每一个人的耳朵了,你这么一个大活人出现在这车上既不想当晚餐,也不是来做仆人的,你打算要干什么?你是那些粗俗的猎人们派来的卧底,你也想干掉我们?”
                    约翰华生完全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在现实里,女人从没有让他感到过不自在,他的世界里不缺乏女人的出没,约翰华生一向很受女人欢迎,他懂得如何对待她们,可眼前这两位气势渗人,带着压迫性质的美丽女人让他神经紧张,她们妖冶而独特的美胜过现实世界里的任何一位美女。
                    “我和那些猎人毫无瓜葛,我本人完全没有想要伤害你们的意愿……”约翰华生老半天才能挤出回复,她们好轻,比猫重不了多少,两个人都黏在他身上,似乎一辈子都不想下去了,她们蜷曲的长发垂下来,缠绕着约翰华生的脖子,她们纤细的手贪婪的游走在约翰华生的胸口上。
                    洁琳带着一种隐隐兴奋的神情俯在他胸口倾听他的心跳,“活人,美妙的活人,这车上活人不多,我也想要和麦考罗夫特那样自己随身携带一名活生生的仆人,我该下车溜进城里抓一只。”
                    “在这车上你可不能违背规矩,你想继续得到夏洛克的庇佑,就千万不要在夏洛克面前说你想要用蛮力抓捕人类的话,否则他又会发脾气了,我们的列车长不把人类当牲口,他把人类当成深海里的珍珠,一颗一颗的宠爱着珍惜着,你忤逆他,会被丢下车的。”


                  29楼2014-07-09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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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今天的发完了,明天继续 更。


                    31楼2014-07-09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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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夏]当华生有了推特》BY安碧莲
                      文案:#华生开通了推特#
                      为什么浴室里会有电锯!为什么厨房里会有眼球!为什么冰箱里会有一颗心脏!
                      还有,沐浴液没有了
                      -评论(5):
                      -Harry:撒花~
                      -Anthea:【点赞】
                      -MH:周末已经空闲,有喜事请提前告知
                      -JM:来玩游戏吧~:)
                      -SH:John开门,我拿沐浴液来了
                      1.全程推特(微博)体,间或有华生博客、夏洛克视角,CP为福华、麦雷,不逆不拆
                      2.无穿越,无重生,无虐点,官方福华已经很好了,全程治愈,希望可以治愈到被第三季戏弄的一脸血的小金鱼们
                      http://tieba.baidu.com/p/3114944095?pid=52415307474&cid=0#52415307474


                      32楼2014-07-09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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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授权,楼上的怎么拿授权?不然我标一下【无授权,侵权删】?


                        41楼2014-07-10 1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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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授权,侵权删。


                          42楼2014-07-10 12:45
                          收起回复
                            “噢,你想要我,我看得到你眼中的欲望。”
                              “不,”约翰华生坚持,“你是……吸血鬼……夏洛克福尔摩斯……救我……”
                              艾德勒小姐笑起来,笑声轻灵优美,清脆动人,“噢亲爱的傻瓜,你在这种时候叫他干什么,他也和我一样,完全无异,即使他来了,又能拿你我怎样?别管夏洛克福尔摩斯,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你在害怕,所以你抗拒,不用害怕,一瞬间就能结束,你刚刚不是还答应的好好的,不愿意帮助女人的人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男人?”
                              约翰华生剧烈地哆嗦着,内心深处意识到自己因欲念而颤栗,他这辈子从没有这么想要过一个女人,不,眼前有两个,然而他依旧坚守防线,对抗欲望,尽管洁琳和艾德勒小姐的眸子令他愈陷愈深,整个世界只充满了这两个年轻女人的气息。
                              “你能帮助我们,你能给我们很多美妙的东西,放下你的抵抗,敞开你的内心,点头同意,”艾德勒小姐在另外一只耳朵边对他私语,“只要你点点头,今晚我和洁琳都是你的。”
                              “真的?”约翰华生无力地说,他感到汗水滑落眉毛,让他眼前一片模糊,“不……不,”他咕哝着,“不,我不想要你们。”
                              “可以的,”艾德勒小姐说,“只要你同意。”
                              “只要我同意?”约翰华生陷入了濒临崩溃的境地,只能毫无意义的用嘶哑的嗓音复述。
                              那对紫罗兰色的眼眸仿佛有千言万语,炽烈灼人,“你给我鲜血,我给你永生。”
                              “给我永生?”约翰华生单调的重复着。
                              “你原本已经有一种诚实的美,瞧你额上的伤,还有你手背上的伤,这些都会在转瞬间消失,你不仅仅会立即痊愈,你还会变得更加英俊,你的金发会泛起光芒,你的深蓝色虹膜会变得熠熠生辉,从了我吧,医生。”艾德勒小姐搁置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收紧,但那力量始终蛊惑人心,迷人优雅,锋利的指甲近乎随意地轻轻划过约翰华生的血管轮廓。
                              “华生医生,答应我吧,求求你了,你能用你的方式帮到我。”洁琳在旁边如同一个撒娇的纯洁处女。
                              “用我的方式帮到你?”约翰华生像是在坠落。
                              “你想要拥有我,看,你是如此的想要我,我感觉得到。”洁琳柔软纤细的手心从他胸前滑下去,经过他的每一处肌肉轮廓,那孩童般的手指穿过他的裤腰,伸进皮带里,探入他的长裤之中,透过一层内裤布料,握住了约翰华生火热的私/处,“噢,不赖。”洁琳叽里咕噜的笑出来,那牙齿轻触着他脖子上的血管。“我可以让你更加的……愉悦……”
                              艾德勒小姐也沉寂下去,冲他残暴的张开烈火般的双唇。
                              约翰华生感到血往上冲,他伸出颤抖的手,抓住洁琳的肩膀,嘴唇发干,他想牢牢的抱住她挤碎她,将她扔到床上,但相反,他召唤出全部力量,粗暴地一把推开她,洁琳喊叫一声,踉跄跌倒,裙摆凌乱,一条腿狼狈的跪在地上,温柔的脸瞬间因这突袭而变化的凶狠凌厉,野兽般的獠牙对着约翰华生嘶吼。
                              约翰华生同时挣脱了另外一对眼眸的注视,艾德勒小姐双唇微抿,在被他丢到墙上去之前,迅速扶着沙发椅从他怒火中烧的身躯上溜走,站立到一边,越过烛光阴沉的眺望他。
                              约翰华生咆哮起来,“滚开!”他青筋暴发,从沙发椅里站起来,怒吼道,“该死的!真该死!马上滚出我的眼前!你们才不是什么淑女!你们简直是非人的生物!见鬼,给我滚出去!快给我滚!”
                              他忿怒地开口怒骂。
                              “去你妈的!你们跟夏洛克福尔摩斯完全不一样!他才不是你们的同类!他不一样!”约翰华生往后靠在窗边,气喘吁吁的说,“他比你们任何一个都要优秀!他并不像你们这么的卑鄙龌龊!趁人之危!” 约翰华生感到精疲力竭,他从那两人的眸子里挣扎出来耗费了极其强大的精神力量,他快要站不住了,拐杖在椅子脚下,离他老远,“该死。”约翰华生咕哝着,身体往下滑,他努力的撑住窗框,勉强令自己站直双腿,眉毛上的汗往下滴落。
                              “该死的蠢女人。”
                              约翰华生一脸戒惧的咒骂着。


                            43楼2014-07-10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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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华生的视线穿过人群,他看见麦考罗夫特几乎一脸痴迷地望着雷斯垂德。
                                紧接着,约翰华生的心脏“砰砰”直跳,由于某种说不清的理由,他感到害怕。他看着麦考罗夫特漫不经心的朝雷斯垂德俯低嘴唇,将后脑勺冲着约翰华生,遮挡住了大部分的恐怖画面,麦考罗夫特沉迷的埋首在雷斯垂德的脖颈间,待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重新转过脸,背靠着沙发。
                                那嘴唇上多了一抹触目惊心的血,麦考罗夫特将血用舌头舔净,而雷斯垂德则低垂着眼,抬起手,用绢布堵在脖子上止血,接着他们两人对视了一下,麦考罗夫特面带怜爱的微笑,雷斯垂德同样报以微笑。
                                约翰华生仿佛嗅见了那股浓稠的血腥,他有点反胃,他觉得很不舒服,他掰开这些人的肩膀,弯腰捡起他的拐杖,逃窜似的溜出宴会厅,车厢过道上顿时一片宁静,看来每一节车厢的墙壁都是隔音的,这外面死气沉沉,只点燃着一盏煤油灯。
                                约翰华生再一次反复的想起麦考罗夫特嘴唇上的血,以及雷斯垂德脖子上的血洞,一阵强烈的恶心感在他胃里翻滚,噢,草,这些喝人血为生的……喝人血度日的……约翰华生竟然找不准用词,他拄着拐杖往前走动,那厅里的“人”,那些才是真正的怪物,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完全不一样。
                                让他厌恶,让他感到愤怒,这一切让他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他抓住了一名端着餐盘路过的侍者,他穿着乘务员的打扮,约翰华生粗声粗气的问他,“见鬼的福尔摩斯在哪里?”
                                “哪个……哪个福尔摩斯……”侍者和他一样,是个人类,他望着怒不可遏的约翰华生有些畏畏缩缩,连脖子都不敢在约翰华生眼前伸直。
                                “挨千刀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他在哪里!”
                                “在……在外面,和我们的机械师,和机械师茉莉琥珀在一块修理火车。”侍者颤抖着手指头指了一下出口。
                                约翰华生松开他,抓起手杖冲向车门,他站在台阶上,犹豫了一下,心中千回百转,思绪乱成一团,夹杂着猜疑,忿怒和负疚感。他猜疑夏洛克福尔摩斯为何不像一只真正的嗜血魔物,他眼里饥渴,但他身上没有想要谋害生命的邪恶,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只血族?约翰华生同时又忿怒不已,他之前凭借直觉感知到这列火车明明承载着夏洛克福尔摩斯某种崇高的梦想,可为何车上却偏偏载满了一堆歌颂狂热和死亡的魔物,他又有那么些负疚感,他不懂夏洛克福尔摩斯,而夏洛克福尔摩斯看上去并没有彻底的信任他,他除了表明他是一只血族成员之外,其他关键的秘密完全没有对约翰华生有所流露。
                                约翰华生背上惊魂未定的汗水逐渐冷却,令他有些寒冷,他踩下车子,自然而然的仰起头,那些吃脏血的小蝙蝠们还在原地,在倒挂的薄薄羽翼下,睁着反射幽绿光芒的大眼睛,好几个小时瞪着黑暗,至于它们脸上的表情具体如何,约翰华生在黑漆漆的隧道里看不太真切。
                                他低下头,盲目地左右张望,整条隧道像鲸鱼肚子里一样幽暗,月亮和星斗从隧道口透入些许光辉,但隧道深处仍是一片漆黑,那车厢里的烛光并不冲着约翰华生下车的这一边方向。
                                约翰华生扶着车厢,极力在一片漆黑中辨认出东西,黑暗中他的鞋底带起一阵碎石头滚动的沙沙响。
                                约翰华生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种压迫感降临在他背后。
                                “小心手,”他说,“有些地方油漆还没干透。”夏洛克冰冷的声音倏然回荡在他脑后。
                                约翰华生立即转过头,透过远方的依稀月影试图分辨出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身形,这只神秘的吸血鬼埋入一片晦暗,看不清晰。
                                “你在干什么?福尔摩斯先生?”
                                “装窗户,玻璃被不礼貌的猎人碎了几块。”
                                “在这么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装窗户?”
                                “我可什么都看得很清楚,包括你,我连你眼睛里的情绪都能读出来,看得出来你找我找的很急,谁在车上欺负你了?”
                                “没人……没人欺负我。”约翰华生暂时不想提那件事,他转移话题,“你在这么黑的地方也能看见我?”约翰华生真想伸出手去,试探一下夏洛克离他有多近,他感觉很近,几乎就贴在约翰华生的额头前面。
                                “我有异乎寻常的夜视能力,我告诉过你,我们是个古老的族类,华生医生,远在你的族人在炎热的南方建立城市之前,我的祖先就已经踏遍北欧的幽暗寒冬,开始狩猎杀戮。我们起源的先后顺序并不输给你们,在很古老的时候,我指的并非数百年的差距,而是千年万年之遥,在上古时期,我们还是衣不蔽体,未开化的穴居人,白天在洞穴里,和同伴家人睡在一起,到了夜晚,我们才出来支配大地。”
                                约翰华生哼了一声,“是是是,你们是夜行的骄傲血族,敏捷致命,无拘无束。你们远比世界上所有的动物和人都要长寿,无法摧毁,你们是万物的主宰和王者,所有的生物都是你们的食物,所有两条腿或四条腿的生物都会恐惧地哭喊着逃离你们。”
                                约翰华生忽然发现有什么在朝他降落,他情不自禁的往后倒退一步,这是身体的本能,一根火柴擦过衣袖上的皮革,—簇跳跃的细小火焰蓦地在夏洛克掌心里燃起来,约翰华生在这片微弱的光里眨巴着眼睛。
                                火焰明亮平稳,夏洛克的眼瞳深处遍布火苗的红光,以及支离破碎的倒影,倒影里有血红的欲望,燃烧的饥渴,以及约翰华生小小的身影。
                                “见鬼!我没听见你身边还有别人!”约翰华生望着伫立在夏洛克肩膀旁的那名女司机,他曾经在驾驶室里与她匆匆一瞥,她操纵火车得心应手,那走廊上遇见的侍者称她为机械师茉莉琥珀,茉莉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一直都待在夏洛克的旁边,悄无声息。
                                夏洛克微笑道:“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非常安静,对吧茉莉。”
                                茉莉沉默的点点头,她还是那身行头,笔挺的中性黑制服,内衬红色马甲,长靴,马尾,绿色发带,不同的是这回见面腰间多了好几柄沉甸甸的机械钳,她的双手放在制服口袋里,明媚的大眼睛同样在火光里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约翰华生。
                                她的夜视能力想必也不会差劲,她刚才在黑暗里一定也捕捉到了约翰华生与夏洛克说话时的细微神态。约翰华生看待夏洛克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向往。
                                夏洛克把火柴放进茉莉手上提着的煤油灯里头,将灯膛点燃,接着将煤油灯塞进约翰华生手里,“喏,拿着这个小玩具。”他说,“笨拙的小医生,天一黑就变成了瞎子什么也看不见。”
                                约翰华生接过煤油灯,拎在身体前面,那灯在手柄上晃来晃去,他转过头面对车厢,顿时又是一声讶异的感叹,无论是车厢,还是地面,或者隧道冰冷潮湿的石墙,那上面只有约翰华生笨重的影子在跟随他的步伐移动,他身旁的两人仿佛没有任何生命。


                              45楼2014-07-10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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