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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坑】何以飘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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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出自《古剑奇谭琴心剑魄今何在》


IP属地:上海1楼2014-07-06 17:31回复
    这是我和辄扬妹子共同的脑洞 @輕忆 ,构思来源于歌曲《故人叹》
    本稿为初稿(未经修改),暂时由我来填坑,辄扬妹子负责修改和番外
    本人笔力不够,描写神马的无视就好,全都拜托给@輕忆 了,篇幅较长,现在才刚动笔未久
    以下为四大主角:
    百里靖澜,字清远
    卓然,字婓之
    楚朝,字昭黎
    乔归冉,字墨迟


    IP属地:上海2楼2014-07-06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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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九月的千煌城还泛着丝丝未消的暑气,丹桂的馨香熏得十里长街都有一种恍惚出尘之感,却仍掩不住一股浮华喧嚣之气扑入人的眼中。道旁挤着许多货摊,画糖人的,卖胭脂水粉的,做糕饼得……小贩口中卖力的吆喝与絮絮的讲价声此起彼伏,辨不清楚。远处风托起招展的酒旗,遥遥听见客人们在高声谈笑,偶尔有一两个醉鬼蜷在角落里鼾声正浓,纵然马蹄踏过身侧仍沉浸在梦乡中岿然不动。
      车帘一挑,从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里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头上蒙着方巾,看衣饰倒也朴素,只是眉眼极是秀气,流露出一股书香门第的气息,两片淡粉色的唇紧紧抿着,一双乌黑清亮的眸子里有新奇与忐忑交织闪过。
      百里靖澜出生在西烨边境与南汤接壤的一座小城云安,家世富庶的他也不乏见到两国间商队来往,乘骑绵延的热闹情形,却从未想到比之千煌之盛也不过是萤火之光。
      当今世上疆土多归于东极、西烨、南汤、北飒,四国各据一方,撑起了整个天下格局,而其中以东极、西烨两国为最,交兵多年,亦难分胜负。东极军纪严明,制度森然,一只铁骑便雄霸大片山河,但论起华胜繁缛,昌盛分流却到底是西烨更胜一筹。而千煌作为西烨帝都,更是一时荣极,如火如荼。
      第一次离家万里,来到这繁华却又陌生的帝都,百里靖澜心中也不由有些打鼓,小手微微紧攥着,只是不知道,宛夫子能不能……
      “少爷,到了。”车外传来车夫苍老的声音,百里靖澜不由长吸了一口气,才点点头道:“庚伯,扶我下车。”
      车前赫然立着一座府宅,门上的牌匾上书着“宛府”两个大字,笔锋苍劲,透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傲然,却又不至于显得过于孤高,门前几排垂柳荡下枝条,端的是一派清雅,在这喧嚣帝都中正像蓦然开辟出的清闲天地。
      庚伯上前叩门,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他打量了一眼百里靖澜,语气倒是甚为客气:“这位就是百里小公子吧,老爷有事外出,夫人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百里靖澜随着管事走进宛府,到底是翰林名士的宅邸,步转回廊,曲径通幽,,倒有几分南汤庭院特有的秀丽精巧,却又多了份大气,临池的小亭中一位贵妇已经在那儿候着了。
      宛攸未曾纳妾,只娶过一任正妻。宛夫人据说也是名门之后,二人感情相谐,琴瑟和鸣,在千煌城内也是一时美谈。百里靖澜心中不由有些紧张,竟一时忘了行礼问候。倒是宛夫人起身走上前,颇为热切地牵起了他微微出汗的小手,笑道:“不用这么拘礼,”顿了顿,她接道;“令尊虽未入朝堂,但与我夫君却私交甚笃,今日本该由他亲自相迎,但他到得到消息说乔秦将军要赴前线,抵抗东极侵扰,便赶去相送,尚不及回来,只好让妾身代劳了。”


      IP属地:上海3楼2014-07-06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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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靖澜倒也听过乔秦之名,帝国战神,多年来领兵相抗东极铁骑也不落下风,只是不知宛攸一介文士却也与之交情匪浅。
        忽然亭边的丛中传出一阵悉索声,他不由转过头,只看见一片仓促中来不及藏好的衣角,心中讶异,倒是宛夫人面上并不吃惊,反而盈盈一笑:“容儿,躲着做什么,还不过来给百里哥哥行礼。”
        过了一会,从假山旁的丛木中转出了一个小他一两岁的女孩,正怯生生地巴着石岩打量着他,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好奇转而又被羞涩取代,眉眼之间倒是和宛夫人有几分肖似。
        百里靖澜早听说宛夫子膝下只有一个独生爱女,乍一见到却有些无措,正寻思着该怎么开口,宛容已经转动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甜甜发问:“哥哥是百里世叔的孩子吗?哥哥会留下来和容儿一起玩的对不对?”
        他不禁点头,这才想起宛夫子还没应允收徒之事,有些赧然。宛夫人揽过宛容,一双手梳弄着她脑后的小发髻,笑道:“小丫头倒会说话,待会等你爹爹回来你多帮帮百里哥哥,他肯定会同意的。”看着小姑娘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攥紧了小拳头,百里靖澜和宛夫人脸上都流露出了笑意。
        这时前厅忽然传来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百里靖澜微微站正,这才转过头去打量,来的是一个形容清瘦的中年人,一身藏青色长衫衬着颌下的三绺胡须,严谨之余又不失读书人的儒雅之风,只是眉间微蹙,似乎隐含忧色。
        “夫子。”百里靖澜恭谨地俯下身施礼,“弟子见过师父。”百里家祖上也曾为官,与宛家可谓世交,虽说到百里靖澜父亲这一代已多年不问政事,只退居云安做个普普通通的乡绅,却仍将儿子送到了宛府拜宛攸为师。
        宛攸却摆了摆手;“慢着,先别急着自称弟子,我何时应允收你为徒了?”
        百里靖澜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接口。宛攸背过身,用指节轻叩着石桌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你该知道,我治学极严,纵然王孙贵胄若无真才实学也绝难入我门下,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收你为徒?”
        百里靖澜一时默然,倒是急坏了小女孩宛容,她扯起父亲宽大的衣袖使劲摇晃着,用带着几分撒娇的口吻小声央告着:“爹爹,您就允了吧。”
        宛攸却不点头,只是忽然转过头,问道:“若有朝一日你得入朝堂,想做些什么?”
        这问题转得倒快,算是考量吗?百里靖澜觉得他该多深思熟虑些后再给出答案,免得落了个轻诺寡信的印象,可嘴却仿佛不受控制似的,明明嗓音稚嫩却带着莫名的坚定,好像答案早已埋藏在了心中,只要一丝牵引便一倾而出:“我只愿有些之年能遇见一位明君辅佐左右,与他共同缔造太平盛世,得见海清河宴,万民乐业,”他顿了顿:“到时候无论是各部大员还是清闲笔吏我都甘之如始。”


        IP属地:上海6楼2014-07-09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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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攸似也被他的话略有震动,少顷才不有捊须笑了起来,颇有几分开怀的意味:“这样的好孩子,怎能不快些收入门中呢?”
          宛夫人笑着对百里靖澜说:“别听你师父的,其实他本来就有意收你为徒,只不过这回答令他更为满意,”转头含嗔的瞪了宛攸一眼,“倒不怕惊着人家孩子。”
          “知我者,夫人也。”
          “你少贫了,喔对了,今天送乔将军还顺利?”
          宛攸不由正了神色,眉间似有隐忧淌转:“这正是我忧心的本来东极此次虽来侵扰,人数却并不众多,以昆来(乔秦之字)之力本该极为稳妥,可我心中总有不安,似乎有什么不祥的征兆。”
          宛夫人沉默少许,才从旁边的仆人那儿接过一件披风给宛攸系上:“许是夫君多虑了,乔将军号为常胜,想来不致于有什么闪失,只是他进京不久却又匆匆去往前线。夫君还不及邀他过府一叙,倒是可惜。”
          宛攸敛眉:“但愿如此吧。”风鼓起他的袍袖,扯出几分萧瑟来。
          “靖远是吧?”百里靖澜点头。宛攸接道:“你先在这偏远住下吧,以后你就是老夫的弟子了。”
          百里靖澜心中鼓舞,连忙重又恭敬跪下,行了拜师的大礼。这才跟着下人去住即将安住的院落,身后只余下宛攸一声淡淡的叹息,融在已经微有凉意的风中,渐不可闻。
          “如今千煌,怕是不太平。”


          IP属地:上海9楼2014-07-15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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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白驹过隙,转眼一月光阴有余,百里靖澜已经逐渐适应了在宛府的生活,不似初来时的拘束,日子虽波澜不惊却也丰实,只,除了一桩事。
            乔秦战死。
            百里靖澜还记得当下人向先生禀报此事时,一向温和闲雅不动声色的先生竟失手将茶盏打落到了地上。他心里惊讶的同时不由有些手足无措,既不知如何宽慰,也不敢故作悲痛,因为这样的伪装在久经宦海的先生眼中无疑太过拙劣,只好沉默地垂下头,不发一言。良久,他抬头,先生似已平复了情绪,只是他偷眼瞧去,先生的眼圈有些发红。
            进入宛府这些天,他也算知道些乔将军与先生间的情谊。虽然两人一文一武且宛攸在朝二乔秦大部分时间都在前线领军,相见甚罕,却难的是心性相投,竟颇有几分知交好友的意味。
            乔秦半生戎马,一世英名,如今就此丧生,举国上下无不唏嘘。
            过了一会儿他才听到先生悠悠开口:“过几日就是乔将军的丧礼,虽说头七已过,但我作为朋友理应再去送他一程。”他转过头看着百里靖澜:“你随我一道吧。”
            百里靖澜连忙称是。半晌,宛攸才接道:“何况昆来生性耿直,在朝中亦是树敌不少,如今他独子即将来到千煌,那孩子尚不识曲折险恶,又如何防得住这么多明枪暗箭,我总该尽力帮衬着些。”
            乔家世代尚武,出过不少栋梁之才,却无奈于子嗣一途甚为艰难,到了乔秦膝下,更只余下一个独子,乔秦之妹明妃入宫未久也即去世,留下幼子也交给了别的宫妃抚养,如今只剩下那个孩子可以支撑门户,只是乔秦妻子早亡,自己又常年在外,为了让儿子避开纷争,只让几个忠心老仆将他养在乡下别居,如今骤逢大变,要主持大局怕也不易。
            “何况……”宛攸走到窗边,如今他所处的云起阁是整座宛府最高的一处建筑,约有寻常宅院三四层那么高,据说是因为府邸的前主人爱观星象特此建造。“其他的我怕是也无能为力。”
            百里靖澜蓦地抬头,远处帝都夜色隐隐,灯火煌煌,却似乎有涌动着一种看不见的暗流,看上去富丽堂皇,却又刻着入骨的晦沉,明明灭灭让人惶恐,似乎是雕金的囚笼,挣脱不了。
            金丝窗,琉璃瓦,华灯初上,千煌不夜。
            此时的百里靖澜尚不知晓乔将军的死会揭开怎样激烈的角逐与缠斗,不知前路将会折向怎样截然不同的未来,他只是想着前些天在先生书中看到的诗句,心里茫然又升起一丝悲切。
            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
            终究是……命数吧。
            @輕忆


            IP属地:上海10楼2014-07-15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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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心宫,德妃。
              德妃礼佛吗,而且甚为心诚,就连灵心宫中也供了菩萨玉像,闲时诵经祈告从不间断,所以灵心宫中也常熏着淡淡的烟香味儿,还伴着木鱼的敲击声,恍惚渺茫之间便已出世,玉像双目微阖,神情肃穆,似乎含着一种浓浓的慈悲。
              一身明黄的青年正烦躁地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脸上神情时而郁怒时而狠厉,闪烁不定,对比着玉像显得格外诡异。他身旁德妃正一如往常跪在蒲团上,闭着双目,嘴唇翕动着好似在念着祷文。
              终于,青年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母妃,乔秦之死真的与你有关?”
              德妃没有抬头,不动神色道:“你今日冒冒失失闯进我的寝宫就是为了这件事?”
              青年语气甚急:“可是如今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所有留言的矛头都指向我们。”
              德妃从旁边的案台上捻起几支贡香,插在面前还在袅着青烟的小巧金炉上,“那就让他们说去,只要没有证据,流言也不过是流言。”烟香熏绕中她神色不动,到真与案上的玉像有几分相似。“陛下若是问起,你只一口咬定是无中生有的污蔑之词,不妨反将这嫌疑踢向锦妃这边,决计不会因此动摇你太子的位置。”
              “母妃这么一说,我心里才有底。”
              德妃睨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你也别总是这般毛躁,等闲便自乱了方寸,还不如你五弟来的沉稳,以后多向他讨教这点。”
              阴影里一个宝蓝衣裳的少年欠身接口:“母妃过誉了,其实若不是二哥对我的照拂,我也不可能有今日,当时我向二哥请教才是。”
              德妃摆手:“你们是亲兄弟,不必这么客套,往后只要能齐心协力,还怕敌不过锦妃和老四那个草包吗?”
              二人皆恭谨称是。
              先更一小段,看看今天能不能再写一点


              IP属地:上海18楼2014-09-08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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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多是存稿,小半段新更的我已经控制不了┳_┳
                服饰什么的不会描写,如果出错了麻烦纠正
                还有斐之出场什么的你先起稿吧@輕忆 @樱落清浅


                IP属地:上海21楼2015-01-25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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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绸铺右边隔了两家店便是一道小巷,比起大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热闹景象显得幽僻很多,最外面的是一家馄饨铺子,也许是馄饨比较偏近南方人的口味,所以在云安这样的铺子随处可见,百里靖澜也算是其中常客,到了千烨多见酒楼林立,这样小小的馄饨铺子反倒见得少了。楚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意动:“馄饨,我听舅舅说过,是南汤最常吃的。”
                  馄饨汤料放的多了些,有些咸,百里靖澜本担心楚朝挑剔,他却不但都吃了还把汤碗喝了个底朝天,似乎对民间的小吃很是享受。
                  用完馄饨后,楚朝却还远没有尽兴。百里靖澜跟在他身后,勉强从人群中挤进挤出,怕这位小祖宗有什么闪失,明明自己不过长他一岁,怎么到跟伺候他的奶娘似的,他本是一贯淡泊的性子,却被逼的几次手忙脚乱。
                  “昏祯”,一声含混的喊声从楚朝口中传出,这也难怪,他现在正鼓着腮帮子,嘴里还塞着未来得及咽下的糯米团,手里还提着一盒新买的松仁糕,百里靖澜不由有些汗颜,若非刚才宛夫子说的分明,他真要疑心这一副饿死鬼投胎样子的人真是高高在上的天家贵胄。不过一闪眼的功夫,楚朝已奔到了卖风筝的铺子前,把玩着其中的一只,那是一只燕子风筝,两片薄薄的纸糊在竹子做的骨架上,显出几分伶仃来。这明显是最便宜的那种风筝,可是楚朝的眼神却很专注,隐隐透出几分痴意。
                  “清远,我的钱花完了,”他翻了翻空空如也的荷包,“你先借我点吧。”百里靖澜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个七皇子都是一点也不像他四哥,不仅没有架子,反而自来熟得很,白眼归白眼,原先心中多少带着点的谨小慎微倒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掏出一小锭碎银递给那个卖风筝的老汉:“够了吗?”
                  老人乐呵呵地接过:“够了够了,再买十个都够了。”他从架上取下了一只最大最漂亮的风筝,楚朝却摇摇头:“我就要手里这只。”老人有些不解,却还是照做了。
                  楚朝拉着百里靖澜跑过了还几条巷子,来到了一处空地。便迫不及待地扯着风筝的线跑动了起来,他扭过头对百里靖澜说:“我三岁那年,我娘曾带我来过一次这里,那时我看见其他孩子放燕子风筝好生羡慕,便央着她给我买了一个偷偷带回宫里藏着,等有一天和她一起放。”风筝在寒意尚未褪去的春风中飘飘忽忽,越过了一树又一树新长的嫩芽,风鼓入竹骨,遥遥如同筝鸣。他的声音也有些飘忽:“别人总笑她爱摆弄些贱物,没有名门闺秀的矜持,我却一直当做是最高兴的事。”百里靖澜心中对这位楚朝屡屡挂在嘴边的额娘十分好奇,但毕竟涉及宫中,也不好意思多问。
                  风筝升到最高处,楚朝却忽然松开了手里的线,轻巧的风筝失了束缚,便借着风起的力悠悠荡荡地飘向了远方,就真如一只自在翩翩的飞燕。楚朝的声音很平静:“或许她心里是羡慕那风筝的。”


                  IP属地:上海22楼2015-01-26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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