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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C°140705____ 文≯绳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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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 度娘和开灿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4-07-05 16:49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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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关于爱与被爱的故事。
    这也是段关于爱的轻狂岁月。
    愿你们认真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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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14-07-05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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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灿烈开车的时候喜欢听广播,这可能和他自己本身就是个电台主持人有关。
      但金钟仁没有这样的爱好。
      朴灿烈比谁都了解,金钟仁是个多么规矩固执的人。就以开车来说,金钟仁绝不闯红灯,绝不超车,绝不接电话,也绝不听广播。
      正因为如此,朴灿烈偶尔在看向金钟仁车上那似乎从来没有被打开过的车载广播时,总觉得金钟仁拒绝的不只是广播,还有他。
      朴灿烈和金钟仁认识了九年,从高中一直到现在。朴灿烈在这九年里暗恋金钟仁三年,明恋金钟仁三年,以及和金钟仁同居了三年,当然,这三年两人都默契的对过往绝口不提。只是朴灿烈心里明白,他根本没中断过这份感情,所以林林总总地加起来,他暗恋金钟仁的时光也有六个年头之久了。
      可惜的是,哪怕是九年的相处,金钟仁对他的称呼也一直局限于“哥”和“灿烈哥”。朴灿烈虽然没那么精明,可人情世故到底还是懂些个儿的,他明白,这是金钟仁对他委婉地拒绝和坚决的关系限定。
      同居一室而又除了室友以外的,他于金钟仁而言,所扮演的角色,只能限定于“哥哥”,还是区别于“亲哥哥”的仅仅只是“认识的关系不错的哥哥”罢了。
      这是漫长的九年以来,朴灿烈第一次听到金钟仁没有喊自己“哥”并且也不是直呼全名,而是“灿烈”。
      然而比起这份微不足道的欣慰,朴灿烈还是更加在意后半句话。
      如果说绝大多数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共性,那么朴灿烈和飞蛾一样,都是有别于这些绝大多数而特立独行的。
      飞蛾喜欢扑火,纵使顷刻间,那个小小的身躯就被它追崇的火焰灼伤甚至消灭于灰烬。
      朴灿烈富于想象,说白了,他在有关金钟仁的事情上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小心眼,然而他就算是花尽了心思用光了想象,除了自怜自哀,他连去找金钟仁证实的勇气都没有。
      一路通畅地驶进小区地下停车库,朴灿烈看了眼身边歪着头不知何时睡着了的金钟仁,长长的叹了口气。
      打开车前灯,朴灿烈轻手轻脚的下了车,车门都不敢关严,生怕搅了车内那位的美梦。
      朴灿烈靠着车前盖,孑然独立的身影被灯光投射到对面的墙上,巨大的被拉伸的影子活像只盘踞在墙面和屋顶的怪物。
      他突然很想抽烟,于是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却没摸到烟盒,只掏出了个不知道他从哪家排档顺手牵羊来的打火机。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4-07-05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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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微博讨论话题是“御寒神器”,没错,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不知道大家都有些什么好办法度过严寒呢?我本身是个很怕冷的人,就请大家给我支几招啦,参与讨论的方式很简单,在微博上艾特FM晚宴或者直接编辑短信WY+你想说的话发送到1818018就行了,我是DJ灿烈,先进一小段广告,等会我们接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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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钟仁迷迷糊糊醒过来就被眼前的亮光和黑影吓了一跳,随即彻底清醒后才发现背对着自己靠在车前的朴灿烈。
        他又稍微向右边歪了歪身子,果不其然看到了朴灿烈环抱在胸前的手里夹着一根忽明忽灭的烟。
        不知是怎么思绪就忽然被带离,隔了好一会儿,金钟仁才回过神。他瞄了眼手表,然后下了车。
        听到动静的朴灿烈回头望见车内已空无一人,还没来得及将指间的香烟扔掉,两只眼睛就慌乱地对上了金钟仁平静如水的眸子。
        金钟仁走到朴灿烈旁边,也倚在车上,对面的墙上映出的黑影多出来另一个怪物,只是两者之间空出了不大不小的缝隙。
        “我刚去外面买的烟…没抽几根…”朴灿烈想解释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解释不了,于是泄气地扔掉手中的烟,眼神又飘到旁边的金钟仁身上。
        不知道也不愿追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以另一个人的悲喜为悲喜,以另一个人的生活为生活,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错的可就是令人沉迷得无法自拔。
        比如朴灿烈经常瞒着金钟仁过过烟瘾;比如朴灿烈一直瞒着金钟仁加深爱意。
        “上去换件衣服,我们出去转转。”两人都缄默半晌,金钟仁第一次先打破沉默。
        凌晨两点半,黑色奥迪在漫着凉薄的雾气的夜幕里朝着没有路标指示的方向行驶着。一路上与他们志同道合,这个点还在外面转悠的车真的寥寥无几。
        金钟仁面无表情地打着方向盘,绕了过了几条被路灯照得通明的大道后,转而拐进了条黑漆漆的小路,等金钟仁把车灯打开,朴灿烈才发现他们正开在一条乡间小径上。
        “这是去哪儿?”一直不在状态的朴灿烈这才后知后觉的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惊讶于向来行事果断直接的金钟仁也有拐弯抹角的时候,朴灿烈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期待起最后谜底的揭晓。
        没有音乐和广播,窗外也只有千篇一律的墨色的树影,朴灿烈百无聊赖的玩了会儿手机,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很久没听到来自身边座椅上不安分的摩擦声,金钟仁好奇地转过脸来,看到朴灿烈安静的睡颜,心下突如其来的一片安稳。
        而这种安稳具体表现为逐渐降低的车速。
        在很多人的眼里,从过去到现在,都是朴灿烈乐此不疲的追逐着金钟仁,没脸没皮,坚定不移。
        可也不乏少数看得透彻的人一把拉过金钟仁,皱着眉低声劝他:“你别犯傻,你要是一头栽了进去可会比他现在还疯狂。”
        长期被人追逐,享受着一回头就看到某个人气喘吁吁却还是一副灿烂笑容朝自己挥手问好的特殊优待,金钟仁不是铁血心肠的人,他就算不愿意接受对方泛滥的感情,也还是狠不下心地,放慢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4-07-13 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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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灿烈这一觉睡得很是舒服,醒来的时候竟然还没有到目的地,抓起手机看了时间,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了。
          再一看速表,朴灿烈粗线条地嘟囔道:“这比我开得还慢啊。”
          话音刚落,表盘上的指针有那么一瞬间飙到了120码。朴灿烈哭笑不得地拍了下金钟仁的胳膊,之后又感动于刚才看似毫无间隙的相处。
          金钟仁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难以交往,不过也不可否认他难以交心。金钟仁虽然客观上比朴灿烈晚出生一年左右,可他总能表现出令人敬服的成熟稳重的气质。
          而在这一方面,朴灿烈应该是个富豪。他见过不修边幅的睡眼朦胧的金钟仁;他见过处处好强诚然一副孩子气的金钟仁;他见过在工作之余热情于赛车游戏的金钟仁;他见过偶尔犯难啃手指的金钟仁;他见过短时间内把一只炸鸡扫荡得只剩骨架的金钟仁;他还见过被鞭炮声吓了一跳满脸惊恐的金钟仁。
          但是时常朴灿烈对此感觉无比心虚,这些宝贵的东西,他似乎永远也没有办法真切地抓住。他就像是一家银行,不过是替别人暂时保管这些财富罢了。
          车子停在一片熟悉的海滩,朴灿烈跟着金钟仁下了车,满带凉意的海风从海平线拂来。
          朴灿烈混沌的精神被这凉风吹了个激灵。他记得大三那年的冬天,也就是他明恋金钟仁的最后一段时间,他和金钟仁以及一些玩的比较好的朋友带着几顶帐篷和几打啤酒到这里来放纵青春。
          一行人喝的微醺,朴灿烈心怀不轨地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相当完美,他就盼着自己输,早早就串通了好哥儿们吴世勋给他制造机会。
          朴灿烈原打算输两回,第一次选真心话,第二次选大冒险。可好运气只光临了他一次,在吴世勋笑眼弯弯地问出“你最喜欢的人是谁”,他底气十足的喊出“金钟仁”后,金钟仁就输了。
          金钟仁选了大冒险,这完全在朴灿烈的意料之内。在周围一群人热情高涨的怂恿金钟仁下海的呼声中,朴灿烈连续的劝阻和“我替他,他身体不好”反而起了推力作用,金钟仁淡漠的斜了一眼身边的朴灿烈,默不作声地站起来,脱下厚重的外套只身朝着海水走去。
          随后一票看热闹的人也呼啦啦一拥而去,剩下朴灿烈一个人翻出了所有行李里干净的毛巾,这才跌跌撞撞疾步挤到了前面。
          金钟仁带着寒气从海里上岸的瞬间,朴灿烈就心疼地朝着金钟仁走过去,嘴里还喊着:“钟仁啊,快来哥这里!”
          却始料未及地看到同行的一个女生早就预备好了件厚大衣盖在了金钟仁湿漉漉的身上。
          两个人从朴灿烈身边经过,金钟仁低着头一言未发,女生也是沉默不言,旁人都乐得起哄。
          朴灿烈抓着一大堆毛巾的手就这么举了半天,才悻悻地垂下。
          自己说出“最喜欢金钟仁”时,那帮人都只是干笑着,并且迅速转移了注意,重新开始了下一轮游戏。然而那个女生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已经被旁人哄闹着做金钟仁女朋友了。
          真是不公平,真的好不公平。
          朴灿烈咬了半天嘴唇才抑制住自己想找他们打一架的冲动。
          之后朴灿烈虽然心神不宁,但一直和开了挂一样,手气极佳得没再输过,他的大冒险之亲吻计划也不了了之。
          因为本想和金钟仁同眠,所以朴灿烈没带帐篷,可那晚他没死皮赖脸地住进金钟仁的帐篷,倒是失魂落魄的临幸了回好兄弟吴世勋。他清楚地记得,吴世勋搭得那顶帐篷超级破烂,风一吹不仅哗哗地响还漏风。
          好在朴灿烈本就睡不着,他渴望的归宿实则已经支离破碎,能找着一处安身之所已算万幸。
          他把自己的身躯硬是缩成了一小团,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4-07-13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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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让朴灿烈说出他生命中最不可思议的几件事,那么其中一定会包括被金钟仁喊醒和吃到金钟仁熬的粥。并且这两件事还是同一天发生。
            当然,这得归功于朴灿烈38.7度的高烧。
            听到金钟仁的声音时,朴灿烈只觉自己浑身无力,眼睛也不怎么能睁得开,于是心想大概还是在做梦。
            可接下来他就被人大力的拽了起来,朴灿烈好不容易看清了对方,却被吓得不清。
            “你……”一张嘴就发现了严重性,嗓子的疼痛比昨天还要强烈,加上脑袋越发的沉重,朴灿烈难受得根本说不出话了。
            见状金钟仁有些慌张地催促道:“你快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医院。”
            坐到副驾驶位上,朴灿烈才妥协于自己发了高烧这一现实。考虑到晚上的工作,朴灿烈给主任打了个电话请假,挂了电话准备再给金钟大发个短信,突然注意到手机显示的使劲,一瞬间怔住。
            朴灿烈打完两瓶点滴后已经是暮色四合的时分了,其间他在病床上断断续续的睡了好几次,每次醒过来总能看到坐在一旁翻着杂志的金钟仁。
            提着一袋子的药品回了公寓后,稍微恢复了点元气的朴灿烈早被折腾得饿了,进了厨房正要煮方便面吃,却被金钟仁拦住:“医生说你现在要吃清淡的,你扁桃体发炎得很厉害。”
            “可是我现在挺饿的。”
            “我来煮小米粥。”说着金钟仁已经开始淘米了。
            朴灿烈是真的不知道原来金钟仁会煮粥,倒是这么多年里他为金钟仁学了不少厨艺,比如可乐鸡块,炸酱面等等,都是金钟仁喜欢的食物。
            而可惜的是,朴灿烈第一次吃到金钟仁亲手熬的粥,竟是在他嘴里泛着苦味儿的时候,所以他压根没吃出这顿大餐的真实味道。
            好在金钟仁并没有矫情的问“好不好吃”,只在朴灿烈吃完了一碗后问了句“饱了没”。
            朴灿烈一共吃了两碗,他吃完后金钟仁才把锅里剩下不多的粥倒进了自己的碗里。饭后是金钟仁擦的桌子洗的餐具,朴灿烈在客厅看着厨房里微微弯着腰的金钟仁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金钟仁把碗筷放回消毒柜时,听见外面有一阵钥匙碰撞声,他从厨房里出来,看到正站在玄关换鞋的朴灿烈,有些恼怒,“你现在要出去?你烧还没退完呢!”
            “我好像有点消化不良,所以想出去散散步。”朴灿烈佯装着揉了揉胃部。
            “我跟你一起。”金钟仁随便在衣服上擦了擦沾着水的手,从椅子上拿了羽绒服,也到玄关换了鞋。
            金钟仁对于朴灿烈来说,一直都是不容拒绝的存在。因为他近乎完美,相当迷人,同样,也因此而遥不可及。
            晚风依旧凉意逼人,道路依旧人车川流。
            朴灿烈走在路灯下面,金钟仁跟在他的后面。
            其实朴灿烈没有消化不良,他只是想出来走一走,他的心有些乱,他需要平静下来。
            今天毫无感冒症状的金钟仁和昨晚茶几上的感冒药,从不迟到早退的金钟仁和去医院途中手机上显示“13:27”,这些矛盾与巧合若是仔细推敲,一定会从中发现些不寻常的东西。
            但朴灿烈不想深思探究,他只想尽快冷静下来。他的热血冲动早就已经超了负荷。
            【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是一顿病号餐,不过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儿,只是吃完后我的病就好了,所以我觉得那是最美味的东西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4-07-17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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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学生党们的寒假前,我就会感到格外悲伤。毕竟曾经我也是能够享受红包优待的青春少年,可如今已经到了要给红包的年纪,果然吃进去的东西总是会出来的。那么,为了更加渲染我的悲伤,这次的讨论主题就是,你学生时代考过的最低分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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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晗和金钟仁是在大一社团活动时认识的,他们志趣相投地聊开后,金钟仁得知原来鹿晗还是自己同系的学长。
              或许是两人有不少相同的喜好,再加上鹿晗本就是个开朗友好的人,向来交友困难的金钟仁这回总算是争气了一把,和鹿晗来了个“相见恨晚”“心心相惜”。
              本以为身为法律系高材生的鹿晗毕业后必能成大器,可金钟仁怎么也没料想到出了校门前途光明的鹿晗学长竟抛了积蓄接手了他们学校对面那家濒临倒闭的酒吧。
              虽说金钟仁当初对这件事满腹疑惑又大感可惜,但如今他却已经是这家被经营的风生水起的清潞酒吧的常客。
              不知道是不是地处高等学府对面的缘故,清潞酒吧没有浮夸的招牌,也没有暧昧的灯光,无论是酒吧的名字还是酒吧内的氛围都和鹿晗这个人一样,干净阳光又斯文儒雅,这大概也是清潞酒吧的制胜之道。
              金钟仁走进酒吧的时候,店里还没有客人,只有一个侍应生弯腰拖着地,而鹿晗正站在吧台内擦着玻璃杯。
              “怎么今天这么冷清?”
              鹿晗抬头看了眼来人,顺手拿过旁边的水壶,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倒了温水,继而把水杯摆到金钟仁面前,不急不躁地回道:“现在已经是寒假了,大学生们基本都回家了,现在只有晚上才有生意。所以这个点来的就你了。”
              金钟仁低头笑了笑,“上午和领导请了假准备回家过春节,他额外送了我这一下午的清闲。所以就来你这儿讨点下午茶喝。”
              “得了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鹿晗停下手中的活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见鹿晗仍旧是过去那直爽的性子,金钟仁忍不住感慨起来:“感觉这么多年你都没变。”
              鹿晗闻言先是欣笑,而后默默仔细打量了金钟仁一番,说:“你的确变的稳重不少。其实我也并非一成不变,只是变化的小,不易察觉罢了。”语毕,发现对方竟蹙起了眉头,于是接着宽慰道,“你大可不必嗟叹人人善变,有些人就算受外界影响换了样貌,想法,甚至性格,内里的某些东西也不会因此轻易变化的……比如,你一旦情绪低落就喜欢喝水的这个习惯。”
              被拆穿的人有些发懵地瞧着自己手上的水杯,失笑地看向一脸得意的鹿晗,不得不倒出苦水:“感觉他在避着我。”
              “他?”鹿晗挑眉,随即了然地点点头,嗤笑了一声,“你都避了朴灿烈那么多年了,这会儿倒是不满他躲着你了?”
              鹿晗的话字句有理,说得金钟仁哑口无言。他和朴灿烈的一大长串事情里,鹿晗算是参与了一大半的长老级人物。
              那时朴灿烈正卯足了劲儿追求金钟仁,然而金钟仁对他的讨好却很是冷漠,反而经常和鹿晗有说有笑,这不免刺激了气血正旺的朴灿烈。
              朴灿烈冲动地约了鹿晗到学校对面的零点酒吧,也就是后来鹿晗买下的这个酒吧,一决高下。他的比拼简单直接,比喝酒,谁先挂掉谁就算输。这场毫无意义的比赛鹿晗是断然没有兴趣参加的,他根本懒得管朴灿烈吐着酒意的挑衅,只是坐在一旁看着那个浑身戾气的男生不要命的喝酒,直到对方醉成了滩泥软绵绵的趴在桌上。
              收到鹿晗短信的金钟仁赶过去时看到的就是栽在一堆空酒瓶里狼狈的朴灿烈,和意味深长地盯着自己的,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鹿晗。


              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14-07-24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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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钟仁刚打开公寓门,就感受到了从客厅射来的两束警惕的目光,等他从门外走进去,那目光才松懈下来。
                其实每次朴灿烈一个人待在公寓时,神经常保持紧绷状态。这是由于曾经有天大清早的,他就听到门锁发出异常的声音,原以为是金钟仁没带钥匙,朴灿烈走到门后正要开门,忽然留了个心眼从猫眼里往外一看,看得到竟是一个陌生的凶神恶煞的大汉。朴灿烈不敢轻举妄动,胆战心惊地握着手机考虑要不要报警,但他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对外面吼了一句“谁啊”,门外的大汉似乎没料到这间屋里还有人,听声音还是挺不好惹的一人,于是那悉悉簌簌让朴灿烈格外不知所措的动静过了一会就消失了。
                尽管这次事件可以记录在朴灿烈生平英勇事迹之列,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给朴灿烈留下了个不大不小的心理阴影。
                “灿烈哥。”金钟仁走到客厅,看见朴灿烈正屈腿坐在沙发上兴趣不高地看着一部战争片,“我明天准备回老家,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你也很久没回去了吧。”
                朴灿烈愣了一下,身形也有些僵硬起来,他摇摇头说:“那天我还有工作,没有时间。”
                “不能请假吗?或者找人代班?”
                “那是直播呀怎么能请假。好啦,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朴灿烈起身回了房间,留下一脸欲言又止的金钟仁。再出来时,朴灿烈已经换掉了家居服,穿着黑色的卫衣和夹克准备出门上班,金钟仁关了电视,跟出去说:“我送你。”
                “不用,”朴灿烈第一次在这方面拒绝金钟仁,“真的不用。”
                朴灿烈一个人走在路上,有足够的空间来整理情绪。他就算再混账,思念亲人这点是一丝也不输给旁人的。只是为了金钟仁,为了他当时偏执的喜欢,他已经和家里人闹分裂了。
                前几年不愿回家是因为赌气,而现在不愿回家,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可能出现的类似“你和金钟仁怎么样了”这种问题。他知道最真实的答案一定会让朴父朴母想尽一切办法阻止自己重蹈覆辙,可是他暂时依然放不下。
                朴灿烈自嘲地想,他能回家的那一天,要么是他征服了金钟仁,要么是现实征服了他的一腔孤勇。
                金钟仁为了避免春运大堵车特意起了个大早,然而高速路上的车流量仍然没法让他无所顾忌的飙车。
                临至午时才归家,金母正在厨房炒鸡翅,金父正在客厅看报纸,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温暖让金钟仁情不自禁泪凝于睫。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午饭,席间金母好几次旁敲侧击地打探金钟仁的感情生活,得到否定答案后,又忍不住想安排相亲。金钟仁对相亲没有什么抵触,只是心底冒出的一股复杂情愫让他再次拒绝了母亲的好意,“妈,我想再等等。”
                “等?”金母给儿子夹了块鸡翅,“等什么?”
                “哎呀,你就别操这闲心了,你还怕这臭小子找不到女朋友啊?他现在还年轻着呢,要干的是事业!”金父为金钟仁开脱道。
                不知不觉,二老你一言我一语竟然都扯到了孩子。金钟仁沉默地听着,直到饭后,也没再说话。
                打着午睡的幌子,金钟仁把自己关到了万分熟悉的房间里。写字台上的一切摆设都还原封不动,桌边摞着的一系列数学卷子已经覆上了一层灰,他随手拿来翻了翻,居然在一堆三位数中看到了两个醒目的未及格的分数。
                不可置信地抽出来才发现那两张上写着朴灿烈的大名,金钟仁想了好久也没想起为什么这两张卷子会出现在自己这里。
                看着卷子上属于朴灿烈的马虎的错误,和错题旁边自己写的一大串过程的笔迹,金钟仁恍然间意识到,他和朴灿烈在彼此人生里已经存在了那么多光阴。
                【有人问我考过的最低分是多少,朋友们,我当年在学校的成绩可是相当优秀的,我的最低分说出来肯定让你们自惭形秽,所以,接下来为您播报多伦多暴雪的最新消息……】
                #####TBC#####


                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4-07-24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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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的屋子位于一个老旧的弄堂深处,这里照旧拥有窄长的小道和晦涩的填充着黑色电缆的上空,只是两旁灰色的高墙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了鲜红色的“拆”字。
                  自从和大伯断绝关系后,金奎英就搬了出去,再没回来过。心疼大伯独居,金钟仁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就一直陪大伯住在这条弄堂里。原本强壮健谈的金大伯似乎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变得清瘦又沉默。每天除了照顾金钟仁就是抽烟喝酒,金钟仁整个暑假都生活在缭绕的烟雾中,他的嗅觉神经深受其害,以至于回家住后的几个星期,他还能闻见自己身上似有若无的香烟味。
                  有时候大伯喝醉了,会拉着金钟仁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说自己的陈年旧事。
                  他说,小仁啊,你婶婶长得可漂亮了,我遇见她那会儿就是个小混混,要不是她,我现在指不定得活成什么样子。
                  他说,小仁啊,我感觉我这辈子最风光的一天就是和你婶婶结婚那天,她家人不喜欢我,可她喜欢我,硬要和我在一起,硬要给我生娃。
                  他说,小仁啊,你婶婶命不好。遇见我,嫁给我,为了给我添后,难产生下英子,没见过英子一眼就死了。
                  他说,小仁啊,我是真恨不得把命给奎英的。你说他跟着一个男的以后怎么生活?别人会怎么看他?可悲啊,我这个父亲什么都阻止不了,眼睁睁看他走了。
                  每每说起金奎英,大伯都忍不住掉眼泪,金钟仁在一旁手足无措,也只能跟着难过。
                  偶尔金大伯还会讲起金奎英出柜那天的事情。和绝大多数的老一辈一样,大伯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愤怒和丢脸,这些情绪通通在他与金奎英的争执中爆发出来。金奎英离家出走了一次,被大伯找回来后在房间里关了三天,那三天里金奎英表现的十分顺从,大伯满意之余不免觉得奇怪。果真第四天金奎英就出了事,大伯早上喊他起床吃早饭时就发现床单被褥上染着血,而他儿子的手腕上被割开了几道血口子。大伯急急忙忙把他送去医院,医生说差一点金奎英就救不活了。
                  这件事对大伯打击很大,也是自那之后,两人就断绝了关系。对于细节部分,大伯没有详述,金钟仁明白,当时的场景一定比他想象的还要惊心动魄,否则不会有这么一个结果。它是大伯心里的刺,碰不得。
                  暑假结束,金钟仁离开大伯家之前,大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露出了和以前一样明朗的笑脸,他摸摸金钟仁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我们钟仁长大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以后要娶个媳妇生个儿子,给我们老金家长长脸。大伯老了就依仗你了。”
                  已经许久无人造访,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屋里的老人有些惊讶,开了门,大伯看着门外的金钟仁,又惊又喜,忙不迭地把他拉进屋,又是倒水又是洗水果,忙得不亦乐乎。
                  金钟仁打量着背越来越弯,白头发越来越多的大伯,难诉的酸涩积在胸腔里使得他来时准备好的言语全没了影踪。房间里所有摆设丝毫没变,就连那张压在玻璃案板下的他和大伯的合照也如新出。
                  大伯问金钟仁在外地生活如何,工作如何,感情如何,金钟仁一一详尽作答,只是到了爱情这一命题前,沉默地摇摇头。
                  “没有喜欢的小姑娘?”大伯有些惊讶,“你不会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吧?”
                  被长辈如此询问,饶是对方为他相处一如朋友的大伯,金钟仁也不可避免地难为情起来,支支吾吾道:“谈过一次,但很快就因为相处不来分手了。”
                  “哦,没事儿,旧的不走,新的不来嘛!我们钟仁这么优秀,一定会有喜欢你的女孩子的,”大伯神神秘秘地笑着凑到金钟仁旁边,“我没说错吧?”
                  金钟仁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不止一次向自己告白朴灿烈,他下意识地躲开了大伯的眼神,“没有,暂时还没有。”
                  大伯拍拍金钟仁的肩膀,教诲着:“一旦遇见了,就要好好珍惜啊,就像我和你婶婶……”
                  后面的话金钟仁怎么也听不进去了,他莫名其妙地想哭。


                  来自iPhone客户端40楼2014-08-02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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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钟仁住在公寓或者不住在公寓,实际上对于朴灿烈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他们的作息时间从根本上来说属于两个半球,所以在公寓里两个人鲜少有机会说话。
                    故而,无论金钟仁在不在公寓,朴灿烈都没有聊天打发时间的对象。然而,朴灿烈还是在金钟仁回去过年的这两天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早晨听不到金钟仁出门前乱七八糟的动静,中午起床后看不到金钟仁房间里被打乱的蛛丝马迹,深夜回来,见到的还是冰冷的空荡的房间。
                    朴灿烈洗完澡,盘腿坐在金钟仁的床上,他没有开灯。这是一座沉浸在新春午夜狂欢中的城市。夜幕里的万千灯火与巨大烟花,此起彼伏的鞭炮响声和疯狂尖叫,相互辉映,相互交织。
                    可是外界的喧哗都不属于朴灿烈。属于他的只剩这一方静默无光的空间。朴灿烈想打电话给金钟仁问他是否也在欣赏烟花,告诉他自己竟然这么想他,但最终他的内心叫嚣不过被藏进了简单的“新年快乐”的短信里。
                    窗外半空中的烟火五彩缤纷,映在朴灿烈无神的眼眸里,倒成就了点点水波。他侧卧到金钟仁的床上,鼻息间是熟悉却寒凉的味道,黑暗里,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
                    朴灿烈感觉到从他的眼角滑落到耳鬓的那些水珠是热的。就像刚从他赤红的心脏里流出来的一样。
                    爱是座炙热无比的火山,思念是里面滚烫的岩浆。深爱让人孤独,朴灿烈已经孤独了好久好久。久到连他的深爱都化作了孤独。
                    下午朴灿烈的亲姐朴宥拉打来电话不高兴地质问他今年为什么还不回去,朴灿烈无言以对。
                    双方都缄默僵持了半晌,朴灿烈听见朴宥拉在那头深深地叹气,问:“灿烈,我和爸妈给你的爱是不是怎么都比不过你给金钟仁的爱?”
                    这次朴宥拉问完后就挂断了电话,似乎并不打算得到朴灿烈的回答。朴灿烈看着手机通讯录里自己给朴宥拉设置的备注名“最爱的姐姐”以及相连的上面两个“最爱的妈妈”、“最爱的爸爸”,霎那间,他心疼不已。
                    相比起来,尽管他和规规矩矩的金钟仁的关系如同在他手机里金钟仁的备注名仅仅是规规矩矩的“金钟仁”三个大字一样平淡无奇,但金钟仁却是朴灿烈货真价实的“最爱”。
                    一旁的手机屏幕随着机身的震动再次亮了起来,朴灿烈拿过手机,一共有两条未读短信,一条是金钟仁早些时间回复他的“新年快乐”;另一条是金钟大刚刚发来的“如果没睡,到清潞来喝酒吧”。
                    思忖了一会儿,朴灿烈还是从金钟仁的床上起身,仔仔细细地抚平了被单上的褶皱,他去浴室洗了把脸,换上衣服,走出公寓。


                    来自iPhone客户端43楼2014-08-0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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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灿烈已经很久没来过清潞了,上一次来是一年前,为了参加鹿晗的生日派对。不过他只是被金钟仁顺便捎来的罢了。
                      他和鹿晗的关系不冷不热,大概是介于熟人和普通朋友之间的交情,大学时期他因为小心眼而和鹿晗暗自较劲的往事也让他后来在面对对方时觉得非常尴尬。
                      其实朴灿烈并不讨厌鹿晗,鹿晗是个友好温柔的人,朴灿烈不止一次地暗想过,如果没有金钟仁这层关系,他和鹿晗说不定可以成为好朋友。
                      虽然已经是凌晨时分,但清潞酒吧里一如既往的热闹,看来身处异乡的同道中人真是不少。朴灿烈在一片拥挤人群里仰仗着他得天独厚的高个儿找到了坐在角落里默默喝酒的金钟大。
                      金钟大和朴灿烈是电台里玩的比较铁的一对儿,说实话,朴灿烈最早注意到金钟大完全是因为金钟大的名字和金钟仁的太相似了。可相处下来后,朴灿烈不得不承认,金钟大这个人比他的名字更合他的胃口,细心又热情,即使偶尔毒舌,也不妨碍他施展个人魅力。
                      “我记得你是本地人啊,别人回不了家在这儿借酒浇愁,你有什么可愁的?”朴灿烈说着坐下来给自己斟了杯酒,“哇,你下了血本啊,点这么贵的酒。”
                      金钟大端杯小抿了一口,说:“莉莉和我分手了。”
                      莉莉是金钟大交往了五年的女朋友,这对小情侣相当恩爱,羡煞旁人,只是莉莉不是本地人,家境也不算好,金钟大的妈妈并不满意这个未来儿媳,变着法儿让自己儿子相亲,金钟大反抗了一段时间,不过最后实在受不了金妈妈的以死相逼法,艰难的妥协去餐厅见了女方,结果那正巧是莉莉打工的餐厅,两人的误会再加上金妈妈的掺和,朴灿烈对于金钟大失恋的结局毫不吃惊,但确实惋惜。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长短从不是衡量他们之间爱情深浅的标准,更不能作为预判未来的因素。然而它却是每个人有限生命里的一段无法忽视的里程,它拥有着倾尽岁月只为伊人的意义。
                      将心比心,朴灿烈光是想象有一天他和金钟仁从此陌路,也就是意味着那些他为金钟仁着迷的青春从此不复出现,就难过的不行。所以他完全能够体会到此刻金钟大的心情,无需言语,朴灿烈豪迈的端起酒杯仰头一灌。
                      两个为情所困的潦倒人士在灵魂上达成了无言默契,一个唉声叹气小口抿酒,一个紧皱秀眉大口闷酒。解决掉最后一口酒,金钟大顿时觉得头昏眼花,他去洗手间吐了一阵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地回席,却看见朴灿烈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就在金钟大尝试把朴灿烈唤醒时,一个长相俊朗的男生走过来对他说:“没事儿,你让他在这儿睡着吧,我会照顾他的。”
                      金钟大上下左右打量了对方一番,婉拒道:“不用了,谢谢。”说完正要抬起朴灿烈,男生又阻止道:“你这样他会吐的。”
                      见金钟大停住了动作他才继续说:“我是鹿晗,这里的老板,灿烈是我的朋友,你把他留在这儿大可放心。这瓶白兰地算我请客,你也喝了不少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伙计开车送你回家。”
                      “噢,我家不远,可以步行。”金钟大看着一脸诚挚的鹿晗,又望向烂醉如泥的朴灿烈,思想斗争许久,才点点头,“那灿烈麻烦你了。”
                      金钟大一摇一晃地离开后,鹿晗从休息室里拿来一条羊绒毛毯轻轻地给朴灿烈盖上。酒吧里的客人只剩寥寥几个,鹿晗一一打发走他们,打了烊。
                      一团糟的店内终于恢复了安静,鹿晗提高了空调的温度,坐到朴灿烈的对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柔和暧昧的灯光下,朴灿烈的睫毛在眼底刷下一片阴影。
                      时间仿佛倒退到很久很久以前,鹿晗想起在喧闹的零点酒吧里,朴灿烈也是在自己眼前喝醉成这样。
                      时至今日,鹿晗放弃挣扎认命了。如果说第一次的怦然心动是他微酌后的意外,那么这一次的心中跃动,便是他的注定情深。
                      店外纷纷扬扬地飘下雪花,再过不久,整个城市就将换上新装,会有新积的雪地和新鲜的空气,会有飘渺的薄云和灰蓝色的天际,还会有新一天的我和你。
                      【狄更斯曾这么形容过爱情,“成熟的爱情,敬意、忠心是不会轻易表现出来的,它的声音是低的,它是谦逊的、退让的、潜伏的、等待了又等待的。”】
                      ##### TBC #####


                      来自iPhone客户端44楼2014-08-02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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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会有大范围的连续的降雪天气,各位出行的朋友要提防雪地路滑,注意安全,还要记得穿的保暖一些,避免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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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钟仁驱车前往金奎英的住处的这天,雪下的很大。一路上又厚又滑的积雪以及沿途千篇一律的白色风景让金钟仁甚感乏味。
                        好不容易在导航仪的指引下找到了居民区所在,刚下车,金钟仁就一脚踩进了冰凉的深雪里,这使他的情绪又消极了些。
                        抵达信封上写的那间公寓后,金钟仁发现这里除了金奎英以外还住着一个叫李贤的男人。
                        “李贤是我从高中开始交往的男友。”金奎英向金钟仁介绍他时明显有些紧张,可也无法掩盖住眼里流露出的甜蜜。
                        也许是因为与家中亲戚分离太久,金奎英自从看到金钟仁后就一直兴高采烈地叙述着他们兄弟俩幼时趣事儿,李贤始终守在金奎英身边,听得很专注。相比起这边认真的两人,另一边的金钟仁就表现得兴致缺缺,尽管金奎英说的故事里的主人公之一是他。
                        趁李贤去房间接电话的空档,金钟仁从包里掏出那份厚厚的包裹,切入正题:“大伯让我给你的。里面是钱和存折,存折密码是你生日。”
                        原本还笑着的金奎英突然变了脸色,他的意识仿佛僵住了一般,眼睛直直的盯着那泛黄的老式信封沉默不语。
                        意料之中地看到对方这副模样,金钟仁忍不住冷笑道:“大伯现在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他就和那房子一样衰老得让人心酸。房子快被拆了,周围的住户差不多都搬走了,就他还固执的守在那儿等你回去。而你在这里生活的似乎很好啊?”
                        金奎英避开金钟仁的视线,低下头依然默不作声。
                        “我不想跟你说教些什么,但是你这个我从小就崇拜的大哥真是让我失望透顶。”金钟仁并非是不会控制情绪的人,可他一想起大伯越来越瘦小的背影和金奎英毫不知情的笑脸,就觉得格外讽刺,令他沉不住气,“你有时间在这里回忆童年,却没时间回去探望大伯,你以为你的童年的快乐都是谁给你的?你为了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男人抛弃了一个为你奉献了大半辈子的人,你竟还自诩为伟大的爱情?”
                        话音落了片刻,金奎英终于抬眼直视着金钟仁,“你也看不起我吗?”
                        “是,我看不起你。”
                        没等金钟仁反应过来,金奎英已经一个猛子扑向了他,两个人齐摔倒在地板上,金奎英像只急红了眼睛的野兽占在上风,拳头毫不留情地挥向金钟仁,金钟仁被逼得怒火中烧,他不甘示弱地回击,看准了金奎英的弱点,伺机反身压制住对方,嘴上还不饶人地重复着:“我看不起你!特别看不起你!我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不仅是你,还有你放弃了亲情的卑微的不值一提的爱情!我统统都看不起!”
                        最不服气别人对他的爱情评头论足的金奎英这下是卯足了劲儿挡下金钟仁的攻击并且将其钳制,他声嘶力竭地喝止住金钟仁愈发激进的话语:“那你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呢?你倒是说说看你的惊天动地的高贵的爱情啊!”
                        窗外的雪花随着战况的发展越来越密集,可室内缠斗的二人却忽然停了下来,金钟仁咬牙切齿地盯着金奎英,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气。
                        “你们吵什么!”这时候因为听见门外巨大动静而匆匆挂掉电话的李贤走出房间,板着脸斥道。


                        来自iPhone客户端57楼2014-08-14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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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了些力气分开打架的两人,李贤往兄弟俩的脸上各瞅了一遍,嘻笑着说:“真没想到你们对彼此下手都挺狠啊,这是你们商量好的见面礼吗?”
                          闻言,金奎英一改先前的狠戾面容,迫切地追问道:“是不是破相了?不会变的特别丑吧!”
                          李贤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金奎英红肿起来的眼角,笑道:“你觉得这儿有多疼,那你就变丑了多少。”
                          “那我一点儿也不疼。”金奎英得意地昂起脑袋。
                          逗完金奎英,李贤转而看了看金钟仁有些泛青的颧骨处,随后他向厨房走去,“我去煮几个鸡蛋,你们俩心平气和地聊聊。”
                          听了李贤的话,身为哥哥又自知理亏的金奎英首先开口:“抱歉啊。其实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迁怒到你了。”
                          说完,他瞄向对面的金钟仁,却发现金钟仁眼神涣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做得太过分,金奎英觉得无奈地点起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后又掐灭了火星。
                          一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客厅内气氛转变的沉重而诡异。
                          “小仁,我们是不一样的。对你而言,伦理、规范、法律都是你生命的框条。你拥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一对爱你的父母,你还有一个跟你掏心窝的大伯父。可我只有一个父亲,还分了一半给你。属于我的亲情真的好少,而我必须知足。所以当我遇上李贤的时候,我会奋不顾身,会视死如归,他给了我他的一切,那是让我真正觉得满足的。”金奎英望着烟缸里忽明忽灭的烟头,轻轻叹息,“这些年我不是不想我爸,不是不担心他老人家一个人生活,只是我真的没勇气回去看他,我怕我回去了就不舍得再回来。”
                          金钟仁哂笑道:“那不还是意味着,你觉得他比大伯重要吗?”
                          说话间,李贤从厨房走出来坐到金奎英的旁边,握住了金奎英的手。金钟仁这才注意到金奎英那只手的手腕上有一道刺眼的丑陋的疤痕。
                          金奎英转脸和李贤默契的对视了一下,然后好像被重新注入了活力一般,浅笑着回答道:“没有谁更重要,只是有些人爱你会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然而有些人对你的爱是有期限的,它不会永远等你做抉择。所以如果一定要在这两者中选择,往往选择后者才不会让自己后悔。我知道你觉得我的话是悖论,是狡辩,但是我说了,我们俩是不一样的。”
                          一直到离开前,金钟仁都没再说话。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边心不在焉的用鸡蛋揉着伤口,一边旁观着李贤和金奎英的恩爱。
                          李贤对金奎英的的温柔眼神和金奎英对李贤的依赖姿态如数落进他的眼里。眼前的美好和脸上的痛感让他恍然间回到了一个情迷意乱的夜晚,那个晚上有亲吻,有柔情,有打斗,有痛苦。
                          金钟仁从心眼儿里认同金奎英的话,他和金奎英是不同的,但他,不是被羡慕的一方。
                          李贤送金钟仁下楼时略显腼腆地说:“麻烦你和金伯父说一下,我会照顾好奎英的。”
                          金钟仁点点头,“也麻烦你照顾好他了。”
                          踏进深没脚踝的雪地时,金钟仁突然想感叹天地之大,却奈何不了狂暴的风雪带来的严寒。


                          来自iPhone客户端58楼2014-08-14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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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金钟仁的母校,也是朴灿烈的母校。
                            笼罩在夜色下的校园建筑像金钟仁回忆里的一样不再清晰,但金钟仁看着看着,心里居然冒出一丝惶然。
                            教学楼一楼大厅左侧一排优秀学生的展板里常年贴着他曾经剔着板寸呆头呆脑的照片,右侧几块小黑板上经常写着因肇事被通报批评的朴灿烈的名字。
                            他和朴灿烈所在的班级位置上是邻居,不过一个是精英班,一个是垫底班。
                            食堂从大门数起的第四列第二排的桌子总被朴灿烈一行人承包,后来到了高三时,围坐在那吃饭的一圈人里多出了他的身影。
                            学校大门左侧的石阶倒数第二层,常常是朴灿烈晚上等他放学一起回家的休息区。
                            金钟仁裹紧衣服下了车,慢悠悠地往回走,就像以前每次放学一样。这条路他和朴灿烈一起走了一年,路途里的每一米都藏着一个朴灿烈曾和他讲过的笑话。
                            干净的新积的雪地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和一条黑色的背影。
                            金钟仁第一次发现原来这条路这么漫长,走了这么久也没到尽头。他回头望了一眼,他的车被丢在一盏路灯下汇成小小的黑点。
                            他的身后没有朴灿烈。
                            到了凌晨时分,金钟仁才带着一身风雪回了家。躺进温暖的被窝,他却聊无睡意,于是就盯着屋顶放空。
                            他的房间天花板的角落从很早以前就裂了一条小缝,有一次朴灿烈到他家里来补习,看见那道缝隙,开玩笑说:“金钟仁,那里面是不是塞满了小纸条啊,比如写着什么少男心事之类的?”
                            “小心我把你给塞进去。”当时他是这么回答的。
                            金钟仁翻了个身,继续胡思乱想。
                            书桌上的笔筒中放着的一根钢笔的金属外壳,在窗外透进来的光线里反射出一个微弱的光点。他记起来,那只笔筒中的所有笔都是朴灿烈来补课时遗留在他家的。
                            他每次收拾到一支笔就想着下一次朴灿烈来的时候归还,可不知不觉间,笔筒内已经累积了那么多支笔了,朴灿烈却没有再来过。
                            金钟仁烦躁的闭上眼睛,企图清空思绪。
                            有时候,朴灿烈补课到一半,就厌倦地躺到他的床上装死,当然偶尔也会真的那么睡过去,起来后就满血复活地收拾东西回家。
                            朴灿烈每回赖在他的床上不起时,找的借口都是:“钟仁啊,你的床不让我离开!它太喜欢我了!”
                            而他也有办法对付这只赖皮狗:“我的任何东西都不会喜欢一个英语考不及格的人。”
                            金钟仁无精打采的睁开眼睛。
                            怎么突然间这满世界都是朴灿烈跑来跑去的影子。
                            【今天的广播就到此为止了,明天再会吧。祝大家做个好梦,晚安!】


                            来自iPhone客户端59楼2014-08-14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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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微博话题是“我被自己蠢到哭”!哈哈,非常有意思的话题!朋友们都快点晒出自己的囧人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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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金钟仁顶着两个黑眼圈步行去母校门口取车。意外地看到门岗室里坐着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人,金钟仁走过去和那个老大爷交涉了一会儿,进了校园。
                              虽然已许久未踏入过这里,但可能是惯性使然,金钟仁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高三13班,也就是他以前身处的精英班级的位置所在。
                              在他往日的教室里简单环顾了一遭,金钟仁鬼使神差地走进了旁边的14班,他站在讲台,望着第四组最后一排靠里的位置,竟仿佛看见朴灿烈专心致志地拿着小刀在桌角刻着什么。
                              那时窗外阳光明媚,男孩的脸上带着幼稚的某事得逞的笑容,破坏完公物,他偷偷地把手工刀收了下去,随即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翻着书。
                              想象出这幅画面,金钟仁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可惜眼前的座位上没有顽皮的男生,窗外只剩皑皑白雪之景,就连老旧的课桌椅也已翻新。
                              金钟仁踩着积雪出校门前,问那老门岗:“请问学校的课桌椅是什么时候换的?”
                              老门岗一边吐出烟圈一边说:“大概是三年前吧…”
                              学校外围围墙看起来重新刷过一遍漆,曾经墙根那儿脏乎乎的脚印现在少了大半,墙上乱七八糟的粉笔字也没了踪影,属于金钟仁他们的青春年少被藏进了厚重的油漆里。
                              高考前的休息日的一天,金钟仁的班主任找他和另一个班干回学校帮忙清点被损坏的课桌椅,他负责的是10班到18班。按规定,无论是被刻字还是破洞,哪怕只有一排小字或一个小洞,都要上报清除更换,但是金钟仁检查到14班那张朴灿烈的课桌时却网开了一面。
                              这可以说是他的私心吧,朴灿烈的课桌的右上角被它的主人用小刀刻上了一行字:誓和金钟仁上一个大学!
                              事实上,假使金钟仁不曾发现过这句话,他和朴灿烈之间的牵绊可能早就被磨灭了。你以为大学霸金钟仁真的因为高考失利,所以沦落到和小霸王朴灿烈被同一所二流大学录取的悲惨境地吗?
                              显然不是。
                              高考结束后金钟仁故意估低了分数,填报了和朴灿烈一样的学校志愿。因此金钟仁以高于那所大学分数线近80分的绝佳成绩迈进了校门。
                              当初那张侥幸逃生的课桌上,记载的不仅有朴灿烈的坚决,还有金钟仁的疯狂。只是它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还有学校对面的早点铺现在成了文具店,以前的黑色雕花铁质校门现在被自动门取而代之,教学楼后面小树林里多出了一块设置健身器材的空地,放学途中的小丘陵现在被夷平改建成了巨大的购物广场。
                              记忆中的种种景象都逐渐化烟而逝,褪去了金黄的色调和古老的折痕,在金钟仁面前铺展开来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吞噬了他所有脚印的雪地。
                              就像属于金钟仁的年少时光,除了一个朴灿烈,其余的都已经成了沧海桑田。


                              来自iPhone客户端60楼2014-08-14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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