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第二学期的第一次测验，我又考砸了
秀妍从前排传来慰问纸条：
这次考试发挥失常？
我回：
其实，这是发挥正常的成绩。
哪里的原因？
哪里都有原因，我早就听不懂课了
周末去我家吧
我把纸条叠的方方正正，夹在我书里，没有再回复
周末早上，我准时出现在秀妍家里。
秀妍从厚厚一摞试卷上拿起一张：
“我们一张一张来吧。”
“耽误你复习了。”我乖乖的坐在一旁。
“不，你只是耽误我做格格奇了而已。”
“那顶帽子还没做完？”
秀妍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有很努力在听，真的很认真，但仍然觉得很吃力。对我来说，学习是一种感觉，有感觉的时候就像开挂了一般，没感觉的时候再努力也白搭。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端正态度，不然怎么对得起秀妍那即将哑掉的嗓子……我递给她一杯水：
“喝点水，休息一下再继续。”
“不用，我又不累，倒是你，一天学这么多，还要回家再消化，一定很辛苦。”秀妍永远都先想到别人。
“你嗓子都哑了，这样我会……内疚的。”我把心疼两个字硬是咽了下去。
秀妍认真的看着我：
“这是我自愿的，哑掉我也愿意。”
有一瞬间的错觉，秀妍眼睛里流露出的是喜欢吗？但很快，那份情绪就隐去，被温柔善良所代替。这样的眼睛纯净的让我没办法有任何的邪念，有时候想想，这样待在她身边，就很美好。只可惜，预见的分离越来越近，以我跟她的成绩，想考到一所学校简直不可能。我只能祈祷，我们能在一所城市，就好……
那一年的冬天，格外长。
进入了三月份，天上还飘起了小雪花，在空中旋转着下来，落地后缓缓化成了水。
我在秀妍家看着窗外越下越密的小雪花，转头对着干妈说：
“干妈，下雪了哎。”
“恩，是啊。”干妈正在熨衣服。
“外面一定很冷。”
“恩，今天听说有零度呢。”
“好反常哦，现在都三月了呢。”
“是啊，今年冬天又冷又长。”
“恩，干妈，你说我穿这身回家会不会冷？”
干妈抬头，很认真的打量着我：
“恩……应该会冷，没事，一会可以穿我的大衣。”
“妈，她是想在咱家留宿。”郑秀晶扯下耳机：“对吧，林允儿姐姐？”
呃……这点小心思居然被郑秀晶看穿了……
“呃……在这留宿倒是也行哦……”
干妈笑：
“傻孩子，你干吗不直说？只要你父母没意见，干妈求之不得呢。”
“当然，我一会给我爸打个电话，至于我妈，我好像得有半年多没见过了……”
是的，我妈就这样失踪了！几个月来，只是声音偶尔出现在电话里。幸亏老爸增加了回家的频率，不然我要变成留守少年了

“秀妍，我们几点睡觉？我困了。”
“一会儿就睡。”
“秀妍，已经一会儿了，我们去睡吧。”
“恩？那就再等一会儿。”
“我们早点去睡吧，明天早上要赶去学校。”
“喂！你怎么像我姐的小妾一样！？才八点多，催个屁啊！”郑秀晶突然吼，我看了看墙上的表，果真才八点多，可是我真的困了……
等了好久好久，我终于把秀妍盼到了床上……我穿着秀妍的睡衣，袖子有点短，裤子也有点短，但是很舒服。
“秀妍，我们聊聊天啊。”
“你不是困了吗？”
“现在不困了。”奇怪，灯一关我就不困了。
“恩。你说我听。”
心砰砰乱跳，一切像梦一样，我居然躺在秀妍身边，紧挨着她，还穿着她的睡衣。这不就是我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吗？感谢党，感觉组织，感觉三月里的这场小雪……
“我妈说，我四五岁的时候，有一次跟着大孩子出去玩，在护城河的桥上，有人提议，如果谁敢跳下去以后就叫谁老大，我当时一听，这事太有诱惑力了，然后我就在四五米高的桥上跳下去了，然后就沉底了……”
我尽量把声音调到温柔模式，轻轻的说着，秀妍简短的答话，我听到桌子上的闹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如果时间就这样静止该多好，我爱你，而你刚好在我身边……可是这滴答声分明在不断提醒着我，时间在流逝，滴答滴答滴答……
“秀妍，你知道磨镜吗？”
“恩。”
“你知道？”
“不就是白雪公主后妈手里那面镜子吗？”
“呃……对。”
滴答滴答滴答……
“秀妍，我想问你个严肃的问题……”
“恩。”
“你……初吻是给了张末吗？”
“呃……”秀妍顿了顿，我的心提起来，我不断告诉自己，秀妍亲自承认过喜欢张末的，把初吻给了他也无可厚非，淡定，淡定一些：“我的初吻没有给任何人，还在我自己这里……”
靠！心突然落地的感觉真TM踏实……秀妍居然初吻还在，我的秀妍，果真是洁身自爱的好女孩。
滴答滴答滴答……
秀妍的呼吸逐渐平稳而规律，她睡着了……
我看着黑暗发呆，盯得久了，眼前出现各种奇怪的图形，不断变幻着。
“秀妍，我能握着你的手睡吗？”
“……”
“你不说话我就握了？”
“……”
我轻轻的握住她被子外的小手，与她十指相扣，又用被子盖住。

周围很静，除了那扰人的滴答声。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扑通，一下一下力道十足。
也许，这辈子与她十指相扣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也许过了今天这双手就会放在别人的手掌。那就让我好好的握一次，感受一下这手的温度，尽管以后我的手也会握住别人的手，但一生之中最刻骨铭心的爱和痛却不会再有。我想让自己记住，手心里的这只手，她属于我今生最爱的女人。
鬼使神差的，我惦记起秀妍的初吻。我转头，可是她的脸隐没在黑暗中，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郑秀妍，我想一辈子守护你。”我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说。
滴答滴答滴答……
并不激烈的思想斗争过后，我起身轻轻靠近她的唇。我想象着无数种可能：
她突然睁开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或者她情不自已跟我拥吻，再者……突然醒来然后给我一巴掌……
不管了……我闭上眼睛轻轻的印在她的唇上，我感受到她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温暖而性感……软软的嘴唇带着少女的香气，让我无比迷恋。如此美好而纯净的吻，结束在几秒以后，我虚脱一般躺回来，我就这样夺了秀妍的初吻，而且还是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郑秀妍，对不起……我爱你。
初吻xi.初恋xi

今天更完，晚安各位。

开始虐咯。准备好blx

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我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一颗心蠢蠢欲动。我很少后悔做过的事情，这算是一件。
下午吃饭的点，我在餐厅后门堵住了张末。
“喂，一起聊聊？”我倚在墙上。
“恩？就咱俩？”他有些惊讶。
“怎么？还怕我把你怎样啊？”
“呵呵，我怕什么，你不怕就行。什么时间？”他扶了扶眼镜。
“今晚的晚自习时间，新篮球场上。”
“翘课啊？”
“你怎么这么罗索？去还是不去？痛快点！”
“好，不见不散。”
我经常想，那天，如果我叫上崔秀英，也许一切还不至于那么糟。
晚上的篮球场寂静而敞亮，几盏灯零散的分布在各个角落，发出昏黄的光，在我印象里，那个时候的灯大多如此，昏黄又刺眼。
早早的，我搬了一箱啤酒坐在一个篮球架底下，靠墙而坐。他倒是准时，就是平时晚自习的时间，他出现了。看到啤酒，有些吃惊，但还是故做镇定的坐在了我对面。
“你想聊些什么？”他先开口了。
“别紧张，我就是想跟你喝喝酒，仅此而已。哦，对了，我们好像还没有正式认识过，我叫林允儿，现在跟秀妍一个班。”听到我的自我介绍，他的手抬了抬，或许是想握手，但看到我没这意思，又稍显尴尬的把手放下。
“哦，我知道，总听秀妍提起你。我叫张末。”
“秀妍跟你提过我？怎么说的？”这倒是我感兴趣的话题。
“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总去她家，她家人也都很喜欢你，还说你很厉害，有些孤傲的郑秀晶都听你的。”
“呵呵，最好的朋友？我很荣幸。我也听秀妍谈起过你。”我拿起一瓶啤酒，在张末惊讶的目光中用牙咬下瓶盖，递给他，又咬开一瓶拿在手里。我的动作看似潇洒，但其实当时牙好疼！我从来没有用牙咬过瓶盖，只是见过别人咬，没想到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怪只怪我买啤酒时忘了买开瓶器……靠！谁造的啤酒啊，瓶盖真TM结实啊。。。

张末呆了一下：
“恩？秀妍怎么提我的？”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了欣喜，靠！一脸贱样。
“来，喝点我告诉你。”我的酒瓶碰了碰他手里的酒瓶，抢先仰脖喝起来，不知道灌了几口，只觉得咽起来都困难了，我才停下，大半瓶进去了。我看了看张末，他果然喝的比我只多不少，跟我预料中的一样。
“呵呵，她说你呆呆的。”
“呆呆的？什么意思啊？她还说什么了？”
“干了这瓶我告诉你。”
他狐疑的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仰头喝起来。一口气见了底。看来酒量不错。
“你怎么没喝？”他有些奇怪的盯着我手里的酒瓶。
“你问我问题，我为什么要喝？”没打探到他真实的酒量之前，我可不能露老底儿。
“呃……好吧，我喝完了，你说吧。”
“唉……你应该知道我认了秀妍妈妈作干妈吧，昨晚我留宿在她家，跟秀妍睡在一张床上，她跟我聊了很多，说到你时，她说……”我顿了顿。
“到底说什么？”
“他说你啊，学习倒是蛮好，但毕竟是理科生，跟你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沟通起来费劲。”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自嘲的笑笑：
“理科生是不如文科生细腻，这我承认。”他突然又换了一副信心满满的表情：“但是我会慢慢改变，为了秀妍。”
狂晕，还自带自我调节系统！妈的，诅咒他这自带系统快些坏掉！
“呵呵，能改就好，能改就好。”心里泛着酸，脸上挂着笑，心里想着如何打击他：“其实我挺喜欢你这性格的，挺能自我安慰。”
“呵呵，你性格也挺好，一看就是直爽的人。”靠！不会以为我是真心实意的在夸他吧。
“是啊是啊，我觉得咱俩应该爱好跟品味都差不多吧？”
我想从他的眼神和表情上捕捉点心理活动的信息出来，但可惜收获不大。
“也许吧。”
话题似乎在他这里结束了，但啤酒他才喝了一瓶，我当然不能放过他。
“张末，我觉得咱俩好投缘，咱来做个游戏吧？”
“哦？你说。”
“真心话大冒险，要么说真心话，要么喝酒，一次一瓶。来不来？”
“一次一瓶？我应该是没问题，可你是女孩子，你一次半瓶好了。”哟～人家还挺绅士，我也别扭捏了，多好的机会。
“呵呵，够爷们儿，就这么定了！那你先来吧。”我也让他一次。
“呃……我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要不还是你先来吧。”瞧～标准的书呆子啊。
“你从小到大，喜欢过几个人？”

“呵呵，你到底行不行啊？我搬来的这箱啤酒我可不想再搬回去了。”
“我还可以，就是喝的太急了。”他抬头看我，我发现他眼睛也红了。
“不行就直说，我可不愿意勉强别人。”我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他，他犹豫了一下，接过去点上。
“我也不愿意被别人勉强，不过现在我愿意陪你喝。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希望能跟你做朋友，说远一点，以后也许我们还能成为亲戚。”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你懂，你的意思我想我也懂。”
“来，直接闷，往死里闷！”我把酒一瓶一瓶拎起，全部放到我们中间。
我懂，我真的懂，他对秀妍是势在必得！而我有什么？除了羡慕嫉妒恨我还能有什么？
我记得我第一次喝那么多酒，确切的说，应该是灌酒，不经过味蕾的品尝，直接被灌进喉咙。喝到最后，除了想尿尿，还想吐……
张末也没好到哪里，脸几乎成了猪肝色，话也说不清楚了。他搭上我的肩膀：
“林允儿，相信我……如果我以后……有幸娶到郑秀妍，我一定……一定用生命……去爱她……不……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
听到他的话，我突然一阵反胃，吐了……
我甩开他的胳膊，摇摇晃晃的走向宿舍。因为还没下课，宿舍楼一片漆黑，我倚靠在宿舍楼下的一个黑暗角落，看着隐藏在黑暗里的一切，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对郑秀妍来说，到底算什么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睁开眼睛，很冷，周围仍然一片漆黑，宿舍楼的灯倒是亮了。她们下课了……可是没人下来找我吗？
我扶着墙上楼，脸已经不烫了，也不想吐了，脑袋清醒了很多。
我想象着她们见到我的样子，应该是出去找过我的吧？只是没找到而已吧。秀妍会不会流露出关切的眼神呢？我现在卑微的看到她的眼神就很满足了。
我整了整自己的发型才推开宿舍门，如我所料，所有人都醒着在等我，郑秀晶居然也在。但我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结尾。
看到我进门，秀妍一下子站起来冲我走过来，只是表情不太对。
“林允儿，你到底想干吗？”满脸怒气是怎么回事？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秀妍这么生气，眉头紧锁的样子还真是凶。
“我？我……怎么了……”我底气明显不足，毕竟我也没去干什么好事。
“你跟张末逃课去喝酒了？”
“是又怎样！”一听她提张末俩字我就来气！我第一次加大音量跟她说话。
“又怎样？你说怎样！你还想不想在重点班待下去啊！现在你已经跟不上课了，你居然还逃课！还去喝酒！你到底怎么想的啊？”说实话，我很不喜欢秀妍皱眉头的样子，而且还是对着我，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张末。靠！

是啊！我是跟不上课了！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管啊！”我盯着那双本该温柔的眼睛，越来越气。
“是！你厉害！我没有权利管你！你可以破罐子破摔！但请你不要牵连别人！”她的声音在抖，我的心也在抖。
我没想到，秀妍会这样说，心猛的抽痛，我被彻底激怒。
“靠！什么别人！你是心疼你的心上人了吧！我TM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去招惹你的心上人！我不配！！！我从今以后，一定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打扰你俩！”声音很大，我觉得几乎整个楼都能听到我的怒吼。我猛的拉开门出去，余光看到郑秀晶追出来。
心中怒火难消，无处发泄，眼里所有的事物仿佛都变了形，扭曲着在嘲笑我。
她满心关切都是因为张末，一点我的份都没有！我一脚踢向离我最近的门，哐当一声，真解气。我又抬起胳膊，一拳打向门上半部分的玻璃，哗啦一声，伴随着几声尖叫，痛快极了！
我又走向另一扇门，同样一拳上去，哗啦一声，外加几声尖叫……
有人在扯我的胳膊，我不想回头，一把甩开，再扯，再甩开。直到听到一声惊呼：
“姐！”是郑秀晶的声音。
我回头，原来是秀妍被我推倒在地上，衣服磕破了，胳膊和腿都出血了……
我瞬间清醒了，赶忙去扶秀妍，被她一扭身躲开了。郑秀晶瞪着我：
“你给我滚开！”
秀妍被郑秀晶扶着，被一大帮人簇拥着下楼而去，我不知道她们要带秀妍去哪里，校医务室都下班了，看来只能去医院了。
没人扶我，我满身酒气，满手是血，又刚发完疯，谁又敢碰我呢？
一切好像一场梦，我这是怎么了？居然吼了秀妍，还把她弄伤了……心又疼起来，想哭却没有眼泪。
郑秀妍，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更完，闪人

我在走廊里麻木的站着，偶尔走过几个穿着睡衣的学生，见鬼一样躲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秀英过来拉我，扯着我的胳膊向前走，下楼，打车，直奔医院。
一路无话，她只是隔几分钟就抓起我的手看看，又皱着眉头叹着气放下去。
医生一边清理我伤口上的玻璃渣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崔秀英歪着头问我：
“疼就忍着点。”
是啊，好疼。牙疼，头疼，手疼，心更疼……
那天晚上，我和崔秀英躺在一张床上，昏昏沉沉，头疼欲裂，我听到秋的声音：
“林允儿，秀妍她们已经回去了，你别担心了，好好睡一觉，等明天一切从长计议。”
我想答她，我明明清醒着，可似乎一切都离我很远，我觉得脸很烫。
万把人的学校，几乎一夜之间传遍了我的事迹，大家都知道高二文科重点班有个人发疯了，几个人都按不住，疯狂毁坏公物，把2楼女生寝室的门都踹烂了……
还没清醒就听到老师派人来传唤我了，头像灌了铅一样重，踉踉跄跄被崔秀英扶着进了办公室，老爸也在。
据说我当时的样子十分惨，面无血色，嘴唇苍白，头发蓬乱，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虽有崔秀英扶着，但我还是一进门就扶上了墙。以至于老爸看到我直接飞奔过来把我扶住，差点就老泪纵横。老师也是一脸惊讶，我明明前一天晚上发疯了，又不是挨揍了，怎么样子这么惨？
老爸经验丰富的搭上我的额头，终于发现了我发着高烧这一事实。于是我又被七手八脚的扶上老爸的背，塞进他的车，由崔秀英陪着又赶去了医院。老爸的背很宽很踏实，憋了许久的泪终于得以释放。
手上的纱布又被拆开，伤口又被扯开，昨夜的医生一定是只顾着说话分了神，玻璃都没有清理干净。
耳边被放了一部手机，里面传来妈妈焦急的声音：
“小允，我是妈妈，你还好吗？小允。”
“恩，还好。”妈妈好像消失了很久了，声音都变得有些陌生。
“小允，妈妈……工作脱不开身，妈妈对不起你……”老妈不停的道歉，絮叨，直到我皱起眉，摇摇头，手机被拿开。

崔秀英说，郑秀晶来看过我，但很快走了。
崔秀英说，不要怪秀妍发火，她发火是气我没有上进心，而且，张末酒精中毒了……
“秀妍伤的严重吗？”其他的事都不重要，我只记得秀妍身上的血。
“只是擦破点皮，一点也不严重。”
衣服都擦破了，怎么能只是擦破点皮？她一定很疼，很伤心，很失望……
老爸请了位阿姨专门给我做饭，自己也请了假在家陪我。他温柔的跟我说话，卖萌耍宝逗我开心，仿佛我还是孩子。他说，他的教育很失败，他对不起我。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他拍拍我的头：
“孩子，有爸在，没事。”
“老林，对不起……”
我对不起所有的人，我好后悔好后悔……
思索再三，我对老爸说出我的决定：
“爸，我要去文科普通班。希望您支持我的决定，我想好了。”
我要从秀妍的生活中退出，让她恢复平静的生活。
两个文科普通班，我故意避开了有周诺的班。
我低调的搬进新寝室，坐进新教室，面对着有些陌生的一切，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我独来独往，不想与任何人成为朋友。或者说也没有人想成为我的朋友，谁会愿意跟一个夜砸寝室的人成为朋友呢？不躲的远远的就够给我面子了。
不过有一个人仿佛并不在意这些，课间，她坐到我身边，敲敲桌子：
“林允儿，好巧啊，我们又在一个班了呢。”
我抬头，是曾经跟我表白过的万万。我冲她笑笑，没说话。
“还是这么酷啊，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找我哦。”
“恩。”
我哪敢找她啊，记得这人挺难缠来着。
果然，即使我对她冷若冰霜，她也一样热情似火。虽然我喜欢美女，但也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来者不拒的。

哎！被你们千呼万唤唤出来了。

她总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然后一脸惊讶的说：好巧啊。
她似乎忘了，我曾经那么坚决的拒绝过她。
“万万，我知道在你看来我也许很可怜，现在大家都对我敬而远之，但是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我很好。”
她吃了一惊：
“我不是可怜你，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现在这样挺好。”
“我其实没有别的想法的，真的，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仅此而已。”
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万万这样的娇气女生，我惹不起只有躲着，躲得越远越好。
不只是她，我其实还想躲着所有人，除了崔秀英。我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静静的舔舐伤口。我曾经让那么多人惊喜和骄傲，现在却又让那么多人失望了。
偶尔我还是会跟崔秀英一起奔跑在篮球场上，看着那个曾经和张末一起喝酒的角落，总觉得一切像一场梦一样。我弄伤了秀妍，我件事让我无法释怀。
郑秀晶偶尔会跟我们一起坐在学校旁的奶茶店里，话少了很多，我们好像一夜之间变得陌生起来，说话客气而疏远。
陶陶当然也在我不想见的人之列，她打电话到家里，我看着来电显示坐在电话旁边一直到它不响为止。
我每天来往在教室和寝室之间，终于变成了老师眼中的乖学生。偶尔在餐厅碰到秀妍，我远远的躲开，看着她的身影经过，却没有勇气上前说一声：对不起。
陶陶终于还是来学校找我了，在打了无数个电话还没找到我之后。
天气暖和起来，她打扮的很清爽，高高的马尾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冲我笑笑，我却笑不出来。
“你怎么来了？”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来？”
“哦。”
我带她去了奶茶店，并没有牵她的手，而是一前一后走着，她乖乖的跟着我，像以前一样，温顺而安静。
“允儿，你瘦了。”
“恩。”
“最近学习紧张吗？”
“还可以，跟以前一样。”
“我给你寝室打过电话，她们说你搬了寝室，也调了班。”
“这红豆奶茶可是这儿的招牌，你尝尝看。”
“允儿，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上次说的好好的，会主动打给我的，可是你不只没打给我，反而还不接我的电话。还有，调班又是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要调班？你是不是闯了什么祸？”
“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