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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不负】不负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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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
骆菱歌的童年时分,在乡下度过 。乡下之景远非城市繁华,更无法同“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十万烟火富贵之地,杭州城相媲美。
“菱歌!菱歌你快来找我呀!”
脑后梳一条细细辫子的小男孩坐在高高的桑树上笑着,两条小腿儿晃来晃去,小小的身子隐藏在层层树叶之间。
“三儿哥哥,你在哪里呀?”小菱歌梳着两个羊角辫,抬头四处张望,可是怎么也看不到男孩的影子,她撇撇嘴,“哇”的一声哭了。
“哎呀,菱歌不哭不哭,三儿哥哥在这呢!”男孩见状,连忙从树上跳下来,“你看,这是什么?”
小菱歌睁开模糊的泪眼,面前男孩伸出来的手掌心里,捧着一大把紫红色的桑葚。她“扑哧”一声,破涕为笑:“三儿哥哥坏!”
“嗯,我坏,我坏,我不应该扔下菱歌一个人。菱歌不哭了,我们一起去河边吃桑葚好不好?”
……
骆菱歌记忆中的童年,除了村庄,小溪,桑树,阳光,最多的记忆,就是那个名叫三儿的男孩子……
“三儿哥哥,菱歌长大以后就嫁给你,好不好?”
“好啊,那我等着菱歌来做我的新娘子!”
三儿的父母都是老实的农人,几年前的一场病把三儿的父亲禁锢在了病床上,剩下母子二人靠养蚕缫丝和替人放牛为生。三儿有一支竹笛,是父亲躺在病床上用小刀一点一点削出来送给他的。菱歌最喜欢的就是和三儿一起去放牛,村后的山脚下有大片大片的草地,看瘦削的少年用惬意的姿势躺在牛背上,口中衔着的竹笛发出清越的声响。
家里来人把菱歌接到城里的那一天,菱歌大哭大闹,却最终还是被几个家丁带上了马车。很多年之后菱歌回想起来,终于明白也许她和三儿的隔阂,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进城之后虽然每年都可以回乡下去看望亲人,自己却变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而三儿,仍然是那个清贫本分的乡野少年。
不知是不是命。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1楼2014-07-28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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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景郎)
    骆府。
    临近吉日,骆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下人们进进出出,早有几家亲戚提着彩礼登门拜访。
    除却西厢房,那是骆菱歌的闺房,仍然不见半点嘈杂与浮躁的迹象。
    菱歌正在安静地缝制着一个香囊,淡绿色绸缎,精致的缎子上绣了点点娇艳欲滴的粉色杏花和两只北归的燕子。自从西湖回来的几天,她一直显得心不在焉,好容易平静了一会儿,又开始不停手地坐在窗前做起针线,就连莺儿两次进来劝她吃饭,她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姐,明儿便是大婚之日,今夜早些休息吧。”莺儿担心地劝着,窗外天色已晚,莺儿不得不把饭菜送进菱歌的房里。
    黑魆魆的院落里沉默地堆放着一箱箱迎亲的彩礼,这是景家——那富商之家,差人一早就抬过来的。每口沉重的木箱上都贴着一纸大红色的双喜字。木箱均被钉得严丝合缝,只在底部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景”,昭示着这些是景家的财产。
    菱歌抬眼,扫了一眼窗外浓重的夜色,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么晚了,我连时间都忘了。”
    “是啊小姐,先去歇歇吧,那香囊,什么时候都能做的……”
    油灯的火苗跳动了一下,显得有些暗淡,菱歌用手中的针挑去灯花,橘红色的火焰颤抖着,蹦出几个火星。
    “莺儿,”菱歌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去看看管家睡了没有,帮我抓几味药来。”
    “小姐这是为何?”莺儿无论如何也不明白骆菱歌为什么要做出这般举动。
    菱歌笑笑,没有回答。
    乳香、肉桂、丁香、白芷、石菖蒲……这五味药材,各取半两制成香囊,可祛风邪,安五脏,益心神。
    将囊口用一根丝线扎住,菱歌把香囊轻轻摆在枕头边。
    “莺儿你说,一个晚上的时间,够不够忘记一个人?”
    女子放下手中的针线,侧身和衣躺在卧榻上,眼睛看着房梁上一个莫名的方向,漆黑如墨的发丝铺散开来,衬得烛光下一张秀气的脸晶莹似的白。
    莺儿哪里想过这些,怔怔地思考了一会儿,才犹豫道:“一个晚上,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完全忘记呢……”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3楼2014-07-28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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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05:5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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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喜庆的唢呐与锣鼓吹吹打打进了骆府,鞭炮声四起,随从的人们呼啦一下围了上去,又被几个家丁吆喝着阻挡在离府门几步之外。人声鼎沸,由几个俏生生的丫鬟搀扶着走出宅地的女子,一方大红色喜帕将脸遮住,身着娇艳欲滴的水红嫁衣,身形如同扶风弱柳。女子款步来到早已经停在骆府大门的大红色软轿前,微微俯身进了轿。人群赞叹之声不绝,这优雅身姿是只有教养良好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才能做得出来的。
      一对龙凤喜烛照花了菱歌的眼睛,它们比油灯要亮许多,烛光映照得满室生辉。
      面前的男子,一头黑发随意扎起,宽阔的额头下是双温和的眼睛,似乎在喜宴上被灌了不少的酒,他的双颊明显泛出红色,眼中醉意朦胧。菱歌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低下头去,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那一方喜帕,几乎将它扯得变形。
      景谦,字易之,城西景家的长子。菱歌只知道这些。
      “你是骆菱歌,嗯?”景谦探过身来,笑道,淡淡的酒气弥漫开来,“果然如他们所说的那般倾国倾城。”
      他欺身压近,菱歌也不拒绝,早已不见了刚才那一副忸怩羞涩的模样,顺势将双臂环在他颈上。玉簪掉落,如云的鬓发闪着幽微的乌色光泽一泻而下,形状极美的一双杏眼里跳动着烛光的火焰:“奴家刚才还在想——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洞房花烛夜之时,他们有多大的可能一见钟情。”
      无人知道菱歌心中有多痛,那夜她不止一次地想起另一张面孔,少年时的稚气拙朴,和长大后的清冷淡漠合二为一。他曾说要等着她做他的新娘子,可最终她嫁作他人妇,从今往后他们也许再无交集。这约定,说不上是谁先毁约,他们彼此都未曾给过对方机会。
      景谦是个性子温和的人,或许他会待她很好,只是,他毕竟不是他。
      忘记一个人,果然是最深沉的错觉。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4楼2014-07-28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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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云寺)
        大殿正中的佛慈眉善目地注视着这世间,五官在摇曳的烛光下似有灵性。佛是凡人,佛也是睿智的,他知世人皆苦,遂言苦、集、灭、道,断绝贪嗔痴慢疑,妄心不起,照见五蕴皆空。
        所谓看穿,不过是一个“空”字。世间万物皆为虚妄,如此便无可执着牵挂。
        延清闭目长跪于佛前,手中一下一下敲击着木鱼。
        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延清手中的木槌停滞了一下,随即“梆、梆”的声音又持续了起来。
        “万缘放下,一念不生……”了空方丈低沉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延清,你仍是放不下。”
        一语道破。
        “方丈,我……”
        了空摆摆手,若有所思:“城南骆家小姐大婚,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延清忽地落下泪来。
        “若你觉得尘缘未了,不如趁早下山……”了空注视着延清,目光平静如水,而后者痛苦地紧闭双眼,摇着头,眼角大颗泪珠滑落。
        菱歌,我们回不去了,你知道不知道。
        你是千金小姐,而我只是个乡野少年,我们原本就不应该相识,因为我根本没有能力,和你在一起。
        “孩子,我这次来是想请你离菱歌远一点儿,她是骆家的大小姐,总有一天是要回城的。”
        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站在三儿面前,语气温柔,言语出口却直让人从头凉到脚。
        “我知道菱歌和你玩得很好,可是,你配不上她,你知道吗?”
        “别再接近她了,我知道你父亲卧病在床,我们会接济你家一些银钱……”
        少年眼睛瞟着一边低头吃草的黄牛,并不去理会她,脸上满是倨傲的神情,口中竹笛咿咿呀呀吹奏出一支放牛小调。
        爹咽气那天,娘哭得撕心裂肺,那个寡言的乡下女人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突然扑向了在一旁呆呆站立的三儿:“你杀了他!你杀了他你杀了他!如果不是你拒绝了骆家的接济,你爹又怎么会病死!”
        三儿被她推倒在地,众人将她拉开,她仍在嚎啕大哭:“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不是我们家的人!当年好心把你从田埂上捡来,最后却是你害死了你爹!你是灾星!你是祸害你是瘟神你害死了你爹啊……”
        她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喊着,用手拼命捶着地。
        菱歌,你最终会找到一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公子,风风光光地嫁进他家的门。
        我不适合你。
        ……
        方丈早已离去,佛堂里愈发寂静。时辰已经很晚了,再过几个时辰,又是早起课诵的时间。
        延清默诵起一段《圆觉经》。
        万般妄念,也许最终都是要归于清净的。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5楼2014-07-28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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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年后)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啊?”
          莺儿服侍着菱歌梳洗打扮,菱歌把微微濡湿的黑发用一根简单的簪子挽起来。镜中的女子薄施粉黛,一张桃花似的脸,秀气的眉眼脱去了几年前少女的青涩,增添了几丝成熟的神韵,俨然已经像一个妙龄少妇了。
          “裘云寺,”菱歌一边悉心打理着头发,一边说道,“老夫人一直生病,我思量着去寺庙上柱香,祈祈福也许会好些呢。”
          “小姐真好,还记挂着老夫人。”莺儿停了一下,嘟起嘴,“可是我特别不喜欢老夫人的那几个丫鬟,平时趾高气扬的——对了,尤其是那个大丫鬟碧桃,上次小姐生病,老夫人让她来伺候小姐,她就不情不愿的!好容易来了,又消极怠工……”
          “住口,莺儿。”菱歌声音严厉起来,“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不是在骆府了。平时不注意言行,到时候吃苦头的可是自己。”
          莺儿有些赌气地撅着嘴不说话。
          “况且,老夫人也是不能得罪的……”
          老夫人即是景谦的母亲,在这个家里可谓是德高望重。婚后两年,夜夜和景谦共居一室,补气养血的方子也一直在吃着,可是不知为何,菱歌却一直未生育。老夫人渐起疑心,面对菱歌时脸色越来越不好。然而对此菱歌也毫无办法,只得在老夫人面前愈加小心谨慎,生怕说错或做错什么,惹得老夫人更加不高兴。
          “莺儿,老爷叫你去中庭做事。”菱歌话音刚落,碧桃就笔直地推门走进来。
          莺儿睁大了眼睛:“可是我要陪着少奶奶去寺庙为老夫人烧香祈福啊!”
          “……罢了,莺儿,你就去帮老爷做事吧。”见碧桃张口欲言,菱歌赶紧出声打断了她的话,“裘云寺距此不远,我一个人去也无妨。”
          “就是啊,少奶奶自小出身乡野,又不是什么身娇骨弱的千金大小姐,大可不必非要人陪同嘛。”碧桃双手叉腰,肆无忌惮地瞟着菱歌。
          “你……”莺儿的声音明显高了起来。
          “莺儿,不得胡闹。”菱歌喝住莺儿,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快去干活。”
          见莺儿气得满脸通红,碧桃得意地转身出了门。莺儿跺跺脚,又回头看了一眼菱歌,咬牙跟了出去。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6楼2014-07-28 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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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渐渐浓重,梆子已经敲过两回,老爷和老夫人早去歇息了,而菱歌还没有回来。
            莺儿焦急地站在景家的大门口张望着,周围几个守门的家丁看不下去,七嘴八舌地劝:“莺儿姑娘,你就回屋去等吧,这外面天凉。”“是啊,少奶奶也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呢。”“或许就在那寺里过夜也说不定啊!”
            “闭上你的嘴。”莺儿回过头来瞪着说话的那人,恶狠狠道,“少奶奶怎么可能在寺里过夜!那不是尼姑庵!”
            那家丁冷不防被训斥一番,顿时有些尴尬,低头咕哝着:“大少爷都不操心,你急什么……”
            莺儿听了这话愣住了,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她用手掩住脸,竟呜呜地哭了起来:“我怕!我就是怕小姐出什么意外!我怕小姐天黑摔到山下,我怕她一个人遇上歹人……大少爷操不操心我不管,要是小姐出了什么岔子,我,我……”
            “莺儿姑娘,快别哭了,你看那是谁!”一个家丁突然惊喜地喊。
            莺儿猛地抬起头,一辆马车停在景宅门口,掀开帘子慢慢钻出来的人正是骆菱歌。
            “哭什么,莺儿,我不是好好的吗,不过是在庙里耽搁了些时辰罢了。”菱歌疲惫地说着,伸出手来,“扶我回屋吧。”
            莺儿慌忙上前扶住菱歌:“小姐,要不要先去大少爷那里知会一下?”
            “不必了,回我自己的房间就好。景郎他……想必也睡下了。”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7楼2014-07-2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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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季很快到来。
              “凭脉相来看,这是喜脉。恭喜大少爷和夫人了。”
              早有家丁在一旁递上银两,景谦不胜欣喜地喝开郎中,上前去拉住菱歌的手:“菱歌你听到了吗?我们要有孩子了!”
              随着菱歌的临产期越来越近,一些风言风语却在府内悄悄流传了开来。
              “哎,看情形少奶奶没过几天就要临盆了吧?”
              “你们听说过没有,很多人都说少奶奶这孩子来得蹊跷呢……想想啊,两年都没有生育,突然就怀上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嘻嘻,这其中该不会是有什么隐情吧?”
              “我经常见少奶奶一个人坐车出去呢……”
              “喂!”
              一声清脆的断喝,几个正在厨房窃窃私语的丫鬟惊慌地抬起头来,莺儿叉腰站在她们面前,粉嫩的小脸涨得通红。
              “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说少奶奶的闲话,当心我撕烂你们的嘴!”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莺儿啊。”一个丫鬟定了定神,强装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老夫人那边可是老早就看少奶奶不顺眼了,你一个做下人的最好收敛着点,免得……”
              “我剁了你!”莺儿随手抄起一把菜刀,丫鬟们吓得抱着头尖叫起来。
              莺儿把菜刀咣当一声扔在案板上:“你们也最好懂得做下人的本分!”
              “算了,我们走吧……”早有胆小的丫鬟往外拉人。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哼,到时候……”那丫鬟咒骂着,半推半就地被拉了出去。
              莺儿怒气冲冲地瞪着她,直到几个人消失在门外,才啐了一口:“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8楼2014-07-28 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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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少爷!恭喜少夫人!恭喜老爷和老夫人!是个小官人呢!”产婆抱起孩子,小心翼翼地用被子将婴儿裹起来,婴儿还在哭,声音虽稚嫩却中气十足,可以听出来是个健康的小生命。
                景谦笑得合不拢嘴,他接过孩子的动作明显有些生涩,而脸上却满是初为人父的幸福:“母亲,您快看看,您有大胖孙子了!”
                “谦儿啊,你看这孩子像谁?”
                老夫人注视着襁褓中的婴儿,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喜悦,也看不出别的情绪。
                “长得像菱歌呢,母亲你看,这鼻子,这嘴……”说到这里,景谦的笑容突然滞了一下,“只是这孩子的眼睛……”
                婴儿的眼睛都是饱含灵性的,会用乌黑的眼珠滴溜溜地看人。孩子的眼睛已经睁开了,眼珠很黑,却没有光泽。
                “怕是……”景谦用手在孩子眼前晃了晃,孩子毫无反应。
                “糟了,只怕是个瞎子!”
                景老太爷原本多病,听了这话险些昏厥过去:“什么!”他只来得及吐出这两个字,身子便一个趔趄就要倒去,几个丫鬟匆忙上来扶住他。
                “快,快送老爷回屋!”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家丁和丫鬟们七手八脚将景老太爷扶走了,景谦原想跟过去,却被母亲一句“你站住”叫在了原地。景老夫人用拐杖戳着地,脸上满是怒意:“这骆家小姐,生出来的可真是好儿子啊!”
                “母亲,这……这也许不怪菱歌……”景谦低声道。
                景老夫人的怒意更盛:“不怪她,难道还能怪你不成?”
                “母亲,先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景谦说着想要上来搀扶老夫人。
                “你松手!”景老夫人甩开儿子,“我甚至怀疑啊,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种!”
                景谦一怔:“母亲,您说什么呢!”
                “两年未孕,为何偏偏那天去了一趟裘云寺就能怀上孩子?我也确实听到了几句闲言碎语,可是无风不起浪,那日好几个家丁都亲眼看到骆菱歌过了二更天才回来!你自己说说,这能不叫人起疑心?”
                景谦的手颤抖了一下,像是遭遇了一个晴天霹雳。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89楼2014-07-28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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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05:4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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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少爷少爷,少奶奶现在还很虚弱,您不能进去!”
                  “给我滚开!”景谦一把推开莺儿,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抄起菱歌无力的手腕,“你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我的?”
                  菱歌脸色苍白如纸,旁边的产婆干着急却没有办法,只好叹息一声,退后几步,静默地站着。
                  “景郎,你……”
                  菱歌一句话没说完就被景谦打断:“你告诉我,两年前那次你去裘云寺为何晚归?为何不带上你的丫鬟?外面的闲话都传到老夫人耳朵里了!你说呀菱歌,你说呀!”景谦摇晃着菱歌的肩膀,歇斯底里地大喊。
                  “少爷……”产婆在一边急的快要哭出来,“少奶奶她现在受不得惊吓……会大出血的……”
                  “滚!都给我滚!”景谦挥手把桌上的茶杯砸了出去。
                  菱歌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产后严重失血已经使她眼冒金星,无法看清面前景谦愤怒的表情。
                  “这个孩子……对了,这个孩子!”景谦一指在不远处桌上哇哇大哭的婴儿,“他是个瞎子!骆菱歌你告诉我这究竟是谁的野种!你告诉我!”
                  瞎子……这孩子居然是个瞎子……
                  菱歌一颗心空空地坠落下去,景谦在愤怒地质问,大声咆哮。这一切让她感到陌生。
                  呵呵……谁说景谦是个性子温和的人?他根本就不爱她……也许他看中的,不过是她的容貌和家世。平日里的相敬如宾,现在看来仅仅是他演给老夫人的一场戏而已……
                  即使孩子是景家的又如何?那日她从裘云寺回景宅的途中,马车抛锚,直到天黑才修好重新上路。她本以为景谦会掌灯待她归来,谁知归来却听到“大少爷睡下了”的消息……没有人问她为何晚归,那之后便是悄悄弥散开的流言……呵呵,这孩子,景家苛刻至此,又如何能容得一个盲人来继承他们的家业?
                  如同一颗墨汁掉落在雪白的宣纸上,锦被上缓慢晕染开一朵血花,紧接着,又是一朵,一朵,一朵……
                  她闭上了眼睛,眼角一颗咸涩的泪珠滑落。
                  “景谦……这就是你造下的孽!”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90楼2014-07-28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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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灭)
                    雪,白色的雪。
                    漫天飞舞的纸钱,像是一场鹅毛大雪般,掩盖住了所有真相。
                    出殡的队伍拉得很长,凄厉的哭声像是一缕没有根系的丝线,被早春料峭的寒风扯断,晃晃悠悠地飘向远方。
                    “吱呀——”
                    清晨洒扫庭院的和尚推开寺院大门,木质门槛边,浓雾掩映的青砖地面上蠕动着一个布团,细细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和尚诧异地蹲下身去,才惊讶地发现那竟是一个哭泣着的婴孩。婴儿的被子里塞着一个浅绿色的香囊,上绣有一株杏花,开得热烈,两只青黑色的燕子呢喃着,缠缠绵绵。
                    未到清明,杭州城却下了一场漫长的、冰冷的雨。雨水如绣针,如牛毛,携裹着寒风的凉意,沁人骨髓。
                    每年的这个时候,西湖畔会传出断断续续的笛声,凄凉哀伤,如泣如诉,闻者落泪。
                    据说那曲子是由一位隐僧所作,像是在怀念着一个故去很久的人。
                    几年后,听闻那隐僧圆寂,这笛声便再也没有响起过。
                    【完】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91楼2014-07-28 11:30
                    收起回复
                      求艾特


                      来自iPhone客户端292楼2014-07-28 13:29
                      收起回复
                        呀更了好多呀。 等我慢慢看


                        293楼2014-07-28 21:37
                        收起回复
                          楼楼可以转吗


                          295楼2014-07-30 12:54
                          收起回复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6楼2014-07-30 1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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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05:3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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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西藏传来的祝福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298楼2014-08-04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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