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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小文】【搬文】触动心弦的那些文 个人喜爱~ 小小的分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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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这个帖纯属个人心血来潮,分享自己喜爱的文~~~这是件让我觉得开心的事


IP属地:四川1楼2014-06-21 02:32回复
    恩。。这些不算是新文哦,可能有些小伙伴已经看过了,我也是看了许多遍的
    ,依旧莫名触动我,就这样好了~看过的小伙伴若喜欢可以和楼主一起重温一下,若没有看过就可以看一看品味下啊~


    IP属地:四川2楼2014-06-21 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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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搬文,第一弹~ 《重爱》 卫风~~~


      IP属地:四川3楼2014-06-21 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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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在桌前坐下。很旧的一张桌子了,桌角的漆都快掉了。我习惯性的伸手在桌子靠墙的侧面摸了一下。还是很光滑的。可是就是这张很光滑的桌子,后来被我划得面目全非,凡是难以看到的地方都刻了秦浩的名字。
        秦浩,秦浩,只这两个字在舌尖上滚过去,就觉得鼻尖麻麻的,脸上发烫,心里却苦。
        说起来,八年前我和李海洋的交情只是泛泛,见面点个头,仅此而已。不过他现在倒是很够朋友,跟我介绍了一下学校和班里的大致情况,我脸上带着点笑安静的听,其实肚里很不以为然,这学校的情况我恐怕比你还熟呢,哪有我不知道的事。
        上课铃响了起来,李海洋笑一笑回座,我看看一边的空位,正在奇怪秦浩怎么还不来,一边打开书包向外掏书。
        真怀念啊,这些在记忆中曾经象金箍咒一样的课本,现在看来居然亲切又似曾相识,真想抱着它们大哭一场。
        太激动,掏笔记本时把笔盒撞掉了,我忙蹲下身去拾。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捡起了滚落的钢笔。
        那只手修长白皙,我有些愣神,刺耳的铃响都慢慢从神智中褪了出去。
        那个拾笔的人站直身,对我笑笑:"你的?"
        我愣愣的看着他,时间好象就停在了这一刹那,秦浩温文尔雅的站在面前,清亮的双睛,温和的笑容,手里拿着钢笔,我一时间分不清今世何世,所有的辛酸苦辣全涌上来,乱滔滔让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拼命眨眼睛想再看清楚他一些,再清楚一些。
        "你怎么了?"
        我?
        我怎么了?
        他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惊讶,我回过神来,信手在脸上一摸。
        冰凉的,湿的。
        我哭了?
        八年后知道秦浩的死讯时我一滴泪也没有流,我不相信秦浩会死,他那么聪明,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他象是无所不能的,一直一直站在我身前挡去了所有的风雨变迁。
        可是我在车站一直等,他再也不会来。
        我不肯承认他已经死去。
        却在太阳落山的黑暗中不得不接受现实。
        眼泪不受控制,流得又急又凶。
        "秦......浩......"
        我双手直抖,拼命提醒自己,不对,不对,这不是他,不是八年后的他,不是,不是的!
        这个秦浩还不认识我!
        千万别失态!
        我扶着桌子慢慢坐下,抹一把脸,把钢笔接了过来,觉得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嗯......谢谢你。"
        他看我一眼,在旁边坐下,拿课本出来。
        不过就算现在的我和他只是陌生人,我也绝对明白,这一节课他和我估计都是白搭了。
        我是没心思听,估计他让我这么一惊一乍,也很难静下心来上他的课了。
        克制自己不要转头去看他,可是硬咬牙的结果也不见得就舒服。靠他近的半边身体象是有小火烧着,烫烫的麻麻的,我心里倒是发狠骂自己,没出息,跟几百年没见过情人一样。可是这发狠里面却也有刺痛的甜意。
        秦浩他是活的,活着的!
        这就够了!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他活着......
        等到下课铃响起来,感觉象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在我心里,我和秦浩从相识到最后死别的情景缓缓的流过,甜蜜有,酸楚有,疼痛有,苦涩也有。
        等到一切回到现实中来,下课铃刚落。秦浩微笑着说:"你是新转来的?"
        我点点头,把课本翻过来让他看写在上面的我的名字。现在情绪还是有些激动,能不说话还是别说话......
        我怕我会吓着他。
        八年,我和他之间,隔了八年。
        "孙,悦,朋。"他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声音清亮柔和,一点也没有男生变声期的嘶哑难听,他抬头一笑:"你刚才怎么了?迷眼了?"
        我不大好意思,不过秦浩很通人情世故,他给我个台阶,我顺着就下来了:"呵呵,你别见笑。我有点沙眼症。"
        他点点头:"我叫秦浩——不过你好象已经知道了。"
        我的借口也有现成的:"班长告诉我了。"
        秦浩现在应该还在那间小超市打工,每天晚上十二点才能下班,作了作业,早上再爬起来上课。刚认识的时候我还觉得他皮肤真够白,后来才知道那是硬熬夜熬出来的惨白。怪不得他总是这么瘦的。
        心里又酸又苦,脸上却不能带出来。秦浩二十几年里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过,小的时候父母死了,叔叔根本不养他,学费都出的勉强,生活费都是他自己想办法挣来的。后来认识了我......我也拖累他很多。
        现在不一样了。
        秦浩,这一回,换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IP属地:四川8楼2014-06-21 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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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这么晚貌似木有人了啊


          IP属地:四川10楼2014-06-21 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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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木人啊。。。但是还是想继续搬~继续 嘿 啦啦啦


            IP属地:四川11楼2014-06-21 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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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紫绒球 @玉城独白 有更新了哦~


              IP属地:四川19楼2014-06-21 0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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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坚决不和秦浩一起洗澡。开玩笑,这怎么能行!虽然他身上什么样我无一不清,连他后腰最凹陷处有一块淡青的胎痕我都知道,但是......但是......
                总之是绝对绝对的不行!
                老姐捧着毛巾,没好看的瞪我,我则紧紧抱着门,就是不松手。
                相峙半天,她先放弃:"你是大姑娘啊,还怕浩子看掉你一块肉是怎么着。"
                我不怕他看我,我是怕我看他。
                看出点什么不能克制的冲动啊问题啊冲突啊的,怎么办啊。
                说起来老姐和人才是自来熟,我还秦浩秦浩的喊,她已经喊他浩子了。
                秦浩很奇怪的看我一眼,先抱了衣服去洗澡。我慢慢松开手,一副惊魂始定的模样。老姐瞅我一眼,念叨着"不知道你搞什么鬼",回她自己屋里去了。
                我定定神儿,倒了点水喝。
                哪敢和他一起洗澡啊,万一......万一我......那怎么办?
                隔着毛玻璃喊话:"水热吗?"
                "还行。"
                "要不要再热点?"
                水声停了一下,他说:"现在几度?"
                "38。"
                "再高五度。"
                我答应一声,把温度调高了些,到44度,他说:"好了,正合适。"
                听着里头哗哗的水响,我有点出神。
                秦浩身材是很好的,尤其是两条腿,修长笔直......
                唔,不能再想了,不然说不定会丢脸到淌鼻血呢。
                他的腿......腿......
                不行了,我捂着鼻子跑到水槽跟前,指缝里热热的,赶紧拧开水管子冲一下。
                我怎么变这么色了,以前根本不会。
                他在里头冲水,我在外头冲水。
                拧毛巾擦了脸,秦浩推开门出来,衣服已经穿上了,不过扣子没有扣严,脸红润润的,乌黑的头发擦的有些凌乱。一股好闻的香气一下子从他身上冲我直扑过来,我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我好了,你去洗?"
                我只懂点头,催他快点进屋。
                等我进去之后,小小的浴间里还是水气蒸腾,一股洗发水和浴液混合的气息,潮潮的扑了一脸,我站在那儿看着凝了一层雾气的镜子,想着片刻之前这里有什么......
                秦浩在这里......
                在这里......
                脱衣服的动作变的异常缓慢和色情......
                不由自主想起曾经,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秦浩的身体,抚触,热吻,后来......
                第一次被进入的身体,疼痛,无措,慌乱......
                身体不由自主的发热,发烫,手脚发软。
                一手拧开水,呼吸凌乱急促,我软软的靠在墙上,手慢慢伸下去。
                狼狈,寂寞,有些苦涩的欲望,就这样在手指的作用下,第一次释放出来。
                眼前一瞬间看不到东西,脚也撑不住身体,靠着墙无力的滑坐在浴间的瓷砖地下。
                秦浩......
                我......
                "小弟,你洗好没有?"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有些哽咽的应了一声:"就好了。"
                衬衫没有脱下来,已经让水淋得湿透,粘在身上用了好几下才脱下来,莫名其妙的有点伤心,挤了一大团洗发液在手心里,发泄似的搓着自己的头发,泡沫太多,流下来沾湿了眼睛。
                借着洗发液的辣意,我在莲蓬头的水流下无声哭泣。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谁也没欺负我,身体也没有忍受不了的病痛。
                只是觉得寂寞,很寂寞。
                自己一个人知道全部,其它人一无所知,开始的时候觉得异常兴奋而且有优越感,却逐渐觉得寂寞无助。
                高潮过后的空虚感,好象失去了远比那些液体多得多的东西。
                我出来的时候大概样子很不好看,老姐看我好几眼,犹疑的问:"你辣着眼了吧?"
                我胡乱点点头,她把一条干毛巾扔到我头上,我擦着头发进屋,秦浩正坐在计算机前,十指运转如飞,屏幕上一条条飞快的显示出来并滚动着,他脸上有豁然开朗的笑容。
                我忘了所有心事,凑上去说:"喂,怎么了?"
                他笑着揉一把我的头:"成功了。"
                "是吗?"
                我由衷的开心,虽然不太懂得:"恭喜恭喜。"
                他转过身来张开两手,我扑上去和他拥抱,很用力的那种。
                什么不安和寂寞,不过是一时的胡思乱想。
                有秦浩在的地方,对我来说犹胜天堂。
                干嘛还要自寻烦恼想的那么多呢。
                老姐探了一下头,长发水淋淋的披在肩上,笑着说:"你们搞什么鬼?小心别踩得太使劲儿了,楼下的非上来搞议不可。"
                秦浩从来没笑的那么开心过,我们搭着肩一起对老姐扮鬼脸。
                那套软件秦浩出手后小赚一笔,虽然不多,可是他高兴之极,说要请我和老姐去吃饭。老姐这人再明白灵透不过,马上说想吃火锅。三个人吃火锅,吃到撑死也花不了多少,不会让秦浩太破财。
                我不吃辣,秦浩和老姐则是川菜的忠实拥护者。要的是鸳鸯锅底,他们俩那半红通通的,我这半清汤荡漾。毛肚豆皮粉丝肉片青菜鱼腩一起丢下锅去涮,香气勾得人口水一直向下滴。
                老姐吃的豪情大发,起来脱了外套,披肩的长发束了起来,爽利干脆,眼睛水亮,嘴唇象两片红辣椒,鼻头红的象枚樱桃。秦浩用筷子卷着粉丝,一边用绝不下流淫邪的眼光打量她。我咬着一片羊肉,看看秦浩又看看老姐,浑身被火锅的热气烤得热乎乎的,心里的愉悦是用言语说不出来的。
                要了一打啤酒,老姐自己干掉两瓶,剩下的我和秦浩一人一半,每人都去了几次洗手间。后来出火锅店的时候,三个人都吃到没法低头弯腰,一步一步踩下去,跟大象一样沉重。
                老姐起头,我们三个荒腔走板的唱着歌,在夜晚的大街上肆意高歌,从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一直唱到一无所有。
                "小朋?"
                "嗯?"
                秦浩的声音比月色还要温柔:"谢谢你。"
                我心里一热,用比他还温柔的声音说:"不客气。"


                IP属地:四川21楼2014-06-21 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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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天色,我冲他招招手。他招呼了一声,把球抛给一个大个子,朝我这边小跑过来。
                  "怎么啦?"
                  "我想吃烧烤,一块儿去吧?"
                  他笑,从一边拾起外套:"这么大风?你不怕回来胃疼。"
                  我替他拿课本:"找一家避风的呗,出东门儿往北,五百米,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还有那里的卤味,绝了。酸辣小黄瓜,拌干丝,海石花什锦,还有酱牛肉。"
                  他点个头:"我去洗个脸。"
                  我们要了一桌子东西,他要付账,我抢着给了,拿了几个硬币得意洋洋:"你欠我一顿饭......嗯,我得想想,下个星期的开水......归你打!"
                  他作势挥拳,我忙缩头。
                  回头时看到一个人也站那儿买酱牛肉,清秀斯文,嗯,是那个人。
                  他拿了袋子就走,并没有停留。
                  秦浩说:"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
                  晚饭吃的那叫一个饱,还叫了两碗鸡粥一大碗手擀面。秦浩对鸡粥反响一般,但手擀面他非常喜欢。
                  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店旁边有个卖彩票的的小窗户,拉了他一把。
                  "哎,快到圣诞了,买张彩票不?"
                  他点个头:"好啊。"
                  我摸口袋,只找出一个硬币来。
                  "你看看,多没财运。"
                  他笑着伸手,掌心里也有一个硬币。
                  我接了过来:"谢了啊,回来中了奖,咱一人一半。"
                  按照家里的电话号码买了张彩票。
                  我心里其实没有底, 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开出大奖来。
                  不过,如果开出来的话,秦浩就不用象现在一样辛苦的过,那么俭省,现在身上穿的外套都是老姐硬送给他的。毛衣是我买的,但说号买大了,所以送给他穿。
                  秦浩其实心里都明白,幸好一切可以在友情的名义下进行。
                  我挽着他的胳膊:"哎,要中了奖,你想买什么?"
                  他眨眨眼:"我要配一台最好配置的计算机,把周边全配齐,把现在不能做的几个程序都给拿下来。"
                  我点个头:"行。"
                  他问我:"你呢?"
                  我想了想:"唔,我要去吃巴西烤肉,还有全聚德烤鸭,上次在全聚德那个鸭汤实在是好喝死了!还有,那个巴西馆子的烤肉真绝了,我就不明白他们怎么有本事把自助餐还有沙拉做那么地道可是烤肉就腻的让人吃不下去!"
                  他笑:"你要到烤肉店去吃沙拉?"
                  我一瞪眼:"不行吗?"
                  "行行行,"他拱手:"猪兄,您真是志向远大。"
                  我跳上去掐他脖子:"长鼻子才姓猪!哥哥我姓孙,俺和齐天大圣五百年前是一家!"
                  他一边笑一边呛:"原来你五百年前还是只猴儿精!失敬失敬!"
                  转弯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彩票窗口上的一排红色小数字在闪烁不停。
                  我这么做,对不对?
                  算了,想这么多,也许一切重来之后,那个彩票不会开出我家的电话号码来。
                  秦浩看我一眼:"小财迷。还惦记那个。"
                  我瞪他,我要钱做什么,老爸老妈留的遗产和保险金,我和老姐就是这辈子不工作也一点不愁,还不是为了你,笨蛋。
                  圣诞节我们系里搞了个小话剧,我本来是去做美工,谁知道却被赶鸭子上架,拿个剧本儿在一边儿当提词儿的。
                  我一开始只知道是莎士比亚的,布景画的全是欧式,等拿了本子才知道。
                  唔,我看过嘛。
                  《第十二夜》。
                  本来觉得主演一定是系里数得着的美女了,结果......
                  结果女主角的人选让我大吃一惊。
                  咳,严格来说他不是女主角。
                  奇怪了,这些人在想啥,美女这么难找吗?
                  一个照面,他愣了下神儿,然后笑了。
                  "嗨。"
                  我也笑了:"你好,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唔,你不是我们年级吧?"
                  他笑着点头:"对。我快毕业了,他们说我临去总得做点贡献。"
                  "你好,我叫孙悦朋。"
                  "林剑平。"
                  手交握在一起。
                  很奇怪,这个人很优秀,说台词的时候,表情,神态,语调,都象专业的。不过我总有点奇怪的感觉。
                  休息的时候有个人来送水给我们喝,是林剑平的朋友。他样子很成熟,英挺潇洒,用文绉绉的话来讲就是玉树临风。
                  林剑平介绍他和我认识,他叫钟千羽。
                  我一看他们之间的眼神互动就知道。
                  林剑平看我一眼,笑了笑。
                  我知道他也知道。
                  一个星期过的飞快,十二月十四号了。
                  老姐的舞会七点就入场,我们却八点开演,一个东一个西,我是赶不上了。看来老姐只能抓秦浩来当护花使者了。
                  秦浩临出门时我拉他一把,小声说:"帮个忙。"
                  "什么?"
                  "小心一个痞子,叫杨俊的。"
                  他看我一眼,我说:"听说这个家伙品行特差,专爱在舞会上猎艳。老姐这么漂亮......"
                  他点个头:"我明白。所有姓杨的,一律喀嚓了。"
                  "包括杨桃儿?"
                  "包括洋芋糕。"
                  我们一起笑出来,我说:"玩的开心点。"
                  "你也是,一散了就过来,舞会十二点才结束。"
                  我点个头,他拿起外套出门去了。
                  今天八点半彩票的号码会开出来。
                  我把剧本儿拿好,再拿了一瓶水。废话,提词儿可是个拼口水的活儿。
                  剑平一直笑的从容,任那些笑的变态兮兮的女生在他脸上涂涂抹抹,还戴一顶长长的卷曲的假发。谢天谢地没逼他穿裙子,因为莎翁笔下的女主角也总是男装打扮的。
                  他皮肤本来就好,嘴唇上被上了一层浅粉色,看来让人怦然心动。
                  我在幕角提词儿,一溜眼看到靠近舞台的座位上,那个钟千羽正坐在那里,一双眼里几乎要烧出火来。
                  那个火苗我可不陌生。
                  回头再看看林剑平,他穿著全白的象燕尾服一样的戏装,真是......真是......腰若束素,挺拔风流。
                  恐怕他的平安夜,会过的不怎么平安了。
                  配角忘词儿了,我赶紧提:"爵爷,您的慷慨......"
                  台上那伙计忙接着说:"你的慷慨......"
                  没我的事儿,悠悠的出神。
                  不知道秦浩和老姐玩的开心不。回来散了戏也得十点半了吧,不知道那边校门儿关没关,我还想去看彩票号码的。


                  IP属地:四川24楼2014-06-21 0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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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大二吧,等这个学期完了,我也去申请学校,和他们在一起。
                    他步子很稳,我伏在他的背上,心神俱醉,从来没这么安心而踏实过。
                    "浩子......"
                    "嗯?"
                    我爱你。
                    我爱你。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我爱你。
                    等待,我们都需要等待。
                    他替我脱鞋脱外套,拧了热毛巾来给我擦脸。我翻个身,拉起被子盖上,他简单洗漱过,就在床外头躺了下来。
                    所有人都很快睡着了,因为狂欢过的疲倦和酒意。浩子也很快入睡,呼吸平稳缓长。
                    我轻轻的撑着抬起头来,在夜中就着走廊透进来的光,仔细的看着他的脸庞,眉毛,鼻梁,嘴唇,下巴,额头......
                    浩子,不要忘了我。
                    不要忘记我。
                    鬼使神差似的,我俯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一瞬间长的象一个世纪,他嘴唇温热而弹性,象一片果汁软糖。
                    心怦怦的象要跳出胸腔,我急忙躺回去,按着胸口平复喘息。
                    浩子......
                    我......这么这么的爱你。
                    他们走的那天是个大晴天,天气好的很,天空很蓝。我拿了部相机,拍了许多的照片,还请机场里的人帮忙拍了好几张我们三个人的合照。
                    "自己一个人要当心,不要省钱,有什么事一定要当心,多和人商量,自己处理不了的就去找舅舅,学习不要荒了......"
                    "行了行了,姐,你好象老妈子。"
                    她一竖眉:"你没听说长姐如母吗?"
                    虽然话说的恶狠狠的,可是眼圈却已经红了。
                    "别哭别哭,又不是见不到了。等下学期啊,我也出去留学,找你们去。"
                    姐笑出来:"就凭你的那个成绩啊......"
                    浩子没说什么话,提着行李站在一旁。
                    我已经分别嘱咐,让老姐照看浩子,让浩子保护老姐。能说的话来的路上已经都说过了,可是受不了这种要分别的气氛,老姐和我都在没话找话说。
                    "时间差不多了,快进去吧。"
                    老姐揉揉我的头,又用力抱了我一下。浩子伸过手来,我没有握,扑上去重重抱了他一下:"要保重。"
                    他点头。
                    "不要和洋妞谈恋爱!"
                    他笑笑,学老姐一样揉揉我的头,提起行李大步而去。
                    我一直看着他们,直到看不见。
                    飞机准点起飞,巨大的轰鸣声响彻蓝天。
                    我仰起头来,太阳真好,好的让人止不住眼泪。


                    IP属地:四川26楼2014-06-21 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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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
                      他的睫毛很长,简直象个女孩子,皮肤白!柔腻,脸庞就象是晶莹的美玉雕出来的。
                      忽然他嘴唇动了一下,睁开了眼。
                      我忙欠起身凑近他:"怎么样?"
                      他眨了一下眼,很迷茫的看着我,小声说:"水......"
                      我答应着,接了杯水来递给他。
                      本来人生戏剧化的事情,我已经碰上好多件了。本身我自己重活一次改变浩子和姐姐的命运轨迹就很匪夷所思了,就算自己一直走到现在,也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还有很多,比如姚依依居然会遇到劫道儿的反而被我救,剑平明明去赴钟千羽的约会却被不明身份的人打晕了扔进湖里。
                      但是,都及不上我接下来听到的消息更戏剧化。
                      其诡异程度一点不亚于我重新活过一次。
                      他问我:"你是谁?这是哪里?"
                      我一下子懵了。
                      不是吧,小说里电视里电影里已经用滥用尽了的失忆症,怎么会突发在剑平身上了?
                      要是现在去问一些中学小女生,人被撞了头最易发哪种病症。
                      答案肯定不是脑震荡而失忆症。
                      我二话不说立马按床头的铃。我又不是医生,先叫专业人士来判断才对。
                      站的猛的,头有点晕,身后忽然伸过一双手:"小心。"
                      我一回头,姚依依那张精致的,称得上玉雪可爱的脸,正含笑看着我。
                      "是你......救了我们的?"我咽口口水,看到她,说不紧张是假的。
                      "正好路过。"她微微一笑,按着我坐下:"应该是我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现在可不知道能不能站在这里了。"
                      真是......太诡异了。
                      从来没想到会和这个女人一起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她似乎永远是高傲偏执的,就算是对浩子,也从来没有这么和颜悦色过,尽管她在倒追。
                      倒追还追的那么傲不可当,这个小姐给我的最深也是最初的的印象,就是傲慢不可理喻。
                      现在看,完全象变了一个人。除了长的一样,其它什么都好象不一样了。
                      "你朋友?"
                      "呃,"我点个头。
                      床上的人眨眨眼,眼神渐渐清亮:"我不认识你们,请问......我怎么了?"
                      姚依依惊讶的看完他又看了我一眼,我苦笑:"别问了,我也说不清楚。"
                      医生来了两位,详细的检查一通,又问了好多问题。有意思,林剑平他记得自己的名字,学校,记得家在哪里,甚至报给护士律超的手机号。
                      可是他说不认识我。
                      大哥,就算不念在我把你从这初春的水里捞出来,咱们一起吃过多少次饭啦,革命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
                      哎......
                      慢......
                      等等等......
                      我插嘴问:"剑平,你记得钟大经理吗?"
                      他客气的微笑,但是话说的很清楚:"不好意思,我父亲去世很早,他以前的朋友我都不熟。"
                      完了,钟美人,你怎么和我是一个待遇啊。
                      我还好说,怎么说也就是个酒肉朋友,忘了就忘了,再吃吃喝喝也就重新再认识一回,不麻烦。
                      可是你可咋办,小平平连你也不记得了。
                      可是他却记得其它事,连考试什么的都记得,没有太大混乱。
                      怎么我和钟千羽象两根筋一样被单调了出来呢?
                      似乎在剑平的记忆硬盘里,只单删除了我和钟千羽这两个活页夹而已。
                      而且,他这种情况,想问出那天晚上的事是不可能的了。
                      太,太匪夷所思了。
                      我坐在一边张口结舌,姚依依倒了杯水给我:"你还在发烧呢,先回病房去吧,你朋友他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我摇摇头,这一切太混乱了。
                      忽然病房的门被重重推开,很响的声音。
                      我回过头,一脸铁青的律超大步走了进来。
                      剑平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亮,微笑着说:"你来了?"
                      律超没说话,剑平说:"我没事,你放心。"
                      咦咦?
                      剑平这说话的口气未免太客气,那天我们最后在走廊里见律超,他可没这么和气,好象两个人象吵过架似的,有点冷战气氛。
                      难道剑平一并忘记他和律超曾经有过不愉快了?
                      这人和人的运气,真是没法儿比。
                      我本来也不指望弄个见义勇为奖章挂挂,但是看人家故朋旧友多有默契,根本没人理会我。
                      算了,自己走自己的吧。
                      姚依依想伸手扶我,我摆摆手没让。
                      开玩笑,我哪当得起她大小姐扶:"没事没事,我自己能走。"
                      到了电梯里我才想起来说:"真是谢谢你了。"
                      她笑着说:"都说了不用客气,要说谢,还得我先谢谢你才对。"
                      "我们入院的钱是你花的吧,真过意不去。多少钱,我回来算给你。"
                      她嘴一撅:"你别老提这个行不行?烦人。"
                      嗯,真面目露出来了。
                      刚才的温和亲切估计都是装的,这才是她的本色。
                      "真的谢谢你。"
                      "都说了别烦了!"她眉头紧皱,穿著小皮靴的脚无意识的在地下乱踢:"你不用跟我客气。"
                      大姐,我恨不能把你推到千里以外去,保持安全距离是一定必要的。
                      我可不想你再遇到浩子,从而重演上我们上次的悲剧。
                      转眼间电梯到了,她气呼呼的瞪我,没打算从电梯里出来。
                      不来正好,大小姐,后会无期了。
                      我简单收拾下,把衣服换成!的,去办出院手续,打电话让同宿舍的人来接我。等我问剑平的病情的时候,居然住院部的人告诉我说,他十分钟前已经办转院了。
                      真有效率。
                      可是想想律超的脸色,我怎么觉得,好象这个举动有可能是想把我或是钟千羽和剑平隔开。
                      越想越觉得他可能是存心有意的。
                      昨晚的事情太诡异了,究竟是什么要对付剑平?那种作法阵势,就是典型的黑社会感觉啊。
                      剑平怎么会惹到这样的人?
                      那些人要是知道他没有事,还会不会再来?
                      我没走到医院门口就站住脚,认命的叹口气,去打听他转院到哪里了。
                      "东城?"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柜台里接待小姐笑容可掬:"没错。"
                      可是东城是精神病院啊,律超在想什么?
                      或者,剑平是真失忆了?
                      Q_Q


                      IP属地:四川31楼2014-06-21 0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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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复健的过程,痛苦的让我一直在想还不如直接让车把我撞死。
                        剑平,律超,姚依依,杨俊轮流来陪我,说过许多次不用人陪,但是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大汗浸透了衬衣,全身脱力,一松懈下来,酸痛更是无法抵挡的扑天盖地砸过来。
                        剑平从身后把我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要冲澡吗?"
                        我有气无力的说:"我......等下自己去就行了。你已经陪了我好几个钟头了,先回去吧。"
                        一开始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已经可以勉强站立,不用人扶,可以自己挪动脚步走几步,但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出乎人意料的沉重。
                        身上差不多每天都会有伤痕出现,旧的未消新的又迭上,红红紫紫,青青蓝蓝的,色彩倒是丰富。
                        虽然地上铺的厚,但是一天下来,记不清摔了多少下。喘气的时候全身的伤口都叫嚣着开始作反,剑平倒了一杯热茶过来,我已经没力气接,他体贴的把我的肩膀托住,递近杯子喂我喝水。
                        "谢谢。"
                        "跟我别说这个了。"他笑着从包里拿出饭盒:"我去热饭,你歇一下,回来我扶你去洗澡。"
                        我瘫着手脚,懒懒的喊:"你真够贤惠的......律超的日子过的是不是也是这么享受?"
                        他笑了一声没理会我。
                        身体的疲倦已经到了要崩溃的地步,可是脑子里却很精神。
                        不知道......德国现在天气热不热?
                        国内可是很热的。老姐最不耐烦过夏天,总是气呼呼的红着脸,象个熟透的蕃茄。
                        浩子却正相反,他总是气定神闲,任何情况下都没什么不同。就算是夏天,身上也很少有汗,我曾经取笑过他:"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然后紧紧抱住他不放手,庆幸自己有个这么舒服这么听话的凉枕。
                        现在凉枕不知道在干嘛。
                        "小朋,"剑平拍拍我的脸,我睁开眼,冲他一笑。
                        "饭好了,你先冲个澡好不好?来,我扶你。"
                        热水淋在身上,放松的身体享受着生活中难得的享受。
                        过度复健流汗之后冲个热水澡,简直舒服的让人想就这么死掉算了。
                        曾经在极度的痛苦中撑不下去,站不起来又怎么样?这种活罪真不是人受的。
                        但是剑平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什么痛苦,咬牙都能受下来。等过了很久以后再回头看,会觉得甘苦相伴,回味无穷。
                        等很久之后再回头看......
                        或许会如他说的一样。不过,我现在却只能抬头向前看。
                        "好了吗?"他在外面轻轻敲玻璃。
                        我忙应了一声:"好了。"
                        关水,拿毛巾围住重点部位。他拉开门进来,替我擦头上的水,递干爽的内衣裤给我。
                        实际上,剑平说的没有错。
                        时间是最神奇,最有效力的药物。
                        我花了一年半的时间,终于可以象正常人一样行走,但是跑步和剧烈运动是不能做的。等我不靠拐杖不靠轮椅,独立走到大学的教学楼下去等他们下课的时候,杨俊乐的差点儿没把我扔起来。
                        几个人去吃了顿饭,庆祝我终于康复。
                        接下来许多事情,当时我办的休学,现在再回去重读。中间旷了一大段时间,再拾起课本来觉得格外吃力。其实时间没过多久,感觉却象过了很久一样。周围坐的人都已经不认识,一张张青春的面孔,衬着我显得格外沧桑沉定。
                        剑平说:"看着后浪一波一波的,是不是很有感慨啊?"
                        我笑:"当然......可是大哥,和我比你也是前浪呢......等着瞧吧,我非把你这前浪晾死在沙滩上不可。"
                        他用力揉揉我的头:"豪言壮语我听多了,想让我有危机感,就拿出实力来追吧。"
                        我吃吃笑:"杨俊倒是很卖力在追,可没见追出什么成果来。"
                        剑平也忍不住笑。
                        杨俊真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好象稍微清秀一点的,不论男女他都有兴趣。这几年来目标一个接一个换,成功时有,失败却也不少。每次告一段落,都会拎打啤酒跑上我这里来坐,汇报思想,总结经验。在沙发上困一夜,第二天又是活色生香的继续在红尘里颠倒打滚。
                        这个人才是真强。
                        我曾经跟剑平说,我们谁也没他这么坚实。
                        剑平不屑的说:"他那叫破罐破摔,可不叫百炼成钢,你不要弄混了。对了,你现在还不告诉你姐?"
                        我揉揉脚,走多了路还是吃不消:"不了。反正一直以来都没有说,现在都好了,更没必要了。再说,他们应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再......"
                        "到时候你姐非气疯了不可。"他揉揉我的头发:"你也够倔的。"
                        我摇摇头。
                        其实不是。
                        很多个夜里,因为腿痛醒过来,都被寂寞和孤独折磨得泪流满面,无数次拿起电话又放下,有时候已经开始拨号,却在最后一个按键上停下手。
                        还有几次,电话已经通了,张开口却说了完全相反的意思。总是我很好,挺好的。你们要注意身体,德国的交通好么?可别在国外吃了什么亏了......
                        去年要放假的时候,老姐说要回来的,我告诉她说我和朋友约好去九寨沟玩,可能还会去西藏,她回来我们也见不着。
                        她于是打消了念头。
                        "小朋。"
                        "嗯?"
                        "你喜欢秦浩,是不是?"剑平沉着的问。
                        我早知道瞒不过他,他这个人心很细,观察力也强。
                        "是啊......从高中就喜欢......"
                        除了我最大的那个秘密,其它关于我的事情,只怕没有能瞒过剑平的。
                        "对了,律超还在炒股的是不是?"
                        剑平完全不知道我为什么转移到这个话题,疑惑的点个头:"对。"
                        "叫他别玩了,最近可能行市特别不好。"
                        我对经济新闻不关心,但是从前的这一年,似乎有很多人因为股市的变动而倒了霉。
                        "你哪来的消息?"他并不怎么当真。
                        "听一个很权威的人物说的。"
                        绝对是很权威,曾经经历过的,当然不会错。
                        我能记得的事情不太多,当年我太自闭固守,只看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圈子,朋友也没有。现在也不见得好,但是剑平的忙,能帮上我还是要帮的。
                        可惜我这个权威却不知道自己会出车祸,而且一下子倒下这么久。
                        时间过的飞快,剑平杨俊姚依依他们都已经毕了业,杨俊的生活圈子变的更大了,几乎从毕业时起就没了他的消息。姚大小姐的转变最让人吃惊,原来浪漫梦幻的小公主一下子变成了精明干练的职业女性,三寸高的鞋跟,昂贵笔挺的套装,俐落俏美的发型,谈吐有物,作风严厉,一切都让人不能相信,前后两个她居然是同一个人。
                        我呢,还在考试中挣扎,三年并做一年半修,总算学分勉强够格,拿了一张文凭。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老姐他们终于要回来了。


                        IP属地:四川34楼2014-06-21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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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发了不少了~ 歇口气儿~喝杯茶~小憩一下~有兴趣的小伙伴加进来玩哦~耽美的群~<( ̄) ̄)>


                          IP属地:四川36楼2014-06-21 0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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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开始高潮起伏了哦,情节大转,想当年楼楼第一次看这文的这里泪水儿就不自主的往外冒,好了,不多说了,大家看吧


                            IP属地:四川39楼2014-06-21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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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吃饭,再吃饭。
                              聚会,聚会,再聚会。
                              浩子老姐他们回来了一个月,就在吃饭和聚会中渡过了。从来不知道人有这么多亲戚朋友,好象这三十天顿顿吃饭,看到的面孔都没重复过。
                              过了一个月,他们开始上班了,朝九晚五,公司名字说出去都很砸人,老姐是做行政管理的,浩子和她不同公司,是做软件开发的。
                              他真吃着这碗饭了。
                              不过照老姐的说法,他自己开公司做老板的日子也不远了,现在不过是再熟悉下国内的业界行情。
                              我重重点头,把手上做好的CASE传出去。我一直没有正经找工作,反正这样赚点散钱,够吃饭,我的要求不太高。
                              再说,我的腰,腿,现在不能负重,要去上正常班,还是吃不消。
                              三个人,已经都不是小孩子了,但是还是挤在两室一厅的小套房里住着。我和浩子还睡在一个屋里,一人一张床。床是后来去买的,其实一张床就挺好......不过,也知道浩子迟早是要搬出去的。
                              每天三条短信给他,通常都是很短的句子,加着可爱的表情一起发过去。
                              总有点不对劲的感觉。
                              现在姚依依大小姐是不会来找秦浩的麻烦了,根本不认识。
                              老姐不会因为杨俊而要死要活了,因为也没有条件认识了。
                              我和秦浩也没有象以前那样爱的要死要活了,因为没条件。
                              这个问题其实我早该想到了,但是每次只是匆匆的想一想就算。
                              走到这一步,并不是刻意的。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车祸......如果我也去了德国,和浩子这三年处下来......
                              可能,也许,还是......会打动他,把他泡到手。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慢慢来的话,路长且阻,希望不是没有,只是太细又太远,抓不到握不住。
                              老姐白天上班,一副精明状,晚上到了家,头发乱蓬蓬的,套着大T恤抱着爆米花看电视,毫无精英气质。浩子则是以计算机为老婆,目不斜视,除了吃饭如厕,一动也不动。
                              我去开冰箱,啤酒都喝完了,零食也没有。
                              抓起钱包钥匙,抓起外套,喊一嗓子:"我去买东西......姐你要吃什么?"
                              "......栗子羹。"老姐在洗手间里答应。
                              我关门下楼,把外套穿好。
                              手机在口袋里滴滴响,我看一眼号码:"喂,剑平?"
                              他说:"你干嘛吗?"
                              "没事,我散步。"
                              他顿了一下,说:"你姐姐在看房子,你们要搬家吗?"
                              我想了想:"应该是替浩子看的吧。"
                              他嗯了一声,终究还是没有说别的:"今天晚上好象要降温,你快点回家吧。"
                              "知道啦......"
                              洗劫过超市,当然没忘记买老姐的栗子羹。
                              快到家的时候,果然起风了,冷嗖嗖的。
                              缩着脖子跑,风一下子大了,抽在身上和鞭子一样,夺走温度。
                              冲进单元门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黑,脚底下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了,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呜......"膝盖正正的磕在台阶上,痛得我眼前金星乱冒,咬紧牙才没有当场叫出来。
                              我从来都特别怕疼的。
                              不知道哪家孩子又把楼梯间的灯泡全打个稀烂,一盏都不亮,楼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我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扶着楼梯,常身都快散架了,从来没觉得这楼这么高,楼梯又这么难走。
                              借着手机的光,我摸出钥匙开门。秦浩是坐在计算机前,打雷都不会动的。老姐懒到死,我出门的时候她正光着脚赖在沙发上,想必也不会肯穿上鞋子劳动玉趾走开给我开门。
                              电视开着,爆米花洒的到处都是,一颗颗的散发着诱人的奶油香味儿。老姐光着脚坐在沙发上,秦浩坐在她旁边......
                              我愣了一下,眼光落在秦浩的手上......
                              那只给我无数温暖和安全感的手,搭在老姐腰上,很自在,也很合适。
                              我有点木然的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换上拖鞋。
                              老姐咯咯笑着,把电视的音量又调大了些:"外头是不是起风了。"
                              我点点头:"对。"
                              然后想起来买的东西:"给你栗子羹。"
                              老姐接过去,撕开包装拿了一个,递到秦浩嘴边:"来一个?"
                              他摇摇头:"太腻了,我不吃。"
                              脑子里好象是空白,现在正在动正在说话的人应该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谁。
                              "你喝啤酒吗?"
                              他嗯了一声,伸手拿了一罐。
                              老姐一手抓着栗子羹一手揉我头发:"小弟,我和秦浩想结婚了。"
                              我很应景的啊了一声:"是吗?"
                              声音干巴巴的,是我吗?
                              "嗯,这样和你说可能太突然了,不过你肯定也替我们高兴,对不对?"
                              我点头:"是啊,真是太好了。"
                              这个说话的人真的是我吗?
                              我在哪儿?他们是谁?
                              "生气啦?"
                              "不是......"我喃喃的说,摇了摇头:"就是......意外。"
                              "看你的样子是意外的不轻。"老姐在我腮上重重啵了一口:"是不是不好意思啊,不过浩子本来也比你大。"
                              我嘴角弯了一下:"你们......什么时候......"
                              "啊,打算就趁最近吧,往后更忙也没什么时间。不过房子可是个大问题,没看到什么合适的。再说,装修也来不及......不过浩子想赶紧自己创业,所以......"
                              老姐笑嘻嘻的说什么,我都没有听进去。
                              象游魂一样刷牙,洗脸,换上睡衣爬回自己床上。
                              我是在做梦吧......
                              一定是......
                              身上刚才摔到和没摔到地方都火辣辣的痛起来。我没法再躺着不动,扭开台灯,拉开抽屉找药包。
                              手腕上的表刚才一定碰到了,虽然好象没什么外伤,不过已经停止了工作。我把表摘下来放在一边,给自己擦药。
                              我居然这么镇定。
                              这么镇定。
                              感觉胸腔里已经空的找不出心在什么地方了,我清洁过腿上的伤口,抹上药,包上纱布。
                              刚刚把东西都收起来,秦浩进来了。
                              我关上台灯,安静的躺下来。
                              "小朋。"
                              "嗯?"
                              "对不起,没有早些告诉你......"
                              我说:"没关系的,现在说也一样。"
                              他站在床前,把灯又拧亮。
                              我伸过手去把灯又关上:"睡吧,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有重要的工作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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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沾在枕上,几乎是立刻就失去了意识。
                              眼前是无边的黑暗,风很冷,从皮肤一直到心底,都被这风吹透。
                              一夜里我睡睡醒醒,出了好几身冷汗,衬衣和床单又潮又冷,冰得人难受。做了好多的噩梦,可是一个也不记得。只是醒来时那种惊惶失措怎么也没有办法忽视。
                              其实......我知道,最大的噩梦,不是闭上眼,而是睁开眼之后。
                              一早他们起来,刷牙洗脸做早饭去上班,我象往常一样赖床不起,听着屋里的动静,一声接一声,还有小声交谈的声音。
                              最后是关门声,一切归于沉寂。
                              我慢慢爬起来,把被汗浸透又暖干的衬衣换了,套上厚外套,拿了手机和钱包,换上鞋子出门。
                              不知道......
                              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不想待在屋子里。
                              其实他们不用去找新房子,这间屋子里,只是多了一个我而已。
                              坐在车站上,现在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站台上没什么人,风冷冷的,吹的脸象刀割一样疼。
                              果然象剑平说的一样,降温了。
                              我坐在长椅上发呆,想着过去的事情,却发现记忆好象有些混乱,记不清哪些是旧事,哪些是新事。不知道哪些事是在旧的人生中发生的,也分不清新的这一次生命中,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手机响起来,我接听,是剑平。
                              "在做什么?起床了吗?"
                              "起了。"
                              "你在......外面?"他很敏锐的说:"今天这么冷,你还要去哪里啊?"
                              "随便走走。"
                              "中午我有空,一起吃饭吗?"
                              我想了想,说:"不用了,谢谢你,剑平。"
                              他笑出声来:"跟我不必这么客气。注意保暖,可别把皮冻破了。玩会儿就回家去,知道吗?天气一冷你的腿可不能在户外待太久。"
                              "知道了,林母鸡先生。"
                              他笑着骂了我一句,收了线。
                              我动动脚,是有些麻了。
                              要去哪里呢?
                              上了十八路,车摇摇晃晃的向前开。车窗外大风呼啸,街上显得很空,仿佛昨天所有的声音与色彩,一夜间都被大风吹走了一样。
                              转了两次车,我下车时天已经要黑了。
                              迎面走来的人笑着跟我打招呼:"这不是小朋吗?怎么?回来有事儿?"
                              我机械的回答:"嗯,来看看房子有没有让风吹坏。"
                              那个人笑笑走过去,他走出老远我才想起来他是我的小学同学。
                              我回老房子来了。
                              这里离市区有三十多里路,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
                              电话又响起来,我掏出来看,是秦浩的号码。
                              愣了一下,手指刚移到接听键上,忽然电话屏幕一暗,声音也停了。
                              没电了,我忘了充电。
                              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摸出钥匙开了门。
                              屋里空落落的,堂屋里很暗,老房子就是这样,窗户小,采光不好。
                              自从爸妈去世,我和姐不愿再住在这里,搬到了市区的新房子去住,这里就一直空着。
                              这里有很多回忆,我在这里度过了我的童年时光,无忧无虑。虽然再回到这里,难免会勾起丧亲之痛,但老姐和我一直也没有想过要把这里卖掉。
                              我打开窗子通风,已经没有电了,但是院子里的手压井还可以用。我去敲邻居的门,借了一缸子水来引源,压了一盆水,又生了炉子,到路东买了方便面来。
                              厨房里还有很多盆盆罐罐,找了碗和筷子来洗干净,煮了面,把肚子填饱。
                              邻家的大娘很热情,说屋里太久没人,不好住,邀我去住她家。我婉言推辞,她又硬是抱了床铺盖来,一直说着柜子里的被褥太久没用了,把东西放下就走。
                              等她出了门我才看到茶几上还有一大碗炒米,一个小筐里装着煮好的蚕豆。
                              我铺开床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里没有灯,风呼啸着打在窗户上,树影婆娑摇动,被路灯的光映进屋里来。
                              让人想起呼啸山庄,似乎有人在敲窗子,说着:让我进来,让我进来。
                              可是我的窗外只有风,不会有谁夜来相会,敲响窗户。
                              我找了一枝蜡烛点起来,抽屉里还有当时没来及带走的东西。一些中学时候的笔记簿还在书架上,两只笔孤零零的在桌角的笔筒里,已经过了好几年了,估计也写不出字来了。
                              衣橱里还有当地的校服,好些已经过时的当想不想穿的衣服,都胡乱扔着。
                              我把那些衣服抱出来,挨件的叠好再放进橱里去。久不住人的屋子难免潮湿和霉气,衣服上一股泛潮怀旧的气息,摸起来有些太过于柔软,似乎用力稍大一些,就会把它们捏碎一样。
                              桌上立的蜡烛无声的燃烧着,一滴滴的落下烛泪。
                              不知道在寂静中坐了多久,蜡烛烧到了头,火苗跳动了几下,忽然转亮,然后簌的一声轻响,屋里黑了下来。
                              蜡烛灭了,烛泪积了一汪,在桌上慢慢凝固。袅袅的青烟升起来,一股失落的味道。
                              从小就觉得这个味道很奇异,现在一个人在黑暗中闻到,更有这种体会。
                              死亡的,绝望的,却又无可奈何的味道。
                              我躺在床上,拉高被子盖住自己,只觉得心中平静的很,什么也不愿去想。
                              在这个充满了童年快乐回忆的房子里,也许父母的眼睛在暗处温柔的看着我。
                              只有我,只有风。
                              我对邻家的说法是,因为一件工作需要安静,所以回来住几天。大婶还和记忆中一样热情,一天三顿倒有两餐给我送来,连下午蒸红薯当点心,都不忘了我那份。
                              并没有老在屋子里坐着,过了两天,风渐渐小了,云淡天高,正是一个晴冬天气。我在小街小巷里闲逛。这里是个半城市半乡镇的地方,地方不算整齐,也不算繁华,但是有种很浓的人情味道。
                              地方小,可是也有好几家网吧。想到交过的上一件CASE,走进去,要一台机器看邮箱。
                              只有两封信,讲的是工作的事情。我模糊的想起来,恐怕老姐和秦浩不知道我的去向,或许......会很焦急。
                              按下写信的选项,面对一片空白的待编辑页面,我只打了老姐两个字外加一个冒号,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写,默然的关闭了页面。


                              IP属地:四川40楼2014-06-21 0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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