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游戏
窗外阳光十分明媚,天空蓝的像一种无机质,只有非生命体才可呈现那样一种一成不变的状态。完美无缺的蓝色。
房内百叶窗全部被拉严实,地面上筛满窗格子的阴影。床单被面,床上躺着的人身上,都是重叠的影子。空调打得过冷,何宝荣套了件白色的棉外套。卷起袖子,手浸入水中,捞起毛巾,拧得半干,替床上那人擦身子,从头到脚,连脚趾缝也不马虎。擦得很用力。
痛的话你就说。
然后依照医生说的,用医用绷带仔细缠好手腕上的伤口。伤口已经结痂,得先用温水化开,经过伤口的清水汇成浅红色流入水盆里。
食饭。紫菜蛋花汤端过来的时候洒了大半。何宝荣专拣白斩鸡的骨头嚼。
我削苹果你吃。水果刀薄而锋利的刀刃在凉透的室温里,隐含某种不可名状的默认和期许。
把沾了血迹的果肉剔除。苹果缺个大口,像个未完待续的故事。压在一张潦草字迹的信笺上,谈及伊瓦苏瀑布的壮大,水流直泄,去而不返。人影憧憧,他始终希望不期然的遇见一个,具有何宝荣那样面貌,心有着落的人。
何宝荣刷拉一下扒开百叶窗的窗叶,敞亮的阳光直射在他脸上,形成一条狭长的光斑,眼睛里瞳仁的黑色,被映得浅淡。像稀释过之后的血液一样,惨痛已经没有了。余下一点凄惶的神色,也很快被阴影遮盖。
我明天再来看你。门掩上的时候,一缕光线落在信纸中央:我给你写信,没有寄出去,如此它便不关你的事。
感情是互相扶持担待。岂能在感情里争强好胜,孤军奋战。
先生。白大褂站在医院走廊里叫住他,为难的开口。
天气炎热,死者需要尽快火化。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