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当朝倾权公主,唤作青芸。封号广御容清皇公主,年方二十又七还是未嫁之身。
民间皇宫大院人尽皆知这位公主未嫁的原因——她喜欢她去世了的未来驸马。
驸马的名字,叫做容清。
那年,正值玉兰花开之际,漫天飞舞的都是各色的玉兰花瓣。一地的妖娆花瓣上,睡着一个少年。五官精致,模样周正简洁,不拖泥带水。
我上前拍醒他,问他是谁,竟然进得了皇兄修给我的玉菱斋。
他醒来。清明了我的身份,笑着行礼道:“公主金安。臣乃大司马将军容清。”
我十分惊奇,不觉脱口而出:“传闻大将军从不喜形于色,你怎么……”
他依旧笑着接口:“军中树立威信,大将军必须色不于喜形。”
“诶?是么?那我也算见识浅薄了。”我褪下长长的裙摆,留下一身红罗骑装,仰躺在玉兰花瓣上。
身旁的容清脸微红,与我一答一问的聊着有的没的。
一整个下午,我们一句一搭的聊着,约好了明天还来。
就在我们这样约在玉菱斋见面的第三个月,他告诉我,他是我皇兄配给我的驸马,他喜欢我,可愿做他一世妻。
心中不知有什么东西破开,逐渐发芽。我执起他的手,笑答:“好。”
他告诉我,他明日要出征东潇。
“我什么都不想说,你会平安回来娶我的,对吧?”我笑道。
他怔了怔,随即笑开:“待我胜利凯旋,便是我迎娶你进容家门之日。”
我没去送他,我知道我们不会是见的最后一面。哪知,那天一见,便真是见的最后一面。
当宫人们忧心忡忡的传信来时,脸上的表情黯然,眼中失色。
我问道:“前面有消息了?”
宫女颤抖着说了四个字:“将军,没了。”
我脑中一放空,只留下了五个字:容清,不在了……
我幽幽醒来时,坐在床边的皇兄告诉我,他是为了敌方前锋那一句骂我“那娘们就是个贱蹄子”不顾一切的杀进敌营,以一当千。不慎被敌方王座一箭穿心。东潇,如今归属西夏。
我怔忡了半晌,“皇兄,我……将我的权力六成给你,剩下的,我带走留发修行……终身不嫁。
“皇兄……待我归去,我与他同寝于玉陵。”
一夜之间,我的墨发急逝成白,一夜满头华发。
我坐在榻上,靠着枕头,对着空中呢喃:“容清,我忘了告诉你,我也爱你。”
世人皆知皇公主于皇太孙登基后一年春去世。那一年,玉清寺满园玉兰,在皇公主去世之后,再也未曾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