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峨口,我并不快乐。我是派出所里唯一的孩子,周围的其它排房里虽然有好多小孩子,但是没有人愿意来派出所附近玩耍。母亲为了给我解闷,每天带着我去综合公司前面的大街上溜一圈。或者去楼街、郝街街道走走,认认方向,记记街道,以免一个人出来找不到回家的路。那时大楼后边的排房东西走向有很多排,南北又分好几列,具体记不清了。每隔几排有一条很宽的土路,每列之间有不宽的通道隔开。
有一天,父亲带我去派出所西边那一列的王工家串门,王工家与派出所隔一条通道,是离派出所最近的一户人家。王工是矿上的高工,南方人,白白胖胖带一副白框眼镜。他家占2间房,矿上只有极少数的人享有这样的待遇。多数人家只有1间房,排房的格局是统一的,每间房不是很宽,但入深。在房间三分之二的地方隔成前后2间。前面住人兼会客,后面的小空间是厨房及杂物堆放间,后边有个后门。
王工有一个儿子,和我岁数差不多,也是白白胖胖的,很贪玩。他有好多买来的玩具,这让从小除了买过玻璃球,其它玩具都就地取材自己制作的我羡慕不已。用现在的词来形容,可以称得上是“惊艳”。以至于多少年过去,好多记忆都已经模糊,唯独此事记得清清楚楚。还有一件事就是王工家比周围其他人家富有。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两口子在矿上到底开多少工资,但是有一点我是清楚的,他儿子有零花钱,经常带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去吃麻糖。在那个物资极为匮乏的年代里,麻糖是我们记忆里最美味的甜品,还有2种就是糖三尖和大饼子。那是奢侈品,五分钱2两粮票1个,平时很少有人买的起。我不知道现在贴吧里还有没有人理解这种感受,反正就这两点,许多孩子都愿意和王工的儿子玩,当然这是后话。就冲这些玩具,我很快就和王工的儿子玩到一起。王工的儿子比较“皮”,是大伙的出气筒,谁不顺心了都可以欺负一下。玩打仗、抓坏蛋,他永远是坏人或者坏蛋。 可惜现在怎么也想不起他的名字,只有一份深深的歉疚。也不知道他现在在那里,是否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