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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Elsanna】Le Sable Mouvant「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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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想着,我自嘲地笑了,我花了将近两年来写的这本书,也算是一部漏洞百出的粗制滥造了。
  “你笑什么?”朗尼不解地看着我。
  “我写不出来。”我苦笑着摇头。
  是的,我写不出来。去年打算动笔时,我是准备全部如实记录,只加以文学修饰。可是后来当我着手,却发现自己做不到。比如,当我记叙每一次的争吵与离别,那些场景就会像放映画片一样,让回忆走马灯地在我脑中过一遍,于是,委屈、痛苦、恐惧和不安,纷至沓来,我不得不停下来让自己冷静。
  虽然我写书的目的是纪念,也是希望有一天艾莎可以看到,能通过这种方式了解我的感情,但后来我想,生活已经有足够多的苦难,看书的人,尤其是我自己,要的不是更多的负面情绪,而是现实里得不到的安宁。于是我只能做出改动,让她们以约定的方式一年聚十天,维持柏拉图式的精神羁绊,一直写到第五年挪威人的消失。其实当我准备收笔时,并非没想到要完善结尾,但光是记录那些年的零星细节和心情,已经榨干了我的力气,以及勇气。
  况且,又有谁给过我的感情一个结局,一个交待?
  我无法写一个大团圆结局,因为我做不到违背事实用童话来自欺欺人,那只会让我更痛苦。可是,我也无法写出悲剧,因为只要心里还对艾莎、对我们曾经的感情存有哪怕一丝侥幸,我就做不到彻底放弃。
  所以,我写不出来。
  “回去睡会吧,你看起来真的很疲倦。”沉默着走了许久,朗尼终于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同我一道回酒店,“你要是改变主意想写了,随时可以告诉我。”在房间门口,他语气里难得真正的关切,“但如果真不想接,我绝不勉强。”
  我点点头,关门后扑到了床上,双腿像灌了铅,太阳穴神经却突突地跳动着,令我不能闭眼。我翻了个身朝向巨大落地窗,看着大敞开的窗帘,视线聚焦在墙壁和地板交界处的裂痕与凸起,目光却涣散在室外某处金属的反光上,心想会不会有人正乐于偷拍。也许这里的员工擅于泄密,或者只是企图要挟的不法分子。这让我担心,这个酒店里会不会也像《致命ID》里的汽车旅馆那样有个杀人狂。也许我该有把枪,就放在我的枕头下,好让我安眠一晚。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389楼2014-11-26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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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首爱歌。
    失恋必听作死单曲。
    Magic by.Coldplay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6楼2014-11-27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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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个告。脑袋卡壳暂时写不出来。明天。。。。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19楼2014-11-27 1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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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1 .
          电话照旧没有接,可那一次我不愿意放弃。我持续不停地拨打,嘟嘟声似乎永无止境,在被黑夜包围的寂静里又异常大声。我心慌意乱地听着,直到我觉得这会重复整晚时,电话被接了起来。
          “艾莎!”我内心狂喜,鼻子却超出控制范围地,开始酸涩不已。那是分手后第一次,艾莎没有对我的骚扰置之不理。
          但她仍没有回答,气氛进入了短暂的僵持,我甚至能听到她微弱的叹息。我想,她是不是,也在和我受着一样的煎熬,如今终于觉得难以忍受?
          那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就要说出口了,所有那些话,那些祈求。我抓紧了话筒,深呼吸了一次。但有时候,先后顺序会改变局势。
          她比我先开口,“不要再找我了。”
        “艾莎,别!求你别这样!”那一瞬间我几乎大喊了出来。
          她顿了顿,鼻音有些重,“我们…到此结束。”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非得这样?”
          “安娜,你说的是对的。只有爱是不够的。”
          “我收回先前的那些混账话还不行吗?我哪里不好我改好行不行?你告诉我——”
          “不要说了!”她先前的颤抖消失了,声音变得凌厉而清冷,呼吸却很剧烈。可我仍然听不出她是用怎样的情绪说出了那些话,她说,“算了吧。”
          终于我笑了起来,表情却变得有点难过,“算了?你教教我,该怎么算了……”我闭上眼,问着已毫无意义的问题。
          然而,电话那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然后,在黑暗完全融入我身体时,断掉了。
          那天以后,她的号码变成了空号。
          我和她又退回了那个颓废的法兰西之夏,退回了原点。只是那一次,方向背离。
          休养结束,我回到了法国,让自己再次被工作埋葬,父母也放下工作,坚持和我同留法国并且为我租了一套更好的公寓,我没有阻止。我明白,在我最艰难的日子里,我需要家人,我像个幼儿一样急需他们的关心好让自己反复被提醒,还有人一直在爱着我,并且绝不会远离。那对我的状况有所缓解。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25楼2014-11-28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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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到了深冬,我又有点开始变得郁郁寡欢了。我不愿意见到落雪的街道,也讨厌听到圣诞的歌声,于是我索性整天把自己闷在屋子里,胡乱地在纸上涂鸦。因为,我本一直不敢想象离开艾莎以后的生活,我以为我会难过得起不来床,我以为我会没法继续前进。
            可是随着日子推移,我没有。我还是会偶尔对着街角任何一个电话亭发着呆,还是会看见白金色头发的女子,偶尔想象着艾莎所有的模样和痕迹,但我却开始愈发准点地在闹钟响了之后起床去上班,独自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也并没有蹲下哭泣,我开始去参加新朋友的聚会,甚至还升了职。我在母亲的陪同下买了新的手机,换了号码,换了更得体的穿衣风格,还换了发型——放弃了原来的两条辫子,而是将头发盘到了后面。我还做出了很多改变,那都让我像换了一副驱壳一般,能更正常和积极地工作生活。
            因为我知道,没人会真正去了解,你曾经是怎样被一个人宠爱着,而你又有多深爱一个人。
            因为印象中,身边那么多人,他们的爱情,都抵不过那时间。
            因为我坚信,纵然艾莎已经先行离开,但不管以哪一种方式,会是怎样的结局,某一天,我和她,终究是还要再见上一面的。
            所以我只能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开始履行那未能出口的诺言。
            再回过神来,夜色已经变得沉沉,而先前窗外的金属反光消失了。我回头瞥了下电脑,有一封新邮件在闪烁。是伊芙发来的。
            我看着时间,刚过了清晨5点。
            我点开了邮件,“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和您的本地读者单独见上一面?我是指,和我。我对您的作品......”
            我没有阅读完后面的内容,迅速敲击,“好。”发现自己对任何可能是艾莎的人仍有着如此不设防的执念,这吓了我自己一跳。
            伊芙回信很快,“明天,准确说,是今天,您什么时候有空?或者别的任何时候?”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31楼2014-11-28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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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回复她,现在就有空,可是我又意识到,我这样的想法会是多么冒犯。于是,我把时间安排在了下午3点半,然后和她道别。
              这个时间是有我的用意的。如果伊芙的身份确实如我所愿,那么我可以在和她聊天叙旧后邀请她一起吃晚餐,或者还能有更多。如果伊芙只是伊芙,那我可以从容地全身而退,毕竟,下午茶时间可以很短。
              “晚安。”合上电脑,我对着月亮呢喃,伸手熄灭了灯,于是黑暗下奥斯陆后半夜的星星变得清晰可见。
              我看着它们,就想起了挪威那晚,艾莎是如何期盼里又带了胆怯地问出,那个夏天我们还会去特卡波的,对不对。
              然而,那个约定成为了泡影。可我不愿意让它一延,就延到永恒去。分开后的第二年二月,我只身去了新西兰南岛,追寻特卡波,我想,如此,我也许能少些遗憾。
              南半球的二月的正值夏天,我坐在转飞的班机上,开玩笑地告诉自己,那也算是完成诺言的一种特殊方式,也是一种特别的纪念。
              瓦纳卡湖区旅店的老板是个热心的中年阿姨,我去时错开了旺季,于是白天大多时候由她陪同去四处逛逛风景,不过特卡波镇本就很小,十天的旅行已是奢侈,所以后来几天我便帮着她打点、招呼客人,和她熟络起来,自己也有事可忙。
              而每天夜幕降临,她就带我到小山坡上的牧羊人教堂旁躺下。深蓝色的天幕像圆罩般拢住了地平面,所有我触手可及的方向,都是闪烁的繁星,于是我就像是置身于肉眼也清晰可见的壮阔银河里漂浮,和难以数尽的行星共同徜徉。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那般景色时,脸上的惊讶表情和难以言喻的心情,阿姨骄傲地告诉我,那是他们当地人一直用心守护的骄傲,原住民称特卡波为“少女的眼”,而那些星则是“少女的眼泪”。流星划过天际,易逝却永恒。
              如果艾莎安睡在我眼里,因为害怕失去,我将不再哭泣。
              那当我闭上眼,她便会化作一滴泪,永远留在我心中。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39楼2014-11-28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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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时间半夜潜出。推荐过最喜欢的歌。放一下最喜欢的歌手吧。
              法语民谣女声Keren ann
              最出名的就是End of may了,我想听过的人不少,这首歌她还有法语原版,题目就和本文一样。
              Le sable mouvant
              当初想这文章的5分钟就是听着她。
              英文单曲By the cathedral教堂边也很好
              当然还有很多
              【很清冷,小情调的标准法国式忧郁歌手】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68楼2014-11-29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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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在外有事,来晚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73楼2014-11-29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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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怔了一会,然后男子发现了我,招呼保姆出来照顾三个小孩,走近了我,礼貌地询问我是否和家中某人有预约过见面。
                    我烦躁地摇了摇头,直接问他,“请问艾莎小姐在吗?”
                    “艾莎小姐?”他愣了愣,“早就搬走了呀。”
                    “搬走了?那我寄的那些信呢?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退回来!”我有点不顾礼节地抓住了他的袖子,而他立刻恍然大悟的表情,盛情邀请我进屋去坐坐。
                    “艾莎小姐家的公司兼并了别的两个企业,所以迁地方了,一家今年年初也搬走,然后把这宅子转让给了我。但当时房产还没有过户,我和太太又在国外,所以没有能及时看见您寄的信。”他对我抱歉地笑着,亲自给我斟上咖啡,“实在非常对不起。”
                    “不是你们的责任。”我摆了摆手,掌疲倦地撑住了额头,喝了口咖啡,还是一尘不变的钝感。
                    男子抿了抿唇,“能否冒昧问一句…您是艾莎小姐的亲戚?还是…”然后他顿了一下,自己有点尴尬地笑了,“算了,我不该问的。”
                    “我和她本来是恋人,”我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眼神,“不过彻底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上了。所以我留在新西兰时,想写信告诉她一些事。然后,”我耸耸肩,“你就知道了。”
                    “唉,我和太太年中时回来过户,开始看到那一大摞信还真的吓了一跳,而且每天还在增加,不过过了一阵,信就断了。说实话,起初我们完全不理解,也没太在意,但后来觉得还是得找到艾莎小姐一家,最好能把信都还给她。当然,还是没什么线索。所以…最后我们又让邮局把信全都退了回去。”
                    “能告诉我搬去哪里了吗?”
                    “似乎去了美国,但具体位置我就真不清楚了。”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74楼2014-11-29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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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谢谢你们。”我艰难地扯了扯唇角,起身和男子道别。当我背身关上那道厚重的大门,一年前的那一幕在我脑中似曾相识地浮现,艾莎眼红红地问我,你怎么自己就走了呢。
                      走过街角时,我双腿发软,终于不顾形象地蹲下抱头痛哭。无数次,我和艾莎背道而驰,但我们之间的联系从没有断过。从一年一次的约定,到一次一次的分别,到一根相隔上千公里的电话线,最后到哪怕是可能被艾莎触碰过的信封,也能让我感觉被联结。但突然,之前做的所有努力似乎瞬间成了无用功,在你追我赶的戏码里,我和她还是没有逃脱越行越远的下场。那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宁愿我是个被她一枪毙命的逃兵,而不是到头来发现,一直都是我在自我挣扎,对手却早已厌倦离场。
                      我从没有那般害怕又绝望过。回到法国,时隔一年我再次变得消沉不已,我厌恶自己那种状态,但却再也没办法像当初那样用工作或者是父母的安慰来麻痹自己。再没有东西可以让我麻木。我的工作不停地出错,老板一次次地宽容,最后我却辞了职。
                      我自虐般地执意要再次踏上旅行。我要从威尼斯出发,去非洲,去美洲,去所有曾经走过的风景。可当我站在比勒陀利亚的复古站台上,我却发现,即使有了比从前多得多的积蓄,有了更自由的时间,却再也找不到一丝从前。于是我又神经质地立刻回国。
                      我无所适从,每天踩着满地的法桐落叶,漫无目的穿梭过无数街道,走到落叶被风吹散再无可落,雪替了它,走到雪化,新芽绿了枝丫。
                      那是一段混沌的岁月。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76楼2014-11-29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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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那长久的混沌之后,某一刻,我翻阅着惠特曼的诗——没有任何事物会真正失落或被遗忘,肉体只是会迟缓、老化,大火过后的余烬,也会再度燃烧。突然醒悟,我铭记的,从来不是那些风景,而是那个站在风景里抵死不认的人。于是我决定将我们的故事记录下来,就叫做《流沙》,缓如时光流水,却纵深得像爱情悬崖。
                        接近两年的过程虽然磕磕绊绊,但最终,我完成了它。
                        而今回忆过往,酷刑的伤口已经结痂,当我再去反复触摸,也不会总像当初那般剧烈地阵痛。因为我明白,在所有艾莎参与过的八年青春里,我亲手将自己泼成斑斓的墨,把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画给了她,让所有的一切都和艾莎的生命轨迹重叠到了一起,再变成了烙印,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只是唯一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书意外地取得了成功,而且那些巨大收益本没有引起我的狂喜,直到我知道它占领了美国市场。
                        我特意去美国开了一次签售会,但却没有任何收获,而且迫于行程匆匆,大家再次很快上路,于是在和朗尼确定接下去的行程时,我执意将终点留给了奥斯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一会儿的下午,和伊芙的会面能让我如此坐立不安——因为明天一早,我和大家就会离开挪威,所以不管猜测正确与否,这都是我最后的机会。
                        我一直没有离开房间,现在正站在两点的阳光下,对着镜子开始梳妆。我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昨晚胡思乱想太多,导致此刻面色偏黄,黑眼圈浓重,只能靠我并不擅长的化妆来提气色。然后我仔细梳顺每一缕头发,再将它们认真盘到后面,形成一个发髻。至于穿着,我从箱子里取出一条绿色黑色相间的长裙,拉拉链时很庆幸自己有所准备,一会儿能显得得体。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78楼2014-11-2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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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镜前端详着自己,莫名紧张地思忖着一会我都该说些什么。然后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前去开门,是正打着电话的朗尼。
                          “怎么?”待他挂了电话,我伫在门口问道。
                          “看这样子,你有约会?”朗尼笑着问我,指了指我戴上脖子的项链。
                          “嗯,我去见一个读者。”我转身回到屋里刷新着电脑邮箱,“怎么了?”
                          “可以,不过没想到你会突然有安排,昨天半夜你都还没告诉我…总之你得抓紧时间。因为大家要提前走,”朗尼撇撇嘴,“刚临时改了行程,六点的火车去哈尔登,有个本土作家想要见你。”
                          我皱起了眉,张了张口,想要讽刺是不是哈尔登监狱的狱长开始读书了,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朗尼拍拍我的肩,退到了房间门口,“五点半会有人给你打电话来接你去火车站。那么,祝愉快。”
                          这变动让我有点不快,但转念一想,也许两个半小时对很多事情也足够了。
                          我和伊芙是约在一家雅致的小书店门口见面,大概是因为不安与紧张,或许只是单纯想留下好印象,我足足提前了二十分钟到那里等着,一直看店里一名穿着简单白色吊带裙、带宽檐帽的女子,反反复复徘徊在一排书架下面的背影。
                          我看了看时间,两点五十五,大概快到了吧,于是我又拿出小镜子,准备确认一下眼线和口红没有花。然后,从镜面里,我看见店中那名女子,停了下来,稍稍踮了脚尖,伸手去够顶层的一本书,指尖却只是能碰到书的底部。于是她放弃了,转身准备叫店员帮忙。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80楼2014-11-29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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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看见了她的脸。
                            看见了那双日思夜想的冰蓝色眼睛。
                            我实在没想到,她比我还要早。一瞬间,我的身体像是不能动弹,只能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她走近我的方向,然后在几步远处停下,对帮忙的店员礼貌地微笑,然后我看见她手里书的名字——《瓦尔登湖》。
                            我想说点什么,先前脑中想过的所有台词却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只好深呼吸着,这声音却让她转向了我。接着她看到了我的脸,顿时表情变得复杂,让我读不出有多少种情绪,过了片刻,神色归于平静,“嗨。”
                            我愣了半天,最后歪着脑袋笑了,“好久不见。”
                            她把书递给我,对我微微一笑,“谢谢,帮我拿一下吧。”然后翻着钱包,“唔…一起喝杯咖啡吗?”
                            “当然没问题,”我和她一起走出书店,耸耸肩,“只要不超过五点半。”
                            “哦?”她接过书放进自己包里,“有事?”
                            “怎么?你本来想和我吃晚餐的?”我侧过头看着她笑了,她停下了脚步,我回头看她,她微微张着嘴,最后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我也跟着笑。
                            “安娜,你没有变。”她笑着摇头。
                            “我还以为我变成熟了呢。”
                            “成熟是另一方面。”她一直在笑,“你没有变。当然,更漂亮了。”
                            “你也是。”然后我咬着唇笑,“所以,你怎么在奥斯陆?不是在美国?”
                            “哦?你很了解嘛。嗯,”我们漫着步,转过一个街角,寻找着较好的咖啡厅,“我看了你的书。唔…你在美国的签售会我有事错过了,看到你会在奥斯陆,就来了。”
                            “来参加交流会?”我再次笑出来。她却不回答,只是看着我。
                          【今晚到此。明晚流沙结局。】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482楼2014-11-29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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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说我在医院检查没做完,,9点再完结,你们会打我吗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510楼2014-11-30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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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不是指那个,”她打断我,组织了一会语言,“我总以为你会忘记我。”
                                我一下笑了出来,咖啡溅了点到桌上,“抱歉抱歉。”我拿纸巾擦着,“拜托,艾莎,我除了你都快记不起别的事了。”
                                “你都不知道上个月我读到你的书时有多…怎么说呢,就是——”
                                “很差劲,写得胡编乱造?还是——”
                                “不不不,不,怎么会,”她取下了宽檐帽放在旁边的包上,白金色发丝有些因为汗渍黏在额前,她用手扇着风,“就是因为,很真实……那感觉,好也不好。”
                                我皱皱鼻子,表示没听懂。
                                “一开始我完全出于好奇——毕竟那是你写的。不过读了一章后我就意识到我不该继续下去。”
                                “怎么?”
                                “因为我就是故事的原型,我是说那位艾莎…好吧,随便谁,总之,我觉得你把我…就是,描写得有点太完美了。”
                                “不完美吗?”我笑着伸出手指,从上到下指示,“你的头发,你的脸,你的眼睛,还有身材,尤其是你的内心和思想…好吧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总之,那都不重要,我在书里对你的形容可不是为了销量,我就是如实记录。”
                                “你想想,要我通过你的视角全方位地审视一次我自己,那…”
                                “你看完了吗?”
                                “断断续续,不过还是看完了。但不管怎么说,我很喜欢,而且感动有人——而且是你,把我的年轻时代用心记录了下来。你写了多久?”
                                “快两年吧,和你看书一样断断续续,好几次还想放弃呢。”
                                “幸好你没有,你看,你现在是畅销书作家了。”
                                “那对我不重要,我就是写二十本畅销书,也不可能成为梭罗啊!”我指了指她包里的《瓦尔登湖》,“现在有空闲读书了?”
                                “比以前多,父母不怎么干涉我了,他们终于能放心让我做自己了,毕竟我都快三十岁了。”
                                “你不说出来我还不会去注意,”我撇撇嘴,更加凑近了她,“说出来后,很令人惊讶啊!我们认识时才多大点,现在你都快三十了!”
                                “我前一阵有好多次梦见自己快三十岁了,那感觉有点恐怖。不过我又反复提醒自己,自己还是二十一出头,那只是个梦,不必紧张——注意,那时我还没醒来。”
                                我大笑出声,“然后呢?醒来发现梦见的是真的吓一大跳?”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518楼2014-11-30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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