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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江户流于街头巷尾的要闻只此一件——高杉晋助被捕了。那个曾经叱咤整个日本，在利刃之上行走数余年的男人，最终落魄于牢狱，即将面对三日后的车裂之刑。
曾组织鬼兵队搅扰了幕府数十年，这样的人旁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怎样会被捕。有人说，高杉挥刀，山石立断，即使不凭武才，其谋略也是攘夷志士里一等一的出挑。只是天道好轮回，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坂田银时一边听着邻座说书一般的高谈一边百无聊赖地剔着牙，忽然之间觉得很是无趣，便单手插到和服里摸着肚子出门了。然而脚才踏出一只，就立刻被酒馆老板娘一把揪了回来。
“酒钱呢？！”
这味道……中午吃韭菜了吧这家伙。银时翻着死鱼眼默默吐槽，懒散地挥挥手，“大婶，上次说好帮你修马桶抵三次酒钱的，做生意不能说话不算数呦。”
“抵你个头啊！”酒店老板一脚将银时踩在地上，“修马桶是三个月前，你隔一天来一次，老娘的马桶都要被你说烂了能不能换个理由？！”
“啊……这样吗……”银时面不改色，死鱼眼翻得像模像样。
“再不给钱卖了你女儿信不信！”
“才五岁能干嘛，够不够抵都不知道……”
“你还是人吗？！”老板加重了脚劲扭了扭，底下的人终于嗷嗷告饶，“老子不争气闺女都抬不起头。人家高杉晋助最少还落得个英勇就义，你在这里帮人掂量自己亲闺女值多少钱？！还同门师兄弟呢！”
这女人的脚劲不是一般的大，银时胸口蹭着地面，内里的钝痛一阵甚过一阵。他有些受不了了，在下一脚踩下来的空挡里灵敏地打了个滚逃了出来，起身拍了拍和服上的灰土，过了多少年还是这一件，蓝色的边纹有些都已经磨花看不清了。
“行了，别说了。酒钱。”说着给柜台拍了三张钞票就掀起门帘离开了。老板娘愣了又愣，难得目光没有被钱勾走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银时灰土土的背影，竟然觉得那身影是说不出的沉重疲惫。
她刚才说什么了？

银时竟然不知道该怎样接话。事实上，当时他的心思并不在高杉的话上，只是感到不断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渗出，内心渐渐焦灼了起来。
“啊啊，随你耻笑个够，天知道你又哪根筋不对了跑到我家犯中二。但是能跟我进屋么，满地血收拾起来很麻烦的啊喂。”
说着银时就试图要将身上的人架起来往里屋送，却没想到受了这种重伤的人竟然还那么有力气，竟将他拽得他一步踉跄。
“喂！你是小鬼么——”
话止于嘴边，银时没能说出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被高杉拉着跪倒与他面面相对，接着下颌就被死死钳住动弹不得。他看见那人的瞳眸在夜色下如墨玉一般深邃而昏沉，鼻尖几乎点住自己的，一阵呛人的血腥味瞬间冲进他的鼻腔。银时偏了偏头握住他的手腕企图挣脱，于是下颌忽然传来刺骨的疼，让他一时间冒了火。
“你这家伙——！”
“我经常在想。”高杉忽然道，嗓子浸了血而变得喑哑，“你是不是把那些过去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然怎么会，经历了那些却能安稳地做一枚草芥然后……娶妻生子？”
高杉的语调是一贯的清冷，银时却听着心里愈发窒闷起来。他不知道高杉为何突然对自己说起这些，但眼下绝对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这些废话留着以后再说，现在马上跟我进屋。”下颌的力道一瞬间松了许多，银时一把打掉他的手，“你想死么。”
高杉垂下头不再言语，沾了血的碎发结成一块，失血过多的脸白得骇人。银时压抑着火气拽住他的胳膊想掕他起来，然而高杉挣扎着站了起来，却一下跃上墙头。
“真是愚蠢，你以为我还活得下去么。”高杉背对着他侧头浅笑，满是嘲弄的意味。银时一下子看清了他背后的伤，从右肩胛直直延伸至腰间，皮肉绽开几乎看得到骨头，下手的人恨不得干脆就用这一刀劈了他。
“你不找死就不会死，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但是凭我们两个逃走还有困难吗？！”
高杉眯起眼睛盯着银时良久，那双透若绯玉一般的眸子是难见的严肃。凉风拂动，高杉却转过头望向四周渐渐攒动过来的火把，内心是说不出的通透畅快。背后银时还在毫不气馁地喊话，正要上去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下来，高杉却蓦地转头，对他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声音太大会惊动别人呐，银时。”
银时朝家里望望，无恙，却听到墙头渐渐涌来军队轰隆的脚步声，那边的天空被火把映照地越来越亮，仿佛白昼吞噬夜空。银时暗骂一声，寻思怎样能让高杉脱困，然而还没多少头绪，一抬头却看见高杉的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轻巧释然。只见来不及阻止高杉就轻松跃上另一个墙头奔向很远的街区，走前只留一句，终于还清了。
还清？什么还清？
银时伫在原地茫然。近在院头的军队来了又走，赶往高杉消失的方向。银时还未回神，就听见远方的北城传来如洪流一般歇斯底里的欢呼声，落在银时的耳根，懵懵然之间恍若江户地动山摇。

第二天一早，高杉被捕的消息就传遍了全城。原来那家伙只身一人闯进天道众杀了一个已经退位的老头，欺负人欺负到这个份上，怪不得昨晚天道众会出动全军扑杀他一个。
只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何必赔上这么大的本钱。银时不解，整日在家里待着也没有什么收获，于是撂下工作成天泡在酒馆里听人闲聊，终于捕捉到了那位天道众的底细。记得那晚他在酒馆里待得格外久，最后干脆是被老板娘扔出去才想起回家。碰巧外头又下起细细密密的小雨，明明没喝多少酒脚底却不胜虚浮，一脚踩入泥泞当即被摔了个狼狈不堪。那时街道没什么人，他干坐在雨里望着黑漆漆的天，坐着坐着竟在泥水里突然哭得无法抑制，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表里不一，看起来一副冷血的样子却做着这样没头脑的事情。
只是，也没什么机会教训那个人了。
时至晚饭，可是桌上却只有两个硕大的行李包。银时摸了摸口袋将全身的钱财都搁在上边，淡淡嘱咐：“今夜就出城吧。能走多远走多远，以后也不要说认识我。”
桌案对面的妻子一脸惊惶，“这是——？！”
“莫名其妙欠了一个家伙的人情，就这样窝囊地活下去我会很困扰的。虽说这几年我给你们的印象一直是没有用的废柴，但是我骨子里，终究还是一个武士啊。”
“是因为那个……那个高杉晋助么？”
银时不置可否，起身拉开门，“快走吧，不然就出不去了。”
妻子还想争论什么，看见银时的脸色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领着女儿走出家门。临走时看他一眼，银时低着头如站立的雕塑一般，虽然还是往日那副邋遢的模样，却总觉得，没有了往日的彷徨。

高杉靠着银时的胳臂，方才四肢被撕扯的钝痛减轻了些许。天道众的军队密密麻麻压过来，手持利刃围成一堵人墙。天色由青转黑，铁一样的乌云似乎下一秒就要崩塌一般。高杉看着天空笑了笑，闭起眼睛。
“心血来潮罢了。只是有一天突然想起了那段时间对你差点残废的焦虑，觉得不讨回点什么，终究是太无趣了。”
银时噤声，继而无谓地勾起唇角。拿出一把干净的匕首，轻轻贴于高杉几近干枯的身躯。
“虽然很想好好嘱咐你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不经大脑的事，但是看来没机会了啊。”银时翻过刀刃忽然用力，匕首深深没入怀中人的腹部，手心攥满了黏腻的鲜血。
“说起来我果真是没用，你为我杀了一个人，我却只能回馈你一把匕首。”
雨滴大片大片砸落，四周的军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缩小包围圈。匕首向前一寸，银时猛地搂紧怀中近乎痉挛的人，头贴紧高杉濡湿的额发。
“你被捕后我一直在想，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天真地以为可以劫一把刑场威风一回，结果果然是行不通啊。”
背后被谁狠狠劈了一刀，银时差点扑倒在地，最终还是咬牙强撑起来。高杉微微扯了扯唇，细弱的声音却被滂沱的雨声遮住，了无声息。他看着头顶的人，银时紧紧闭着眼睛哭得像个毫无自制的幼童。
“既然救不了你的命，就暂且让你死得像样一点吧。好歹我们也曾是……”
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银时的手抖得愈发厉害。匕首砸落在地，而高杉早就没了气息。银时无法再去看高杉那张煞白的脸，埋在他仍有余温的颈间将怀里的人越环越紧。直到躯体冷冻似冰，眼前模糊不见，银时感到周身的疼痛随着意识渐渐抽离。他轻轻扣住他的掌心，闭眼之前看到地上被大雨冲出一条血河，映着一场血红的世界。
—fin—

黑历史就这样诞生了( ￣ ▽￣)

还没看完先占个座………………
我猜直子肯定要说：居然虐我！！！←并没有
皮蛋效率简直不忍直视……………………夏吧最后的良心啊

直子生日快乐！！！！！！！！！！
皮蛋好速度！！！！！！！

终于有新帖了~\(≥▽≤)/~
一看是BL⊙﹏⊙
听说是生日啊~生日快乐！

夏吧良心

卧槽！！！！！！！！！！！！！！！！！！！！！！！！！！！！！！！！！！！！！！！！！！！！！！！！！！！！！！！QAAAAAAAAAAAAAAAA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