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不知为什么,读完《风雨》,没有缘由的想到晏几道的鹧鸪天。大约是读这篇诗的时候心情不甚佳,故而理解与旁人不同许多。那天看到安意如写的《与君有约,风雨不改》,那是一个正常人初读这首诗的诠释。她这样翻译“他终是来了,未负初约,踏雨而来,青衫不湿。”
然而在我的记忆中,风雨如晦,鸡鸣不已。那是每每午夜梦回时梦中支离破碎的情景。
于是脑海里总有那样的想象,他在舞剑眉眼入画,微一怔然却转身天涯。独留下女子含泪惊醒,独倚斜阳,望断殊途。这场景就像蛊毒一般缠着我的思绪,在每每读起,说不尽的凄凉。所以也很少再提起这段句子。
我也曾在梦到过一个少年,千遍百遍。明明是在梦中笑着,醒来时却肿了眼眶。母亲问起摇摇头唐揌过去。所以明白,原来在那昏暗落尘的梦境中,他是唯一的温暖。他若不见,我自何欢。
李清照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在某个黄昏,低微的夕阳洒在她窗棂,对镜梳妆。曾经常记溪亭日暮的日子终究离开了,余了满地的萧索和记忆的痛楚。他再不回来了。这就如这首《风雨》一般,风雨依旧,人事却休。就像为了一个人爱上雨天,却看到他为别的女子打伞。那触动心底的事物大抵还在,可再没人可以对着说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我是可怜李清照的。她寻寻觅觅,最难将息。却只能在梦中寻到他的光影。她说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是,在一个人的天荒地老中,梦见是因为太想念。
以前背宋词的时候,很喜欢周紫芝的江城子。断云飞雨又经年,思凄然,泪涓涓。且做如今,要见也无缘。因甚江头来处雁,飞不到,小楼边。大概是因为自己有那样的感受。曾有那样一个人,在我生命里淡出。大概此生都不得相见。最初是可以梦见的,而现在,竟连摸样也不十分记得,也莫要提梦见了。要见也无缘,大抵是如我们这般罢了。所以又觉得那女子是幸运的,至少还可以看看他的笑颜。
若能再见一眼,万箭穿心也愿。
我知道这样的理解比之别人矫情了许多,不管怎样吧,心里太痛苦,也需要有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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