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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 My love
大雪停歇的夜里，冰冷清澈的月亮挂在黑色的夜幕上，泛着如水的光泽，昏暗的夜里朦胧的月光弥漫着淡淡的忧愁，仿佛窒闷的空气似一张巨大的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tiffany的四肢因为冰冷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她的脚步不听使唤地开始哆嗦，脑海中一直萦绕的声音在告诉她不能停下来，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循着jessica奔跑的方向不敢松懈地跑去。
“Jessi！”
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侵蚀着tiffany的神经，这种感觉，就连她那天被jessica抛弃在游乐园的门口都未曾出现过，她只知道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这样放任jessica离开自己。
jessica漫步目的地奔逃，用尽所有的力气，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里溢了出来，沿着她的脸颊无声坠落，带着那些化解不开的悲恸与无奈，在地面溅起了一朵朵透明而单薄的霜花。
Leave.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记忆一涌而上的那一瞬间，往日的片段在不断在脑海里循环播放，死死镌刻在她的记忆里，挥之不去，一阵阵窒息般的痛感传来，心底的声音催促着她离开。
她抬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跑到了港口。她气喘吁吁地回头发现了身后不远处的tiffany，她正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那么卑微地挽留自己，让jessica原本就无法平静的心又狠狠地被刺了一刀，说不出的疼痛刺入骨髓，却依然忍痛选择了离开。她看见tiffany的手向着自己的方向伸过来，似要抓住她，像极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jessica闭上眼，挣扎着想要将那些残存在脑海里的记忆统统抹去，狠下心来强迫自己不再看她。
“Jessi， please don't go！”
“You monster!”
“She will hate you.”
NO!!!
jessica猛地睁开眼，望了一眼戴着手套的双手，上面似乎遗留着那人暖烘烘的体温，让她一下子又红了双眼。她叹了一口气，将双手紧紧握在胸前，退后了几步，鞋跟碰到了融化的雪水，迅速沿着水面绽放出一片霜花，倏尔冻结成一块蓝色的冰，坚硬而透亮。
“Oh!”
jessica下意识地尖叫一声，可是眼前tiffany已经越来越逼近，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她眺望着看着冰与水混融的海湾，咬了咬牙向前迈出一步。
她的脚步与凹凸不平的水面紧紧贴合，迅速冻结出一片冰迹，化开一朵朵冰霜的涟漪。jessica抬头，月光映得她的眼眸愈发清澈透亮，似一潭幽深的湖水，让人望不见底。她踮着脚尖，大步踩出一条冰冻的水痕，宛若在冰面上跳跃的冰雪精灵，敏捷而迅速地逃向远方。
冰霜在她脚下蔓延，开启出一条冰封的道路。
“jessi, stop! please!!”
等到tiffany不顾一切地追及港口，留给她的只是jessica逐渐消失的背影，她继续向前，脚步接触到平坦的冰面却滑倒在地。她望着jessica在夜里依然清晰却又模糊的影子，有一种再也追不上她的绝望感。
再次失去jessica的那一瞬间，心里的疑惑也全然解开。
自己对jessica的感情，是爱吧？
不然为什么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便升起一股奇妙的悲伤，一场无名的失落袭击而来，就像遗失了自己的心。
那颗空荡荡的心，像是被一把刀割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痛得无法言语，再也填不满了。
tiffany想要追上去，可是jessica的身影早已湮没在Roeyn Fiord里，不见了踪迹。
“No!”
tiffany无力地嘶喊着，肆虐的冷风一把灌进她的喉咙里，一种血腥味从口腔里蔓延开来，让她再也发不出声音。
“Fany！”
Vincent向前搀扶起跌倒的tiffany，制止了她想要追上去的动作。
“Look， the fiord！”
他惊奇地指着海面，原本还是漂浮着冰块的海湾随着jessica逃跑的足迹而渐渐冻结。冰与水的碰撞发出巨大的“刺啦”声响，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尤为响亮。空气中迅速凝结的低温气息让tiffany不禁打了个寒颤。
又一次，jessica的魔法冻结了整个Holingdial。
tiffany抬头一看，发现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覆盖了整片土地。她伸出手颤抖地接住一片雪花，冰凉的触感融化在她的指尖，仿佛jessica冰冷的温度。
可她知道，那比不过jessica内心的冰冷。
“
Did she…… remember？”
tiffany声音很低，尾音像是天上的雪落下一般几不可闻。她想到jessica刚从治疗室出来时候的怪异举动，jessica带着那声祈求的道歉，还有那个刻骨铭心的拥抱，吱的一声熨过tiffany的心底，留下炙热的温度，她感觉到眼眶湿润，眼前一片氤氲，渐渐变得模糊。
Vincent没有答话，只是凝重的点了点头。
“Then, tell me.”
tiffany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她的双唇裂开渗出鲜红的血却又因为寒冷的温度结了痂，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
“Sorry, I can't”
Vincent低下头不再看她，大雪盖住了他此刻的表情，叫人无法辨清。
“Anyway， I'll know.”
tiffany不再追问Vincent，将手从他的衣服上一开，瞬间失去了支撑的身体因为酸软无力差一点又摔倒在地，Vincent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却被她再次甩开。
“Hey， fany！ What are you going to do！”
tiffany对身后的呼喊充耳不闻，她发觉脸颊划过几滴滚烫的水珠，才知道湿润沿着她的眼角滑了下来。tiffany急忙擦去那几颗还没坠落下来的泪珠，使劲吸了吸鼻子。等到自己镇静下来，才回过头面对Vincent。
“I have to go. I must find her.”
“But she will hurt you.”
Vincent急切地拉过tiffany，害怕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No, she won't.”
tiffany皱眉，对Vincent的话感到愤怒。她大声地反驳着他的话语，坚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
She would never hurt me.”
tiffany咬紧了嘴唇，望着眼前虚无飘渺的黑夜，那片冰雪王国在漆黑里闪闪发亮。
So I must take her back. Because……I love her.
tiffany不再说话，缓缓地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沉重的脚印。这一次，Vincent没有追上去，眼角掠过一抹深意，看着她慢慢地淡出自己的视线。
呼啸而过的风肆虐起来，咆哮着似乎要把整个Holingdial都掀起，渗人的寒气席卷而来，他却感不到一丝寒冷
“呵。”
忽地发出一声冷笑，他拍了拍落在肩上的雪花，仰起头，任由狂风暴雪打在自己身上。
心无法抑制地疼了起来，tiffany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绝望，相同的情景三年前也出现过，可是现在分明让她觉得有什么跟之前变得不同了。
她能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jessica的变化，从一个封闭内心固执别扭的“陌生人”在她的努力之下变得开朗温柔。这样的jessi，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tiffany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暴风雪忽然袭来，整条街都空荡荡的，就像她的心。
她发现，自从重现认识了jessica之后，她会习惯收集并保存着和jessica在一起的所有记忆。潜移默化中，纯粹的友谊或者姐妹之情已然完全变质，参杂了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只是，迟钝如她，她只希望可和jessica永远这样在一起，挽上jessica的手，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也已经习惯了jessica的对自己的专属温柔，习惯看她笑，为她疼。
可是，为什么偏偏自己这么迟钝，在到了无法挽回的这一刻才明白自己的心。
再次整理好自己的感情，心里反而平静下来。tiffany脑海里浮现她与jessica相处的一点一滴，终于破涕为笑。
不管结果如何，她一定亲自会找到jessica，亲口告诉她，她爱她。
无论jessica是什么样的人，她都只会是自己独一无二的jessi。
So， please wait for me， my love.
chapter 24 - Approaching
[Now][Roeyn Fiord]
大地再次陷入了沉睡，狂风带着死亡和吞噬的气息直冲向Roeyn Fiord，掠过jessica的每一寸肌肤，漫漫风雪夜似乎没有尽头，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跑了多久，心里的混乱趋于平静，由此而来的虚脱感却令她凭空一个趔趄，失去支撑的身体很快跌倒在地上，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她轻触自己早已麻木的心房，手指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使出全部的力气紧紧揪住了胸前的衬衣。
jessica还是忍不住苦笑起来，滚烫的眼泪含着那抹自嘲的笑意从她苍白的脸上坠落下来，刚刚触碰到冰寒的雪地就化成一颗两颗的冰晶，宛若闪着亮光的晶石，在黑暗中尤为耀眼。
她真傻，为什么要对恢复记忆这般执着？为什么要因为tiffany而接受这个荒唐的提议？如果知道真相不过如此，她就算真的永远睡下去，也不会去触碰这个她冰封依旧的秘密。
至少那样，她还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地和tiffany在一起。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吧。
所有的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内心无力地挣扎着，却也更加绝望。
你真没用，jessica。
左手的闪烁的焰火在叫嚣，似乎在嘲笑她此刻的懦弱，jessica咬着唇，紧紧的拳头兀然松开，一支锋利的冰箭就这样在冰魔法作用之下诞生。
她猛地将箭靠近自己的心脏，就在那闪着寒光的箭头接触到胸前的一刹那，她犹豫了。
这样做，跟三年前有什么不一样？
逃避一切选择遗忘，又再次回到原点？
jessica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讽刺着自己的无能为力。木然的双眼闪过一丝决绝，浸着浓烈的哀情，化不开的凄冷犹如千年的寒冰，将自己彻底封锁。
重蹈覆辙的事，绝对不能再做。
她将冰箭扔到了一旁，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嘴角崩裂渗出了丝丝红色，脸色也苍白的可怕，仅一瞬间心又开始了剧烈的颤抖，浸染着寒意的疼痛感似要将她整个人吞噬。她唯有将身体蜷缩起来，试图缓解那无止尽的痛楚。
平复过后，jessica回头，呼啸的寒风里飘然的雪花，冰封了她走过的每一寸土地，冻结出一个死城，她抬起头仰望着黎明前干净却黑暗的夜空，漆黑里望不见闪亮的星辰。只有飞舞的白色冰花为这静谧带去一丝生气，偶然拍打在她的脸颊上，渗透的凉意提醒着她，保持清醒。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疲惫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荷了。她望着面前寒霜布满的山巅，才意识到自己又来到了Frosen Mountain。
在寒冷里暴露过久皮肤已经感觉不到风的刺骨，jessica却因为从心脏处蔓延开来的森然寒冷而颤抖着，沿着神经痛入骨髓。那双曾经印满温柔的眼眸，此刻也被一片白茫所覆盖，她望着雪白的山脉与周围一片银白，渐渐模糊了双眼。
“What should I do?”
晨曦的第一缕光缓缓从远方厚重的云层中透过来，而她却深知，即使它再亮再暖，那些阳光再也不会照进她的心里。
她终于颤抖着双肩蹲了下来。
就这样，结束吧。
心脏的寒冷渐渐冻结了她的神经，麻痹了她的痛觉感官。她强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在风雪的肆意侵略中往山的最深处走去。
那一刻jessica仿佛将自己又封闭进了那个黑暗的房间里，任人怎样拼命敲打，都不会再次敞开。
[At the same time][Holingdial TN,]
空荡的大街上太过清冷，风从遥远的Fronse Mountain盘旋而来，夹杂着厚厚的雪霜扫过tiffany的脸颊，她缩了缩身子，身体的寒冷远不及心里的空落，默默叹气。
强迫自己振作起来，她推开了家里的大门，屋内暖和的温度瞬间让她整个人松懈下来，干涩的眼前一片湿润。橘黄的灯光罩在她身上，褪去了她刚刚那股清冷忧郁的气息，披上了一层柔韧的纱。
tiffany脱了鞋，将肥厚的外衣脱下，双脚踩在了那张柔软舒适的波斯地毯上，拖着沉重的步伐径直走向daddy的房间，紧紧攥着的手指早已泛白，透露出她此时的紧张忐忑。
短短几步路仿佛走了几个小时般绵延，直到她终于走到了那扇棕色橡木的大门前，颤悠悠的手正欲扣上门栓时猛然顿住，僵在了半空中。
tiffany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敲响了那扇门。
咚。咚。咚。
顿重的声音过后陷入一阵诡秘的沉默，tiffany再次叩响了门。
“Dad， please！ I want to talk to you……”
tiffany的嗓音沙哑中透着哀求，却又带着毅然，字字句句吐露出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依旧是漫长的沉默，tiffany蹙着眉咬了咬牙就要狠狠拍门时，屋内传来了黄爸爸不问不热的声音。
“Come in.”
tiffany失望的眼眸瞬间闪烁着期待的目光，随着“啪嗒”一声门锁被打开，她仓促地推开那扇碍眼的木门，目光便落在了黄爸爸走向茶桌的背影上。
“Daddy， May I talk to you now？”
tiffany蹑手蹑脚地将门合上，房内幽暗的灯光染着昏黄闪了一闪，过分沉重的气氛压着她忐忑不已的心似要喘不过气来，她咽下一口吐沫，略微颤抖的双唇艰难地憋出一句话来。
“So，”黄爸爸走到桌前，伸手去拿放在储物柜第三层的茶叶罐，“what do you want to talk about？”他拧开盖子用镊子夹了一小撮茶叶投入了茶壶里，说话的尾音伴随着金属和陶瓷清脆的碰撞声消失在静谧里。
“About， jessica……”
tiffany局促地看着从自己进门开始就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daddy，房内的光线过于昏暗，她看不清黄爸爸此刻的表情，但仍然壮着胆子开始这番艰难的谈话。
因为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知道真相。
黄爸爸没有答话，只是钳着茶叶的镊子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抖了抖，茶叶迅速撒了到了桌上，他动作不太自然地将它们扫到了手上，丢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
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tiffany的内心越来越焦急，但脸上依然显现不出任何慌张的情绪，只是皱了皱眉抿着唇等待着黄爸爸的回应。
黄爸爸将烧开的热水灌进茶壶里，热气嗖的一下冒了出来挡住了他的脸，一阵灌水的咕噜声过后，晃了晃茶壶便将水倒进桶里，又重新灌水。
紧接着，就在tiffany以为黄爸爸再次不理睬她而想质问出口时，传来了一声很重的叹息声。
“Come here fany.”
他指了指手边的椅子，抬起头看着正在蹙眉凝思的tiffany。
tiffany低下头地走过去坐下，一杯刚泡好的热茶就递到了自己的面前。她抬眸看着黄爸爸似笑非笑的眼睛，捧起茶杯抿了小口，滚烫的茶水沿着她的嘴流入，微凉的心才暖了起来。
“Dad，please tell me everything”
“I can’t live without her”
“I love her……”
她说得很急，却毅然坚定。犹豫着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心里忐忑着直打鼓，不安地等待着黄爸爸的回应。
没有震惊，反而异常平静，黄爸爸凝重地望着tiffany真挚的眼，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I will tell you——”他放下了茶杯，擦去那镜片上那一朦胧的雾气，“Everything.”
chapter 26 - Catching
空气里流转的沉寂似一张无形的网，将人罩住无法喘气。压抑的思绪夹着黎明前刺骨的风钻进tiffany的心里，冰冷的温度不禁让她缩了缩脖子，她死死捏住茶杯的指尖也泛着冰凉,杯里的热茶早就没有了热气。坐在她对面的黄爸爸将摁下煮水的开关，只剩下烧煮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tiffany才发现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
“So，”黄爸爸摘下了眼镜，眼前模糊的景象让他眯起了眼，“what are you going to do？”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说话有些干涩，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热茶。
“I will find her.”
tiffany低着头看着杯子里刚泡好的茶叶缓缓膨胀散开，然后渐渐沉入杯底。长发垂下盖住了她的脸，浓密的睫毛微垂著,在白皙几近透明的皮肤上投射下小小的三角形阴影,平淡的声音里透露不出一点情绪。许久，她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抬起眼眸，眨了眨眼，露出一张苍白的脸颊。
tiffany淡漠的眼眸镶嵌着如月光般哀伤，却又带着无比坚定自信眼神，流转着明媚的光华。
黄爸爸微微叹了一口气，眉宇间洋溢着不易觉察的淡笑，凝重的神情舒缓开来。
“Then go.”
憋在心里很久的话终于全部倾诉出来，那些日渐浓重的负罪感也减轻了许多，他后悔过，但当一切都已成定局，他反复告诉自己这样并没有错，只是在他发现错误时已经太晚了。
他迟疑着还是伸出手揉了揉tiffany的发，眼神充溢的宠溺和不舍让tiffany移不开脚步。
“去吧，找到她之后告诉她，我很抱歉做了那样的事情……”
一夜之间，黄爸爸好像忽然苍老了许多，一小撮银白的发丝夹着几缕迷蒙的日光刺着tiffany的眼，她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不知怎地湿润起来。
“Goodbye daddy.”
她扑向爸爸的怀里，一如小时候对他撒娇那样，紧紧抓住他的手，苍老年华布满老茧和皱纹，却又温暖得不愿松开。
“Goodbye fany. Take care”
tiffany擦去眼角的泪水，握住爸爸的手终于松开，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那扇门。
漫天风雪在天空中回旋飞舞，碾碎了极寒的安恬，横穿山头，染白穹苍。
澈骨的寒风像一把锋利的冰刃削过tiffany的脸。她抖索着步伐在风雪中艰难前进，尽管她抱紧双臂护住身体，但酸涩的双眼依然在疾风中泪流不止。
她的脑袋被风吹得昏胀，意识也在混沌中起伏，眼前不断闪现出与jessica儿时的回忆，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一直到穿过了Roeyn Fiord，登上了Frosne Mountain。
想着想着，她忽然地就笑了。
她们，好像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jessi在前面跑着，自己在后面追着。
可是无论过程如何，她一定能追上。
tiffany朝着飓风中心走去，越逼近飓风的源头，身上的寒意越发渗人，周围只剩下风摇起树木的沙沙声，风吹得她连眼睛都难以睁开，每迈出一步便又被狂风吹得倒退回来，她用手挡着头部好让自己能看清眼前的路，在风暴中摸索前进，毫无退缩之意。
直至刺骨的寒意消失了，万籁俱寂，tiffany终于可以睁开眼辨清四周的景象。
她的眼睛朝各个方向搜寻探查着，白茫茫的一片荒地里没有留下任何人的痕迹。
jessica会在哪里？
她走了那么久，一定又饿又累，还有她的伤，一定更疼了……
tiffany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发怔，直到鼻子发酸，眼眶突然不争气地湿起来，她捂住胸口，不好的预感让她的心里堵得慌。
泪水在眼眶里凝聚，视线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氤氲而模糊，滚烫的泪混杂着无助和慌乱在她心中涌动，酸涩流入心底的缝隙里，让本就压抑的心愈发疼痛起来。
jessi，你到底在哪里？
似乎是听见了她的祈祷一般，tiffany终于在一片白茫之中捕捉到jessica的身影。
jessica正躺在雪地里，白皙的脸在雪的覆盖下显得更加苍白而透明，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红润的嘴唇也冻得发紫，整个人失去了知觉，呼吸声渐渐微弱下去，就像永远陷入了沉睡一般。
“jessi！”
心痛的无以形容，tiffany跑过去紧紧地抱住jessica的身体，可那人身体就像冰一样的寒冷，任她怎么捂都暖不起来。
“Wake up， please！ jessi——”
哀恸的声音如同破碎的鸟鸣般嘶哑，那些未说完的句子被她一句话噎住，卡在喉咙里，似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进来，疼得她再也说不出话来。
tiffany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直到四肢开始酸麻，怀里的人终于有了意识。
汇聚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坠落下来，滴在jessica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凄美的花。
“ ti、tiff——”
jessica艰难地睁开眼，狭长的睫毛因为情绪的摆幅微微抖动，嘴里吃力地吐出了那人的名字，tiffany低声哭泣的声音划过耳边，让她原本就破碎的心又裂开了一条缝。
“不、不要哭——”
jessica举起那只快要没有知觉的手，冰冷的指尖在tiffany的脸庞上摩挲，颤悠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无奈她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坠落，甚至越来越多。
"我—没—事"
jessica的嘴角牵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勉强撑开的眼里染上了一层柔光，夹着融融的爱意和温柔，映入了tiffany的心底。
“哭—了—就—不—好—看—了—”
也许是刚刚太过逼近死亡的边缘，在jessica闭上眼的那一刻，心不知怎么地就平静下来。
再次睁开眼，看见自己心爱的人近在咫尺，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出她此时的心情，只是这样怔怔地望着tiffany，仿佛怎么都看不够，温柔至极的眼神像要把对方都装进心里。
“I—love—you—”
埋藏在内心一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jessica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这三个字隐藏着她太多太多的感情，她不懂表达，曾经也害怕这样的感情，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她对tiffany的感情，始终有改变过。
tiffany的心止不住地悸动，她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jessica听见自己的呜鸣，一双泪眼像融化的琉璃一样闪烁着晶莹。许久，她平复下来，静静地感受对方为自己拭去脸上的泪水，拇指划过她柔滑如缎的肌肤，留下一片湿热。
“笨、笨蛋jessi！”
tiffany啜着气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狠狠地抱住了jessica，用尽全力，仿佛将她整个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再也不分离。
jessica的身体一如既往的清瘦冰冷，她却不忍放手，感觉到对方坚硬的手轻轻揽住了自己的背，tiffany才咽下去的泪一瞬间由涌了上来。
许久，tiffany放开了她，视线慢慢在jessica脸上逡巡，伸手拂起她额前的碎发，看着她的眼里满是真挚的神情，和软的声音划过她的心尖。
“I—love—you—too—”
tiffany说得很慢，一字一句，镌刻在jessica的心里，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意识微弱的jessica没有意识到自己眼中已盈上泪光。
感觉到tiffany的脸渐渐贴近，一阵温热的气息喷上jessica的脸庞，tiffany的嘴唇降落下来，紧密地贴合，吻住她，一点一点地吮吸，细细地，想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蓦地有什么湿濡濡地沿着脸庞渗进她的嘴角，撬不开她的唇，最终溢满而出，滑落坠地。
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只有唇上真实的触感和这个温暖的怀抱告诉她这不是梦。
那一刻冲破内心冰冷的温暖，逐渐融化了整个冬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