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闻声赶来的人将我送进了警察局，以前的心理医生为我开了证明免去了我的牢狱之灾，然后我就在不同的精神病院之间辗转……没有人肯相信我说的话，她们都觉得我疯了，再也不能被治好了，连我的爸爸妈妈都放弃了我。毕竟杀死同学是一件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事情，他们的名誉遭受了很大的创伤。我第一次看见烦躁不堪的父母，他们喋喋不休地抱怨班里的学生要求换老师或是看牙科的客人寥寥无几……我发现他们关心的根本不是我……从始至终他们想着的只有声誉和面子。”

“所有人都抛弃了我，只有你在身边了。医生，不管你想不相信我，只要你别离开我。”我享受着她的依赖，甚至期待着她沾满鲜血的样子。在我眼里，背负着罪孽飞不起来的蝴蝶，才是最美的。我的手掌摩挲过蝴蝶单薄的背部的线条，她因为哭泣而轻微战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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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下班的时间早就过了……别忘了今晚我们还有约会……”护士端着药盘进来催促着我，毫无避玮让我赶快结束与蝴蝶的谈话。我尴尬地收回手，装模作样地理了理发皱的下摆。在精神病院里，年轻漂亮的护士可是不可多得的精神慰藉，在我变成像其他孤身一人的中年医生之前，我需要尽快找到帮我打理生活的配偶。我知道我对于蝴蝶的那份妄想太不实际。

护士关门的时候不忘抛媚眼给我，我打量着她的背景，丰腴流畅的线条，比起单薄的蝴蝶更有女人味，前几日销魂蚀骨的感觉还留在我的肌肤上，我想我今晚一定不能错过这场美妙的约会。

离开时我忽略了蝴蝶眼里闪烁着奇怪的光。她目不转睛地目送我离开，然后乖乖地坐会她的小床上。

护士是个贴心的好姑娘，我在她家度过了美妙的一夜。朦胧醒来时，听见她告诉我已经帮我请过了假，让我期待她回家为我煮的咖喱饭。昨夜喝了不少的红酒，今早脑袋还是有些疼痛，连同身体的疲惫让我陷在柔软的床垫里不愿醒来，我蒙着被子一边在脑内重温昨夜温存，一边酝酿着睡意。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催命一般震动着。我不情愿地支起身子，寒冷的空气让我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您负责的病人今早情绪异常不稳定，已经被关进了隔离病房，她袭击了一名护士，请您赶紧来处理一下。”

我拨通了护士的电话，如果情况不太严重的话就摆脱她帮我处理一下，随便注射一些安定剂给蝴蝶就可以了。可电话一直都没有接通，我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决定亲自去医院看看。等我匆忙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想的场景。护士倒在了蝴蝶的房间里，最粗的一枚针管插在了她的颈动脉中，装着药的托盘打翻在地，各色的胶囊滚落在房间的角落里。她昨晚在我怀中温软的身子已经变成了一具面目狰狞的冰冷尸体。喷溅的血液污染了墙上的挂画和羊毛地毯。我精心为蝴蝶布置的房间变成了凶案现场。

“我昨天就发现了，只是没来得及告诉你……她的样子怪怪的。今早她拿着针筒向我走来，我十分害怕，平时都是你给我打针的……我以为你……”蝴蝶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护士而已！你真的疯了吧！”失去护士的愤怒让我不禁对蝴蝶大声吼道。

“你看不到么，她的胸前有一片黑色的沼泽，迟早你会陷进去的……医生，如果我不杀了她……我就会失去你……昨天我在窗户那里看到你们拥抱，你大半个身子都被那沼泽吞没了……你的身上满是那种泥泞的气息……跟她在一起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死掉的……”她一边抽噎一边迫切地想告诉我她所看见的。

我没有回应她，对于蝴蝶的放纵很可能会让自己成为伤害他人的帮凶，我太过低估她，被她孱弱美丽的外表欺骗。刚才在走廊里，一个老医生叫住我，他说蝴蝶的危险性不能再放任不管了。况且蝴蝶年轻健康的器官，可以卖一个相当不错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