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人实在太和谐以至于忍不住涂了两笔颜色……

Chapter26 失踪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莱戈拉斯是和波洛米尔一起的。
对于这位青年，波洛米尔好奇心依然旺盛。
莱戈拉斯颈部的伤口如果没有相应技术修复的话，是不会自行愈合的。这一点，波洛米尔也想到了，于是他问莱戈拉斯作何打算。
回去找Ada么，莱戈拉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他并没有把这样的想法告诉波洛米尔。
“我也会去找找有没有懂这行的人，帮你修复，可是……”波洛米尔有些犹豫。
“这样会暴露我的秘密吧？”莱戈拉斯表示担心。
“没错儿。”
“那……还是算了。”
说着以经走到了要分开的路口，莱戈拉斯道别，朝与波洛米尔相反的方向走去。
但他很快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跟了上来。
回头一看，还是波洛米尔。
“我觉得你这样回去不太安全，听你们描述的情况，袭击者貌似是针对你的，目的没有达到的话，一般不会轻易放弃。”
莱戈拉斯问：“那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吗？”
“应该是你和我一起回去才对。”波洛米尔拍拍莱戈拉斯的肩膀，把他搬向了另一个方向，朝自己家的方向。
走了没几步，莱戈拉斯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
“阿拉贡一个人……安全吗？”
听到莱戈拉斯关切的语气，波洛米尔觉得自己作为基友倒显得有些没心没肺了。这样把阿拉贡一个人留在病房里，虽然他已经睡着了，护士也说这种程度的伤势不用人一直陪着，让他俩回去休息，但是……莱戈拉斯的话的确让自己不放心起来。
最后，波洛米尔决定，告诉莱戈拉斯自己家的地址并给他钥匙，让他一个人去先休息，自己返回照看阿拉贡。
因为波洛米尔觉得，莱戈拉斯看起来有些虚弱。
“记住地方了么，找不到的话给我电话。”波洛米尔说着就忍不住拍了拍莱戈拉斯的脸蛋儿。
“嗯！”莱戈拉斯握着钥匙点点头。

回到病房，阿拉贡还在睡觉，波洛米尔把靠在墙上的折叠椅打开，躺了上去。
发生了这些乱起八糟的，波洛米尔思绪也不受控的展开。
他掏出手机，翻到那张自己拍下的嫌疑人照片。
波洛米尔的职业，不止于艺术经纪人的角色，有时候，还是一个警察。
这次画作失窃的案子，就是他和另一个同事负责的。
莱戈拉斯的样貌曾让他疑惑了，但今天才发现的惊人事实，又让他觉得作为一个机器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进行这样的偷窃行为。
“咳咳……”病床上的人弄出的声音打断了波洛米尔的思绪。
“要喝点水吗？”
阿拉贡应了声，于是波洛米尔倒好水，还找了根吸管，毕竟，在半躺着的姿势下，直接用杯子喝是很困难的。
“莱戈拉斯呢？”一喝完，立刻问。
“让他去我那里休息一会儿。”
“你那儿？”
“瞧你那表情，好像我要干什么坏事儿一样。”波洛米尔把杯子放回桌上，继续：
“就算我想干什么，我人不是还在你面前嘛？”
“……”阿拉贡被这张嘴顶得默默了。
“我主要是考虑到，你家可能已经不安全了。”

莱戈拉斯没有直接去波洛米尔的家。
他要先去阿拉贡的住处拿充电器，经过这一番折腾，还没顾上充电。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了波洛米尔让他小心的话，就很轻很轻的推开了房门。
竟然真的，听到了陌生人的声音。
“快点，我讨厌入室行窃。”
“那我们这又是何苦……”
“闭嘴。”
莱戈拉斯想关上门，却不小心把钥匙掉在地板上。
更糟糕的是，此时的他，已经要进入睡眠状态了。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也紧张起来。
但他们贴着墙亦步亦趋的出来时看到莱戈拉斯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蒙面者觉得不解。
“早知道这样，何必在路上那么费劲……”
“给我闭嘴。”
那个占主导地位的蒙面者慢慢蹲下去将手指放在莱戈拉斯的鼻子旁，他惊讶的发现，这个倒在地上的人没有呼吸。
“我可不想弄出人命，赶紧走。”
“我们是小偷，可不是杀人犯。”
说着两人迅速离开了现场，也没忘带走两幅阿拉贡的画。

后来，波洛米尔面露难色的回来，没开口，阿拉贡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他走了。”阿拉贡言简意赅。
“啊？”
“他来和我道别，然后离开了。”
“什么？”波洛米尔一时无法理解，小声嘀咕道：“就算……属性有些不同，也不用非要分道扬镳啊。”
你在说什么？阿拉贡问道。
波洛米尔讪讪的笑了笑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突然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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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能接近一些么，即使已经互相表明心迹，还是觉得那么遥远。
负面的想法像病毒一样蔓延，难以控制，阿拉贡觉得左边手臂的疼痛仿佛扩散到胸口，深入到心脏，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又好像有许多虫子在爬，说不上很疼，但是很难受，撕扯和纠缠夹杂。即便是这种假想中的一去不返，就让阿拉贡有些受不了。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绝对不想再来一次。
这副样子波洛米尔实在看不下去了，但他劝解的方式并非常规。
掏出手机，找到相册，点开图片，递给阿拉贡。
指尖一张一张滑过，都是各种笑脸、鬼脸的莱戈拉斯。
阿拉贡纳闷这家伙不过认识莱戈拉斯十几个小时，怎么会？
“我说大画家，就知道画啊画的，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可不会看着美景白白溜走。”
这些表情，阿拉贡很多都没见过。
心里又有些小活动，小不爽。当然，都没逃过波洛米尔的法眼。
“我怎么闻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谁吃醋了？”阿拉贡不打自招。
“我什么都没说~”波洛米尔45度望天花板。
看着看着，阿拉贡眉间的皱纹松开了，嘴角甚至有些隐约上扬的弧度。
“喂，你的宝贝可真是个甜心啊，你知道吗，这都是他让我拍的，他还说……”
阿拉贡抬头用询问的眼神让波洛米尔继续：
“说他不在的时候，你看了心情会好些。”
已经习惯了莱戈拉斯的不按逻辑和没心没肺似的直接，阿拉贡被这招弄得措手不及。
竟然有些脸红。
这分明就是在哄一个小女生的办法好吗？算了，这也是莱戈拉斯要人命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Chapter27 过去的痕迹
莱戈拉斯到了那个他曾经熟悉的地方。
那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和他记忆中的一样整洁秀丽，但是空气中却有种过于安静的凝滞感。
他看到院子的围栏上了锁，他朝屋里喊了几声Ada，显然没有人回答。
这里不像是很久没人照料的样子，Ada应该是离开不长时间吧，他去哪里了呢？
也许他很快就会回来吧，莱戈拉斯乐观的想。
然后，他沿着院子后面的一条小路走了下去，来到一棵巨大的银杏树下。
那棵树很早以前就在那里了，比Ada搬到这个地方还要早很多很多年。
小时候（只是年龄小，样貌还是现在的），Ada常带自己到这里玩。
曾经还给自己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大意是：
小男孩儿是大树的玩伴，他爬树、摘树叶、吃苹果，在树荫下乘凉，在树干上荡秋千。男孩很开心，大树也很开心。可是，男孩渐渐长大，他有了自己的朋友，不再与大树一起玩耍。
莱戈拉斯还想到，小时候，自己会常常跑到树下采集树叶，做成王冠，给Ada戴上。
他还问Ada，故事里的那个树为什么对男孩子那么好，不管男孩怎么对他。
瑟兰迪尔博士当时没有回答，他不想说这是爱，他也不想简单粗暴的把这所有的一切行为归结为一个爱字。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莱戈拉斯，你会离开Ada吗？
当时的莱戈拉斯自然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不会！
不幸的是，这承诺显然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想到这里，莱戈拉斯有种不明的感觉，他觉得最近好像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也许这个词不太恰当，可是……
他慢慢的坐下，靠着树干，在落叶中，此时是秋天，满地的金黄。
抓起一把树叶，扔向空中。
没有风，没有想象中的凌空飘舞，树叶呆板的落回莱戈拉斯身旁。
低头看着脚下的落叶，莱戈拉斯突然注意到，那叶子上面有什么东西。
捡起一片仔细看，是文字。
是自己的名字。
不止一片上面有。
他翻过脚边的每一片树叶，都有。
没有的，只因为在另一面，翻过来就有。
此时莱戈拉斯的感觉，如果是人类，应该会很想哭吧？
莱戈拉斯没有眼泪，他只能用双臂抱着膝盖，把脑袋深深埋进手臂和大腿中的空间。
这么长时间都没和Ada联系，Ada是有多担心多着急啊。
为什么我都没想到呢？
我只想逃避，却不顾Ada的感受。
上述反省，这样的心理活动，以前莱戈拉斯与其说是没有想，不如说是还没有能力想——他对于情感方面的互动能力，从阿拉贡那里学到的，还真是不少。

滴答滴答，下雨了。
莱戈拉斯依然呆在树下。
可是雨越下越大，有一些落在了他的伤口处。
那里的纱布禁不起折腾，渗漏了。
莱戈拉斯觉得胳膊有些开始不听使唤了，趁腿还顶用，他挪移到了庭院外面的一个凉亭。
至少，这里可以避避雨。
Ada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莱戈拉斯又想起了，自己十岁的时候，瑟兰迪尔博士送给他一把爱尔兰哨笛。
他常常坐在这个小亭子里吹一首歌。
有一天，瑟兰迪尔博士问他，吹得是什么歌？
莱戈拉斯说我也不知道啊，有一天我路过Ada房间门口，听见里面传出来，觉得好听就记住了。还问瑟兰迪尔博士那是什么歌？
他还记得那时候，博士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忧伤。
其实，忧伤这个词是他后来才学到的，但当时那一幕还是先深深刻在莱戈拉斯脑海里。
今天想起来，他觉得那眼神和阿拉贡听说他要走得时候的情况很像。
可是，莱戈拉斯不知道，瑟兰迪尔博士是想起了曾经的矮个子同事索林。
当年他心高气傲拒绝了他，不止一次的，直到他声称最后一次表白：
“我期待着我们友谊的终结。”
当时瑟兰迪尔博士马上就顶了回去：“不用久等，马上，现在。”
索林的意思是，友情终结，爱情开始。
瑟兰迪尔却认为，当不成爱人，朋友也休想做。
于是就此成为路人。
瑟兰迪尔博士一直情路坎坷，主要是因为作为资深外貌协会会员，他时刻以自己为标准，自己水平以下的一概不予机会。
可惜世上并没第二个像他一样德艺双馨的帅哥，凡是漂亮的，都很花心——据他们说，这叫做资源合理利用。
话说回来，能把莱戈拉斯造成这么美，也充分说明了瑟兰迪尔博士的审美水平和技术实力。
那天他在房间里听的，是一首叫做《送别》的歌曲。
是索林和自己最后一次吃饭的时候，餐厅里放过的。
言归正传，莱戈拉斯看到夜色中远处的人影，是Ada吗？
他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莱戈拉斯？远处的人反射似的应了一声，然后又摇摇头对说，这不可能，一定是我听错了。
莱戈拉斯想跑过去，可是因为手臂僵硬的缘故，走路也失去了平衡，刚站起来，又跌倒在亭子里。

Chapter28 爱是……
远处的是瑟兰迪尔博士，但他不是一个人。
旁边的替他撑伞的那位就是我们刚刚提到不久的索林。
那把伞是特制的长柄伞。
两人的身高差有将近30厘米，而我们痴情的索林同志执意要为博士打伞，以体现自己的绅士风度——这一幕他已经等了5年。要知道，这把伞早就做好了，可是一直英雄无用武之地。
是的，就算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也从未想到要真正放弃瑟兰迪尔博士。
这些年间，如果有联系方式或者地址的变动，他都会发邮件告诉博士，虽然，回信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收到。
博士不讨厌索林，回信也只是出于礼貌，还谈不上出于友情。
莱戈拉斯离开的这段时间，瑟兰迪尔博士感到深深的孤独。
莱戈拉斯的事，开始他只是觉得自己知道就好，但逐渐觉得想找个人说说，而这个人必须非常值得信任才行，他想到了索林。
那天他破天荒的打开邮件，对索林说，我去找你。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对瑟兰迪尔来说已经是历史性突破了。

听完后，索林说了两个字：
“天才。”
对于这样的赞扬，瑟兰迪尔博士不为所动，他只是苦笑着说：
“这是讽刺吗？”
“绝无此意。”索林知道瑟兰迪尔的才华，可不知道他这么有才华。
“You are a good listener.”瑟兰迪尔往后靠在沙发上。
“Always will be.”索林说着，起身做了个一只手在胸前的鞠躬动作。
这一组词儿是两人在同事时期常用的搭配。那时候，瑟兰迪尔总有很多奇思妙想，常常让人感觉不切实际，索林总是最好的听众。一方面，是出于个人感情，另一方面，他真的觉得博士的想法很有趣，不管能不能实现，都值得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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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索林那里度过了一个礼拜，瑟兰迪尔要回去了。
索林要送他，而且要送到家。
瑟兰迪尔期初不想答应的，但索林说：
“如果你不允许，我不会进你的家门，我只要看着你平安的走进去就好。”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再不同意，是不是太无情了。
瑟兰迪尔只得同意。
“我值得你这样吗？你确定你喜欢的不是一个幻影？不是你妄想出来的完美的我？”
“你哪里完美了？当然，外貌神马的的确无可挑剔。”
瑟兰迪尔没想到索林会这样回答。
不过，这在他听来，还是对自己外貌的极大肯定。
“就拿你这些年对我的恶劣态度这一点而言，你对自己的形象也破坏得够可以了。”
索林看瑟兰迪尔愣住，趁热打铁：
“还有什么恶劣的方面，我不但拭目以待，而且照单全收。”
“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有些趁虚而入吗？”瑟兰迪尔总算吐出一句。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有那么一点儿机会了？”
这个小个子男人再次投来坚毅的目光。
恍惚间，瑟兰迪尔觉得自己要被俘虏了。他赶紧整理了一下神智，说了声：
“走吧。”

飞机上，也许是因为紧张的心情放松了，索林竟然没多久就睡着。
瑟兰迪尔觉得肩膀上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一看是索林的脑袋。
这样的距离，是有史以来最近的；未来，也许还会创新纪录。
他没有推开他。
这一次他发现了索林闭着眼睛看起来睫毛很长，鼻梁也很高。算不上俊美，但是挺耐看。
“瑟瑟……”
听到这个称呼，瑟兰迪尔撇了撇嘴，他不允许索林这么叫他，这种刻意拉近关系的称呼令人反感，尤其是自己并不接受这段关系的时候。
但换成梦话，听起来却是另一种感觉。
一种自己被极度重视的感觉。
拒绝了这个人这么多年，此刻却有什么东西开始融化了。

来张大舅——

再来张不淡定的大王：

Chapter29 重逢
雨很大，淹没了莱戈拉斯的声音。
瑟兰迪尔和索林就要走进屋里的时候，博士突然停下了。
“还是……不允许我进门吗？”索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失落，虽然他努力忍着，以保持平静的语气。
“不，从刚才开始，就总觉得好像听到他在叫我……”瑟兰迪尔博士一直手扶着眉心，然后摇了摇头：“可能是幻听了。”
然后开始掏出钥匙，竟然几次都没有塞进钥匙孔里。
索林实在看不下去，握住了瑟兰迪尔的手，说了声让我来。
就这样，随他去了，瑟兰迪尔没说什么，索林也就顺势走进了屋里。
第一次进博士的家，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对索林来说依然是第一次。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很简单，一点也不豪华。东西不多，但是每个东西都很有品质。
“喝什么？水，酒？”博士的家里，只有两种喝的。
“和你一样。”索林决定，客随主便。
看着瑟兰迪尔博士走向客厅的吧台，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深棕色的液体。
然后从上方的铁架上取下两个杯子，那杯子的形状很有造型感，切面很多，一点点液体放进去就会被折射成无数个虚像。
一人斟上一杯，博士使了个眼色，让索林自己拿。
喝了一口，苦中带一点甜，酒味并不浓，还有点淡淡的咖啡味儿。
“怎么觉得……这不太像酒？”索林知道自己对此不在行，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这是我自己调制的一种咖啡和酒的混合物，今天的心情……感觉比较适合这个。”
“我可以理解为，你既想有酒的微醉，又想要咖啡来提神保持清醒吗？”
瑟兰迪尔博士没说话，只是在心中默默的颤动了一下，毕竟这个人，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今天不是个适合大醉的日子，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可因为刚才似乎听到莱戈拉斯的声音，挑起了思念的情绪，也需要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