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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文】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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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上学的同胞们,我们已经放星期天了【】
今天大概六点左右更文吧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不过今天居然写rk视角很瓶颈,思考了一上午没动一个字,瑞琪视角倒是写得挺快,真是反常啊。


IP属地:四川310楼2014-08-31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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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因为时间不够还有有点瓶颈所以还没写完....但是还是发出来了,下周我会继续加油的


    IP属地:四川313楼2014-08-31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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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质量不是太好.....因为中间老是被打断的原因吧。
      另外~小祭因为已经开学了,所以每周基本上都是星期天的六点左右更文的。
      说着每天写八百字,结果每天都偷懒了,还是星期天一口气码的。
      但我觉得还是不行...以后还是辛苦一点每天码一点吧,这样一口气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IP属地:四川315楼2014-08-31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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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抱歉!!!
        中秋节假期懒懒散散的结果没想到最后一天太忙
        但我这里也有这几天的存稿
        下周一定按时放送!!
        以两周的量!!!


        IP属地:四川326楼2014-09-08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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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的童年回忆起来的确是无忧无虑的,虽然他已经记不得多少了,但既然没有那么多印象深刻的事情,也就表明过得很平淡很幸福,跟现在的孩子一样,整天就是跟着朋友四处乱跑。
          那些没有记忆的日子,想来父母也可能很温柔,在两岁之前他都是在那个家里长大的......他们肯定给他读了很多故事书唱了很多歌说了很多话,因为等他被送到嬷嬷手里的时候虽然还不能走路,但已经可以口齿清楚地流利地讲话了,神情认真的像个大人。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很认真地看过手背的每一个骨节和手掌的每一条纹路,现在只有他的存在还证明着他的双亲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虽然这个证明不太为人所知,但他们确实存在过,确实存在过啊!.......而且那么棒那么好,有时候是不是也想大声地向世界宣布他是他们的儿子呢?他可是他们曾经那么寄予着希望的孩子啊。
          但说实在,到底要怎么证明当初有那些人曾经那么深地爱过你呢?想起来都觉得没有实感,如果除了自己再没有人记得的话,对于这个世界就算是不存在的吧?而且,他完完全全想不起他们的样子,以后也不可能从任何地方知道,因为他们已经死了,不知姓名尸骨无存。
          啊,但再怎么说,也有人爱过我的吧,而且一点也不少。
          强迫自己恢复正常的RK在心里硬说出了这句话,但没有觉得情绪有丝毫好转。
          连自己都觉得太假了。
          窗子上的雨水痕迹弯弯曲曲,顺着透明的轨迹流下的雨水一直不停。
          最初的欢乐好像就是为了衬托后面的结局,他已经记不得多少温柔的事,但它们其实曾经那么多那么多,他也知道,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一切都被结局洗得干干净净,记忆里的每个片段都能勾出一样的感情。
          他只是走了一年,一切就无可挽回了。
          其实只要不想起来什么都好,平常虽然不算繁忙但总是有事做,只要不去刻意想起来,其实也没什么。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真正地对瑞琪的来访感到无比烦躁,他的东西那么多,瑞琪好死不死非挑上那本。
          ......好了,别这样,瑞琪那个傻瓜倒也不是知道这件事故意来招惹他的,这也怪不了别人,只能说自己还那么沉浸于过去。凭瑞琪的性格,要是知道这样不好,一定就不会带那本书来了。
          .......
          他突然顿住了,所有心理活动都一瞬间停止了,甚至心脏似乎也安静了一秒。
          这个一瞬间站起来差点摔倒的大男孩发现自己一直忘记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杀千刀的,什么逻辑计划都喂狗去吧!.......瑞琪确实不会害他,他的确只是坚持来了那么久的RK家,而且一天又一天抱着RK不会理他的自觉带上几本书,搞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瑞琪是有无数理由而且有无数方法可以暗算他,但是有一条就可以否定这所有一切。
          瑞琪不是那样的人。
          RK止不住地在狭小的隔层里快速地来回大踱步。
          他一定是疯了,居然相信一个的所谓人格这种东西——天哪,他在冬天的那么多恶劣天气的时候放了瑞琪差不多两周的鸽子!——是他自己不请自来!谁规定的非要相信他,这不是很正常么,防范心理,不过是自卫心理,对啊,我就该提防着他,这才是一个理智的人要做的事情——但——
          最后一个念头把所有的杂乱激动的心绪都打断了。
          但是瑞琪来找我了。
          瑞琪在找我,他想跟我说些什么。
          这一件事情似乎到了今天才有实感,RK很想站在外面的瓢泼大雨里被从头到脚淋得干干净净,他那一瞬间是真的那么觉得,如果被雨冲洗一遍无论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都能洗掉的吧?无论是过去,悲伤,还是心。
          好了,别傻了,克制住,他这么在心里对自己说,但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他觉得刚刚自己实在太傻了,“但是......来找我了。”这种句式难道不是用于索命鬼或者魔鬼仇人一类的东西的么?瑞琪知道了会说什么呢?
          他迅速地向窗外看了一眼,夜色四合,倾盆大雨仍然在下,在油灯的映照下少年或者说青年的轮廓鲜明,碎金一般的头发和煤油灯的昏黄火光相映。
          很明显瑞琪没有注意到刚刚楼上传出的木板抖动的声音,他没有回头看,外面的雨声可以用喧嚣来形容,掩盖了RK跨步用力太大折磨得隔层的木板有点委屈的声音。
          瑞琪打开了书哗哗哗地从头翻到尾,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合上了,站起来,但是没有拿油灯。
          RK顿时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靠着窗子,定定地等待着瑞琪说话。
          瑞琪明显流露出“我是个傻瓜吗?”的想法,站在屋檐下想开口,但有点尴尬和局促不安。
          没错,伙计,你就是个傻瓜。RK在心里善意地回答了他。对一所看起来两周都没有人的房子说话,你够蠢的。
          “恩——”开始瑞琪的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有点小,估计是太久没说话掌握不好力度,也可能是在犹豫怎么称呼RK。
          RK开始猜想他是不是要担当起神父的责任开始游说失足少年做一个好人。
          之前艾尔跟瑞琪说话的时候还没太注意到,瑞琪的声音的确已经变了,当年红龙之战的时候他还只有十四五岁,声音里满满的都是莽撞的少年气息,现在确实要温和成熟的多。
          瑞琪最终没有想到怎么称呼他,微微吸了一口气,略略提高了声音。
          “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他明显停顿了一下,“回......去龙骑士那边。”
          窗外的大雨愈下愈大,雨划过玻璃就像一道白色的划痕,一瞬间整面窗户伤痕累累。
          ......瑞琪真是个照顾人情绪的好手,他以前在文章里的确显露过对这件事的不爽,瑞琪就记住了。但是掩饰得太拙劣了。
          “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但我这里只有属于一本图书馆的书,不能从上面撕纸下来写。”
          “我没有任何敌意,只是想跟你说一些事。”瑞琪的声调很认真,但有点紧张。
          “之后的两天雨会停吧?虽然云好像太多了,但是这里一直放晴很快。”瑞琪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开始说废话了,突然沉默。
          “等雨停了我就来见你。”


          IP属地:四川337楼2014-09-14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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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家里突发有事
            所以被逼着写到一半断了
            我们下周也要月考了
            等放国庆
            两天之内
            弄个一万出来补偿大家,把好像永远都写不完的童年篇干掉
            然后可能国庆假期期间大家就可以喜闻乐见地看见有实际性进展了。


            IP属地:四川346楼2014-09-21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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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考完了,估计就这两三天陆陆续续会发文


              IP属地:四川351楼2014-09-30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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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好,我是作死的小祭
                写着写着有点懒了,虽然童年篇果然
                永远——都写不完的感觉
                我真是低估了童年篇
                但是起码有点进展,这次有六千字
                如果明天作业做得快的话,再更一次
                先发了,然后我去玩啦


                IP属地:四川357楼2014-10-06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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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盛夏汉青的商船队停留在港口,有很多人都涌在湖边的码头上看东方的船只。庄园西北边是重重雪山,东北边是黑森林,说是平原更像是盆地,西南边有一个大湖,也只有从那边异国的外来客才能进入,但因为路途并不平静,也只有极大的商队愿意走这条路。这个并不算大国的王国相对来说是处于比较封闭的位置。东方的器物都很漂亮,而且也大多容易碎。所以譬如瓷器和苏、蜀绣,屏风木雕花卉还有绫罗绸缎一类,是稍微富裕一点的家里置办的玩意儿,更不说玉器琉璃之类。
                  但也有姑娘为了用东方的花瓣花粉做的所谓胭脂的东西省攒着,也大多如愿以偿,汉青也愿意带这些东方平民的东西来。
                  教堂并没有被卷入这个东方的大浪潮,除了孩子们好奇无限以外,神父们和修女们都像往常一样平静,乐器学习的功课也没有停下来,颇有在阳光正好繁花灿烂的天气里只能窝在房间里赶着学习的感觉。
                  “我们不需要那些东西,我的孩子,那的确很美,但东方皇的冠冕也不及智慧的日月齐辉。”
                  这些为了骑马游戏可以饿肚子的孩子们自然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接受了教诲,然后等房间的门一关上,就从床上半坐起来兴奋不停地继续讨论。
                  按理来说沐浴着神的光辉长大的孩子们不应该这么调皮,但这个时期情况比较特殊,以瑞得拉嬷嬷为首的神父们和修女们绝大部分都参与到战后复兴中去了,即便是留守在教堂做事的人也几乎整日忙忙碌碌和他们说不上多少话。暂时在教堂里专门负责内部事务的是因为红龙大战而逃亡到此的两个蛮族姐妹——但不许这么叫的,因为她们也算是见习修女,要端端正正地叫。但虽然说是管理内部事务,因为年纪太轻资历不够,事实上她们也只是打扫卫生和照顾孩子们加上处理一些小事而已,真遇到什么大事情还是要去请示的。
                  孩子们能玩骑马游戏——不说打闹,单是有让一个孩子坐在另一个孩子身上这种规则就有足够的理由被嬷嬷阻止了——大概在男孩好斗贪玩的本性的基础上乌利尔的撺掇有大功,但最重要的是修女姐妹中的妹妹布兰达从来不阻止他们。
                  他们还是怕姐姐安柏的,因为虽然她并不常看着他们,总是一直在做其他事情,但看见了还是会多管闲事地呵斥阻止,碰到太调皮的时候,她生了气起来,还会叫妹妹盯着他们。妹妹布兰达开始的时候还是会仔细地看着他们的,但到后来也就松了,就像她走路的时候仿佛看不见任何人,眼睛偶尔转动一下,眉毛低垂着,但有时候又会突然地变得精神且厉害起来,吓他们一大跳,但其实也只是表情而已,她并没有怎么注意到他们,从她的面前过她也浑然不觉的。
                  后来回忆起来的时候已经记不清楚她们的脸,但是应该是两个挺好看的黑发女孩,只是姐姐安珀直接而冷漠,而妹妹布兰达是从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走路坐下吃饭都一副同样的神情专注但也显得有点恍惚的表情。只有在面对对方或者特别乖巧漂亮的小女孩的时候她们才会相视而笑,露出女孩活泼和温柔的那一面。她们会给小姑娘们裁裙子穿,还会笑着拥抱她们,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男孩有一种天生似的厌烦。
                  就是再让孩子厌弃的父母,如果老抱着别人家的孩子不放,也会让人觉得有点微妙的心情,特别是在父母却对自己显得有些冷漠的情况下。再加上文化因素,男孩阵营就跟女孩阵营势不两立,以乌利尔和拉法尔闹得最起劲。
                  千万不要小看RK跟他们相差的这两岁,作为一个小孩来说你永远不知道那些大你几岁的孩子在想什么鬼东西。他们干过抢走拉法尔的糖果,或者扯掉她头发上的蝴蝶结扔进河里,或者是坐在树上跟树底下打不到人气急败坏的女孩们说黄段子之类的事情,但从没在女生们的房间去撒过尿或者偷她们的贴身衣物。
                  为什么?当然不是因为他们觉得过分之类,男孩子从来不知道过分怎么写。乌利尔这小子很聪明,知道事情的底线在哪里——如何引起女孩的注意并且不让她彻底讨厌自己。
                  在乌利尔和拉法尔都十岁出头的时候,拉法尔已经开始发育,四肢修长得成型骨肉均停,经常假装无意中瞥见乌利尔淡淡地一哼,然后转过头去就笑了,那叫一个笑靥如花羞赧万分。乌利尔就开始转酸诗,成天跟RK念些什么“啊,你的皮肤就像苹果花一样洁白!”之类的玩意儿,并且激动地宣称自己对上帝和世界有着深沉的爱。
                  RK至今想起来都想抽他,和那群小女孩对峙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就是为了告诉一个未来可能成为修女的女孩乌利尔蛮喜欢她的.......还说什么热爱上帝?爱你个大头鬼啊。最后他终于露出发春的本相的时候,由于RK就睡在他隔壁床,每天晚上被他鬼魅般的忧郁诗句烦得想跳起来和他干一架,然后把他头上蒙着短裤扔到女孩的房间里去满足地领受九个大耳光。
                  不过在他们都还小的那个充满着东方色彩的夏天,他们还是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件东方的东西,虽然后来看惯了之后并不怎么有趣了。那是东方的竹子被切成块打磨光滑后,再串起来,类似于坚硬的床单,在东方那边叫竹席,说是随着其他的一些东西一起被皇家送到教堂的。
                  神父们和修女们就住在教堂的二楼,因为教堂本身很大,那里房间也不少。男孩们有一间长又宽大的房间,单独的床,女孩也是同样的。
                  “把这绳子割开!拆一块下来试试。”乌利尔提议,他正趴在床上抠着竹席的缝隙。
                  “不行啊,这个太容易被发现了。”旁边的男孩搭腔。
                  “怕他!拆就拆,不就是个木头床单吗?”说这话的是他们里面最强壮的沙利叶。
                  “是竹子。这个一拆至少会散下一排,然后等秋天收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你的竹席比别人短了一截。”RK在旁边也看着。
                  “竹子就是木头!”沙利尔说。
                  “竹子是草本植物,根本不是一类的。”
                  “那你来说说这东西跟木头有什么不同啊。”沙利叶敲着也有着纹路的确很像木头的打磨过的竹块。
                  当时他真不知道,噎了半天。
                  “虽然我们这儿没长竹子,但这点常识还是要有的!我就说,绝对没错的。”沙利叶得意地笑了,“谁要一起拆?大不了拆了再给它串回去也一样的。”
                  “算了算了,等会儿还没拆完被发现了就完蛋了,”乌利尔扯了扯RK的袖子,“小米迦勒?走吧,出去了。”
                  最后那个夏天无数次有人试图对竹席痛下杀手,但它们还是幸免于难。天气开始发凉的时候,竹席被撤了下来,但是卷在一起堆在房间里的一个柜子上,以免天气多变气候又突然偏热起来的备用。
                  初秋的夜晚,因为天气的确微凉了,所以孩子们都睡得比较早。
                  “小米迦勒,小米迦勒!”乌利尔在旁边的床上压低了声音叫他。
                  “干什么?”
                  “我白天捉的壁虎,放你那儿?”声音还没落地,RK就感觉到一个凉凉的东西啪地一下砸到了他的脸上,然后掠过耳朵滚到了枕头上。
                  “鼻涕虫!这东西死了?”
                  “死了死了。”乌利尔很遗憾似地说。
                  “你自己拿着啊!”
                  “不行,我枕头底下还塞了两个肥青蛙,再塞就该露陷了。今天跟图书馆对门那小子一起逮的,好家伙,他比我还厉害,抓了青蛙当场开膛破肚掏内脏给烤了吃了。”
                  “我的天啊,这里是教堂,你收敛点好么?放其他地方不行么?”RK在床上翻了个身,捻起那条壁虎,跟隔壁的乌利尔大眼瞪小眼。
                  “怕给搜出来了!小米迦勒,做人要讲义气啊!一条死壁虎而已!又不会啃空你的脑袋!”
                  “声音小点!把其他人吵醒了有得烦的。”他只得把那条展开着四肢的壁虎放到枕头底下,“我怎么觉得好大股腥味。”
                  “我在河里洗过了,不过可能没怎么洗干净。”
                  RK深吸一口气。今天他一天都在跟着老师学习小提琴,而乌利尔又溜号了,教他小号的那个胖大叔气得脸像个番茄,因为只有他的学生放了他的鸽子。
                  乌利尔倒是很快地睡着了,想必他今天玩得也够累,RK在床上听着一屋子的呼吸声,睁着眼睛。
                  寂静之中突然有一声清脆的敲击声响起,很小,但在太安静的时候很容易听得清清楚楚,并且绝不是一个东西敲击而成的,像是什么够宽大的东西掉在地上全身发出的声音。
                  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听起来应该不是会碎的东西。
                  算了,明天再说吧。
                  突然又是清脆的一声,他心下一紧,听见那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像是鬼魅的梆子声。
                  他绷着身子裹在毛毯里,不敢再侧着身睡,总觉得背后空空。
                  外面有人在做什么事?......猫头鹰在啄木头?.....其实这声音有点像竹席对折互相敲打的声音,但老鼠能撑得起那么重的东西么?
                  神经绷得越紧,听得越清晰,虽然知道根本不可能,但那个声音还是让他想起了脚步声——别想了,没人的鞋会发出这种声音。
                  ——骷髅的脚步声是什么样的?
                  那雪白的脚骨扣着教堂的地板前行着的想象把他吓得不轻。
                  房间里再多人也无济于事,他们之间隔着空空的距离,而窗子黑洞洞的。
                  他已经不记得当时具体的感受,但记得他一直紧盯着窗外的黑暗,就像是第一次在黑暗中一个人睡觉的心脏轰鸣的恐惧。
                  黑暗无处不在,而夜晚的结束遥遥无期。
                  他一咕噜滚下了床,几乎是跳上了乌利尔的床,把乌利尔踩得猛吸一口气叫了出来。
                  有人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又睡着了。
                  “小米迦勒你大晚上的发什么疯?!”乌利尔猛地坐起来抱着刚刚被踩了一脚的肚子。
                  “有老鼠!”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选了个最合理的理由。
                  说来也奇怪,那声音突然就停止了。
                  “老鼠?教堂从来没有老鼠。”乌利尔把枕头捂在肚子上稳着气,“再说不就是只老鼠吗?明天再说吧!”
                  “我下去找找。”RK很固执。
                  “祖宗,大晚上的——好好,你去找,我能先睡么?”
                  RK指了指枕头下露出的一截壁虎尾巴,然后爬下床点亮了煤油灯。


                  IP属地:四川359楼2014-10-06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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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灯的光下能看见地上一双双散乱的鞋,但没有发现老鼠。
                    “床底下看看。”RK说。
                    乌利尔做了个崩溃的表情,趴在地上往床底探头探脑地看,RK蹲在旁边提着灯。
                    “不都说了没有吗?”乌利尔趴着看完了所有的床底,非常不满。
                    “不一定啊,还有柜子什么的.......听!”RK突然大叫了一声,把乌利尔吓得不轻。
                    乌利尔很仔细地听着,但最终只露出了疑惑跟不满的表情。
                    “听见没有?刚刚那声声音。”RK轻声说,又屏声敛气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那声音又忽地敲了一下。
                    这次RK没说话,他想刚刚应该只是被说话声盖过去了——乌利尔却依然没什么表情。
                    “你听见没有?刚刚又响了一声!”
                    乌利尔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像同情又像好笑,或者像是听见了却不肯承认的心虚的笑,但RK知道他不会装没有听到。
                    “好了好了睡吧,我吹灯了。”乌利尔吹熄了煤油灯爬上床去,剩RK一个人光着脚站在房间中间。
                    “但是真的有!——”
                    “嘘。”
                    RK看着乌利尔盖上被子把头埋到了枕头里,但他没有立即去睡觉,而是又把柜子周围看了一遍,最后走到竹席的那个柜子旁边。
                    夜晚无星无月,木棕色的竹席都泛不出光泽来。
                    他伸出手去,提起了最上层的一角,然后猝然放开了手。
                    竹席相互敲击的一声清晰无比,让他整个人背后发凉。
                    ......是这个声音,一模一样。
                    但他在之前声音响起的时候,特意看着这里,竹席动都没有动过一下。
                    他突然转身像逃命似的跑回床上,用被子猛地包住了全身,脑袋也盖在里面,他在被子里的一团黑暗里睁大着眼,呼吸着浑浊的空气,甚至久而久之浑身出汗,但没有掀开被子。
                    隔着被子那声音又开始了,他只敢掀开一丝被缝透进一点新鲜空气,凉爽的空气扑在发热的脸上很舒服,但他很快地又严丝合缝地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整个人战战兢兢,情绪高度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但像晚上渴的像要缺水死去但翻来覆去煎熬着也总能睡着的。恐惧的弦不知道在哪一刻断掉了,然后整个人陷入沉眠,并且没有做噩梦。
                    从那天开始睡觉就成为一件令人害怕的事情,虽然那声音只是一声、一声地响着,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在夜晚着实让人恐惧。
                    这个局面直到竹席被收进储物柜才得以打破,晚上没有那种声音了。但也侧面证明了诡异的一点,那声音着实是那纹丝不动的竹席发出的,不然怎么会在某一天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呢?.......
                    他直到长大都不知道乌利尔究竟听不听得到那个声音,因为他觉得就算他想象力太丰富,经常自己把自己吓得心脏猛击,但是也不至于听见幻觉。也许是乌利尔耳朵不好呢?.....他那之后就没再问过了,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一点后悔。
                    但也许这也算是留下了一点希望吧。
                    冬天圣诞节将近,他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瑞德拉嬷嬷为孤儿们定下了一个生日,就是平安夜那一天。有神父们和老嬷嬷的时候,这天总会过的很忙碌,但是很开心。但也只不过有一两次,最多的时候他们是匆匆得到祝福,然后被遗忘在教堂的角落里,就像一把把落满灰尘的扫帚。
                    但就算如此,生日也是值得期待的事情,因为每一年都期盼着今年的生日不会再像昨年那样了,总有一个希望在。
                    就算在他的记忆里,直到最后的一个在教堂的平安夜也只是别人的欢乐,修女安柏的确把日杂做的还行,但遇到不必要的事情,她是不会愿意去做的,比如庆祝孩子们的生日。
                    每年这个时候她会关起门来和她沉默寡言的妹妹呆在一起,打发孩子们几个钱币让他们自己出去买东西吃,那一天的晚饭她是不会关心的。
                    但凭良心说她还挺大方的,孩子们可以在外面买很多东西吃,他记得有一天他和乌利尔抱了一大袋食物跑回教堂去,坐在床上闻着香味,刚出炉的面包和鸡块都还有点烫。
                    但说真的,他不想过这样的生日。
                    第二年的夏天他把竹席铺在身下的时候都还觉得有点忐忑,但它似乎只要被压着就干不了什么事情,整个夏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直到它再一次被卷起放在柜子上。
                    RK开始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上一年都是偶然,说不定这次不会了。
                    但他还是在某一个夜晚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那种说起来很清脆但其实低沉的敲击声。但第二年的时候就远远没有第一年那么害怕了。
                    它什么都不会做的,就算是只恶魔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还是有点忐忑,于是他经常这样在心里说,并不再在头上蒙上被子。
                    到后来他只是觉得吵,因为第二天还要早早地起来,睡觉的时间不多,对那沉稳不停的节奏感到有点不耐烦。
                    再加上再怎样习惯,也不会对神秘未知的东西太放松,所以他也不愿意听见那声音,经常用枕头捂着耳朵,只能听见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了。
                    还有现在想起来挺傻的事情,等旁边的人都睡着了,而那声音还蛮勤奋地敲着的时候,他会坐起来低声说:“好吵啊,别敲了行吗?”
                    然后想象中的安静并没有到临,竹席依然不紧不慢地响着,并没有理他。
                    不如说,理他倒是显得更奇怪了。
                    RK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只能用枕头捂住耳朵继续睡觉。
                    第三年的春天,他坐过一次马车,通向他小时候从未到达的远方,西北的雪山山麓。
                    看见别人出意外的时候总觉得离自己很远,我应该不会这样的吧,运气再差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但果然上帝是公平的,虽然没有谁会相信自己明天就会出意外,但总有人不断地在事故里受伤或死去。
                    而他那一次伤到不得不去求助于雪山下的传说,双方快马传信,决定各走一半路程,这样是最快的。那之前教堂旁边的医生把能做的都做了,他醒来就在马车上。
                    他感觉到有泪水掉在他的衣领和脖子上,但他没办法抬头看。
                    有时候眼泪对于人是个莫大的安慰,就像幻想中的自己的葬礼上亲友真诚的泪水一样,这是他对于某个人非常重要的无声的证据。
                    本来可以由其他的修女来带他去的,但百忙之中的瑞德拉嬷嬷还是自己带着他走了。
                    他缩在这个老人的长袍里,挨着他的脸的地方浸着水的白袍延开很大一片灰色湿痕,他枕在自己的眼泪上面,身上两个部位剧烈的疼痛几乎使全身都抽搐起来。
                    直到现在他的右脚踝还留着旧伤,湿冷天就会痛,但他记不得当时脖颈处是什么感觉了,只是记得在痛之上常常感到窒息,也不能说话,一呼吸就痛彻心扉。所以他现在无论怎么急,也不敢再在路上横冲直闯,遇到马车更是要好好地等待它走过去再说。
                    而第三年的秋天呢?......关于那些东方的竹席?.....在那之前,先要提起那个第三年的夏天。
                    ”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年人每天都睡那么少了。“瑞琪看着被打落的青枣落在树下的床单上。
                    “为什么?”菩提二叔乐了。
                    “真没想到老师你平时这么闲的啊。”瑞琪也笑了。
                    菩提二叔把葡萄藤上的大串葡萄剪了下来,放在已经快满的竹筐里。
                    “我倒是宁愿年轻一点,不用生病,忙一点也没什么。”
                    “的确,偶尔有一天闲起来感觉什么都没做,还觉得蛮心慌的。”瑞琪把打落的枣子装到另一个竹筐里去,“我感觉今天就是吃饭和睡觉的结合体啊,就下午打了会儿枣子。”
                    “要是今天不下雨的话,还可以去河边呢。”菩提二叔看了看天空中牛毛般的细雨,露出了那种让瑞琪很熟悉的笑容。
                    “什么?还要去捉鱼吗?”瑞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吧老师,我已经这么大了不喜欢那个了,你抓我吃我倒是很乐意。”
                    “说不定还真有机会,看这雨也下不了多久了.......你什么时候走?“菩提二叔抹了抹有点湿润的贴在耳朵上的头发。
                    ”后天一早。”
                    “不是说明天么?改计划了?时间看起来不紧啊?不紧再多呆几天,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儿的。”菩提二叔说。
                    “老师,你还记得你以前到医院去的那次么?你住了一个月。”瑞琪突然说。
                    “........记得啊,怎么了?”菩提二叔被问得有点二丈摸不着头脑。
                    “那个时候在你旁边的深色头发的一个男孩你记得么?老抱着小提琴的那个。”
                    菩提二叔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了:”你是说.....教堂的那个孩子?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情了。”
                    ”我记得你说....最后剩下的那个孩子是红头发,不是你的朋友。“菩提二叔声音低了很多,小心地说。
                    ”他没死。“瑞琪深吸一口气,”我知道听起来蛮不可能的,但我后来才想到,他也许是中途就逃出去了。“
                    ”不是被收养?“
                    ”不可能是被收养。“
                    菩提二叔看了瑞琪一眼:”你怎么这么确定?.....你碰见他了?“
                    ”还没有.......但我知道他活着,而且有可能会遇得见。“
                    ”本来我觉得看不看得见也是看天命了,但后来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觉得有事情必须要找他问清楚。“瑞琪说,突然微微皱起眉抱歉地笑了一下,”啊,对不起,老师你听不懂吧?........过后我会解释的。“
                    ”现在不行吗?“
                    ”现在不行。“瑞琪抱歉似地看了他一眼。
                    ”好吧,你们这些年轻人,也到了该有秘密的年纪了,“菩提二叔捋了捋翘起的胡子,”不过这事情明天不能解决么?还用特意延迟时间么?”
                    “没办法啊,”瑞琪无奈地笑了笑,“这雨老不停,天公不作美,我只能尽人事了。”
                    “而且虽然说可能再等一年情况会好一点。”
                    “但总觉得,不甘心啊。”


                    IP属地:四川366楼2014-10-12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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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因为开始偷了会懒所以到最后时间不够,写完最后一个字就跑去学校了所以没改请大家涵谅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370楼2014-10-13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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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好了看到这个开头聪明的读者们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周一直在摸克劳他们的鱼
                        所以就没写下一章的正稿
                        然而下一章又非常重要且长
                        所以今天是干不出来了
                        请原谅!
                        下周星期天一定会双倍定时放出!


                        IP属地:四川379楼2014-10-19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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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好....这里是马上又要去上学的小祭。
                          因为这周月考所以没写什么东西。
                          只能让大家将就着看着点了。
                          不过下周是要放月假的,会有两天半的时间。
                          我绝对会发挥从前写第三版的精神。
                          熬夜
                          熬夜
                          熬夜
                          熬夜
                          写文万岁!


                          IP属地:四川391楼2014-10-26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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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限制了出游范围以后,瑞琪那几天过的有点无聊,就算还是偷偷摸摸地跑去过黑森林,但再也不敢从小道走过去。
                            所以他最后干脆整天整天地呆在医院里,旁边至少还有个孩子陪着他一起玩。偶尔看见外面有一只蝉,跑出去给逮回来,然后因为一直聒噪个不停,又放掉了。
                            现在想起来当时其实一直是老师在给两个孩子胡侃,RK——他现在想起来都还是觉得有点不习惯——好像大多数时间是在拨弄他的小提琴,也对,他没办法说话,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瑞琪想,也许现在不能说话?应该不会吧。
                            因为在一起混了几天也蛮熟,但RK不能说出自己的名字,瑞琪想着每天都喊着“嗨!”之类的来称呼别人是非常不礼貌的,于是自作主张地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叫小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医院给自己的整体印象,也许是因为他浑身上下都是白衣服。当时自己和小白还都觉得这名字蛮不错的,但长大以后觉得真是——因为这名字在各种少年文学里都被用了个遍,还经常充当宠物一类的名字,总的来说就是老套得很.......
                            后来他从另外一个红色卷发的孩子那里知道了RK原名应该是米迦勒,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一意孤行地就这么叫了下去。
                            还记得有一天瑞琪看见他似乎格外高兴的样子,整个早上都在用马尾弓在小提琴上划来划去,因为老师也在休息,所以没人搭理的瑞琪只能跑出去爬树。
                            傍晚回来的时候,觉得那一天的小白格外神采奕奕,但是并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瑞琪一直坚持要陪着菩提,所以晚上也只能搭个行军床在病房的走道里。那天晚上他做了蛮奇怪的一个梦,梦里的人都会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像是虫鸣。
                            第二天一早,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小白还在睡,平常他是一定醒的比瑞琪早的。
                            这个疑问在吃早饭的时候得到了解答,当小白被护士叫醒的时候,先是神情恍惚,然后一瞬间地变得精神抖擞兴奋不已,胡乱地打开小提琴盒,一把取出小提琴——
                            “米迦勒!最好不要动小提琴——你的脖子还——”护士长慌张地喊道,但他还是没有放下琴。正当护士长意图去阻止他的时候,他在提琴上飞快地拉了三个音出来——瑞琪看见右边的一位先生愣了一下——然后他又用比较慢的速度重复了一遍,以免他们没有听懂。
                            瑞琪觉得这个音调很熟悉,正在思考在哪里听过,就看见护士长一瞬间愣住的表情。
                            “——我的天啊!”护士长反应了过来,惊呼道,但有着浓烈的喜悦,“小米迦勒,你真是太——”
                            “早上好?你是在说早上好吗?”老师支起身子连忙问。
                            这时瑞琪才知道那个熟悉的声调到底是什么,小白在用小提琴模仿人的说话声调。病房里的其他人比瑞琪反应得快得多了,一片惊喜的议论声如同窗外的早晨的鸟雀遍鸣。
                            小白没想到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有点难为情,反而攥着小提琴有点不知所措。
                            虽然滞后了一拍,瑞琪也觉得很高兴,之后他就可以跟小白说话了,虽然他有点听不明白,但可以拜托二叔翻译。
                            死气沉沉的医院似乎也因为这件新奇的事情活跃了起来,对这些磈磊满腹的成年人来说,虽然这件事与他们毫无关系,但他们也似乎嗅到了好久不见的希望。


                            IP属地:四川404楼2014-11-02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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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下周一口气试看看把童年篇结束掉吧


                              IP属地:四川405楼2014-11-02 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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