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吧 关注:1,691,106贴子:26,476,909

【原创】短篇合集(职场/原著风/校园/黑帮等)by深白色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大部分是以前写的短篇生贺和突发脑洞,也有最新还在更的,慢慢放上来。
http://bulaoge.com/?vanessasomething 楼主不老歌地址,欢迎来串门


1楼2014-03-10 16:20回复
    以前那个开朗健谈的吴邪已经随着盘口的日渐扩张,完全找不到踪影了。三爷没有回来,小三爷成了三爷,道上也称他吴小佛爷。岁月留在他身上的印记深而残酷,刀伤枪伤,更多的是心里的,不为人知的改变。
    他不经常下地,不过大的斗会亲自下,所有的账目都亲自过目,现在吴家的产业已经比之前三爷在的时候翻了一倍都不止。现在老板在道上的声望可以说是九门之首,因为解家霍家都在逐渐洗白。有时候我会想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如此执着的一定要走这条路,他明明可以不用这样。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自己还是和他有一点联系的,哪怕只是一点点。
    堂口啥的主事的现在是皮包,他最近几年成长的很快,老板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了。而我也成了他的心腹,大部分传话都是我出面。
    西湖边上的古董铺子依然开着,甚至都没有装修或者扩建一下。以老板目前的财力,开个十倍大的都不是问题。每次我有这个提议的时候,他总说,什么都是老的好,这代表着我最好的时光。
    老板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长沙,但是每个月总要回来杭州两天,呆在铺子的楼上,吩咐我准备好吃的,大门紧闭,足不出户。有一次他因为低血糖晕过去了,我冲进去才看到他一手紧握着一把全身漆黑的古刀一手拿着一块布,整把刀锋利而光洁。即使失去知觉,依然紧紧握着古刀,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刀从他手中拿走。我双手合力抬这把刀都相当吃力。
    他说,王盟,无论将来我有多大的产业,这间铺子始终是我最重要的东西。而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看着它。无论我有多少手下,这间铺子始终是留给你的。将来我走了,你依然要把它开下去,传给你的儿子和孙子。
    同样的,我不明白,这间始终没什么生意的铺子有什么重要。至少没有成为传家祖业的重要。而其实,这只是一盏路灯,照亮那个人回家的路。
    年岁渐长,老板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发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情况从去年他从长白山回来更加的严重了。
    他的睡眠也很差,经常只能连续睡一到两个小时,这种状况还有越演愈烈的趋势。看了很多医生都没用,都说是心病。只有胖爷花爷过来的时候,他才会难得的有笑容。而他们一年也可能只有一两次才有空过来看他。
    我记得最近一次老板的开怀大笑还是我结婚。那还是三年前,他难得的西装革履,精心捯饬了一番。看的出来他是真心为我高兴,一杯接着一杯,他的酒量已经很好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他看着我说,我的朋友里你是第一个结婚的,希望你幸福,要幸福啊。不知道为什么,他笑的很开心,我觉得他眼睛特别的明亮,好像泛着水光,也许是真的太高兴了。
    老板的父母给他介绍了无数的女孩子,各种类型都有,他一开始还会去看看,后来就全部婉拒了。他的条件那么好,难道是因为要求太高了所以一直没找。
    我记得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找一个人过日子,那样快乐和悲伤都有人分担,快乐会加倍,而悲伤会减半。他说,自己没有结婚的想法,不想耽误人家女孩子。
    我说,是不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他没有回答我,就在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是的,他说是的。从前我不知道那是喜欢,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是离开了,还是。。过世了。。。我小心谨慎的问。
    我也不知道。他朝我笑笑,那笑分明带着悲伤,深不见底的悲伤。我觉得我突然懂他了,我觉得也许我比胖爷和花爷还要懂他,尽管我并不知道他是谁。


    3楼2014-03-10 16:24
    收起回复
      很多年后的秋天,气候非常的适宜,风很高云很开阔。又到了回杭州的日子。我去火车站接他的时候又说他了,年纪大了为什么不做飞机,一定要坐火车。他说,火车可以看风景,挺好。
      到了铺子,他叫我一起上楼。我有点惶恐,楼上老板从来不让我上去,为什么这次?因为太重了,我一个人拿不动,老板笑着对我说。我好像又看到了我结婚那一年他的笑容,简单纯粹干净的和今天的天空一样。
      我很好奇,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那把古刀?
      上了楼,我发现房间里和上次老板晕倒看到的陈设完全没变,简洁而一尘不染。老板从床底拿出了一只硕大无比的风筝,完全手工用竹子和纸制作的大风筝,大概有几十节。风筝洁白的身体上,每一节都用漂亮的瘦金体抄了一首诗。太多了,我只记得有一首长恨歌。即使这是一只飞不上天的风筝,也已经是完美的艺术品了,太令人赞叹了。
      这是我自己做的。老板说,眼中带着一种朦胧的醉意,可以称之为幸福的东西。
      每个月回来我都会做上一会,大概一年我才能做完一节,我请教过专业的师傅。在做到一半的时候我放飞过,很成功。老板连说话的语速都放慢了,很轻很轻的抬起风筝,好像生怕会惊吓到它。今天,我想你和我一起把这个风筝放上天。
      我们来到空旷的草地,合力把风筝整个放平,我才看清好像是一条龙。我拉着线,老板拖着尾部,我们一起奔跑,两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好像穿破了时光的封印,重回青春。
      渐渐地,风筝腾空而起,巨大的作用力使我险些拉不住,还好老板帮我一起两个人终于把风筝有惊无险的放上了天。
      看着这个老板用所有的岁月构筑成的风筝,我有满腹的话想问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整个胸口都好像被填满了无数的情绪,整个人都沉甸甸的。
      这是个麒麟,老板突然开口了,只说了一句就再也没开口了。
      风筝已经高远的好像一根细线,我们并肩坐在草地上。时间好像静止了,只有在天边的风筝是唯一有生命的物体。
      老板突然站了起来说,把线剪断吧。
      啊,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只见他,摸出裤兜里的钥匙,打开瑞士军刀上的剪刀,毫不犹豫的剪断了风筝线。
      我像一个傻瓜一样呆呆的看着风筝迅速的飘向了远方,变成了更小的线。等我反应过来,老板已经没有了踪影。
      我突然像发疯一样醒悟了过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就直直的朝着记忆里风筝的方向追了过去。冥冥中似乎有人在指点我,我走了不知道多少路,终于看到了老板。
      是的,我无视了那个风筝,先看到了老板。
      他倒在草丛中,抓着那个风筝的尾巴,表情安详眼中含笑。
      我一直以为老板会长寿,至少不该走在胖爷和花爷的前面。而事实是,老板才68岁就永远的离开了。医生说是油尽灯枯,寿终正寝。
      老板走了以后,我遵守诺言,一直开着西湖边上的古董铺子,守着那份清淡的日子安享晚年。庆幸,我无病无灾走完了余生。后来,我交代了所有的后事,也安然离开了人世。
      幽冥地府,万鬼滋生。黑色的天空和河流,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我木然的跟着前面的人机械的走着。前方就是奈何桥,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今生的一切都将灰飞湮灭。
      “王盟!”一声熟悉的叫声,我惊诧的看向声音的方向。
      居然是老板,他和我第一次见到他一般年轻,光洁的面庞上居然泛着青春的气息。我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盟,终究你还是来了。我已经在这里送走了小花和胖子。”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悲切,只有平静。
      老板,为什么你没有转世投胎?
      我在等他,因为我怕过了奈何桥就永远忘了他。我走遍了整个阎王殿,问遍了所有人,他没有来过,阎王爷也帮我查了生死簿,他还没死,却也不是活着,可能是一种假死的状态。我会在这里等他,一直等到他来为止。而上面有你的孩子在帮我等。老板的眼中比最平静的湖面还要宁静,带着一种穿透一切的坚忍和执着。
      我没有叫他和我一起走,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愿意轮回。我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直到他的身影完全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他会等他,生生世世。
      END


      4楼2014-03-10 16:24
      收起回复
        《千杯不醉》架空/职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麦芽发酵的味道,即使是刚下过一场暴雨,清新的花草香也无法掩盖这种和腐烂豆芽很相似的味道。一般人很难习惯的味道,在这个工厂上班的人却早已习以为常了。积水倒映着低沉厚重的云层缓缓的向两边散开,被吴邪疾驰而过的金杯迅速碾碎,水花飞溅,瞬间又归于平静。
        在这家酒厂做了5年,经过无数酒精的洗礼和各种指标的高压终于媳妇熬成婆,在年初的performance review因为超高的销售达成率,晋升成了销售经理。大学一毕业就进入这家公司,吴邪挂在嘴边常说的话就是:我把最好的青春献给了你。
        这是一家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中不溜丢的伪外企,前身是著名的国企,合资以后被注入了几个洋品牌。随着越来越多的进口品牌进驻杭州,公司本来一家独大的本地明星品牌所占的市场份额也被挤压成了少的可怜,销售一落千丈。从人人趋之若鹜的金蛋成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周一早上是例会,所有的销售员都必须进办公室。“开会啦开会啦。”云彩回到办公室通知了一下,又去会议室继续弄投影仪了。她是销售总监齐羽的秘书,除了负责老板的一切事宜,还有就是安排会议和接待访客。
        听到声音,本来在聊天填报销单的众人鱼贯进了会议室。销售助理阿宁帮忙把帘子放了下来,投影幕布上的PPT瞬间成了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
        “闲话少说,还是和原来一样,先回顾一下过去一周的销售业绩吧。”齐羽简单的说了开场白,就把投影仪的遥控笔交给了吴邪。
        公司的销售按渠道分成了现饮,超市和直销。吴邪负责的是销售最好的现饮,简单来说就是饭店酒店和夜店的销售。吴邪点开自己的那份PPT,做了一个详细的销售数据的演示和分析,最后还有重点问题的解决方案。Presentation是吴邪的强项,以前学建筑时候那些复杂的图纸都不在话下,简单的PPT自然是做得美轮美奂。
        等其他两个销售经理说完,已经快中午了,众人已经东倒西歪,随着齐羽一声散会,犹如猛虎下山般的齐齐冲向食堂。
        尽管现饮当仁不让成为了销售冠军,但是吴邪依然在思考刚刚的会议其他渠道的一些经验分享,所以走得比较慢。
        “吴邪,明天有和财务的预算会,你准备的怎样了?”齐羽叫住了刚准备离开的吴邪。
        那张面无表情长得还算不错的脸瞬间自动跳入脑海,吴邪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微笑的回答齐羽:“当然。”
        走出办公室看到3th F Finance的牌子,吴邪怔怔的发了一会呆,流云一般掠过的记忆碎片,更多的是同一个人的脸,重叠又分开,影影绰绰。
        一年一度的交锋又开始了。每年的预算会,桌面上的谈判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年打响一次。走出大门,每个人都血肉模糊,没有谁是赢家。
        吃过中饭,吴邪回到办公室还没看完一份报销单,余光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影。抬头原来是负责超市的李四地,大家都简称他李四,站在他身边,一脸的高深莫测。
        吴邪也不说话,直直的盯着他一言不发,李四在对视中败下阵来来,只能先开口:“明天的预算会,能不能把指标再匀点到你这里?你也知道,现在超市不好做啊。H牌在夜店的销售势头很好,你再加点也无所谓。”说着求人的话,却一点谦恭的态度都没有。
        吴邪继续不发一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这样吧,下月的经销商会议费用全部由我们承担,你帮我明年500K销售。”李四终于稍微退了一步。
        转回头看着电脑的吴邪终于开口了,冷冷的不带一点温度:“一个经销商会议就想拿掉500K销售?!你未免想的太过轻巧了?以前的事你都忘了么,我在你手下的时候,背了多少黑锅,现在你居然还好意思来和我说这些?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天真无邪?我能到今天真要谢谢你。”
        “那你想怎样?才肯帮我?”李四被吴邪的一番狠话说的气势完全焉了一大截。“同事一场这么多年,你真的见死不救?”
        “是。”
        李四的一张脸涨的通红,指着吴邪半天吐不出一个字,突然之间脑门充血鬼迷心窍举起了一张椅子,对着吴邪恶狠狠的威胁道:“你到底愿不愿意?”作势就要将椅子砸过去。
        吴邪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脑中飞转,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形式。李四虽剑拔弩张一副恨不得立即置他于死地的模样。不过料他也不敢真的砸下来,瞬间安心了下来。外面的云彩看到里面的情景,飞奔了过来,“李经理,你疯了,你想干嘛!”胸口剧烈的起伏,惊恐的看着李四也不敢靠近。
        “没事,云彩你去干活吧,我们在开玩笑玩呢。”吴邪微微一笑,打发云彩回去了。
        他站了起来,拉下了李四的手,放好了凳子,拍了拍李四的背,“有这时间,不如回去多走走市场,多开几家超市。”
        “小孙,和我一起去璐璐酒家一趟。带上T牌的黑啤。”留下呆若木鸡的李四,拉上小孙,挥挥手就出了办公室。
        和璐璐的老板应酬了半天,才终于谈妥黑啤的进场条款。紧闭了一下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神经都一跳一跳的。有时候回想这几年的工作,从刚开始的一腔热情勇往直前,碰壁无数次,换来一身伤,到后面的深谙此道圆滑通融。很难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是每一个职场人必经的道路,平坦的必定平缓,有挫折才有进步。那些磨砺过后的伤口,终会成为日后闪着异彩的宝石。
        晚上还有一家夜店开张要去捧场,本来是全部门的人都要去的,但是还有一家更大的五星酒店周年庆,齐羽和其他同事都去了那家。这家夜店就只能他一个人来了。
        只听说老板白天晚上都喜欢戴墨镜,几乎没人见过他没戴墨镜的样子,圈子里都叫他黑瞎子。
        希望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吴邪只能寄希望于此。
        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街道两边的霓虹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光华流转散发着妖冶而迷离的色泽,整个城市犹如清新少女华丽转身,朋克烟熏走入夜的精彩。
        tbc


        11楼2014-03-11 09:27
        收起回复
          http://tieba.baidu.com/p/2662688113?pid=40623058322&cid=#40623058322
          忘记在一楼的时候推荐这篇了,这是我最近刚完结的一篇中篇灵异向/原著背景的瓶邪文,如果有空可以去看看


          28楼2014-03-12 15:12
          收起回复
            张起灵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形毫不犹豫的走上了舞台。乐队都已经退下了,当他在台上站定,整个酒吧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回到了白天尚未开张的时分,台下黑压压的人头又分明还是刚才的模样,只是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等待着两位主角登场。
            “瞎子,听装,大瓶还是小瓶?”张起灵淡漠的口吻,笃定的转头看着瞎子。
            “那就H牌的小瓶吧,吴邪刚已经喝了不少了。”瞎子笑眯眯的从吧台拿了一瓶给张起灵。
            吴邪从张起灵上台以后,脑袋一直处于呆滞状态,他完全没想到平日里连一个字都懒得多讲的张总会这么配合。被定住的身形突然活过来以后,有那么一瞬间,就想夺门而去。只是电光火石那么一瞬的念头,刚蹦出脑海就被强行压了下去。大老爷们,碰一下嘴巴又不会死,再说了,张起灵长的一表人才,要吃亏的也是他。奖品那么丰厚,不拿白不拿。做了一点自欺欺人的心理建设,吴邪就慢慢的晃上了舞台。
            台下的人群像被按下了启动键的木偶,瞬间活了起来,瓶身敲玻璃桌面的声音和叫好声嘘声重新回到了酒吧。
            当站在张起灵身边,吴邪又立刻后悔了,贪什么小便宜,现在自己的收入,买个爱拍手机啥的分分钟就能赚回来。只是已经万众瞩目,不能再退缩了。
            余光瞥到张起灵将啤酒慢慢的倒入了一个酒杯,细腻洁白的泡沫缓缓的涌了上来,不断有气泡从金黄色的液体下面上升。吴邪想到,刚入职那会培训的业务知识,啤酒的泡沫如果稀疏和太过厚重都不是好的啤酒。只有持续一小段时间的挂杯度才是最上乘的啤酒。
            仿佛是意识到吴邪的走神,张起灵向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手扳过吴邪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黝黑的双眸极深的注视着吴邪,整个酒吧的灯光仿佛都融入了他的眼中,熠熠生辉,一手用力将吴邪拥入怀中,嘴唇就贴了上来。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胃部,混合着强烈的张起灵的气息,吴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晕眩,不知道是刚才酒喝了太多还是因为张起灵的原因。由于怕吴邪呛到,张起灵将酒渡过去的时候相当的慢,舌头抵在吴邪的舌头底下,轻轻的随着他的吞咽一起蠕动,仿佛在帮助他一起吞咽。
            退出来的时候和吴邪的舌头轻勾了一下,即使他相当小心了,吴邪的嘴角依然流了一点啤酒出来,被灯光照的异常的明晃晃。张起灵居然又低下头,舔了一下,才继续喝第二口。像被电击了一下,吴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已有些的醉意像细小的电流沿着嘴角的神经扩散到了全身,不由自主的伸手挂在了张起灵的脖子上,好像本该如此,与生俱来的和谐自然。
            张起灵的嘴角几不可闻的微微上扬了一下,重新将酒送入吴邪口中。第二口第三口,喝酒的时间越来越短,更多的时候是两人无意识的唇舌交缠。从一开始的试探,小心翼翼,到后来的水乳交融,舌头互相的纠缠,从上颚到下齿,舌尖到舌根,舔舐,吮吸,啃咬。
            吴邪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整个世界只余张起灵一人,此时此刻只有两个忘情的人通过啤酒传达着灵魂的交流。
            当最后一口酒也全部流入吴邪口中,他才有点惊觉自己的失态,居然在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和张起灵吻到忘我。自己完全无法面对自己,连拔腿就跑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将整个脸埋在张起灵的肩膀上。
            张起灵也没有放手,而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一点,两个人严丝合缝的不留一点缝隙。突然,吴邪发觉下身有东西抵住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当然知道是什么,而且自己也和对方差不多的状态。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接受范围,终于像如梦初醒一般,挣脱了张起灵的怀抱,摇晃着跑下了舞台。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紧跟在自己的后面。“瞎子,吴邪的车就停在你这里,我送他回家。”
            “好嘞,你放心,好好照顾嫂子啊。”瞎子哈哈哈哈哈的笑声缥缈的传入吴邪耳中,越来越模糊的意识,让他只能朦胧的感觉到似乎被张起灵抱了起来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夜已经很深了,出了酒吧,马路上依然喧嚣。张起灵看着面色酡红,乖巧的依偎在怀中的吴邪,嘴角不自觉的透出温柔的神色。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将吴邪放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车子慢慢的划入了夜色中。
            到家以后,张起灵将吴邪极轻的放到床上以后,帮吴邪把全身的衣裤都脱了,只剩下一条内裤。本来想帮他洗澡的,怕吵醒他,就简单的打了热水,帮他抹了一把。
            自己洗完澡以后,张起灵看着把被子整个拉到小腹毫无睡相的吴邪,无奈的笑着。刚想帮他把被子拉高,眼睛定定的盯着吴邪胸口的凸起,便挪不开目光了。身体像有自己意识一般,低头吻了上去,轻轻的吮吸,啃噬,拉起又顶回去,仿佛是世上最有趣的游戏,乐此不疲。直到乳头慢慢的变硬,挺立起来,吴邪发出了无意识的呻吟,张起灵才终于不舍的离开了他。帮他拉高了被子,自己也钻入了被窝,拥着他,很久以后才入睡。
            第二天,吴邪被一阵陌生的铃声吵醒,努力睁开重得像灌了铅一样的眼皮,陌生的床铺和天花板的吊灯都让他吓了一大跳。他猛地坐起身,剧烈的头痛让他又倒回了床铺,缓了很久他才慢慢的起身,转头看着陌生的床头柜上的闹钟。8.45am,上面有一张便签,熟悉的字体写着:10点开会,早饭在客厅的桌上,别迟到了,我帮你定了出租车。张起灵
            吴邪呆呆的看着便签,昨晚的事突然像潮涌一样回到了脑海。整个脸热的都快能煎鸡蛋了,号称千杯不醉的自己,居然很丢脸的醉了,还和一个男人接了吻,最后毫无知觉的被送到了别人家,这个人还是整个公司最不苟言笑的张起灵!
            以后在公司看到还怎么自然的相处,啊,不是以后,一个小时以后就要面对面开预算会了。。。
            吴邪把被子从头盖到了脚,扑面而来的张起灵清冷的气息,让他又瞬间坐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怎么办,一世英名一夜尽毁。
            只是他完全没空去想到,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如此enjoy在吻中,在手忙脚乱中冲下了楼。
            tbc


            37楼2014-03-12 16:34
            回复
              每次的预算会大概都要耗上一整天,从艳阳高照进入会议到能再次呼吸到屋外新鲜空气时的夜幕低垂。拗不过胖子的好意,答应一起去吃晚饭。在胖子问道车子去哪儿的时候,吴邪才想起,车子还在瞎子的酒吧。昨晚的一切似乎已成了一块不能触及的禁区,想到就内心不能平静,各种情绪此起彼伏。这些年自以为在sales这块已锤炼到百毒不侵,对一切都能淡然处之。只是原来未到时候罢了。
              和胖子解释车子去送修了,两人拦了出租就去了吃饭地方。
              第二天吴邪很晚才进公司,本来想一到公司就去找张起灵,问问自己金杯的情况,看瞎子和他说话的口气,两人应该认识。刚走到办公大楼的停车区域,就赫然看到自己的车已经停在了常停的车位,完全反应不过来。是瞎子帮忙开过来还是张起灵开过来的,无论是哪一种都觉得太麻烦别人了,毕竟在这件事上让张起灵送自己回家已经有点超过了。
              呆呆的看着金杯已经有些陈旧的外壳,吴邪站了很久也没有任何动作,后来才慢慢的打开后盖,搬了一些做样品多余的酒进了楼里。
              刚走进办公室,云彩就冲他走了过来,手上拿了一把钥匙:这是楼上finance的张总给你的。吴邪接过钥匙道了谢,回到座位看着手上的车钥匙,想着无论如何也要上去和张起灵道声谢。就算尴尬,也总不能一直不见吧,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那件小事。想到这,有些如释重负也有些淡淡的怅然若失。
              处理了一些日常工作,到食堂吃了晚饭。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想到预算要改,必须上去找张起灵了。
              由于办公楼是厂里自己建的,所以建的比较宽敞,楼层比较低,一共才4楼。所以除了货运电梯,并没有造客梯。销售在一楼,财务在三楼,吴邪沿着楼梯一步一步极慢的走上去,每踏上一级台阶,心也随之上升一格,走到三楼的时候,整颗心已经停在了嗓子口,还好是三楼,如果是四楼的话,心脏都要从头顶蹦出来了。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整个财务部还是灯火通明,负责预算的financial analyst team所有的人都还没走。虽然办公室还有10个人左右,却安静的鸦雀无声,几乎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干。这就是财务和销售的区别,楼下即使再忙也有人在听歌在说笑,而财务容不得一点点差错,需要的是100%的投入,所以安静的吴邪每次上来都会有一种无形的压抑感。
              尽量放轻脚步,走到了最里面张起灵的办公室,还未走近就听到隐约传来讲话声,霍玲在办公室。两个人讲话的声音很轻,霍玲的刘海都快要垂到张起灵的额前。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不知道霍总还要多久?我有些事也想找张总。”吴邪敲了敲门,带着礼貌的微笑看着两人。
              “原来是吴经理啊,我应该很快的,你在外面坐一会吧。不要这么客气,现在都下班了,叫我霍玲就好了。”这个女人说完连一个虚伪的笑容都吝啬于给,就转回了头。
              吴邪靠在门上,没有移动一步,好整以暇的看着二人。大概说了5分钟不到,张起灵就和霍玲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下面一些东西他要整理一下才能给她。霍玲即使不情不愿也只好收东西走人了,走前还略带怨念的瞟了吴邪一眼。
              吴邪鸟都没鸟她就直接坐到了刚才她的位置,只是面对张起灵那双淡漠深邃的眼眸,思想完全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昨晚,嘴唇像被粘住了似地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吴邪,你预算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如果你没有空的话,我帮你做掉吧,只是你还需要提供一些更详细的销售数据,例如明年新产品的招标情况,新的经销商和新开客户的大致情况。”等了半天吴邪没回答,目光似乎穿过自己的身体投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张起灵只能无奈的捏了捏吴邪在桌上的手。
              “小哥,谢谢你帮我把车开回来。”回过神来的吴邪答非所问的让张起灵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接着露出了温柔的神色,淡淡的回答:“不用客气,我叫瞎子帮我开过来的。”
              吴邪哦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意这个回答。张起灵嘴角的弧度加深了,转身把门关上。坐定以后专注的盯着吴邪:“我是认真的,我愿意让这个游戏一直玩下去,你愿意么。”
              吴邪的眼睛越瞪越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张起灵,觉得自己的心脏真的快从脑门蹦出来了。张起灵越过桌子,右手轻轻扶着吴邪的后脑勺,嘴唇温柔的落在了曾经停留过的地方。
              双唇就像久别重逢,彼此都找到了真正的归属。张起灵几乎没费任何力气就舔开了吴邪的牙关,舌头灵活的肆虐在口腔的任何一个角落,最后和对方的舌头搅动在一起,甜蜜的风暴席卷了两人,这是一个缠绵到极致的吻。如果说曾经的试探是一种破冰,那现在的坦然就是冰雪消融过后的涓涓细流。
              温暖的气流涌动在两人的胸间,流窜到四肢百骸,整个身体都被烘托的暖洋洋的,舒爽而安心。
              那不是一个游戏,那是我们今生不能错过的宿命。
              半响过后,才不舍的分开,两个人的眼睛都明亮的惊人,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就已经明了,心意相通,此意已决。
              “小哥,预算我觉得可能。。完不成。”当一切都豁然开朗,吴邪才想起来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果然反射弧有够长。。
              “没事,我明天和佛爷去说,我会准备好令人信服的资料,说明的确25%太高了,让他改成20%。”说完一手穿过吴邪的指缝,十指相扣。我会陪你一起渡过难关的,相信我。
              “嗯。”
              此时此刻,语言都是多余,我们在一起,有什么过不去。
              前路艰难,携手共度。
              >>
              之后好几天吴邪都没进办公室,从早到晚都在外面跑市场。当他拿着张起灵干洗完的西服准备还给他时,那一天发生了大家都想不到的一件事。
              世事难料,天意难逆。
              tbc


              46楼2014-03-13 16:49
              回复
                “Hello, this is Wuxie speaking.”
                “Super Wu,梁总找你,请你来2楼一趟,有点重要的事。”电话里是阿宁的声音,只有她一个人会叫他Super Wu.尽管有些奇怪,吴邪还是做完手头上的一件事就马上上去了。
                刚进办公室,梁湾就把门关上了,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阿宁更是笑的秘而不宣。“说吧,什么事。”吴邪不喜欢拐弯抹角,已经是周五了,还有很多事要忙,周末不想加班的话,今天的时间就更为宝贵了。
                “很简单,以前负责薪资的人事专员辞职了,我觉得阿宁是不错的人选,我想让她过来帮我。”梁湾开门见山的直截了当,双手抱胸,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我应该没听错吧,内部的transfer应该需要先经过我的同意才能到上级审批吧,你们这样算不算先斩后奏。”吴邪冷哼了一声,她们如果觉得此事越过他也无所谓就是大错特错了。
                云彩和阿宁虽然都隶属于sales,不过云彩的直接老板是齐羽,而他是阿宁的line manager。
                “阿宁来公司才半年多一点,现在就转部门对她的职业发展没好处,这样吧,我不是啥不讲道理的老板,坐满一年转吧。但是位置还等不等你就看你的造化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吴邪也不等她们的反应,径直离开了。
                “吴经理,谢谢你的成全,这个位置一定是属于我的。”阿宁丝毫没有沮丧,反而朝着吴邪的背影坚定而笃定的说了以上的话。
                而事实证明,她的确是女强人的料。满一年后,成功转成人事专员,又一年半后,升成HR manager,活脱脱一部现实版的杜拉拉升职记。
                没得到自己的同意得力助手就被挖墙角,心里总归有些不舒服。憋着一股气把前几天积下来的活都快速处理完,拉开抽屉看了一眼张起灵的西装,堵在心口的不愉快感竟神奇的消于无形了。
                做销售的常年在外面跑,稍许坐久一些就觉得腰酸背痛,浑身不自在。吴邪站起身,对着窗口,撑起双手伸了个大懒腰,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从他的窗口望出去,厂区主干道旁不知名的小白花开的郁郁葱葱,整排笔直整齐,状若水仙,却没水仙那般清雅出尘,带着更多亲和柔美的意味。顺着笔直的主干道,尽头就是三个巨大的发酵罐,源源不断的麦芽味和缭绕的白烟从罐顶飘散向高远的天际。
                不对,今天怎么有一只罐冒着的是黑烟,而且越来越多黑烟汹涌的冒出来,炫目的日光下隐约能看到依稀火光。
                不好了,着火了!
                吴邪推开椅子,就朝楼下狂奔而去,一面大叫,三号罐着火了,快打119!
                动作间,本来要送去还给张起灵的西装被带翻在地,衣服从袋子里掉了出来,凌乱的散落在吴邪办公桌旁的地上。
                等吴邪冲到楼下,已经有一小部分人聚集在了工厂附近,却没有人敢接近出事的三号罐。因为麦芽发酵时候会产生大量的特殊气体,聚集到一定的浓度可能会发生爆炸。
                体积和大型煤气堡差不多大小的发酵罐一旦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胖子可能还在厂区内。吴邪一想到这个念头就想直接朝里冲。
                突然手被一股大力一扯,吴邪回头,张起灵一手拉着他,一手拿着一支灭火器,眼中带着深深的焦灼。吴邪很少看到张起灵带着如此强烈的情绪,瞬间心中的急躁更是成倍扩张开来。
                “胖子的电话没人接,我担心他被困住了,消防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吴邪的语速飞快,自己都快听不清自己在说啥了。感到手臂被用力的捏了捏,慌乱的情绪才稍微有些缓和。
                “吴邪,别担心,我学过简单的救火知识,消防演习也参加过很多次。我进去看看,你呆在外面别动。”张起灵的声调依然是平平的,要非常仔细的辨别才能听出语速也快于平时,而且特别加重了最后一句。
                “小哥!”吴邪失声喊了一声,“别去”两个字被哽在喉咙里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一个是铁哥们,一个是才刚互通心意的爱人,舍弃任何一个都像活生生砍下自己的四肢,痛彻心扉。
                只是任何不作为,也不是吴邪的处事方式。
                “万事小心!”千言万语化成四个字。
                张起灵解下手表放入吴邪手中,大力握了他手一下,墨黑的眼眸深深的望着他,眼中的不舍和一闪即逝的哀伤另吴邪有些措手不及,一字一顿的对他说:
                “等。我。回。来。”
                一霎那,所有的景色都凝固成黑色,只有张起灵的背影是唯一的色彩,投射在吴邪眼中,瞬间消失在滚滚浓烟里。
                张起灵之前有几个最先发现出事的同事冲进去救人,之后就再也没人进入了。虽然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也只能等待专业人士救援了。
                湛蓝的天空被迅速扩散的火光浓烟遮住了一大片,陆续有一部分人从火场逃了出来,不停的咳嗽,断断续续的诉说里面的情况。
                由于大火,电源已经被全部切断,备用电源只供应发酵罐和不能停电的冷藏库,办公区域漆黑一片,只能靠习惯和直觉摸索着出来。
                张起灵在脸上围了一块湿的手帕,遇到火势特别大的地方就用灭火器先喷再进入。中心的指挥处由于断电,电子门已经无法打开。本来可以用钢丝等小物件撬开的门,由于光线问题,只能用灭火器砸开,双层的加厚玻璃异常的结实,即使他力气很大也砸了足足5分钟才砸开。
                一面叫着胖子一面用手机微弱的光线四处查看,浓烟已经让手帕几乎没什么作用,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得赶紧找人,否则自己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远处有微弱的呼救声,张起灵辨明方向快步朝声音的源头跑去。原来是黎簇,吴邪手下的一个销售,还很年轻,应该是来工厂了解产品情况的。还好他没受什么伤,张起灵拉住他就朝出口跑,视线越来越差,空气里的氧气也越来越稀薄。张起灵把黎簇送到能看到光线的地方就吩咐他自己出去,立马转身又回去找胖子。
                几乎所有楼里的人员都已经聚集在了厂门口,消防车还没到,吴邪对时间已经失去了概念,周身被阵阵热浪包裹,灼热从皮肤一直渗透到内心深处,胸口像有一腔岩浆在翻滚。精神恍惚中看到黎簇从浓烟中出来,起身立刻奔过去:“里面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看到张起灵?胖子呢?。。”
                “老板,是张总救我出来的,里面火势蔓延很严重,如果再没有救火队员来,估计里面的人都出不来了。。”还没等黎簇说完,吴邪就朝厂门飞奔而去。
                身影还没奔几步就被人群拖了回来,“现在进去就是送死”“你连门都进不去”纷乱的人影交叠在吴邪面前,他全身脱力已经无力再抗争,眼神呆滞心下木然,坐倒在地上,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条路没有,张起灵换了另一条路线,浓烟让眼泪不停的流下,持续的咳嗽让肺部也已经到了极限,手机的照明灯已经暗的几乎快没电了,跑的时候经常会被东西绊倒,腿上的伤口一道叠上一道。不过在这个时候时间就是生命,张起灵脚下不停跑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实验室,砸开门以后,发现胖子昏倒在屋子的角落,还好还有呼吸,立刻背起他朝大门口全力奔跑起来。
                火舌四处飞舞,来路已经全部被大火吞噬,张起灵托了托身上的胖子用最快的速度穿过冲天的大火。头发,脸上,手脚所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感到灼烧般的刺痛,肺里的空气几乎消耗殆尽,力气也在刚刚的找寻过程中损耗的太厉害,张起灵仅凭一丝信念在支撑自己。
                吴邪在等他。
                快到门口的时候,一根传输带的管道由于大火的焚烧,摇摇欲坠轰然倒塌,光线太暗,完全没法避开,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张起灵的后脑勺,一声巨响,两人伏倒在地。
                微弱的光线遥远的探了一丝进来,被摔了一下的胖子清醒了过来,摸索着反背起张起灵,朝那丝闪着生命的微光冲了出去。
                被火燃尽的尘埃纷纷扬扬飘落下来,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深绿的树木,浅绿的草坪,繁盛的小白花,蓝色的办公大楼还有嘈杂混乱的人群都被四处飘洒的尘埃染成了灰色。整个厂区宛如一座死城,哀嚎的伤者,神情惊恐的围观者,远处拉着警报的消防车都像被长焦镜头拉的遥远而空洞。
                ---------七月七日晴/忽然下起了大雪/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当吴邪看到浴火中冲出的两条身影,积累太久的担忧终于犹如无法承载巨力的洪水喷涌而下,发狂一样奔了过去,从胖子背上把浑身是伤,一动不动的张起灵箍在怀中。
                吴邪觉得他浑身又软又轻,好像一根羽毛就要腾空而起,伸手轻轻帮他把脸上被烟熏黑的痕迹抚干净,贴近耳朵极轻极轻的叹了一声:
                都结束了,我们回家。
                tbc


                47楼2014-03-13 16:52
                收起回复
                  夏季昼长夜短,清晨4点多的光景天空就渐渐从深蓝转为浅色,不多久,就有早起晨练的人们开始活动。只是各种喧哗都被隔绝在了一墙之外,病房内静谧无声,只有被空调风带起的窗帘微微拂动。
                  一个年轻人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床上的人,短短的发根被白色的绷带缠了一圈,嘴角,脸颊也贴着胶布,其余的地方都被涂了药膏,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子。雪白的被褥下伸出的手与年轻人十指交握,除了年轻人偶尔眨动的睫毛,两人就像是两具相连的雕塑,长久的静止而安详。
                  “没有太严重的外伤,昏迷可能还是头部遭受重击的原因。”“喉咙有轻微的灼伤,皮肤的情况要好于喉咙。”“先入院观察,家属在不在,如果开刀需要签字。”“没有家属?!”“初步检查,脑中有血块,建议保守治疗,等血块自动散去,后遗症现在还不好说,庆幸的是没有压迫到视觉神经。”“什么时候醒过来?就要靠他自己的身体素质了。”“可能一天,可能一个月,也可能一直这样了。”
                  解雨臣的声音回荡在年轻人的脑海,“小哥”,躺在床上的病号手被抬高了一点,贴在了年轻人的胸口,“你一定要醒过来。”
                  天已经大亮了,年轻人打开了一点窗户,夏日清晨的暑气顺着窗口弥漫了进来,薄纱般的窗帘被风带得朝一侧裙摆似得飞扬了起来。合上窗,年轻人转身帮病号拢了拢被子就出了病房。
                  “天真,小哥怎么样?还没醒。”胖子看着进了房间的年轻人,不管一身伤就要跳下床来。
                  “恩。”吴邪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就不发一言了。
                  “别担心,小哥平时身体好,应该很快就醒了。
                  “已经一个星期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平时话多的停不下来的胖子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下去。墙壁上的挂钟孤独的发出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被无形的放大。
                  “天真,你知道小哥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冲进来么?因为他不能忍受第二次的失去。”胖子又停了很久才接下去说,“小哥是孤儿,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是因为火灾过世了,只有他幸免于难。不要以为是小哥自己说的,是梁湾那个八婆告诉我的。她看到小哥的档案就去查的。”
                  “我知道,现在说啥都是没用的,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小哥。”
                  吴邪抬起头,看了胖子一眼,眼中明显的血丝和凹陷的眼圈,让他的精神看起来很差,却于此相反的散发着亢奋灼热异样的光芒。
                  “我相信小哥很快就会醒的。”
                  而事实的确如此。
                  关于工厂失火,本来应该沸沸扬扬的见诸报端,被公关部完全的压制了下来。当时来到现场的记者和网络消息或用钱或用政府关系,没有一点流到外面。毕竟这不是啥利好消息,对啤酒的销量只有负面影响。
                  公关事务部的苏万,是处理此种事件的一把好手,除了圆滑的手段,老爸是副市长的背景更是如虎添翼。此次的失火,只有张起灵和另外一个人受伤比较严重,其余都是轻伤,很快就出院了。那场遮天蔽日的火灾,迅速就被人遗忘在了角落。
                  预算会第二次的review也如常进行,时间似乎从不会为谁而停留,马不停蹄的朝前奔涌而去。
                  某一天的晚上,吴邪走完市场直接去了医院。刚走到张起灵病房的走廊就听到里面声音嘈杂,可能预见的场面一下子让他加快了脚步,站在门口,竟然有点不敢推门。
                  断断续续的谈笑声传入耳中,吴邪握在门把上的手仿佛重如千钧,一声轻响,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他身上,胖子瞎子小花甚至是黎簇都在,病床上本该躺着的人,此刻正靠坐在床头,疏离的眼光在吴邪身上一转就移开了,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也来了。”
                  如果说吴邪之前的心情犹如发射的火箭,急速的上升,此刻就像返回地球的机舱,瞬间砸在了地上,而且还是失败的返回,被摔的四分五裂。
                  瞬间的静默就像被重启了播放键,喧哗声似乎从来没有被打断过。吴邪紧紧的盯着张起灵,神态平静,仿佛一潭幽静的湖水,毫无波澜。耳朵似乎停止了本身该有的功能,音浪都变得混沌空泛,他只记得最后胖子说的一句话。
                  “你的人妖朋友说,小哥由于脑部重击的缘故,虽然醒了,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都不记得了。就像他关于小时候的火灾,那一年的记忆都是缺失的,这叫啥,选择性失忆。这一次应该也是这样。”
                  没有人知道,在张起灵睡着以后,吴邪看着他的睡颜一直到天亮。
                  记忆的橡皮擦,让一切就像从未发生过。
                  tbc


                  54楼2014-03-14 15:10
                  回复
                    舞台上的大型广告版已经被几个人合力抬走了,等所有装饰物都拆走,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将恢复原样。只是刚才那场成功的发布会依然还在张起灵的脑海里不断的回放重播。
                    眉眼温润神情柔和注视着妈妈怀中的宝宝,将工作中严肃和雷厉风行的气场完全卸下,这个人好似生来就该这般暖意融融。也许这才是吴邪本来的气质,只是职场的历练将这份纯粹掩盖了起来,深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不代表它完全的消失了。
                    如果能一直守护这份天真无邪多好,可惜,没时间了。
                    “小哥。”吴邪拍了拍张起灵,“都弄得差不多了,胖子和秀秀他们先走了,你怎么还在。”
                    “等你。”
                    一句话让吴邪顿了一顿,心里的欢喜连自己想忽略都难以做到。“今天上台出丑了,刚才超级紧张,论文答辩和第一次面试都没这么紧张,还好就几分钟。”
                    “很好,真的。”张起灵怕他不信似地,又补充了一句,“连总裁都夸奖了你。”
                    “真的么?”吴邪有些难以置信的长吁了一口气,哈哈一笑,“走,请你吃饭。”
                    两人坐在一家大概只有30几平米的小饭馆里,桌子和地面都有些油腻腻的,门外的招牌写着“杭州第一辣肉面”。这年头,谁都可以称第一。
                    这是张起灵推荐的饭店,两人平时都应酬众多,成日里出入各种高档饭店宾馆。想着吴邪肯定很少来这种小饭店,所以就挑了这家。
                    吴邪点了招牌辣肉面加卤蛋,张起灵点了辣肉冷面加熏鱼。两个人share一份炸猪排。已经是晚上快8点的光景,依然人头攒动,等位的人排了老长的队伍,他们也是等了大概20分钟才排到。
                    吴邪的汤面先到,肚子已经有些饿了,他迫不及待的就挑了一筷子面,吹了吹送入嘴里。“好烫!不过很好吃!”
                    张起灵看着他有些猴急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吴邪看着他频繁露出的微笑,呆了一呆,又埋首到碗里去了。小哥最近笑的真多,不过笑起来真好看。“辣死我了,这面好吃是好吃,怎么这么辣。”
                    “因为你的是汤面,加上比较烫的关系。”张起灵把自己面前刚到的冷面推到了吴邪的面前,把他那碗汤面挪到了自己这里。
                    吴邪这下彻底呆住了,张起灵接过他那碗面,吃的从善如流,好像别人完全没有碰过一样。自己眼前那碗冷面干净雪白,小碗里装着一些辣肉,口味可以随自己调配。
                    额前的刘海完全遮住了眉眼,被辣肉面浸染的嘴唇颜色带着平时少有的艳丽色泽,滚动的喉结,V领毛衣下清晰的锁骨曲线。吴邪觉得自己被蛊惑了,简直移不开目光。
                    “你怎么不吃,不是很饿么。”张起灵终于抬起了头,漆黑的眼眸似乎比平时还深幽,夹起小碗里的一些辣肉,慢慢的帮吴邪拌了起来。
                    如同一小碗温水慢慢的注入胸腔,渐渐的升高温度沸腾起来,从胸口流向四肢百骸,浑身都暖洋洋的。吴邪慢慢的夹起一筷冷面,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同了。
                    西湖边上的柳树开始抽出新绿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轻薄的白絮飘散在徜徉的游客身上,春意覆盖的杭城正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百花竞放,争奇斗艳。
                    吴邪来到新公司刚过了半年的probation,正是意气风发准备大展拳脚之时,和全公司以及自己的小TEAM也相当和谐融洽。一纸辞职信,将一切都打碎了。
                    “小哥,我手下你的能力和经验都是最强的,作为我的左膀右臂,为什么会想到辞职?”吴邪不解的望向张起灵,捏着纸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太突然了。
                    “有些私人的原因要离开,抱歉。”张起灵都没有看向吴邪的眼睛,低着头望着桌面。
                    房间的气氛有些僵硬,吴邪深吸了一口气,像下了一个重要决定似地,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留下来,我马上升你为助理产品经理,薪水涨50%。外面的公司最多也只能给到你这个数,做生不如做熟。我如果升迁,这个位置难道还逃得出你的手心。”
                    张起灵望向吴邪稍稍有些焦虑的脸庞,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真的是私事,不是别的公司要挖我。”我也不想走的,舍不得。
                    “小哥,之前你和我说过一直租房住,你把房子退了,住到。。。。住到我家。。。。来吧。”吴邪说完,用没有拿信的那只手,握住了张起灵放在桌上的手。
                    “如果刚才的条件你不满意,条件你随便开,只要我办得到。”吴邪的声音都有些闷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张起灵,等待一个答案。
                    吴邪的手心微微有些潮湿,手的力度也有些大,张起灵觉得心中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捏了一把。他站起身,拉过吴邪,把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
                    “我想留下来,只是身不由己,来这里也不是我自己的主意。”
                    “小哥。”吴邪低低的喊了一声,带着焦灼无奈忧伤和各种复杂情绪交杂。“留下来,我想你留下来。”
                    下一秒,张起灵就感到唇上被覆盖了温暖柔软的触感。
                    tbc


                    92楼2014-03-18 16:44
                    回复
                      巴丹吉林在内蒙古境内,虽没有塔克拉玛那么幅员辽阔,对于一群从来没去过沙漠的城市人来说还是巨大的挑战。一开始大家还都抱着比较乐观的心态,以为一个到处都是海子的沙漠,不会艰苦到哪里去,到了以后才知道,所有的沙漠都是大同小异的条件恶劣。
                      况且他们是在比较不适合去沙漠的夏季去的,再加上负责所有物资的人是黎簇同学。“旅游第一,工作第二。”每次陪着吴邪去各地出差,这都是他的座右铭,因此把这次的行程也当做了一次普通的活动。
                      由于下个月七月份新专辑就要正式发行了,所以MV要赶在新专辑出来之前至少拍出来2首以上,而《丝路》又是主打,所以这只MV势在必拍。
                      一行人先飞到兰州,在当地租了两辆牧马人开车直奔巴丹吉林。本来租辆七人座的车也可以,不过由于拍摄器材体积太大,只能分两辆。
                      黎簇给每个人配了一台对讲机,一路上和苏万说个不停。“你们学校美女多不多?你知道不,以前班上教物理的那个杨铁拐,我上次居然在路上碰到他了,还是那副瘸子样哈哈哈。你爸从西班牙带回来的那个饼干带出来了没?好吃死了。。。”被解雨臣锤了一顿才稍微消停点。
                      黎簇和苏万是高中同学,一个天天梦想着当演员,一个玩乐队。黎簇高中毕业就跑到北京去当了大半年的北漂,吃最差的饭住地下室,每天去北影门口等活干。赚的钱只够吃饱,过着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的日子。在被老爸追着抽回来之前,正好遇上有次吴邪去北影找一个朋友,黎簇帮了他一个小忙。吴邪觉得这个小伙子不错,恰巧当时的助理辞职了,就把黎簇招了过来。虽然没实现演员梦,能和这个圈子沾点边也不错,况且现在吴邪如日中天,说出去也有面子。主子赚的多,边上的人都一概鸡犬升天。
                      “小哥,还有多久才到啊,开了这么久连沙漠的影子都没看到。”吴邪觉得自己屁股都快坐裂了,还在城市里开。
                      “到了沙漠就不能开车了,黎簇租了两只骆驼负重。这次要在沙漠里呆三天,只能住帐篷,条件有点差。”张起灵拨了拨吴邪的刘海,带着些微的心疼。
                      “我只在以前大学的时候在野外露营过。不过没事,拍戏的话比这个艰苦多了,至少我们不用带头套吊威压穿戏服。”吴邪无论自己在圈子里上升到什么位置,从来不会把自己当成所谓的大牌。有太多的人少许取得了一点点的成绩,就前呼后拥助理成群,觉得自己是颗菜了。殊不知,越是塔顶的人物,越是谦虚亲和,无论地位高低贵贱都一视同仁。
                      张起灵微微一晒,把吴邪的头揽过来靠在肩头,“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
                      “师父你睡,到了我会叫姑爷叫你的。”黎簇在前面吼了一声。
                      还没等吴邪跳起来锤他,张起灵先一步压住了他。“再叫姑爷,看我不抽死你丫的!”吴邪虽然脸含怒火,眉梢眼角却带着笑意。头一歪,不再理睬黎簇。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邪被颠簸的越来越厉害的车子震醒了,心里吐槽了一句,这吉普的避震真TM差,不能用来玩车震。窗外的景色已经有些模糊,看的出来植被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到处都是低矮的灌木丛加上笔直的白桦树。
                      当晚他们就在当地住宿一休,明天一早就直接进沙漠了。找到了当地最好的一家饭店,杀鸡宰鹅的大吃大喝了一顿,好像第二天要上法场似得。澡也是最后一次洗了,后面连食用水都紧张,别说洗澡了。
                      早上在看到骆驼以后,苏万和刚进城的刘姥姥一样,死活要骑一圈。这骆驼平时很少载人,苏万又不会控制。上去以后,骆驼受了惊,发了狠的一阵狂奔,等租骆驼的人把苏万追回来,他的脸都白的和纸似得,被瞎子他们笑得简直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我骑过马的,咋这个骆驼这么不听话。没把老子颠死,身上的味道臭的活像一辈子没洗过澡。”“你家骆驼洗澡的?”瞎子又笑得直不起腰来。从此苏万就远离了那两只骆驼,死活都不肯靠近。
                      天空湛蓝通透,没有一丝云彩,阳光在海拔1000多米的丹巴吉林紫外线格外的强烈,还没到中午已经有40度左右的温度了,不带帽子墨镜完全睁不开眼。万里无垠的沙丘连绵起伏,辽阔而壮丽,所有人都被沙漠绮丽的风光所震撼。整片的沙海,一眼望去空无一物,除了黄沙还是黄沙,任何的生物似乎瞬间就会被吞没吸收。
                      刚进去,几乎没有任何进度,张起灵选择拍摄的地点就花了很长时间。大家也需要时间适应高温和沙漠的行走。
                      中午,所有人都停止了活动,搭了简易的帐篷休息。温度实在太高了,只能选择黄昏时分拍摄。
                      解雨臣给吴邪打上了些微暗金色的眼影,换了一套充满异域风情的长袍。化妆过程中,吴邪听到外面有萨克斯的音乐响起,掀开了门帘,只见苏万坐在一个高高隆起的沙丘上,做深情便秘状正在吹。
                      “这次的编曲我记得没有萨克斯啊?”吴邪有些奇怪。
                      “这小子到哪里都带着萨克斯,拉屎都要吹上一吹。”瞎子见怪不怪。
                      除了不畏高温在外面装酷耍帅的苏万,其余人都在帐篷内养精蓄锐。
                      傍晚时分,MV正式开拍。离到达过了几个小时,沙漠的地面又有了变化,胖子和黎簇花了比平常多几倍的时间,才把架摄像机的轨道铺好。沙地松软,拍摄比在平时艰难许多。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这片沙海比初见时又多了几分苍茫的味道,血色的落日悬在地平面上。远处滚滚而来的黄沙如烟,有种苍凉的美感。
                      黎簇拿着白板和摄影灯充当临时灯光师,这次由于经费有限,所有道具灯光场记等等全部免了。胖子一会指挥黎簇跑东,一会指挥他跑西,一会光打脸部特写,一会拉远景。还没半小时,黎同学已经气喘吁吁,一动都不想动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体质就是不行,想当年我胖爷,连续工作二十几个小时,第二天依然生龙活虎。”胖子一边控制着摄像机一边指点江山般的教育黎簇。
                      “我是艺人助理,不是打杂的啊。”黎簇反驳回去。
                      “艺人助理就是打杂的。”胖子一句话把黎簇噎的快背过去。“我告诉你,给你机会学习,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机会。当外科医生,都还得扒拉病人肚子很多年,才有机会正式拿手术刀。瞎子,你说是不。”
                      “嘿嘿,黑爷我是不想拿手术刀,否则现在等着看我门诊的美女不得从长安街排到孤山路。”瞎子摆出一个自以为最帅的姿势,拨了一下贝斯。
                      由于不需要现场收音,因此吴邪和瞎子苏万只要拗一拗造型就好。但是由于沙漠的飞沙实在太厉害,打在脸上像砂皮磨在脸上。三个人还要装成一副很享受的模样,实在不是轻松的活。
                      张起灵坐在一张折叠椅上,严肃的盯着监视器,时不时起来指挥瞎子和苏万,甚少纠正吴邪。并不是吴邪天生演技高明,而是在音乐的世界里,他总能自己找到最好的状态。
                      虽然环境极其恶劣,但是MV出来的效果很好,所有人都围在监视器前看了还未后期处理的MV小样。
                      吴邪衣炔翩翩,立在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万里黄沙之中,浑身带着肆意张狂的摇滚精神。连绵的沙丘阳面金光四射,阴影形态各异。配合浑身上下都是戏的瞎子和浑然天成极具天赋的苏万。一个短小的样片都令人拍案叫绝,大呼神作。
                      不等天色全暗,温度已经降到10度以下。所有人一起收了工,以最快的速度搭好了四个帐篷,胖子的呼噜太响,自己占一个,其余两人一个。
                      晚上的时候,众人又迎接了另外一场考验。由于黎簇只考虑了衣服的厚度,没有考虑到袖口收拢的问题。还没睡下去多久,几乎所有人又都爬了起来。原来是草蜱子在作祟,这种小虫子,咬起人来不是特别的痛,但吸血量却不小。如果被很多只咬到,也是挺麻烦的事。
                      胖子对着虫子一阵拉扯,完全没用,最后还是张起灵用烟头把它们一只一只烫了出来。
                      “还是哑巴有本事。”瞎子看着自己已经被刀划了几下的手臂有些无所谓的笑笑。
                      “我出来前上网查了一下。”张起灵难得的回答了瞎子。
                      “多亏有姑爷。”黎簇完全不知道悔改。
                      “下次去野外还像这次一样,你就等着解约吧。”吴邪轻描淡写的瞟了一眼黎簇。
                      沙漠的昼夜温差极大,两个人一顶帐篷的还可以抱一起睡。可怜孤家寡人的胖子,只能吼着汪老师的《生来彷徨》寂寞空虚冷中,渐渐鼾声如雷了。
                      tbc


                      110楼2014-03-19 16:34
                      回复
                        《冰与火之歌》黑帮/强强
                        这一日风雨如晦,墨样的黑云压城,瓢泼大雨鞭子似得抽击着大地。一年一度的帮派聚会如期举行,一字排开分列大厅两侧的帮众,当中被无形的低气压隔开着天堑一般的鸿沟。
                        “二弟,最近身子可好?”左侧高位上的张启山一身藏青色长袍,长身而立不怒而威。
                        “托大哥的福,好了许多,近一年生意也大有起色。”右侧的二月红不似张启山那般肃穆,眼含笑意,只是这股笑意仅仅浮在表面,整个人全无喜色。他本就生的好,即便上了年纪,依然眉清目朗气质清雅,风姿不减当年。
                        两人寒暄了一阵,互相托亲信上呈交换了账本,算是互通有无。派出的探子又通报了外城的一些情报,聚会就算是暂告一段落。
                        站在人群中的解雨臣一直在看手机,这些惺惺作态的例行公务他一贯不喜参与,如果不是年度例会,他根本就不会来。吴邪站在他身侧,不时提醒他不要太过分,又时不时在对方人群中扫来扫去。没看到什么陌生面孔,却被视线基本持平的瞎子扰的不胜其烦。
                        对方一脸笑嘻嘻的样子,用口型对他说,“小三爷,结束了一起喝一杯,叫上花儿爷和潘子。”还怕台上听不到似得,又轻轻的加了一句“我的地盘我做东。”
                        静的落针有声的大厅,这句话几乎被所有人都听到了。瞎子却依然我行我素的嘴角微斜,完全没事人一般。
                        而高位上的两人也似全然没听到那话,又寒暄了几句就宣布散会了。
                        这次的聚会地点在城西张启山的总堂口,与二月红古色古香的老宅不同,欧式的挑高穹顶,白色的大理石立柱,简洁利落,酷似希腊神庙的建筑风格,与张启山的经营理念接轨。大胆创新,什么赚钱做什么。
                        张启山是“冰”的现任掌舵人,而二月红是“焰”的当家人。“冰”和“焰”是H市最大的两个帮派,这两大帮派成立至今皆有几百年的基业,而从建派至今,一直势同水火。而两派帮中兄弟亦老死不相往来,有上面的压力,更是因为一个古老而可怕的传说。
                        传说只要两派中人,一旦相爱相恋,媾合以后,双方都会暴毙而亡,且死法惨烈,各不相同,皆惨绝人寰。
                        所以,除了瞎子这样表面缺根筋的货,极少有人愿意和对方的人打交道。
                        当然,能做出这样逆百年规矩而为的人绝非泛泛之辈,几年之前,随着帮中各人建树不同,有四人尤为出类拔萃,江湖中人便以东邪西毒南哑北瞎称呼之。
                        吴邪对这种别人抬爱给的绰号从来一笑了之,他就是排名西毒的那位,因其善使蛇毒而得名。他为人谦和圆融,性情与毒这个字毫无关系。当然,在圈子里混的,哪有真正好惹的主。只是吴邪混在这群亡命之徒中,谦谦君子之风便尤为鹤立鸡群,又得一“小佛爷”的雅号。
                        解雨臣的邪自然不用多解释,风姿隽朗性情不羁,除了师父二月红几乎不听任何人的号令。身手虽非四人中最好的,却尤其擅长暗器缩骨,一根可收缩的棍子使得出神入化,一切以巧劲化之。颇有东邪黄药师“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的风采。
                        南哑张起灵,不仅沉默寡言,甚至连其真面目都几乎无人见过,属于“冰”的影子杀手,只因见过其真面目的皆已下了地狱当了亡魂。人称“麒麟一笑阎王绕道”。
                        剩下那位就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的瞎子齐大爷,枪法神准百步穿杨,一副墨镜走天涯,见过其没戴墨镜模样的也少之又少,和张起灵是铁哥们。
                        当然,泱泱大帮,除了上述四人,“冰”中还有一身神膘,战斗指数破表的王胖子,新人苏万。“焰”中最忠心耿耿原狗五爷的部下潘子,新人黎簇等等厉害角色。
                        H城西面属于张启山的领地,而城东则归在二月红下。
                        雨还在下,六七点钟的光景夜色已经黑的犹如凝结的墨团,一轮上弦月隐在其后,只有大风刮过的时候才能看到朦胧的影子。
                        瞎子带着吴邪他们找了一家自己熟悉的酒吧,自作主张给每人都点了一瓶百利甜酒,还热情的招呼大家喝。
                        吴邪和解雨臣面面相觑,还是解雨臣开了口,“瞎子你叫我们就是来喝女人的酒的?!”纤细修长的手指摇晃着瓶子,促狭的看着瞎子。
                        “花儿爷别这样,还不是最近在追的那个妞喜欢喝这个,我努力在适应这个口感,不是想给兄弟们也增加一点泡妞功力嘛。”瞎子大言不惭。
                        “不好意思,我喜欢的妞只喝饮料。”解雨臣把瓶子又晃了一晃,帮吴邪潘子和自己重新点了各自喜欢的酒。
                        而吴邪眼神飘忽,心不在焉,连后知后觉的潘子都看出来了,“小三爷,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早些回去吧。酒吧里空气太差了。”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吴邪放下瓶子,朝解雨臣使了一个眼色就消失在转角。
                        后来,就一直没回来过。
                        外面的雨势渐渐小了下来,而暗无星光的夜还很长。
                        tbc


                        120楼2014-03-21 13:55
                        回复
                          今天是520表白日,我也来放一点福利。我爱你们每一个
                          PS:下个月开始应该就能恢复到一周一更到两更,还会开新的短篇,谢谢大家233333333
                          ***********************************************************************************************
                          华灯初上时分,一辆辆超豪华轿车驶过画廊门口,悄无声息的滑入了地下停车库。从世界各地赶来参加拍卖会的人物低调的从主办方特地为拍卖会设置的电梯直达三楼,不是通过邀请普通人完全无法知晓一墙之隔的画廊怎样进行着他们一生都不可能企及的巨额交易。
                          从昨天开始,冰与焰已经开始分头行动,对方如何行动,用什么方法行动,都是不能分享和合作的,即使是吴邪和张起灵也一样。
                          吴邪之前来踩点的三楼面积狭长窄小,和一楼二楼大小一致。而此时的拍卖大厅足有2000平米左右,整栋大楼所有的三楼都被打通连为一体,显得宽敞而霸气。
                          一整只庞大的弦乐团在舞台上演奏着,璀璨华贵的巨型水晶吊灯下,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在轻声交谈。张起灵手握邀请函,立刻有服务生确认后领他进入了会场。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西装,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衬得更加的有型。即使他出众的外形极为夺人眼球,也只有小部分人微微朝他看了一眼。由于他极少用本来面目出现,所以没人认识他。
                          张起灵从侍者手里拿过一杯香槟环视了全场,并没有看到吴邪的身影。很快,亮如白昼的大厅就暗了下来,只剩下几枚射灯幽幽发着刚好能看清主要通道的光线。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舞台,主持人热烈的渲染了一下气氛,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大英博物馆的藏品希腊帕特侬神庙雕塑,雕塑保存的相当完好,体积也不大,适合收藏。但按铃的人并不多,毕竟好物都在后面。
                          一面巨大超厚的防弹玻璃把舞台和所有参与竞拍的人员都隔了开来,声音画面都可以传到舞台,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特殊的铃,可以输入自己想拍的拍品的金额。由于进场就会对枪械刀具等危险物品检查,所以不借助任何工具,没人能通过几米高的玻璃到达舞台。
                          “地下室还是和前几天一样,没有任何无烬出现的迹象。”苏万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张起灵嗯了一声,继续看着舞台上的情况。
                          第五件拍品是一件西晋时代的双耳立式铜器皿,就在主持人即将要一锤定音的时候,张起灵发现右侧的幕布微微动了一下,一条和幕布同色系的小蛇以极快的速度窜到了台下,失去了踪影。这种幻影蛇会变色,可以隐藏在任何特殊的环境之下,不易被人发现,如果不是张起灵目力特别好,也看不到。果然吴邪就在场内,只是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这场强者之间的博弈越来越令人期待了。
                          就在张起灵全神贯注的等待梨形彩钻的登场,突然听到主持人说,今天的拍卖会到此结束,明天的拍品将更加精彩。这次的拍卖会,居然延长至两天,这是所有人事先都不知道的。不过没有人抱怨,毕竟多一天时间,并不算什么损失。
                          接下去,冷餐会以及舞会拉开了帷幕。
                          隔开舞台的大玻璃已经降了下来,整个场子的气氛已经和拍卖时分完全不同,更加轻松和惬意。明黄色的灯光变成了宝蓝色,幽暗氤氲的渲染了夜的迷离。
                          一位窈窕高挑的女舞者在舞台上表演现代舞,流畅的舞姿,灵动的身段,绸缎的裙摆仿佛一朵绽放的紫罗兰,旋转弯腰,转身间诱人的胸线若隐若现。一曲毕,掌声雷动。
                          只见她走下舞台,站在场子中央的一大块空地上,妩媚的眼神波光流转,扫过在场的人们。隐在人群中的吴邪被她犹如实质柔媚极致的视线扫过,也不仅心中一荡。
                          她的眼光停在了张起灵的身上,直直朝他走了过去,优雅的摆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张起灵犹豫了几秒钟,拉起了她的手,走到了空地中央。
                          音乐声响,是一曲华尔兹,两人划开脚步,旋转侧身,手起高低,裙摆翩翩。虽事先没有彩排过,却步调一致,默契十足。只见男的冷漠神秘,女的高贵典雅,好似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吴邪一错不错的看着张起灵和那个女舞伴,心中逐渐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堵在胸口,酸涩不堪。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那一日同一个地方那个温柔到极致的吻,热度似乎还没消褪。一时间,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终于按捺不住,离开了这个有些烦闷的场子,连一口东西都没吃。
                          张起灵回到房间都快接近午夜了,除了看到吴邪的蛇,确定他也在场内,今天一天都没有任何收获。
                          洗完澡刚躺下没多久,突然传来敲门声,“room service.”张起灵起身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小一号的黑金古刀拿在手里,朝猫眼里看了一眼。一个相貌平凡神情正常的服务生装扮的男人推着一个好像病床一样巨大的“桌子”等在门外。他迅速的判断了一下,觉得应该没有危险,就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先生,这是刚才和您共舞的女士给您送的夜宵,她说您知道她是谁。”服务生用英文说道。张起灵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男人,终于打开了门。
                          服务生把餐车推了进来,就帮他关上房门走了。
                          张起灵一手握刀,一手掀开了几乎和他身高等比例一样长的盖子。丝丝的白雾从餐台上缭绕的散发开来,竟然是一桌人体盛宴。只见一个全裸的年轻男子闭着双眼,身上摆满了精致的怀石料理,不多不少,正好十样。
                          “吴邪,你这是干什么?”张起灵惯常平稳的声线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tbc


                          166楼2014-05-20 09:07
                          收起回复



                            187楼2014-08-04 13:46
                            回复


                              188楼2014-08-04 13:48
                              回复